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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八回: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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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劍得到太極圖之力加持,實際上已是上清與太清之力,在共鳴中撼動阿彌陀佛巨掌,地面磚瓦飄零,整個人間虛幻境崩毀坍塌,猶如卷起了摧毀天地的颶風,黑霧與白光圍繞著誅仙劍旋轉,射向半空中的神秀!

神秀大喝一聲,將袈裟一掠,佛光綻放旋轉,抵住了誅仙劍!

太極圖消失,呂仲明早已料到有此招,睜眼時只見神秀的兜天袈裟覆蓋了整個天地,朝著他們蓋了下來,袈裟後則是力敵諸聖的金光佛掌,轟然按下!

尉遲恭縱聲大喝,雙手齊出,操控那巨大的誅仙劍撐住佛掌。

青蓮之光黯淡,自遠方朝鬥法的中央飛速收攏,破滅,緊接著,呂仲明終於甩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山河社稷,孕生萬物——!”清越之聲響徹天際,呂仲明反手一扯,抖出了天地間最後一件至寶山河社稷圖,女媧留下的七大先天至寶之一,威力幾可比擬十大神器,一被扯開,登時鋪天蓋地,朝著神秀逆沖回去!

山巒,河流,大地,都在那法寶之中,此刻被呂仲明悍然一拍,離了山河社稷圖,造化巨力轟然壓向神秀!

神秀的兜天袈裟終究不敵山河社稷圖,被呂仲明一招收走,下一刻,尉遲恭雙手回拖誅仙劍,巨劍朝天揚起,將天穹自東至西地一砍,隆隆巨響,虛幻境被徹底破開,現出白馬寺外的萬丈烈陽,那一劍去勢未衰,力道直比盤古的開天一斧!

猶如混沌重合,又現光影化生,陰陽在這造化一劍中溫柔分開,虛幻境崩塌,阿彌陀,釋尊,藥師佛同時震驚,睜開雙眼,三人一同出掌,接住了通天教主的這一劍!

“快停下!”呂仲明見已控制不住,忙從背後抱住尉遲恭的腰,通天教主朗聲大笑:“無量壽佛,你給我徒孫兒的一掌,現在便還你!”

阿彌陀佛這才想起有此事,通天教主最是護短,拼著一場打輸了,也要討回場子來,險些著了對方的道兒,慌忙應對時,那一劍已悍然到了面前,金光與劍光相撞,誅仙劍氣凜然激射,白馬寺發出巨響垮了下去,阿彌陀眉心被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下一刻,天地清明,誅仙劍被教主撤走,道家三聖同時現身,尉遲恭、秦瓊與呂仲明幾乎要站不穩,險些就跪在地上。

鑒真、玄奘與神秀現出身形,神秀苦笑,以禪杖撐著,搖搖晃晃站定。

三佛對視,陸壓道君施禮道:“承讓一回合。”

太上老君莞爾道:“鑒真大師已修得金身,秦瓊僥幸得勝,承讓一回合。”

通天教主道:“我早算到他倆會被承讓,於是我這邊就不講規矩,胡來亂打了一次,場外求助外加用了金手指道具,算是我和尉遲恭輸了。”

所有人:“……”

呂仲明哈哈大笑,釋尊卻是莞爾微笑,說:“這次是我們輸了,便依先前之約,開城門。”

麒麟與呂布各自收招,鬥轉星移陣撤去,城外吶喊聲震天,大地發出巨響,赫然又回到了戰場上!

“快走!”呂仲明這才想起己方唐軍的險境,忙化作真身,載著尉遲恭與秦瓊飛向城外。

朝陽從地平線上投來萬丈輝光,李世民率領大軍攻向城墻,卻見金色麒麟載著尉遲恭與秦瓊從城內飛來。

“退後!”秦瓊喝道:“秦王!退兵一裏!洛陽要開城門了!”

消息逐級傳遞下去,大軍驟然收兵,一陣混亂,李世民大聲道:“發生了什麽事!國師呢?!”

尉遲恭策馬沖來,羅士信還被蒙在鼓裏,四處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別問了!”呂仲明策馬沿途沖來,喊道:“整軍!準備進城!宇文化及的大軍就要來了——!”

倉促之間,唐軍終於整齊隊伍,黑壓壓的一片湧向城外,洛陽城內敲鐘,當的一聲巨響。

南城門猶如吞吐千萬年光陰的巨獸,發出沈重的嘶吼,城門自外朝內開啟,十二名身披袈裟的僧人從城中走出。

“恭迎秦王入城。”領頭的道信雙掌合十,認真道:“恭迎國師,今日起,道信率諸位大師行走人間,非得天子召喚,不再進都城。”

這是見證歷史的一刻,呂仲明騎在馬上,抱拳道:“深感諸位大師盛德。”

三佛六菩薩各自散去,鑒真在晨光中化作虛無,回歸後世,玄奘則微笑點頭,轉身離開,神秀手托缽盂,一掌豎起,朝李世民行禮,洛陽僧人盡數離去,呂仲明道:“快!馬上進城!”

唐軍進城,家家戶戶湧出,幾乎是搶到了最後的時刻,所有士兵進入城內,轟然關上大門,遠處,宇文化及終於率軍趕到。

十萬騎軍兵壓洛陽,然而四面城門俱已緊閉,羅士信率人展開巷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平定了王世充的親兵。洛陽宮大火救熄,王世充已葬身火海。

呂仲明在第一縷晨光中放走了法術幻化出的飛鷂,朝長安傳遞消息,至此東都洛陽,西京長安已平。

三天後,宇文化及大軍撤走,唐軍開始收拾戰場。

又是一陣忙碌,李世民著人修繕房屋,開倉散糧,家家戶戶跪謝唐王。

白馬寺已成一片磚瓦廢墟,呂仲明得意洋洋,簡直志得意滿,想在白馬寺廢墟上重建個道觀之類的,卻遭到了呂布與麒麟的一致拒絕。

呂布漠然道:“把你爹折騰得還不夠麽?”

“饒了我罷,小小寶貝……”麒麟簡直是筋疲力盡,說:“你就讓它那樣,再建個道觀,沒力氣再給你立柱子刷門的了。”

呂仲明哭笑不得,然而一想也是,捐廟建觀這種事,不是用法術能做的事,必須親自一磚一瓦搭建以示虔誠,否則一旦動用仙力,就成了神仙之間互相蓋房子了,素來是不提倡的。

“那好吧。”呂仲明道:“只是我性子又懶,你們走了,我就更不會蓋道觀了。”

麒麟道:“你就朝百姓傳道,讓他們給你修給你蓋唄。”

呂仲明本性就貪玩好色,好吃懶做,讓他規規矩矩去開道場宣經講法,還不如殺了他,只得支吾其詞,含糊帶過。呂布又道:“得回金鰲島去了。”

“祖師爺爺呢?”呂仲明這才想起元宵節那天,金鰲也不見了,料想是跟著教主走了,麒麟便解釋道:“已經回去了,讓我跟你和尉遲恭,秦瓊說聲再見。”

“那……你們也回去了嗎?”呂仲明有點依依不舍道。

呂布想了想,說:“再在人間走走,去建業看看,給公瑾和伯符掃個墓……”

呂仲明與尉遲恭把呂布麒麟送到洛陽城外,大軍已退,一片狼藉,閔公不知何時又來了,帶著白犬諦聽在城外行走。

洛陽百姓受麒麟與呂布治病救人之恩,感激不已,蜂擁到城門外,要送他們一程。

“多謝你們,呂道長……”

呂布抱拳團揖,說:“曾在洛陽呆過一段時日,為鄉親們做點事,應當的。”

“道信大師也不知去了何處……”

“秦王進城那天,佛門的大師們便走了……”

“可惜可惜,來不及親口道謝……”

呂布微微一笑,看著呂仲明,呂仲明仿佛明白了什麽。

佛門依舊得人心,以釋尊等佛,菩薩所為,也並非因為私心。

閔公在遠處豎掌當胸,麒麟朝他遙遙抱拳,說:“謹問九華山那位安好。”

“安好。”閔公客氣道:“靈寶天尊無量功德。”

雙方遠遠地見過禮,旭日初升,白露遍野,尉遲恭與呂仲明把呂布麒麟二人送到洛陽城外,呂仲明還十分舍不得,一下全部人都走了,又剩下他了。

“去了建業,還要去哪?”呂仲明又問。

“高順也不知道葬在哪了。”呂布道:“若找不到,便去赤壁看看,看完就回家去了。”

“你呢?”麒麟道:“怎麽打算?”

說到這話時,數人一下都靜了,呂仲明心思忐忑,知道遲早要談這個問題,於是四人站在晨光下,呂仲明鼓起勇氣道:“爹,我想……”

尉遲恭笑了起來,點點頭,說:“我先回城一趟……”

呂仲明卻勾著尉遲恭的脖子,不讓他走,朝呂布與麒麟認真道:“爹,我想留下來,陪著尉遲恭。”

呂布看著自己兒子,眼中現出威嚴之色,麒麟現出鼓勵的笑意,示意呂仲明但說無妨。

“你都想好了?”呂布沈聲問。

“想好了。”呂仲明答道。

“既然想好了。”呂布淡淡道:“就去做罷,人生如蜉蝣,朝生暮死,既來了這世上走一遭,便不必庸人自擾,諸多牽絆。”

“謝謝爹。”呂仲明松了口氣,又有點惆悵。

“不必謝我。”呂布漠然道:“要謝便謝你自己,你出師了,兒子,天大地大,自己闖蕩罷,別再哭鼻子了。”

呂仲明聽到這話,便忍不住悲從中來,大叫一聲,上前抱著呂布的腰,緊緊抱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呂布:“……”

麒麟:“……”

尉遲恭:“……”

呂布剛說完“別再哭鼻子”,呂仲明便哪壺不開提哪壺,哭得稀裏嘩啦的,呂布簡直是尷尬至極,說:“好了好了!爹走了!又不是永遠不回家……”

“敬德,保重。”麒麟笑道:“夫物蕓蕓,各歸其根,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尉遲恭微笑道:“願有一日能再相見。”

呂仲明:“嗚嗚嗚哇哇哇爹……”

呂布竭力把章魚一般纏在自己身上的兒子扒開,掛在麒麟身上,麒麟又提著呂仲明的衣領,讓他轉向尉遲恭,呂仲明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認不清人,於是便扒在尉遲恭身上。

呂布,麒麟手掌內握陰陽訣,外翻八卦指,朝尉遲恭一抱拳,尉遲恭點頭回禮,呂布與麒麟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洛陽。

呂仲明:“嗚嗚嗚……”

呂仲明擡起頭:“?”

尉遲恭:“……”

兩人對視片刻,靜靜站著,尉遲恭給呂仲明抹了下眼淚,說:“對不起。”

呂仲明:“啥?”

尉遲恭有點愧疚,說:“害你沒能回家……”

“沒事。”呂仲明牽著尉遲恭的手,說:“這就回家吧,走了。”

尉遲恭牽起呂仲明的手,兩人晃了晃,沿著路回洛陽去。

“接下來做什麽?”

“任務完了,祖師爺爺他們也走了,爹不會再來了,佛門也遣散……不,是各自傳法去了……”

“嗯,你有什麽計劃嗎?”

“沒有啊。”呂仲明想了想,說:“跟著你吧,等你不想打仗了,就換個地方住住,走走。”

洛陽城門在二人面前打開,經過數日修整,已恢覆了繁華景象,尉遲恭說:“洛陽已收覆了,平定天下指日可待,我再打幾年的仗,咱們就過小日子去罷。”

“唔。”呂仲明看著眼前的喧鬧都城,盛唐之景已初現雛形,然而就連尉遲恭也不知道,前路尚有更多的考驗,在等待著他們。

佛門之事已解決,呂仲明卻心知肚明,更大的一個難題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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