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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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兩口子雖然納悶一張借據怎麽那麽多字,不過能夠拿到錢還是挺開心,一張借據罷了,也沒什麽,到時候萬家人若是真要讓他們還錢,就讓他們去衙門告吧,現在縣老爺可是他家親戚了,到時候誰倒黴還不一定呢。
“家和啊,你看這銀子?”這兩人倒是想得美,知道萬家有錢,借錢都是張嘴就是一百兩,也不想想那一百兩銀子得是多少田地的產出,人家有憑什麽白白給你。
寫好了一應清單,萬家和放下手中的筆,又來回看了看桌面上的紙,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了,才向著一邊的兩人說道:“大伯,大伯娘,你們以後叫我侄婿就好,直接叫名字就不用了。”萬家和十分膈應自己的名字被這麽虛情假意的叫出來,覺得還是直接叫自己現在的身份名字吧,沒什麽特殊意思就一個稱呼罷了,再說這個稱呼還能叫多久還不知道呢。一個稱呼罷了,楊家兩口子自然是滿口應著,兩人現在關心的都是銀子的問題,所以答應了萬家和之後便一臉期待的看著萬家和。
萬家和回答的倒也快,只是他說的話是不是兩人想聽的,他就不保證了。
“大伯,大伯娘,我想你們家裏應該是有一份聘禮單子吧,因為原來的單子上聘禮分了兩部分,有一部分是交給我未來岳家的,所以我這裏又新寫了一份,這份上面的東西都是當初說好要給我媳婦兒的。據我所知楊家已經分家了,那我萬家給岳家的聘禮就麻煩兩位交給我岳母了,至於我媳婦兒的,哦對了,現在應該是夫郎的,屬於我夫郎的那份你們還是回去挑個時間,請個儀仗隊當做嫁妝給送回來吧。”
“......”萬家和的話一說,楊家兩口子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現在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楊生聽了也是驚訝,雖然他看見萬家和寫出那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萬家和的想法,但是親耳聽到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待萬家和說完之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萬家和,然後埋下頭直接走到人身邊,不管怎麽說,他得和他同一立場。
在場的人裏,最淡定就是萬家人了,因為他們覺得家和說的不錯啊,這道理放在那裏都說得通,男方給的聘禮自然是給自己未來媳婦兒的,到時候嫁過來的是誰,那聘禮就該給誰。
“你瘋了吧!那聘禮是你當初給麗娘的,現在都和楊生成親了,還想要回去?”王桂花氣得要死,搞了半天,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麽借據,而是聘禮的清單,這萬家和分明就是故意的,好讓他們夫妻丟人啊!
“哈哈,蠢,真蠢!少爺我長這麽大,見過不少蠢人,不過像這位這麽蠢得還是第一次見。”萬家和說起‘這位’的時候,故意沒去看王桂花,只是伸手一指罷了。萬家和故意裝作努力忍笑的樣子,偏偏他又沒有真的忍住,坐在凳子上的時候,雖然個兒比已經激動的站起來的楊家夫妻矮的多,但是他那樣子看到楊家夫妻眼裏,就是在居高臨下的鄙視他們。
萬家和的樣子萬家人可能是見得多了,所以也沒什麽奇怪的樣子,楊生因為還不清楚,今天這出要怎麽結束,所以倒是沒心情笑出來。
楊老大看著取笑著他們夫妻兩人的家人,狠狠瞪了他那個蠢婆娘一眼,然後努力壓著怒火說起了當初兩家默認的事。
“萬家和,當初我們兩家可是有共識的,你和麗娘的親事改由楊生代替,我們之前借的銀子也就一筆勾銷,怎麽?現在一成親你家就要反悔不成?你們萬家也是這十裏八鄉叫的上名號的人家了,這自己吐出去的口水還能收得回來?還要臉不?”
萬家和簡直要被這不要臉的老頭氣笑了。
“大伯,您老今年貴庚?這記性反應怎麽就出問題了啊?我幾時提過你們之前欠了我萬家銀子的事,本少爺剛剛說的是我夫郎的嫁妝,是我萬家在訂親時註明了要給未來媳婦兒的聘禮,可不是什麽借的銀子!你們最好搞清楚別...丟...人...了!”萬家和現在可是完全收起了剛剛對待長輩的客氣,語氣沒留一點餘地,楊家兩口子顯然沒料到萬家和的態度突然轉變的這麽快,怔楞過後就是羞惱!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萬家和的長輩,以前萬家和對待他們也算客氣,如今這麽被人嘲諷,兩人顯然都沈不住氣了,剛剛還埋怨婆娘沒腦子瞎說一氣的楊老大,這一次自己親身上陣了。
“萬家和,你小子別想美事兒了,你給的聘禮不管是給誰的都是楊家的,只要楊生他姓楊,我楊家有權去處理他的東西,就算那聘禮有一部分是楊生的好了,那也不定就是他帶出門的嫁妝!
你們萬家算計的是真好,給的聘禮又想讓媳婦兒以嫁妝的形式帶回家是不是?真不愧是地主啊,就是會扒皮!還好當初我女兒沒有嫁給你,不然嫁到你們家還不定得過什麽日子!
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的,反正我就一句話,要嫁妝是吧?沒有!你以為楊生這十幾年是喝水長大的啊,養他不要糧食的啊?還有他還有阿爺阿奶呢,他就不需要孝敬長輩了啊,他的那些東西就算是有就算你們萬家真是給他的,他也理所應當的留下,給家裏做教養他十幾年用掉的銀子,還有留給他阿爺阿奶的孝敬錢!”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楊家兩口子,萬家和這回真笑了,說真的,當初給楊家的聘禮他還真不看在眼裏,要不回來也沒什麽,他只是心裏膈應有這麽一門親戚罷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楊生的至親,現在他接受了楊生這個夫郎,那以後遇見這家人難免的就得和人招呼,可是他根本懶得理他們,所以最好就是讓楊生和這家人完全沒有關系,以後大家見面了也是沒多大關系的曾經同村人罷了。
以前找不到借口也沒必要開口,不過現在機會送上門,萬家和可不打算放過。
“我們大晏朝可是有規定的,出門的姑娘小哥是不用給娘家長輩養老的,而沒有一文嫁妝帶出門的出家女或是小哥更可以斷了和娘家的連系,這條律法可是舉國上下都清楚的,你們兩位想必不會不清楚吧?本少爺現在就一句話,你們聽好了!想要認萬家這門親戚大家以後相互走動?可以!先把我夫郎的嫁妝交出來再說。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私自吞了’那嫁妝,以後大家就按規矩來,楊生可就沒你們這娘家親戚了。是一是二你們自己選擇吧。”
楊家兩口子沒想到,這萬家和怎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他可從來不對他們這麽說話,那可都是客客氣氣的,現在怎麽完全像個討債的,真是看著就討厭!對於今日這自討沒趣的行為,楊老大算是明白了,失了女兒這門親之後,這個親家也就是表面能看看了,看來楊生在萬家過得也不怎麽樣,所以人家才完全不待見他的娘家人,既然如此,以後要在萬家撈好處是別想了,這樣的話,那還留著楊生這個沒用的親戚幹嘛?斷了好,斷的越早越好,這樣自己兒子出息了,也不用再去搭理這個沒用的堂哥了。
想清楚萬家對他們來說已經無利可圖,又不想自己的出息兒子多一門需要扶持的親戚,於是兩人的選擇很幹脆,直接斷了和萬家的這門親戚關系,以後就當沒楊生這個侄兒,他們兩家以後就徹底沒關系了。
講好條件也被迫讓人答應的萬家和心情頗好,根本不去看罵罵咧咧的出門而去的楊家兩口子,只是這時候才去註意楊生的萬家和卻發現,自己這夫郎臉色好像不怎麽好啊。
楊生的臉色不好顯然不是只有萬家和一個人註意到,萬家人本來就對楊生印象沒有多好,如今理所應當的把他的不高興理解成了,因為萬家沒有借錢給他大伯一家,所以萬家大伯有些看不過去了,扳著臉對楊生說道:“楊生,你現在已經是萬家媳婦兒了,最好少去管娘家的事,你大伯這事家和做的沒錯,就不該給那些沒臉皮的家夥臉上貼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就敢上門來撒野?別說他家現在也就扒著一個秀才女婿,就是縣老爺女婿我萬家也不看在眼裏!”
知道被人誤會,楊生只能趕緊解釋:“大伯,不是,我只是有些擔心我阿娘,我現在已經不在家裏了,可是我阿娘還在,我害怕他們回去拿我阿娘撒氣,我阿娘一直以來身子就不好,我怕我阿娘因為今天的事受累。”
因為有了上次大伯娘上門搶錢的事,楊生對他阿娘的事就一直擔心著,隔壁就住著一家堪比豺狼虎豹的親戚,他阿娘怎麽應付得了?如今大伯他們在這裏受了氣,回去指不定怎麽找他阿娘的麻煩。對於大伯家這門親戚,楊生是沒什麽好在意的了,斷了就斷了,可是大伯家裏可是還住著兩個老人,那兩人可是他阿爹的親身爹娘,若是實在沒辦法了,他可以接他阿娘搬出來隨便找個宅子先住下,可是他們會不會為難他阿娘?要是他們不準他們帶走阿爹的排位又怎麽辦?若是和和氣氣的離開也罷,若金撕破了臉皮,到時候他們撒潑打賴就是不同意自己接阿娘離開或是帶走阿爹的排位那該怎麽辦?
楊生不知道該如何對萬家人說出他心裏的擔憂,所以看著氣急了走掉的兩人心裏的擔心怎麽也放不下。聽了楊生的解釋之後,萬家人臉色好多了,原來只是因為擔心家裏的阿娘,這也不算錯,人之常情。而且知道擔心家裏寡居的阿娘,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錯。
剛剛萬家和說了那些話,楊生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出來這麽說的,看他說的一套一套的,好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楊生沒想到的是今天的事還真是萬家和臨時起意,如果不是那兩人自己找上門來犯惡心,萬家和根本想不到那嫁妝的事要挾他們妥協,如今倒好,膈應自己的一門親戚就這麽被解決了。
被解決回家的楊家兩口子,在回去的路上,一邊罵著萬家人一邊抱怨著自己的女兒,女兒回家那天不止沒那什麽好東西回來,姑爺也沒跟著回來,害得他們也沒能在村人面前長臉。還有女兒出的這麽個餿主意,說什麽上萬家來打秋風,他們可是正經親戚,可是他們是上門了,這萬家是怎麽做的?不但不給錢,還反而想把以前的都拿回去,真是想得美!
揚大伯覺得萬家說什麽斷親都是幌子,目的還是想拿回之前楊家欠他們的銀子。萬家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一定是不滿意楊生這個小哥,覺得娶個小哥虧了那麽銀子太不劃算,索性就直接擡出這個斷親的說法,料想楊生是自己親侄兒,自己怎麽著也不會不管的,到時候也就只有還錢一途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的楊大伯,心裏立馬決定了,和楊生他們這房的親的立馬斷了,斷的幹幹凈凈,把分家時候分出去的田地房屋全都收回去,然後等到楊生被休回家,那些東西他就休想再拿回去了!
不管揚大伯此時心裏如何打算,王家這邊倒是全家和樂,討厭的人走了之後,萬家和便開始和自家兄弟一起玩牌九,楊生去竈房幫忙。晚上的晚飯非常豐盛,各房的媳婦兒都拿出了自己的拿手菜,楊生僅僅做了一道,就是萬家和欽點的那道蛋餅炒肉,不出意外的全家都挺喜歡,特別是兩房牙口已經有些不好的老人特別愛吃。
吃過晚飯之後,男人們收谷子,媳婦兒們就去收拾碗筷整理竈房,等到大家的活都完成之後,天井裏又重新放上了一張大圓桌,桌子周圍放滿了凳子,桌子上面也都是些吃食,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又香又脆的大梨子,還有一盤盤的月餅了。
初秋的夜晚吹起了微涼的晚風,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照的他旁邊的星辰都暗淡了幾分。萬家大宅的天井裏,一家人圍著大圓桌,吃著東西聊著天賞著月,時不時還會冒出一些高低不定的交談聲,偶爾還會傳出哄堂大笑。楊生微微笑著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萬家和,又看了一樣正給長輩削梨的兩個大侄女兒,還有每人臉上的滿足笑容,心裏也覺得十分的幸福卻也有些想念自己的阿娘,阿娘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孤單吧。一家人在一起的場景總會讓人感到幸福,萬家現在這場景真是應了古人那句話,人月兩團圓,家和萬事興,可另一邊的楊家也是十分的熱鬧,只是這熱鬧是被人看笑話的熱鬧。
中秋過後,因為擔心家裏的阿娘,楊生想著必須回家一次才行,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起了身,準備把早飯給萬家和做好之後,就趕緊回家。
“一起回去吧。”從昨天楊家夫妻離開之後,萬家和就想好了,近期就去楊家把那事兒給辦了,越早和那家人斷了關系他越自在,楊麗娘成親那天,要不是為了膈應那家人他才懶得去呢!
因為心裏還有擔心的事,多一個人同行當然是好的,所以楊生很幹脆的答應了,一路上還和萬家和說了一下他們分家時候說好的事,大伯他們要斷了這門親那必定會把阿娘趕出來,到時候他阿娘住哪裏?
萬家和表明楊阿娘可以住到萬家,楊生雖然很感激萬家和有這個想法,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什麽事情都得按照規矩來,娘家的母親是斷然沒有跟著出嫁的小哥一起過日子的,這種事情就算他們同意了,萬家人呢還有他阿娘自己也不會同意的吧。
楊生本來也沒有想過要讓他阿娘一個人在楊家村一輩子,他當初的想法是,如果自己被休回家,他就和阿娘一起安心在楊家村呆著,如果他能和萬家和過下去,那他就努力存一筆銀子,在萬家壩買一處小宅子讓他阿娘住到萬家壩去,這樣一來他既不用擔心阿娘在家被欺負,平時照顧起來也方便。
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可是突來的變化讓楊生犯了難,他也不想對萬家和說什麽埋怨的話,畢竟他心裏本來也清楚,萬家和有多討厭楊家人,能說出那樣的話也不意外。
“怎麽不說話?”萬家和在前面趕著馬車,也不方便一直回頭去看楊生,身後的人一直沈默著,他覺得怪怪的,便開口詢問。
“家和,我們今日回去,就要馬上辦了昨天那事嗎?”楊生還是覺得這事太過匆忙了,怎麽說也應該等到他把房子的事解決了再說。
聽出楊生話裏的猶豫,萬家和不明白楊生在猶豫什麽,一個侄子出嫁連一文錢都舍不得拿出來的大伯有什麽舍不得啊!
“你那親大伯有沒有都一樣,沒有還更好,你在舍不得什麽啊?”
“舍不得?說是親人可是他們可沒把我當成親人對待過,我哪裏會有什麽舍不得,我只是擔心罷了。之前和你提過了,如果到時候大伯他們要立馬把我阿娘趕出來怎麽辦?還有我阿爹的牌位怎麽辦?”
聽了楊生的話,萬家和覺得他完全就是想太多,一個連活著的侄子都要坑害的人怎麽會去在乎已經逝去弟弟的牌位?這種事情根本不用擔心嘛!
“你別瞎想了,阿娘的事我會看著辦的,至於阿爹的牌位就更不用擔心了,你那大伯恐怕壓根兒想不到那茬兒。”
“但願吧。”但願真能和萬家和說的一樣,所有事情都順利解決。
因為進了村之後就是一些馬車不方便通過的小路,所以兩人依舊把馬車放在村口,村口的人家是萬家的佃戶,所以讓人幫忙看一下馬車,他們還是願意的。進了村之後,楊生遇見不少在自家院壩裏曬谷子的人,個個見了他都向他打招呼,態度和以前相比簡直可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他不知道就這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變了那麽多?
楊生不知道的是,自從楊麗娘的親事過後,村裏好多人都知道了他和萬家的少爺原來‘感情不錯’,根本不像之前說的那樣嫁去沒多久就會被休或是直接在人家做長工抵債,他在萬家的身份有了變化,村裏人對他的態度自然也就變化了。除了這個,還因為楊家昨日鬧出了一場大笑話,有了對比,村裏人越發覺得他這是嫁對了。
因為想要趕早到萬家,所以一大早的楊老大家兩口氣就出門了,而他們出門之後有著同樣心思的一個女人也上門了。那個女的叫翠翠,是楊家三兒揚通在外面的相好,因為身家不清白所以楊通也就只是玩玩,哪知道那女的也是本事得很,竟然大著肚子上門了。
楊家兩口子出門之後,家裏就只有兩個老的在家了,兩個老的雖然開心有了重孫,但是想想這重孫的來歷也就歇了心裏的熱乎勁兒,哪個良家女子會未婚先孕?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大著肚子找上門?這種行為怕是只有那沒臉皮的煙花女才做的出來!
那女人的身份雖然被猜了出來,可是兩個老的想要把人趕走卻也不是容易的事,那女的見家裏只有兩個老的,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往楊家大門前一坐就開始又哭又喊,說什麽楊家人勢利眼,看不起她所以連自家的子孫都不要了!
那女人聲音不小,再加上楊阿奶還上去拉扯,沒一會兒功夫楊家門前的人時越來越多了。白白給人看了一場笑話的楊家人自然是不會給那個丟了他們全家臉面的女人好果子吃的,楊老大夫妻一回去,看著哭鬧的女人,看熱鬧的人群,心裏積壓的不滿情緒算是有機會發出來了。王桂花先前只是破口大罵,罵那個女的不看地方跑到人家門前哭喪似的嚎叫,真是個瘋子。後來挺清楚那個女的在哭鬧些什麽之後,便二話不說,直接抄起一根大木棒就朝著那個女的打了過去,竟敢汙蔑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兒子,這死女人是活的不耐煩了啊!打死她個倒黴鬼,讓她口開黃腔!
那個女的看楊家人完全不在乎她的肚子之後,也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了,所以爬起來就跑了,本來楊家人以為這是遇到了一個瘋子,跑了就跑了,就當他們倒黴好了,可是哪知道他們嘴裏的那個瘋子第二日又來了,而且來的還不止她一個。
楊生他們回去的時候,楊家大門前正鬧著,正好看見這一出鬧劇的萬家和更加堅定了自己想法,這門親戚果然應該斷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啊,要是不斷,以後指不定怎麽連累自己的孩子呢!
不管吵鬧著的人,楊生和萬家和先回了家,楊生想知道昨日大伯他們回家之後有沒有去為難他阿娘,也像早點和他阿娘商量一下搬走的事。
楊阿娘在家自然是聽到了隔壁動靜的,只是她本身也不是愛看熱鬧的性子,加上就在家裏就已經能把隔壁的吵鬧聲聽的清楚了,所以根本出門的打算。就站在院子裏的楊阿娘聽見敲門聲之後,去開了們,本以為是隔壁看熱鬧的人要過來叫自己,他們兩家怎麽說都是親戚,去看看也是應當的,哪知道一開門就然是自己兒子,而且連兒婿也跟著。
“生兒,家和啊,快進來。”趕緊把人迎了進去之後,楊阿娘才問起兩人怎麽回來了。
“生兒,你們回來是有事?”
聽了自己阿娘的話,楊生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一大半,看來昨日大伯他們應該是什麽都沒對他阿娘說。其實楊生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大伯一家因為小人心思,現在巴不得趕緊和他們斷了親戚關系,哪會想到提前來通知楊阿娘。
“阿娘,是這樣的,我和家和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的。”楊生慢慢把昨日的事和楊阿娘說了,也說了自己的決定,希望她可以諒解,和自己離開楊家村,這裏雖然是阿爹的家鄉,可是只要他們帶走了阿爹的牌位,以後他們的家就是阿爹的家,他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夠了。
和大伯一家生活了那麽多年,楊阿娘也算是看清那一家的嘴臉了,所以聽到兒子說,他們那麽幹脆的就選擇了斷了和家裏的親屬關系也沒有多意外,只是對於自己將會被趕出去的事有些介懷,她從出嫁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裏,孩子的阿爹也是在這個房子裏斷的氣,她守了這個地方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說讓離開就離開啊!
“生兒,阿娘一定要離開這裏嗎?楊家若是分家,這房子就是理當分給你阿爹的,我只要一天是楊家婦,一天不改嫁,我就有理在這兒住著。”
楊阿娘說的也是在理,可是那一家子是講理的人嗎?而且就算他們讓楊阿娘在這裏住著,楊生也不會放心啊,所以楊生只有繼續勸著:“阿娘,你忘了上次大伯娘來家裏搶銀錢的事了嗎?現在我們兩家算是徹底翻了臉了,我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住著?阿娘你就聽我的吧,我們搬走吧。如果你是放心不下阿爹的話,倒是不必了,阿爹的牌位我們帶走,平時照樣可以祭拜,至於給阿爹上墳的事也不用擔心,阿爹是埋在了楊家的祖墳裏,也不是哪個山溝山坡裏,有楊家全村的人看著,阿爹不會被那家之人打擾的。”
雖然兩人多年來都是和大房住在一起,但是憑著兩人的處境,也算是相依為命了,所以兒子的話楊阿娘大半都會聽的,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搬走了要住在哪裏?總不能和兒子住在一起吧?就算萬家肯,她自己也是不願意的,這是讓兒子遭人詬病的事,她做不出來。
“生兒,我們...”也許是因為幾人還沒來得及進堂屋去,也許是隔壁的聲音實在太大,總之楊阿娘正準備說出口的話,就被隔壁的各種哭聲罵聲給堵住了。
楊生往那面墻壁那裏看了一眼,然後什麽話也沒說,直接進了屋子,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個凳子,或許他們可以先聽聽隔壁的熱鬧再說。三人坐下之後,很自覺的放輕了說話的聲音,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
原來昨日那個翠翠回去之後,並不是因為她放棄了靠孩子嫁到楊家來的想法,而是回去找後援了。她樓裏的媽媽是個厲害的,那個翠翠好像是從小就跟著她的,所以她這次直接把自己當做娘家人跟著來了。楊家的老三楊通整日都在鎮裏或是縣裏跟著一群有錢公子哥兒鬼混,雖然楊通的身份地位都不怎樣,家裏也窮,可是好在他有個好姐夫,他那姐夫可是縣老爺的小舅子,所以他群人也是樂意楊通跟著他們混的。
一群紈絝子弟平時除了吃喝玩樂便是走街串巷,出入什麽地方都不奇怪,小小年紀的楊通便學著那些人在花街裏包了個花姐兒,楊通雖然沒什麽真才實學可是小聰明還是有的,所以對於花樓裏的花姐兒玩玩可以,娶回家卻是不可能的,所以當那個翠翠告訴他,她有了身孕時,楊通直接給嚇跑了,然後再回去的時候幹脆帶了一副藥,讓翠翠喝下了事。那翠翠雖然年紀也不大,可是在花樓裏那麽久,那東西沒少進肚子對身子傷害自然也是極大的,所以那肯那麽用以就範?為了自己的下半輩子,翠翠豁出去了,想安撫好了拿藥上門的楊通,然後幹脆的直接找上門,楊家的地址好找得很,進了楊家村一打聽還愁找不到?
只是還是有一點是翠翠沒料到的,那就是那楊家人全是黑心肝的,竟然連自家的骨肉也能下的去手,沒辦法只好回去向媽媽求援了。那花媽媽倒也是真心疼翠翠,想著翠翠年紀也不小了,也幫不了她幾年了,幹脆現在把她嫁了,還能撈一筆贖身銀子還有聘禮錢,於是花媽媽叫上了樓裏兩個年輕龜公再加上翠翠,一行四人再次朝著楊家村趕來了。
楊家大院裏,一邊的翠翠躲在花媽媽後面哭的個淚人兒似的,而另一邊的王桂花也是哭的全無形象,只差倒地撒潑打滾一起來了。王桂花一邊哭一邊罵:“好你個沒臉皮的小**,你個千人騎萬人枕的,憑什麽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兒子的?還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野種,就敢上門來潑我兒子臟水,你倒是想得美啊,你個花樓裏的賤貨,能嫁個街邊的乞丐都是你的福氣,竟還敢打上我兒子的註意!我兒子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算是哪根蔥?也配來攀扯!”
王桂花是真氣啊,不止氣別人也氣自己!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倒黴事怎麽一樁接一樁的發生啊!以前他們哪次去萬家不是百八十兩的往家拿銀子回來啊,這次倒好一文錢沒撈著,還被個後生小子給威脅了一把,如今連個花樓裏的姑娘也能上門來撒潑了!
家門口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人也不少,想著都是那個死女人還得他家在村裏丟臉,就立馬想把人趕出楊家村去!不過想到那女的上門原因,王桂花就更生氣了!那可是他的寶貝兒子啊,他每日花時間去讀書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去找姑娘?那死女人分明就是在冤枉自己兒子!
不過想到這事好歹還是和兒子搭上了邊,並且那女的又是直接上門找人,這下王桂花心裏又有了一些疑惑,於是越想越氣的王桂花平身第一次怨上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直接進屋去把人揪了出來,硬是要讓兒子承認,那女的和他沒關系,他連見都沒見過那女的。王桂花只顧著讓他兒子出來澄清,卻也不想想,若這事兒跟他兒子沒關系,一開始他何必跑屋裏躲著,早把人罵上八百遍了!更何況馬翠花不知道的是,當初那楊通得知翠翠有孕的時候直接給嚇跑了,再回去雖然拿了一副藥,不過也沒起上門作用,顯然他兒子就不是個頂事兒的,她把人拉出來只會更丟人罷了!
“你們來我家幹嘛?你不是說了你會把藥喝掉嗎!”那天把藥拿去之後,楊通又給了翠翠一些銀子,希望她可以把藥熬了喝掉,那孩子他不能要。翠翠倒是聰明,直接滿口答應,可是等到楊通一走,就開始計劃著上門把事鬧大的準備了,像她這種人裝的再賢良淑德都沒有用,不管怎麽樣別人都是看不起她的,所以不管用什麽方法,只要讓她進了楊家的門就行。
王桂花一聽自己兒子的話,氣得直接暈了過去,他這是直接告訴全村的人,那狐貍精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這下他們楊家完了...
王桂花暈了,楊通傻眼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散了,最後翠翠目的達到也高興了,楊家也終於清靜下來了,隔壁聽熱鬧的三人也終於可以回到屋子裏大聲說話了。
“阿娘,我們還是搬走吧。”有王桂花這個嫂子在隔壁,他阿娘就夠難了,現在再來這麽一個侄媳婦兒,他阿娘還怎麽活?一天天的都要防著往他家這裏打主意,住著有什麽意思?
“阿娘,住的地方你不用擔心,目前雖然是住在我家裏,但是我保證過年之前阿娘就能住到自己的外面的房子裏了。”萬家和之前就打算過在那竹林旁邊再起一處宅子,只是因為後面的事一直沒能成行,如今這樣正好,等到宅子修繕完成,就讓楊生阿娘住進去,以後他和楊生要不要住過去以後再說。
“這...不麻煩嗎?”
“阿娘,不麻煩,現在我阿爹啊娘都不在家,你過去也算是照顧我和楊生了。”楊阿娘說了這話,應該就是同意了,所以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家裏能用的著的東西都運走,這家裏的東西也不多,除了今年的收成基本就沒什麽之前的東西了,萬家缺什麽也不會缺糧食,所以糧食萬家和不準備運回去,他決定直接便宜賣給村裏的人,到時候他們再轉手賣出去還能賺一筆,應該都會願意的,這樣的話,家裏的這點東西應該一馬車就足夠全部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一不小心寫脫了,今天一看這字數,艾瑪~又刷新我的時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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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啊,你看這銀子?”這兩人倒是想得美,知道萬家有錢,借錢都是張嘴就是一百兩,也不想想那一百兩銀子得是多少田地的產出,人家有憑什麽白白給你。
寫好了一應清單,萬家和放下手中的筆,又來回看了看桌面上的紙,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了,才向著一邊的兩人說道:“大伯,大伯娘,你們以後叫我侄婿就好,直接叫名字就不用了。”萬家和十分膈應自己的名字被這麽虛情假意的叫出來,覺得還是直接叫自己現在的身份名字吧,沒什麽特殊意思就一個稱呼罷了,再說這個稱呼還能叫多久還不知道呢。一個稱呼罷了,楊家兩口子自然是滿口應著,兩人現在關心的都是銀子的問題,所以答應了萬家和之後便一臉期待的看著萬家和。
萬家和回答的倒也快,只是他說的話是不是兩人想聽的,他就不保證了。
“大伯,大伯娘,我想你們家裏應該是有一份聘禮單子吧,因為原來的單子上聘禮分了兩部分,有一部分是交給我未來岳家的,所以我這裏又新寫了一份,這份上面的東西都是當初說好要給我媳婦兒的。據我所知楊家已經分家了,那我萬家給岳家的聘禮就麻煩兩位交給我岳母了,至於我媳婦兒的,哦對了,現在應該是夫郎的,屬於我夫郎的那份你們還是回去挑個時間,請個儀仗隊當做嫁妝給送回來吧。”
“......”萬家和的話一說,楊家兩口子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現在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楊生聽了也是驚訝,雖然他看見萬家和寫出那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萬家和的想法,但是親耳聽到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待萬家和說完之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萬家和,然後埋下頭直接走到人身邊,不管怎麽說,他得和他同一立場。
在場的人裏,最淡定就是萬家人了,因為他們覺得家和說的不錯啊,這道理放在那裏都說得通,男方給的聘禮自然是給自己未來媳婦兒的,到時候嫁過來的是誰,那聘禮就該給誰。
“你瘋了吧!那聘禮是你當初給麗娘的,現在都和楊生成親了,還想要回去?”王桂花氣得要死,搞了半天,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麽借據,而是聘禮的清單,這萬家和分明就是故意的,好讓他們夫妻丟人啊!
“哈哈,蠢,真蠢!少爺我長這麽大,見過不少蠢人,不過像這位這麽蠢得還是第一次見。”萬家和說起‘這位’的時候,故意沒去看王桂花,只是伸手一指罷了。萬家和故意裝作努力忍笑的樣子,偏偏他又沒有真的忍住,坐在凳子上的時候,雖然個兒比已經激動的站起來的楊家夫妻矮的多,但是他那樣子看到楊家夫妻眼裏,就是在居高臨下的鄙視他們。
萬家和的樣子萬家人可能是見得多了,所以也沒什麽奇怪的樣子,楊生因為還不清楚,今天這出要怎麽結束,所以倒是沒心情笑出來。
楊老大看著取笑著他們夫妻兩人的家人,狠狠瞪了他那個蠢婆娘一眼,然後努力壓著怒火說起了當初兩家默認的事。
“萬家和,當初我們兩家可是有共識的,你和麗娘的親事改由楊生代替,我們之前借的銀子也就一筆勾銷,怎麽?現在一成親你家就要反悔不成?你們萬家也是這十裏八鄉叫的上名號的人家了,這自己吐出去的口水還能收得回來?還要臉不?”
萬家和簡直要被這不要臉的老頭氣笑了。
“大伯,您老今年貴庚?這記性反應怎麽就出問題了啊?我幾時提過你們之前欠了我萬家銀子的事,本少爺剛剛說的是我夫郎的嫁妝,是我萬家在訂親時註明了要給未來媳婦兒的聘禮,可不是什麽借的銀子!你們最好搞清楚別...丟...人...了!”萬家和現在可是完全收起了剛剛對待長輩的客氣,語氣沒留一點餘地,楊家兩口子顯然沒料到萬家和的態度突然轉變的這麽快,怔楞過後就是羞惱!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萬家和的長輩,以前萬家和對待他們也算客氣,如今這麽被人嘲諷,兩人顯然都沈不住氣了,剛剛還埋怨婆娘沒腦子瞎說一氣的楊老大,這一次自己親身上陣了。
“萬家和,你小子別想美事兒了,你給的聘禮不管是給誰的都是楊家的,只要楊生他姓楊,我楊家有權去處理他的東西,就算那聘禮有一部分是楊生的好了,那也不定就是他帶出門的嫁妝!
你們萬家算計的是真好,給的聘禮又想讓媳婦兒以嫁妝的形式帶回家是不是?真不愧是地主啊,就是會扒皮!還好當初我女兒沒有嫁給你,不然嫁到你們家還不定得過什麽日子!
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的,反正我就一句話,要嫁妝是吧?沒有!你以為楊生這十幾年是喝水長大的啊,養他不要糧食的啊?還有他還有阿爺阿奶呢,他就不需要孝敬長輩了啊,他的那些東西就算是有就算你們萬家真是給他的,他也理所應當的留下,給家裏做教養他十幾年用掉的銀子,還有留給他阿爺阿奶的孝敬錢!”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楊家兩口子,萬家和這回真笑了,說真的,當初給楊家的聘禮他還真不看在眼裏,要不回來也沒什麽,他只是心裏膈應有這麽一門親戚罷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楊生的至親,現在他接受了楊生這個夫郎,那以後遇見這家人難免的就得和人招呼,可是他根本懶得理他們,所以最好就是讓楊生和這家人完全沒有關系,以後大家見面了也是沒多大關系的曾經同村人罷了。
以前找不到借口也沒必要開口,不過現在機會送上門,萬家和可不打算放過。
“我們大晏朝可是有規定的,出門的姑娘小哥是不用給娘家長輩養老的,而沒有一文嫁妝帶出門的出家女或是小哥更可以斷了和娘家的連系,這條律法可是舉國上下都清楚的,你們兩位想必不會不清楚吧?本少爺現在就一句話,你們聽好了!想要認萬家這門親戚大家以後相互走動?可以!先把我夫郎的嫁妝交出來再說。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私自吞了’那嫁妝,以後大家就按規矩來,楊生可就沒你們這娘家親戚了。是一是二你們自己選擇吧。”
楊家兩口子沒想到,這萬家和怎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他可從來不對他們這麽說話,那可都是客客氣氣的,現在怎麽完全像個討債的,真是看著就討厭!對於今日這自討沒趣的行為,楊老大算是明白了,失了女兒這門親之後,這個親家也就是表面能看看了,看來楊生在萬家過得也不怎麽樣,所以人家才完全不待見他的娘家人,既然如此,以後要在萬家撈好處是別想了,這樣的話,那還留著楊生這個沒用的親戚幹嘛?斷了好,斷的越早越好,這樣自己兒子出息了,也不用再去搭理這個沒用的堂哥了。
想清楚萬家對他們來說已經無利可圖,又不想自己的出息兒子多一門需要扶持的親戚,於是兩人的選擇很幹脆,直接斷了和萬家的這門親戚關系,以後就當沒楊生這個侄兒,他們兩家以後就徹底沒關系了。
講好條件也被迫讓人答應的萬家和心情頗好,根本不去看罵罵咧咧的出門而去的楊家兩口子,只是這時候才去註意楊生的萬家和卻發現,自己這夫郎臉色好像不怎麽好啊。
楊生的臉色不好顯然不是只有萬家和一個人註意到,萬家人本來就對楊生印象沒有多好,如今理所應當的把他的不高興理解成了,因為萬家沒有借錢給他大伯一家,所以萬家大伯有些看不過去了,扳著臉對楊生說道:“楊生,你現在已經是萬家媳婦兒了,最好少去管娘家的事,你大伯這事家和做的沒錯,就不該給那些沒臉皮的家夥臉上貼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就敢上門來撒野?別說他家現在也就扒著一個秀才女婿,就是縣老爺女婿我萬家也不看在眼裏!”
知道被人誤會,楊生只能趕緊解釋:“大伯,不是,我只是有些擔心我阿娘,我現在已經不在家裏了,可是我阿娘還在,我害怕他們回去拿我阿娘撒氣,我阿娘一直以來身子就不好,我怕我阿娘因為今天的事受累。”
因為有了上次大伯娘上門搶錢的事,楊生對他阿娘的事就一直擔心著,隔壁就住著一家堪比豺狼虎豹的親戚,他阿娘怎麽應付得了?如今大伯他們在這裏受了氣,回去指不定怎麽找他阿娘的麻煩。對於大伯家這門親戚,楊生是沒什麽好在意的了,斷了就斷了,可是大伯家裏可是還住著兩個老人,那兩人可是他阿爹的親身爹娘,若是實在沒辦法了,他可以接他阿娘搬出來隨便找個宅子先住下,可是他們會不會為難他阿娘?要是他們不準他們帶走阿爹的排位又怎麽辦?若是和和氣氣的離開也罷,若金撕破了臉皮,到時候他們撒潑打賴就是不同意自己接阿娘離開或是帶走阿爹的排位那該怎麽辦?
楊生不知道該如何對萬家人說出他心裏的擔憂,所以看著氣急了走掉的兩人心裏的擔心怎麽也放不下。聽了楊生的解釋之後,萬家人臉色好多了,原來只是因為擔心家裏的阿娘,這也不算錯,人之常情。而且知道擔心家裏寡居的阿娘,是個孝順的孩子,不錯。
剛剛萬家和說了那些話,楊生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出來這麽說的,看他說的一套一套的,好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楊生沒想到的是今天的事還真是萬家和臨時起意,如果不是那兩人自己找上門來犯惡心,萬家和根本想不到那嫁妝的事要挾他們妥協,如今倒好,膈應自己的一門親戚就這麽被解決了。
被解決回家的楊家兩口子,在回去的路上,一邊罵著萬家人一邊抱怨著自己的女兒,女兒回家那天不止沒那什麽好東西回來,姑爺也沒跟著回來,害得他們也沒能在村人面前長臉。還有女兒出的這麽個餿主意,說什麽上萬家來打秋風,他們可是正經親戚,可是他們是上門了,這萬家是怎麽做的?不但不給錢,還反而想把以前的都拿回去,真是想得美!
揚大伯覺得萬家說什麽斷親都是幌子,目的還是想拿回之前楊家欠他們的銀子。萬家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一定是不滿意楊生這個小哥,覺得娶個小哥虧了那麽銀子太不劃算,索性就直接擡出這個斷親的說法,料想楊生是自己親侄兒,自己怎麽著也不會不管的,到時候也就只有還錢一途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的楊大伯,心裏立馬決定了,和楊生他們這房的親的立馬斷了,斷的幹幹凈凈,把分家時候分出去的田地房屋全都收回去,然後等到楊生被休回家,那些東西他就休想再拿回去了!
不管揚大伯此時心裏如何打算,王家這邊倒是全家和樂,討厭的人走了之後,萬家和便開始和自家兄弟一起玩牌九,楊生去竈房幫忙。晚上的晚飯非常豐盛,各房的媳婦兒都拿出了自己的拿手菜,楊生僅僅做了一道,就是萬家和欽點的那道蛋餅炒肉,不出意外的全家都挺喜歡,特別是兩房牙口已經有些不好的老人特別愛吃。
吃過晚飯之後,男人們收谷子,媳婦兒們就去收拾碗筷整理竈房,等到大家的活都完成之後,天井裏又重新放上了一張大圓桌,桌子周圍放滿了凳子,桌子上面也都是些吃食,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又香又脆的大梨子,還有一盤盤的月餅了。
初秋的夜晚吹起了微涼的晚風,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照的他旁邊的星辰都暗淡了幾分。萬家大宅的天井裏,一家人圍著大圓桌,吃著東西聊著天賞著月,時不時還會冒出一些高低不定的交談聲,偶爾還會傳出哄堂大笑。楊生微微笑著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萬家和,又看了一樣正給長輩削梨的兩個大侄女兒,還有每人臉上的滿足笑容,心裏也覺得十分的幸福卻也有些想念自己的阿娘,阿娘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孤單吧。一家人在一起的場景總會讓人感到幸福,萬家現在這場景真是應了古人那句話,人月兩團圓,家和萬事興,可另一邊的楊家也是十分的熱鬧,只是這熱鬧是被人看笑話的熱鬧。
中秋過後,因為擔心家裏的阿娘,楊生想著必須回家一次才行,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起了身,準備把早飯給萬家和做好之後,就趕緊回家。
“一起回去吧。”從昨天楊家夫妻離開之後,萬家和就想好了,近期就去楊家把那事兒給辦了,越早和那家人斷了關系他越自在,楊麗娘成親那天,要不是為了膈應那家人他才懶得去呢!
因為心裏還有擔心的事,多一個人同行當然是好的,所以楊生很幹脆的答應了,一路上還和萬家和說了一下他們分家時候說好的事,大伯他們要斷了這門親那必定會把阿娘趕出來,到時候他阿娘住哪裏?
萬家和表明楊阿娘可以住到萬家,楊生雖然很感激萬家和有這個想法,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什麽事情都得按照規矩來,娘家的母親是斷然沒有跟著出嫁的小哥一起過日子的,這種事情就算他們同意了,萬家人呢還有他阿娘自己也不會同意的吧。
楊生本來也沒有想過要讓他阿娘一個人在楊家村一輩子,他當初的想法是,如果自己被休回家,他就和阿娘一起安心在楊家村呆著,如果他能和萬家和過下去,那他就努力存一筆銀子,在萬家壩買一處小宅子讓他阿娘住到萬家壩去,這樣一來他既不用擔心阿娘在家被欺負,平時照顧起來也方便。
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可是突來的變化讓楊生犯了難,他也不想對萬家和說什麽埋怨的話,畢竟他心裏本來也清楚,萬家和有多討厭楊家人,能說出那樣的話也不意外。
“怎麽不說話?”萬家和在前面趕著馬車,也不方便一直回頭去看楊生,身後的人一直沈默著,他覺得怪怪的,便開口詢問。
“家和,我們今日回去,就要馬上辦了昨天那事嗎?”楊生還是覺得這事太過匆忙了,怎麽說也應該等到他把房子的事解決了再說。
聽出楊生話裏的猶豫,萬家和不明白楊生在猶豫什麽,一個侄子出嫁連一文錢都舍不得拿出來的大伯有什麽舍不得啊!
“你那親大伯有沒有都一樣,沒有還更好,你在舍不得什麽啊?”
“舍不得?說是親人可是他們可沒把我當成親人對待過,我哪裏會有什麽舍不得,我只是擔心罷了。之前和你提過了,如果到時候大伯他們要立馬把我阿娘趕出來怎麽辦?還有我阿爹的牌位怎麽辦?”
聽了楊生的話,萬家和覺得他完全就是想太多,一個連活著的侄子都要坑害的人怎麽會去在乎已經逝去弟弟的牌位?這種事情根本不用擔心嘛!
“你別瞎想了,阿娘的事我會看著辦的,至於阿爹的牌位就更不用擔心了,你那大伯恐怕壓根兒想不到那茬兒。”
“但願吧。”但願真能和萬家和說的一樣,所有事情都順利解決。
因為進了村之後就是一些馬車不方便通過的小路,所以兩人依舊把馬車放在村口,村口的人家是萬家的佃戶,所以讓人幫忙看一下馬車,他們還是願意的。進了村之後,楊生遇見不少在自家院壩裏曬谷子的人,個個見了他都向他打招呼,態度和以前相比簡直可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他不知道就這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變了那麽多?
楊生不知道的是,自從楊麗娘的親事過後,村裏好多人都知道了他和萬家的少爺原來‘感情不錯’,根本不像之前說的那樣嫁去沒多久就會被休或是直接在人家做長工抵債,他在萬家的身份有了變化,村裏人對他的態度自然也就變化了。除了這個,還因為楊家昨日鬧出了一場大笑話,有了對比,村裏人越發覺得他這是嫁對了。
因為想要趕早到萬家,所以一大早的楊老大家兩口氣就出門了,而他們出門之後有著同樣心思的一個女人也上門了。那個女的叫翠翠,是楊家三兒揚通在外面的相好,因為身家不清白所以楊通也就只是玩玩,哪知道那女的也是本事得很,竟然大著肚子上門了。
楊家兩口子出門之後,家裏就只有兩個老的在家了,兩個老的雖然開心有了重孫,但是想想這重孫的來歷也就歇了心裏的熱乎勁兒,哪個良家女子會未婚先孕?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大著肚子找上門?這種行為怕是只有那沒臉皮的煙花女才做的出來!
那女人的身份雖然被猜了出來,可是兩個老的想要把人趕走卻也不是容易的事,那女的見家裏只有兩個老的,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往楊家大門前一坐就開始又哭又喊,說什麽楊家人勢利眼,看不起她所以連自家的子孫都不要了!
那女人聲音不小,再加上楊阿奶還上去拉扯,沒一會兒功夫楊家門前的人時越來越多了。白白給人看了一場笑話的楊家人自然是不會給那個丟了他們全家臉面的女人好果子吃的,楊老大夫妻一回去,看著哭鬧的女人,看熱鬧的人群,心裏積壓的不滿情緒算是有機會發出來了。王桂花先前只是破口大罵,罵那個女的不看地方跑到人家門前哭喪似的嚎叫,真是個瘋子。後來挺清楚那個女的在哭鬧些什麽之後,便二話不說,直接抄起一根大木棒就朝著那個女的打了過去,竟敢汙蔑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兒子,這死女人是活的不耐煩了啊!打死她個倒黴鬼,讓她口開黃腔!
那個女的看楊家人完全不在乎她的肚子之後,也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了,所以爬起來就跑了,本來楊家人以為這是遇到了一個瘋子,跑了就跑了,就當他們倒黴好了,可是哪知道他們嘴裏的那個瘋子第二日又來了,而且來的還不止她一個。
楊生他們回去的時候,楊家大門前正鬧著,正好看見這一出鬧劇的萬家和更加堅定了自己想法,這門親戚果然應該斷了,這都是些什麽人啊,要是不斷,以後指不定怎麽連累自己的孩子呢!
不管吵鬧著的人,楊生和萬家和先回了家,楊生想知道昨日大伯他們回家之後有沒有去為難他阿娘,也像早點和他阿娘商量一下搬走的事。
楊阿娘在家自然是聽到了隔壁動靜的,只是她本身也不是愛看熱鬧的性子,加上就在家裏就已經能把隔壁的吵鬧聲聽的清楚了,所以根本出門的打算。就站在院子裏的楊阿娘聽見敲門聲之後,去開了們,本以為是隔壁看熱鬧的人要過來叫自己,他們兩家怎麽說都是親戚,去看看也是應當的,哪知道一開門就然是自己兒子,而且連兒婿也跟著。
“生兒,家和啊,快進來。”趕緊把人迎了進去之後,楊阿娘才問起兩人怎麽回來了。
“生兒,你們回來是有事?”
聽了自己阿娘的話,楊生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一大半,看來昨日大伯他們應該是什麽都沒對他阿娘說。其實楊生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大伯一家因為小人心思,現在巴不得趕緊和他們斷了親戚關系,哪會想到提前來通知楊阿娘。
“阿娘,是這樣的,我和家和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的。”楊生慢慢把昨日的事和楊阿娘說了,也說了自己的決定,希望她可以諒解,和自己離開楊家村,這裏雖然是阿爹的家鄉,可是只要他們帶走了阿爹的牌位,以後他們的家就是阿爹的家,他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夠了。
和大伯一家生活了那麽多年,楊阿娘也算是看清那一家的嘴臉了,所以聽到兒子說,他們那麽幹脆的就選擇了斷了和家裏的親屬關系也沒有多意外,只是對於自己將會被趕出去的事有些介懷,她從出嫁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裏,孩子的阿爹也是在這個房子裏斷的氣,她守了這個地方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說讓離開就離開啊!
“生兒,阿娘一定要離開這裏嗎?楊家若是分家,這房子就是理當分給你阿爹的,我只要一天是楊家婦,一天不改嫁,我就有理在這兒住著。”
楊阿娘說的也是在理,可是那一家子是講理的人嗎?而且就算他們讓楊阿娘在這裏住著,楊生也不會放心啊,所以楊生只有繼續勸著:“阿娘,你忘了上次大伯娘來家裏搶銀錢的事了嗎?現在我們兩家算是徹底翻了臉了,我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住著?阿娘你就聽我的吧,我們搬走吧。如果你是放心不下阿爹的話,倒是不必了,阿爹的牌位我們帶走,平時照樣可以祭拜,至於給阿爹上墳的事也不用擔心,阿爹是埋在了楊家的祖墳裏,也不是哪個山溝山坡裏,有楊家全村的人看著,阿爹不會被那家之人打擾的。”
雖然兩人多年來都是和大房住在一起,但是憑著兩人的處境,也算是相依為命了,所以兒子的話楊阿娘大半都會聽的,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搬走了要住在哪裏?總不能和兒子住在一起吧?就算萬家肯,她自己也是不願意的,這是讓兒子遭人詬病的事,她做不出來。
“生兒,我們...”也許是因為幾人還沒來得及進堂屋去,也許是隔壁的聲音實在太大,總之楊阿娘正準備說出口的話,就被隔壁的各種哭聲罵聲給堵住了。
楊生往那面墻壁那裏看了一眼,然後什麽話也沒說,直接進了屋子,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個凳子,或許他們可以先聽聽隔壁的熱鬧再說。三人坐下之後,很自覺的放輕了說話的聲音,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
原來昨日那個翠翠回去之後,並不是因為她放棄了靠孩子嫁到楊家來的想法,而是回去找後援了。她樓裏的媽媽是個厲害的,那個翠翠好像是從小就跟著她的,所以她這次直接把自己當做娘家人跟著來了。楊家的老三楊通整日都在鎮裏或是縣裏跟著一群有錢公子哥兒鬼混,雖然楊通的身份地位都不怎樣,家裏也窮,可是好在他有個好姐夫,他那姐夫可是縣老爺的小舅子,所以他群人也是樂意楊通跟著他們混的。
一群紈絝子弟平時除了吃喝玩樂便是走街串巷,出入什麽地方都不奇怪,小小年紀的楊通便學著那些人在花街裏包了個花姐兒,楊通雖然沒什麽真才實學可是小聰明還是有的,所以對於花樓裏的花姐兒玩玩可以,娶回家卻是不可能的,所以當那個翠翠告訴他,她有了身孕時,楊通直接給嚇跑了,然後再回去的時候幹脆帶了一副藥,讓翠翠喝下了事。那翠翠雖然年紀也不大,可是在花樓裏那麽久,那東西沒少進肚子對身子傷害自然也是極大的,所以那肯那麽用以就範?為了自己的下半輩子,翠翠豁出去了,想安撫好了拿藥上門的楊通,然後幹脆的直接找上門,楊家的地址好找得很,進了楊家村一打聽還愁找不到?
只是還是有一點是翠翠沒料到的,那就是那楊家人全是黑心肝的,竟然連自家的骨肉也能下的去手,沒辦法只好回去向媽媽求援了。那花媽媽倒也是真心疼翠翠,想著翠翠年紀也不小了,也幫不了她幾年了,幹脆現在把她嫁了,還能撈一筆贖身銀子還有聘禮錢,於是花媽媽叫上了樓裏兩個年輕龜公再加上翠翠,一行四人再次朝著楊家村趕來了。
楊家大院裏,一邊的翠翠躲在花媽媽後面哭的個淚人兒似的,而另一邊的王桂花也是哭的全無形象,只差倒地撒潑打滾一起來了。王桂花一邊哭一邊罵:“好你個沒臉皮的小**,你個千人騎萬人枕的,憑什麽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兒子的?還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野種,就敢上門來潑我兒子臟水,你倒是想得美啊,你個花樓裏的賤貨,能嫁個街邊的乞丐都是你的福氣,竟還敢打上我兒子的註意!我兒子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算是哪根蔥?也配來攀扯!”
王桂花是真氣啊,不止氣別人也氣自己!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倒黴事怎麽一樁接一樁的發生啊!以前他們哪次去萬家不是百八十兩的往家拿銀子回來啊,這次倒好一文錢沒撈著,還被個後生小子給威脅了一把,如今連個花樓裏的姑娘也能上門來撒潑了!
家門口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人也不少,想著都是那個死女人還得他家在村裏丟臉,就立馬想把人趕出楊家村去!不過想到那女的上門原因,王桂花就更生氣了!那可是他的寶貝兒子啊,他每日花時間去讀書都來不及了,哪有空去找姑娘?那死女人分明就是在冤枉自己兒子!
不過想到這事好歹還是和兒子搭上了邊,並且那女的又是直接上門找人,這下王桂花心裏又有了一些疑惑,於是越想越氣的王桂花平身第一次怨上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直接進屋去把人揪了出來,硬是要讓兒子承認,那女的和他沒關系,他連見都沒見過那女的。王桂花只顧著讓他兒子出來澄清,卻也不想想,若這事兒跟他兒子沒關系,一開始他何必跑屋裏躲著,早把人罵上八百遍了!更何況馬翠花不知道的是,當初那楊通得知翠翠有孕的時候直接給嚇跑了,再回去雖然拿了一副藥,不過也沒起上門作用,顯然他兒子就不是個頂事兒的,她把人拉出來只會更丟人罷了!
“你們來我家幹嘛?你不是說了你會把藥喝掉嗎!”那天把藥拿去之後,楊通又給了翠翠一些銀子,希望她可以把藥熬了喝掉,那孩子他不能要。翠翠倒是聰明,直接滿口答應,可是等到楊通一走,就開始計劃著上門把事鬧大的準備了,像她這種人裝的再賢良淑德都沒有用,不管怎麽樣別人都是看不起她的,所以不管用什麽方法,只要讓她進了楊家的門就行。
王桂花一聽自己兒子的話,氣得直接暈了過去,他這是直接告訴全村的人,那狐貍精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這下他們楊家完了...
王桂花暈了,楊通傻眼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散了,最後翠翠目的達到也高興了,楊家也終於清靜下來了,隔壁聽熱鬧的三人也終於可以回到屋子裏大聲說話了。
“阿娘,我們還是搬走吧。”有王桂花這個嫂子在隔壁,他阿娘就夠難了,現在再來這麽一個侄媳婦兒,他阿娘還怎麽活?一天天的都要防著往他家這裏打主意,住著有什麽意思?
“阿娘,住的地方你不用擔心,目前雖然是住在我家裏,但是我保證過年之前阿娘就能住到自己的外面的房子裏了。”萬家和之前就打算過在那竹林旁邊再起一處宅子,只是因為後面的事一直沒能成行,如今這樣正好,等到宅子修繕完成,就讓楊生阿娘住進去,以後他和楊生要不要住過去以後再說。
“這...不麻煩嗎?”
“阿娘,不麻煩,現在我阿爹啊娘都不在家,你過去也算是照顧我和楊生了。”楊阿娘說了這話,應該就是同意了,所以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家裏能用的著的東西都運走,這家裏的東西也不多,除了今年的收成基本就沒什麽之前的東西了,萬家缺什麽也不會缺糧食,所以糧食萬家和不準備運回去,他決定直接便宜賣給村裏的人,到時候他們再轉手賣出去還能賺一筆,應該都會願意的,這樣的話,家裏的這點東西應該一馬車就足夠全部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一不小心寫脫了,今天一看這字數,艾瑪~又刷新我的時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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