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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達摩不倒翁(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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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之前有遇到過特級嗎?”

“沒有。”

“說的也是,我也只遇到過一次呢。”

“強?”

“怎麽說呢,那時候可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特級假想咒靈——裂口女,這是傑目前唯一遇到過的特級詛咒,也是庫存中僅有的一只。

根源於人們對於都市怪談裂口女的恐懼,是被咒術界記錄在案的16只特級詛咒之一。

傳說在黃昏時刻,穿著風衣、戴著口罩、手持巨大剪刀的女性會找到放學回家的孩子,詢問他們“我漂亮嗎?”。

如果回答“漂亮”,她就會摘下口罩,露出裂開的巨口,說著“那把你也變得一樣漂亮吧”將他們的嘴剪開;如果回答“不漂亮”,就會用剪刀斬殺小孩。

那一天真是不堪回首,他付出了66只詛咒和自身重傷的代價才打敗裂口女,將其調服。

戰鬥湧現的巨幅咒力被[窗]所監測到,同時令他收到了咒術高專的入學邀請。

“希望這次能獲得更強一點的詛咒呢。”他揉揉肩膀,做了簡單的熱身。

八軒想到悟一直在嚷嚷的詞,蛇一般的視線移向他:“寶可夢圖鑒收集?”

傑手一頓,受不了地大嘆一口氣:“悟那個傻瓜都給你灌輸了什麽啊……”

他可不像小智一樣可以從始至終靠一只皮卡丘就打贏神獸啊!

傑發現,被他調服的詛咒實力將靜止在被調服時的狀態,失去了變得更加強大的可能性。

咒靈操術就是要靠源源不斷地獲得詛咒才能變強。

“方便的話就交給我來吸收吧,不要直接祓除。”

八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在酒店簡單放下行李後,他們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這次的任務地——寶塚大劇場。

到達時,已是淩晨1點的時間了。

說實話,就算是任勞任怨的富崎監督,也不想在這種本應該在被褥間好眠的時間進行警戒出勤。

他也向高專二人提議,是否要在酒店休息一晚、養足精神,第二天再出發祓除詛咒。

當然,只是出於禮節的提議而已,誰都知道咒胎隨時都有破殼而出的可能,如果孕育出特級咒靈,傷亡將不可估量。

更因為有公眾人物的牽扯可能導致全國程度上的聚焦關註,負面新聞滋生更多負面情緒,從而陷入惡性循環。

這是爭分奪秒的緊急事態。

“明知故問的話就不要說了啊,富崎先生。”

高大的少年和文靜的少女站在警戒線邊,明明是以未成年的年紀做著成年人都可能崩潰的高強度工作,但面對可能到來的生死交戰他們卻面不改色。

輔助監督是與愧疚之情常伴的職業。

因為沒有術式,他們總是在危險的邊緣看著咒術師遠去的背影,布下將術士和詛咒禁錮在一起的牢籠。

時常收到噩耗,心靈也漸漸麻木,但是面對年少的孩子,他們的心中還是多少有些波動。

還請安全返程,富崎剛三在心中暗道。

###

富崎布下[帳]後,傑和八軒走向大劇場。

漆黑的[帳]將星光也阻隔在了外面。

宏大的建築沒有通上五彩的霓虹,在夜幕下看起來一片灰敗慘相。

正門的兩邊擺放著還未收走的花籃,巨幅海報張貼在廣告牌上,上面印著一位身著狩衣頭戴高冠的奪目貴公子,底下可見‘淒華哀嘆’、‘訣別之刻’之類的宣傳語。

“真會壓榨剩餘價值……”傑吐槽道。

八軒不懂這種對話,眨眨眼睛。

劇場外的停車場裏還停著數輛價值不菲的豪車,應該是來看歌舞劇的貴婦人或者富家少女的座駕,但是因為緊急疏散,所以還來不及開走。

寶冢市最知名的劇院在深夜的死寂之中像一只亟待吞噬一切的巨獸,散發著陰森的鬼魅氣息。

這在旁人眼中令人望而卻步的場景,傑和八軒卻早就習以為常。

“咒力還真是濃郁呢,小八,不要掉以輕心。”一邊接近,傑一邊提醒道。

回應他的,是非人的‘嘶嘶’音。

不知何時,少女的面龐有了詭異的變化,黃澄澄的豎瞳上包裹著一層透明的膜,在這層膜的保護下,她與已經沒有了需要眨眼來保持眼球濕潤的必要。

天然微笑著一般的唇瓣中吐露的,不再是人類的舌頭,而是尖細分叉的深色蛇信。

這樣的面容,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類人生物更恰當。

完全是戰鬥狀態了啊,傑咂舌道,這副姿態他也只見過一次,是悟提議他們三人使出全力交手一次看看的時候。

[半虵相],以犧牲視力和聽力為條件交換對咒力的超強感知力,像蛇捕捉獵物的震動和熱量那樣捕捉咒力的殘穢,同時會持續消耗自身咒力,還會因為舌頭的異化而失去說話的能力。

增強自身的情況下削弱了和同伴的交流,被悟評價為是‘孤僻’的術式。

這種警惕的態度,看來富崎先生口中的咒胎,已經孵化了也說不定,而且實力相當棘手。

傑在感到困擾的同時,還有一些有違時宜的興味:不知道有什麽樣的能力,他手中擁有術式的詛咒還是太少了啊。

走進劇場中,據[窗]的情報顯示應該著床於天頂之上的咒胎果然不見蹤影。

八軒吐了吐信子,仰起頭來。

沒有燈光的情況下,高懸的天頂隱沒在漆黑的陰影之中,看起來空無一物……

不對,有什麽在!

一個令人看不真切的物體像是被陰影分泌出來的膿液一樣從中冒出了一角,在堪堪讓人察覺到其輪廓之時就墜落下來。

落點是,傑和八軒的站立之處!

兩人急速後撤,覆數的詛咒在傑身後撕裂空間湧現,天之叢雲劍也瞬間被八軒握在手中。

在兩人離開原地的下一刻,下落之物就攜千鈞之力重重砸了過來,深深陷入地面!

其速度之快、質量之重,躲避的動作只要慢一秒就會陷入被動。

令人毛骨悚然的怨力如霧氣一般從它身上彌漫開來。

傑警戒地定睛一看,發現在他們面前的,竟是一座巨大的、沒有畫出雙眼的[達摩不倒翁]。

那張空白的面孔空洞地面對著他們,明明沒有雙眼,卻讓躲過一劫的兩人產生了被凝視一般的壓迫感。

下一秒,似五官一般的凸起像皮膚下的蠕蟲一樣扭動起來,它向前來祓除它的兩人發出了模糊痛苦的囈語——

為什麽、為什麽啊——

‘謝謝大家的厚愛,讓我這微不足道之人榮幸在大家的生活中占據分毫。我不日就將結婚,能在今天以這樣的告別形式離開舞臺,我已經完全沒有遺憾了,實在不勝感激。與大家一起度過的美麗回憶我將銘記一生……’

我們有遺憾,我們有遺憾啊!從今以後再也無法相見了啊,這是何等令人心碎的訣別!請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不想聽見!

舞臺上是一如既往令人陶醉不已的演繹,令人心折。可是謝幕的時候,光君卻穿著盛大的婚紗走了出來。雪白的燈光下,光君炫目得如同天人,可是這卻代表了她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成為她們的愛人了。

不要打破我們僅有的幻想啊,我們不想看見!

[不想聽見,不想看見,可悲可恨,自欺欺人。]

無法接受心目中最完美的愛人變成他人平庸的妻子,沒有形狀的負面情緒化作了沒有耳朵也沒有雙眼的達摩,用堅硬的軀殼圍住自己醜陋不堪的芯。

不倒翁沒有四肢無法移動,只是死寂地矗立在原地,靜靜地與傑和八軒對峙著。

躲過最初的一擊還沒有片刻喘息之機,數以萬計的達摩就像雨點一樣從天頂的陰影中墜落下來。

“轟”的一聲,劇場的舞臺、座椅頓時全都被砸成了碎片。

“倒吊人!”傑喝道。

一個上下顛倒的幹癟人形在傑的背後伸出枯枝一般的手,用來將人吊死的麻繩激射而出,企圖以捆綁的束縛方式止住下墜不倒翁的落勢。

準一級以上的詛咒才會掌握術式。

然而來自一級詛咒[倒吊人]的麻繩術式卻在碰到達摩的瞬間不自然地被其壓至底部,隨著降落砸進地面,碎成了散段。

傑只能飛速離開原地,以免被達摩砸中,但是在無數的達摩雨中,能落腳的地方並不多,只能找尋間隙不停移動。

八軒閃身揮劍,但劍在碰到達摩表面的瞬間產生了巨大的吸力,如果不是她及時松手棄劍,也會被連劍一起吸向達摩的底座,然後砸向地面,被擠作了一蓬煙霧。

幸好天之叢雲劍是神話中須佐之男殺死妖怪八岐大蛇後,從屍體的尾部剖出的神劍,是傳說之劍。

通過八軒小腹上[黃泉之印]中隔斷地獄與現世的羅生門被召喚出來,由假想變為現實,是只有與八岐大蛇有淵源的蛇之八軒一族的族人才能使用的[特級假想咒具]。

在脫離她手的瞬間就會因為失去‘真實’而化為虛無,然而只要她想,就能無限次召用。

接觸式的術式嗎,碰到不倒翁的表面即發動?

[倒吊人]的麻繩術式是絕對不會斷裂的麻繩,可是現在卻被砸碎,是被砸中就‘破壞’的術式嗎……傑皺起眉。

為了確認猜測,傑在躲避之中放出眾多低級詛咒,所有詛咒都因為在行動的時候稍稍擦過從天而降的達摩就被吸到底部,隨即砸得粉碎。

不愧是特級詛咒,竟然包含了兩段術式:觸碰就會被吸向底座,被底座砸中就必然被破壞咒力。

不能碰到,普通的遠距離咒力轟擊又無法破開特級硬度的防禦。

要是悟在這裏就好了,無下限術式的超強遠程攻擊簡直就是對該詛咒特攻。

傑判斷到。

但是,他們也不是毫無辦法!

“小八,用那個!”傑收起用來試錯的低級詛咒,對八軒喊道。

高專數月相處的默契顯現,雖然聽力下降到根本聽不清傑的呼喊,但八軒早有準備,雙手結印抵在唇下——[八俁呂臨阿之術]!

八軒一族的家族生得術式,通過咒力降誕可以使用傳說之妖怪的威能。

她深吸一口氣,巨量的咒力在肺腔中化作猛毒的瘴氣,從口中噴出!

深紫色毒氣像是饑餓的活物一樣瞬間將一切都吞噬進去。

所有接觸到的物體都因為被腐蝕而發出了滋滋聲響,就連堅不可摧的不倒翁外殼也在一邊自我愈合同時逐漸剝落。

雖然微弱到很難察覺,但是有戲!

就在瘴氣敵我不分地包圍向兩人的時候,貍貓樣子的詛咒一翻跟頭變成了一把巨型的[芭蕉扇]落入傑的手中。

他扭身用力一揮,揮出強勁的狂風,將瘴氣全部扇向對面,對詛咒進行更深的腐蝕。

要趕在特級秒速的自愈前攻擊!

八軒重新召出天之叢雲劍,對瘴毒免疫的她以與平時天壤之別的速度在漫天墜落的詛咒中疾馳。

蛇信捕捉到的信息讓她可以不必遲疑而自如地閃過來自視野上方死角的攻擊。

在她的視野中,漫天的詛咒明亮如同天火,像一團團炙熱的流星一般劃過漆黑寂靜的深幕向她襲來,這在常人眼中九死一生的險境卻是只有她才能窺見的絕景。

她的發絲被勁風吹起,露出的細白面容隱隱有猙獰興奮之色。

終於在一個足夠一擊命中所有詛咒的位置站定,她的手握上了刀柄。

要精準找到達摩在腐蝕之後、自愈之前的那一刻。

特級的毒和特級的自愈相抵消,機會只在須臾之間。

深吸一口氣,集中,本就欲望低下的少女掃清了一切雜念。

她握刀的雙手爆出經絡,纖弱的雙踝因為蓄力踏碎了地面,渾身出現爆發的氣旋。

要擊破特級的防禦,就要超越特級!這一擊,要使出120%的力量!

八軒豎直的瞳孔細成一道線,已經完全罔顧了周遭一切攻擊。

這麽一心一意可是很危險的啊。

為了讓八軒心無旁騖使出全力的斬擊,傑坐著飛翔的蝠鱝將達摩一只只用芭蕉扇吹飛。

就是現在!

八軒用肉眼完全不可見的速度揮刀,攻擊和咒力在0.00001秒的誤差之內同時湧現,巨大的氣浪裹挾著漆黑的閃光咆哮而出!

[黑閃]!

轟鳴聲和黑色的咒力遍布空間。

表殼被瘴氣腐蝕的達摩終於無法承受刀鋒,被擊得粉碎!

一擊得手,在詛咒徹底消散之前,傑伸出手發動咒靈操術,特級詛咒[落達摩座]的碎片融合凝聚,變成一顆球落入他的掌中,被他一口吞下。

特級詛咒祓除完畢!

原本以他的性格不至於這麽著急吞噬詛咒,畢竟這滋味可並不好,平時總是需要做一些漱口的準備他才會吃下,然而——

###

在[落達摩座]被擊碎後,一股晦暗的氣息幽幽地從達摩的空殼內傳了出來,瞬間改變了劇場的地貌。

憑空出現的障子門一扇一扇關閉起來,木質的房梁陡然遮住二人頭頂,被砸壞的大劇場轉眼間變成了一間逼仄陰森的和室。

竟然是特級詛咒的生得領域!

剛才明明還沒有……

“真是的,中大獎了啊……”傑從蝠鱝上跳下來,抱怨了一聲。

傻瓜也看出來了,被[落達摩座]的外殼包裹住的芯,竟然也是一個特級詛咒。

不是說越強大的詛咒越不會紮推的嗎,夜蛾老師不會是騙他們的吧。

需要他們打敗門神才能看見本體的真面目,這麽一想,或許這確實是個咒胎也說不定,只是作為胎盤的[落達摩座]就已經達到了特級的水平。

傑終於開始感到了棘手,不知道他和小八的咒力還足不足夠應付比‘胎盤’更加強大的‘胎兒’。

他還好,但是小八的咒力恐怕……

“還好嗎,小八?”他淡淡地關心道。

“很好。”剛剛使出了黑閃的少女狀似平靜地點頭道。

從進入生得領域開始,混沌的詛咒氣息就充斥了每個空間,[半虵相]完全失去意義,被八軒主動解除,讓她重新拿回了說話的能力。

“很好什麽的,明明就是興奮上頭了吧?”傑瞥了一眼八軒微微顫抖的手和臉頰上的紅暈,無語道。

“沒有錯。”八軒轉頭看他,那張無害的臉上似乎寫著‘興奮有什麽不對嗎’。

使出黑閃後,平時需要可以操縱的咒力會像呼吸一樣自然流轉,仿佛除自己之外的一切都在以自己為中心旋轉一般全能。

現在的她,感覺連神都能殺死呢。

看來不必擔心她了,這家夥精神得很。

傑松了一口氣,很快一整神色:“那就一鼓作氣把這個也了結吧。就算未成年擅長熬夜,也差不多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障子門上漸漸映出了一個讓人感到不妙的人形陰影。

混沌哀戚的低語在四面八方響起。

“熟料遇此冤孽,墮入迷離春夢。平添無限苦楚,而今又傳惡名……”

傑抽了抽嘴角,驚詫地說道:“這個臺詞,不會吧,六條禦息所?”

八軒的頭頂冒出一個問號:“誰?”

“文化課也多少聽一點吧,小八。”傑無奈地說教道,不得不在詛咒的領域中對她解釋。

六條禦息所,紫式部撰寫的《源氏物語》中全心全意、對光源氏最為癡狂的情人。

因為光源氏風流善變,轉瞬薄情,她白日嫉妒,夜間生靈出竅,殺死了光源氏的情人夕顏和正室夫人葵之上。

因為愛而不得,高雅之心滋生邪祟,化作惡鬼。

自欺欺人的外殼中包裹的是嫉妒的毒火,這裏的咒力會變成這種咒靈真是再合理不過了,該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嗎。

“在書中她擁有出竅的能力,警……”

話還未說完,眨眼間,身著華貴十二單衣的女性就如當頭一棒,突兀地出現在了傑和八軒的背後。

他們不及轉身,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讓驚異中的兩人身體漸漸麻木、無法動彈。

艱難地轉頭看去,六條妃子淩亂的黑發下,猩紅的眼睛怨毒地註視著他們。

不會吧,這麽快……

眼前模糊起來,心臟像在耳蝸中跳動一般痛苦地鼓噪著,呼吸漸漸不暢,身體冷得已經感受不到手腳的存在了,恐怕幾秒內就會衰弱而死。

只是一個照面,就讓傑和八軒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真的會死!

本能快過思考,藤蔓般的詛咒瞬間像巨人國的豌豆一樣從傑腳下的陰影中驟然生長,擠開了他們背後的六條禦息所並向它襲擊而去,令它與他們暫時拉開了距離。

但是衰弱的感覺並沒有散去,再被得手幾次的話,恐怕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此前已經消耗了大量咒力的八軒更是虛弱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氣起來。

傑咬緊了牙關。

跟[落達摩座]根本不是一個水平,這是動真格的,不能再陷入被動了,不然小八會有危險!

“裂口女!”

身穿風衣的女性出現在了傑身旁,腳下的榻榻米被黃昏的街道所覆蓋,簡易領域!

裂口女的黃昏街道抵抗著六條禦息所的東宮邸,讓兩人暫時離開了術式必中的範圍。

針對可以說話的詛咒,裂口女就幫上大忙了,無論對方說什麽,都可以觸發它的剪刀術式。

八軒靠在傑的肩上,因為被衰弱的侵蝕,耳朵和鼻子都流下了鮮血。

耳鳴讓她聽不見傑在對她說些什麽,只能從模糊的視野中看到他焦急的面容,好像世間萬物與她都隔了一層膜一樣。

為什麽這麽擔心的樣子,她好的很啊。

不如說,她從未感受過這種程度的愉快,好像什麽都可以做到一樣……

死的危機和神一般的全能絞纏在一起,在她腦中發出尖銳的轟鳴。

咒力空前地瘋狂流轉起來。

哈哈,現在的話,應該可以用出那個了吧……!

[記錄——2005年5月25日]

[特級擬似咒態:八岐大蛇以不完全態顯現。]

[降誕發動者:八軒八辯。顯現時間:5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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