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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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還不等她理清情緒，那頭的人一聲嘆息，“你這麽討厭我？”
她的心口仿若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抓住了，弄得她呼吸困難，她也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情緒，好像有點愧疚，又有點小開心。
他說，他喜歡她。
他，怎麽會喜歡她呢？
他們都沒有見過面。
“開門。”他說。
“啊？”她下意識地反應，手捂住心口，開門？開哪門子的門？他還以為他是芝麻開門哦，讓她芳心開門就開門！臭流氓。
“我在你家門口。”
“什麽！”他在說什麽？
“年若若，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他說。
“？”小哥哥是熟人？她腦袋轉了轉的，暈了，她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穿著粉色的棉拖鞋，跑了出去，啪的一下，她用力地打開門。
她想，一定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一定是在耍流氓。
他，怎麽可能會在她家門口啊！
然而，月光下，一道孤影在路燈投射下，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風衣，身體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冷潤的月光灑在他白皙幹凈的肌膚上，即便他坐在輪椅也難擋他溫潤氣質。
真的很奇怪，這個人，明明第一眼應該會讓人註意到他眼睛不行，坐在輪椅上，但奇怪的是，就見了兩次，都被他的臉吸引了。
“若若，你好。”他順著聲響，看不見的眼落在她身上。
她幹巴巴地說，“你好。”
雞凍，面基了。
她腦袋渾渾噩噩的，忽然就面基了！她頭一低，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他，她穿著一身粉紅睡衣睡褲，外面一件黑色的大棉襖，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鄉土氣息，和他的紳士氣息天差地別。
一股紅暈順著她的臉頰攀爬，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對！他看不見，她慌什麽！不對！她幹什麽在乎他看得見看不見！
她腦子裏就像是有兩個人在打架一樣，不斷地拉扯著她敏感的神經。
“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他彬彬有禮地說。
夜風一吹，仿佛腦漿都被凍住了，她連忙點頭，“嗯。”
他微笑地說，“麻煩你推我一下。”
“哦哦。”她走到他後面，推著輪椅。
他低低地問，“叔叔阿姨不在家？”
“他們在店裏整理。”
“嗯。”
到了客廳，裏面有暖氣，暖和了不少，她客氣地說，“你想喝什麽？”
“水，謝謝。”
“你等一下。”
他側過頭，聽見她噠噠的跑步聲，唇角翹了翹，“我不急，你慢慢來。”
她才沒有急！
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想端給他，卻不知道怎麽給他的時候，他明明看不見卻像是看到了她的難處，張開手掌心，笑著說，“謝謝。”
她將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上，他斯斯文文地端起喝了一口，“其實在聽到你聲音的時候，我就猜到你了。”
“這麽好認嗎？”她疑惑地問。
“嗯，甜甜的，像蜂蜜一樣。”
這泥煤的，誰頂的住！用一張人畜無害斯文溫潤的臉說這麽甜這麽撩的話，他是魔鬼啊。
她整張臉又燙又熱的，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還好他看不見，否則她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她這臉紅的原因了，她輕輕地以手做扇，輕輕地扇了扇，小嘴嘟嘟。
“我的聲音和電話裏的聲音像嗎？”他問。
她仔細地聽了聽，點頭，“像的。”想到他剛搬來時的場景，“現在聽得出來，之前你在咳嗽，我聽不出來。”
“嗯，”他點點頭，“本來我應該解除婚約，不過在知道婚約的對象是你時，我希望婚約不要解除。”
他說的開門見山，可她聽得面紅耳赤，仔細想想他在一開始擺出來的態度，顯然是對黃希蕊沒有任何舊情可言，現在他又直接挑明了不解除婚約是因為她，她小聲地說，“可我們都不熟啊。”
“哪裏不熟？我們都聊天聊了快半年了。”他很嚴肅地說，“你說，哪裏不熟，我改。”
哪裏不熟還能改？她被他清奇的邏輯嚇得半條命都沒了，他開什麽玩笑！
“其實一開始虛擬女友是我朋友給我找的，我是一個正經人。”他說。
她看他，外表是看著挺正經的，就是他今天所作所為還真的不怎麽正經，他很會撩啊。
“我眼睛出了問題，我朋友就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她想起一開始，他的態度確實很冷淡，不是講故事就是讀新聞，後來還讓她讀《刑法》，情不自禁地問，“你怎麽會喜歡聽我念《刑法》？”
他的癖好很詭異啊。
“做一個合格的守法公民。”他一本正經。
她很懷疑，問他，“就這麽說了半年的話，你就喜歡上我了？”
“嗯，喜歡。”
“我，長得不好看。”她說。
“沒事，我長得好看。”他說。
”……”她一點也不高興。
“其實你不用這麽急著跟我解除婚約，我們可以慢慢相處，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我們再解除婚約，好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她沒說話，只是很震驚，真的震驚，小哥哥是孟旭啊。
“你，是不是嫌棄我眼睛看不見？”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
“沒有，我沒有。”她還沒想到他眼睛問題，“我覺得很奇怪，突然我就多了一個未婚夫。”
“我很開心，一直想和黃希蕊解除婚約，但她始終不肯退讓，本來我打算找季爺爺商量的，誰知出了車禍，也許命中註定不該解除婚約。”
命中註定不該解除婚約？她歪著腦袋看他。
“幸好等到了你。”他說。
她臉上的溫度又重新往上攀，他的嘴巴才抹了蜜吧，怎麽可以說的這麽動聽。
“若若，我的眼睛會好的，是你的出現讓我下定決心做手術，我想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他說。
“我，真的長得很醜，我小時候當童模的顏值是我人生的巔峰，你不要用濾鏡看我，我……”
他淺淺笑了，“你這麽排斥和我繼續婚約嗎？”
她想打消他的念頭，“對！我這麽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想去做，突然多了一個婚約，我很不喜歡。”
“連試試看都不行嗎？”他問她，擡頭看她。
他的眼神空洞，但那張好看的臉卻布滿了期待，而她只要一個不字，就可以打碎他那一抹希冀，她是一個痛快的人，奉行長痛不如短痛，可現下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是她可愛的小哥哥，好難拒絕。
說不喜歡嗎？好像也沒有。
說喜歡嗎？還沒到這一步。
想試試看嘛？似乎也不排斥。
果斷的她，竟難得得猶豫了，這是不對了，不能吊著人，她蹲下來，視線對著他那雙眼，張唇，還沒說，突然門外響起了聲音。
“姐，我買了街口的燒烤回來了……”年澤鑫快步地走了進來，看到客廳的兩人親近的距離，他臥槽一聲，轉身就朝走在後面的父母大喊，“爸媽，姐帶男人回來了！”
“！”年若若倒抽一口氣，好想揍死這個臭弟弟。
“什麽？”年成功和季喜蘭唰唰地跑了過來，在看到客廳裏真的有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胡說什麽，你姐有男朋友的！”
他們心□□同的想法是：決不能讓女兒嫁一個眼瞎的。
雖然孟旭眼睛好之前，是一個黃金單身漢，家裏金山銀山一大堆，可他們還是覺得不能委屈女兒，找一個沒錢的也總比找一個眼瞎的人好。這是他們第一次顛覆了以前的想法，以前他們總希望女兒找一個有錢的，可現在，算了吧，還是找一個身體健康，對女兒好的人吧。
窮，也沒關系。
孟旭詫然，“你有男朋友了？”
年若若一臉茫然，從她弟進來一嗓子吼完，她整個人暈暈的，再看看她爸媽的態度，她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了。
年澤鑫哼了哼，“沒錯，我姐有男朋友的。”
“誰？”孟旭臉微冷，他居然不知道年若若有男朋友，他了解年若若的所有，她的喜好，她的大學課表等等，但她有沒有男朋友這麽重要的事，李叔不可能沒查到，難道是這幾天發生的事？他的手用力地握住了輪椅的把手，死死地摳住，大有要掰斷的跡象。
年澤鑫皮厚地沒有察覺室內氣壓有點低，皮糙肉厚地說，“不知道！我姐可保持神秘了，誰都沒見過，不過啊，我勸你死心，她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男朋友煲電話粥，起碼要一個小時，嘖嘖，戀戀不舍，真的太膩歪了。”
“沒錯，若若很喜歡對方。”年成功附和道。
“可小心了，不讓我們知道對方是誰，我們也不是什麽老古董的人了，喜歡就在一起嘛。”季喜蘭說。
“對啊，婚約算個屁哦。”年澤鑫同樣不喜歡有一個眼瞎的姐夫。
啪的一下，年若若的理智斷開了，她早忘記了電話男友這件事了，沒想到他們會同時將電話男友給拉出來說啊，不不不，那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她不過是對方租的一個虛擬女友，不是啊，重點是，她打電話的小哥哥現在就在他們面前。
她牙齒發顫地看向孟旭，發現他正溫和地笑著。
孟旭溫文儒雅地說，“她，這麽喜歡她的男朋友啊？”
“當然啊，一個小時最起碼了，而且溫聲細語的。”年澤鑫立馬說。
“每天一到時間就去打電話，一分一秒都不浪費。”季喜蘭補充。
“孟先生你也很優秀，但感情這回事吧不能勉強，婚約還是算了吧。”年成功說。
年若若第一次這麽感謝一個人眼睛是看不見的，這樣他起碼看不到她想一頭紮進土裏不出來的樣子，她無助地擡手，想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不是啊不是啊，他們說的那一個人現在就在他們前面啊。
然而他們不懂，以為她這是鼓勵他們繼續，於是他們更加的賣力了。
“沒錯，我姐姐還怕我們棒打鴛鴦，就是不告訴我們是誰，一心一意要保護那個人。”年澤鑫就差沒明說孟旭是個插足小三，但臉上的神色明明表達了這個意思。
“現在不是以前了，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很支持若若戀愛自由，婚姻自由的。”年成功語重心長地說。
季喜蘭看著孟旭，“沒錯沒錯，我和若若爸很支持若若的每一個決定，她喜歡誰是她的權利。”
年若若現在根本沒心思感動她的父母說的話，她快尷尬地要不行了，幸好孟旭看不見，只要她不尷尬，那麽尷尬的一定是他了。
“孩子，你這麽優秀，可和我們若若真的不適合。”年成功委婉地說，人家都眼瞎了，總不能說的太難聽，在別人心口上紮刀。
年澤鑫口無遮攔地說，“反正我姐真的很喜歡她男朋友，你拆散不了他們的。”
年若若虛弱地連氣音都發不出來了，只求求他們閉嘴，她不斷地朝他們使眼色，奈何他們沒看明白，火上澆油的更厲害了，她幹脆木著臉當一個透明人。
她始終註意著孟旭的神色，他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讓人挑剔不出他任何不好，更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孟旭笑著說，“叔叔阿姨，年弟弟，我知道了。”
他們俱都松了一口氣，下一刻卻聽他平靜地開口，“和若若每天打電話的人是我。”
“什麽！”年成功大喊一聲，“你說什麽？”
年澤鑫則是猛地看向同樣呆掉的姐姐，不是吧？這麽刺激的啊。
季喜蘭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們很早就認識了？什麽時候的事，女兒，他真的就是和你打電話的男朋友？”
年若若也呆了，她反應很快地就想反駁，但孟旭的反應更快，“是，我們一直在打電話，每天晚上都聊天，我出車禍之後，是若若帶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是她一直鼓勵我，讓我振作起來。”
“不對啊，我姐為什麽會認識你？”年澤鑫抓著漏洞問。
“是打錯了電話。”
“哦，我知道了，就像電影一樣，打錯的電話將兩顆寂寞的心連在了一起……啊！”他吃痛地看向揍自己腦袋的姐姐。
年若若快氣死了，孟旭什麽話都是正正經經的，最多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她弟倒好，上趕著腦補了一大堆戲，將她和孟旭描繪成了電話一線牽的一對！可憐她也不過是比他們提早了半個小時知道他是小哥哥啊。
年澤鑫真的太坑姐了！
她想說什麽，可她爸媽的眼火辣辣地盯著她，她好像怎麽解釋都是多餘的。
大概他們三人都沒想到，搞了半天，她的電話男友是孟旭，年成功艱難地說，“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季喜蘭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怪不得她不肯跟我們說。”
誰家父母能接受女兒找一個眼瞎的男人當老公，季喜蘭氣的火冒三丈，可是孟旭就在這兒，她能怎麽辦？得憋著。
年成功搖著頭，不敢相信女兒居然這麽戀愛腦，為了讓他們接受孟旭，就瞞著他們，正常來說，哪一個做父母的能接受女兒找眼瞎的！
他們都不說話，年若若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現在整個場面就很安靜。
最淡定自若的人是孟旭，他輕輕地開口，“元旦之後我就會做眼睛手術。”
年若若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父母眼裏光芒似初升的日出一點點地亮起來，等一下，他做眼睛手術關她什麽事啊。
“哦，那成功率有多少？”年澤鑫問，精明地盯著他看。
“不能說百分百，但很大機率上成功。”他說。
季喜蘭這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孟旭的五官，嗯，長得很好看，特別是氣質好，修養也不錯，坐在輪椅上也絲毫讓人不敢小覷他，最重要的是他的態度很真誠很禮貌，如果眼睛可以治好的話，和他們家女兒是挺配的。
她看向年成功，正好兩人對上兩眼，多年的夫妻生活讓他們練就了默契，即使不出聲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麽。
年成功咳了一聲，“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坦白一點，就是你眼睛沒好，我們是不讚成你們往來的。”
年若若張嘴想說就是他眼睛好了，他們也不會往來的。
孟旭點頭，“我能體諒叔叔阿姨的心情，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和若若聊一聊。”
年澤鑫看了一眼他姐，湊到她身邊說，“姐，你還真的非君不嫁啊，還得人家來勸你。”
不不不，明明孟旭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麽她弟能歪曲成別的意思呢？湊巧的是，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瞬間火了，一把將年澤鑫推進他的房間，再讓他多講幾句話，她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她快步走到孟旭的輪椅旁，雙手推著輪椅往自己的房間去，“爸媽，我和孟旭有話說，等我和他說完了，我再和你們說清楚。”
年成功和季喜蘭對看一眼，想喊住她，她已經推著人進了房間，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年澤鑫從房間裏探出來，“爸媽，姐這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你給我閉嘴！”年成功和季喜蘭異口同聲地說，心下卻是一慌，應該不至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生米煮成熟飯吧？
年若若的房間裏，她正焦躁地走來走去。
孟旭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這是她的房間，他看不到，卻情不自禁地用自己其他的感官去感受。屋子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應該是她沐浴之後擦的玫瑰身體乳，甜甜的，就和她一樣。
看不到她焦急的神色，可從她走來走去的聲響，可以想象到她現在亂糟糟的心情，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聽起來像是懊惱極了她弟弟說的那些話，他不由地彎了彎唇，隨即極快地掩去了笑意。
年若若總算停下來了，她看向孟旭，“我爸媽和我弟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因為我那段時間缺錢，我才做虛擬女友的，他們不知道，我怕他們知道了想多了，也沒跟他們說。”
她解釋的合情合理，奈何他始終只笑，沒說什麽，她心就被吊了起來，“他們就誤會了，以為我是跟男朋友打電話，我說是同學，他們也不信，就鬧了一個大烏龍。”
他輕輕地說，“沒關系的，我喜歡他們這麽想。”
她面色發白，不是啊，他不要這麽說，她壓力很大的，“我……”
“若若。”
他喊她的名字，她的耳朵發癢，“啊？”
“你有喜歡的人了？”他問她，聲音緊繃如弦。
“沒有啊。”她搖搖頭，她也不喜歡騙人，用謊話把他騙走，雖然少了婚約的煩惱，可騙人就是很不好的習慣，特別是在知道他是小哥哥之後，她就沒辦法睜眼說瞎話。
他曾經也幫了她不少，給過她很多建議，在她最需要錢的時候，也是他的出現讓她有了收入，不然就靠家教那一份工作，也不可能支持的住。
騙他，她是不願意的。
“不如試一試，好嗎？”他幽幽一嘆，神色微黯，“不然我很不甘心。”
她張了張嘴，總覺得自己此刻好像是一個渣女，那種撩了人就跑的渣女。
“起碼不要急著拒絕我，可以嗎？”他說。
年若若不怕別人前跟她吵架，跟她橫，她可以直起腰板懟回去，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啊，她吞了吞口水，差點就說好了，她用力地搖搖頭，甩掉這個想法，認認真真地說，“不可以，對不起。”
孟旭臉上的笑容一僵，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甜蜜蜜的女生會這麽斬釘截鐵地拒絕他。
明明他摸透了她的性格，但現在看來，他對她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是嗎？”他的神色淡了些。
“嗯。”她心裏有些愧疚，小哥哥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但她也不能吊著他，“我心裏只有一件事，學習。”
她的話沖淡了他心中的少許的悶意，他擡頭，輕柔地說，“嗯，沒關系，等你不想學習了，你可以來找我談戀愛。”
“！！”她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他。
他朝她伸出一手，手心向上，“給我吧。”
“給什麽？”
“等談戀愛的號碼牌，我是NO.1。”
也是only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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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口仿若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抓住了，弄得她呼吸困難，她也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情緒，好像有點愧疚，又有點小開心。
他說，他喜歡她。
他，怎麽會喜歡她呢？
他們都沒有見過面。
“開門。”他說。
“啊？”她下意識地反應，手捂住心口，開門？開哪門子的門？他還以為他是芝麻開門哦，讓她芳心開門就開門！臭流氓。
“我在你家門口。”
“什麽！”他在說什麽？
“年若若，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他說。
“？”小哥哥是熟人？她腦袋轉了轉的，暈了，她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穿著粉色的棉拖鞋，跑了出去，啪的一下，她用力地打開門。
她想，一定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一定是在耍流氓。
他，怎麽可能會在她家門口啊！
然而，月光下，一道孤影在路燈投射下，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風衣，身體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冷潤的月光灑在他白皙幹凈的肌膚上，即便他坐在輪椅也難擋他溫潤氣質。
真的很奇怪，這個人，明明第一眼應該會讓人註意到他眼睛不行，坐在輪椅上，但奇怪的是，就見了兩次，都被他的臉吸引了。
“若若，你好。”他順著聲響，看不見的眼落在她身上。
她幹巴巴地說，“你好。”
雞凍，面基了。
她腦袋渾渾噩噩的，忽然就面基了！她頭一低，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他，她穿著一身粉紅睡衣睡褲，外面一件黑色的大棉襖，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鄉土氣息，和他的紳士氣息天差地別。
一股紅暈順著她的臉頰攀爬，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對！他看不見，她慌什麽！不對！她幹什麽在乎他看得見看不見！
她腦子裏就像是有兩個人在打架一樣，不斷地拉扯著她敏感的神經。
“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他彬彬有禮地說。
夜風一吹，仿佛腦漿都被凍住了，她連忙點頭，“嗯。”
他微笑地說，“麻煩你推我一下。”
“哦哦。”她走到他後面，推著輪椅。
他低低地問，“叔叔阿姨不在家？”
“他們在店裏整理。”
“嗯。”
到了客廳，裏面有暖氣，暖和了不少，她客氣地說，“你想喝什麽？”
“水，謝謝。”
“你等一下。”
他側過頭，聽見她噠噠的跑步聲，唇角翹了翹，“我不急，你慢慢來。”
她才沒有急！
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想端給他，卻不知道怎麽給他的時候，他明明看不見卻像是看到了她的難處，張開手掌心，笑著說，“謝謝。”
她將水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上，他斯斯文文地端起喝了一口，“其實在聽到你聲音的時候，我就猜到你了。”
“這麽好認嗎？”她疑惑地問。
“嗯，甜甜的，像蜂蜜一樣。”
這泥煤的，誰頂的住！用一張人畜無害斯文溫潤的臉說這麽甜這麽撩的話，他是魔鬼啊。
她整張臉又燙又熱的，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還好他看不見，否則她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她這臉紅的原因了，她輕輕地以手做扇，輕輕地扇了扇，小嘴嘟嘟。
“我的聲音和電話裏的聲音像嗎？”他問。
她仔細地聽了聽，點頭，“像的。”想到他剛搬來時的場景，“現在聽得出來，之前你在咳嗽，我聽不出來。”
“嗯，”他點點頭，“本來我應該解除婚約，不過在知道婚約的對象是你時，我希望婚約不要解除。”
他說的開門見山，可她聽得面紅耳赤，仔細想想他在一開始擺出來的態度，顯然是對黃希蕊沒有任何舊情可言，現在他又直接挑明了不解除婚約是因為她，她小聲地說，“可我們都不熟啊。”
“哪裏不熟？我們都聊天聊了快半年了。”他很嚴肅地說，“你說，哪裏不熟，我改。”
哪裏不熟還能改？她被他清奇的邏輯嚇得半條命都沒了，他開什麽玩笑！
“其實一開始虛擬女友是我朋友給我找的，我是一個正經人。”他說。
她看他，外表是看著挺正經的，就是他今天所作所為還真的不怎麽正經，他很會撩啊。
“我眼睛出了問題，我朋友就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她想起一開始，他的態度確實很冷淡，不是講故事就是讀新聞，後來還讓她讀《刑法》，情不自禁地問，“你怎麽會喜歡聽我念《刑法》？”
他的癖好很詭異啊。
“做一個合格的守法公民。”他一本正經。
她很懷疑，問他，“就這麽說了半年的話，你就喜歡上我了？”
“嗯，喜歡。”
“我，長得不好看。”她說。
“沒事，我長得好看。”他說。
”……”她一點也不高興。
“其實你不用這麽急著跟我解除婚約，我們可以慢慢相處，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我們再解除婚約，好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她沒說話，只是很震驚，真的震驚，小哥哥是孟旭啊。
“你，是不是嫌棄我眼睛看不見？”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
“沒有，我沒有。”她還沒想到他眼睛問題，“我覺得很奇怪，突然我就多了一個未婚夫。”
“我很開心，一直想和黃希蕊解除婚約，但她始終不肯退讓，本來我打算找季爺爺商量的，誰知出了車禍，也許命中註定不該解除婚約。”
命中註定不該解除婚約？她歪著腦袋看他。
“幸好等到了你。”他說。
她臉上的溫度又重新往上攀，他的嘴巴才抹了蜜吧，怎麽可以說的這麽動聽。
“若若，我的眼睛會好的，是你的出現讓我下定決心做手術，我想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他說。
“我，真的長得很醜，我小時候當童模的顏值是我人生的巔峰，你不要用濾鏡看我，我……”
他淺淺笑了，“你這麽排斥和我繼續婚約嗎？”
她想打消他的念頭，“對！我這麽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想去做，突然多了一個婚約，我很不喜歡。”
“連試試看都不行嗎？”他問她，擡頭看她。
他的眼神空洞，但那張好看的臉卻布滿了期待，而她只要一個不字，就可以打碎他那一抹希冀，她是一個痛快的人，奉行長痛不如短痛，可現下突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是她可愛的小哥哥，好難拒絕。
說不喜歡嗎？好像也沒有。
說喜歡嗎？還沒到這一步。
想試試看嘛？似乎也不排斥。
果斷的她，竟難得得猶豫了，這是不對了，不能吊著人，她蹲下來，視線對著他那雙眼，張唇，還沒說，突然門外響起了聲音。
“姐，我買了街口的燒烤回來了……”年澤鑫快步地走了進來，看到客廳的兩人親近的距離，他臥槽一聲，轉身就朝走在後面的父母大喊，“爸媽，姐帶男人回來了！”
“！”年若若倒抽一口氣，好想揍死這個臭弟弟。
“什麽？”年成功和季喜蘭唰唰地跑了過來，在看到客廳裏真的有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胡說什麽，你姐有男朋友的！”
他們心□□同的想法是：決不能讓女兒嫁一個眼瞎的。
雖然孟旭眼睛好之前，是一個黃金單身漢，家裏金山銀山一大堆，可他們還是覺得不能委屈女兒，找一個沒錢的也總比找一個眼瞎的人好。這是他們第一次顛覆了以前的想法，以前他們總希望女兒找一個有錢的，可現在，算了吧，還是找一個身體健康，對女兒好的人吧。
窮，也沒關系。
孟旭詫然，“你有男朋友了？”
年若若一臉茫然，從她弟進來一嗓子吼完，她整個人暈暈的，再看看她爸媽的態度，她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了。
年澤鑫哼了哼，“沒錯，我姐有男朋友的。”
“誰？”孟旭臉微冷，他居然不知道年若若有男朋友，他了解年若若的所有，她的喜好，她的大學課表等等，但她有沒有男朋友這麽重要的事，李叔不可能沒查到，難道是這幾天發生的事？他的手用力地握住了輪椅的把手，死死地摳住，大有要掰斷的跡象。
年澤鑫皮厚地沒有察覺室內氣壓有點低，皮糙肉厚地說，“不知道！我姐可保持神秘了，誰都沒見過，不過啊，我勸你死心，她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男朋友煲電話粥，起碼要一個小時，嘖嘖，戀戀不舍，真的太膩歪了。”
“沒錯，若若很喜歡對方。”年成功附和道。
“可小心了，不讓我們知道對方是誰，我們也不是什麽老古董的人了，喜歡就在一起嘛。”季喜蘭說。
“對啊，婚約算個屁哦。”年澤鑫同樣不喜歡有一個眼瞎的姐夫。
啪的一下，年若若的理智斷開了，她早忘記了電話男友這件事了，沒想到他們會同時將電話男友給拉出來說啊，不不不，那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她不過是對方租的一個虛擬女友，不是啊，重點是，她打電話的小哥哥現在就在他們面前。
她牙齒發顫地看向孟旭，發現他正溫和地笑著。
孟旭溫文儒雅地說，“她，這麽喜歡她的男朋友啊？”
“當然啊，一個小時最起碼了，而且溫聲細語的。”年澤鑫立馬說。
“每天一到時間就去打電話，一分一秒都不浪費。”季喜蘭補充。
“孟先生你也很優秀，但感情這回事吧不能勉強，婚約還是算了吧。”年成功說。
年若若第一次這麽感謝一個人眼睛是看不見的，這樣他起碼看不到她想一頭紮進土裏不出來的樣子，她無助地擡手，想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不是啊不是啊，他們說的那一個人現在就在他們前面啊。
然而他們不懂，以為她這是鼓勵他們繼續，於是他們更加的賣力了。
“沒錯，我姐姐還怕我們棒打鴛鴦，就是不告訴我們是誰，一心一意要保護那個人。”年澤鑫就差沒明說孟旭是個插足小三，但臉上的神色明明表達了這個意思。
“現在不是以前了，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很支持若若戀愛自由，婚姻自由的。”年成功語重心長地說。
季喜蘭看著孟旭，“沒錯沒錯，我和若若爸很支持若若的每一個決定，她喜歡誰是她的權利。”
年若若現在根本沒心思感動她的父母說的話，她快尷尬地要不行了，幸好孟旭看不見，只要她不尷尬，那麽尷尬的一定是他了。
“孩子，你這麽優秀，可和我們若若真的不適合。”年成功委婉地說，人家都眼瞎了，總不能說的太難聽，在別人心口上紮刀。
年澤鑫口無遮攔地說，“反正我姐真的很喜歡她男朋友，你拆散不了他們的。”
年若若虛弱地連氣音都發不出來了，只求求他們閉嘴，她不斷地朝他們使眼色，奈何他們沒看明白，火上澆油的更厲害了，她幹脆木著臉當一個透明人。
她始終註意著孟旭的神色，他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讓人挑剔不出他任何不好，更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孟旭笑著說，“叔叔阿姨，年弟弟，我知道了。”
他們俱都松了一口氣，下一刻卻聽他平靜地開口，“和若若每天打電話的人是我。”
“什麽！”年成功大喊一聲，“你說什麽？”
年澤鑫則是猛地看向同樣呆掉的姐姐，不是吧？這麽刺激的啊。
季喜蘭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們很早就認識了？什麽時候的事，女兒，他真的就是和你打電話的男朋友？”
年若若也呆了，她反應很快地就想反駁，但孟旭的反應更快，“是，我們一直在打電話，每天晚上都聊天，我出車禍之後，是若若帶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是她一直鼓勵我，讓我振作起來。”
“不對啊，我姐為什麽會認識你？”年澤鑫抓著漏洞問。
“是打錯了電話。”
“哦，我知道了，就像電影一樣，打錯的電話將兩顆寂寞的心連在了一起……啊！”他吃痛地看向揍自己腦袋的姐姐。
年若若快氣死了，孟旭什麽話都是正正經經的，最多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她弟倒好，上趕著腦補了一大堆戲，將她和孟旭描繪成了電話一線牽的一對！可憐她也不過是比他們提早了半個小時知道他是小哥哥啊。
年澤鑫真的太坑姐了！
她想說什麽，可她爸媽的眼火辣辣地盯著她，她好像怎麽解釋都是多餘的。
大概他們三人都沒想到，搞了半天，她的電話男友是孟旭，年成功艱難地說，“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
季喜蘭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怪不得她不肯跟我們說。”
誰家父母能接受女兒找一個眼瞎的男人當老公，季喜蘭氣的火冒三丈，可是孟旭就在這兒，她能怎麽辦？得憋著。
年成功搖著頭，不敢相信女兒居然這麽戀愛腦，為了讓他們接受孟旭，就瞞著他們，正常來說，哪一個做父母的能接受女兒找眼瞎的！
他們都不說話，年若若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現在整個場面就很安靜。
最淡定自若的人是孟旭，他輕輕地開口，“元旦之後我就會做眼睛手術。”
年若若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父母眼裏光芒似初升的日出一點點地亮起來，等一下，他做眼睛手術關她什麽事啊。
“哦，那成功率有多少？”年澤鑫問，精明地盯著他看。
“不能說百分百，但很大機率上成功。”他說。
季喜蘭這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孟旭的五官，嗯，長得很好看，特別是氣質好，修養也不錯，坐在輪椅上也絲毫讓人不敢小覷他，最重要的是他的態度很真誠很禮貌，如果眼睛可以治好的話，和他們家女兒是挺配的。
她看向年成功，正好兩人對上兩眼，多年的夫妻生活讓他們練就了默契，即使不出聲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麽。
年成功咳了一聲，“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坦白一點，就是你眼睛沒好，我們是不讚成你們往來的。”
年若若張嘴想說就是他眼睛好了，他們也不會往來的。
孟旭點頭，“我能體諒叔叔阿姨的心情，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和若若聊一聊。”
年澤鑫看了一眼他姐，湊到她身邊說，“姐，你還真的非君不嫁啊，還得人家來勸你。”
不不不，明明孟旭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麽她弟能歪曲成別的意思呢？湊巧的是，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瞬間火了，一把將年澤鑫推進他的房間，再讓他多講幾句話，她真的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她快步走到孟旭的輪椅旁，雙手推著輪椅往自己的房間去，“爸媽，我和孟旭有話說，等我和他說完了，我再和你們說清楚。”
年成功和季喜蘭對看一眼，想喊住她，她已經推著人進了房間，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年澤鑫從房間裏探出來，“爸媽，姐這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你給我閉嘴！”年成功和季喜蘭異口同聲地說，心下卻是一慌，應該不至於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生米煮成熟飯吧？
年若若的房間裏，她正焦躁地走來走去。
孟旭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這是她的房間，他看不到，卻情不自禁地用自己其他的感官去感受。屋子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應該是她沐浴之後擦的玫瑰身體乳，甜甜的，就和她一樣。
看不到她焦急的神色，可從她走來走去的聲響，可以想象到她現在亂糟糟的心情，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聽起來像是懊惱極了她弟弟說的那些話，他不由地彎了彎唇，隨即極快地掩去了笑意。
年若若總算停下來了，她看向孟旭，“我爸媽和我弟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因為我那段時間缺錢，我才做虛擬女友的，他們不知道，我怕他們知道了想多了，也沒跟他們說。”
她解釋的合情合理，奈何他始終只笑，沒說什麽，她心就被吊了起來，“他們就誤會了，以為我是跟男朋友打電話，我說是同學，他們也不信，就鬧了一個大烏龍。”
他輕輕地說，“沒關系的，我喜歡他們這麽想。”
她面色發白，不是啊，他不要這麽說，她壓力很大的，“我……”
“若若。”
他喊她的名字，她的耳朵發癢，“啊？”
“你有喜歡的人了？”他問她，聲音緊繃如弦。
“沒有啊。”她搖搖頭，她也不喜歡騙人，用謊話把他騙走，雖然少了婚約的煩惱，可騙人就是很不好的習慣，特別是在知道他是小哥哥之後，她就沒辦法睜眼說瞎話。
他曾經也幫了她不少，給過她很多建議，在她最需要錢的時候，也是他的出現讓她有了收入，不然就靠家教那一份工作，也不可能支持的住。
騙他，她是不願意的。
“不如試一試，好嗎？”他幽幽一嘆，神色微黯，“不然我很不甘心。”
她張了張嘴，總覺得自己此刻好像是一個渣女，那種撩了人就跑的渣女。
“起碼不要急著拒絕我，可以嗎？”他說。
年若若不怕別人前跟她吵架，跟她橫，她可以直起腰板懟回去，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啊，她吞了吞口水，差點就說好了，她用力地搖搖頭，甩掉這個想法，認認真真地說，“不可以，對不起。”
孟旭臉上的笑容一僵，大概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個甜蜜蜜的女生會這麽斬釘截鐵地拒絕他。
明明他摸透了她的性格，但現在看來，他對她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是嗎？”他的神色淡了些。
“嗯。”她心裏有些愧疚，小哥哥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但她也不能吊著他，“我心裏只有一件事，學習。”
她的話沖淡了他心中的少許的悶意，他擡頭，輕柔地說，“嗯，沒關系，等你不想學習了，你可以來找我談戀愛。”
“！！”她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他。
他朝她伸出一手，手心向上，“給我吧。”
“給什麽？”
“等談戀愛的號碼牌，我是NO.1。”
也是only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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