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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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金律師就跟年若若說，所有事情都弄好了，年若若便將自己的物資計劃跟金律師說了。
金律師震驚了，小心翼翼地說，“小小姐，這個資金很龐大。”
年若若思考了一會兒，一下子把資金全部換成物資捐給需要的地區，想必有點為難人，她便說，“黃希蕊到最後不肯交出來的那幾處房產不動，其他的換成流動資金，我再看看那些地方需要什麽，再換成物資往那裏捐贈。”
她是不敢捐錢的，就怕這中間經不起人性的考驗，捐物資，東西都是明明白白，也是必需品。
金律師應下，“其實那幾處房產可以租出去，每年收益應該很多，這樣物資可以每年都有。”
年若若被點醒了，金律師的話很有道理，把每年房產的租金換成物資捐出去，這樣細水長流，發展更好。
“好的，謝謝金律師。”
“不用謝。”金律師其實也蠻佩服她的，一個家庭條件一般的女生，卻有魄力不要把這些東西占為己有，換成是他，他也少不了會有些貪念。
掛了電話，年若若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將一些各個需要物資的地方大致了解之後，又打電話探實，最後定下了三個，一個是流浪貓狗基地，需要狗糧貓糧，這家基地做了好幾年了，收留的貓貓狗狗很多，需要大量的食物，第二個是貧困地區兒童學習用具和書籍，那邊的教育落後，缺少很多學習上的東西，第三個是一家福利院，需要一些小孩子的床被和衣服，如果可以的話，能提供牛奶給他們補身體。
她定下之後，就把這三家發給金律師，麻煩金律師幫忙查一下，她猜他應該是有渠道可以查探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把資金流向這三家。
之後，她就拿出最近的一個作業，檢查了一遍，覺得沒問題，發到了任課老師的郵箱。
大學第一年的課程都是基礎課程，等大二的時候，會是專業課，她選擇的是語言學研究。她伸了一個懶腰，起來換了一套運動服出去跑步，跑了一會兒，遇到了昨天那一位幫忙說話的人才太太。
“若若，跑步？”
“是啊。”
“你不認識我吧，我比你大，你喊我明瀾姐就行了，我姓楊，我老公姓柳。”楊明瀾笑起來，臉頰露出兩個酒窩，像個甜姐兒。
楊明瀾大概三十左右，但她看起來很漂亮，有著成熟女性的魅力，年若若對她還是蠻有好感的，“好的，明瀾姐，昨天謝謝你。”
“客氣什麽，我看那個季芳就討厭。”楊明瀾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女兒我也不喜歡。”
年若若笑了，“這麽巧，我也不喜歡她們。”
楊明瀾小聲地說，“我爺爺和你外公是朋友，我和季芳也算是從小認識。”
年若若表情古怪，“你們同齡？不是吧！”
楊明瀾笑得肚子疼，“哈哈哈，我比她小七歲。”
那也三十八了吧？年若若看著楊明瀾，“明瀾姐駐顏有術。”
“哈哈哈哈，”楊明瀾驕傲地擡起頭，“我跟她從小不合，看到了都裝看不到。”
怪不得昨天楊明瀾會幫她說話了，她甜甜地說，“我也想裝看不到，可惜她專門沖著我家來的。”
“你們也要小心點，她這人心眼多。”楊明瀾嘀咕著。
“謝謝明瀾姐。”
“嘿嘿，好久沒聽人喊我姐。”楊明瀾調皮地說。
照理說，年若若應該喊她阿姨的，可被她的外表給騙了，真的是太年輕了，沒瞧出她的真實年紀。
“不，我要喊你明瀾姐，”年若若露出潔白的牙齒，“氣死季芳。”
楊明瀾哈哈大笑，但很快又嚴肅地告訴她，“你舅舅可能這裏不是很好，”她指了指腦袋，“辛苦你了。”
年若若聽了這話，眼睛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到了路口，楊明瀾停了下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休息，慢慢走回去，你繼續跑吧。”
“那明瀾姐，我再跑一會兒。”
“去吧去吧。”
年若若繼續往前跑，思索著楊明瀾剛才的話，舅舅的腦子不是很好，大概是很維護季芳的意思吧？她仔細想了想，從外公外婆出現到現在，也有半個月了，可是她一次也沒有看到她所謂的舅舅，這就真的很耐人尋味。
舅舅，會為了一個季芳這麽不給他自己親妹妹面子嗎？
怎麽說也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至於這麽沒腦子以及不懂得做表面功夫？
年若若一路思考著回去，回家沖了澡，換了衣服，八中對面的那家店裝修已經快完工了，她爸正在監工，而她媽在廚房裏忙碌著，每天都在做好吃的，想從中挑出最喜歡的食物。
年成功認為火鍋最好，每個人都喜歡吃，但被年澤鑫反駁了，他們學生午休一個多小時，哪有時間吃一頓火鍋，提出了快餐，但被季喜蘭否定了，因為八中門口已經有三家快餐店了。年若若一開始是想奶茶，但是那店面太好了，開奶茶店總覺得大材小用了，也不知道做什麽好。
於是，季喜蘭每天絞盡腦汁，什麽是學生喜歡吃的，整天都在想。
年若若倚在廚房門口，隨口問了一句，“媽，你今天做什麽了？”
“排骨湯。”
年若若眼睛一亮，她媽做什麽都好吃，拿手菜更是煲湯，“媽，你幹脆就開一家煲湯店好了。”
季喜蘭頭也不回地說，“就湯，誰愛喝？”
“如果，”年若若突然有一個想法，“是狀元湯呢？”
“嗯？”
“美顏湯，狀元湯……”
“等、等一下，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沒做過什麽美顏湯，狀元湯啊。”季喜蘭一頭霧水。
“哪些湯美顏就是美顏湯，哪些湯是補腦子的就是狀元湯，比如你常常有做的銀耳蓮子羹，五紅湯這類的美顏湯，補腦湯像魚頭湯，天麻黨參補腦湯，核桃芝麻羹等等咯。”
季喜蘭看著女兒，突然發現這個想法很不錯，起碼別的地方沒有啊。
“像甜品那種可以平時賣，像補氣血的板栗鴿子湯，就可以搭配一小蠱湯，裏面食材豐富點，再一碗白飯，加一小碟開胃小菜。”季喜蘭覺得這樣很不錯。
“媽，你覺得可以嗎？”
“女兒，這個好啊，每種湯還可以搭配時令食材來。”
“我們真的是天才啊。”年若若笑著摟著她的肩膀。
“那些家長不是很擔心他們孩子在學校吃不好嗎？只要我們下功夫，絕對能讓那些家長心服口服。”季喜蘭充滿了自信，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光芒。
年若若看的傻了，怪不得說自信的女人最美，她媽現在美爆了。
“等你爸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對了，也得問你弟弟，畢竟他是代表學生群，有權利發言。”
“好！”
等到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這個主意得到空前的認同，個個都認為不錯。
年澤鑫用力點頭，“媽，這個太好了！我們學校裏的湯啊，真的是清湯，我都喝不下去，還不如喝白開水。”
“老婆，你說的什麽都對，光是這個噱頭就很好，狀元湯，聽著就很討喜。”年成功也大讚。
“哎呀，都是女兒想的，果然是大學生，腦袋就是好。”季喜蘭笑瞇瞇地說。
年若若隨口一句，“要不給你們也報一個成人大學吧，可以學習英語什麽的。”
季喜蘭和年成功同時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年若若嘆氣，“活到老學到老。”
“我們活到老，賺到老就好了。”年成功和季喜蘭成功地掉進了錢坑裏不想出來。
年若若聳聳肩，低頭吃飯，一家人吃了飯，她又去院子裏走一走，她真的是很喜歡這個四合院，不大，但是種滿了一些綠植和香蔥香菜之類的小蔬菜，走一圈，也不覺得無聊，她沒事隨手給它們灑灑水。
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動靜，墻有三米高，看不到，但是她能聽到隔壁的聲音，左邊一直空著，今天怎麽有動靜了？
她放下水壺，推開門，走了出去，就看到左邊房子前有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晚上有點冷，他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側了側頭。
然後，她看到了那張臉。
哦，是他。
那個和她有婚約的孟旭。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上去打招呼呢，還是裝作是偶然經過。
“先生，屋子裏都準備好了。”李叔走了過來，看到年若若，笑著打招呼，“若若小姐，你好。”
逃不了了，年若若僵硬地笑了笑，“你們好。”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某人，月光下，他肌膚泛著冷白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以及空洞的眼，她硬著頭皮，“你們怎麽在這裏？”
孟旭正要說話，忽然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寒風吹拂，用力地咳了起來，發不出聲音了。
年若若一臉憐憫地看著他，還真的不知道他原來是一個病秧子，於是她催促那一位看似照顧他的李叔，“你快扶他進去吧，他看起來不太好。”
說完，她就先回去了，至於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也拋之腦後了。
——
孟旭回去之後，李叔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旁的李叔提醒他，“先生，你和若若小姐見面，你的聲音早晚會被認出來的。”
這個問題孟旭當然想過了，他沈靜了一會兒，“讓她自己慢慢地發現的好。”
他要是跳出來跟她說，她是他訂的虛擬女友，他打賭，她會嚇得落荒而逃。
想到這樣的畫面，他清冷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李叔開口，“先生，老宅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後天家宴。”
孟旭淡淡地說，“不去。”
這也在李叔的預料之中，他點點頭，便退了出去，沒多久，就聽到屋子裏時不時的碰撞聲，他站了一會兒，見先生沒喊他，他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孟旭僵硬地站著，膝蓋撞到了桌子，疼的他額頭青筋浮起，這裏不是他熟悉的環境，他不知道哪裏是哪裏，什麽地方擺了什麽東西，他一點一點地挪動著位置，一點點地熟悉著他的臥室。眼睛手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元旦之後。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走著，直到熟悉了臥室，他才摸索著進了浴室洗澡，因為眼睛看不見，浴室裏改裝過，從門口到浴缸有扶手，以及生活用品的擺放都是他用慣了的位置，時間上太急，沒辦法按照他原來的住處對這裏進行一模一樣的裝修。
剛洗好了澡，他穿著浴袍往外走，就聽到了手機響起，想到是誰的電話，他唇角一揚，略微加快步伐地走過去，手在床頭櫃上摸了摸，摸到了手機，“餵？”
“小哥哥，你是不是在忙？
孟旭沙啞地說，“不忙，在等你。”
“……”年若若倒抽一口氣，平平無奇的話怎麽跟裹著糖似的，特別的甜，特別的撩。
“我最近剛搬家。”孟旭慢慢地拋出他的餌，要一點點地誘著她隔著電話發現他是孟旭。
“是嗎？”年若若沒多想，“為什麽要搬家？”
“生病了需要靜養。”
“小哥哥，你身體還好嗎？”她擔憂地問。
是男人，就不能說身體不好，他認真地說，“我身體很好。”
“？”她總覺得今天的小哥哥好奇怪，他們的對話也很奇怪，“你不是說你身體不好，才要搬家靜養嗎？”
孟旭靜靜地說，“是，我生病了，但我身體很好。”就算眼睛失明了，他照舊會在李叔的幫助下做一些機械健身。
“你生了什麽病？”她說完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問，連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這麽問，就是你……”
他低聲笑了，“不是你想的那種很嚴重的病。”緊接著聽到她輕輕松了一口氣，“謝謝你，這麽擔心我。”
她臉頰發燙，“沒啦，我剛才聽你說要靜養什麽的，我還以為是很嚴重的，現在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謝謝女朋友的關心。”他笑著說。
“什麽女朋友？”她什麽時候是他的女朋友了？
“你不是我的虛擬女友嗎？”
哦，對，她是他買的虛擬女友，這羞恥的身份。但他以前也沒說這些啊，怎麽今天開始說這些話了，難道是病糊塗了？
她心亂地轉移了話題，“你要聽財經新聞嗎？”
“嗯。”
於是她一邊看著財經報紙，一邊念給他聽，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和以往一樣，這樣的氛圍才是她熟悉的，她松了一口氣，心也不像剛才那樣亂跳了。
一個小時之後，她正要說小哥哥晚安的時候，他啞著嗓子，“晚安，女朋友。”
她倒抽一口氣，明明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可就這耳語的空當，惹得她的耳朵滾燙燙的，她心跳如麻，傻乎乎地說，“晚安。”
啪的一下，是她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掛電話。
好可怕，剛才的小哥哥好可怕。
她盯著手機，仿若是一只張開嘴隨時要吃人的野獸。咚咚的敲門聲喚回了她的註意力，門口年澤鑫懶洋洋地說，“姐，你跟你男朋友打完電話了沒有啊？”
那才不是她男朋友！
“快出來吃宵夜了，媽做了芝麻糊，唉，女生，談個戀愛，膩歪的……”
年澤鑫的聲音越來越遠，年若若的血絲紅得快要從她白皙的肌膚底下冒出來，她捂著臉，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她是小哥哥的虛擬女友。
這也是一種女友吧。
就算是工作上的，唉，她當初為什麽會選這樣的工作？她咬著唇，是不是可以停掉了？
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她應該早早就停掉才是，現在他們家的情況是沒有很好，可很快他們家的店會開起來，以後就會有進賬，那她也不需要做虛擬女友，不對，在她賺夠了下個學期的生活費時，她就該停了這份工作。
但，她沒有。
為什麽？
仿若有一滴水滋啦地落入油裏的感覺，激得她慌亂地站了起來，不會吧，她喜歡上小哥哥了？
小哥哥的聲音是很好聽，很讓人有好感，和他平時聊天也很開心，可，就這樣喜歡上了？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小哥哥的音色太迷人了，她才會陷進去的。她恍然大悟，任誰每天跟一個人講電話，除了他們自己的身份之外，他們幾乎什麽都聊，是陌生人，又是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就像她腦海裏的小哥哥，那一定是一個工作很認真，聲音迷人，帶點嚴肅的小哥哥。
因為了解他，慢慢的，腦海裏就有了小哥哥的形象，盡管他的臉是空白的，可他的性格，他聲音就這麽使得他的人，形象生動起來了。
她覺得，可能是她想談戀愛了，而她把小哥哥給代入進去了，她捂臉，太不敬業了，把工作和私人情感混為一談。
也許，她該停了這份工作。
一開始，這份工作就不是她想的，只是那時候缺錢，而現在她想冷靜冷靜，這大概是被小哥哥嗓音勾到的一時心悸。
對，只不過是一時迷戀。
她咬著唇，明天就和蒙娜麗莎的眼淚說一說，把這份工作給停了，反正，他只是要一個虛擬女友，誰都可以的吧。
這麽一想，她的心情有點道不清的空落落。
外頭年澤鑫又來催了，她趕緊出了房門，吃了暖呼呼的芝麻糊，很快就不糾結了。
——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聽完了李叔的話，孟旭沈著臉，“所以那邊要給我換一個虛擬女友？”
“是的。”李叔應道，“他們那邊那一位虛擬女友臨時有事，沒有辦法再繼續做虛擬女友，但他們會安排另一位各方面條件都不差的虛擬女友。”
臨時有事？
孟旭想到昨晚和年若若的對話，也就是比平時浪了一點，她就怕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請那邊溝通一下，我點的虛擬女友到今天為止，希望她今天晚上能再跟我打最後一通電話。”
李叔看了他一眼，“知道了，先生。”
孟旭思考著年若若這次的舉動，安靜地等著。不一會兒，李叔回來了，李叔說，“先生，那邊答應了。”
“嗯。”孟旭點點頭。
這邊年若若也在跟蒙娜麗莎的眼淚聯絡。
蒙娜麗莎的眼淚：親親，你真的不打算再繼續做下去了嗎？
年若若：不了。
蒙娜麗莎的眼淚發了一個哭卿卿的表情，良久跟她：很抱歉，對方說想要跟你再通最後一次電話。
年若若正在上課，一心二用地發著微信，看著跳出來的一行字，她猶豫了好久，蒙娜麗莎的眼淚又跳了出來：親親，對方似乎不打算包月了，雖然我們的宗旨是要撩要騷，可你也不能欺騙一個少男心啊。
還少男嘞，她都不知道他幾歲！說不定是已婚男人了，這個想法太糟糕了，她心情灰蒙蒙的，回了一個好。
既然他想跟她打最後一通電話，那她也該答應，做人要有始有終，不應該就這麽逃走了。
好好地跟他說一聲再見吧。
下了課，年若若又趕著去做家教，無視教室裏偷看她的同學，她知道，他們肯定心裏也在八卦她和黃希蕊的事情，但她沒有心情管這麽多，路上吃了一個面包就去上課了。
八點半她回到家裏，剛到家，手機就響了。
“女兒啊，我和你爸你弟在店鋪這裏打掃，你自己把飯熱一熱吃了。”
“哦，我吃完過去幫忙。”
“不用，快好了。”
年若若還想說什麽，結果她媽已經掛了電話，她聽話地熱了飯，吃完之後洗了澡，拖呀拖的，拖到了快十點了，她一咬牙爬上床，蓋著暖暖的杯子，拿起手機打通了電話。
那邊的人似乎正拿著手機，手機才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餵？”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地抿著唇，“嗯。”
男人靜了一秒，“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
“知道我喜歡你。”他輕輕地說，“你不喜歡我，所以逃開了，是嗎？”
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唇角微彎。
年若若握緊了手機，感覺自己的心跳驀然破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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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震驚了，小心翼翼地說，“小小姐，這個資金很龐大。”
年若若思考了一會兒，一下子把資金全部換成物資捐給需要的地區，想必有點為難人，她便說，“黃希蕊到最後不肯交出來的那幾處房產不動，其他的換成流動資金，我再看看那些地方需要什麽，再換成物資往那裏捐贈。”
她是不敢捐錢的，就怕這中間經不起人性的考驗，捐物資，東西都是明明白白，也是必需品。
金律師應下，“其實那幾處房產可以租出去，每年收益應該很多，這樣物資可以每年都有。”
年若若被點醒了，金律師的話很有道理，把每年房產的租金換成物資捐出去，這樣細水長流，發展更好。
“好的，謝謝金律師。”
“不用謝。”金律師其實也蠻佩服她的，一個家庭條件一般的女生，卻有魄力不要把這些東西占為己有，換成是他，他也少不了會有些貪念。
掛了電話，年若若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將一些各個需要物資的地方大致了解之後，又打電話探實，最後定下了三個，一個是流浪貓狗基地，需要狗糧貓糧，這家基地做了好幾年了，收留的貓貓狗狗很多，需要大量的食物，第二個是貧困地區兒童學習用具和書籍，那邊的教育落後，缺少很多學習上的東西，第三個是一家福利院，需要一些小孩子的床被和衣服，如果可以的話，能提供牛奶給他們補身體。
她定下之後，就把這三家發給金律師，麻煩金律師幫忙查一下，她猜他應該是有渠道可以查探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把資金流向這三家。
之後，她就拿出最近的一個作業，檢查了一遍，覺得沒問題，發到了任課老師的郵箱。
大學第一年的課程都是基礎課程，等大二的時候，會是專業課，她選擇的是語言學研究。她伸了一個懶腰，起來換了一套運動服出去跑步，跑了一會兒，遇到了昨天那一位幫忙說話的人才太太。
“若若，跑步？”
“是啊。”
“你不認識我吧，我比你大，你喊我明瀾姐就行了，我姓楊，我老公姓柳。”楊明瀾笑起來，臉頰露出兩個酒窩，像個甜姐兒。
楊明瀾大概三十左右，但她看起來很漂亮，有著成熟女性的魅力，年若若對她還是蠻有好感的，“好的，明瀾姐，昨天謝謝你。”
“客氣什麽，我看那個季芳就討厭。”楊明瀾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女兒我也不喜歡。”
年若若笑了，“這麽巧，我也不喜歡她們。”
楊明瀾小聲地說，“我爺爺和你外公是朋友，我和季芳也算是從小認識。”
年若若表情古怪，“你們同齡？不是吧！”
楊明瀾笑得肚子疼，“哈哈哈，我比她小七歲。”
那也三十八了吧？年若若看著楊明瀾，“明瀾姐駐顏有術。”
“哈哈哈哈，”楊明瀾驕傲地擡起頭，“我跟她從小不合，看到了都裝看不到。”
怪不得昨天楊明瀾會幫她說話了，她甜甜地說，“我也想裝看不到，可惜她專門沖著我家來的。”
“你們也要小心點，她這人心眼多。”楊明瀾嘀咕著。
“謝謝明瀾姐。”
“嘿嘿，好久沒聽人喊我姐。”楊明瀾調皮地說。
照理說，年若若應該喊她阿姨的，可被她的外表給騙了，真的是太年輕了，沒瞧出她的真實年紀。
“不，我要喊你明瀾姐，”年若若露出潔白的牙齒，“氣死季芳。”
楊明瀾哈哈大笑，但很快又嚴肅地告訴她，“你舅舅可能這裏不是很好，”她指了指腦袋，“辛苦你了。”
年若若聽了這話，眼睛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到了路口，楊明瀾停了下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休息，慢慢走回去，你繼續跑吧。”
“那明瀾姐，我再跑一會兒。”
“去吧去吧。”
年若若繼續往前跑，思索著楊明瀾剛才的話，舅舅的腦子不是很好，大概是很維護季芳的意思吧？她仔細想了想，從外公外婆出現到現在，也有半個月了，可是她一次也沒有看到她所謂的舅舅，這就真的很耐人尋味。
舅舅，會為了一個季芳這麽不給他自己親妹妹面子嗎？
怎麽說也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至於這麽沒腦子以及不懂得做表面功夫？
年若若一路思考著回去，回家沖了澡，換了衣服，八中對面的那家店裝修已經快完工了，她爸正在監工，而她媽在廚房裏忙碌著，每天都在做好吃的，想從中挑出最喜歡的食物。
年成功認為火鍋最好，每個人都喜歡吃，但被年澤鑫反駁了，他們學生午休一個多小時，哪有時間吃一頓火鍋，提出了快餐，但被季喜蘭否定了，因為八中門口已經有三家快餐店了。年若若一開始是想奶茶，但是那店面太好了，開奶茶店總覺得大材小用了，也不知道做什麽好。
於是，季喜蘭每天絞盡腦汁，什麽是學生喜歡吃的，整天都在想。
年若若倚在廚房門口，隨口問了一句，“媽，你今天做什麽了？”
“排骨湯。”
年若若眼睛一亮，她媽做什麽都好吃，拿手菜更是煲湯，“媽，你幹脆就開一家煲湯店好了。”
季喜蘭頭也不回地說，“就湯，誰愛喝？”
“如果，”年若若突然有一個想法，“是狀元湯呢？”
“嗯？”
“美顏湯，狀元湯……”
“等、等一下，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沒做過什麽美顏湯，狀元湯啊。”季喜蘭一頭霧水。
“哪些湯美顏就是美顏湯，哪些湯是補腦子的就是狀元湯，比如你常常有做的銀耳蓮子羹，五紅湯這類的美顏湯，補腦湯像魚頭湯，天麻黨參補腦湯，核桃芝麻羹等等咯。”
季喜蘭看著女兒，突然發現這個想法很不錯，起碼別的地方沒有啊。
“像甜品那種可以平時賣，像補氣血的板栗鴿子湯，就可以搭配一小蠱湯，裏面食材豐富點，再一碗白飯，加一小碟開胃小菜。”季喜蘭覺得這樣很不錯。
“媽，你覺得可以嗎？”
“女兒，這個好啊，每種湯還可以搭配時令食材來。”
“我們真的是天才啊。”年若若笑著摟著她的肩膀。
“那些家長不是很擔心他們孩子在學校吃不好嗎？只要我們下功夫，絕對能讓那些家長心服口服。”季喜蘭充滿了自信，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光芒。
年若若看的傻了，怪不得說自信的女人最美，她媽現在美爆了。
“等你爸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對了，也得問你弟弟，畢竟他是代表學生群，有權利發言。”
“好！”
等到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這個主意得到空前的認同，個個都認為不錯。
年澤鑫用力點頭，“媽，這個太好了！我們學校裏的湯啊，真的是清湯，我都喝不下去，還不如喝白開水。”
“老婆，你說的什麽都對，光是這個噱頭就很好，狀元湯，聽著就很討喜。”年成功也大讚。
“哎呀，都是女兒想的，果然是大學生，腦袋就是好。”季喜蘭笑瞇瞇地說。
年若若隨口一句，“要不給你們也報一個成人大學吧，可以學習英語什麽的。”
季喜蘭和年成功同時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年若若嘆氣，“活到老學到老。”
“我們活到老，賺到老就好了。”年成功和季喜蘭成功地掉進了錢坑裏不想出來。
年若若聳聳肩，低頭吃飯，一家人吃了飯，她又去院子裏走一走，她真的是很喜歡這個四合院，不大，但是種滿了一些綠植和香蔥香菜之類的小蔬菜，走一圈，也不覺得無聊，她沒事隨手給它們灑灑水。
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動靜，墻有三米高，看不到，但是她能聽到隔壁的聲音，左邊一直空著，今天怎麽有動靜了？
她放下水壺，推開門，走了出去，就看到左邊房子前有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晚上有點冷，他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側了側頭。
然後，她看到了那張臉。
哦，是他。
那個和她有婚約的孟旭。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上去打招呼呢，還是裝作是偶然經過。
“先生，屋子裏都準備好了。”李叔走了過來，看到年若若，笑著打招呼，“若若小姐，你好。”
逃不了了，年若若僵硬地笑了笑，“你們好。”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某人，月光下，他肌膚泛著冷白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以及空洞的眼，她硬著頭皮，“你們怎麽在這裏？”
孟旭正要說話，忽然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寒風吹拂，用力地咳了起來，發不出聲音了。
年若若一臉憐憫地看著他，還真的不知道他原來是一個病秧子，於是她催促那一位看似照顧他的李叔，“你快扶他進去吧，他看起來不太好。”
說完，她就先回去了，至於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也拋之腦後了。
——
孟旭回去之後，李叔給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旁的李叔提醒他，“先生，你和若若小姐見面，你的聲音早晚會被認出來的。”
這個問題孟旭當然想過了，他沈靜了一會兒，“讓她自己慢慢地發現的好。”
他要是跳出來跟她說，她是他訂的虛擬女友，他打賭，她會嚇得落荒而逃。
想到這樣的畫面，他清冷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李叔開口，“先生，老宅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後天家宴。”
孟旭淡淡地說，“不去。”
這也在李叔的預料之中，他點點頭，便退了出去，沒多久，就聽到屋子裏時不時的碰撞聲，他站了一會兒，見先生沒喊他，他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孟旭僵硬地站著，膝蓋撞到了桌子，疼的他額頭青筋浮起，這裏不是他熟悉的環境，他不知道哪裏是哪裏，什麽地方擺了什麽東西，他一點一點地挪動著位置，一點點地熟悉著他的臥室。眼睛手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元旦之後。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走著，直到熟悉了臥室，他才摸索著進了浴室洗澡，因為眼睛看不見，浴室裏改裝過，從門口到浴缸有扶手，以及生活用品的擺放都是他用慣了的位置，時間上太急，沒辦法按照他原來的住處對這裏進行一模一樣的裝修。
剛洗好了澡，他穿著浴袍往外走，就聽到了手機響起，想到是誰的電話，他唇角一揚，略微加快步伐地走過去，手在床頭櫃上摸了摸，摸到了手機，“餵？”
“小哥哥，你是不是在忙？
孟旭沙啞地說，“不忙，在等你。”
“……”年若若倒抽一口氣，平平無奇的話怎麽跟裹著糖似的，特別的甜，特別的撩。
“我最近剛搬家。”孟旭慢慢地拋出他的餌，要一點點地誘著她隔著電話發現他是孟旭。
“是嗎？”年若若沒多想，“為什麽要搬家？”
“生病了需要靜養。”
“小哥哥，你身體還好嗎？”她擔憂地問。
是男人，就不能說身體不好，他認真地說，“我身體很好。”
“？”她總覺得今天的小哥哥好奇怪，他們的對話也很奇怪，“你不是說你身體不好，才要搬家靜養嗎？”
孟旭靜靜地說，“是，我生病了，但我身體很好。”就算眼睛失明了，他照舊會在李叔的幫助下做一些機械健身。
“你生了什麽病？”她說完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問，連忙解釋，“我、我不是故意這麽問，就是你……”
他低聲笑了，“不是你想的那種很嚴重的病。”緊接著聽到她輕輕松了一口氣，“謝謝你，這麽擔心我。”
她臉頰發燙，“沒啦，我剛才聽你說要靜養什麽的，我還以為是很嚴重的，現在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謝謝女朋友的關心。”他笑著說。
“什麽女朋友？”她什麽時候是他的女朋友了？
“你不是我的虛擬女友嗎？”
哦，對，她是他買的虛擬女友，這羞恥的身份。但他以前也沒說這些啊，怎麽今天開始說這些話了，難道是病糊塗了？
她心亂地轉移了話題，“你要聽財經新聞嗎？”
“嗯。”
於是她一邊看著財經報紙，一邊念給他聽，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和以往一樣，這樣的氛圍才是她熟悉的，她松了一口氣，心也不像剛才那樣亂跳了。
一個小時之後，她正要說小哥哥晚安的時候，他啞著嗓子，“晚安，女朋友。”
她倒抽一口氣，明明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可就這耳語的空當，惹得她的耳朵滾燙燙的，她心跳如麻，傻乎乎地說，“晚安。”
啪的一下，是她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掛電話。
好可怕，剛才的小哥哥好可怕。
她盯著手機，仿若是一只張開嘴隨時要吃人的野獸。咚咚的敲門聲喚回了她的註意力，門口年澤鑫懶洋洋地說，“姐，你跟你男朋友打完電話了沒有啊？”
那才不是她男朋友！
“快出來吃宵夜了，媽做了芝麻糊，唉，女生，談個戀愛，膩歪的……”
年澤鑫的聲音越來越遠，年若若的血絲紅得快要從她白皙的肌膚底下冒出來，她捂著臉，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她是小哥哥的虛擬女友。
這也是一種女友吧。
就算是工作上的，唉，她當初為什麽會選這樣的工作？她咬著唇，是不是可以停掉了？
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她應該早早就停掉才是，現在他們家的情況是沒有很好，可很快他們家的店會開起來，以後就會有進賬，那她也不需要做虛擬女友，不對，在她賺夠了下個學期的生活費時，她就該停了這份工作。
但，她沒有。
為什麽？
仿若有一滴水滋啦地落入油裏的感覺，激得她慌亂地站了起來，不會吧，她喜歡上小哥哥了？
小哥哥的聲音是很好聽，很讓人有好感，和他平時聊天也很開心，可，就這樣喜歡上了？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小哥哥的音色太迷人了，她才會陷進去的。她恍然大悟，任誰每天跟一個人講電話，除了他們自己的身份之外，他們幾乎什麽都聊，是陌生人，又是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就像她腦海裏的小哥哥，那一定是一個工作很認真，聲音迷人，帶點嚴肅的小哥哥。
因為了解他，慢慢的，腦海裏就有了小哥哥的形象，盡管他的臉是空白的，可他的性格，他聲音就這麽使得他的人，形象生動起來了。
她覺得，可能是她想談戀愛了，而她把小哥哥給代入進去了，她捂臉，太不敬業了，把工作和私人情感混為一談。
也許，她該停了這份工作。
一開始，這份工作就不是她想的，只是那時候缺錢，而現在她想冷靜冷靜，這大概是被小哥哥嗓音勾到的一時心悸。
對，只不過是一時迷戀。
她咬著唇，明天就和蒙娜麗莎的眼淚說一說，把這份工作給停了，反正，他只是要一個虛擬女友，誰都可以的吧。
這麽一想，她的心情有點道不清的空落落。
外頭年澤鑫又來催了，她趕緊出了房門，吃了暖呼呼的芝麻糊，很快就不糾結了。
——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聽完了李叔的話，孟旭沈著臉，“所以那邊要給我換一個虛擬女友？”
“是的。”李叔應道，“他們那邊那一位虛擬女友臨時有事，沒有辦法再繼續做虛擬女友，但他們會安排另一位各方面條件都不差的虛擬女友。”
臨時有事？
孟旭想到昨晚和年若若的對話，也就是比平時浪了一點，她就怕了？
他沈默了一會兒，“請那邊溝通一下，我點的虛擬女友到今天為止，希望她今天晚上能再跟我打最後一通電話。”
李叔看了他一眼，“知道了，先生。”
孟旭思考著年若若這次的舉動，安靜地等著。不一會兒，李叔回來了，李叔說，“先生，那邊答應了。”
“嗯。”孟旭點點頭。
這邊年若若也在跟蒙娜麗莎的眼淚聯絡。
蒙娜麗莎的眼淚：親親，你真的不打算再繼續做下去了嗎？
年若若：不了。
蒙娜麗莎的眼淚發了一個哭卿卿的表情，良久跟她：很抱歉，對方說想要跟你再通最後一次電話。
年若若正在上課，一心二用地發著微信，看著跳出來的一行字，她猶豫了好久，蒙娜麗莎的眼淚又跳了出來：親親，對方似乎不打算包月了，雖然我們的宗旨是要撩要騷，可你也不能欺騙一個少男心啊。
還少男嘞，她都不知道他幾歲！說不定是已婚男人了，這個想法太糟糕了，她心情灰蒙蒙的，回了一個好。
既然他想跟她打最後一通電話，那她也該答應，做人要有始有終，不應該就這麽逃走了。
好好地跟他說一聲再見吧。
下了課，年若若又趕著去做家教，無視教室裏偷看她的同學，她知道，他們肯定心裏也在八卦她和黃希蕊的事情，但她沒有心情管這麽多，路上吃了一個面包就去上課了。
八點半她回到家裏，剛到家，手機就響了。
“女兒啊，我和你爸你弟在店鋪這裏打掃，你自己把飯熱一熱吃了。”
“哦，我吃完過去幫忙。”
“不用，快好了。”
年若若還想說什麽，結果她媽已經掛了電話，她聽話地熱了飯，吃完之後洗了澡，拖呀拖的，拖到了快十點了，她一咬牙爬上床，蓋著暖暖的杯子，拿起手機打通了電話。
那邊的人似乎正拿著手機，手機才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餵？”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地抿著唇，“嗯。”
男人靜了一秒，“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
“知道我喜歡你。”他輕輕地說，“你不喜歡我，所以逃開了，是嗎？”
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唇角微彎。
年若若握緊了手機，感覺自己的心跳驀然破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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