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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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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崢嶸歲月節操粉碎一地的人生,這是佞大糙第二次站在婚禮的主場上,作為當事人之一。跟上次不同的是,他是自願跟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將軍結婚,這次是睜開眼就被自己徒弟托著拜堂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司儀的唱和一聲高過一聲,耳旁來自賓客的恭賀聲熙熙攘攘,當司儀最後一聲夫妻對拜唱響,佞大糙睜著一雙眼睛頗為蛋疼地瞅著對面亞撒的臉。亞撒個頭頗為高大,站在人群裏尤其明顯,此時他可謂春風得意,一雙直直盯著佞修的眼睛明亮如晨星,仿佛得到了珍寶般歡喜。讓佞修都不忍心立馬跟他撕了。

“夫妻對拜~~~”

亞撒年輕而英俊的面孔上,喜意如紅雲春花,透露在唇角的弧度。他深邃的眼睛專註地望著佞修一眼不眨,彎下了挺直的腰板。而那時,佞修被兩個陌生的姑娘扣著,對著亞撒彎下了腰。

“送入洞房~~~~”司儀高昂的尾音繚繞響徹富麗堂皇的樓宇。

亞撒伸手去牽佞修的手,緊緊把他冰涼的手握入掌心,湊近了與他說話,一雙望著佞修的眼睛裏滿滿的喜意,“我還以為你要馬上發脾氣揍我。”

“……”←這是被脫離劇本的劇情雷得沒脾氣的佞大糙。

滿堂賓客仿佛在離他們遠去,成了無關要緊的背景人物,亞撒握著佞修的手訴說曾經的失意與執念,“那天之後我再找你,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你。不僅找不到你,就連你存在的線索都找不到。你的名字,你的真實的樣子,你的住址,社會存在,所有關於你的消息都找不到。只有論壇上關於你的視頻作為資料留存。我甚至以為你真的只是一個虛擬的數據boss,直到我黑進《使命》的系統,也沒找到你的數據包。什麽叫南柯一夢,我算是體會到其中滋味了。”

“……”

“幸好你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我以前問你,等一切結束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深情款款的告白只欠佞修一個答覆。

亞撒盯著佞修張開了口,“我……”

佞修一句話才起了頭,距離大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直接被人掀翻了。珍饈美酒散落在地,賓客嘩然,卻見一個矮個的白發蘿莉站在門口,一身紫藍色的五毒教輕薄裙裝,配著精致的銀色首飾,膚色蒼白如雪失了人氣,跟佞修如出一轍。

那五毒小女孩方一出場就掀掉一張桌子,氣焰囂張地來踢館了。

隔壁桌的大漢見是一個小女孩,和氣地過來想哄她出去玩,剛伸出大手要摸摸女娃的頭頂,也不見她多花力氣狀似輕輕一推,那肌肉紮結的大漢就被她推得骨碌碌滾到墻角去了。

掃開障礙,那女娃直指中心,“野男人!放開我師父!小心老娘艹哭你!”

“……”滿堂寂靜。

亞撒楞一下,低頭跟佞修說話,“她這氣焰跟你神似,真不是你親女兒?”

佞修頗為從容地整了整自己的袖子,順便把自己的手從亞撒掌心裏解放,“跟你一樣是撿的。”

兩個人之間悄悄話還沒說完,滿堂的賓客還在對踢館的柯西楞神的一會功夫裏,大門口又快步踏進來一個丐幫爺們。這丐幫爺們光著膀子左青龍右白虎,貨真價實八塊腹肌威武雄壯,他一跨進門,先是四處張望,見到跟亞撒貼著站在一塊的佞修後立馬熱淚盈眶,聲情並茂道,“爹!!!為什麽每次找著你,你不是在勾、引良家婦女就是和男人攪和在一起!”

佞修這才欣慰地同亞撒說,“這才是我親兒子。”

亞撒:“……”

柯西不甘心道,“師父,你說啊,你真的要和這個不認識的野男人成親嗎!你不要我們了嗎!”這些擺好的酒宴、宴請的賓客、滿壁的紅綢喜緞,喜氣洋洋的一切仿佛是另一個世界,而佞修穿上艷紅的喜袍似是要到那個與她無關的世界,增添了她的仿徨,她急著向佞修求證。不知道是不是佞修的錯覺,好像覺得柯西眼眶濕潤,淚腺的功能回來了一樣。

在柯西忍不住要撲過去把亞撒給掐死前,亞撒在七秀坊的師姐師妹們軟和地出面打圓場,請柯西和佞三觀入座觀禮,差使仆人過來收拾被柯西掀掉的那桌狼藉。

柯西以前跟著佞修的時候養得一身女王的脾氣,對旁人向來不假辭色,後來跟著西索,更是學會了‘唯我獨尊打死再說’的兇性。

她畫風一轉,冷冷一笑,還真有西索那點神經質的病態之感,“別急,等我掀完所有的桌子再收拾也來得及。”

在柯西跟那些七秀坊的妹紙們撕扯起來之前,佞修已經選好窗戶,準備好隨時劇情神轉折,他破窗而出,獨自亡命天涯去,壓根沒想過徒弟們怎麽辦。

跟跳脫的柯西和佞三觀急匆匆的行徑相比,永遠正兒八百慢條斯理的羅蘭領頭的大師兄隊伍姍姍來遲。葉信手裏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把正在跟七秀坊的姑娘口水戰的柯西引回隊伍裏,七秀坊的姑娘被柯西嗆得上了火氣,見柯西一堆師兄弟護短氣沖沖地瞧著她,卻也沒再說什麽。

羅蘭瞅了眼這婚堂的布置,不愧是七秀坊的主場,面面俱到樣樣精巧,排場確實體面。在這麽倉促的時間做到這程度,也算能耐。心裏有了估量,羅蘭隔著大半個禮堂對佞修說,“聽說師父要嫁人了,我們來討杯喜酒。”

大師兄穩穩當當地說完,老三李淩寒跟著佞修的眼色也打量了幾眼佞修選好破窗而出的那扇窗戶,他頓時就笑了,“討杯喜酒是其次,順手我們搶個親。”

“他們也是你徒弟?”亞撒維持著之前親昵的動作低頭問佞修,或許是羅蘭大師兄領頭帶來的隊伍搶親的氣場太強,生怕好不容易盼來的初戀情人被搶走,發生婚堂上拜完天地新浪就被迫單身的悲劇,亞撒重新牢牢握住佞修的一只手。

佞修不以為然,坦然告訴他,“牽有什麽用,我想走的時候分分鐘能卸掉你一條胳膊。”

亞撒頗為寵溺地笑了笑,“你手冷,我替你捂一捂。”

“……”土匪了這麽大半輩子,一直充當耍流氓一方的佞修被亞撒哽住了。

跟只會默默行動從不言語表達的永寂不一樣,亞撒向來體貼,不說大話,卻是最實在的。

“等一切結束了,我們在一起。”亞撒溫和重覆,一個人的選擇一個人執著。

大門口佞大糙一家的徒弟還跟柱子一樣堵在那,他們在等佞修的反應,只要他說一個不字,他們馬上就行動支援,分分鐘搗毀婚堂帶著師父逃離婚姻的墳墓。

而佞修簡直要笑哭了,有完沒完了,一個永寂就夠他躲的了,還來一個亞撒鬧哪樣?一個個放著軟妹紙不喜歡,反而跟著他這個糙貨是什麽心態?是擇偶觀比較獨特嗎?

佞修真的看破紅塵了,結婚一次是結婚,結婚兩次也是結婚,管他出於什麽理由結婚,跟誰結婚,也不過就是結個婚而已。他悠遠的目光看向門外廣闊明亮的世界,平淡陳述道,“我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都拜過了。前前後後手續齊全,步驟完善,就差洞房……”亞撒嘴角的弧度拉開好看的弧度,就聽佞修接著說,“和離婚了。”

“……”

不容別人怎麽想,柯西帶頭又掀掉一張酒席,她看起來暴躁極了,“你還想和他洞房!!!!師父!你這樣對得起我嗎!說好的生時共寢一榻,死後共葬一穴的呢!!!我不管!我不準!我不同意!你馬上跟我回南疆做我五毒教的男神!”

男神個鬼啊!佞修抽動著嘴角的肌肉,原本要呵呵柯西一臉血的嘲諷,在看到門外主道上的來客時,嘲諷立刻轉為詫異,“今天你們是約好了來逗我玩的嗎?”

自從身體異變後耳力驚人的柯西無語吐了一串省略號:“……”她回頭跟師兄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跟他貼著站的亞撒輕而易舉聽清了他在說什麽,不明其中意思,正琢磨著,聽門外的小廝高聲通報,“純陽宮沖虛道長到——”

門外撩袍跨進門欄的道長一襲道袍依如往日穿戴一絲不茍,臉上神色卻多了風塵仆仆的倦意,也不知趕了多少路遠道而來。

神色難掩疲憊的道長擦身而過的時候,始終沈默著的西門吹雪喊了聲師父,而葉信喊了聲師爹。

一張俊臉冷若冰霜,實在擺不出好臉色的永寂宛若未聞,徑直穿過滿堂賓客來到佞修面前,一個尋常的木盒遞給佞修,“相識一場,你今日成親,我自當來恭賀一聲,送上賀禮。”

佞修也是醉了,“你是說真的?”前男友居然不是來鬧場的而是來送賀禮的,真是好人。

佞修歡歡喜喜地接過木盒,在他打開新婚賀禮的那一會功夫裏,一側的永寂已經用眼神和亞撒拼殺上了幾個來回。

盒子裏裝著一支玉石所制的煙鬥,玲瓏通透,長約二尺。佞修拿到手裏掂量了掂量,重約二十七兩。新婚送煙鬥又有什麽含義?佞修翻了一下煙鬥,在其身見刻著“風落阿房胡不歸”字樣,隱隱覺得手裏這玩意有點熟悉。

再聽永寂緩緩說道它的來歷,“此物名風落,前燕有女子丁燭為冶鑄大師,風落由她所制。丁燭本為鮮卑人,為避戰禍躲入雲夢山。於雲夢山中得一玉石,通體晶瑩圓潤,觸之猶溫。丁燭藏之三年,不忍將其鍛打。前燕中山王慕容沖小字鳳皇,俊美無儔,後沒入前秦皇宮。丁燭傾慕其已久,聞之悲苦無盡,醉酒後持斧將玉石打碎。醒後無比後悔,嗜煙的丁燭取雲夢澤水將之鑄成白玉煙鬥。後慕容沖死,丁燭將煙鬥贈與友人,流傳至今,被我所尋,今日贈送於你。”

聽完這一段,佞修終於明白為什麽覺得這煙鬥眼熟了,可不就是90級大橙武風落嗎。佞修握著煙鬥,趁手的兵器讓他郁悶了一天的心情愉悅了幾分,他手裏拿著橙武感覺自己整個人狀態棒極了,一口氣能爬五樓不帶喘的。他回頭跟今天的新郎官亞撒說,“我要跟這個道士私奔,再見。”

話就這樣給他甩下了,一道甩下的還有滿堂賓客震驚的模樣,他拉著永寂就像一陣風一樣眨眼的功夫沖出了人群,跳出了窗戶,叫人措不及防。

江湖十大錯覺之一:新郎官不會跟男人私奔。

賓客震驚嘩然,瞅著亞撒的小眼神充滿了同情。

亞撒長長地沈默著,結果佞修又從大門那邊被人以暴制暴打了回來。

大門格局有限,就見從窗戶跳出去沒一會的佞修和永寂又連連躲閃著招式從大門口被堵進來了。

逆著光,門外那人一頭蒼白發絲,身量卻是高挑,手中劍勢淩然,下了死手,招招殺意欲取佞修項上人頭。佞修徒手應對,眼見著他以命相搏必須死一個的兇性要爆發了,永寂連忙長劍出鞘擋在佞修面前,顯然是要護他的。

“永寂,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此人是何故?”謝雲流冷聲問,言語間分明是責備永寂拎不清,他都跟別人成親了還護著做什麽。

曾經風華無雙的謝雲流如今上了年紀頭發白了,臉上也爬了皺紋,但這些無損他的氣度。較起佞修這個不老的人瑞,謝雲流更像一代宗師。

謝雲流年輕時候也是個顏值爆表的男神的,上了年紀後雖然不負曾經的美貌但也是個老男神,佞修回頭喊愛徒們快來看老男神,結果發現自家的徒弟們已經拉著今天慘遭悲劇的新郎官亞撒圍著一張桌子坐下,吃吃喝喝,順便看他們的熱鬧,真是把隔岸觀火展現得淋漓盡致。

見佞修回頭找他們了,一個個舉起手中酒盞跟他舉杯示意,笑容燦爛暗藏的戲謔如出一轍,一點也不像剛剛準備搶親踢館砸場子的人。坐在他們中間的亞撒似乎跟他們很熟悉,相處得和諧極了。前頭永寂還擋在他面前,為他攔著謝雲流。

“這樣的人,除了一張蠱惑人心的臉,哪裏值得你珍視。你護著他又是做什麽?”謝雲流冷厲的目光簡直要把佞修的臉給割花了。

永寂的腦子還停留在不久前佞修那句“我要跟這個道士私奔”心潮洶湧奔流似海的狀態,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這都是假的。佞修怎麽可能放下兩人之間的隔閡跟他私奔,反應有點慢,但還是明確表明了態度,“我護他一生又何妨。”

謝雲流的嘴巴一向毒得犀利,找準了佞修“水性楊花喜新厭舊”“除了臉沒內涵”的重點準備噴射毒液的時候,佞修毫無顧慮地前胸貼後從身後抱住永寂了,他眨了眨眼,清俊容顏笑容放肆對謝雲流道,“那又如何,我長得好看啊。你說是不是,永寂道長?”句尾沈聲黯啞,把道長二字喊出了別種風情,聽得永寂耳朵都酥了。

永寂當即點頭稱是。

謝雲流氣結,“除去他一張惑人容貌,他什麽都不是了。”

“管他呢,反正我現在長得好看啊,你說呢,永寂道長?”

永寂微微側過頭,就能對上佞修貼在他臉側的一張臉,那張膚色更勝玉石蒼白無瑕的面孔帶著溫文爾雅的柔情。分明不久前二人相見還是不假辭色。永寂雖不明白佞修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卻不妨礙他此刻面容沈靜狀若無事應了一聲,“恩。”佞修目光落在永寂微紅的耳朵上,抿著嘴笑意更濃,姿容平添了幾分艷色。別說女人看直了眼,男人見了也要多看一眼。

無論謝雲流的出發點多麽深明大義,佞修抱著永寂就不撒手了,全憑一句“我很美我就是這麽美美美”駁回。要不是永寂堅定不移要護著他,謝雲流早一劍砍他臉上去了。

“永寂拿真心待你,你這般狼心狗肺的人有和臉面同他在一塊!”謝雲流當永寂被美色所誤,多年的同門情誼怎能眼睜睜看永寂耽於美色晚節不保。

“我心甘情願。”永寂沈聲道,亦是不容拒絕地抓住佞修的手腕帶著人往外走。

門外晚霞盛艷,瑰麗色彩染紅半邊天。

眼睜睜看著一個本該避世修行天河懸星關山當月的人為美色所誤,為情所縛,最終變成佞修的人形跟寵是一件很殘酷的事。謝雲流內心悲痛無言以訴。

永寂帶著佞修雲淡風輕又心滿意足要從這場婚禮離去,晚風徐徐,心如湖水,漣漪波瀾。佞修卻停住了腳步,拽住了永寂。永寂心一沈,仿佛預料到佞修又要改主意了,不由地心中苦澀。

“等等,別急著走。先讓我試試這落鳳的威力。”始終抓著大橙武不撒手的佞修可是惦記著突破天際的dps。

當在賓客中落座享用起好酒好菜的愛徒們見跟永寂私奔的佞修突然掉頭殺回來了,立馬意識到今天這出戲暴露了,葉信和佞三觀這兩個真的從小打到大的徒弟一秒也不帶猶豫地站起來就要跑。

“跑跑跑!讓你們跑!統統打斷腿看你們怎麽跑!秀演技還秀到老子頭上來了要死啊你們!知不知道師父父愛你們愛得有多用力!”

兩發開爆發還會心的陽明指糊在葉信和佞三觀臉上,瞬間他們兩就跪了。佞修用著一張溫文爾雅清風朗月的花哥皮,帶著一股子匪氣殺了過來,武力值仿佛開了外掛一樣直接碾壓了愛徒軍團的戰力,真是一個都沒放過,打得他們鼻青臉腫。他們在這個世界各自有門派,有門派武學,他們之中甚至有武林一流的高手,在他們12人的聯手之下,居然分分鐘被佞修不可違抗的驚人dps下跪了。

謝雲流目睹這場單方面的戰鬥後,替永寂感到憂心,同他說,“不是說他體弱多病,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嗎,他這身武功又是怎麽回事?”

永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之前佞修中毒的時候確確實實是體弱多病的一個人,至於現在……

永寂背過臉道,“你或許聽說過,萬花素來扮豬吃老虎。”

“……有道理。”

師兄弟們的慘狀讓柯西心裏發慌,生怕佞修也這樣打她,看來佞修今天是真來火氣了,打得一點也不留情面,抽打完畢男孩們後,佞修站在柯西身前居高臨下睥睨。

“qaq師父父!”

“(—言—柯西西,下次要演就專業點,馬腳太多我都快配合不下去了。”

“qaq師父父,別打我嗷嗷嗷嗷——”

最終難逃一頓揍。

打完徒弟,又是一身輕松,心情都跟著明亮了的佞修拿著煙鬥,春風得意朝門外永寂走去。

漫天紅霞金雲如火如荼染在長身直立白衣道長身後天空,那道長俊容如穆,廣袖長帶,皎皎如映雪,似雪峰孤高。

佞修扯掉身上大紅的喜服只一身單薄白衫,眉目帶笑似春風熏人,“走吧,就咱們倆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那一刻永寂整個人都柔和了,褪下外袍為佞修披上,輕撫他霜白發絲,帶著他往遠天那方走去。兩道身影落在晚霞中,同樣身姿筆挺,一個青絲當風劍意沖霄,一個滿頭雪發一世風華。

白發的那人穿了黑發道長的道袍,最終跟他浪跡天涯去了。

然後佞修跟永寂私奔後提的第一個要求是一串菜單,在佞修吃相豪放狼吞虎咽席卷菜肴的時候,永寂後知後覺發覺了不對勁,他默默盯了佞修很久。

佞修停箸端著酒碗一口下肚,給自己又倒了一碗,才擡起頭,他眉目如畫,似一筆濃墨漣漪心間,酒香飄蕩,他笑眼看笑談浮生,那般漫不經心,“其實我味覺還在,上次騙你是為了讓你死心。不過轉頭想想,你要死了我就真的再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菜了,不如趁活著的時候好好品味。”

“……”永寂放下筷子無聲往外走。

佞修詫異,“你去哪?”

“燒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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