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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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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鐘聲響起,人們都沈浸在節日的歡樂氣氛中,互道著節日快樂,互送著禮物。

有人三五成群的在KTV裏放聲歌唱,也有人孤獨的在被窩裏刷著手機。

人們都在歡天喜地的過節,只有某一處沒有節日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槍聲和警報聲,那就是A城西郊的實驗基地。

“警告!一棟防護門被強行破除!自毀裝置已啟動,請在3分鐘內撤離至安全區域!警告!一棟防護門……”

廣播不斷重覆著讓人撤離的機器人語音,而實驗基地裏的人卻恍如未聞,與敵人激烈的交戰。

“快阻止他!那個瘋子會讓全世界都陷入危險!”

“嗞啦……嗞啦……”

通訊器被幹擾了,一棟安全通道上,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奮力的往樓下跑,電梯已經停運了,這棟樓不高,只有三層,卻分出六節階梯,最後一層屬於地底下。

這人邊跑邊取下耳朵裏的東西,狠狠的甩了出去,撞到墻,摔成了兩半,同時嘴裏罵出了一句臟話:“M的!”

地下那一層是實驗室數據中心,裏面紅色的警示燈閃爍著,卻有一人坐在一臺數據器前飛速的敲打著面前的輸入器,他正面的墻壁上掛著巨大的屏幕,屏幕上無數數據一閃而過,隨後所有程序輸入完畢。

他盯著屏幕,停在enter鍵的手猶豫了片刻,紅色的光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晃神梢縱即逝,最後他遲疑的手還是敲了下去。

顯示屏上彈出一個框。

“載入程序中,請稍後……”

“程序載入完畢……”

隨後倒計時開始。

10,9,8……3,2,1……

砰……

砰砰砰……

有人一槍打碎玻璃門而入,那人轉過頭,臉上沒有表情,他說:“你來遲了!”

計時器清零……

一陣無形的波動,以這座實驗基地為中心,向四處擴散……緊接著爆炸聲響起,實驗基地轟的一下變成了一片廢墟。

波動未因此停止,所達之處,讓所有清醒的人都昏睡了過去,昏睡過去後,那一個個血肉之軀如同被瞬間抽幹了水分,慢慢從飽滿變成了幹癟,最後變成了皮包骨。

隨後,一縷藍色透明的東西,從皮包骨的血軀中出來,就像靈魂從肉體剝離,最後在變成人形,虛晃的站立皮包骨旁邊。

叢逸望著床上跟自己除了太瘦,毫無差異的幹屍,在看了看自己虛幻的身體,擡手揪了下胳膊。

不疼,是的,是在做夢,不然怎麽可能感覺不到痛,不然自己怎麽可能站起來。

是了,當年出行任務,他的腿斷了,所以提前退休回家過上了等吃等睡等死的“三等人”生活。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在做夢,因為大街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和哭喊聲,那聲音直擊靈魂,逼真的不能在逼真。

“救命!救命啊!”

“這是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誰來救我!”

“殺人啦!救命啊!”

叢逸邁開腿想去窗邊查看情況,一邁腿卻是左腳絆住右腳,險些兒摔倒。

畢竟三年沒有走過路了,該邁哪一條腿他都忘了,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再次走向窗邊。

他的步伐異常輕盈,仿佛稍微一用點力就能騰空而起。

以前走路有這種感覺嗎?他想。

叢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窗邊,他撩起窗簾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幹屍,而幹屍的旁邊都飄著一個虛幻的靈魂。

有靈魂趴在自己的幹屍上哭泣,有的則在欣喜自己變得與眾不同,靈魂百態,各有心境。

天亮了,太陽還是原來的太陽,西邊落下,東邊升起,可是隨著太陽一起升起的,還有兩組紅色的數字。

一組數字為9926384,另一組數字為50000。

那詭異的紅色投射在地面上,投射在靈魂的身上。

在之後,每個靈魂的身邊漸漸浮現出武器,各式各樣。

叢逸身邊浮現的是一把槍,銀制的,槍身雕刻著一條龍,他心裏清楚,這把槍不屬於眼下任何一種型號,是特制的。

世界就是這個樣子,適者生存,很快,有人明白了這個意思,便試驗起來,那白刀子進卻不是紅刀子出,而是靈魂消散,連帶他的幹屍變成粉末,隨後飄散不見。

9926384變成了9926380,不過一會的功夫,已經有人在不同的地方動手了,數字在迅速的下降。

陸陸續續大家發現規律,也發現了其他什麽,比如每殺一個人,你就能得到特定的一件東西,或是武器,或是藥物,抑或是其他什麽。

比如自身的特別之處,能快速移動,能一蹦三尺高。

比如那被靈魂拋棄的皮包骨肉身毀不掉,除非靈魂沒了。

節日變成了終結日。

人人都能翻身自己做主,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什麽法律約束都成了擺設。

政府出兵鎮壓,卻被暴民反抗,最後兩敗俱傷。

人心在變,時代在變,唯有自然不變,春夏秋冬便是一年,曾經9開頭的數字,如今已是8開頭,貪婪的人們想知道,當兩組數字完全一樣的時候,會發生什麽。

而軟弱的人們,則能躲則躲,一切以保命為緊,他們一邊逃避著追殺,一邊祈禱著能有像電影裏那樣的超級英雄出現,來拯救他們。

人們從文明社會返璞歸真到最原始的弱肉強食的世界,難道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殺人?

舊的時代結束,便是新的秩序開始。

只是這個新的秩序需要重新洗牌,從頭來過。

8032年,各地政府修整部隊,開始充當超級英雄的角色,拯救那些軟弱的人們,同時隱瞞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一年前A城西郊的那場變故,再比如制造那場事故的人現在依然活著,並藏匿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普通人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高層人卻全部知情。

現在的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活著,不吃飯不會覺得餓,不睡覺不會覺得困,身體體征也只保持原狀,不會在老去,也不會在長大,唯一一條變化那就是死。

人們活在恐懼中,每天惶惶度日,怕一不留神就被人奪了生命。

人總能分出三六九等,不從身份來分,而從能力來分,厲害的人物成立幫派,大有跟政府軍N分天下之勢,各管一方天地。

A城東區,當年推倒了一片爛民房,改造成一片別墅區,別墅少,林子花圃多,基本上要跑上好遠一段才能看見一座別墅。

夜幕降臨,月亮高掛,路燈一閃一閃,畫面好不陰森,兩股勢力湧入了這片區域,一方是穿著制服的政府軍,一方是東區地頭蛇。

一個年輕男人站在路燈下,襯衣托出明朗的身體線條,算完美那一類,背著路燈的光,拉長了身影,他擡手有意無意摸著嘴巴上的胡子,這真不能說他不休邊幅,只是“靈魂出竅”的時候,他和朋友喝酒喝的爛醉,胡子自然沒時間刮。

誰知道“靈魂出竅”還非得保留之前那副模樣,早知道是這樣,他一定勤勤懇懇的刮胡子。

這個男人就是司徒璽。

司徒璽摸完胡子,擡手做了個擴散的手勢,四周便有黑影竄出,形成一個人肉捕捉網,向前地毯式搜索。

“頭兒,聽說這片區域的老大不好惹,我們這麽大戰旗鼓搜地抓人,對方要是跟我們對上了怎麽辦?”

一個身影沒有向前去做人肉網,而是停在司徒璽身邊,有些擔心的提醒。

“嗯?”司徒璽很是不爽,哪有助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這種心態要改,不屑的說:“對上了又怎麽樣?你們正規訓練的難道還怕打不過他們?況且那人又不是東區的,沒必要吧,現在管事的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放心去吧。”

“你才放心去呢!”後者聽後翻了個白眼,之後覺得頭兒說的也對,便加入了作戰。

手下都跑出去抓人了,司徒璽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走到一邊點上抽了起來。

怎麽說呢,現在雖然人都成了‘神’,但是之前的習慣還是保留下來了,而且有些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比如抽煙,即便現在抽不出味兒來,也戒不掉。

司徒璽站著腰桿也是挺直的,他一口一口抽著煙,等著手下將人抓來。

一聲“救命”卻劃破了這片安靜的夜空,司徒璽丟下煙頭,踩滅明火,便循聲而去。

趕到現場時司徒璽便立刻收腿隱於暗處,因為樹林之中還有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和黑色的直筒褲,他之所以發現了,是因為對方腰間別著一把明晃晃的槍,那是銀色的,風吹動樹葉散開,月光落在那把槍上,特別顯眼。

在所有的武器中,射擊之類的武器是最不好對付的,必須小心謹慎。

地上跌坐著一位女性,從抽泣的聲音中聽,剛剛那一聲救命就是她喊的了,這位女性情緒似乎有些崩潰,不停抽泣著。

那個男人先是筆直的站著,最後似是終於心軟了,彎下腰,伸手去攙扶地上的女人,卻被一巴掌打開。

“別碰我!”

“大嫂!跟我回去吧!”

合著是夫妻吵架,女的跑出來,男的沒來追,倒是派手下跟出來了。

司徒璽汗顏,這都什麽跟什麽,正準備轉身離開,那兩人的對話又讓他止步了。

“叢逸,陶傑真的是你殺的嗎?”

黑暗裏看不見這個叢逸的表情,安靜了許久,終於聽見他低沈的回應:“嗯。”

女人開始瘋了,咆哮起來:“為什麽?陶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要殺他!”她扯著叢逸的袖子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瘋了似的大叫:“那你為什麽不連我一起殺了!”

叢逸任對方大吼大叫,聲音還是很平靜:“我不殺女人。”

“放屁!”女人罵了粗話,使勁搖晃著眼前的男人:“到底為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信是你殺的。”

“大嫂,大哥是我殺的,我想做老大,我想坐這個位子,所以我殺了大哥。”

這是致命的一句話,女人瞬間脫了力氣,再次跌坐在地上,抽泣著。

叢逸被女人晃的站的位子變了,又一陣風刮過,月光打在臉上,伴著鮮紅色,將那張臉清清楚楚的展現出來,輪廓分明,鼻子高,眼睛大,眉毛更是好。

司徒璽一楞,心好像被什麽東西射了一下,又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面亂撞,大概是傳說中的小鹿吧!

司徒璽對感情這種事向來是不相信的,所以更別說一見鐘情這種荒唐事了,但是!!!他現在信了!!一見鐘情是真的存在的,存在於建立在對方長得好看的立場上。

這邊司徒璽小鹿亂撞,那邊叢逸焦頭爛額。

叢逸特別有耐心,蹲下身子:“大嫂,你跟我回去吧,以後別再亂跑了,我保證你的安全。”

“我不回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女人咬牙切齒的說完,隨後覺得不解氣,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叢逸被打的偏過頭去,司徒璽差點要擼袖子沖出去打那個女人了,還好忍住了,真是色令智昏啊!

“大哥!”

有一群人從別處尋了過來,喊著叢逸大哥,叢逸對他們點點頭,那些人便駕著那個女人離開了。

叢逸站在原地許久,像是思量了什麽,輕聲嘆了口氣,擡步就要走。

走了還有沒有機會見面?不能就這麽讓他走了吧!躲在暗處的司徒璽糾結著,最後還是沒忍住,弄出了動靜。

叢逸隨即掏出腰間的槍,槍口瞄準了司徒璽,倘若不是他叫的及時,這會就真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別開槍,我不是壞人!”司徒璽雙手舉高高,一副投降的樣子,樣子頗為老實。

叢逸漂亮的眉頭擰到了一塊:“你在這做什麽?”

“我迷路了。”司徒璽眼珠一轉:“不知道怎麽出去。”

叢逸半信半疑的將□□別回腰間,但手卻按在上面沒有放松警惕的意思,他道:“你跟我來,我送你出去。”

“好。”司徒璽屁顛屁顛的跑過去,笑的一口白牙露出來,一走進就問:“你叫叢逸?我叫而終,幸會幸會。”

叢逸目視前方帶路,聽後想了想,隨後瞄見‘而終’玩味的表情,反應過來,原本警惕的一張臉唰的一下變黑臉了,低聲罵了一句“傻X”轉身邁步就走。

司徒璽不怒反笑,伸手過去抓對方的手臂,叢逸曾經在隊伍裏呆過,身手敏捷,感知到對方有動作,便側身躲過,後退一步充滿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仍是黑著一張臉,停頓了幾秒,要看這人想幹嘛。

司徒璽像個二皮臉,開始喋喋不休:“我騙你一次,你罵我一次,咱兩算扯平了,交個朋友怎麽樣?我覆姓司徒,單名一個璽字,玉璽的璽,家裏有個老爸,老爸叫司徒宸,還有個弟弟,弟弟叫司徒鈺,弟弟比我小兩歲,他那個鈺字是後來改的,原本我爸媽想給我生個妹妹來著,誰知道又是個帶把的,哦,還有我媽,我媽在我20歲的時候得癌癥死了,我在……”

司徒璽恨不得將所有家底都報給叢逸,好讓他放松對自己的戒心,現在的人知根知底比較好,但是他卻忘了,他對對方並不知根知底。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一更,早上10點或晚上1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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