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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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栗買藥回來的路上，收到了薛珊消息，她逐漸恢覆記憶，給慕栗講述了她的過去。
她生活在一個架空的朝代，是當朝大將軍家的寶貝女兒，從小備受爸媽和哥哥寵愛，這與原本的薛珊的生活大相徑庭。這麽幸福的人生，換做誰都不會想交換。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可能讓你覺得我是車禍後失憶的薛珊，會更容易接受一些。但是……我當你是朋友，我不想隱瞞你。”薛珊像是根本沒有期望慕栗會回覆一樣，一條接著一條發，說完過去後又開始給慕栗道歉。
慕栗看著她一條一條的發過來，心裏面別提多難過。她難過薛珊離開，也為現在的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薛珊難過。
明明什麽都沒做，可突然之間什麽都變了，她被迫離開了熟悉的朝代，離開了疼愛她的家人，被扔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也被扔在一個陌生的人身上。
慕栗攥著手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心裏更加心疼這個孩子。
“那這樣是不是說，真正的珊珊已經……死了？”慕栗顫抖著雙手打下這一行字。
薛珊回覆她：“我記得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大巴車上，車禍是後來，可能，可能她沒有死……”
薛珊臨出差的前一天晚上去找了歐陽晨，慕栗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麽，再接到關於她的消息時，已經是歐陽晨通知她去醫院了。
薛珊：“我自己猜測可能我和真正的薛珊被做了調換，就是那個神秘人！”
那個對薛珊說了奇怪話的人上午她提起過，此刻她又提起，慕栗才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但是現在僅憑她想起來的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找到薛珊所說的神秘人，甚至他們都搞不清楚這件事為什麽會發生！
“你還能想起什麽嗎？”慕栗問她。
“沒了。”薛珊回覆：“暫時就想起來這麽多。”
慕栗在小區外面買了白粥後往回走，仔細琢磨後覺得不對勁，又問薛珊：“你是怎麽想起來這些的？”
“昨晚回了帳篷後，我夢見了。”薛珊回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家鄉也曾出現過你口中所說的水鬼。”
慕栗這才明白為什麽她住院期間試圖用過去共同做過的事情去刺激她想起來，都毫無作用，那些她認為的屬於她們的回憶，現在的薛珊根本就沒有經歷過。
回去的路上，慕栗一直在想那個一起長大的人，她們之間有太多的美好的回憶，只是現在全都變成了回憶。
說不難過是假的，可又沒有任何辦法，她甚至不知道薛珊口中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麽神通廣大能把兩個互不相幹，甚至都不在同一個時代的人的靈魂相互調換，這個人是多麽的可怕！
—— ——
買了兩份白粥回來，帶到鐘藍的臥室裏面吃。
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地上的地毯面對面吃晚飯。
鐘藍手裏面端著粥碗，往裏挪了挪和慕栗說：“要不上來坐著吧，地下涼。”
“不涼，你吃你的別管我。”慕栗說，五月的天氣，出去一趟回來還是帶了些涼氣回來。鐘藍本來就感冒了，她可不想他的病再繼續加重：“我坐地下溫度正好。”
鐘藍看著她的粥碗，又說道：“都做飯了就別跟著我喝粥了。”
慕栗舀了口粥放嘴裏，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鐘藍：“我大魚大肉吃著，你在這喝沒啥味兒的白粥，怎麽看著都像是我在虐待你，我就當減肥，陪著你一起吃吧。”
鐘藍聽完低聲笑了，點點頭：“苦了你了。”
“還好吧。”慕栗笑著說，兩個人都閉口不提上午的事情，裝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鐘藍低頭看粥碗，又擡眼皮看她，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吧？”
“還算好吧，我還能和你開玩笑。”她扯出一個笑容，然後低下頭看手裏的白粥：“事已至此，我還能再說什麽？憑我一個普通人怎麽找珊珊，只能靠薛珊想起來之後，從她那裏尋找線索了。”
她輕聲嘆了口氣：“說出來別人可能覺得我特別自私，但如果珊珊真的出事了，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可能會難過一陣子，但是生活還要照常過下去。可能再過個五年十年，就只會在她的忌日、生祭想起來了。”
鐘藍沒再說什麽，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笑著說：“很好吃。”
慕栗笑了笑，沒說話。
鐘藍又開口：“你不自私，你在我心裏特別好，什麽都好。”
她抿嘴笑，半個粥碗擋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他：“哎鐘大師，我問你個問題。”
鐘藍咽下嘴裏的東西，挺直脊背少有的正經樣子，仿佛事先知道了慕栗想要問什麽一樣：“問吧。”
慕栗眼中含笑，還帶著些害羞，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口：“你說咱倆這樣，像不像是在談戀愛？”
“我們不是在戀愛中了嗎？！”鐘藍聽她問完也笑了：“從昨晚開始。”
原本只是心血來潮的一句調戲，結果被對方認認真真毫不敷衍回答後，慕栗抱著粥碗咯咯咯的開始笑，鐘藍看她笑也開始跟著笑。
慕栗問他：“你笑什麽？”
“那你笑什麽？”鐘藍不答反問。
“我笑……”剛開口，又止不住笑出了聲，“我笑你這個好白菜終於成功被我這頭豬給拱了。”
“哪有這麽說自己的？！”
“但我覺得我的這個形容非常貼切。”慕栗笑聲減小，問鐘藍：“那你呢？你笑什麽？”
“我笑你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太傻了。”
“……”
吃了晚飯又盯著鐘藍吃完藥，慕栗坐在床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又拿起體溫計給鐘藍量體溫。比之前一次量的高了兩度，她皺著眉頭緊繃著一張臉，心裏開始猜想買的感冒藥沒有根本沒用。
“才吃了藥，藥效起作用還得一段時間。”鐘藍探過身去，看到體溫計上的溫度，再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都說關心則亂，這句話現在用在慕栗的身上沒有摻一點水分。
慕栗這才擡頭，一拍腦袋，“我光想著你早點退燒，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鐘藍心說傻孩子，量了體溫後主動躺回床上蓋好被子，“我吃了藥睡一覺，明天就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和我這個生病的人在一個房間，該傳染給你了。”
“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慕栗把桌上的快餐盒收拾好準備等會兒出去帶走，臨出去前還貼心的把窗簾拉上：“睡吧。”
鐘藍聽話閉上眼睛，聽到關門的聲後才又重新睜開眼睛，伸手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手機的通知欄上標記了一封未讀的短信，接收時間是早上六點，發件人處沒有備註姓名，但這個號碼鐘藍早已熟記於心。
上面只有一句話，“鐘藍，你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覃聞傑去世後的幾年裏面，鐘藍一直感覺他活在別人的監視裏面，這種只要出了這個房子隨時隨地都被人監視的感覺非常強烈，在他稍微做了不符合這個身份的事情後，就會收到這個號碼發來的短信。也成為他很少出去的一個理由之一。
鐘藍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馬上就有短信過來詢問。
他沒點開，直接選擇了刪除，也順手把手機裏面僅剩的唯一一條他的母親發給他，讓他回家過年的短信也刪了。
臥室的門被不輕不重的踹開，鐘藍急忙把手機放回原位，才蓋好被子就見慕栗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來了。
“你……”鐘藍剛張嘴，被慕栗打斷。
“你別管我，你睡你的。”她下巴墊在枕頭上防止被子上的枕頭掉下去，一勾腳把門帶上急走兩步到床尾，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臉上慍怒：“你怎麽還沒睡？”
鐘藍隨便編了個理由：“下午睡多了，現在睡不著。”
慕栗擡手看了眼時間，現在八點不到，他下午又睡了那麽久，這個時間確實睡不著：“那要不我們聊天，或者我們一起看綜藝，你看困了就關掉。”
“都可以。”鐘藍說，目光追隨著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慕栗，看她把枕頭扔在地上時坐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要在地下睡？”
“不然呢？”慕栗問：“睡在這裏照顧你這個病號方便，我要是回房間睡，來來回回折騰更麻煩。”
“我真沒事，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鐘藍起身下地，把她的枕頭撿起來：“給你兩個選擇，睡在床上或者回你自己房間睡。”
慕栗立刻投降，“好啦好啦我睡床上。”從鐘藍懷裏扯過自己的枕頭，把他強推回床上：“就你現在這個病號的樣子還讓我做選擇題？也不怕我家暴你一頓。”
鐘藍：“家暴犯法。”
慕栗把枕頭放在另一側，又鋪好被子。聽到他這麽說，笑著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說打是情罵是愛。”
“還有一句話是小打怡情，重打傷身。”
“……”慕栗嘖了一聲，看著他：“我怎麽以前沒覺得你這麽貧啊？”
“可能話癆會傳染。”
“……”
時隔多日兩個人再次躺在一張床上，還是在雙方都清醒並且自願的狀態下，慕栗心裏百感交集，想起過往幾次三番偷跑過來睡覺，都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心裏就底氣不足。
但轉念一想，大家都是男女朋友，現在躺在一起名正言順，而且現在她是陪床的患者家屬，和之前偷跑爬床是兩回事。這麽一想，流失的底氣又回來了。
這種情況下兩個人都比較拘謹，直楞楞的躺在床上，大燈關了，只留下一盞夜燈。而某個病患說怕傳染，又帶了個口罩，此時昏暗的環境下，他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慕栗聽的有些煩躁，翻了個身面對他：“要不，我們還是聊天吧。”
“好。”她躺在身邊他更睡不著，總想湊過去。但因為他還在感冒，這個想法暫時打消了。他也翻了個身，面對著慕栗：“聊什麽？”
慕栗把晚上出去時和薛珊的聊天記錄語言表述了一遍，“薛珊說她沒有想起來那個把她帶到這裏的人到底是誰，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能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肯定也是我身邊的，就算不是很親近，也是朋友圈內的某個人。”
慕栗的猜測鐘藍是比較讚同的，剛要開口，就聽慕栗接著說自己的猜測。
“你說會不會是黃一白？”
“……”
慕栗：“從我知道他開始，他一直都頻繁的往返同江兩地，而且每次都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幹什麽，但很多事情也是因為他的出現發生的，所以我覺得他的嫌疑最大。”
“……”鐘藍看著她嘆了口氣，“你覺得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一個人做一件事，肯定是出於對他自己有利的情況下才會做。”
這麽一想鐘藍說的也對，似乎黃一白和薛珊根本就沒有交集，慕栗又問他：“你最近和黃一白走的那麽近，你知道他在找什麽嗎？”
“聽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他幾經周折打聽到在鎖龍井裏面，奈何裏面有一條白龍，根本沒有辦法拿出來。”
“啊？”慕栗沒想到是這樣：“那現在呢？白龍都飛走了，他下去拿了嗎？”
“東西已經不在了，”鐘藍說：“他臨走前和我說，他去找那條白龍了。”
慕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想幹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樣，別人都是躲都躲不及，他居然主動找上門！！！
—— ——
一早，慕栗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鐘藍量體溫，昨晚兩個人聊著聊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睡著了。還說要半夜起來監督他的提問，結果一覺睡到天亮。
體溫計上顯示體溫重回三十七度，她也放下心來，起來收拾一番準備做早飯。
才從衛生間出來，門外敲門聲響起來，她打開門，門外站著四五個彪形壯漢，身穿黑色的統一制服，帶著墨鏡，黑社會模樣。
慕栗立刻把門縫縮小，警惕的看著他們：“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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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活在一個架空的朝代，是當朝大將軍家的寶貝女兒，從小備受爸媽和哥哥寵愛，這與原本的薛珊的生活大相徑庭。這麽幸福的人生，換做誰都不會想交換。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和你說這些，可能讓你覺得我是車禍後失憶的薛珊，會更容易接受一些。但是……我當你是朋友，我不想隱瞞你。”薛珊像是根本沒有期望慕栗會回覆一樣，一條接著一條發，說完過去後又開始給慕栗道歉。
慕栗看著她一條一條的發過來，心裏面別提多難過。她難過薛珊離開，也為現在的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薛珊難過。
明明什麽都沒做，可突然之間什麽都變了，她被迫離開了熟悉的朝代，離開了疼愛她的家人，被扔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也被扔在一個陌生的人身上。
慕栗攥著手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心裏更加心疼這個孩子。
“那這樣是不是說，真正的珊珊已經……死了？”慕栗顫抖著雙手打下這一行字。
薛珊回覆她：“我記得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大巴車上，車禍是後來，可能，可能她沒有死……”
薛珊臨出差的前一天晚上去找了歐陽晨，慕栗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麽，再接到關於她的消息時，已經是歐陽晨通知她去醫院了。
薛珊：“我自己猜測可能我和真正的薛珊被做了調換，就是那個神秘人！”
那個對薛珊說了奇怪話的人上午她提起過，此刻她又提起，慕栗才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但是現在僅憑她想起來的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找到薛珊所說的神秘人，甚至他們都搞不清楚這件事為什麽會發生！
“你還能想起什麽嗎？”慕栗問她。
“沒了。”薛珊回覆：“暫時就想起來這麽多。”
慕栗在小區外面買了白粥後往回走，仔細琢磨後覺得不對勁，又問薛珊：“你是怎麽想起來這些的？”
“昨晚回了帳篷後，我夢見了。”薛珊回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家鄉也曾出現過你口中所說的水鬼。”
慕栗這才明白為什麽她住院期間試圖用過去共同做過的事情去刺激她想起來，都毫無作用，那些她認為的屬於她們的回憶，現在的薛珊根本就沒有經歷過。
回去的路上，慕栗一直在想那個一起長大的人，她們之間有太多的美好的回憶，只是現在全都變成了回憶。
說不難過是假的，可又沒有任何辦法，她甚至不知道薛珊口中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麽神通廣大能把兩個互不相幹，甚至都不在同一個時代的人的靈魂相互調換，這個人是多麽的可怕！
—— ——
買了兩份白粥回來，帶到鐘藍的臥室裏面吃。
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地上的地毯面對面吃晚飯。
鐘藍手裏面端著粥碗，往裏挪了挪和慕栗說：“要不上來坐著吧，地下涼。”
“不涼，你吃你的別管我。”慕栗說，五月的天氣，出去一趟回來還是帶了些涼氣回來。鐘藍本來就感冒了，她可不想他的病再繼續加重：“我坐地下溫度正好。”
鐘藍看著她的粥碗，又說道：“都做飯了就別跟著我喝粥了。”
慕栗舀了口粥放嘴裏，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鐘藍：“我大魚大肉吃著，你在這喝沒啥味兒的白粥，怎麽看著都像是我在虐待你，我就當減肥，陪著你一起吃吧。”
鐘藍聽完低聲笑了，點點頭：“苦了你了。”
“還好吧。”慕栗笑著說，兩個人都閉口不提上午的事情，裝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鐘藍低頭看粥碗，又擡眼皮看她，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吧？”
“還算好吧，我還能和你開玩笑。”她扯出一個笑容，然後低下頭看手裏的白粥：“事已至此，我還能再說什麽？憑我一個普通人怎麽找珊珊，只能靠薛珊想起來之後，從她那裏尋找線索了。”
她輕聲嘆了口氣：“說出來別人可能覺得我特別自私，但如果珊珊真的出事了，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可能會難過一陣子，但是生活還要照常過下去。可能再過個五年十年，就只會在她的忌日、生祭想起來了。”
鐘藍沒再說什麽，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笑著說：“很好吃。”
慕栗笑了笑，沒說話。
鐘藍又開口：“你不自私，你在我心裏特別好，什麽都好。”
她抿嘴笑，半個粥碗擋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他：“哎鐘大師，我問你個問題。”
鐘藍咽下嘴裏的東西，挺直脊背少有的正經樣子，仿佛事先知道了慕栗想要問什麽一樣：“問吧。”
慕栗眼中含笑，還帶著些害羞，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口：“你說咱倆這樣，像不像是在談戀愛？”
“我們不是在戀愛中了嗎？！”鐘藍聽她問完也笑了：“從昨晚開始。”
原本只是心血來潮的一句調戲，結果被對方認認真真毫不敷衍回答後，慕栗抱著粥碗咯咯咯的開始笑，鐘藍看她笑也開始跟著笑。
慕栗問他：“你笑什麽？”
“那你笑什麽？”鐘藍不答反問。
“我笑……”剛開口，又止不住笑出了聲，“我笑你這個好白菜終於成功被我這頭豬給拱了。”
“哪有這麽說自己的？！”
“但我覺得我的這個形容非常貼切。”慕栗笑聲減小，問鐘藍：“那你呢？你笑什麽？”
“我笑你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太傻了。”
“……”
吃了晚飯又盯著鐘藍吃完藥，慕栗坐在床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又拿起體溫計給鐘藍量體溫。比之前一次量的高了兩度，她皺著眉頭緊繃著一張臉，心裏開始猜想買的感冒藥沒有根本沒用。
“才吃了藥，藥效起作用還得一段時間。”鐘藍探過身去，看到體溫計上的溫度，再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都說關心則亂，這句話現在用在慕栗的身上沒有摻一點水分。
慕栗這才擡頭，一拍腦袋，“我光想著你早點退燒，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鐘藍心說傻孩子，量了體溫後主動躺回床上蓋好被子，“我吃了藥睡一覺，明天就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和我這個生病的人在一個房間，該傳染給你了。”
“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慕栗把桌上的快餐盒收拾好準備等會兒出去帶走，臨出去前還貼心的把窗簾拉上：“睡吧。”
鐘藍聽話閉上眼睛，聽到關門的聲後才又重新睜開眼睛，伸手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手機的通知欄上標記了一封未讀的短信，接收時間是早上六點，發件人處沒有備註姓名，但這個號碼鐘藍早已熟記於心。
上面只有一句話，“鐘藍，你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覃聞傑去世後的幾年裏面，鐘藍一直感覺他活在別人的監視裏面，這種只要出了這個房子隨時隨地都被人監視的感覺非常強烈，在他稍微做了不符合這個身份的事情後，就會收到這個號碼發來的短信。也成為他很少出去的一個理由之一。
鐘藍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馬上就有短信過來詢問。
他沒點開，直接選擇了刪除，也順手把手機裏面僅剩的唯一一條他的母親發給他，讓他回家過年的短信也刪了。
臥室的門被不輕不重的踹開，鐘藍急忙把手機放回原位，才蓋好被子就見慕栗抱著枕頭和被子進來了。
“你……”鐘藍剛張嘴，被慕栗打斷。
“你別管我，你睡你的。”她下巴墊在枕頭上防止被子上的枕頭掉下去，一勾腳把門帶上急走兩步到床尾，把手上的東西放下，臉上慍怒：“你怎麽還沒睡？”
鐘藍隨便編了個理由：“下午睡多了，現在睡不著。”
慕栗擡手看了眼時間，現在八點不到，他下午又睡了那麽久，這個時間確實睡不著：“那要不我們聊天，或者我們一起看綜藝，你看困了就關掉。”
“都可以。”鐘藍說，目光追隨著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慕栗，看她把枕頭扔在地上時坐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要在地下睡？”
“不然呢？”慕栗問：“睡在這裏照顧你這個病號方便，我要是回房間睡，來來回回折騰更麻煩。”
“我真沒事，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鐘藍起身下地，把她的枕頭撿起來：“給你兩個選擇，睡在床上或者回你自己房間睡。”
慕栗立刻投降，“好啦好啦我睡床上。”從鐘藍懷裏扯過自己的枕頭，把他強推回床上：“就你現在這個病號的樣子還讓我做選擇題？也不怕我家暴你一頓。”
鐘藍：“家暴犯法。”
慕栗把枕頭放在另一側，又鋪好被子。聽到他這麽說，笑著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說打是情罵是愛。”
“還有一句話是小打怡情，重打傷身。”
“……”慕栗嘖了一聲，看著他：“我怎麽以前沒覺得你這麽貧啊？”
“可能話癆會傳染。”
“……”
時隔多日兩個人再次躺在一張床上，還是在雙方都清醒並且自願的狀態下，慕栗心裏百感交集，想起過往幾次三番偷跑過來睡覺，都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心裏就底氣不足。
但轉念一想，大家都是男女朋友，現在躺在一起名正言順，而且現在她是陪床的患者家屬，和之前偷跑爬床是兩回事。這麽一想，流失的底氣又回來了。
這種情況下兩個人都比較拘謹，直楞楞的躺在床上，大燈關了，只留下一盞夜燈。而某個病患說怕傳染，又帶了個口罩，此時昏暗的環境下，他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慕栗聽的有些煩躁，翻了個身面對他：“要不，我們還是聊天吧。”
“好。”她躺在身邊他更睡不著，總想湊過去。但因為他還在感冒，這個想法暫時打消了。他也翻了個身，面對著慕栗：“聊什麽？”
慕栗把晚上出去時和薛珊的聊天記錄語言表述了一遍，“薛珊說她沒有想起來那個把她帶到這裏的人到底是誰，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能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肯定也是我身邊的，就算不是很親近，也是朋友圈內的某個人。”
慕栗的猜測鐘藍是比較讚同的，剛要開口，就聽慕栗接著說自己的猜測。
“你說會不會是黃一白？”
“……”
慕栗：“從我知道他開始，他一直都頻繁的往返同江兩地，而且每次都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幹什麽，但很多事情也是因為他的出現發生的，所以我覺得他的嫌疑最大。”
“……”鐘藍看著她嘆了口氣，“你覺得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一個人做一件事，肯定是出於對他自己有利的情況下才會做。”
這麽一想鐘藍說的也對，似乎黃一白和薛珊根本就沒有交集，慕栗又問他：“你最近和黃一白走的那麽近，你知道他在找什麽嗎？”
“聽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他幾經周折打聽到在鎖龍井裏面，奈何裏面有一條白龍，根本沒有辦法拿出來。”
“啊？”慕栗沒想到是這樣：“那現在呢？白龍都飛走了，他下去拿了嗎？”
“東西已經不在了，”鐘藍說：“他臨走前和我說，他去找那條白龍了。”
慕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想幹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樣，別人都是躲都躲不及，他居然主動找上門！！！
—— ——
一早，慕栗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鐘藍量體溫，昨晚兩個人聊著聊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睡著了。還說要半夜起來監督他的提問，結果一覺睡到天亮。
體溫計上顯示體溫重回三十七度，她也放下心來，起來收拾一番準備做早飯。
才從衛生間出來，門外敲門聲響起來，她打開門，門外站著四五個彪形壯漢，身穿黑色的統一制服，帶著墨鏡，黑社會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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