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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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大神一般是由兩個人一起配合，二神負責請神，大神則作為請來的“神”的“落腳地。”
鐘藍是負責請神的二神，但這邊沒有能與他配合的大神，只能現場找。
他看向江家兩位，老太太肯定不行，年輕一點的江太太看著還挺健康的。
“我需要一個大神。”鐘藍直接說了：“江太太，您合適。”
江太太被鐘藍的話嚇的後退了一步，本能的想要拒絕。可看到窗口被綁住的江聯，又哭著點頭。
“慕栗。”鐘藍叫她：“幫我去飯廳搬個椅子過來。”
“哦哦哦！”慕栗像個小助手一樣答應後，轉身向外跑。一開門，接觸到客廳的冷空氣，瞬間汗毛站立，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手搓著胳膊跑去飯廳。
回來時，鐘藍已經開始穿戴整齊。
慕栗小時候在孤兒院時，睡前大家都會圍著老院長聽她講故事。她講過很多民間傳說，讓年幼的慕栗，對那個奇幻世界十分好奇，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看到跳大神。
在老院長的描述裏，二神穿的都花裏胡哨，鐘藍也穿上了那一身，最顯眼的是他帽子上的銅鏡和身上前後護心銅鏡，燈光照射下，直晃眼。
慕栗把手上的椅子放在地上，然後走去江老太身邊。
江太太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類，心裏害怕，走過去時腳都是哆嗦的。她微不可查的顫抖著，把椅子換了個方向，坐下後面對江聯。
與此同時，鐘藍也準備好了。轉過身來，問江太太：“準備好了嗎？”
此刻的江太太感覺自己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魚，強忍著想要逃跑的沖動點頭：“我……準備好了。”
鐘藍又囑咐了兩句註意事項，然後站定，開了口：“請—神兒—”
鼓槌敲在請神鼓的鼓面上，咚的一聲，慕栗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那個鼓聲震的她腦袋嗡的一聲，心跳失頻。
鐘藍繞著江太太身邊走了一圈，腰鈴隨著他的動作響了起來，“日落西山黑了天，龍歸滄海虎歸山。龍龜滄海能行雨，虎要歸山能安眠。大路斷了車和輛，十家九家把門關。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哺鴿奔房檐。只有一家門沒鎖，燒香打鼓請神仙……①”
慕栗最早接觸到請神詞是在十幾年前，那時候東北二人轉正興，登臺演出的演員總有幾次會唱跳大神的請神詞，今個聽來，調熟悉，詞似乎有些變化。
一直安靜坐在椅子上的江太太打了個哈欠，而後整個身體開始輕微且快頻率的顫抖。
鐘藍還沒有唱完，“一請胡來二請黃，三請飛仙四請蟒長，五請清風和悲王。天上辦事飛仙辦，地上有事胡黃去商量……①”
唱到這裏，慕栗突然感覺周圍溫度急劇升高，本就是三伏天的悶熱，此刻比剛剛更甚，像是突然被送進蒸籠裏一樣。
江太太突然一擡頭，面向的是鐘藍的方向：“你是哪家堂口的薩滿？仙家我勸你不要管這個事情。”
江太太聲音尖銳，那感覺就像粉筆的石子劃在黑板上的聲音，慕栗忍不住一抖，心想這應該是請來仙家了吧！
鐘藍知道它就在附近，但是沒想到才開始它就來了。
“我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它見鐘藍不回答，又尖著聲音問他。
“幫班我並沒有要管仙家的事情。”鐘藍說。
仙家又說：“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不管你管與不管，都不能阻止我報仇。”
慕栗不知道鐘藍到底什麽目的，但是看他不急不緩的樣子，有點像在拖延時間。
沒多久，破了洞的窗口突然吹來一陣風，接著江太太抖了一下，低下了頭：“抱歉弟妹，來晚了。”
尖銳的聲音突然消失，換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的聲音，溫柔禮貌，就連室溫都恢覆了正常溫度。
尖銳的聲音突然又出現：“胡四七，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休要管。”
“我既是他家的保家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她說完，擡頭：“皇家薩滿，這件事我會處理，麻煩你把我們送走。”
鐘藍似乎就在等這一刻，應了聲，又向前走幾步，敲了聲請神鼓：“大事了小事完，一把撒開馬嚼環。人魂鬼在人身上，馬魂鬼在馬身邊。人得真魂吃飽飯，馬得真魂能撒歡。臨走送你三通鼓，送你古洞去修仙。送你一嶺又一嶺，送你一山又一山……②”
鐘藍唱完，室內忽冷忽熱的溫度總算回歸到室溫。江太醒了過來，臉色煞白。
鐘藍收起東西，轉頭叫慕栗：“過來扶一下。”
“來了。”慕栗答應，跑過來把鐘藍的胳膊抱在懷裏，關切問道：“我回去要不要給你燉點兒雞湯補補身體？”
鐘藍：“……”指著江太太：“我的意思是讓你扶她，不是扶我。”
“……”慕栗松開手，走到江太太身邊，架起她的胳膊，把人扶到床前休息。
江老太站在床邊，等著鐘藍把東西收起來，才急忙問道：“鐘大師，我的孫子這是怎麽了？”
鐘藍回頭看了一眼：“驚嚇過度在加上最近睡眠不足，等會兒就醒了。”
慕栗扶著江太太到床上，她整個人特別重，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老奶奶，你怎麽就只關心你那闖禍的孫子？你孫媳婦現在情況也不太好！”
江老太眼神緊緊盯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江聯，頭也不回的說：“又死不了，我的孫子現在可是丟了半條命。”
“那也……”慕栗生氣，剛開口江太太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角，無聲對著她搖了搖頭。
鐘藍已經收拾好東西，叫了一聲慕栗：“走了。”
這本來就是江聯自己作孽，他們好心過來幫忙，現在連句謝謝都沒撈著，還生了一肚子氣。拿掉江太太的手，“來了。”
這邊鐘藍剛打開門，窗邊的江聯清醒過來，一張嘴滿嘴的血腥味，他吐了口唾沫，“奶奶，咋回似啊？”
江聯發瘋時用轉頭砸掉了半口牙，現在說起話來都漏風。慕栗轉頭去看他，這才註意到這個人的長相，居然是下午那個在她店裏面發瘋的男人。
而剛剛他整個人蜷縮在那裏，半張臉都懟在地上，根本看不清長相。
跟著鐘藍出來，慕栗忍不住開口道：“這家人怎麽回事，你幫了個大忙，他們連句謝謝都沒有。你再看看那個老太太對待孫媳婦的態度，那感覺就像是理所應當一樣！怎麽啊，她家孫子是孫子，別人家的孫女就不是孫女了，真的是，現在的這個社會，嘖嘖！”
鐘藍按了按眉角：“別人家的事情，你跟著瞎操什麽心。”
“我是看著生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你什麽官都不是，就別瞎對人家的家事指手畫腳了。”
慕栗撇撇嘴，換了個話題：“哎，我問你啊，這個鼓是誰給你的？”
他正拿著鑰匙開門，聽她問，反問她：“你之前說要問我的問題，就是這個？”
慕栗點頭。
鐘藍：“我能不回答嗎？”
慕栗搖頭：“不能。”
鐘藍又問：“你認識這個請神鼓原來主人？”
慕栗隔了幾秒，又搖頭：“我小時候聽老院長的故事裏面，有一個這樣的鼓，所以才好奇。”
“既然你不認識，就別問了。”他說：“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
“就隨口聊聊嘛！”慕栗跟在他身後：“從之前江老太和你的對話中，我聽著怎麽像是你欠了她家好大一個人情似的？”
鐘藍鞋都沒有換，直接走到客廳把所有東西放到茶幾上，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大概二十年前我剛來這邊，貪玩掉冰窟窿裏了，是江家爺爺路過救的我。後來因為請保家仙的事情鬧的有點僵，沒幾年老爺子病故了，兩家就沒了來往。”
“這邊供保家仙不是很正常嘛！”慕栗嘟囔一句，從暖壺裏倒了些水，泡了兩杯花茶，一杯推到鐘藍面前：“是不是很累？快喝點水緩一緩。”
鐘藍沒動，警惕的看她：“你不是都問完了，還不回去睡覺。”
慕栗瞇著眼笑，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他活動下脖子，不想起來，但也不想慕栗一直在他視線之內：“問。”
“鐘大師。”
鐘藍糾正道：“我不是大師，別亂叫。你叫我鐘藍就行。”
慕栗不管，接著問：“鐘大師，像你們這種得道高人，吃飯嗎？”她住進來這麽久了，唯一一次看過鐘藍吃東西，還是剛來的那天晚上他吃冰淇淋。
“……”鐘藍：“修煉到我們這個境界的，都吃蟠桃。”
慕栗眼睛一亮，接著問道：“那蟠桃好吃嗎？能給我嘗一個嗎？”
鐘藍皺著眉頭：“有沒有腦子，這種瞎話都信？是個人都要吃飯，你說我吃不吃？！”
慕栗：“那你們都吃什麽？是不是不能吃葷的？”
鐘藍：“獨愛大肘子。”
慕栗又要開口，被鐘藍不耐煩的聲音打斷：“有完沒完？”
“有完！”慕栗說：“我就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鐘藍看她。
慕栗：“你們這種人，能結婚嗎？”
鐘藍咬牙切齒，恨自己剛剛為什麽犯懶非要在沙發上躺這一會兒。他指著自己：“不能結婚我從哪裏來的？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慕栗想了想，點頭道：“倒也是！”現在出了家都能還俗，更何況你這種沒出家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請神詞① 送神詞②摘自薩滿神祠下冊今日二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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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藍是負責請神的二神，但這邊沒有能與他配合的大神，只能現場找。
他看向江家兩位，老太太肯定不行，年輕一點的江太太看著還挺健康的。
“我需要一個大神。”鐘藍直接說了：“江太太，您合適。”
江太太被鐘藍的話嚇的後退了一步，本能的想要拒絕。可看到窗口被綁住的江聯，又哭著點頭。
“慕栗。”鐘藍叫她：“幫我去飯廳搬個椅子過來。”
“哦哦哦！”慕栗像個小助手一樣答應後，轉身向外跑。一開門，接觸到客廳的冷空氣，瞬間汗毛站立，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手搓著胳膊跑去飯廳。
回來時，鐘藍已經開始穿戴整齊。
慕栗小時候在孤兒院時，睡前大家都會圍著老院長聽她講故事。她講過很多民間傳說，讓年幼的慕栗，對那個奇幻世界十分好奇，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看到跳大神。
在老院長的描述裏，二神穿的都花裏胡哨，鐘藍也穿上了那一身，最顯眼的是他帽子上的銅鏡和身上前後護心銅鏡，燈光照射下，直晃眼。
慕栗把手上的椅子放在地上，然後走去江老太身邊。
江太太從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類，心裏害怕，走過去時腳都是哆嗦的。她微不可查的顫抖著，把椅子換了個方向，坐下後面對江聯。
與此同時，鐘藍也準備好了。轉過身來，問江太太：“準備好了嗎？”
此刻的江太太感覺自己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魚，強忍著想要逃跑的沖動點頭：“我……準備好了。”
鐘藍又囑咐了兩句註意事項，然後站定，開了口：“請—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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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藍繞著江太太身邊走了一圈，腰鈴隨著他的動作響了起來，“日落西山黑了天，龍歸滄海虎歸山。龍龜滄海能行雨，虎要歸山能安眠。大路斷了車和輛，十家九家把門關。行路君子住旅店，家雀哺鴿奔房檐。只有一家門沒鎖，燒香打鼓請神仙……①”
慕栗最早接觸到請神詞是在十幾年前，那時候東北二人轉正興，登臺演出的演員總有幾次會唱跳大神的請神詞，今個聽來，調熟悉，詞似乎有些變化。
一直安靜坐在椅子上的江太太打了個哈欠，而後整個身體開始輕微且快頻率的顫抖。
鐘藍還沒有唱完，“一請胡來二請黃，三請飛仙四請蟒長，五請清風和悲王。天上辦事飛仙辦，地上有事胡黃去商量……①”
唱到這裏，慕栗突然感覺周圍溫度急劇升高，本就是三伏天的悶熱，此刻比剛剛更甚，像是突然被送進蒸籠裏一樣。
江太太突然一擡頭，面向的是鐘藍的方向：“你是哪家堂口的薩滿？仙家我勸你不要管這個事情。”
江太太聲音尖銳，那感覺就像粉筆的石子劃在黑板上的聲音，慕栗忍不住一抖，心想這應該是請來仙家了吧！
鐘藍知道它就在附近，但是沒想到才開始它就來了。
“我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它見鐘藍不回答，又尖著聲音問他。
“幫班我並沒有要管仙家的事情。”鐘藍說。
仙家又說：“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不管你管與不管，都不能阻止我報仇。”
慕栗不知道鐘藍到底什麽目的，但是看他不急不緩的樣子，有點像在拖延時間。
沒多久，破了洞的窗口突然吹來一陣風，接著江太太抖了一下，低下了頭：“抱歉弟妹，來晚了。”
尖銳的聲音突然消失，換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的聲音，溫柔禮貌，就連室溫都恢覆了正常溫度。
尖銳的聲音突然又出現：“胡四七，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休要管。”
“我既是他家的保家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她說完，擡頭：“皇家薩滿，這件事我會處理，麻煩你把我們送走。”
鐘藍似乎就在等這一刻，應了聲，又向前走幾步，敲了聲請神鼓：“大事了小事完，一把撒開馬嚼環。人魂鬼在人身上，馬魂鬼在馬身邊。人得真魂吃飽飯，馬得真魂能撒歡。臨走送你三通鼓，送你古洞去修仙。送你一嶺又一嶺，送你一山又一山……②”
鐘藍唱完，室內忽冷忽熱的溫度總算回歸到室溫。江太醒了過來，臉色煞白。
鐘藍收起東西，轉頭叫慕栗：“過來扶一下。”
“來了。”慕栗答應，跑過來把鐘藍的胳膊抱在懷裏，關切問道：“我回去要不要給你燉點兒雞湯補補身體？”
鐘藍：“……”指著江太太：“我的意思是讓你扶她，不是扶我。”
“……”慕栗松開手，走到江太太身邊，架起她的胳膊，把人扶到床前休息。
江老太站在床邊，等著鐘藍把東西收起來，才急忙問道：“鐘大師，我的孫子這是怎麽了？”
鐘藍回頭看了一眼：“驚嚇過度在加上最近睡眠不足，等會兒就醒了。”
慕栗扶著江太太到床上，她整個人特別重，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老奶奶，你怎麽就只關心你那闖禍的孫子？你孫媳婦現在情況也不太好！”
江老太眼神緊緊盯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江聯，頭也不回的說：“又死不了，我的孫子現在可是丟了半條命。”
“那也……”慕栗生氣，剛開口江太太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角，無聲對著她搖了搖頭。
鐘藍已經收拾好東西，叫了一聲慕栗：“走了。”
這本來就是江聯自己作孽，他們好心過來幫忙，現在連句謝謝都沒撈著，還生了一肚子氣。拿掉江太太的手，“來了。”
這邊鐘藍剛打開門，窗邊的江聯清醒過來，一張嘴滿嘴的血腥味，他吐了口唾沫，“奶奶，咋回似啊？”
江聯發瘋時用轉頭砸掉了半口牙，現在說起話來都漏風。慕栗轉頭去看他，這才註意到這個人的長相，居然是下午那個在她店裏面發瘋的男人。
而剛剛他整個人蜷縮在那裏，半張臉都懟在地上，根本看不清長相。
跟著鐘藍出來，慕栗忍不住開口道：“這家人怎麽回事，你幫了個大忙，他們連句謝謝都沒有。你再看看那個老太太對待孫媳婦的態度，那感覺就像是理所應當一樣！怎麽啊，她家孫子是孫子，別人家的孫女就不是孫女了，真的是，現在的這個社會，嘖嘖！”
鐘藍按了按眉角：“別人家的事情，你跟著瞎操什麽心。”
“我是看著生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你什麽官都不是，就別瞎對人家的家事指手畫腳了。”
慕栗撇撇嘴，換了個話題：“哎，我問你啊，這個鼓是誰給你的？”
他正拿著鑰匙開門，聽她問，反問她：“你之前說要問我的問題，就是這個？”
慕栗點頭。
鐘藍：“我能不回答嗎？”
慕栗搖頭：“不能。”
鐘藍又問：“你認識這個請神鼓原來主人？”
慕栗隔了幾秒，又搖頭：“我小時候聽老院長的故事裏面，有一個這樣的鼓，所以才好奇。”
“既然你不認識，就別問了。”他說：“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
“就隨口聊聊嘛！”慕栗跟在他身後：“從之前江老太和你的對話中，我聽著怎麽像是你欠了她家好大一個人情似的？”
鐘藍鞋都沒有換，直接走到客廳把所有東西放到茶幾上，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大概二十年前我剛來這邊，貪玩掉冰窟窿裏了，是江家爺爺路過救的我。後來因為請保家仙的事情鬧的有點僵，沒幾年老爺子病故了，兩家就沒了來往。”
“這邊供保家仙不是很正常嘛！”慕栗嘟囔一句，從暖壺裏倒了些水，泡了兩杯花茶，一杯推到鐘藍面前：“是不是很累？快喝點水緩一緩。”
鐘藍沒動，警惕的看她：“你不是都問完了，還不回去睡覺。”
慕栗瞇著眼笑，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他活動下脖子，不想起來，但也不想慕栗一直在他視線之內：“問。”
“鐘大師。”
鐘藍糾正道：“我不是大師，別亂叫。你叫我鐘藍就行。”
慕栗不管，接著問：“鐘大師，像你們這種得道高人，吃飯嗎？”她住進來這麽久了，唯一一次看過鐘藍吃東西，還是剛來的那天晚上他吃冰淇淋。
“……”鐘藍：“修煉到我們這個境界的，都吃蟠桃。”
慕栗眼睛一亮，接著問道：“那蟠桃好吃嗎？能給我嘗一個嗎？”
鐘藍皺著眉頭：“有沒有腦子，這種瞎話都信？是個人都要吃飯，你說我吃不吃？！”
慕栗：“那你們都吃什麽？是不是不能吃葷的？”
鐘藍：“獨愛大肘子。”
慕栗又要開口，被鐘藍不耐煩的聲音打斷：“有完沒完？”
“有完！”慕栗說：“我就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鐘藍看她。
慕栗：“你們這種人，能結婚嗎？”
鐘藍咬牙切齒，恨自己剛剛為什麽犯懶非要在沙發上躺這一會兒。他指著自己：“不能結婚我從哪裏來的？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慕栗想了想，點頭道：“倒也是！”現在出了家都能還俗，更何況你這種沒出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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