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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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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彤發現潤玉帶孩子可比她要認真多了。

木彤其實對孩子並不擅長,當年遇見潤玉,兩人相處愉快,那是因為潤玉懂事。可是對著完全不懂事的嬰孩,她就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琪琪的性子是完全不知道像了誰,脾氣大的很,要潤玉抱就是要潤玉抱,要她抱就是要她抱。指定誰就是誰,退一步海闊天空?又或者讓哪個仙侍代替一下?那不能夠!

輕則嗷嗷亂哭滿地亂爬,重則一不小心就哭得背過氣去了。哭的一口氣堵在喉嚨裏頭上不去下不來,嚇得四周一圈仙侍驚慌失措。

木彤拿著她毫無辦法,自己生的,再後悔她也不可能塞回去了。

哭哭鬧鬧,雞飛狗跳。

不過一般上九霄雲殿的次數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璇璣宮,所以潤玉和木彤可以輪流去抱孩子。

木彤拿著自己女兒沒辦法,滿臉無奈。嬰兒哭鬧起來真心沒辦法,而且孩子還沒長大,也不會用言語表達自己要什麽,就只能哭了。

潤玉和木彤兩個哄孩子那是司空見慣,周圍仙侍都不管用,只有他們自己上。而且木彤瞧著潤玉似乎也很喜歡哄孩子。

做親媽的,有時候都會哄孩子哄的兩眼發黑,但潤玉依然是那麽一副好脾氣,抱著孩子在殿內走動。一面柔聲哄,一面輕輕拍孩子的背,還會讓孩子去看她,“琪琪看,娘親也在,爹爹也在。不怕。”

把孩子哄好了,再把琪琪放到她的懷裏,讓孩子趴在她的胸口嗅她的味道。

“琪琪像誰啊。”木彤抱著懷裏軟綿綿的女兒,女兒剛剛被潤玉哄好了,現在趴在她的懷裏收尾了。一張小臉蛋剛剛被擦過,哭了老半天,原來是身上癢癢,要人給她抓。還得指定了人,必須她來。潤玉伸手都不行。

“這脾氣倔的。”木彤給琪琪小心的撓癢癢。嬰孩肌膚非常嬌嫩,一定得小心。

琪琪年紀小,手喜歡亂抓,指甲也長得快,稍不留神,大白天的一起來,仙侍就能看到一個撓的自己滿頭血的小公主。

說起來好笑,真龍血脈,誰也傷不了她,結果是她自己把自己撓的滿頭血。

琪琪這麽亂來,做爹媽的也真的是怕了,潤玉和木彤兩個親自來盯著親姑娘的手指尖,兩人一人一天看幾次,免得又把頭給撓破了。

“像我。”潤玉看著趴在木彤身上嚶嚶嗚嗚的女兒,“也像彤兒。”

“認定一個人之後,便再無半點更改的餘地。”潤玉看著妻女,眉眼溫和如玉,“這點上倒是像你我。”

木彤笑了下,“是嗎?”

“彤兒最是清楚。”潤玉望著她,雙目脈脈,他看向木彤懷裏的女兒,“琪琪,你說是不是?”

回應他的是女兒一串兒的尖叫。

木彤給琪琪把口水擦一擦,“當然清楚。”

潤玉就不是那種沈默的那種,他愛人,哪怕嘴上不說,可是眉梢眼角,都會流露出來。甚至行動舉止也和對旁人不同。

木彤說著擡頭起來,沖他一笑,她抱了抱懷裏的女兒,“不過知道歸知道,你得做出來啊。”

她說著眉眼含笑直接向潤玉一挑。

潤玉卻並沒有立即給回應,慢慢靠近過來,他視線放在孩子身上,時間長到木彤都快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懷裏嬰孩打了個哈欠窩著睡著了。潤玉讓仙侍把孩子抱到寢殿睡下。

他眸光如水,卻又纏人的很,擡手撫在了她的臉上,掌心輕輕的磨蹭她的臉頰。

呼吸間,她幾乎可以聽到他輕微的喘息,潤玉的手掌摩挲她的臉頰,而後緩緩的手指沒入她的發絲,輕微用力,將她壓向自己。

“陛下。”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有人過來。

“什麽事。”天帝暗壓火氣的語氣讓外面的仙官忍不住脖子一縮。

“前火神旭鳳和前水神錦覓,於凡間產下一子。”

潤玉吸了口氣,過了好會才露出個笑容來,“旭鳳喜得貴子,是好事。”

他正要說下去,就見著木彤直直的盯著他,“告訴他,如今有了孩子,在凡間洗心革面。”

木彤聽到這話,才滿意的一笑。

她和穗禾不對付,不過穗禾劫持她,後面也被廢了一身靈力,扯了渾身孔雀毛,又被她燒了。兩人也算是扯平。甚至她還賺了。

她看不慣旭鳳的那個做派,如果旭鳳從頭到尾拒絕穗禾拒絕的幹幹凈凈明明白白,她倒是佩服旭鳳,可惜旭鳳為了穗禾的救命之恩,娶了穗禾。娶了人家之後又和老情人廝混在一起還生了兒子。

旭鳳的這個做派,她以前就在許多男人身上見過。

她打心眼裏就瞧不起旭鳳。

潤玉緩緩握住她的手,還是道了一句,“彤兒,稚子無辜。”

哪怕已經徹底撕破臉,他還是記得那幾千年裏,旭鳳從紫方雲宮裏拿來的那些靈丹妙藥,不管這份兄弟情是真是假,他心裏到底是領旭鳳的情。

“我知道。”木彤吐出這麽一句,“你想送就送吧。”

其實潤玉送也只是送一些小孩子的衣物之類,旭鳳這些年在凡間過的很不好,木彤是找準了痛腳打的。令旭鳳全家和凡人一樣會肚餓知冷暖。

如今旭鳳穗禾荼姚三人除卻壽命之外,已經和凡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金嬌玉貴的前火神,前魔尊拖家帶口在凡間裏謀生活。可想而知、

木彤十分不喜這個小叔子還有他那一家子,潤玉也只讓人送了孩子的必需品過去,相比較大人,這個時候孩子的東西其實還更加難弄一些。

只是東西到了旭鳳那裏,就被荼姚給一把靈火燒了。

錦覓什麽都沒有拿到。

過了一段日子,孩子大了一些,潤玉和木彤商量了一下之後,還是帶著琪琪去了一趟凡間旭鳳的居所。

旭鳳是在當年聖醫族所在的地方住下來的。

旭鳳做了當地的獵戶,打獵押鏢,幾乎是什麽來錢做什麽,和凡人一樣之後,他已經沒有了和過去一樣高高在上的資格。而且他還有一家子要養。

討生活並不是什麽容易事,尤其他還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呆,最多十幾年,他就要躲起來,要不然容貌沒有半點改變,會引起凡人的警覺。

“旭鳳。”潤玉看向一身黑衣短打的旭鳳,開口喚道。

旭鳳看到潤玉,“是你。”

然後又揮起斧頭砍面前的木柴。

“天帝陛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我還要砍了這些柴火拿出去賣,要不然被雨淋濕了,就賣不出去價了。”

“旭鳳,今日我們來看看你,也讓琪琪拜見叔父。”潤玉說著,把琪琪叫過來,“琪琪乖,叫叔父。”

琪琪在天界那是獨一無二的霸王,每日裏闖禍,有個天帝的父親,闖禍了也沒人敢找麻煩。木彤卻對她嚴厲的很,但凡被她抓到一頓好訓,脾氣上來甚至會打手板。

琪琪喜歡父親,因為父親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對她笑,不管她要什麽都給,娘親就有些兇。不過娘親不兇的時候也是對她很好的。

琪琪記得來之前父母的叮囑,不能在叔父家裏發脾氣,要懂事。

“叔父好。”琪琪乖乖巧巧的給旭鳳問好。

“我一介罪人當不起。”

旭鳳說完,繼續回頭提起斧頭將面前的柴火劈開。

琪琪在天界還沒見過旭鳳這樣的,她忍不住擡頭望了一眼木彤,木彤安撫的對女兒笑笑。

琪琪又看向父親。潤玉輕輕在女兒背上拍了拍,“旭鳳,今日是侄兒的生辰,我們特意過來看你們。”

“是嗎,那多謝陛下了。”旭鳳面無表情,他現在胡子拉碴,身上穿著黑色的布衣短打。只是從五官上還是能看出當年的影子。

“不過我這兒廟小,容不下陛下和娘娘還有公主三尊上神。”

琪琪滿臉疑惑的去看父親,她在天界的時候也聽過爹爹提起叔父,都是說叔父脾氣好,可是怎麽和爹爹說的不一樣?

“爹爹?”琪琪疑惑的抓住了潤玉的袖子。

“爹!”怯怯生生和小貓一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去看發現一個男孩站在木屋後面。好奇又害怕的打量外面。

錦覓所生的兒子真身是一只白鷺,取名堂樾。想來就是那個孩子了。

“是堂樾嗎?”木彤很是和氣的對那個男孩道,並且對他招了招手。

堂樾卻不敢過去,祖母不喜,嫡母冷對。這樣的環境讓他小小年紀格外的警惕和膽小。

見著那個衣著淡雅的貌美女子沖他招手,他竟然一時不敢過去。

木彤見狀,掌心一道白光幻出了糖果。

小孩子都抵擋不住糖果的誘惑,堂樾猶豫一下,還是過來了。

“堂樾!”旭鳳不滿低喝。

堂樾手裏的糖果嚇得掉到了地上。

木彤把糖果撿起來,放到孩子手裏。

“旭鳳,你我恩怨,何必牽扯到孩子的身上?”潤玉說著,看向堂樾,他面色溫柔,語氣也是十分的溫和,“我是你的伯父。”

“今日是堂樾的生辰,旭鳳你暫且放下和我的恩怨,讓孩子好好的過一個生辰。”潤玉安撫好侄子,擡頭對旭鳳道。

旭鳳吸了口氣,把手裏的斧子放到一邊。

他大步走開,不和潤玉面對面。

潤玉見狀看著旭鳳離開的背影,回頭來看堂樾。

旭鳳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堂樾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荼姚和穗禾恨死了他。更是百般刁難錦覓和他。動輒打罵,尤其旭鳳時常不在家裏,這對母子就落到了荼姚和穗禾的手裏。

堂樾站在那裏看著銀色常服的天帝,又看了看天帝伯父身邊的木彤和琪琪。

“大神仙?”

“不是神仙,是你的大伯。”潤玉笑意溫柔,他牽住堂樾的手,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給他介紹,“這是你的伯娘,這是你的堂姐。”

琪琪很是好奇的打量堂樾,但是看了兩眼之後,她就沒興趣了。小公主在天上不管是看的用的,都是天界最璀璨最美麗之物,面前這只白鷺都還沒有鳥族上貢給她的鸚鵡漂亮,她不喜歡。

“弟弟。”琪琪來之前被母親抓著教過,哪怕對這個堂弟沒興趣,琪琪還是叫了一聲。

“大伯,伯娘

。姐姐。”堂樾過了小會才接受自己竟然還有個伯父的事實,他怯生生的把人叫了一圈。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和你伯娘下來看看你。”

說著,潤玉一揮手,桌上出現了一些孩子喜歡的糕點還有一些衣物,甚至還有書本筆墨等物。

“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生辰禮物。喜歡嗎?”潤玉含笑問道。

堂樾看著桌上的東西,幾乎有些兩眼發直。

“喜歡!”

木彤拿過一塊糕點給他,當即孩子抓了就大快朵頤起來。

她擡頭就看到錦覓站在那裏。

錦覓一身粗布衣裙,臉上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水神之女的風采,美貌之上多了幾許滄桑,還有蹉跎。

那股被所有人寵愛的精氣神已經完全不見了,除卻那張臉之外,其餘的地方,和普通婦人毫無區別。

“錦覓。”木彤開口。

錦覓搓了下手,到木彤和潤玉跟前來,“陛下,娘娘。”

木彤看了下她布滿了細小傷口的手,“怎麽回事?”

“最近趕著織布。”

錦覓忍不住把雙手往袖子裏躲。

凡人家裏不養閑人,穗禾和荼姚以前在天界養尊處優習慣了,現在成了這樣,讓她們學著凡人女子去養家,那簡直比殺了她們還要難。

尤其荼姚,非清泉不飲,非竹實不食的鳳凰,心高氣傲,到了凡間也沒有半點改變。

旭鳳一個人養活一大家子還是太難,錦覓原先想給人看診賺點診金,但她那張臉實在是太能惹禍。

在遭遇了幾次飛來橫禍之後,錦覓只能織布,再由旭鳳帶出去賣掉。

面前的天後衣著素凈,可她看得出來,那是織女們以萬千雲霧織造而成的華錦。站在那裏,簡直相形見絀。

錦覓此刻萬分的想要躲起來。

她看到桌子上的那些東西,心下一喜:小鷺總算是可以多些新衣服穿了。

木彤看錦覓這樣,徹底的沒了當初那點點的嫉妒。

現如今,還有什麽好嫉妒的呢?

過了小會,潤玉讓琪琪和堂樾去玩。

旭鳳到底還是沒有放下,不肯出來見潤玉,甚至共同喝一杯茶飲一杯酒都不願意。

倒是孩子那裏玩的開開心心。

堂樾帶著琪琪到水邊玩耍,琪琪見著水入水化龍嬉戲。看的堂樾在岸邊一楞一楞的。

玩的好的兩個孩子,沒有註意到穗禾在岸邊陰冷的盯著他們,尤其穗禾眼神冰冷刺骨,直直盯著堂樾。

穗禾的眼裏淬了毒,她咬緊牙關。手掌在袖下握成拳頭,骨頭在力道下咯吱作響。

錦覓……錦覓!

潤玉最後還是沒見到旭鳳,旭鳳對他避而不見,潤玉給了錦覓一些東西,算是接濟了他們的生活。而後帶著女兒琪琪回天界。

琪琪還是第一回在凡間的河川裏游玩,雖然河裏的水君被她嚇得瑟瑟發抖,但她還是覺得有趣。

天河裏很好玩,但是凡間也好玩。

琪琪很開心。

“爹爹什麽時候我們再下凡啊?”琪琪滿臉高興的問。

“等過段時間,爹爹和娘親把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帶你到人間住上一天如何?”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琪琪算了算,興奮的一蹦三丈高,“好!”

“你就喜歡慣著她。”木彤見狀,揉了揉女兒的頭頂。

“自家女兒,不寵著不慣著,又要去疼誰呢。”潤玉說著走到她身後,輕輕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們一家人去凡間過一段平靜的日子,可好?”

他柔軟的腔調就在她的耳邊,將她的心化作一捧春水。

“好。”木彤仰首淺笑。

然而還沒等潤玉和木彤定下行程,旭鳳那裏出問題了。看管旭鳳的天兵上天稟告,說是旭鳳之子堂樾被殺,乃是火系靈力灼燒致死。

“火系靈力?”潤玉蹙眉將天將這話重覆一遍。

“是荼姚?!”木彤驚呼。

兩人對視,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濃厚的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荼姚和錦覓之間的仇恨無解,我看到有些同人寫荼姚在錦覓懷孕後就看在孫子的面上改變態度,那是小看了荼姚的惡,荼姚對於錦覓懷孕的態度在原劇已經表現“那我便把她和肚子裏的孽種一塊焚了!”

荼姚還是有那麽點點靈力,將她在臨淵臺要自盡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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