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麽……”

禦晗依然是一副仿佛正被什麽事情困擾著的模樣。

他知道禦千澈極度鐘情於月傾歡，可是按理來說，在進入那種狂暴的狀態以後，即使擁有再強大的精神力，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恢覆清醒。

只有禦千澈做到了，這其中，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

禦晗總覺得，有某個點讓他想不清楚，腦袋裏似是一團漿糊，模模糊糊中快要抓住一縷光芒了，它卻又像是小魚一般游走。

禦千澈看著這個便宜弟弟，放下茶杯，冷聲開口道：“沒有為什麽，我不想讓歡歡受到傷害，僅此而已。”

“哥，你這話說起來簡單。”禦晗苦笑道，“任何人都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到傷害，可實際做起來，卻沒那麽容易……總會有許多因素在阻礙，有時候，天意甚至會逼著你做出取舍，讓你親手去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你這話說的卻是沒錯，總會有某些時刻要做出選擇。”禦千澈淡淡說著，原本深邃不見底的眸光漸漸柔和下來，“我這一世，縱橫千年，唯一害怕的一件事，便是歡歡離開我。”

“一想到她棄我而去時的景象，我便心如刀絞。那種感覺，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所以，即使在入魔以後，我只要一想到那個小姑娘可能會離開我，立刻就能給嚇醒幾分。”

禦千澈難能可貴的一次性跟禦晗說了這麽多話，唇角微微勾起，頓了一頓，才繼續說道：“或許她才是我最大的心魔罷，當她這個心魔發作的時候，不管是忘情還是什麽，都得往後靠。”

“是嗎……”

禦晗靜靜聽完禦千澈的話，俊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恍惚，但他心裏，卻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順著禦千澈的話，禦晗想起了當百裏湘君在他面前死去的那一刻。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正如禦千澈所言，令人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了。

想到再過不久，百裏湘君就要遠嫁他人。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開始漸漸侵襲上禦晗的心頭。

……

百裏湘君的房間裏，月傾歡正在幫她梳著頭發，兩人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看著水晶鏡中百裏湘君艷麗卻又隱隱現出淡淡愁緒的臉龐，月傾歡心中酸澀，輕聲問道：“冥界的出嫁規矩，跟人間有什麽不一樣嗎？”

“應該相差無幾罷。”百裏湘君心不在焉的答道，“隨便應付一下得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嫁人，早沒了那種做新嫁娘的新鮮感，只想趕緊結束這些繁瑣的儀式。”

“那好吧。”月傾歡無奈道，還好她也不會弄那種太覆雜的發髻，像模像樣的給挽一下就差不多了，“那個鬼王……當真人品不錯嗎。”

百裏湘君扯了扯唇，輕嘆道：“好與不好，又有什麽相幹呢。反正從今往後的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我都要與他在一起度過了。”

月傾歡微微一怔，終於忍不住道：“湘湘，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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