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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番外>白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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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緊趕慢趕出來的晴明的番外= =...

這就是個女兒控啊【望天】

好在最後是滑頭鬼的晴明出現,白的!再申明一次!滑頭鬼會大改,晴明是白的...

而且絕對不會讓他果奔的...

他願意咱女兒北北也不願意啊...

下卷火影...

“...再見。”安培晴明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微微揉了揉額角輕聲說道。他想,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夜北了吧,其實少女穿著黑衣也不錯,就好像喪服一樣,僅有的三個有資格在這一天悼念他的人之一;嘴角勾起三分,墨綠色的眼眸中的情緒一閃而逝,他明明是在微笑,卻生生給人一種想要落淚的錯覺。

他還沒有準備好離開,可是太多東西是他已經無法違背的了。

目送著少女的身影在視野裏徹底消失,晴明才轉身舉步走向了主屋內院,沒走兩步就碰到了安培吉平。

“父親。”安培吉平看到晴明立刻停下腳步行禮,低垂著眉眼看不到表情。

“辛苦你們了,都準備好了吧。”怎麽會看不到呢,晴明心裏好笑最後變成苦笑,最後示意也只不過他起身,然後問道。

“準備好了。”吉平點頭,“按照您的吩咐,就等祭祀開始了。”

“恩,去忙吧。”晴明應了聲,不再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擡步繼續向主屋前進;背後宛如鋒芒一般的視線,他已經疲於再次確認是誰。這個時候他有點想念母親,那個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女子;妖怪的心靈有時比人類還要純粹,單純的善與惡。

他還記得八年前自己循著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時所走的路去找她卻一無所獲時,那種純粹的親情也隨著母親的離開而完全失去的感覺,讓他心底突然產生了一股茫然和疼痛;精神有些恍惚的他在往回走的時候,撿到了那個滿身狼狽的孩子。

啊,是的,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因為突然失去母親,而那所謂的家中各種陰暗又讓他感到疲憊,所以單純的只是想,如果他親手帶大這個孩子會是什麽樣子的;她會給他那些他期待的信任嗎?(其實晴明,這完全是創世神給夜北開的金手指,不然全日本那麽多山她怎麽偏偏落到了你去的那座山呢。)

於是決定以一個救命恩人的形象把這個女孩兒帶進自己的生活中來。

將她帶回了安培府,找人治療。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神將們無法接近她,過分的接近會讓他們喪失一定的戰鬥力,並恐懼於靠近女孩。這點讓晴明哭笑不得,只能自己親自檢查,驚訝的發現那孩子的陰陽師天賦非常優異,思路又變成了將她培養成一代女陰陽師也不錯。

他本以為自己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試探和了解這個孩子,可是在推開門看到那雙充滿戒備的黑眸是,他把自己之前的一切設想和打算全部推翻了;這個女孩兒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宛如黑夜中最為純粹的黑暗一樣,透徹的讓人幾乎能夠一樣望穿。只是一面,他就下定決心:這麽幹凈的孩子,不應該被院墻外面的那些汙穢所沾染。

獨立的別院,安靜看書療養的少女,圍繞整個院子的結界,這裏成了整個平安京唯一屬於他自己的一片凈土。他喜歡看著夜北明明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愛裝大人的樣子,常常因為些常識問題而出錯(沒辦法平安時代和江戶時代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少女一時半會沒法適應這些禮儀),這都讓他覺得這麽生活下去也不錯。

後來抽出大量時間手把手教導她學習陰陽術,看著她對力量的純粹渴望。一點點的靠近一點點的信任,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把當初那個女孩兒放進了心裏柔軟的位置,她過分優秀的洞察力輕易的看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晴明。”那天他教導完夜北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她叫住,轉身看著少女有些嚴肅的表情,居然覺得有些可愛;止住了自己眼底的笑意,示意她說下去。

“你的一半血液變的有些不正常,好好註意下。”少女看著他的表情明顯有些無奈,可說出的話,卻讓他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收斂臉上的全部笑意,放下手中的折扇,他安靜的看著面色如常的夜北,心底的緊張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知道了。”陳述語句,因為幾乎已經確定。

“我什麽都不知道。”夜北輕笑了下,眸底閃爍著些許促狹,撐著手臂看著門口的他,“晴明,你太緊張了。”

“我會註意的。”聽到她那麽坦然的說出口的一瞬間,心底的石頭放下了。

他的身體裏,流淌著一半人類的血液,一半妖狐的血液;可是好笑的是,他以那一半妖狐血液為榮,卻也為那半血液恐懼。

不被世人所認可,被稱為半妖一樣的存在,他無法想象當這一切被發現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場景,但是他也知道這不是能隱瞞一輩子的秘密。也許,她知道了也好,他可以稍微那麽肆無忌憚一些。

“夜北啊,你不覺得你叫我晴明很不合適嗎?”

“為什麽不合適?”

“你看我比你大了將近三十歲,都可以做你父親了。”而且親手將你養大。

“...”夜北能說自己其實除了殼子是十幾歲,內在已經一百多了嗎?

“叫晴明的話不就顯得有些奇怪了嗎?”所以可以換個稱呼,他很期待她叫他一聲父親。

“我覺得很正常,而且不叫晴明的話叫安培先生嗎?”

“...那還是晴明吧。”他無奈的放棄。看著一臉平淡的少女,心理安慰自己,沒關系,時間還很長,她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可是他本以為長久的平靜生活,終止於他遇到那個麻倉家的天才陰陽師的那天。

夜晚的天空星象異常,多少年沒有占過卦的他突發奇想的給自己蔔了一卦,然而結果卻讓他整整一個月無法平靜下來。

卦象告訴了他,他的死亡日期;這卦本來也沒什麽,只要趨利避兇就可以了,但是偏偏他的死亡與夜北和麻倉家的孩子兩人的生息息相關。那或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艱難的抉擇,不過結果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死,成全兩人的生。

現在想來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在自己赴向死亡。在祠堂門口略略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了院子外面的幾個神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這些誓死忠心於他的式神們;為了自己的私心,丟下他們所有人離開。

他果然也是個自私的人,而且自私的這麽冠冕堂皇。

其實很早不就知道了嗎?為了防止安培府裏那些對夜北不懷好意的人對她下手,所以濫用職權不顧她意願的將她帶到了陰陽寮,好在她也了解自己隨心所欲習慣了,居然也沒有怎麽抗議;不過這樣也讓他發現了一個能夠在他未來死後照顧夜北的人,她全心全意信任的那個麻倉家的少年。

麻倉葉王確實是個有天賦的孩子,雖然在遇到夜北之前有些許心結,但是隨著她和他的教導之後變得越來越符合他的心意(【掩面】那完全是因為夜北的作用);在最後那天到來之前,把夜北托付給他應該是最好的方法。

“夜北覺得葉王怎麽樣。”

“很好啊,葉王很有天賦,而且人很溫柔善良。”

“難得有人能從你口中得到這麽好的評價。”

“葉王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我重要的人(就是因為不解釋清楚所以才很容易誤解啊餵!)。”

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麽多了。折扇掩面,所有情緒收入眼底。他是世人眼中的強大而隨心所欲的大陰陽師,是所有人羨慕嫉恨的對象;可是沒有人知道其實他自己也只不過是想要像平常人一樣,擁有疼愛的他的母親,他所珍愛的家人。

而安培府是安培家,不是他的家;那裏冰冷的讓人心寒,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曾經的他沒能守護住自己的母親,這次將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自己僅剩的溫暖。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辭世,你們會怎麽做。”

“別亂開玩笑了,晴明,你可是能活很多年的;而且,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出事。”

“你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啊,我知道了。”

可是貌似要食言了。晴明擡頭看著清晨並不太刺眼的陽光,瞇起了那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眸;對不起,宵藍,紅蓮,彩輝還有你們所有人,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們以後找一個能更為你們著想的主人。

閉眼深呼吸,再睜開雙眸時已經是一片平靜。踱步走進了祠堂,裏面的擺設一切照舊,唯一不同的...晴明看著正前方掛著的那副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這樣還想要騙自己安培家的人不知道,他還是心存妄想啊。

祠堂這裏,除了他安培晴明的血親,根本沒人能夠通過那個結界;這幅畫的手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做的...再次打量了下這個祠堂內部,從他進來開始就觸發了一個封鎖巫力的結界,以他為陣眼,除非他死去,否則幾乎無法從內部破解,而一旦他死亡所有的痕跡都會被抹消的一幹二凈,多麽完美的絕殺之局。

他是不是應該高聲鼓掌喝上三聲好?這可是他的兒子們給他的禮物啊,用他的陰陽術他的設想,來殺死他這個掩蓋了所有人光彩的父親。可惜,如果他不是一心赴這個死局...倒是個有趣的謎題。

輕笑了幾聲,晴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好像什麽都沒發現一樣的走到了祠堂牌位桌前,在準備下一個動作之前還是停頓了那麽幾秒。

或許他有些強人所難。

強行給了葉王一個無法解除的誓約,是他的任性使然。他突然有些恍惚,如果葉王沒有遵守的話,今天的事情一旦發生夜北該如何是好?安培府必然沒有她的安身之處,她一個人還是那樣病弱的身體該如何生存下去。

然而並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下一秒身體被利器刺穿的疼痛就席卷了全身,冰冷的金屬質感停留在身體中,晴明咬牙擡頭看向了面前的那幅畫...並無意外的僅僅看到了一只握著長刀的手,那明明是人類的手臂,卻散發著驚人的妖氣,晴明了然...果然是你們吶。

以畫為媒介,能心入魔墮落成妖而保理智不散,蘆屋家族...他果然還是太小看他們了。

不過好可惜,他有點想念那小丫頭了。

緩緩倒地的時候,已經開始變得遲鈍的頭腦裏居然閃過了這樣的念頭,晴明覺得自己應該露出個笑容,不然等下被她看到一定會嚇壞了吧...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有力氣擺出一個微笑,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

晴明想,他應該是死了。可是除了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意識反而越加的清晰起來,等到他能夠看清周圍的景象時,饒是自負如他也還是楞住了。

這是一片空曠的世界,他的頭頂是陰霾的天空,身下是冰冷的土地,遠處的哀嚎此起彼伏,身側不遠處的一條赤色河流翻滾,時不時露出些人類或者妖怪的身體殘肢,眼前的一切詭異非常。

那麽這應該是地獄嗎?在能夠控制身體之後,晴明站起來打量著四周,只能得出這一個結論接著又是迷茫,他不過是個普通的靈魂,理說應該轉生,為什麽會被丟在這裏無人問津。不過這樣也好,想了下晴明這麽覺得,他可以在這裏等著自己想見的人,只要有他們的靈魂波動,他便可以找到。

只不過一個人在這裏無聊了些罷了。

“晴明,妾身的孩子。”就在晴明神游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驚訝的轉頭就看到黑發綠眸的美艷少婦雙手掩唇,含淚看著他。

“母親?”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失蹤多年的羽衣狐,晴明起身走到了她身邊,“您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您...”

“妾身得知你被害的消息之後立刻趕去了平安京搶回了你的屍身,沒想到...”羽衣狐從最開始的激動恢覆到了平靜,緊緊抓著晴明的衣襟,“那些陰陽師們故意誤導妾身,讓妾身含恨而戰...”

“抱歉,因為我讓您這麽痛苦。”晴明聽到這裏就能猜到他死後發生了什麽,心裏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是個多麽關心自己的妖怪,居然被那些人利用。

“妾身來這裏之前,在你的墓地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類女孩。”羽衣狐突然說道,對於那個奇怪的人類少女她其實很好奇。

“她說了什麽?”在自己墓地的奇怪女孩,晴明想都知道會是誰,嘴角不經意的勾起笑容。

“妾身只聽到了最後一點,她希望你未來如果能遇到一個叫葉王的人,替她說句對不起。”羽衣狐有些愧疚,她靈魂趕到的時候只聽到了這麽一句,想了下又說道,“不過妾身看她的身體應該也撐不了多久,你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她。”

晴明聽到這句楞了下。

“結果...最後葉王也沒有救下她嗎...”有些苦笑不過轉瞬就是釋然,他們很快又會見面了,他不會讓她受苦,會在她出現的時候就趕過去...想到這裏晴明放松了些,扶著羽衣狐坐了下來。

“這裏其實比人類世界要幹凈的多。”晴明輕聲說著,“我們就在這裏等那些人吧。”

能和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即使是地獄,對羽衣狐來說都沒有任何關系。何況他們並沒有任何事情要做不是嗎,就這麽等下去也無妨。

可是,十年二十年...晴明足足等了四百多年都沒有等到夜北或者葉王之中的任何一個(葉王所在的地獄和晴明有點不同...他是個生魂),他變得不安起來。羽衣狐看出了自己孩子的不正常,於是提出了自己去人類世界幫他尋找那兩個孩子。

這是最好的辦法。他在地獄等待,而母親在人類世界尋找;於是晴明覆活了羽衣狐,自己繼續一個人等在地獄。他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而且羽衣狐的離開讓他更加懶得去計算時間,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來自母親的召喚。

該是多少年了...在接到呼喚的一瞬間,晴明模糊的回憶著,長達千年的時光,他還是清晰的記著少女的容顏和那些細碎的記憶;這一次應該不會錯了,看來母親找到了他們。

閉目輕笑,這一次,總歸是要讓那個別扭的孩子稱呼自己一聲父親。

他已經等待的足夠久了。

黑發如墨,白衣勝雪,煙雲霧繞中那驚鴻一瞥,手中白玉骨扇遮住半面臉,只留下一雙墨綠色的星眸含笑顧盼生輝;他是來自千年之前的大陰陽師安培晴明,有著一半天狐血統的白狐公子。

“我回來了。”

白狐公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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