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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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和二公子跟佟貴說了什麽，晚上佟貴來吃飯的時候，連日來的陰雲密布已經煙消雲散，甚至略有喜色。示意仆人開了一壇老酒，和佟家麟兩父子對飲起來。
佟貴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愛酒卻從來不貪杯，今晚也是一樣。佟家麟的自制力以前跟沒有似得，現在卻令人刮目相看了。飲了幾杯就不再喝了，反而喝起了從前聞了就要打人的養生湯……
蘇蕊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內心對和二公子和曹蕙芷產生了無限崇拜……
晚飯後，佟家麟又問起了那個太醫，問他到底什麽時候能來，蘇蕊這才知道孫太醫今天沒有來。
一打聽，連派去請他的那個奴才也沒有回來。
那個奴才家世代都在佟家做包衣奴才，不可能攜款而逃。蘇蕊心說，不會被孫太醫拉去做人體實驗了吧？電視劇裏好像沒說孫太醫有啥特殊癖好。
不過她還是立即派人去找那個奴才了。
佟府離太醫院不遠，一會兒尋人的奴才就回來稟報了，說：“格爾辰在太醫院求了孫太醫整整一天孫太醫也不肯來就診，現在孫太醫下值回家了，格爾辰就跟到他家裏去繼續求。”
格爾辰就是蘇蕊派去請孫太醫的人，去的時候帶了五百兩銀票。
這五百兩不是個小數目，按照購買力換算成人民幣的話大約有15萬之多，相當於孫合禮在太醫院工作一整年的年薪，甚至還多。
而且蘇蕊拿錢砸人之前打聽過，孫太醫出身窮苦人家，壓根沒有讀過官學，是因為醫術高超，偶爾為一個阿哥治好了極其難治的病，才被特招進太醫院的。他到京城以後，用盡多年積蓄買了一套房子，還把家裏的父母兄弟全都接來了，可以說，生活負擔不小。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為金錢所動，實在是出人意料。但是在蘇蕊看來，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孫太醫是個性情中人，這從他最後為毓秀陪葬就能看出來。這種人不可能是個單純的逐利者，他心裏有一根弦，不能撥動那根弦，就休想打動他。
蘇蕊知道那根弦是什麽，這是她的殺手鐧，也是她向佟大人和佟家麟提條件的關鍵籌碼。
事到如今，就是要佟大人和佟家麟嘗一嘗，救星就在眼前卻偏偏不給治的無奈感。然後他們才會答應她的要求。
這樣對待一家人固然有些冷酷，誰叫佟貴只有佟家麟這一根軟肋呢！
“妹子，你得給哥想想辦法啊！”
三天以後，佟大人利誘不成，用威逼，結果反倒徹底觸了孫合禮的犟勁兒，比以前拒絕地更徹底了。
孫合禮如今是後宮的紅人兒，佟貴也不敢真的拿他怎麽樣，於是就偃旗息鼓了。
佟家麟眼看老爹沒了法子，便又來求蘇蕊。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卻只能我親自去找他才能辦成，倘若你願意給我一樣東西，我便立馬動身去他家，如何？”
“我能有什麽給你？”佟家麟苦著一張臉，“你還不知道我麽？什麽好東西擱我手裏都捂不熱，不是散在了青樓，就是散在了戲院，我現在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阿瑪給的那塊家傳玉佩了，你也也有一半嗎，怎麽的，想湊成一塊兒啊？！”
“湊一塊兒幹嘛，找藏寶圖啊！”蘇蕊瞪了他一眼，“我要賬本。”
佟家麟驟變的表情一下子就洩露了他的緊張，“你你你要什麽賬本？找你賬房先生要去，我哪兒有啊？！”
蘇蕊一轉身：“那成，你這兒事兒，我不管了。”
“好妹子你別走！”佟家麟撲過來抱住她的手，嘶喊道：“你要什麽我都給還不成嘛！快把我這張倒黴臉給治治吧，要不我非得拿把砍刀上富察家砍死幾個人才能洩憤！”
蘇蕊拍了拍他，稍作安撫，然後起身把屋裏的門和窗都關好了，“咱兄妹倆關起門來說一家話。我要的是買賣私鹽的賬本。”
佟家麟身子一抖，咽了口唾沫，眼神發飄，“什麽買賣私鹽啊？”
蘇蕊冷冷一笑：“佟家麟！早有人盯上你了，知道嗎？！”
“啊？！是大前天嗎？！”佟家麟猛地站起來，一拍大腿，咬牙切齒道：“我特麽最近怎麽這麽寸呢！剛做了一手就給人盯上了！”
蘇蕊腦子嗡得一聲，心當時就往下一沈，“你大前天做什麽了？”
佟家麟嘴皮子一抖：“你，你說的不是那天的事兒啊？！”
“你說！”蘇蕊冷著臉，聲音低沈地可怕。
佟家麟感受到了壓力，也從蘇蕊從未有過的嚴肅中看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當下坐到了更遠一點的凳子上，將那天的事兒交代了。
“我是讓人從蓬萊拉了幾車鹽，賣給了西城的鹽販子。不過我跟那鹽販子是老相識了，他做這一行很久了，老早就想做我的生意。我仔細問過了，他販了這些鹽是要銷往河南的，不在京城賣，你放心！”
“既然是老相識，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都從哪兒進鹽？”
佟家麟想了想，磕磕巴巴道：“鹽商。”
“那鹽商是誰來管？”
“鹽……鹽道。”
“那鹽商賣鹽殺頭嗎？”
“不殺！”
“你呢？”
佟家麟哆嗦了一下，“殺！”
“那我再來問你，曹蕙芷的父親是誰？”
佟家麟楞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就是一個賣了身的青樓女子而已，我幫她贖的身。”
蘇蕊捏著一個小茶杯，緩緩地說：“佟家麟，你怎麽能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交付深情？你要娶她之前，居然都不查一查她的身世？”
“她都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我再去查那些不是傷她的心麽！”
蘇蕊有種想打人的沖動，看不出來佟家麟你浪蕩風流大半生，原來是個癡情種！
現在不是打人的時候，讓佟家麟認清現實最要緊。
蘇蕊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來扔給佟家麟，他一邊看，她一邊說：“我替你調查過了。曹蕙芷的父親曾是河南鹽道曹凱，因為貪汙受賄被革職查辦，審了七年多，將家裏的錢花了個底朝天，差點就要翻案了。偏偏這時候，以前和他合作的鹽幫麻匪首領被活捉了，那首領為了活命，主動交代了曹凱是如何幫助他劫掠官鹽、殺害其他鹽販子的經過，因為死的官兵有不少是官宦子弟，有人就告了禦狀，皇上禦批，將曹凱淩遲處死。”
佟家麟麻木地問道：“這和阿芷有什麽關系？難不成父之過，女來還嗎？”
“我也曾以為沒什麽關系。就像你說的，她已經從千金小姐落魄成青樓女子了，多可憐！可是，佟家麟，你從不懂鹽務到學會看賬本，甚至還發動了一次交易，難道你是一夜之間開竅了嗎？”
“是阿芷教的我，可她只是望夫成龍而已，這有什麽錯？”
蘇蕊有點要殺人的沖動了，佟家麟你腦袋裏裝的是稻草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炸出好多潛水魚，我有點高興，也有點不安，我是不是太無恥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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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貴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愛酒卻從來不貪杯，今晚也是一樣。佟家麟的自制力以前跟沒有似得，現在卻令人刮目相看了。飲了幾杯就不再喝了，反而喝起了從前聞了就要打人的養生湯……
蘇蕊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內心對和二公子和曹蕙芷產生了無限崇拜……
晚飯後，佟家麟又問起了那個太醫，問他到底什麽時候能來，蘇蕊這才知道孫太醫今天沒有來。
一打聽，連派去請他的那個奴才也沒有回來。
那個奴才家世代都在佟家做包衣奴才，不可能攜款而逃。蘇蕊心說，不會被孫太醫拉去做人體實驗了吧？電視劇裏好像沒說孫太醫有啥特殊癖好。
不過她還是立即派人去找那個奴才了。
佟府離太醫院不遠，一會兒尋人的奴才就回來稟報了，說：“格爾辰在太醫院求了孫太醫整整一天孫太醫也不肯來就診，現在孫太醫下值回家了，格爾辰就跟到他家裏去繼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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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蘇蕊拿錢砸人之前打聽過，孫太醫出身窮苦人家，壓根沒有讀過官學，是因為醫術高超，偶爾為一個阿哥治好了極其難治的病，才被特招進太醫院的。他到京城以後，用盡多年積蓄買了一套房子，還把家裏的父母兄弟全都接來了，可以說，生活負擔不小。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為金錢所動，實在是出人意料。但是在蘇蕊看來，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孫太醫是個性情中人，這從他最後為毓秀陪葬就能看出來。這種人不可能是個單純的逐利者，他心裏有一根弦，不能撥動那根弦，就休想打動他。
蘇蕊知道那根弦是什麽，這是她的殺手鐧，也是她向佟大人和佟家麟提條件的關鍵籌碼。
事到如今，就是要佟大人和佟家麟嘗一嘗，救星就在眼前卻偏偏不給治的無奈感。然後他們才會答應她的要求。
這樣對待一家人固然有些冷酷，誰叫佟貴只有佟家麟這一根軟肋呢！
“妹子，你得給哥想想辦法啊！”
三天以後，佟大人利誘不成，用威逼，結果反倒徹底觸了孫合禮的犟勁兒，比以前拒絕地更徹底了。
孫合禮如今是後宮的紅人兒，佟貴也不敢真的拿他怎麽樣，於是就偃旗息鼓了。
佟家麟眼看老爹沒了法子，便又來求蘇蕊。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卻只能我親自去找他才能辦成，倘若你願意給我一樣東西，我便立馬動身去他家，如何？”
“我能有什麽給你？”佟家麟苦著一張臉，“你還不知道我麽？什麽好東西擱我手裏都捂不熱，不是散在了青樓，就是散在了戲院，我現在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阿瑪給的那塊家傳玉佩了，你也也有一半嗎，怎麽的，想湊成一塊兒啊？！”
“湊一塊兒幹嘛，找藏寶圖啊！”蘇蕊瞪了他一眼，“我要賬本。”
佟家麟驟變的表情一下子就洩露了他的緊張，“你你你要什麽賬本？找你賬房先生要去，我哪兒有啊？！”
蘇蕊一轉身：“那成，你這兒事兒，我不管了。”
“好妹子你別走！”佟家麟撲過來抱住她的手，嘶喊道：“你要什麽我都給還不成嘛！快把我這張倒黴臉給治治吧，要不我非得拿把砍刀上富察家砍死幾個人才能洩憤！”
蘇蕊拍了拍他，稍作安撫，然後起身把屋裏的門和窗都關好了，“咱兄妹倆關起門來說一家話。我要的是買賣私鹽的賬本。”
佟家麟身子一抖，咽了口唾沫，眼神發飄，“什麽買賣私鹽啊？”
蘇蕊冷冷一笑：“佟家麟！早有人盯上你了，知道嗎？！”
“啊？！是大前天嗎？！”佟家麟猛地站起來，一拍大腿，咬牙切齒道：“我特麽最近怎麽這麽寸呢！剛做了一手就給人盯上了！”
蘇蕊腦子嗡得一聲，心當時就往下一沈，“你大前天做什麽了？”
佟家麟嘴皮子一抖：“你，你說的不是那天的事兒啊？！”
“你說！”蘇蕊冷著臉，聲音低沈地可怕。
佟家麟感受到了壓力，也從蘇蕊從未有過的嚴肅中看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當下坐到了更遠一點的凳子上，將那天的事兒交代了。
“我是讓人從蓬萊拉了幾車鹽，賣給了西城的鹽販子。不過我跟那鹽販子是老相識了，他做這一行很久了，老早就想做我的生意。我仔細問過了，他販了這些鹽是要銷往河南的，不在京城賣，你放心！”
“既然是老相識，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都從哪兒進鹽？”
佟家麟想了想，磕磕巴巴道：“鹽商。”
“那鹽商是誰來管？”
“鹽……鹽道。”
“那鹽商賣鹽殺頭嗎？”
“不殺！”
“你呢？”
佟家麟哆嗦了一下，“殺！”
“那我再來問你，曹蕙芷的父親是誰？”
佟家麟楞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就是一個賣了身的青樓女子而已，我幫她贖的身。”
蘇蕊捏著一個小茶杯，緩緩地說：“佟家麟，你怎麽能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交付深情？你要娶她之前，居然都不查一查她的身世？”
“她都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我再去查那些不是傷她的心麽！”
蘇蕊有種想打人的沖動，看不出來佟家麟你浪蕩風流大半生，原來是個癡情種！
現在不是打人的時候，讓佟家麟認清現實最要緊。
蘇蕊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來扔給佟家麟，他一邊看，她一邊說：“我替你調查過了。曹蕙芷的父親曾是河南鹽道曹凱，因為貪汙受賄被革職查辦，審了七年多，將家裏的錢花了個底朝天，差點就要翻案了。偏偏這時候，以前和他合作的鹽幫麻匪首領被活捉了，那首領為了活命，主動交代了曹凱是如何幫助他劫掠官鹽、殺害其他鹽販子的經過，因為死的官兵有不少是官宦子弟，有人就告了禦狀，皇上禦批，將曹凱淩遲處死。”
佟家麟麻木地問道：“這和阿芷有什麽關系？難不成父之過，女來還嗎？”
“我也曾以為沒什麽關系。就像你說的，她已經從千金小姐落魄成青樓女子了，多可憐！可是，佟家麟，你從不懂鹽務到學會看賬本，甚至還發動了一次交易，難道你是一夜之間開竅了嗎？”
“是阿芷教的我，可她只是望夫成龍而已，這有什麽錯？”
蘇蕊有點要殺人的沖動了，佟家麟你腦袋裏裝的是稻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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