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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傅寒川盯著屏幕上那一個“滾”字 6000+鉆石加更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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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湘以為,傅寒川這幾天之所以沒有過來,是為她考試考慮,不來打擾她,但是當她考試完一個星期後也沒有看到他的人,蘇湘就呵呵了。

天色將晚,華燈早已亮起。

不亮的天色裏,她看著旁邊的一輛車子裏坐著的一男一女。那個女孩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也不是傅寒川眾多緋聞中的任何一張面孔。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晚禮服,頭發松松的綰著,看起來很有少女氣息,斯斯文文的,與那些或明艷或禦姐範的名媛不同,帶著一股書卷氣。

傅寒川抿著薄唇,一絲不茍的大背頭,純手工制作的西服襯得他更加的貴氣,他的目光中帶著一些慵懶望著前方,仿佛一切盡在他的眼下。

這大概又是奔赴某個宴會去了。

蘇湘的嘴唇輕扯了下,扭轉了下方向盤,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他們的世界不同,她在婚中,然而半身已在世外。

喬深看到蘇湘的車,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坐著的男人,屁股上像是粘了釘子似的動了動。

太太是不是看到了?

傅寒川看見那輛紅色的ioer了,那車牌他也認識。

男人不動如山,眸光一轉便側開了去,淡淡的開口道“已經綠燈了,還不開車?”

“呃,是的,先生。”

喬深立即收回心神,駕著賓利越過斑馬線,筆直的朝前開過去。

車子在一家酒店的門口停了下來,今晚是祁家的宴會。

祁家雖然低調,但是在北城的地位舉足輕重,酒店門口豪車雲集,不少商場上的大佬已經進去了。

常妍透過車窗,從酒店門口往裏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紅地毯從停車場一直鋪到了酒店的大廳裏,一看就知道今晚的宴會級別就不低。

她捏了捏手指,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他的表情淡淡的,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著什麽。

她做過一些功課,知道傅寒川的身邊有過不少女伴,而現在,這個女伴終於是她了。

常妍微微低頭,唇角翹起一抹笑,將喜悅藏在這一抹淺笑裏。

喬深先下車過來打開車門“常小姐請小心。”

他的手掌放在車頂,常妍點了下頭,微一彎腰,從車裏面走了出來,另一側,傅寒川也下了車,掖了掖兩側的西服,清越的目光看過來,不帶半點溫度。

他繞過半個車頭停住腳步,常妍走過去,將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臂彎裏,傅寒川感覺到手臂上的重量,擡腳往前走去。

喬深摸了摸頭發,也跟了上去。

祁令揚站在酒水邊,漫不經心的品了一口酒,一擡頭看到傅寒川攜著一個新女伴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他微瞇了下眼睛,眸光中閃過一道興味。

常家的那位千金啊……

祁令揚輕扯了下嘴唇,拿著酒杯走到了角落裏,後背抵著墻,像是局外人似的看著場中央那些大人物們寒暄暢聊。

今晚宴會的主辦方是祁家,他這個二公子,只不過象征性的露一下面,出場人是祁家的大家長,還有他大哥。

杜若涵作為祁家的長媳這次也出席了宴會,她的手搭在祁令聰的臂彎,顯得心不在焉。

她已顯出了身子,貼身的禮服微微鼓起,一露面必然要被人問候一番,笑得她臉都僵了。

祁令聰的手扶在她的腰間,低頭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累了?”

杜若涵點了下頭“有點。”

“再堅持一下,一會兒帶你去吃點東西。”

杜若涵反感這種掛著假笑的場合,但也不得不陪著他走下去。

又跟幾個大人物照過面,祁令聰攜帶著她,走到了傅寒川跟前。

兩個都是北城叱咤風雲的人物,兩人一照面,都掛著笑交握了下手。

祁令聰的目光落在常妍身上,笑著問候“這位是常小姐吧,剛才聽你大哥大嫂提起過你。”

以常家人的名望,祁家舉行宴會,定然也是在邀請之列的。

祁令聰的目光往大廳的另一側瞧了一眼,那邊常奕夫婦正在跟人說話,察覺到這邊的目光,看過來點了下頭。

常妍微微笑著說道“我也常聽大哥提起祁先生……”

這邊說著場面話,杜若涵淡淡的瞧著常妍,縱然面前的女孩再怎麽嬌俏可愛,心裏也喜歡不起來。

看她小女兒的情態,看起來也是為傅寒川迷得神魂顛倒了。

蘇湘吃了那麽多的苦,終於等到傅家承認她了,可一場變故,就把她給否定了,現在有家歸不得。傅家倒是迫不及待的又開始物色起新的傅太太。

杜若涵替蘇湘不值,陸薇琪的事,又不是她招惹來的,完全是因為傅寒川而起,為什麽受到懲罰的卻是她?

祁令聰跟常妍寒暄完,目光轉向了傅寒川,微笑著道“傅先生帶著常小姐出席宴會,倒叫人意外,是否好事將近?”

常家的小姐不經常出現在公眾場合,出席宴會,一般也是以一家人的方式出現,可現在,她是以傅寒川女伴的身份出現,通常這是豪門間釋放某種訊號。

杜若涵想著蘇湘,忽然開口對著傅寒川道“聽說傅家的年會上,傅先生帶著傅太太出席了,我還以為今天有幸可以跟傅太太見見面,跟她討教一下育兒經驗,有些可惜了。”

說完她低頭撫著微凸的肚子,將不滿掩埋在這一低頭裏。

杜若涵文文弱弱,公眾場合也極少開口,冷不丁的說了句帶刺的話,祁令聰微蹙了下眉,低頭看了她一眼,大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

杜若涵知道自己忍不住才說出口,說了這句後便不說了,但是氣氛已經被她冷了下來。

常妍一張臉漲的通紅,杜若涵的這句話,無異於在提醒著她的第三者身份,傅寒川是有太太的。

可是,不是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嗎?

那離婚聲明還是傅太太親自公布的。

常奕攜著妻子走過來,正好聽到了杜若涵的那句話,常奕皺了下眉,跟憂心的妻子交換了下目光,臉色沈了下去。

這傅寒川是有妻子的,那小妹還一頭熱做什麽。

畢竟還是在宴會中,傅寒川看了一眼杜若涵,微微笑著道“我太太不太喜歡參加宴會,便沒有讓她過來。祁太太要想跟人討教育兒經驗,我想這裏的太太們,都很願意跟你交流交流。”

杜若涵扯了扯唇角,虛虛的笑了下。

傅家對蘇湘是什麽態度,全世界都知道。蘇湘明明是被禁止參加宴會!

祁令聰兩邊都看了看,身後常奕夫妻也走了出來,他微一挑眉,相信這對夫妻都聽到了,便說了幾句圓場的話,帶著杜若涵離開了。

祁令聰帶著杜若涵走到了角落的休息區,扶著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又拿了一顆抱枕墊在她的身後。

他看著低著頭的小女人,輕吸了口氣後道“我先給你去拿點吃的,不要亂跑。”

杜若涵點了下頭,待祁令聰離開後,她從手包裏拿出手機,給蘇湘發消息。

竹涵空心湘湘,你現在在哪裏?

此時,蘇湘的車在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安全倒車完畢,手機震動了下,她拿起來看了眼,便回覆了過去。

酥糖不香超市呢。

杜若涵看著回覆,眉頭輕輕的蹙著,這邊傅寒川帶著別的女人衣香鬢影,就快要昭告天下了,蘇湘在超市,還什麽都不知道。

竹涵空心那你知道今天傅寒川有宴會嗎?

蘇湘看著新發過來的消息,她還當是什麽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

傅寒川參加的宴會無數,她早已經見怪不怪,麻木之於,心中有些悶痛罷了。

若非要說有什麽感受,她也說不清。

以前她是住在豪門高樓的傅太太,現在是市井滿身煙火氣的傅太太。

住在高樓裏的傅太太得不到承認,市井之中的傅太太像是情人。

很滑稽,也說不清道不明。

酥糖不香知道,看到了。

杜若涵對著這條看起來滿不在乎的信息,她不知道蘇湘這會兒是什麽心情,但是她為她難過。

好不容易熬到了證明清白的那一天,卻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反而是烏雲遮月。

傅家,也夠無情無義,但這也只不過是豪門中的一個縮影罷了,誰不是在熬著?

杜若涵握著手機,仰頭看了天花板一眼,正要陪蘇湘再聊幾句,前面一道人影忽然擋住了她的光線。

杜若涵看著面前的男人“傅先生有事?”

傅寒川涼涼的註視著杜若涵“剛才看祁太太好像對我的太太很感興趣?”

剛才杜若涵的語氣,像是在為蘇湘打抱不平,他走過來的時候,一瞥眼間,看到了杜若涵還沒黑屏的手機,那個叫酥糖不香的女人恰好他也認識。

酥糖不香——蘇湘!

跟祁令揚暧昧不清的女人,竟然跟蘇湘關系親密。

蘇湘那蠢女人,知道她惹上了什麽人麽?

杜若涵不知道傅寒川所想,她上下看了一眼男人道“感興趣倒是說不上,只是覺得傅先生還是不要三心二意的好。前段時間傅太太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傅先生不好好安慰著,現在又讓她受這種委屈,站在同為女人的角度,替她不值罷了。”

傅寒川嗤笑了聲,側頭看了眼正在精挑食物的祁令聰說道“那麽祁太太對祁先生,是否足夠一心一意呢?”

杜若涵臉色一變,捏緊了手指,傅寒川笑了下便捏著酒杯離開了。

他只是過來確認一下罷了。

傅寒川的食指中指間夾著酒杯的細腳,微涼的目光在前面熱鬧的大廳一劃而過,走到酒店的陽臺。

這邊在室外,走出去一股冷風拂面,將他渾身的酒意驅散了些。

傅寒川將酒杯擱在前面的橫欄上,掏出煙點燃。

橘色的煙火一閃一暗,白色的煙霧被風吹散。

他抿著薄唇,中間煙霧徐徐吐出,清越的眸光看著天上的一彎月。

月色清冷,像極了那個女人淡淡的面容。

傅寒川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上面按了幾個數字。

蘇湘坐在車裏,看杜若涵沒有再發消息過來,便將手機收到了包裏,拎包下車。

電梯裏,旁邊站著一家三口,小夫妻站在小推車後面,小寶寶坐在推車裏,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蘇湘,嘴裏咿咿呀呀的,時不時的吐泡泡。

是個小女孩,細細的黃毛戳在頭頂,看著才不滿一歲,奶胖的小臉鼓鼓的,小手撥動著蘇湘包上的流蘇。

蘇湘想起了傅贏一歲的時候。小家夥生下來並不胖,才五斤多重,頭發也老是長不長,稀稀拉拉黃黃的。

她費了很多的心思,才把孩子一點一點的養胖。

其實她懷孕的時候,挺希望是個女孩。

女孩子可以換著花樣打扮,傅贏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打扮,性格也跟傅寒川相像,不愛哭,對著別人就酷酷的。

蘇湘逗弄了會兒小寶寶,這時候就分外的想念自己的兒子。

都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

傅寒川不來茶灣,她也看不到傅贏。

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幾個人走出電梯,那對小夫妻推著小寶寶往前走了,蘇湘站在電梯門口,聞著面包坊飄出來的香味。

算起來,傅贏的生日就快到了。

前兩年孩子生日,都是在傅家老宅過的,但是以她現在的狀況,是不可能過去的……

蘇湘站在面包房的玻璃門前,看著裏面擺設的一個個精美蛋糕,從包裏拿出了手機。

上面正有條短信,來自傅寒川的。

他不是參加宴會去了麽,竟然還有時間給她發消息。

他說去哪了?

蘇湘鼻子裏輕哼了一聲,都一個星期沒一句話說了,這會兒問她在哪裏做什麽。

她將手機揣回包裏,走到超市的墻角邊,拿了一輛推車從入口處進去。

她推著手推車,在一排排的貨架之間行走,把家裏要補充的生活用品都放進去。

今年她想單獨的給傅贏過生日,反正現在考完試沒有什麽別的可做,她想親自做一個蛋糕給他,便又拿出手機上網搜做蛋糕要的材料。

上面又有了一條新的信息進來,依然是傅寒川的。

他說花都酒店,808房,門卡前臺拿。

蘇湘看著這條莫名其妙的短信,以為是盜號了,回了一個字滾。

然後便退出了信息模式,上網搜材料。

傅寒川盯著屏幕上那一個“滾”字,腦子裏浮現蘇湘趾高氣揚,開著她的小破車揚長而去的畫面,一口煙嗆在肺管子裏,握著手機的手抵著唇咳了兩聲,眸光往兩側一掃,再看了眼手機屏幕。

這死女人膽子越來越肥了,是不是他人不在她眼前,她就越加的放飛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傅寒川彈了下煙灰,叼著煙手指在鍵盤上按動,這時候,身後的門開合了下。

裴羨跟莫非同作為大家族的人,當然也在邀請之列,裴羨拍了下傅寒川的肩膀道“人家都在裏面攀交情,你倒躲在這裏玩

傅寒川將手機抄進口袋裏,拿起橫欄上的酒杯轉過身來,後背抵著橫欄抿了口酒說道“這個月裏,都見了多少回了,還能不認識?”

這商會選舉還沒開始,一場場宴會流水席似的走,新面孔也看成了老面孔,若不是這祁家的面子大,他還不來呢。

裴羨慢慢的晃著酒杯,也有些百無聊賴之感。他道“剛才看你跟祁太太聊天,怎麽,你跟她有交情?”

傅寒川不屑的道“我跟她能有什麽交情。”

他的語氣不善,裴羨扯了扯嘴唇,將這理解為因蘇湘而引起的蝴蝶效應。

傅寒川跟杜若涵確實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關系,不過這裏面牽扯到了祁令揚,而祁令揚又跟蘇湘關系好。

傅寒川微瞇了下眼睛,視線越過玻璃直看到會場裏面。

杜若涵跟在祁令聰的身邊,目光卻落在祁令揚的身上。

傅寒川的唇角諷刺的翹了下,捏著酒杯喝了一口。

莫非同看著傅寒川這一杯酒就要見底了。他的視線透過玻璃門,卻是看著會場的另一個方向。

常妍一臉哀怨的站在她大哥大嫂身邊。

莫非同輕咳了一聲提醒道“你今晚可喝了不少酒,別惹出事兒來。”

常妍看傅寒川的眼神,滿眼都寫著迷戀,現在的女人有多瘋狂,他算是見識到了,誰曉得會不會再來一回三年前,哦不對,四年前的事兒。

那小啞巴還不得哭死了。

裴羨也看到了常妍,若有所思的道“你不是不惹那種小女生的,卓雅夫人安排的?”

傅寒川淡漠的“嗯”了一聲,將剩下的一些酒液一口喝了,現在傅氏情況未明,該忍下來的還是要忍。

傅寒川的拇指搓了搓指骨,裴羨看了他一眼道“說起來,蘇湘跟你那會兒,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吧?”

蘇湘那時候二十歲,蘇家深居簡出的二小姐,無人知曉,一出現就成了轟動。

而現在的這個常小姐,才上大二,差不多也是十九二十的年紀,低調的幾乎沒有人見過她,今晚才隨著傅寒川出現在人前。

傅寒川最不願想的就是四年前,一張俊臉沈了下來。

裴羨道“剛才那些人,都在討論你們,傅、常兩家要聯姻的風聲都傳出來了。”

相信這也應該是卓雅夫人要達到的目的,才這麽安排。

傅寒川揉著額頭,諷笑著道“知道剛才那位祁太太說了什麽嗎?”

“什麽?”

“問我怎麽沒有帶傅太太前來。外界都以為我跟蘇湘離了婚,常家的人聽到那句話,以他們的地位,就算有想法,也該打退堂鼓了吧。”

裴羨眸光一閃,說道“難怪你會去跟杜若涵聊天。”

忽的,他眉頭一皺,又道“可是這杜若涵沒道理說這話啊?”

傅寒川扯了扯嘴唇,沒把蘇湘跟杜若涵有牽扯的事情說出來。

他將空酒杯放在了橫欄上道“你們兩個,放著自己的女伴不陪,跑到這裏來跟我吹冷風?”

喬影今晚值班,沒陪著裴羨前來,對於臨時應玚的女伴,裴羨不熱衷便也作罷。

他看向莫非同,倒是這個家夥,他不是一向愛湊熱鬧。

莫非同單手搭在橫欄上,心情不佳的樣子,他道“今晚的女伴不好看,不想對著她。”

裴羨對傅寒川使了個眼色道“莫家不想再看著他胡作非為,繼續墮落下去,給他那個那個了。”

裴羨沒明著說給他安排相親,今晚他跟傅寒川的境遇差不多,被硬塞的對象。

傅寒川明了,拍了拍莫非同的肩膀。

這時候,莫非同忽然對著裏面的祁令揚呶了呶嘴,陰陽怪氣的說道“奇怪了,你說這祁令揚也三十多了吧,祁家怎麽不給他安排個老婆?”

就算是不重要的次子,在豪門世家裏,也是可以用來聯姻的工具,祁令聰娶了杜若涵,就沖著這暧昧不清的關系,祁家也早該安排個女人,斷了他們的心思,免得被別人說三道四。

倒是這祁令揚,老是跑到蘇湘面前獻什麽殷勤,還真是一點都不避諱。

傅寒川瞥了一眼祁令揚,這時候,仿佛裏面的人有所感應似的,也往這邊看過來,兩個人男人的目光遙遙相接,彼此對望了一瞬,傅寒川別過目光,眼睛裏閃過一道冷意。

祁令揚將手中的酒一口喝幹了,將酒杯擱在一邊的桌上,眸光一掃聚在一起的常家人。

傅寒川就這麽對待蘇湘,枉費她心裏還記掛著他。

身側的拳頭根根捏起,祁令揚的眼中閃過陰寒。

“令揚?”

杜若涵走過來,看到祁令揚眼中閃過的寒意,嚇得頓住了腳步,她轉頭往陽臺那邊看了眼。

剛才,她好像看到祁令揚看著陽臺的方向,然後臉色就變了。

祁令揚身側的拳頭一松,臉色已經恢覆如常。

“大嫂,什麽事?”

杜若涵想自己可能眼花了,祁令揚跟傅寒川能有什麽事。

她的胎兒養住了,祁令聰解除了她的禁令,她去過古華路,沒有再見到祁令揚跟那個女人見面。

她走過去道“有段時間沒有見你了。”

“嗯。”祁令揚低頭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這邊不方便抽煙,又覺得無趣,他便轉身又拿了一杯酒。

杜若涵看著他興致缺缺的樣子,看了眼他手中的酒,以為他是因為跟那個女人分手了才這般情緒低落。

她伸手將他手裏的酒杯拿了過來道“少喝些酒,對身體不好。”

祁令揚手裏一空,看著面前低眉說話的女人,杜若涵也是楞住了,手裏的酒杯輕晃了下。

她可以勸酒,但是她的身份,卻並不適合從他的手裏拿過酒。

傅寒川諷刺過她,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過來,可是看到他一個人孤單的站在這裏喝酒,她就忍不住。

從小,祁令聰的身邊就有那麽多的人圍繞,而他從來都是被冷落的那一個。

一樣是姓祁的,祁令揚在這種場合裏,這種冷遇,更像是一種羞辱,誰都不曾將他放在心上。

她只想陪在他的身邊,哪怕無人看一眼,她也願意守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可為什麽就變成了她只能遙遙看著他?

心裏一波動,漣漪跟苦澀一起泛起,杜若涵將酒杯輕輕的放在一邊的桌上。

因著心神不寧,那酒杯沒有放穩,擦著桌邊摔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淹沒在樂聲中,紅色的酒液血似的灑在白色大理石上,玻璃碎了一地。

附近的人被這小動靜驚到了,目光看了過來,杜若涵慌神的低下身子想要撿起那些碎片,祁令揚皺了下眉,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是手指還沒碰到她的手臂,就被人一下子拍開了。

祁令聰繃著臉看了祁令揚一眼,拉住杜若涵的手臂冷聲道“這種事不是你做的。”

這是一句一語雙關的話。

他冷厲的眼掃了一側的侍應生,立即就有人跑過來收拾。

杜若涵看著侍應生蹲在地上,將大的玻璃碎片從酒液中一片片的撿起來放在托盤裏。

手臂傳來捏痛,杜若涵眉毛皺了起來,她回過神擡頭看去,就見男人低下頭,耳側冰冷至極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他道“回去再收拾你。”

她的身體微微的顫了下,抿住了嘴唇。

祁令聰側頭看了一眼周圍若有似無的投過來的視線,看向一側站著不動的祁令揚冷聲道“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怕不夠人看嗎?”

祁令揚淡淡一眨眼,再淡漠的說道“大哥,只是打碎了一個酒杯,本就沒有什麽事情,需要避諱什麽?”

“想看,就隨便人大大方方的看。”

他淡淡的一瞥周圍的人,一副百無禁忌的樣子。

不遠處,莫非同跟裴羨已經從陽臺那邊回來了,本是過來拿杯酒暖暖身體,將這兄弟對峙的一幕看了個正著。

裴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莫非同,腦袋側過去一些,低聲道“是啊,祁家怎麽就沒給安排個祁二太太?”

祁家的這些秘密不算什麽秘密,有人當著八卦看,也有人沒興趣知道。

會場裏面的另一個角落,常妍得知傅寒川還未離婚,整個人郁郁寡歡都快哭了,常奕再疼這個妹妹,這回也不能再慣著她了。

要不是這裏不方便說話,他早就罵醒她了。

回頭,他還要親自給卓雅夫人致電一番,問問她是什麽意思,她把他們常家,也當成了那些攀附傅家的人,那麽不要臉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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