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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元帥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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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羽飛醒來,周身的酸疼讓他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但很快,左上方墻壁上掛著的一柄黑色長劍刺激到了他的視線。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寧羽飛猛地坐起來,因為動作太猛,拉扯到了身後那被過度使用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和一絲難以言說的滋味蔓延,他一張臉白得沒了丁點兒血色。

這是元帥大人的休息區,昨晚……

那些不堪入目的記憶湧到了腦海中,寧羽飛嘴唇微顫了一下,胸腔裏湧上來的滋味讓他想不出任何形容的詞匯。

空蕩蕩的,失落的,還有針紮一般的刺痛感。

他被天蛇引控制的時候有多瘋狂,清醒之後就有多麽的難堪。

沒有感情的性愛,自己像個放蕩的妓女一樣的不斷渴求,一幕一幕的畫面劃過,讓寧羽飛無法在這裏多待一分鐘。

他踉蹌的下床,找到了皺皺巴巴的衣服,顫抖著手指給自己穿好,顧不上身體那如同被車輪碾壓一般的酸痛,他逃一般的離開了這個屋子。

他有什麽資格睡在這裏?清醒狀態下他有什麽臉去面對元帥?

寧羽飛不知道這樣的噩夢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可是就如同吃了毒藥一般,沈浸在虛幻中的時候是那麽的滿足和貪享,醒來之後又是那麽的空洞和絕望。

周而覆始,沒有止境。

走出元帥的休息區,整個基地已經開始了晨練。

雖然暫時休戰,但訓練和巡邏的任務都不會削減半分。

寧羽飛剛一出現,荊刑少將冷眼一掃,聲音冷得如寒冬臘月:“遲到十五分鐘,負重五十,繞場三十圈!”

寧羽飛眉頭都沒皺一下,站直行禮,應下:“是,少將!”

說完轉身,帶上負重環,開始繞場跑步。

這個程度的罰跑對新兵們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只是一個月前的寧羽飛幾乎從未被罰跑過。

他從進入元帥號便克己自律,從未犯過遲到這種蠢到極點的錯誤,因此自然也就沒有被罰過。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一切都完蛋了。

從帝都星回來,寧羽飛就像變了一個人,那個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愛笑小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個僵硬的刻板的,無論做什麽事都偏激到底的青年。

訓練選擇最嚴酷的,戰鬥選擇最危險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輪軸轉一般,似乎連半點兒休息的時間都不想留。

然後……還有一個無論怎麽懲罰都改不了的錯。

遲到。

每隔幾天,總有一天會睡過頭。

不知詳情的人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荊刑卻太清楚了。

晚上爬了元帥的床,第二天當然會起不來。

一想到這裏,荊刑的心裏就窩了一團火,而這火隨著這一個月的日積月累越燒越旺,隨時都有噴發出來的可能。

晨練結束,寧羽飛卻還在繞圈跑。

他整個都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面容更是蒼白地沒有丁點兒血色,可是他沒有停下來,甚至連跑圈的速度都沒降低。

如同機械一般的挪著步子,雙腿失控到似乎已經脫離了身體。他能繼續跑著,憑借的絕對是驚人的意志力。

昨晚幾乎一夜沒睡,身體的超額運動已經讓他周身酸痛了,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皮膚都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這會兒負重跑了這麽久,他眼前的景象都在晃悠,可能下一刻就撐不住了,但是又不想倒下去。

似乎那樣就輸了,輸給了自己,輸給了這荒唐的一切。

荊刑對他的懲罰近乎於不近人情,可是寧羽飛半點兒都不生氣,更不會怪他。

有什麽資格呢?是他讓他失望了。

剛來元帥號,最照顧他和李大磊的人便是荊刑和方榮,雖然他不像方榮那樣幽默風趣,可是這個男人卻充分展現了什麽是鐵漢柔情,那種面冷心熱的照顧,無形,但卻在讓你體會到的時候滿心都是滾燙的熱流。

之後是在568宜居星發生的災難。

他和荊刑、方榮被困在了絕境之中,那短短的幾天時間,面臨著無妄的境況,荊刑展現出了身為一個將軍該有的擔當,他背負起了所有人的命,拼盡全力地給予這些跟著他的士兵爭取生的希望。

其實寧羽飛是知道的,那時候的荊刑心裏的念想只有一個:他死了沒關系,只要能把這些跟在他身後的兄弟送出去。

可最後……方榮死了。

荊刑有多悲痛,寧羽飛是最清楚的人。

因為他們的心情和荊刑幾乎是完全一樣的。

死裏逃生後,他和荊刑在方榮的墓前守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他們說了很多話,充斥著有關方榮的記憶,也說了無數與自己相關的事。

寧羽飛知道荊刑有個愛人在帝都星等他,他想等戰爭結束便向他求婚。

寧羽飛也說自己有個掛念的人在帝都星,他想掙得軍功,想出人頭地,回去了就能名正言順的和他在一起。

因為方榮,他們成了親密無間的兄弟。

荊刑想要完成方榮的心願,好好地照顧這個遭遇淒涼的青年。

寧羽飛想要繼承方榮的心願,努力讓自己成為荊刑的左右手,背負起方榮的責任。

所以說……

當寧羽飛從帝都星回來,爬上了元帥的床。

最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荊刑了。

而寧羽飛卻解釋都做不到。

天蛇引的事是秘密,絕對不能說出來。

可其實,即便說了又能怎樣?除了博取同情還能怎樣?

已經夠難堪了,他寧願讓荊刑以為他是個急功近利的小人,也不願意再讓人知道他所遭遇的那些狼狽到極點的事了。

半個時辰後,寧羽飛跑完了三十圈,他停下來之後,腿都在不停的打顫。

值得慶幸的是,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以前好太多,雖然昨晚過度勞累了,但好在今天還能堅持下來。

雖說如此,停下來後他也兩眼一陣陣的發黑,時刻有摔倒的可能。

這時候李大磊過來,給他遞了水,滿臉擔憂的問:“中尉,你還好吧。”

寧羽飛不願意讓他擔心:“沒事,三十圈而已,咱們以前還跑過六十圈呢。”

別說是六十圈,李大磊以前還跑過一百二十圈,而且是在負重一百的情況下,只是寧羽飛向來體力差,走的是技術流,雖說三十圈對他壓力不大,可明顯寧羽飛今天氣色很不好,這樣跑下來,簡直像是丟了半條命。

李大磊是真著急:“中尉,以後我去喊您起床吧!”這樣就不會遲到了。

可這壓根不是根本問題。

寧羽飛強撐著笑了笑,拍拍他肩說道:“你那嗓門震破天,我怕被你嚇到。”

李大磊有些局促:“我可以……小點兒聲的。”

看著這個一心為他好的大個兒,寧羽飛心裏一片溫暖,似乎身體也有了些力氣,沒有之前那麽疲憊了:“別擔心,下次不會再遲到了。”

李大磊是不會想太多的性格,可這會兒卻沒法說出一句信他。

因為上個周,上上個周,大上個周,寧羽飛都跟他說過這句話,可是……該遲到還是會遲到。

李大磊還想說些什麽,寧羽飛緩過勁來了,拿了毛巾後說道:“我先去沖個涼,渾身黏糊糊地難受。”

李大磊也只能悶悶地說聲:“好。”

寧羽飛去了浴室,溫熱的水流落在身體上,洗去了汗水也減輕了一些那填滿了全身細胞的困倦。

他將被水流打濕的頭發撥到了腦後,盯著沾滿了霧氣的鏡子看著自己。

鏡子裏的青年身上有著白皙的肌膚,瘦削但卻肌理分明的身體,水滴滑過,朦朧中的星星紅點顯得暧昧又……淫亂。

心臟陡然被刺了一下,寧羽飛一拳打在了光滑的墻面上。

掌心痛苦沒法遮蓋胸腔裏的無助,他背靠著冰涼的墻壁,終於無力地滑落到地面,發絲垂落下來,花灑落下的水兜頭蓋來,遮住了他狼狽到極點的面容。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只是單純地想要一個相守一生的人,只是渴望著一份只有彼此的感情,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謝璟……沈淩煜……

這是對他的懲罰嗎?不自量力,奢求著不該擁有的東西,到最後,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一類人。

更加絕望的是,他還侮辱了霍北宸。

——侮辱了這個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給予了他新生活的男人。

從浴室出來,寧羽飛的精神狀態好了些,他想去隊上,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銘牌落在了元帥寢區,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去拿回來。

轉個彎去了休息區,卻不成想在分岔口上碰到了荊刑。

荊刑看到他,本來就面無表情這下更是眼底粹了冰碴。

寧羽飛心中一次,但卻規矩的行了禮:“少將。”

荊刑盯著他。

寧羽飛覺得自己不會得到回應了,索性就說了告退的話,可是自己還沒擡腳,荊刑便開口了,聲音冷冰冰的,可細細聽的話,能分辨出那低沈音線下隱藏的擔心和憂慮:“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問的是什麽,兩個人都懂。

寧羽飛沈默了一下才平靜地說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荊刑壓抑了整整一個月的火氣徹底噴發出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寧羽飛:“我看到的那樣?我看的就是個恬不知恥地人爬上了上司的床!”

寧羽飛心臟幾乎失去了跳動的力量,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的確如此。”

“寧羽飛!”荊刑徹底火了,“你他媽到底在做什麽?你不是有愛人了嗎?你來戰場不是為了掙得榮耀,回去和他在一起嗎?你自己說的話都忘了嗎?你自己的承諾都他媽的餵狗了嗎!”

聽到這話,寧羽飛不可避免的想起沈淩煜,接著更加大的絕望覆蓋了他。

愛人……這個詞匯,他怎麽配得上擁有。

寧羽飛勾了勾唇,緩聲道:“別天真了,少將,我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多少年才能升上將位?多少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知道的,我想出人頭地,我想……”

“這不是你做這種事的理由!你他媽的根本就不喜歡閣下,你這樣做有考慮過元帥大人的感受嗎?你他媽的忘了是誰把你救回來,是誰給你報仇雪恨了嗎?”

寧羽飛微頓,蒼白地唇顫了顫,接著用很輕的聲音說道:“閣下都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只是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一句涼薄的話讓霍北宸停下了腳步,他站在不遠處的隔斷離,沈默地看著微微垂首,站成一副冰雕的青年。

第84章 元帥篇(3) 寧羽飛的話激怒了荊刑:“閣下不是那樣的人!你自己混賬,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他這話觸動到了寧羽飛的痛處,他睫毛微顫,嘴唇緊抿,真的是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末了還是霍北宸出來解了圍。

“吵什麽?”男人低沈的聲音響起,讓僵持的兩個人都瞬間陷入了平靜。

荊刑站直擡頭,行了禮:“閣下!”

霍北宸回了禮。

寧羽飛跟著行禮。

霍北宸點點頭,問道:“荊刑,羽飛一直在你隊上是吧?”

荊刑應道:“是的。”

霍北宸隨口說了句:“把他調到我的親衛隊。”

荊刑猛地一驚:“閣下!”

霍北宸擡眼看他:“有什麽問題?”

荊刑咬咬牙說:“這不合規矩,您的親衛隊是特戰隊!至少是校級軍官!”

而寧羽飛只是個小小的中尉。

“哦。”霍北宸說道,“我倒是忘了,通知下安青,給羽飛換身衣服,也別當少校了,直接中校吧。”

荊刑簡直是目瞪口呆,他真是一輩子都沒這麽失態過,喊出的聲音幾乎是破了音:“閣下!”

僅僅兩個字,但其中卻真心蘊含了千言萬語……若不是場合不合適,這音調簡直像是在大喊著‘黃桑三思啊,黃桑謹慎啊,黃桑不要被妖精迷了眼睛,失了心智,從此走上不歸路啊啊啊……’

霍北宸瞧著荊刑低笑:“別做出這幅鬼樣子,我心裏有數。”

荊刑風中石化。

倒是一直沈默的寧羽飛開口了:“閣下,這不太合適……”

他話沒說完,霍北宸便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沒什麽合不合適,戰時破格提拔是常態,我還打算讓你做戰神號的副駕,所以啊,只是個中校還不太行,加油。”

說完他拍了拍寧羽飛的肩。

寧羽飛因為他的靠近而面頰紅了紅,但一直冰涼的心臟裏卻意外的蔓延出一股熱流,融化了寒霜,稀釋了苦澀,讓他陰霾了一整個上午的心情意外地轉晴了。

霍北宸做事向來是雷風厲行,這事剛開口,下午寧羽飛已經換了身青藍色的軍裝。

霍北宸瞧見了,笑:“好看。”

寧羽飛嘴角揚了揚,只是卻沒法真正笑出來。

從上午遇見了,霍北宸便一直把寧羽飛帶在身邊,他很忙,幾乎是腳不沾地,寧羽飛跟著他東走西走,看起來也挺累,但其實寧羽飛明白,元帥大人這是在照顧他。

知道他昨晚沒好好休息,也知道他早上負重跑了三十圈,現在身體高度透支,若是再去參加訓練,只怕受的罪更大。

跟在霍北宸身邊,寧羽飛無非是走走路,然後記一些事,整理一下後轉交給安青少將。

相比較李大磊等人的大汗淋漓,他這簡直輕松地不像話。

寧羽飛知道霍北宸的好意,可越是這樣,他心裏卻越發愧疚。

實在是太連累元帥了,為了他得罪了元老院,為了他不惜背負一個不好聽的名聲,現在又不顧人眼光地提拔了他……

連荊刑那樣耿直的人都想了那麽多,可想而知其他人會怎麽想了。

誠然,銀河戰隊是霍北宸的一言堂,沒人會對他的決定有任何質疑,但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久而久之……都是禍患。

寧羽飛憂心忡忡,可惜也決定不了什麽。

霍北宸要把他帶在身邊,連他自己也是絕對不能拒絕的。

天蛇引的周期已經從最初的一天一次變成了現在的每隔三天,寧羽飛的身體幾乎是剛剛緩過來,又沈淪了進去。

幸好現在是休戰期,否則這要人命的毒真不知道該怎麽緩解。

也許是這三天寧羽飛沒有參加特訓,所以體力足了些,總算沒有在最後昏死過去。

他全裸著身體跪伏在床上,身前一片狼藉,身後更是一塌糊塗。

霍北宸伸手將他抱起來:“累了就睡會兒。”因為發洩過,男人的低低的聲音裏似乎有了溫度,熱騰騰的,從耳廓進入,暖到了心底。

寧羽飛卻忽然間清醒過來,他掙紮著想下來,情欲尚未褪去,他的面頰緋紅,睫毛上還因為之前興奮地哭泣而濕漉漉的,淺色的唇一片水漬,聲音更是沙啞得厲害:“我……自己來就行。”

霍北宸沒松手。

寧羽飛不敢和他對視,但是他很堅持,重覆道:“閣下,我自己可以的。”

他的心思,霍北宸明白。

因為天蛇引,兩人不得不做愛,若是事後累暈過去了,他給他清洗,抱著他睡覺,寧羽飛都不會拒絕,畢竟都神志不清了,哪裏還能在意這些。

可只要還清醒著,哪怕這人身上還全都是他的吻痕,可也會瞬間拉開距離,任何與‘戀人’相關的行為,他都會堅持拒絕,不多碰觸一點兒。

霍北宸盯著他,腦中不禁閃過那個照顧他一個月的十歲小孩。

到底都遇到了什麽,會讓那麽有趣的孩子變成這樣。

寧羽飛掙紮著站到地上,稍微披了件衣服想走去浴室,但因為用力過度,腿又軟的不像話,他只是向前邁了一步,那酸痛感襲來,讓他幾乎沒站穩。

而第二步還沒邁出去,霍北宸便把他攔腰抱起,直接去了浴室裏。

寧羽飛想開口,霍北宸漆黑的眸子盯著他:“洗澡或者做到你沒力氣,選一個。”

寧羽飛張張嘴,不敢出聲了。

洗完了澡,寧羽飛又想回自己的寢區,霍北宸一把將他撈過來,按到懷裏,抱得緊緊地:“睡覺。”

寧羽飛一動都動不了。

元帥比他高,體型又比他壯,這樣整個扣在懷裏的姿勢讓他連動動胳膊都難得很。

寧羽飛被迫貼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這穿透了肌膚的熱度,心裏卻一片亂七八糟。

他害怕,真的在害怕。

在天蛇引的狀態下,無論做什麽,無論說什麽,不管多瘋狂,不管多親近……都是不算數的。

因為……有天蛇引在。

可是在清醒狀態下,寧羽飛卻不敢靠近霍北宸。

本來這樣的關系已經很危險了,在沒被天蛇引控制的時候,和霍北宸親近,他心裏湧動的只有無邊無境的愧疚、自卑和惶恐不安。

他會想起謝璟,會想起沈淩煜。

會清清楚楚地記起這兩段讓自己狼狽不堪的感情。

不能再犯錯了,一次兩次,如果再來第三次,寧羽飛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過去。

所以……

寧願什麽都不要發生,沒有期待就不會失望。

寧羽飛沒有再掙紮,他想等霍北宸睡著了,然後自己偷偷離開。

可是霍北宸又豈會看不透他的心思?

過了半個小時,霍北宸開口:“睡不著?”

寧羽飛頓了頓才說:“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聽著這話,霍北宸真想低頭堵上他的嘴,讓他老老實實地累暈過去。

他們不是第一次相擁而眠,一開始的寧羽飛的承受力很差,做著做著睡過去了很正常,而這種情況下他睡得很不安穩,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抱著他的胳膊,霍北宸抽開,他便會慌亂的四處尋找,他把胳膊遞過去,他才會安心的睡過去。

這種無意識的表現,展示的卻是最真實的內心。

他很不安,極度不安。

所以才會如同落水的人一般,渴望著抓到一塊浮木,哪怕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救命的,但只要抓住了,便會換回一分一秒的安心。

可即便內心深處是這麽希望能夠被人拉一把,但清醒的狀態下卻又倔強的誰都不肯依靠,只想自己死撐。

霍北宸不打算放開他,他只是有些後悔,也許他早些去找他,這樣他就不會受這麽罪,變成這副樣子了。

十歲的寧羽飛,少年老成,幽默風趣。

二十四歲的寧羽飛,戰戰兢兢,如驚弓之鳥。

輕嘆一口氣,霍北宸翻身壓上來,不等寧羽飛開口,便含住了他的唇。

他的氣息,寧羽飛絕對無力抵抗,想要點燃他的浴火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青年很快便在他身下動情的喘息,甜膩的聲音裏全是些讓人心臟劇顫的動聽話語。

一個小時候,寧羽飛徹底睡了過去。

霍北宸又給他清洗了一次,這才將他抱在懷裏,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寧羽飛還在睡覺,安青發來了通訊請求。

霍北宸出去見了他。

安青敬禮後說道:“閣下,帝都星發生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霍北宸:“那不是沈淩煜,對吧?”

安青沈聲道:“的確不是,而是陳安用了隨意肌,裝成了沈淩煜的模樣,演了那樣一出戲。”

霍北宸頓了一下,過了會兒才說道:“等他醒了,把資料給他看看。”

安青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要告訴寧羽飛嗎?”

“對。”

“可是……”職責上,安青不該多說這一句話的,但是他比荊刑了解得要更多一些,元帥大人是真的喜歡寧羽飛,既然喜歡的話……為什麽要把這件事給揭露出來?

若是寧羽飛知道自己誤會了沈淩煜,他……還會留在元帥大人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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