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婭把自己費盡心思做的玩偶服踹到一邊，認真地向彼得道歉。

“真的對不起，”艾瑞莉婭沮喪地說，“是我病急亂投醫了。”

“也沒有……”看見女孩這個樣子，彼得反倒有些不習慣了，他好脾氣地對艾瑞莉婭建議，“也是我之前沒有考慮到這點……不然，你再印制一些海報，蜘蛛俠去分發一下？”

“……然後就被《號角日報》公然控訴亂丟垃圾、妨礙公共環境，被迫交出一大筆罰金？”艾瑞莉婭嘆了口氣，用手指擺出自己的養父查爾斯的標註腦人姿勢：“事實上，我已經看見明天《號角日報》的頭條新聞了：蜘蛛俠緣何自變身份成大鳥？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缺失？”

彼得.帕克：………………

“詹姆斯那家夥……算了我已經習慣了。”彼得悶悶地趴在沙發上，臉色慘淡。

“沒事，我知道號角日報裏，除了那個主編詹姆斯，其餘人都很愛你的。”艾瑞莉婭拍了拍彼得的腦袋安慰道，“愚人節的時候，你的一個憤怒中的粉絲用合成的類似蜘蛛網一樣的玩意兒，把主編JJJ的車糊了個遍，就好像被黏膩難洗的蜘蛛網包裹一樣……這還是他們內部聊天室裏一個叫做梅麗莎的記者說的。”

“……等等，你什麽時候混到他們聊天室去了？”彼得楞了楞，隨即悲憤無比地道，“所以，以為是蜘蛛俠把自己的車被糊了，就拼命黑他嗎？小蜘蛛也是很無辜的好嘛？！”

艾瑞莉婭但笑不語。

她不想讓彼得知道，號角日報主編詹姆斯因為自己的妻子死於某個蒙面歹徒之手，便憎恨一切‘蒙面人’，不管是歹徒還是義警，都被其認為是‘淩駕於法律之上’，所以除了蜘蛛俠之外，他也黑正義聯盟的所有人，只不過是因為蜘蛛俠的活動地點在紐約，更好抓新聞點來黑罷了。

果然，彼得嘀嘀咕咕了幾句之後，很快就又高興了起來，不用再穿那件蠢透了的玩偶服之後，他腳步輕快地跳了起來，收拾好自己的玻璃心去廚房做飯。

而勞累了一天、連最後的一百塊也打了水漂之後的艾瑞莉婭則再也忍不住自己沮喪而難過的心情，她閉著眼睛，歪著頭倒在沙發上休息起來。

她這一閉眼，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連彼得特意做好的瑞典炸肉丸都沒有吃，全身沈得就好像灌了鉛一樣。到了大概晚上十一點多的樣子，艾瑞莉婭才在彼得和梅的呼喚下，被彼得攙扶著回到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睡得香甜無比，一夜無夢。

酣睡了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早，艾瑞莉婭臉色紅撲撲地從樓上跳了下來，精神飽滿、容顏煥發地給彼得和梅做了一頓早餐，然後迎著清晨難得涼爽的風，早早地趕到了莉莉的蛋糕店裏，以彌補昨天的早退。

“莉婭，我想到一個辦法。”

店主小姐湊近艾瑞莉婭，用一種非常像在賣安利的表情對艾瑞莉婭問道：“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做風投嗎？”

Venture Capital，又稱作風險投資。簡單來說即是指金融家把資本投向蘊藏著失敗風險的高新技術及其產品的研究開發領域，再籠統一點說就是讓艾瑞莉婭帶著自己的游戲去各大金融公討飯哦不……是拉投資。

“我不！”艾瑞莉婭硬氣地一昂頭，“我才不會讓出我們公司的原始股！”

“……恕我直言，目前你只是個身上連一百塊都沒有的家夥，哪來的公司。”莉莉冷笑一聲，“隨便怎麽樣都好，你快去整理好資料，聯系那些風投公司！”

艾瑞莉婭蔫呼呼地耷拉著頭，坐回了收銀臺裏，開始在腦子裏搜索醞釀如何寫一封感情真摯的投資建議書。

艾瑞莉婭上輩子就是個話廢死宅社恐的程序員，只需要蒙頭寫代碼就行了，這輩子又是被億萬富翁查爾斯.澤維爾帶大，基本就沒發愁過錢的問題，也從來沒有出現過資金緊張、缺錢的狀況，因此對於‘借錢周轉’這個概念感到非常地羞恥。尤其是拉風投這種行為，艾瑞莉婭既然在當時連查爾斯的入股都拒絕了，現在又腆著臉去找別的有償周轉，總讓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門板夾了。

多說無益，何況也是唯一的辦法。艾瑞莉婭把幾家有名的投資公司的資料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告訴莉莉，這些公司都配不上我噠！

莉莉捏著拳頭，非常、非常地想把熊孩子打一頓結實的。

“哪裏配不上你的破游戲了？！”她咬著牙，惡狠狠地捏住艾瑞莉婭細嫩的臉蛋，“這個公司不是之前投資給幾個創業工作室幾百萬、幾千萬的？哪裏配不上你了？？”

“你、你不懂——”艾瑞莉婭努力地在女暴君的手裏掙紮，模糊不清地回答，“它、它們的眼界都太淺了、資源也少……配不上我的目標。”

“你以為現在靠譜的天使投資人很多嗎？恩？？”莉莉罵，“能找到就不錯了，還有你挑三揀四的機會嗎？！”

“反、反正就是——不行！”艾瑞莉婭梗著脖子，憑著心底莫名的直覺和傲慢，強硬地否決掉了這些投資公司。

——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要幾千萬有什麽困難的呢？去和查爾斯撒撒嬌、打個電話哭哭窮，說不定立馬就到賬了。

可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啊！她想要的是能夠跨上更大舞臺的機會、想要能夠實現自己野望的支援……雖然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艾瑞莉婭還是硬氣無比地拒絕了莉莉。

絕對想不到在五年之後，自己會因為現在的這個決定而受益匪淺，艾瑞莉婭捂著耳朵，假裝聽不見莉莉恨鐵不成鋼的嘀咕，自己在腦子裏把能夠撐得起自己這個決定的大公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她斟酌了很久，最後敲定了一家自己覺得最為合適的企業：關閉武器制作部門之後開始轉型的斯塔克企業。

（其實排在前面的還有韋恩企業，但是艾瑞莉婭才不想跑到哥譚去，又不是嫌命長。更何況布魯斯.韋恩還是正義聯盟的讚助人，她一個X戰警派的是過去砸場子嗎？）

就目前斯塔克企業開始制造清潔能源之後，走勢良好，但是按照托尼.斯塔克的野心，他們肯定也在尋找新興市場，像手機游戲、網絡游戲這種才剛剛起步，沒有什麽大資本投入的市場再適合斯塔克企業不過了。

選定好目標之後，艾瑞莉婭很快就開始著手向斯塔克企業寫推薦信了，但是從沒有寫過這些東西、語言措辭捉急如艾瑞莉婭絞盡腦汁寫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像是什麽推薦信，倒像是電視購物裏騙人的銷售臺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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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地寫完這篇自薦信之後，艾瑞莉婭信心滿滿地點擊了發送，還對著莉莉非常肯定地說：“我找到了合適的公司，他們肯定會來聯系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莉莉松了口氣，“莉婭你還沒有那麽傻。”

……才怪啊！要是莉莉小姐看見了那封信，估計要論起折疊凳就往艾瑞莉婭的屁股上招呼！多大臉啊你？斯塔克公司也敢這樣耍弄？

先不說智障的艾瑞莉婭日覆一日的蛋糕店痛苦打工生涯，另一邊的彼得.游戲成癮.帕克倒是成功地把艾瑞莉婭的游戲推銷出了一單。

對此，奧斯本家的小少爺哈利感到十分詫異。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會因為一個游戲玩物喪志。”他好奇地看著自己手機裏顯示正在下載的Flappy bird，在看見這個空空蕩蕩的游戲主頁裏那條唯一的評論時，不由得挑眉。

那個ID為‘樹莓鯨魚’的玩家在兩天前發表了這條紅果果的差評之後，又在今天早上，心不甘情不願地在這條差評的後面又增加了一個追評：

[樹莓鯨魚]：“好吧，我承認這個游戲還沒有那麽糟糕……好吧其實這個游戲挺好玩的。就是這個狗口屎一樣的操作系統讓我蛋疼，我真想看看作者是不是心理有問題才設計出這樣一款反人類的游戲？我特麽的因為它的操作無數次把我家可愛的寶貝小鳥摔死了，你們知道嗎？我差點他媽的把手機砸了！然後我就把游戲卸載了……然後過了三個小時，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又下了回來，為什麽我控制不了我的手？因為我對這只小鳥愛得深沈！

P.S.真的真的勸大家別下這個游戲了，真的有毒！”

湊過來看見這條評論的彼得：………………

他覺得如果讓艾瑞莉婭看見了這條評論，她估計要被氣出毛病來。

“所以，你也被這款游戲迷住了？”哈利不由得打趣道。“怪不得我看你這幾天，一有空就捏著手機點點點，時不時發出惡心爆了的哀叫聲。”

“嘿兄弟，”彼得意味深長地指了指哈利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游戲安裝完畢’的字樣，“玩一把，你就知道了。”

……

上午的課上完之後，哈利捏著手機，眼神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我TM在玩什麽？這只狗口屎的蠢鳥怎麽又死了？

“哈利？哈利？”收拾好書包準備和好基友一起去食堂吃午餐的彼得忍不住伸手在呆滯的哥們兒眼前晃了晃。

“哦……彼得啊，拿開你的手，我頭暈。”不知不覺玩了三個小時，手機都快沒電了的哈利茫然地看了彼得一眼。

然後他低下頭去，重新點開了一局游戲。

“嘿！是誰說我剛剛玩物喪志來著？”早已看見了結局的彼得無奈又有些幸災樂禍地推了一把哈利，“走了哥們兒，該吃飯了。”

“飯？要吃飯了？誰吃飯？我？我不餓。”哈利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相信我，我已經找到了這個破鳥的飛行規律和軌跡，沒想到吧？我很快就要過百米大關了！”

“好了、好了，開始了——其實這個游戲特別簡單，我們只要在心裏暗暗讀秒、按照時間的順序點擊，就可以——fuuuuuuuuuuuck！！”他一個錯手，小鳥一頭撞在了綠色的水管上，嗝屁了。

“我、不、相、信！”哈利.奧斯本咬著牙，毫無少爺形象地準備再開一把，就看見自己的starkphone突然屏幕一暗，彈出了一個電量告急的提示。

“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哈利惡狠狠地瞪向彼得，“我要證明我的游戲方法沒有錯。”

“你中毒了，哈利。”彼得毫不留情地把之前哈利嘲笑自己的話還給他，“現在我們該去吃飯了，別想拿我的手機玩。”

“……我認為，我們的友情走到了盡頭。”

哈利垂頭喪氣地跟著彼得走到學校食堂，時不時就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算開一把游戲，但是看見手機殘存電量百分之五的時候，又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不然怎麽辦，要是剛剛突破百米大關還沒來得及發朋友圈就自動關機了怎麽搞？

“你是從哪裏找來這麽虐心的游戲的？你是不是故意搞來整我的，哥們兒？”他哀怨地盯著彼得。

“當然不是。”小蜘蛛對此翻了個白眼，“這款游戲是我的一個朋友做出來的，我推廣一下不行嗎？”

“……能介紹我認識嗎？我可以揍他嗎？”哈利由衷地問道。

“……那是個女孩子！你想幹嘛啊！”

“做出這麽討人厭的游戲，竟然是個女孩子？”

“……你這麽沒有紳士風度，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你的，哈利。”彼得嘆氣，“不過下個月，這個游戲應該就不會上架了。畢竟她也沒有錢再繳費給平臺了。”

“下架？沒錢？”

哈利一楞，隨即鄭重地握住彼得。

“嘿，哥們兒。”憂郁蒼白的美少年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我想你這回真的應該把她介紹給我了。”

“……？？”

在金融投資方面異常敏銳的哈利.不差錢.奧斯本敲了敲手機屏幕，在彼得懵逼茫然的小眼神裏指著游戲畫面裏的那只紅色的小鳥：

“接受投資嗎？幾百萬幾千萬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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