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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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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二歲了。”五皇子覺得薛遙的過度保護, 會影響七弟成為“真正的男子漢”, 於是理直氣壯地爭辯:“我十二歲也不知十三歲那年,有天早上一醒過來,就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薛遙死死捂住小胖崽耳朵, 並開始咆哮, 試圖憑借自己的嗓音,蓋過五皇子的不健康自訴, 避免小胖崽遭到汙染!

六皇子見薛遙一臉崩潰,趕忙上前捂住五皇子的嘴:“別說了五哥!這些事, 該懂的時候老七會自己問的。”

“老七已經在問了。”七皇子一臉好奇。

“殿下怎麽還能聽見!”薛遙更加用力的抱緊殿下的腦袋!

小胖崽嬰兒肥的臉頰被他擠得小嘴都嘟了起來, 景象十分委屈了。

被迫嘟著嘴的七皇子目光威嚴,註視不肯松手的傻遙遙, 口齒不清地下令:“鳳(放)肆,松手,殿下喲(要)聽五哥說!”

老父親根本不能容忍孩子聽這些成人話題, 態度堅決的拒絕:“乖乖地殿下是不能聽這些的,今天回去多餵一碗奶,咱們不聽五哥講了好不好?”

五皇子和六皇子:“……”

身為男人怎麽會對這種事輕易妥協!

就算是一百碗甜奶,七弟也會堅定拒絕的!

“好。”七皇子立即接受了傻遙遙的賄賂。

“就當我沒有這個弟弟。”五皇子神色滄桑的望向遠方。

六皇子嘆息著搖搖頭, 又看向還跪在職房角落的高手太監, 回頭對薛遙道:“遙遙,咱們幫幫他,讓大哥把他調去惠妃宮裏當差。”

“萬萬不可!”薛遙連忙解釋道:“這點小事,交給我打點就好, 太子殿下出面反而會引起下人重視,萬一有人調查到此人從前與惠妃相識,傳出閑話,反而不妥。”

五皇子覺得有道理,皺眉問:“那怎麽才能不讓人懷疑?”

薛遙想了想,回答道:“我明日去惠妃宮裏,看看有沒有想去太子殿當差的小公公,到時候我以那個小太監打點為由,把這位高手換去惠妃宮裏,多半沒人會註意他。”

太子身邊當然比冷宮妃子身邊當差更有前途,不怕找不著削尖腦袋想換差事的太監,假裝高手太監是被換走的倒黴蛋,自然就不會惹人註意了。

太子午歇醒過來,睜眼就瞧見妻子側躺在身邊,正傻乎乎地看著他。

目光對上的一瞬,太子妃紅著臉把視線垂下去了,起身準備給丈夫更衣。

起身的時候,她衣服在床上擰亂了,上衣往束腰上提了一截,前襟松散滑落了一截,露出鎖骨下令人遐想的暗影豐腴。

這若隱若現的一幕,讓剛睡醒的太子爺目光裏翻湧起暗暗的侵略氣息。

太子妃趕忙理好前襟,以免自己的失儀,導致丈夫白日宣淫。

熟讀女四書的女人,本就習慣把丈夫的不是往自己身上攬,白日丈夫起邪念,也要歸咎於自己不檢點。

她嫁了個找不著半分不是的男人,論品貌氣度談吐,都讓她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生怕自己行差踏錯愈發配不上他,所以平日裏,太子妃一舉一動都顯得過分拘謹的端莊。

這種端莊是能給男人降火的。

可血氣方剛的男人多半不喜歡這種降火方式。

自幼在宮裏長大,陸錦安早看膩了這些規規矩矩的好姑娘,這是他對妻子始終憐憫多於愛情的原因——

妻子在他面前的表現,就好像隨時被一整個軍隊圍觀一樣的拘束,笨拙又扭捏。

夜晚入帳前,太子妃還要先讓宮女滅燈才脫裏衣……

結婚三年,陸錦安都沒見過她衣服下面的樣子,完全是靠手感和想象力,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妻子。

雖說是皇子,陸錦安少年時期也沒少偷看春宮話本之類的“有害讀物”,心裏對床笫之歡的期盼,並不是現在這樣。

他並不期待一個在歡愛時,寧可咬破嘴唇、撕壞床褥,都不敢大方叫出聲的女人。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娶了她,就有責任接受這女人的性格。

少年時代對女人的幻想,就永遠留在想象之中也罷。

太子妃輕手輕腳幫丈夫扣上腰帶。

整理前襟時,目光落在太子下巴尖,她輕聲說:“妾身這兩年來吃用都有母後的賞賜,攢下不少細軟無處花用,就兌了銀票,殿下試行的糧倉不少地方要花銀子,剛好能讓妾身這點積蓄用在正途,也算是替老百姓出一份力……”

說完,她從袖袋裏翻出一只打了死結的荷包,低著頭遞到陸錦安面前,不敢跟丈夫對視,像是怕他嫌自己出手寒酸。

陸錦安原本板著臉想要拒絕,卻被妻子這癡憨的舉動惹得嗤笑一聲,垂眸看了眼荷包,發現打了死結。

依他對妻子的了解,荷包裏估計是有什麽讓她不想當面談論的東西。

出於好奇,陸錦安接過荷包,也不說肯不肯收,直接暴力扯斷了死結,抖出裏頭折得方正的三張銀票,打開一看,他臉色霎時變了。

太子一雙鳳目威嚴地看向妻子:“你哪來這麽多積蓄?”

太子妃急忙解釋:“妾身這兩年……”

“你就算兩年不吃不喝分文不花,也攢不了這麽多銀子。”太子憋著怒火,嗓音沒了刻意的溫柔,低頭盯著妻子質問道:“你動自己的嫁妝了。”

“沒有!”太子妃慌忙擡頭否認:“這些錢多半都是這兩年攢下來的,還有……爺從前送妾身的頭面。”

陸錦安一楞,擡起目光看向妻子頭上的釵環,居然都是些廉價首飾,還有根他從金陵帶回的桂花陶瓷發簪,一腦袋首飾加起來不足十兩銀子的廉價感。

“你把孤送你的頭面都賣了?”陸錦安一臉驚愕!

太子妃嗓音有點發顫:“還剩好些呢!頭面太多了,妾身用不上,總擱著不戴,成色也不好了,不如拿去給受災百姓救急。”

“你……”陸錦安簡直無話可說,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彎身抓起妻子的手,把銀票塞還給她,命令道:“去把首飾換回來。”

太子妃仰頭看他:“妾身用不了這麽些頭面。”

陸錦安平心靜氣跟她講道理:“你在孤面前寒磣點也就罷了,若是讓父皇母後發現你成天帶一頭這樣的東西,叫孤如何解釋?”

太子妃本只想用自己的首飾換些銀兩,支持補貼丈夫試行新政,此刻經太子一提醒,才想到這些頭面不止是自己的財物,也是丈夫的臉面。

自己成天在皇後身邊伺候,遲早會被發現首飾的問題,皇後沒準會責問太子!

太子妃臉色一白。

女四書沒教她如何幫丈夫解決新政方面的困難,她卻總想著幫忙,能做的只有想方設法壓縮自己的吃用,貼補丈夫,不料竟然犯了蠢,心裏頓時自責萬分,眼眶都紅了,無措地仰頭盯著丈夫。

陸錦安再一次被妻子受驚的目光揉酥了心腸。

兩年前她第二次小產後,撐著身子下床迎接他回殿時,也是這一副“妾身罪該萬死”的歉意神色。

“又不是什麽大事。”陸錦安坐到床邊,招手讓妻子坐到自己腿上,把銀票塞進荷包,放在她掌心:“把頭面都贖回來,能贖回多少算多少。”

太子妃低著頭嗯了一聲,嗓音裏還帶幾分哭腔。

太子不會哄女人,低著頭琢磨半天,又補充一句:“孤往後會再給你買。”

本來是想要哄她,沒想到太子妃一聽這話,徹底壓抑不住情緒,咬著下唇還是哭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太子這麽絞盡腦汁的哄,何況才剛犯蠢,幹了錯事,挨罵才是應該的。

小時候要是娘犯了錯,爹在外人面前給臉,半夜在房裏還是能聽見爹呵斥教訓娘。

不知道為什麽,陸錦安從沒有那麽大聲對她說過話。

女人是不能被男人這麽嬌慣的,一旦習慣了,就受不了冷落。

她想錦安以後當了皇帝,會拉著好多好多比她年輕水嫩的姑娘,坐在他這雙矯健有力的長腿上,也溫柔地告訴她們“朕往後會再給你買”。

就這個,想到這個,太子妃就哭得止不住了,已經被寵壞了,竟敢當著太子的面哭出鼻涕泡。

“別哭了苒苒。”陸錦安不明白為什麽越哄妻子哭得越來勁,愈發手足無措了。

好丈夫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好當的。

調派高手太監的事,薛遙三天就辦妥了。

內務總管太監冊子上記錄的高手太監,名字叫張狗蛋,家中排行老四。

這可能是這位神秘高手特別神秘、死活不肯透露全名的原因。

原著中五皇子都一直稱呼高手太監“張四”,帶兵出征臨走前,也只喊了他一次“師父”。

薛遙決定稱呼高手太監“老張”,雖然論年紀,這麽稱呼有些不妥,但怎麽著都比親切地喊他“狗蛋”好些吧。

高手老張被老太監騙走的那四百多兩銀子,薛遙還沒討回來,畢竟是太子殿,只能下次去拜訪時,再找那位老騙子算賬。

對於薛遙的幫助,高手老張是這麽回應的——“我欠你一條命,以後用得上我就叫一聲。”

薛遙其實早有計劃,如果平榕縣的問題太子沒解決,自己必須親自去一趟察看情況。

災縣民風彪悍且迷信,如果能帶著高手老張一起去,自己行事會方便很多。

關於瘟疫,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薛遙先安排老張每隔三日,去後花園教小皇子們訓練基礎功。

本以為小胖崽會用“我好疲憊”推辭課外訓練,沒想到,聽說老張要親自當教頭,小胖崽都沒要牛奶哄,就興沖沖地趕去了約定地點。

這麽看來龍傲天幼崽還是有點上進心的,平時不想跟著教頭訓練,八成是覺得那些皇家教頭功夫不夠好。

高手老張的第一堂課,並沒有傳授輕功絕學,而是要求小皇子們分別用十八種武器,跟他過三招。

五皇子對此表示不解:“教頭說,習武要打牢基礎,槍棍錘鞭咱們都沒有開始練呢,不能這麽一骨碌混在一起學。”

“我沒有要教你們十八種兵器。”老張一臉傲然地開口:“習武要打牢基礎是沒錯,但你得先找對方向,選一個最能發揮自己長處的兵器,不同兵器要練的基礎大相徑庭,你們都處在可塑性最強的年紀,有多少時間耽擱在無用功上?”

六皇子忙道:“我想學劍術,跟大哥一樣!就算天賦不足,我也可以用努力填補。”

老張搖搖頭:“努力可以讓人變強,天賦能讓人事半功倍,二者結合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有些人天生在不同兵器領域裏有天賦,更多人不那麽幸運。挖掘最適合徒弟的天賦,才是當師父最重要的責任,這句話是一位隱居高人對我說過的,你們若是要學我的本事,就得忘記自己的身份,乖乖聽師父的話。”

三位小皇子臉上都寫著不開心。

“那我們先用劍跟你過招!”五皇子對老張說。

“沒問題。”老張眉頭緊鎖,嚴肅地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一起上吧,三招內,武器沒脫手的人,就算有劍術天賦。”

三位小皇子聞言緊張地交換了眼神,各自去挑了長劍,死死握在手裏。

薛遙心情十分緊張。

照理說,小胖崽是有劍術天賦的,否則也不會被劍聖追著求著傳授自己一身絕學。

但是……

殿下現在被他養得這麽胖……

胳膊腿施展得開嗎?

老父親望向崽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準備好了嗎?”五皇子舉劍準備出擊。

“好了!”六皇子和七皇子同時應聲。

“看招!”

三位皇子同時出招,朝老張襲去——

薛遙雖然睜大了眼睛,卻還是沒看清老張的動作,只見他在三個小皇子的夾擊之下,蛇一般油滑躲閃——

“嗆啷”一陣,鐵劍墜地聲之後,老張迅雷不及掩耳地結束了以一敵三的試煉。

五皇子捂著被扭疼的手腕,看一眼不遠處自己被打落的長劍,臉色漸漸漲紅。

六皇子手裏的劍已經被老張奪走,左邊膝蓋窩被踹了一腳,腿有些發顫。

老張提著六皇子的劍,轉頭驚訝地看向最胖的那個小皇子,感嘆道:“殿下的身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哼。”七皇子一揮手中長劍,劍身一抖,嗓音冷傲地開口:“再來三招,爺照樣躲得過。”

薛遙一臉絕望地盯著殿下小胖臉上的鞋印,嘆了口氣:“殿下,臉疼不疼?”

“疼!”七皇子實在撐不下去了,一把扔了劍,委屈地捂著被老張一腳踹紅了的小臉,沖向傻遙遙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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