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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剝皮面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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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嚙看到那男屍照片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捂住春遲的眼睛。

春遲楞楞的眨了眨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刷過狡嚙的手心,讓這個純粹堅硬男人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整個人不知不覺中就從剛剛莫名的頹喪狀態中清醒過來,然後馬上就覺察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奇怪,畢竟,春遲也是一名系統認定的刑警呢!

不禁慢慢的松開了手。

掌下的春遲正笑盈盈的看他,明顯是意會了他的體貼。

狡嚙就順勢拍了拍她的頭,兩個人湊到一起開始研究那具男屍。

因為剛剛還在討論上一個案子,那麽,現在大家首先湧入腦中想法就是印證這突如其來的男屍到底是不是那個失蹤多時的桐野先生。

從照片看上去不像。

一個沒了臉皮的人與平時總是光鮮照人出現在新聞裏的大慈善家肯定不可能相像,所以她和狡嚙這種專業的看的當然是身材。

——絲毫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並且關鍵信息也不可能在照片上就找的到,現代的科技再發達,可有些東西只有直面現場才能夠找到感覺。

沒錯,刑警辦案,也是需要找感覺的。

於是他們就急匆匆的打算出門。

結果還沒走出大樓,春遲的終端也響了——二系負責的地盤,都港區的公園角落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同樣是臉皮被剝掉,只露出皮下糾結的血色肌肉。

——一男一女、一東一西,發現男屍必有一具女屍,反之亦然,然後兩具屍體同一時間被拋屍在城市兩頭……狡嚙與春遲不禁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同樣想到了上個世紀發生在美國的一起經典的連環殺手案“情侶剝皮面具案”。

那是《犯罪心理學》開場的第一件案子,只要看過那本書的人都會覺得印象深刻。

可與那件案子相同又不同的是,這次的屍體,死者的臉皮雖然都被揭去、眼球的部位貌似也經過處理,但是,屍身卻保持良好,不像那個教科書般經典的BT,將男性生殖器割掉,給女性下/體插入鐵棍。

所以,並不能將這個現行犯與那個教科書中的罪犯放到一起相提並論,最起碼,從死者沒有受過性/虐來看,這個現行犯童年應該沒有受過虐待。

但是,需要保留這個人曾經研究過《犯罪心理學》的懷疑——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為了保持澄澈的色相,真正敢於研究這方面的,哪怕是學者,都已經很少了。

所以這估計會是相當重要的突破點。

因為自己系裏也有案件,春遲就不能再陪同狡嚙前往足立區,而是趕緊回二系與青柳前輩匯合。

佐佐山望著少女離開的纖細背影,忽然冒出了一句:“槙島監視官,在面對屍體的時候,總是很從容呢。”

“這對年輕女孩子來說,可是了不起的膽量。”

“嗯?”狡嚙因為還在思索剛剛看到的春遲終端上傳來的照片,並沒有太聽清佐佐山的評價,只是聽到了聲音轉頭看他,心不在焉的問一句:“你剛剛說了什麽?”

佐佐山就用帶著點憐憫的目光掃了他一眼,當先邁開大步走出了門——現在看來,無論擁有何等出色的天賦,人類的缺陷都是那麽明顯,擁有感情的他們,永遠都無法看到自己心愛之人的奇怪之處。

……被人在背後評價為奇怪的妹紙此時剛好見到青柳,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一句題外話——每當春遲看到這個身姿筆直的女性前輩時,她總會不合時宜的想起另外一個曾經把她打發至資料室冷藏的霜村。

霜村的死,乃至松下、足利的死,在刑事科來說,雖然因為沒有線索已經無法再查下去,但對於妹紙,她卻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不能說、不能想、不能懷疑的懷疑對象。

這讓她每次見到身邊的同事、甚至是狡嚙,都不自覺的從心底向上湧現痛苦。

——如果她是真的希望這些人幸福安康的話,那麽,哪怕早一秒離開、自此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那才是正確的做法吧?

可是,她是那麽自私,她想看到狡嚙、想聽他說話、想和他在一起,她有一分鐘拖一分鐘的,推遲著自己離開的時間。

而她給自己定下的最後期限,就是那個曾經許諾過的24歲。

她真是個卑劣的女人,她可以一邊對狡嚙笑的那麽甜,然而心裏,卻在無時不刻都計算著離開他的步伐與時間。

走廊裏的燈光白的有些刺眼,春遲晃了晃頭,讓自己從忽如其來的悲戚情緒中清醒過來,快步跟上了前面青柳的步伐。

現場的情況沒什麽好說的,幹凈利落的跟照片上一模一樣,或許也可以說,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屍體被處理的幹幹凈凈,如同馬上就要展出的展品一樣,雖然把他們做成了作品,然而,兇手卻好像完全剝離了自身的感情,他/她除了在被害人生前給他們註入藥物使他們昏睡直至死亡、活剝了他們的臉皮、挖去了他們的眼球,其他任何事情都沒做,既不褻瀆、也不安撫。

自然的就好像,這種離奇痛苦的死亡方式,也僅僅是人生應有的環節罷了。

完全無法看出罪犯的心裏訴求。哪怕他的作案手法與“情侶剝皮面具”案相似,可是,這個罪犯卻毫無面具案那個罪犯有吸引別人註意、傳遞恐嚇威脅信息的意思。

擁有極強同時也極弱的原創性。

皺著眉的看著多隆們現場取證,遲疑了一下之後,春遲終於忍不住向狡嚙發出了通訊請求——她想確認他那邊的情況是否也是如此。

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這起惡性案件同時涉及到二系、三系負責的地區,並且可以預見的,這應該僅僅是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開始,所以,其實再次將二系、三系的警員放在一起進行聯合調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因為上一次刑事科轟轟烈烈、大張旗鼓聯合調查的成果實在慘淡到無法見人,所以這次就悄無聲息的,把春遲暫且調到了三系也就算了。

當天下午,春遲就帶著神月站在三系的會議室裏與狡嚙、佐佐山一起分析案情了。

在場的全部都是警探精英,就算是沒有經驗的狡嚙也擁有著設定上的天賦直覺。至於名義上的菜鳥春遲,那更是不知經歷了多少殘酷血腥事件的前·黑道總瓢把子、現·資深殺人犯。

至於佐佐山和神月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這個陣容簡直可以說是全明星豪華陣容。

只是這次事件,讓人莫名的摸不到頭緒。

通過死者的DNA登陸系統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身份,男死者是工廠職員,為人謙虛謹慎、沈默寡言、毫不起眼。

女死者是公司公關部經理,平時為人開朗大方、活潑可人,有很多男性同事愛慕,自然而然的,也有很多暗地裏的反對者。

兩個人雖然死亡方式相同,但社會地位、生活水平完全不同,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兩個類型,生前也毫無來往。

人際關系上,一個獨來獨往,一個朋友眾多,雖然有最近起過沖突的嫌疑人,但是,嫌疑人並不認識男死者。

死亡方式是藥物毒殺,至於具體是什麽藥物,暫且還沒分析出來,不過,顯而易見的,那絕不是可以輕易入手的簡單貨色。

氣氛一時間沈默下來,唯有墻壁上兩具屍體的投影靜靜的躺在那裏,給本來就灰色暗沈的會議室,更加增添了幾分壓抑。

墻上不知什麽作用的風扇呼隆隆機械而規律的制造著噪音,過了兩三秒,先前分析死者人際關系時光明正大走神、不停玩弄手中打火機的佐佐山忽然扭頭看向神月,聲音裏帶著點莫名笑意的問:“神月,之前我們說過的最讓人無法察覺的殺人方式是什麽來著?”

春遲知道,與他們這些平時自重系別的監視官不同,執行官們私下裏是不分科系的。

最起碼很多次她整理資料到深夜,回宿舍休息時總能撞見一系的內藤、征陸,二系的神月,三系的佐佐山這幾人湊在一張桌上打麻將……(→_→)

“隨機。”神月淩吾的聲音就像他的臉一樣,冰冷平靜到毫無任何情緒。

“這次就是典型的隨機抽取作案對象。”佐佐山指著電腦上春遲他們費力調出整理的那些資料,懶洋洋的說:“所以那些東西完全沒用了。”

“隨機買票上車,隨機下車,隨機走入一間房子,然後隨機把裏面的人全部殺掉。這可是變態殺手們追求的極致浪漫呢。”

狡嚙聞言側目,春遲則有些默然——雖然這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推論,不過,在這個重視心理健康到扭曲的時代,這種關於模擬殺人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就是錯誤,思想罪同樣罪無可恕。

現實的信息無用,那就只有進行模擬心理側寫。

在場幾人如玩游戲一般,輪流開口。

狡嚙:“罪犯擁有完整的童年,從現場的布置考慮,她/他一定擁有協力者。”

春遲:“罪犯具有較高的智商,從西比拉的判定來說也會被劃分到高收入人群,對心理學有一定研究基礎。”

神月:“男性,18~25歲。”

佐佐山:“他的外表非常富有親和力,身材適中,性格開朗,心理上本不應存在缺陷,在親朋好友看來,應該是非常討人喜歡的角色。”

說到這裏他皺了皺眉,盯著那兩具幹凈到無任何情緒表達的屍體,又補充道:“是個很純粹,甚至帶點不合時宜天真的人。”

這句話一說完,在場其他三人就齊刷刷看他,如果說剛剛他們之前說的,都是只要深入學習過犯罪心理學就顯而易見的常識,那麽,最後佐佐山說的那一句,簡直不符合邏輯。

“直覺。”短發的獵犬瞇著眼睛回答。

春遲不禁偏著頭仔細打量佐佐山,神月的臉則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表情。

“最顯而易見的是,他應該剛剛在感情上受到重創,那是他的犯罪動機。”狡嚙倒是沒太在意佐佐山的回答,反而沈吟著也補充了一句。

其他三人就遲疑了一下,隨即也沈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寫劇情總是這麽莫名舒爽……從不卡文,哈哈

感謝巧克力醬的手榴彈,感謝opeal醬的地雷,話說,我都覺得你們不能更愛我一點了(驕傲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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