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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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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變成了慶祝會, 唐愈通知了已經返回客棧休息的攝制組,一群人帶了啤酒跑回來,要把容朗灌醉。

“哥你現在是國際影帝了!”

“我也要和國際影帝喝一杯!”

容朗笑著推辭,“影帝什麽啊,是評審團大獎,這個獎是頒給電影的。”

“不管。反正今天非得給你灌趴下!”

唯安拿了瓶啤酒,不參與眾人的喧鬧,自己坐在一角。

她正安安靜靜喝著酒,陳停怯生生叫她,“唯安姐?”

“嗯?”

小男孩臉有點紅,“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道英語題?”

唯安接過他手裏的試卷,還沒來得看完那段閱讀理解,常亮不知從哪兒躥出來, 一把奪過試卷, 拽著陳停就走, “來來來,哥給你講。哥我也是雅思7分的呢!”

唯安喝完她那瓶酒, 回房倒頭就睡,借著這點醉意一覺睡到天亮。

其實大家還是有分寸的, 喝到微醺散了。第二天還有拍攝呢。

這一天是三位扮演“客人”的嘉賓最後一天拍攝。也許因為反正都要各奔東西,誰知道江湖再見是什麽時候,也許還有別的什麽外人不知道的原因, 沈黎榮和宋淳這倆小花之間的□□味驟然濃烈起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不再是夾槍帶棒了, 而是明刀明槍。

唯安聽見副導演囑咐劇務把她們倆分開,最好是“王不見王”。

可要是兩人都有意滋事,哪是能攔得住的。

攝制組當然誰都不想得罪,陪著笑臉分別拍完以這兩人為主視角的最後幾段素材,導演宣布今天的拍攝提前完成了,主創小沈趕緊說大家都辛苦了,在鎮上的飯店已經叫了很多海鮮燒烤和新鮮水果,馬上送到,在海灘上搭了涼棚,大家好好放松放松,還可以乘章秀鐘的游艇出海釣魚,看日落。

宋淳本來是想出海玩的,還有點撒嬌地邀容朗一起去,容朗簡單粗暴地說自己暈船,不去,她就改變心意了,沈黎榮呢,是泳衣都穿上了,就等著上船“艷壓”宋淳呢,一看這情況又跑回去換了身白色的沙灘裙,裊裊娜娜來到沙灘上,拉著大白溜,還叫了陳停給她拍照。

海島上的落日景色十分迷人,海浪聲夾雜音樂和食物香氣,真的是恍若天堂。

只可惜天堂裏也有雜音,攝制組的人最終還是沒能攔住。

沈黎榮正躺在沙灘椅上跟陳停笑鬧,宋淳蹲在她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惹得她暴叫一聲把手裏的果汁倒了宋淳一身,跳起來冷笑道,“就你也配?麻煩你睜開眼睛看看自己這臉這身材吧!想和我比?等你的腿有我的一半長再說吧!”

宋淳驚叫一聲也把手裏的飲料潑向沈黎榮。

工作人員們這會兒從驚呆的狀態清醒過來了,趕快沖過來要把她們倆拉開,可沈黎榮仗著身高優勢拉著宋淳不放,“不過,你也有比我厲害的地方,這臉皮厚的!想和人家容朗炒CP,我勸你先看看B站容朗CP向的視頻裏有沒有你,你倒好,立馬叫你的團隊剪了幾個視頻投稿試水,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麽?你敢不敢開開彈幕看看網友們怎麽評價的啊?”

她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看向容朗,又趕緊裝作沒聽見沈黎榮說了什麽,“榮榮,算了算了,拉拉扯扯不好看。”

剛把兩人拉開,宋淳也發飆了,“你臉皮不厚?你當小三被張珣老婆追到家打,圈裏誰不知道?要是你演戲的時候演技跟你平時一樣好還用得著跪舔導演?私下罵人家憑什麽能帶兩三個助理上島你就不能帶,一轉身跟哈巴狗似的巴結人家,也不看看人家理不理你!你想趁著這次拍攝巴結誰大家也都知道!還以為你藏得很好呢!拜托你醒醒吧。女人呢,有一種是有才有貌,富少公子排著隊想要娶回家的,另一種呢,胸大無腦,他們最多玩玩你。哦,你的胸還是假的。”

這下沈黎榮炸了,她撲過去要抓宋淳的臉,一幫工作人員趕快攔住她,導演和主創們叫著勸著,好好的海邊餐會亂成一鍋粥。

容朗和李唯安在她們剛鬧起來的時候就不約而同離開。

容朗信步走在前面,唯安靜靜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兒,身後的喧鬧漸漸被海浪聲蓋住,容朗走得越來越慢,他轉過身,笑著等唯安趕上來,和她並肩而行。

這片海灘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礁石,近海的那些底部附著著小小的貝類,層層疊疊的貝殼把黝黑的石頭變成灰白色。

越過一塊橫躺在他們腳下的石頭時,容朗自然地拉住唯安的手,然後就沒有再松開過。

又默默走了一陣,他們走到了一片松林邊上,唯安不由好奇,“這裏怎麽會有松林?”

“幾十年前海軍部隊用這裏做過補給站,松林是那時候種的,島上的發電站也是那時候建的,後來……軍隊撤走了,陸陸續續有人從附近的島嶼上搬來,松林倒是一直留下來了。當年種它們的人可能也沒想到它們會成活。植物的適應能力總是讓人吃驚。”容朗說著,踢走一顆被泡軟的松球。

唯安“哦”了一聲,突然問,“剛才那種事……經常發生麽?”

沈黎榮和宋淳這幾天明爭暗鬥她都看到了,剛才吵起來時,容朗臉上只有淡漠,連厭惡和驚訝都沒,像是早就習以為常。

他側過身,對她笑笑,“別擔心我。我習慣了。這圈子就是這樣。”

唯安想起陳停。小少年已經懂得審時度勢了,這幾天總往她身邊湊,“唯安姐唯安姐”地叫她,一會兒求她給他講題,一會兒又給幾個姐姐送水送吃的,陪著沈黎榮遛狗,又和宋淳一起去撿貝殼,在這兩人吵起來的時候默不作聲躲到一邊作壁上觀。

她嗓子裏像有一團棉絮,悶悶說:“你當年……就和陳停差不多大。”

容朗忽然站住了,皺皺眉,“你看到他,是不是像看到當年的我?”

唯安楞楞地看著容朗,突然笑了。她垂下頭又笑了幾聲,擡眼看著他,“你想什麽呢?”

容朗語氣酸溜溜的,“臭小子這幾天的小動作我都看在眼裏呢。晚上睡覺前我要給他講題他根本不想聽,不就想討好你麽?太平接下來要自創一系列偶像劇的消息圈子裏都傳開了……”他說著長呼口氣,“還有你那個男助理,唉。”

“常亮?他怎麽了?”

容朗斜睨著唯安,剛一開始眉心微微皺著,漸漸地似笑非笑,目光在她臉上肆無忌憚掃來掃去,最後嘴角一翹,說:“沒事。他挺好的。是我一看見有帥哥在你身邊打轉就渾身不舒服。”

此時天邊的晚霞只剩下一抹金色餘暉,剛好投射在容朗臉上,照得他的眸子異常明亮。

唯安呆呆和他對視,只覺得臉上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漸漸變燙。

她轉過頭,向大海望去,海水這時變成了墨藍色,一線白色的海浪仍舊湧動過來,發出陣陣濤聲,掩蓋住她狂亂的心跳。

“唯安?”容朗輕聲叫她。

“嗯?”她回過頭。

容朗停了幾秒,問:“你這些年過得好麽?”

她移開視線,低頭盯著不遠的一片貝殼碎片。

這塊小碎片也許曾是大海螺或者大貝的殼上的一部分,它早就和原體分離,被海浪打碎,再被湧動的潮汐帶到沙灘上,被來來去去的浪沖刷,磨圓,失去剛從原體上分離時鋒利而痛苦的棱角,雖然身上的花紋和背面的珠光還在,但再也無從探究它是在什麽情況下與肉體分離的。是遭到了掠食者的突襲?還是一次自然地新老替換?與之分離的肉體現在又在哪裏?是幸免於難?還是早已不存在了?

你過得好麽。

她嘴唇輕輕顫了顫,“我很好。你呢?”

容朗像是在笑,可又無意隱藏其中的酸澀,“不太好。”他握緊她的手,“不過,現在好了。很好。”

唯安的雙眼猛地一酸,她不敢擡頭看他,喉嚨像被什麽噎住了,她艱難地吞咽了兩下,說,“對不起。”發出聲音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很難再維持表面的平靜了,她自己都聽得出這幾個字帶著哭腔。

她隱隱預感,她所駕馭的這個用十餘年時間打造出的時刻都冷靜克制的“李唯安”很可能即將分崩離析。

“唯安,別哭。”容朗握緊她兩只手,把她拉近,讓她靠在他胸前。他把下巴擱在她頭頂,蹭蹭她,有點像小動物安慰同伴那樣撫摸她頭發和後背,在她耳邊絮絮地說,“你別哭呀。我其實……這十幾年過得挺好的,從進圈可是一直特別順,考鴻星的練習生,一首歌沒唱完就通過了,別人訓練三四年還不一定能出道,我從入選到出道就四五個月,遇到的前輩們都很照顧我,哦,我還給星兒姐姐當過伴舞!你那時候可喜歡她了……我還請她給你簽名專輯呢!你現在還喜歡她麽?”

唯安搖頭,她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當年的男團裏其他四個成員都已經小有名氣,全在節目上和前輩的演唱會上都露過臉的,有的人甚至已經當了五年練習生,他們怎麽可能看他這個不到半年就能和自己一起出道的人順眼?

至於給星兒伴舞,那是男團解散後的事。

成員醜聞顰出,隊長酒駕撞傷人逃逸,這個團被官媒不點名地公開批評,一夜之間所有代言全都撤了,團是涼透了也糊透了。

其他成員陸續自謀生路,只有容朗,像沒想過退路,幾乎每天睡在練習室,拼命練舞,寫歌。至於公司安排他給星兒伴舞,很難說是想要省下那筆違約金就讓他熬完合約,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自己主動提出解約。不然哪有已經出道的藝人專門給前輩伴舞的?再接下來是什麽?給後輩伴舞麽?

唯安想到在粉絲站看到的那些細數容朗這些年的艱辛的帖子,哭得更厲害了,她哽咽著反覆說,“對不起。”

對不起,如果你沒有遇到我,會過完全不同的人生。是我把一切都打亂了。

海風把她額角鬢邊的頭發吹得貼在臉上,她不斷用手撥開被淚水粘在臉上的頭發,哭得不得不張著嘴呼吸,被涼涼的海風一吹,還打個嗝。

容朗趕快把她拽到幾塊高大的礁石後面背風的角落,把他系在腰上的襯衫解下來,用襯衫袖子手忙腳亂給她擦眼淚鼻涕,“別哭啊,唯安。”

她點點頭,咬著下唇,努力不再發出聲音,但卻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似的,低低嗚咽兩聲靠著背後的礁石慢慢滑下來坐在沙灘上。

容朗陪她坐下來,反反覆覆說著一句話,“別哭了。一切都好了。”

忽然間,他笑了,“你是不是胡思亂想了什麽?”他捏捏她的腮幫,“放心吧你,我真的是純粹走運,一路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沒人潛規則我!我也沒想過潛別人!”

唯安哭笑不得,她連連搖頭可一時說不出話,又打了個哭嗝。容朗用襯衫袖子給她擦擦淚,正經地說,“我是為了讓你再見到我才進這個圈的,我怎麽能做讓你看不起我的事。”

他這麽一說,她又落淚了,顫聲說,“對不起。”

“沒什麽對不起的。”他用指尖把她臉上被淚水打濕亂七八糟黏在臉上的發絲一一撩開,看著她紅紅的雙眼,“唯安,我從不後悔遇見你。”

這時,遠處沙灘上傳來幾聲“嘭嘭”聲,唯安擡頭,看到一連串彩色的煙花球在已經變成藍紫色的夜空上綻開,化為五顏六色的花朵,隱隱聽得到一陣歡呼,緊接著又有煙花接連不斷發出呼嘯聲沖上夜空,化作一片片絢麗的金色細雨。

唯安望著絢爛的夜空,抽噎一聲,“真漂亮。”

“嗯。唐愈大哥果然靠得住。”

“你安排的?”

“那當然。”容朗笑容裏有小小得意,“你上次走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可惜,不能和你一起放孔明燈了。”

他話音未落,幾盞孔明燈陸續升上天空,緩慢飄浮。

唯安小聲說,“我們那年去東島,也放過孔明燈。”

“嗯。”容朗嘴角帶著笑意,側首看唯安,她眼眸在燈火照射下亮晶晶的,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可是眉目含笑。

你終於回來了……

他心裏忽然有個小小聲音這樣嘆息。

“唯安?”

“嗯?”

他垂眸和她對視,“我還是喜歡你。一直喜歡。”

他以為,她還會像以往無數次那樣說“嗯”,沒想到,她眼裏淚光閃動,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我……也……”

他沒讓她說完,雙臂用力將她攬入懷裏,急切地吻在她唇上。

他的吻帶著喜悅和難以置信,毫不掩飾迫不及待,他的呼吸間急促焦灼,唯安聽見他胸腔深處發出一聲介於疼痛和快樂之間的聲音,同時,她仿佛聽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體裏爆裂了,像冰封了一整個冬季的河流開凍時發出的聲音,藏於河面下的流水覆蘇,一層一層的冰層在快速流動的河水和春日耀眼的陽光下無可抵擋地碎裂。

上一次,他突然襲擊般的親吻讓她手足無措,可這時,她發現自己在不自覺地去回應他。

容朗也發現了,他停下來,看她,又再次吻過來。

唯安張開雙臂擁抱他,心臟像泡在溫熱又酸楚的水裏,她想起他和她一起度過的少年時代,想起他和她莽撞又好奇的種種冒險。

至今,她每次在街頭見到高個子的黑發少年都會心跳加速,然後想要逃走,再接著會偷偷摸摸跟著人家走上一段,直到看到陌生少年的臉後才落荒而逃——她曾以為那是害怕和愧疚,後來才明白,其實害怕、愧疚中混雜了更多的期待。她其實也一直期待和他再次相遇。

她當年怎麽那麽傻?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麽她要承受這種懲罰?作惡的人活得快快樂樂,無辜的人反而一直難過了這麽多年?

也許不是傻,是弱小。

她又哽咽起來,容朗撫摸她的臉頰,“你怎麽了,唯安?”

她無限酸楚地答:“我一直很想你。一直很想。”

他緊緊把她擁在懷裏,手臂輕輕顫抖,隔了幾秒鐘才說,“那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麽?”

唯安無聲而用力地點頭。

容朗想了想,又補充,“就算你還要再離開,你也得答應我,你會回來的。”

她又用力點頭,雙手緊緊抓著他後背的衣服,指尖陷進他背心的肌肉。

橫亙十年的思念混雜狂喜,像從火山噴發而出的巖漿,不可抑制。

看到容朗把他身上穿的那件襯衫也鋪在沙灘上的時候,唯安心裏清楚地知道他想做什麽,她也知道自己這時應該阻止,可是她不想再當那個時刻理智冷靜的李唯安了,她內心此時也極度狂熱地渴望著他,於是她伸出手撩起他T恤的下擺。

這種明顯的迎合變成了助燃劑,本已臨近燃點的氣氛轟地一下燃燒起來。

過了一會兒,容朗覺得他像回到了少年時代,一頭大汗,又急又羞,但怎麽也解不開那小小的搭扣。

他正急得火星亂竄,看到唯安又抿著唇要笑不笑,一副“我倒要看看你多久才能解開它”的挑釁小表情,氣得怒斥她,“別笑!我這不是太疏於練習了麽!”

“我沒笑!”她忍著笑,“要我幫你麽?”

過了好一會兒,他在她耳邊嘆氣,“要是有篝火多好,我想看看你。”

聽到他的話,她也不免有點遺憾,他醉酒後跑來找她那晚,她一直沒開燈,雖然容朗同學變態得沒穿內褲就在B市深夜疾行了一個多小時,可她終究沒能看清長成大人後的容朗是什麽樣子。

她靠在他頸窩小聲建議,“那,下次……選白天?或者有燈的地方?”

“唉……”容朗再次嘆息,“除了火柴,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沒準備。”

唯安摸了摸他屁股後兩個口袋,空的,頓時難掩失望,“煙花和孔明燈都準備了,竟然沒準備最重要的裝備?”

容朗笑了,“我是真沒想到。”他抱著唯安半側著躺好,右臂撐在地上,“要不……咱們試試別的?”

真的看到容朗在對她做什麽的時候,唯安心中忽然湧起一陣罕見的情緒,只是她此刻無暇去分析這股情緒是什麽,全部的感官都忙著去迎接久違的快樂。

遠處的海灘又響起一連串煙花升空的呼哨聲。它們在上空爆炸,發出巨響和耀眼的各色光芒,唯安閉上眼睛,眼前仍印著各種彩光。

像小動物一樣天真的親昵,曠野海邊……通通超出了她的預期,但她此刻是瘋狂的李唯安。瘋狂的李唯安能做出比現在還要離譜的事。

很久之後,容朗靠近唯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睫毛相觸,呼吸和心跳頻率趨近一致。

最後那場煙花是一場淺紫色的雨,紛紛下墜、消散後,在夜空上留下許多縱橫交錯的煙霧。

容朗找到他的T恤,輕輕擦拭唯安的腿。

她這時四肢還是癱軟的,軟綿綿抓住他的手試圖阻止,“你用它擦,等會兒穿什麽?”

他笑著拉開她的手,“你就別管了。”

他扶她坐起來,幫她整理好衣服,抖掉發絲上沾的沙粒,拉她起來,撿起襯衫隨手抖抖。

他們走到海邊,容朗要把T恤扔進去涮,唯安不讓,“穿濕衣服再吹吹海風,這麽想感冒?”

他只好作罷。

這時海邊的風更大了,容朗穿上沾著沙子的T恤,想把襯衫給唯安披上,捏到袖口又笑了,“這個也不幹凈,你別嫌臟。”

唯安拉過衣服披上,“我什麽時候嫌你臟了?況且哪裏臟了?百分之九十是水,還有一點蛋白質和果糖。”

容朗瞥她一眼,笑得有點欠揍,“看你想哪兒去了。不是!剛才你哭得稀裏嘩啦的時候,我用這個給你擤鼻涕來著。”

唯安抿抿唇,“……你連緋聞都只能用‘疑似有戀情’,不是沒有原因的。”

容朗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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