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幫我提升精神連接程度和感知敏銳度。

開玩笑，哪來的那麽多時間讓我慢吞吞地修煉啊！更何況，山中一族的秘術確實不適合我，就算再練個十年也是掌握不了的。所以，直接使用暴力速成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已經是使用這個術式陣的第十天了。

一直以來，因為顧慮著後遺癥的問題以及我的大腦承受能力，綱手和山中亥一始終死死地將強化提升的幅度控制在一個非常細微的程度。但就是如此，隨著強化幅度越來越高，開始還算輕松的我也越來越逼近極限。這兩天，頭疼的跡象愈發強烈，甚至在術式陣停止之後也只是有所緩解而已，而不再如先前一般完全消退。中途不支昏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是，不能停止。就算落下永久性的頭痛之癥也不能停止。這樣一個覺悟，我有，綱手有。而山中亥一，在強烈抗議甚至拒絕繼續進行，綱手幹脆告訴他宇智波斑的事情之後也不得不擁有。

宇智波斑，真的是一個即使過去幾十年，也能夠光憑一個不確定的存在形式就讓人無比畏懼的恐怖男人啊。

頭很疼。

盡管始終保持在意識仿佛離體的狀態，但也就是因為保持在這樣的狀態，我反而更能清楚地知道，肉體思維模糊的程度，真的已經無限逼近於昏迷。

但是，就差一點了。只要再一點點，我就能夠突破一直以來的無形桎梏，感知到對方的存在。沒有什麽根據，我的直覺就是這樣告訴我。

基於了這樣的理由，我閉目小憩一會，稍微緩解下被秘術過分刺激而疼痛不已的腦神經。

片刻之後，感覺肉體的狀況好了些許，我擡起沈重的眼皮，努力讓自己虛弱的聲音完整地表達出的我的意志：“可以了……繼續吧，就差一點點了……再一點點……就可以結束了……”

親自主持術式陣的山中亥一眉頭緊蹙，面上滿是遲疑。他猶豫地看了看術式陣外站著，同樣眉頭緊皺的綱手，無聲地請求指示。

綱手沈默了幾秒鐘，然後搖搖頭。

見此，山中亥一不禁松了口氣，手上開始結印，打算徹底停止術式陣的運轉。

雖然肉體狀態極差，但只要我還存有一絲意識，周圍的一切信息都會被我的感知力自動接收。區別只在於我還有沒有精力來分辨處理這些雜亂的信息而已。所以，周圍的情況，我還是清楚的，包括山中亥一打算停止術式陣一事。

如果就這麽停止的話，下次再出現“能夠成功”的感覺就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去了。時間不多，而我也想趕緊結束這種痛苦的折磨，所以我掙紮著開口，聲音放大了些——盡管依然比不上平常說話的音量：“不行……不能……停止……停了的話……下次就不……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拜托……還差一點了……再一點點就……”

綱手靜靜地聽完我斷斷續續的話，沈默了許久，內心一番掙紮，最終還是咬著唇，盯著我沈聲說：“你已經到極限了，再繼續下去的話，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會對你的大腦造成不可挽回的永久性損傷……即使是這樣，即使是這樣也要繼續嗎？”

“綱手大人！”山中亥一不由得焦急地大叫。

“是。”我虛弱但卻肯定地說，沒有猶豫。不過，亥一大叔，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啊……如果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的話，我一定請你吃一頓“仙術料理”大餐。

“……我知道了。但是！”綱手沈聲說，咬破手指迅速結印，通靈出一只小蛞蝓，“我會讓蛞蝓隨時盯著你，一旦判定有危險或者你失去意識無論如何也會強行中止！”

“……”明白這是綱手讓步絕對的前提，我沒有出聲，默認了這個條件。

綱手最後看了我一眼，揮手輕輕將小蛞蝓隔空丟到我身上，然後轉頭示意山中亥一：“亥一。”

“可、可是……我知道了。”山中亥一仍然不讚同，但在綱手堅持的目光下到底還是妥協。

暫時停止繼續強化的術式陣又慢慢運轉起來，將強化的效果慢慢地、一絲絲地提高，映照得室內一片幽藍的查克拉的光芒又亮了些許。

好不容易適應這種程度刺激的腦神經在又一次加強的刺激下，新一波的痛苦源源不斷地襲來，一波更勝一波。疼痛仿佛要炸裂了腦袋，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仿佛游離於外的意識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想，只是這樣冷漠地註視著、感受著肉體所受到的每一絲痛苦。

大腦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有無數微型鉆頭在狠命鉆一般的疼痛。這種好似永無止境地疼痛，更是通過每一根神經的傳導慢慢傳遞到了全身，讓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起來。

就在這愈演愈烈的痛苦的浪潮中，精神的聯系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放大。一些平日裏完全感覺不到的，旁人內心的所思所想，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念頭，在我的精神領域中仿佛也再沒有任何秘密。

但是，村人們都在想些什麽，根本就不是此刻的我所關心的，哪怕是最討厭的團藏。

漠然地排除掉所有一切不相關的東西，疼痛、思想、情緒。我的意識仿佛空白般，在這連肉體的思維都幾乎停滯的痛苦之中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記憶之中那個人的精神在我的感知領域中出現的那一刻。

痛苦一波強過一波。仿佛亙久的3分鐘過去，終於，在肉體昏迷的邊緣，那個人的精神終於出現。

而在這時，也許是因為成功達成目標的喜悅的刺激，也許是因為出於對某種“失敗”的直覺，對於周遭環境信息的本能處理都幾乎已經癱瘓的大腦突然就又靈光起來。而這，也讓我及時發覺了綱手和山中亥一試圖停止術式陣的舉動。

“慢著！”在我反應過來前，我已經拼命地啞著嗓子大叫，“再等等！再等等！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再等等！讓我記住它！很快就會記住的！再等等！”

又開始混沌的大腦恍惚間感覺到了兩人動作的停頓。然後，一浪浪攀升的疼痛終於不再增強，只維持著原有的程度依然持續著。

如果說之前的痛苦是浪濤洶湧的大海的話，那麽現在的痛苦就是平靜的無邊汪洋。

在這持久的痛苦之中，游離於外仿佛無喜無悲無思無覺的意識漠然地註視著與那個人微弱幾近於無的精神聯系。淡漠地、清晰地，註視著那最本質的真實與感受，直至肉體徹底昏迷。

——————

無盡的黑暗中，仿佛有誰在冷冷地註視著我。

我知道，那是宇智波斑。

自我在這個世界裏出生，就盤踞於我的心靈深處，最深的陰影。

黑暗中，有誰在輕輕地拍著我的臉頰。

這是，宇智波斑。

可是，為什麽？

仿佛凝滯了的思維鈍鈍地想著。

覆於身上的溫暖被拿走，冷風吹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抖。

想伸出手去尋找那一片溫暖，可是怎麽也動不了哪怕一根手指。

遲鈍的思維鈍鈍地遵循著心底本能的願望，繼續試圖伸手探尋那一片溫暖。

恍惚中，手仿佛伸出，尋來了那一片溫暖。

身體努力蜷縮著，試圖躲進這一片小小的溫暖裏。

可卻又發現，身體依然還是仰面躺著，冷著，抖著，根本不曾蜷縮。手，也從來不曾動過。溫暖，更只是錯覺。

黑暗中，身體被抱起。

這也是，宇智波斑。

可是，為什麽？

努力調動渙散的思維思考著。

然而每一次的思考，都有一個似是而非的離奇的結論，於是更加茫然。

仿佛停滯的思維不懂得放棄，不斷地重覆著茫然，思考，然後再一次茫然的過程。

冷。

身體突然被從四面八方拉扯著，就好像……就好像……什麽來的……

鈍鈍地思考著，不斷地茫然。

起風了。

風很大，更冷了。

身體抖得厲害，開始掙紮著試圖蜷縮起來，躲進不知什麽時候從背後轉移到身側的小小溫暖裏。

無數次覺得成功了，無數次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動。如此周而覆始。

黑暗中，有海浪的聲音響起。

我發現自己身處大海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結著冰的寒冷的大海。

無盡的茫然之中，直覺地覺得不妥，更有無盡的不安感湧起，卻怎麽也無法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

直到心臟處一片劇痛的時候，我終於自然而然地明白了，為什麽。

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平靜的大海。

胸前，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捏著一顆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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