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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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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沖拎著早點走到三十六樓的房間門口,才想起自己昨晚穿著這身運動服跑了出來,除了褲子裏常揣的一點錢和手機,連房卡都沒有帶。他咬緊了嘴唇,猶豫了片刻,伸手按下了門鈴。

酒店隔音效果一般,有些配不上它準五星的身分,傅沖在門外很快便聽到了屋子裏那個男人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門開了。

兩個男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地站在那裏,互相看著對方,靜默無語。

他還穿著昨晚跑出去時穿的那身單薄的運動服,身上還帶著清晨室外的一絲寒氣。端正剛毅的臉一夜間似乎有點瘦了,兩頰微微陷進去一點,青青的胡渣布滿了兩腮和下巴,顯得整個人愈發的憔悴。一雙黑而深的眸子裏,沒有了昨夜的憤怒、絕望、狂暴,留下的,是一份淡淡的冷漠、平靜,還有一份林原有些看不懂的東西。

他竟然還穿著昨晚被自己打傷時穿的那套衣褲,上面有明顯變幹變黑的血跡,一張英俊的臉簡直就像被人惡意破壞的一樣,青黑的左眼,紅腫的嘴角和帶著血痂的右耳明顯都是沒有處理傷口的樣子,耳朵已經腫得老高。他的眼睛瞇了起來,在青黑的眼眶裏似乎變成了一抹炭灰,只是那裏面充盈的,卻是炭火正旺時濃烈的溫度。

當清晨送走黑夜,朝露浸透黎明,有誰會知道孤枕無眠的痛,輾轉反側的疼。

他接過他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早點,感覺自己接過的是一顆脆弱卻又包容的心。

他重新踏進這豪華卻又冰冷的房間。在這裏,曾經有人摧殘過自己的肉體,又帶給它無盡的歡愉;在這裏,有個人褻瀆了自己的靈魂,卻也曾伴著它共同沈淪。

兩個人很快吃完了早點,林原一邊喝粥一邊皺著眉頭,嘴角動一動還是疼得厲害。

傅沖看了他兩眼,收拾好東西後,把常備的藥箱取了出來。“你簡單擦擦臉,我給你上藥。”

林原微仰著臉坐在單人沙發上,傅沖俯下身用藥棉幫他塗抹藥膏。他個子高了些,要稍稍屈起膝蓋才能找到合適的上藥角度。林原看著他別扭的姿勢,伸出手攬住他的身體,“你坐我腿上不就得勁兒了。”

男生的身體在他的雙臂中輕輕顫抖了一下,似乎是一種無聲的抗拒。這感覺讓林原不爽,他用力扳住他的後背,讓他騎坐在自己強壯的大腿上。

涼涼的藥膏在傷口處帶來既清爽又如針刺般的痛感,他卻只看到眼前這個男生零亂的胡渣和略帶幹澀的唇瓣。那唇瓣緊抿著,隨著主人雙手的動作而下意識跟著用力,這是他的習慣,林原知道。他還知道,當自己每次貫穿他的時候,他的雙唇也和現在一樣,因為用力而會抿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同時在嘴角閃出一個若隱若現的旋渦。

“我完了……”他在心底幽幽的說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已經沈溺在那看似很淺卻又深不見底的旋渦之中。眼前的這個男生,沒有甜言蜜語,沒有刻意經營,似乎是一個被自己傷透了肉體和靈魂的失敗者,然而林原知道,他沒有失敗,在自己和他的戰爭裏,輸得其實是自己,因為自己……先動了情。

“你和她……怎麽樣了?”話題雖然沈重而尷尬,卻像長夜後的黎明,終究是要天亮的。

“她說……分手了。”傅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林原敏感的肌膚卻感受到了那指尖細微的變化。

林原輕輕抓住他的手,將他放在自己溫熱的手中,握著。兩個人保持著那種暧昧的姿勢,好久沒動。

你,終於是我一個人的了。

傅沖的手機傳來一聲清脆的信息提示,打破了兩個男人相對而視的平靜。

傅沖從褲袋掏出手機,兩個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閃著瑩光的屏幕上,是雅娜的信息。林原感覺到了傅沖的緊張,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

信息很短,只有廖廖數字,“我告訴家裏,找不到想和你結婚的欲*望了,和平分手,之前花費平攤,望你,好自為之。”

林原有些緊張地盯著傅沖的臉,那個男生原本蒼白的臉色竟然忽然脹起一絲莫名的紅,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地來回劃動著,好像想把那兩行黑色的小字慢慢磨淡、磨平。

他終於還是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一雙手慢慢撫摸著林原的雙臂、肩膀,最後停留在他的臉上,在他烏青的眼眶和腫脹的嘴角慢慢的摩挲著,帶著男性蘊含力量的溫柔。

“對不起……”

林原耳邊聽到傅沖略帶些輕顫的聲音,他感覺有一絲突如其來的寒意伴著這淡淡的聲音透進了自己的耳膜。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說給自己的……對不起。

傅沖的手機又響了,這回傳來的是電話打入的鈴聲,是標註為“閂先生”的來電。

傅沖楞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的按鍵。“餵,閂總啊,您好。”他動了動身體,想從林原大腿上下來,畢竟這個姿勢太暧昧太……色*情了一點兒。林原看出了他的想法,但是那一聲“閂總”讓他豎起了耳朵,他有力的雙臂摟緊了傅沖,不僅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體,相反把他抱得更緊了些,以便自己能清楚地聽到傅沖手機裏傳來的聲音,男生結實有力的下身緊緊地壓在他的關鍵部位,兩個人都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那個位置蠢蠢欲動的變化。

“謝謝閂總還幫我想著這事兒,我加群了,不過回來後遇到一些要緊事兒,一直沒騰出時間上線,你在留言裏說了啊?那我一會兒就上線去看一下。”傅沖和閂安說著加入股票群的事兒,林原註意到他臉上露出這幾天難得一見的幾許興奮。

他一只手在他寬厚的背上撫摸著,另一只悄悄在前面伸進了男生的衣襟,傅沖皺了皺眉,閑著的那只手按住了他的,兩個人隔著一層棉質的衣料較著勁兒,終還是林原的力氣大一些,他慢慢把手伸到男生鼓脹的胸肌上,溫柔卻又不失力度地撫摸那年輕的美好。

“只要閂總不嫌棄我是個笨學生,我保證用心學,我對資本運作、股票之類的還真是挺有興趣的。”傅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在變化,林原的身體像是一個功率十足的烤箱,將自己有些僵冷的身體慢慢的烘熱、變軟。那麽,這身體裏凍得最僵硬的那顆心,有沒有也一樣的軟下去?

“好,不是客氣,這方面我真的挺笨的,那就麻煩閂總了……哈哈,好吧、好吧,我改,那就……麻煩閂哥了,咱們線上見,拜拜。”

傅沖收了線,發現自己的運動服已經被那個男人解開了拉鏈,那雙溫熱的大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溫柔地撫摸著,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腿上,“昨天晚上雅娜發高燒在醫院打針,我一晚上沒睡,想睡一會兒。”

“喔……這麽嚴重?”林原的臉色變了變,他不知道傅沖原來是從醫院趕回來的。

“那我陪你睡……我也一夜沒合眼,一直在……想你。”

“對了,你既然對股票這麽上心,就按我上次說的,新開個賬戶,我給你存些錢,你就當給咱倆做長期投資了,好不?”

既然他對這個東西這麽有興趣,就讓他大膽去學、去弄,也可以分散下現在的心情,同時,還可以……分散一些風險,這是林原聽到傅沖和閂安的對話後,第一時間閃進腦海的想法。

“行,我聽你的……那用誰的名字開帳戶呢?”傅沖似乎真的對股票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面對林原的提議,難得他既沒有回絕,也沒有像從前一樣在意與林原之間應規避的距離。

“嗯……我讓阿標想辦法找一個南方的安全的賬號,和咱們倆的生活圈子離得遠遠的。”林原迅速想到了需要註意和防範的一些東西,他心裏知道自己給他存的資金可能會是一個讓他吃驚的數字,所以它必須存在於一個絕對安全可靠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已經把傅沖當成了密不可分的那個人,但從某種意義來說,阿標比傅沖和自己都更可靠。

兩個人在林原的大床上相擁著睡著了,一夜未眠的他們,累了,也乏了。在進入夢鄉之前,林原有些朦朧地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沈靜的男子,將他往自己的胸前摟了摟,仿佛讓兩顆緩緩跳動的心離得近一點,才可以彌補昨夜一個人夜不能寐的孤獨。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入眠之後,他懷中的男子在半睡半醒之間悄悄轉過身去,只留給他懷中一個倔強的背影。

下午二點,林原手機急促的鈴聲驚醒了他們的夢。

“哥?喔……我睡覺呢,今天身體不舒服,沒上班,沒啥大事,你來金山了?好好……我在酒店等你,你也是的,怎麽不先來個電話?行,一會兒見。”林原揉了揉還帶著困意的眼睛,腦子裏還在琢磨佟嶺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跑到金山來,身邊的傅沖已經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在床上懶了一會兒,那股困勁兒才算是過去了。傅沖從衣櫃裏給他找出一套休閑點的衣褲,把他沾滿血跡的衣服拿到外面收了起來。“是佟部長嗎?”他遞給林原一杯溫開水,“我出去一下吧。”

“出去幹嘛?擔心我說這傷是你打的,怕我大舅哥揍你?嘿嘿。”林原用手摸著自己還有些酸痛的眼眶逗他。

“就他?”傅沖哼了一聲,“說真的呢,我用回避一下嗎?”

“不用!我又不怕他知道,再說……我和他妹妹分開,也是早晚的事兒。”他一邊往上提褲子,一邊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計快到了。

佟部長和林市長照面的時候足足楞了半分鐘沒說出話來。

“你這是……讓人揍的吧!行啊你……林原,林市長,你這是見義勇為鬥歹徒了,還是爭瘋吃醋和情敵決鬥了?嘖嘖……”佟嶺又氣惱又好笑地看著一臉傷痕的妹夫,眼角掃了一眼端著茶杯走過來的傅沖。

“佟部長好。”傅沖將沏好的茶輕輕放在佟嶺面前的茶幾上,朝佟嶺笑了笑。

佟嶺朝他點了點頭,看了看身旁的林原,又若有若無地把目光落在傅沖身上,“小傅……傅沖,我沒記錯吧?”

“部長記憶力真好,我是傅沖。”

“這麽優秀的年輕人,記不住就是失職啊。”佟嶺喝了口茶,“不過,你領導這臉毀成這樣,你這做貼身秘書的,是不是也有點失職啊?”佟嶺一副開玩笑的口氣,不過傅沖從他略略上挑的眼角下卻看出一份帶著置疑和不滿的寒光。

“關他什麽事兒!”林原接過佟嶺的話頭,朝傅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回自己房間去。

“大林,到你臥室看看,我得替我妹妹關心關心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一床薄被蓋半年啊!”佟嶺站起身往林原的臥室踱去,林原知道,大舅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兒要和自己談,不僅要面對面,還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場。

“對了,我的煙抽沒了,你讓傅沖去給我買包煙吧,芙蓉王。”佟嶺走進林原的臥室,對傅沖剛才突擊收拾的成果表示滿意的點點頭,“還是那個好習慣,走哪兒都幹凈立整,走哪兒都……不老實!”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輕,跟在他身後的林原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擰了擰眉毛,沒把大舅子的話接下去,而是回頭朝傅沖擠了擠眼睛,“去外面超市給佟部長買十條芙蓉王去,金山要是給部長整一盒煙回去,這年終省委組織部對咱們領導班子的考核估計也不用來了。”

傅沖笑了笑,穿上鞋拿了錢和房卡便出了門。

看到傅沖出去,佟嶺示意林原關上臥室的門,“大林,不是我說你,你說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他目光有些嚴厲地盯著林原的臉,“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大林,你這傷是姓傅那小子打的,對不對?你現在跟這小子的事太出格了你知不道?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啊我的大市長!”

佟嶺的聲音裏也浮起了一些帶著焦慮的急躁。面前這個高大陰冷、有勇有謀的妹夫一直是佟林兩家政治鏈條上極為重要的一環,和自己一樣,是目前這兩個家族最有前途也最有能力的兩個人。可是眼前的林原讓他擔心,耳朵裏聽到的風言風語再多,都不如面對面親眼所見到的更讓他憂心忡忡。

“哥,我和他……確實來真的了,不過,我會處理好這件事,靈秀那兒,其實也是擔著個空殼,也怪委屈她的,只要她想過她自己日子的那天,我隨時都能給她自由,至於咱們哥們兒之間,配合這麽多年了,以後也一樣,弟啥時候都聽哥的。”

他知道佟嶺眼晴裏不揉沙子,自己和傅沖之間的事上次大家就已經心知肚明,自己要是再遮遮掩掩,反倒把兩人之間多年養成的信任給弄砸了。

“我不管你是來真的還是玩真的,我現在是你大舅哥,像你說的,就算以後你和靈秀散夥了,你也會認我這個哥,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那個傅沖絕不是個省油的燈,看他打你這個狠勁兒,真和你來真的能下得了這樣的黑手嗎?大林啊,你哥我是過來人,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花心大少動了真情是最癡心、最嚇人的,浪子想回頭是不錯,可你得找對值得你回頭的人,你要信我,就聽我一句勸,不信,哥也沒辦法,但你哪天要是砸到他手裏,可別怪哥沒提醒你。”

佟嶺看了看表,他今天專程跑到金山,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和林原面談,只是一看見他那副京劇花臉似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又多說了幾句。

“行,我知道了大哥,我肯定好好想想這件事,你今天來找我,不光是就為了教育教育我吧?”林原不知道為什麽佟嶺從第一次見到傅沖起便對他存下了這種印像,不過這個大舅哥為人精明多智,在組織口任職多年,專職考察任用幹部,在識人看人上還真是很有他的一套。不過傅沖對自己的好,自己帶給傅沖的難、傅沖和自己之間的種種銷魂之處,他一個三百裏之外的直男又怎麽會了解?怎麽能明白?

林原從自己的煙盒裏抻出兩根煙,遞給佟嶺一只,給他點上火,“說吧,有什麽指示。”佟嶺看了他一眼,“張多福還記得吧?我給你介紹的那個開發商。”

“嗯,記得。”林原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在他辦公室留下一張一百萬□□的男人的臉。“他在金山改造區早早弄到手一個養殖屠宰廠,主要目的就是圈那塊地和地上物,沒怎麽用心經營。”佟嶺吸了口煙,頓了一下。

“奔補償來的唄。”林原也吸了口煙,大舅哥的來意他心裏基本上已經有譜了。

佟嶺打了個響指,“對,他那塊地和地上物私下找人評了下,3000萬元大價了。”

“你想讓他要多少?”林原沒有多說廢話,他和佟嶺之間有這個默契。

“前加1”,佟嶺豎起食指,在煙灰缸裏按熄了手裏的煙。他盯著林原的雙眼,那眼睛周圍還有著一片烏青,不過那微微瞇起的眼神在那片烏青中依舊閃爍出一片狂野的光茫。

“怎麽算?”林原也按熄了將抽盡的煙,在用力按下煙蒂的剎那,他的眉頭猛地皺了一下,卻又快速地舒展開來,他剛剛似乎聽見臥室外面有一點極輕極輕的聲音,像是有誰赤足悄悄走過,又像是風吹過客廳紗簾的聲音。一定是風吧。

他忘記了,這是在冬天的午後,客廳裏緊閉的窗戶或許吹不進能刮動那紗簾的風。

佟嶺沒有註意到他的表情,又點上了一只香煙。“四四二,我二。”

林原點點頭,這個比例在他的預期之內,估計張多福也一定是個行事很穩妥的人,否則以佟嶺的為人,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輕易放出大招。

兩個人相視一笑,單手擊了一掌,“成了。”

傅沖沒有用門卡開門,而是選擇按了門鈴。林原打開房門,看到他手裏拎著裝著十條香煙的黑色膠袋,膠袋不透明,看不出裏面裝了什麽,這是傅沖做事的風格,謹慎細心。

“辛苦了小傅!你們市長開個玩笑而已,我沒那麽大煙癮,這煙給大林留下抽吧。”佟嶺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看樣子兩個人談得非常順利理想。

“賣煙的說了,這煙味道輕,正適合佟部長這樣煙癮小的,林市長比您煙癮重,估計抽不慣。”傅沖臉上帶著一點淡淡的紅潮,像是在寒冷的冬日中走得急了一樣。

佟嶺拒絕了林原想和他喝一點兒的挽留,他的職位公務繁雜,如果不是這件事極為重要,不和林原當面談妥心裏實在是不放心,他也不會特意跑來金山一趟。

“不喝了,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在那等著呢,再說了,你現在這副尊容,還是讓小傅給你弄點清淡的東西得了,一臉的傷,喝什麽喝!”

佟嶺說著便朝外走,林原便也不再深留,他向來註重自己的外表,這副樣子確實不想在外面晃蕩,也怕遇到熟人太過尷尬,便讓傅沖拿著那袋香煙送部長下樓。

電梯飛快地向下降落著,佟嶺忽然轉過身看著傅沖笑了笑,“小傅,雖然咱們接觸不多,我看你做事心細謹慎、不急不躁的,真是塊好材料,金山太小,發展空間有限,有沒有想法到省裏來,我在部裏分管人事,手裏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傅沖被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一本正經對自己說的這番話楞住了,他確實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在短時間內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省委組織部,那當然是對在公務隊伍中奮鬥的年輕人極具吸引力的部門,可是,這樣的機會為什麽會忽然間落到自己的頭上?自己真的優秀到能被專職考察全省優秀領導幹部的組織部長一眼相中的程度嗎?傅沖不相信這個答案。而且,這個人是林原妻子的哥哥,親眼目睹過他的妹妹妹夫因為自己而唇槍舌戰的場面,他忽然想調動自己,是因為……傅沖沈默了幾秒鐘,電梯已經到了酒店的一樓。

“佟部長,謝謝您對我這麽高的評價,您給我的機會說實話我真的挺心動的,只是我現在的工作是林市長親自安排的,我想我還是回去請示下林市長,讓他幫我做決定吧。”傅沖一臉誠摯的向佟嶺回覆了一句。

“也好,知道把領導放在……心裏,不錯,真的不錯!”佟嶺盯著傅沖的臉看了兩眼,從他手裏接過裝煙的口袋,上了自己的車。

看著佟部長的車疾馳而去,傅沖靜靜地站在原地片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掏出手機,把剛才讓那家熟悉的超市給自己把煙送到酒店的通話紀錄和幾條往來的信息都刪掉了。

他穿過酒店的大堂往電梯走去,大堂裏正在為迎接春節早早做著裝飾的工作,一直擺在醒目位置的酒吧演出海報也換了新版,一個漂亮的男孩照片映入傅沖的眼簾。他怔了一下,在這裏過了無數次,他倒是從來沒有註意過演藝吧的廣告。但是那張照片裏的男孩似乎像他身上的香氣一樣刺激到了傅沖的神經,他慢慢走了過去,目光在那張精致的臉上停駐了半晌,男孩的目光似乎穿透畫像與他在空氣中相遇了,讓傅沖的心不由自主的煩躁起來。

照片下面用大大的藝術字體拼出了男孩的名字,“靈魂歌者----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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