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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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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沖和姐姐傅纓商量了一下,媽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就別讓她到北京去照顧父親了,還是由他們姐弟倆和李宏圖三個人去醫院陪護好一點。

傅沖反正也是要跟市長去北京的,姐姐在學校不是主科老師,請假相對比較容易。李宏圖聽說林市長下周也在北京,並且老丈人在北京的手術還是林市長上次請來的朋友幫忙安排的,當即就表態去北京陪床。

他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林市長這樣看重傅沖,能這麽積極出手幫忙家事,估計肯定會到醫院來探望病人,自己工作調整的事兒現在還沒有下文,得在家裏人尤其是小舅子面前好好表現表現,並且還得讓林市長能看得見。

周一,等李宏圖兩口子把兒子送到李宏圖媽媽家,這邊負責接送病人去北京的阿標開著別克大商務便隨著他倆下鄉去接人了。

路上,傅纓想起前幾天老公晚上對自己說的話,忍不住悄悄在李宏圖耳邊說,“林市長對咱家小沖也太好點了吧,又幫著找大夫,又說要給你提職的,我昨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兒呢。”

“林市長和小沖投緣唄,對了,上回我讓你勸勸他少和領導犯倔、工作細心點,你和他說了吧?昨沒個回音呢。”李宏圖看了眼開車的阿標,小聲和傅纓說道。

“說了啊,我又不能直說這是林市長找了你,怕小沖多心,就是囑咐囑咐唄,小沖你還不知道嗎,嘴裏不說啥,主意大著呢,人家就告訴我五個字,‘姐你放心吧’。”

“這小子!”李宏圖低哼了一聲,轉頭看著窗外,老婆的那句話其實他在心底已經來回琢磨過多次了,“林市長為什麽對傅沖這麽好呢?”

傅沖還是頭一次坐飛機的頭等艙,他稍稍有些好奇,用眼睛四處悄悄打量了一下,表面卻很鎮定,倒是看不出內心的那點緊張。

市裏其他部門的負責人和幾個智囊都是坐的商務艙,還有幾個打雜搞綜合的年輕人坐的經濟艙。本來機關事務局給傅沖訂的是經濟艙,也完全符合他的身份和標準,可是不知道林原啥時候給吳林打的電話,說要在飛機上完善報告,需要傅沖陪著打打下手。

事務局怕同行的其他領導多心,就把市長這話當正當理由透了出去。其他人聽著好像也沒有啥問題,既然是市長工作需要,傅沖也不是女孩子,所以並沒有人多想什麽。只有傅沖心裏知道才不是那麽回事,飛行時間本來也不長,那申報材料更是在沒有新的信息前一個字都不用再改了,有什麽好完善的。他,就是想讓自己在他身邊吧。

而現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正斜靠著舒適的背椅翻著雜志,兩條長腿伸得老遠,傅沖心裏說道:“這人還真就是坐頭等艙的命,要是坐經濟艙,這兩條腿得憋屈死他。”他心裏胡思亂想著,目光卻在不知不覺中落在了林原兩腿中間微微凸起的位置,半天沒有移開。直到林原輕輕咳了一聲,傅沖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視線匆匆轉過去,看見空姐正拿著毛毯朝他們微笑著走過來。

林原隨意翻著雜志,目光卻一直若有若無在在傅沖身上打著轉。早上起床後,那個大男生穿上西裝的帥氣樣子讓他心中一動。雖然傅沖穿的不是林原常穿的那些高級定制名牌,可是他寬肩細腰,運動型的身材,修長的雙腿,把一身普通的黑西服穿得英氣十足。

他應該沒坐過頭等艙,可是整個人坐在那裏,卻絲毫不顯拘束和緊張。既不像很多富豪名流那樣一身貴氣註重儀態,也不像一些沒見過世面的人那樣拘謹不安,他就安靜地坐在那裏,舒展又挺拔,只是……林原有點想笑,只是這男生好像忽然之間走了神,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那個部位半天沒動,看得他都要有反應了,“這還沒吃藥呢,就來勁兒了?”林原不由得有點想入非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起了讓傅沖坐頭等艙陪自己的念頭。路途並不遠,不過兩個來鐘頭而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想讓他在自己身邊,就覺得這兩個小時有他在身邊,自己一偏頭就能看到他,想到他會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細心的給自己遞個水,蓋個毛毯,也會感覺特別有意思。同時,他還莫名就有了一種想讓他跟自己分享一下這世界上各種好東西的想法,想讓他跟著自己,什麽好的、高級的都享受一下。

或許連林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這世界上他願意分享自己好處的人,並不多。

到北京已是下午,像在金山一樣,林原和傅沖住了一間大套房。

大家匆匆將隨身物品放到房間,林原去洗了個臉,傅沖已經和機關事務局的劉主任一起把事先訂好的酒店小會議室布置了出來,林市長和幾個部門還要在最後這個階段反覆開會,並根據駐京辦近期在環保部得到的一些信息來對材料做以修改。傅沖和幾個年輕人坐在後排,他一邊做著秘書應該做的各項雜務,一邊凝神聽著新信息對整個申報的影響。果然,林原預判的非常準,國家確實是要在全國範圍內分區域分層次確定試點市,並且對試點市的政策和資金扶持大得超過省裏的預估,各地都盯著這塊肥肉,都抱著勢在必得的態度。

沒有太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兒,傅沖感覺自己都跟著松了一口氣。看著會議桌前微皺著眉頭認真聽駐京辦匯報並不斷提出一些看法的市長,傅沖忽然感覺腦子裏有些亂亂的。眼前一會兒是那個仰著頭,笑得滿臉都是陽光,對自己說“給哥拿支煙來”的林原;一會兒是那個眼睛裏噴著火,狠毒地咒罵著在自己身上施暴的林原。完全一致的一張臉卻演繹著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還真是夠分裂的!”傅沖忍不住在心裏說。那麽自己呢?明明是最應該厭煩遠離的一個人,自己卻每天對著他想著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或許自己才是最分裂的那個人吧。

會議整整開了一個下午,大家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反覆梳理了幾遍,畢竟是市長親自上陣,各部門生怕在自己準備的環節出了閃失,都是加倍的認真。林原最後把了一遍關,把定稿往桌子上一拍,“就這樣了!大家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我直接上陣!”

晚飯後傅沖在外面給雅娜打了一個電話。

最近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很少,先是傅沖去省裏住院,回來後又是忙著給父親檢查身體,又陪同北京客人,幾個休息日都錯過去了。

不過傅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想見她,怎麽都能夠抽出時間過去。而自己除了打電話,卻好像忽然很怕去直視雅娜純凈和深情的眼神。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深陷泥潭的人,既想牢牢抓住施救者伸過來的手臂,可是又害怕會把對方也拖入這無底的深潭。

雅娜知道傅沖父親這周要在北京手術,但是傅沖沒有對她過多的提起林原的幫忙,只是略略提了下這裏面有林市長的一些關系。雅娜更多的是關心他,讓他別只顧著忙工作和家裏,註意睡眠,別把自己身體弄差了,畢竟前些天從省城回來見的那回,傅沖的神色非常的差。

林原在房間等了半天,打傅沖電話一直占線,心裏不由微微犯起一股酸酸的感覺。雖說傅沖也可能是和在傍晚已經到京並入院的家人通話,不過林原更認定他是在和女朋友說情話。

他不認為自己這是在吃不相幹的飛醋,因為這樣說起來實在是有點太像無稽之談了。他想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只不過是自己的性格所然罷了。的確,從小到大,林原作為家裏的獨子,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和聰明的腦子,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天之驕子。他已經習慣了被周圍的人寵愛、等待、迷戀,習慣了別人去順從,服從自己。

現在他覺得傅沖之於自己,就應該成為在金山期間的一個完美的下屬,一個頗能引起自己欲*望的床伴,一個自己可以盡量幫其成長,卻無需最終同行的過客。

所以自己才會感覺有些酸酸的……是妒忌嗎?不是吧,那應該是別的什麽原因呢?林原自己也不知道。

等傅沖回到房間時,已經能感覺到林原的那份不自在。那個帶著低氣壓的男人沈著臉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北京夜色中無邊的燈海,被西褲繃緊的兩條腿站得筆直。

傅沖急忙把剛剛在附近買的皮蛋瘦肉粥和兩個小菜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打包盒是保溫的,蓋子一打開,還冒著一股熱汽和粥特有的香味。晚上吃飯時他註意到林原吃的不多,估計心裏有事,飯菜也可能不太對胃口,於是一邊打電話一邊在附近找了家連鎖的廣東粥店,給他打包回來。

有時候傅沖真的搞不太懂,這樣一個大男人,大領導,只要吃得滿意了,真得就能治愈心情嗎?答案是肯定的。

“來!咱倆排練一下,你給我挑毛病,哎,你可別當我是你領導啊,這回你當你是我領導,必須好好挑挑錯!”看到傅沖特意帶回來的粥,他立刻心情大好,臉上馬上有了笑容,開心的吃個精光後,林市長春風滿面地拿著申報材料準備彩排了。

傅沖現在相信一個人能在這麽年輕的時候走到這樣高的位置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雖然觀眾、評委只有他一個人,但是林原顯然是把這只有一個人的客廳當成了演播廳和無數的圍觀者。當林原完成他的申報解說時,傅沖眼睛裏有一絲發自內心的崇拜,他只想對他說,“很好,精彩絕倫!”

反覆排練了幾次,兩個人討論了一些細節,終於差不多了。話說多了,口幹舌燥,兩人都灌進去不少飲料。

看著傅沖不知不覺中好像又開始莫名的緊張和煩燥,在自己身邊坐立不安的樣子,林原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他傳染到了,那股憋了太久的火,已經燒到了眉毛,任誰都無法阻擋。

明天反正要休息一天,那麽今晚,洞房吧!

他往沙發上一靠,一副渾身酸疼的樣子。

“脖子太酸了,幫我按按。”沙發上的男人斜靠著,一只手伸到後頸處敲著,在喊他過去。

過去嗎?傅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拼命告訴自己,“不能過去,不能過去,快點跑吧傅沖!”可是兩條腿好像根本不聽大腦的指揮,已經一步不停地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前。

“這個王八蛋男人真的太好看了,”這是傅沖走過去後唯一記得的念頭。

似乎有被臨時拋棄的靈魂在一旁完整地看到了一場歡*愛的開始和結束,而已經丟掉了靈魂的兩個人,卻只憑借男人的本能做了他們已經想做了很久的事。

當傅沖用力在林原的後頸上按下去的時候,他聽到男人發出了幸福的嘆氣聲,這聲音讓他著魔,讓他全身的血都朝身體一個地方湧去。林原感覺到按在脖子上的那雙手變得越來越熱,慢慢地,那有些顫栗的手指離開了自己的脖頸,順著敞開的衣領一點點的向下,向下……

他感受著他的撫摸,這讓他幸福的哆嗦。但這不是他的風格,於是轉瞬之間,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來,抓住伸進自己衣服內的手,低頭看向傅沖的眼睛,那向來堅毅的雙眸裏沒有水霧,沒有沼澤,沒有一切,只有火!

林原踢掉腳上的鞋子,傅沖已全然不知所以,看他如此,便也照作。

男人猛地扣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讓男生的兩只腳踩在自己的腳上,帶著他一步步向臥室挪去。

他們胸腹相貼,目光相對,四只腳互相傳遞著對方屬於男人的又濕又熱的溫度,從緊貼的腳趾中感覺對方強烈的渴求。我走,你就走。

身體貼得太近,總有什麽硬的東西互相碰撞到一起,有時是牙,有時是……吃痛,吸氣……

在身體靠到床的那一瞬間,傅沖曾有過一剎那的清醒。

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和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便撞個滿懷的場景,撞到了,就躲不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一手寫肉的好功夫,卻可惜施展不出來……我苦啊……這兩天讀者突然大增,好感動……來吧……豆爸會慢慢給你們好看……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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