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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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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跟陸為故,曾經在高中那段簡單的戀愛中,雖然表面上,孟黎一直都是那個主動的人。

但實際上,陸為故才是他們那段感情中的主導者。

當一段戀愛中,雙方的感情失去平衡的時候,這必然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雖然孟黎成功的追到了陸為故,但他的感情太冷,冷的讓孟黎感受不到,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會讓孟黎胡思亂想很久。

因為他的一句關心,她會覺得她擁有了全世界。

因為他的一個冷漠的眼神,她會覺得她掉入了無底的深淵。

陸為故從始至終,都沒有給她過足夠的安全感,她漸漸的開始懷疑這段感情。

可當懷疑,變成事實的時候,孟黎退縮了。

那天,穆斯說要幫她試探一下陸為故。

起初她並不同意,但越發的沒有安全感,讓她心裏發慌,所以就接受了穆斯的提議。

她故意的冷落陸為故,慢慢地與穆斯走近。

穆斯說,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在意一個女人,就絕對不會允許,她跟其他的男人走的很近。

但是孟黎失望了,陸為故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

氣不過的孟黎,假裝跟陸為故說分手,她也只是想要試探他一下,結果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孟黎涼了心。

不過,讓孟黎徹底的打算放手,是因為她聽到了陸為故與穆斯的對話。

“陸為故,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孟黎?”穆斯下課之後,把陸為故攔住。

陸為故冷冷的眼神掃過去,“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聽說你們現在已經分手了,既然這樣,我可就打算要追她了。”

陸為故頓了幾秒,“隨便你,她的事與我無關。”

天塌了,徹底的塌了。

孟黎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可笑,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之後,兩個人就真的徹底分手了。

雖然是在一個班,雖然是前後桌,但兩個人卻互不搭理。

就算在路上遇到,也像是陌生人一樣。

之後,孟黎就發現,她的專屬,再也不是她的專屬了。

不久,陸為故就跟另一個女孩兒一起下課,一起回家。

跟她有說有笑,而對她,卻總是冷著一張臉。

看來終究不是對的人,才會有區別對待吧。

再之後,孟黎就再也沒有心思去想陸為故了。

那時候失戀,再加上爸爸媽媽的離婚,讓她一蹶不振。

……

孟黎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時間,她已經發了一下午的呆了。

葉子墨默默的湊過來,把一杯熱牛奶,端到孟黎的旁邊

“姐,你沒事吧。”

今天早上從陸為故那裏回來,情緒就一直不對勁。

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發楞流淚苦笑。

孟黎把牛奶放到一邊,轉頭問葉子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曾經我跟陸為故在一起過?”

葉子墨一楞,瞬間就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找他當你的心理醫生,只是到了後來,符兮瑤跟我說了你們過去的事,我才知道,曾經他那麽狠狠的傷害過你。”

“所以我就很不希望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但是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很開心的樣子,我又不忍心。”

“何況如果我真的跟你說了,你一定會想起當年的事,一定會再次痛苦。”

“姐,我只希望你快樂,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葉子墨的話,就像是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入了孟黎的心口,讓她冰冷的那一塊兒,有了點溫度。

孟黎哭著緊緊的抱住葉子墨,他的話,讓她所有的冰冷,徹底的冰封瓦解。

“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她一直都知道,葉子墨對她很好,很好,很好。

就算當初全世界都認定了,她是殺害葉玉茹的兇手,葉子墨都沒有相信。

寧願選擇讓她忘記,也不願意讓她去痛苦,即便死去的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孟黎永遠都不會忘記,葉子墨對她說的那一句話。

“因為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失去了友情,失去了愛情。

唯有親情,讓她還有力氣繼續活下去。

……

酒吧的夜景,詭譎得讓人眼神迷離。

那種細細地,淺淺地,滴落在盛著五光十色液體的酒杯中,慢慢的,有沈下去的感覺。

“別喝了!”

穆斯實在看不下去了,奪過孟黎手中的酒杯。

“別管我,讓我喝,我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麽!”

孟黎搶不過穆斯,就直接拿著酒瓶,往嘴裏灌。

辛辣苦澀的酒水,火辣辣的燃燒著喉嚨,但孟黎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穆斯看著一直痛苦流淚的孟黎,不解的質問。

孟黎苦笑的點點頭,“對呀,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孟黎自己也搞不懂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你有過這樣的感受嗎?在你看見他的第一眼,你就深深的愛上了他,你就覺得,你自己就像中了他的毒一樣,這一輩子,非他不可了。”

孟黎眼神迷離地望著穆斯。

穆斯也回視著她,墨黑的眸子,像一口古井,深不見底。

孟黎呆楞了幾秒,馬上轉移目光,說道:“你怎麽可能會知道,你都沒有談過戀愛呢。”

穆斯默默的望著孟黎,話到嘴邊,也終究沒有說出來。

“不要再喜歡他了,好嗎?”穆斯久久的開口。

“我也想不喜歡他,可始終忘不掉,為什麽讓我想起來,為什麽讓我想起來呢?”

如果沒有想起來,是不是她就能夠跟陸為故就這樣,一直在一起,還是很開心很快樂。

穆斯沈默了一會。

意味深長的說,“忘掉他吧,我陪你一起忘掉。”

孟黎好笑的搖搖頭,“我的確需要忘掉,可你又忘掉什麽呀?”

“忘掉讓我痛苦的人,痛苦的事。”

孟黎嘖嘖舌,捧著穆斯的臉說,“原來我們的大班長,也有煩惱呀!”

說完,就像發酒瘋一樣,哈哈的大笑起來。

接著,豪爽地拿起酒瓶,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穆斯。

“那就讓我們為忘掉那些痛苦的人,痛苦的事,而幹杯。”

說著,兩個酒杯碰撞的那一刻,酒花四濺,兩個人都露出了笑容。

……

淩晨一點多,孟黎才回來。

陸為故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直到他從樓上看到,穆斯把喝得醉醺醺的孟黎送回來。

頃刻之間,陸為故就攥緊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爆出,一雙鋒利的雙眸,就像是來自黑夜的沙羅,想要將整個黑夜吞滅。

果然,跟五年前一樣。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發生點事情,孟黎整個人就會傾向於穆斯。

開心的時候要他陪,痛苦的時候要他陪。

而他的這個男朋友,卻被她當成了透明人。

五年前,原本陸為故打算,第二天與孟黎一起去野外郊游的,孟黎也答應的好好的,甚至是十分的期待。

但沒想到,到了第二天,孟黎就突然變卦了,說不想去什麽郊游。

陸為故問她為什麽孟黎也不說,甚至開始躲避著他,對他各種冷漠。

孟黎一看到他時,就會冷張一張臉。

而在穆斯的面前,卻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陸為故也不是會哄人的主,一次兩次低下頭來,去哄她還可以,之後孟黎再不搭理,陸為故就覺得過分了。

但陸為故還是情不自禁的,會將自己的目光,放在孟黎的身上。

看到孟黎跟別的男生一起玩兒,對別的男生笑,陸為故覺得整顆心都在抓狂。

因為喜歡,因為她是他三年前就預定下的人。

所以那天,陸為故主動去找她,買了她最喜歡吃的小蛋糕,想要跟她和好。

卻沒有想到,換來的竟然是一句分手。

陸為故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那麽多人喜歡他,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甩。

所以她說分手,他又何必強求。

兩個人整整一周沒有說話。

孟黎也是整天跟穆斯在一起,直到那一天晚上。

陸為故被母上大人所迫,帶著自己的小表妹出去逛逛。

小表妹不僅是個話嘮,而且特別的黏人。

總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陸為故本身就是一個話少的人,三兩句就有些煩了。

“你做什麽,我不就跟你說幾句話嘛,你這就嫌我煩了!”

小表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上門苦練大戲。

“我好不容易來找你玩兒一次,你還這樣欺負我!一定要告狀,一定要告你的狀!”

小表妹的哭功,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他們這是在廣場中心,小表妹一鬧,就引來了不少人群觀看。

陸為故覺得實在是丟人,皺著眉頭哄她,“好了,好了,我帶著你去玩兒還不行嘛。”

“不要,你一定不是真心的!”

陸為故汗顏,這才發現,這個小表妹到底是有多麽煩人多麽難哄,與他家乖巧的懂事的孟黎,簡直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這樣一想,他真的有些想孟黎了。

然而,轉身之際,卻出現了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燈火闌珊,而她就在不遠的距離。

他看著她。

她回看著他。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只不過都沒有笑容。

那個美麗的身影旁邊站著的,再也不是他一個人了。

她的旁邊是穆斯。

兩個人同時默然轉身。

陸為故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再看下去,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陸為故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在一夜之間,仿佛變成了陌生人。

這個時候,已經是高考前的三個月了。

孟黎卻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消失。

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蹤跡。

他去她家找她,根本沒有人。

那一天晚上的見面,仿佛成為了兩個人最後一面。

陸為故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但這段感情他不想放棄。

當初不顧母親的反對,偷偷回國。

當初明明理科成績更好,卻棄理從文。

他所做這一切,難道不就是為了尋找他的太陽花,一直陪在她身邊嗎?

從兩個人第一次相遇,孟黎將他緊緊的護在身後,告訴他別怕的時候,陸為故就很死心眼的認定了這個女孩兒。

那時候,他爸爸被殺,他所有的信仰都徹底的破滅。

冰冷的心,因為孟黎的那句話,讓他感受到了溫暖。

出國三年,他依舊忘不掉,所以這次回國,他就是為了她。

陸為故拿著自己的照相機,再一次來到了孟黎的家。

這個相機裏面,存著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回憶。

雖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時間,但是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卻太多太多了。

陸為故想把這些回憶帶給孟黎,想給她驚喜,想要挽回他的太陽花。

第一次去的時候,孟黎不在。

第二次去的時候,孟黎還不在。

陸為故知道,這是孟黎故意不想見他,躲著他。

第三次去的時候,孟黎還是不在。

陸為故這次,直接把照相機交給了葉玉茹(當時陸為故以為那是孟黎的媽媽),並且讓葉玉茹轉告孟黎。

他會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在機場等孟黎。

如果孟黎去,那麽他就算讓媽媽一個人離開,他也要留下來。

如果孟黎不去,那他們之間,就真的以這種方式收場了。

結果那一天,孟黎真的沒有去。

陸為故等了很久,她都沒有去。

本身回國是為了孟黎,參加高考,也是為了陪在她的身邊。

孟黎都不要他了,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參加高考,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最終,他上了飛機。

五年裏,兩個人再也沒有了聯系,努力的想要忘記,卻還是在心底紮根發芽。

直到五年後,陸為故回國。

直到他接了案子,在案發現場看見暈倒的孟黎。

他才終於知道,他還是那樣的想她,瘋狂的想她。

從葉子墨的口中,他才慢慢的得知,原來五年前,孟黎家裏發生了那麽大的變故。

原來,就在他在機場焦急等待孟黎的那一刻,孟黎與爸爸吵架,自己跑了出去。

而孟盛軍在追她的過程中,出了車禍不幸身亡。

之後不久,繼母也自殺了。

孟黎因為經受不住打擊,得了選擇性失憶癥。

葉子墨說,孟黎忘記的,是最讓她痛苦的事情。

而孟黎在忘記這些痛苦的事情中,也徹徹底底的忘記了他。

這時,陸為故才知道,原來曾經,他讓她這麽痛苦過,痛苦的都不想記起他。

但陸為故卻把他深深的刻在心裏,記了這麽多年。

他愛她,他清楚的知道,他愛著她。

不管孟黎記得他,還是把他忘記了,他都不在意,他都要與她重新開始。

但是也沒有想到,每一件兇殺案的發生,都與她有關。

從一開始他就隱約的感覺到了,孟黎就是抓住兇手的關鍵。

不管兇手對於她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陸為故都不允許她受到一點傷害。

所以他想盡快地抓住兇手,盡快的讓孟黎過上平靜的生活。

可沒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在孟黎的眼中,卻都是一場笑話。

只是一場笑話而已。

……

市局。

陸為故翻看著之前的案件資料,又仔細看了一遍韓希的口供,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但是陸為故總覺得,韓希將會是抓到兇手的突破點。

從時間上來看,韓希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被算計進了這幾起命案中,而兇手到底為什麽會選中韓希當替罪羊呢?

韓希所有的事情,他為什麽都那麽的清楚。

韓希幾乎符合所有的兇手心理側寫。

兇手跟韓希又是什麽關系?

他精心挑選的替罪羊,一定有什麽特別之處,或者兩人之間有什麽特殊的聯系。

竇溫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小舅舅,韓希有夢游癥!”

“夢游?”

陸為故眉頭一皺。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韓希每天晚上都會起床轉悠,害得我以為他要搞什麽動作,沒想到他那竟然是夢游!”

“今天早上他趁我們不註意,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我們追過來的時候,他剛從醫院裏出來。”

“一調查發現,他竟然看了精神科,我還以為他有什麽精神疾病來,沒想到竟然是夢游癥。”

“他的主治醫生說,他從小就有夢游癥,而且還特別嚴重,有時候,甚至還會做出特別危險的事情來。”

“聽說他小的時候夢游,還殺過一只豬呢。不過,他很忌諱別人知道這件事,就連看醫生都是偷偷摸摸,身份也是假的。”

陸為故問:“那他夢游癥的原因呢?”

“從他媽媽自殺之後才出現的,與他的家庭有很大的關系。”竇溫說道。

陸為故一陣沈思。

“這段時間,他的夢游癥可是越來越嚴重了。小舅舅,你說這麽多人,會不會就是他夢游的時候殺的?”

竇溫驚悚的話音未落,陸為故就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陸為故仔細的咀嚼著“夢游”兩個字。

如果韓希是有夢游,那第二天他在池塘旁邊醒來,就可以解釋了。

兇手只是把他打暈了,

而韓希在意識模糊之際夢游,自己走了出去。

從別墅走到外面的池塘最多十分鐘,那兇手是怎麽確定,韓希夢游的時間正好十分鐘。

除非兇手知道韓希夢游,甚至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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