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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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 顧飄飄過上了曾經羨慕不已天天有通告的日子。
代言第二天早上簽約，下午便進棚，如今熱度正高, 誰能拿下她的首個代言等於蹭了番熱度，拿了人家的錢，就得負責吆喝。
廣告內容早就確定, 考慮到一個小孩加一個寵物，因此內容非常簡單, 顧飄飄打開巧克力驚喜地轉圈圈, 小顧晨從她身邊跑過去，搶了巧克力就跑，然後顧飄飄追, 小顧晨眼看被追上把巧克力扔給三花加菲。
按照常理來說, 小孩子和寵物沒法像大人那般溝通, 拍攝起來難度很大，導演原本打算如果不行便采樣用特效，實際卻出乎意料, 除了顧飄飄表情不到位耽誤了會功夫, 小顧晨輕松過。
至於三花加菲就更牛了, 活像能聽懂人說的話，特別配合, 一條過。
牽扯到小錢錢, 沒人不認真。
拍攝完畢, 顧飄飄配合品牌方官宣, 這也是事發之後的第一條微博。
“唔, 我家崽崽長大了, 會賺小錢錢了, 開心，這就下單，買買買！”
“必須支持我的小女婿，丈母娘我啥也不說了，每種口味來一包。”
“品牌眼光真好，選三花加菲就對了，廣告啥時候播出？”
“崽崽加三花加菲，絕對算王炸，以後就得這樣，別整天一堆整容臉，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那麽多，巧克力不一定非得用俊男美女。”
“你意思，顧飄飄不算美女？”
“哦，顧飄飄也代言了？”
顧飄飄：“........”
說好的什麽正能量美女，什麽路見不平一聲吼，貴婦潑婦切換自如人間第一份呢？咋沒幾個支持她的？
其實也不意外，世界變得越來越覆雜，追的星說不定哪天就爆黑料，而小孩子和寵物表現出來的單純可愛，喚醒人心底最本質的真善美。
又隔一天，王汝南打來電話，約定了試鏡時間。
顧飄飄還是決定不放棄，一方面陸英毅說得對，遵循本心，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另一方面，顧德厚除了中間打來幾個關心小顧晨身體的電話，再沒說別的。這讓她莫名有點緊張，那就主動出擊看看好了。
電影致力於全球，名字很東方——《江湖》。
講述的一段纏綿悱惻的江湖兒女愛情故事，之前陸英毅說她適合女主，那大概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女主人設如其名——傾城。
但如果仔細分析，不得不說還是王汝南專業，因愛走上邪路的女三柳雲更適合顧飄飄。
雖然知道機會不大，顧飄飄依舊鉚足了勁，特意紮了個類似人設描寫的丸子頭，穿了件國風長袍。
王汝南見到有點意外：“可以啊，知道貼近人設，以前你要這麽上心沒準早火了。”
顧飄飄目光哀傷：“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角色，天下有很多角色，可我的心裏，只為一個存在，他走了，我不過是一副行走的皮囊。”
王汝南：“.......這就入戲了？”
約定的時間上午十點，顧飄飄九點半便到了，隨行的還有小顧晨。
三花加菲本來也想來的，自從跟著去過一次郊外片場，她愛上了外面的世界，不過被黑貓給攔住了，懷孕已經接近一個月，小肚子明顯胖了不少，行動不便，更擔心她出什麽意外。
如此大制作，來試鏡的人不少，隨處可見有名有姓的藝人。
顧飄飄自知咖位低，正老老實實打算空地安靜等候，結果遇到了個熟人。
那位故意刁難，讓她差點凍感冒的王影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用來形容世事變幻無常，但娛樂圈，用不了三十年那麽久，有可能三個月，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語。
王影帝大概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顧飄飄，下意識楞了楞，低下頭裝作沒看頭要走，卻被陪同的經紀人輕輕拉了下。
兩人低語了幾句什麽，王影帝走過來笑笑主動打招呼：“真巧，顧小姐，你也來試鏡啊。”
顧飄飄懶洋洋翻了下眼皮：“是呀，真巧，幾日不見王影帝，風采依舊啊。”
王影帝：“.......”
被稱為影帝，自然拿過很有分量的最佳男主，如此主動紆尊降貴，算給足了顧飄飄面子。
其實不然。
來這裏試鏡，投資人是顧氏集團，顧氏集團現在誰說了算？陸英毅呀。
得罪大老板的女朋友，雖然導演也有話語權，但這種事換做誰都無法容忍，王影帝絲毫不懷疑，只要顧飄飄發句話，他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
顧飄飄不好意思做的太過，王汝南可沒那麽多忌諱，她本身就出了名的不好惹，別看嘴上嫌棄顧飄飄不努力，實際很護短，即使沒這檔事，她也不會輕易放過。
“王影帝來試鏡男三的吧，別說，和你本人還真有點像。”王汝南目光毫不客氣上下打量，“估摸著肯定能通過，非你莫屬。”
男三是劇中的欺男霸女的大反派，這樣說等於罵人不帶臟字。
王影帝訕訕一笑：“王姐真會開玩笑。”
王汝南翻個白眼：“別叫姐，我一個連自家藝人都保護不好的笑經紀人擔不起，您可是大影帝呢。”
藝人大都自持身份，不要臉的活還得經紀人上。
王影帝經紀人也是女的，笑瞇瞇挎住王汝南胳膊，用只有幾人能聽到的語氣低聲解釋：“那麽大氣呀，我給你講，這事真冤枉啊，我家王哥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也沒傳出過欺負晚輩的事吧，都是那個唐正志。”
王汝南冷笑一聲：“所以呢？”
“所以也是為了口飯。”王影帝經紀人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正志對飄飄什麽態度，這次他是投資人，以他畜生不如的作風，不答應肯定要換人。”
這事還真沒說謊，王汝南暗自調查過，然而這成為不了借口。
大冷的天，演員也不容易，遇到淋雨戲一般都會盡力配合快些過。
王汝南拔出胳膊，似乎嫌臟般彈了彈：“我只知道，我家飄飄凍的差點丟了半條命。”
正主唐正志都慫了，親自放下連發微博道歉，據說現在公司業務幾乎中斷，距離關門不遠，可見陸英毅的震懾力。
王影帝和經紀人對視一眼，看看四周無人註意，咬牙低聲道歉：“顧小姐，對不住，我的確錯了。”
今天這部戲丟了沒事，怕的是之後，萬一顧飄飄懷恨在心吹枕頭風，那真就麻煩了。
見顧飄飄仿佛沒聽到看也不看他一眼，王影帝看向表情嚴肅一直盯著他的小顧晨，僵硬笑著打趣：“你叫顧晨是吧，叔叔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太可愛了，給叔叔簽個名好不好？”
大人不成換做小孩，話外之音就是以他的咖位要小顧晨的簽名，回頭發到微博，以粉絲的口吻大讚幾句，間接可以提高小顧晨的名氣。
也算道歉的一種方式了。
可惜，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你是壞人。”小顧晨表情嚴肅，“我不會給壞人簽名的。”
王影帝：“.......”
顧飄飄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攬過小顧晨，厭惡道：“你走吧，放心，我不會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今天負責試鏡的顧氏負責人是顧德厚那邊的，她自己都沒把握通過試鏡，更別說影響別人的命運了。
王影帝絲毫不因為她這句不客氣的話難堪，反而如釋重負。
十點整，有工作人員來通知，輪到顧飄飄了。
顧飄飄有些意外，還以為要等一會呢，試鏡不比其它，通常先考慮咖位大的，比如王影帝，來了不用等直接開始。
不大的房間坐著三個人，劇中的正是國內首屈一指，演員紛紛以能出演他的戲而驕傲的張導，另兩個，左邊的大概是負責選人的副導演，而右邊的，顧飄飄來之前特意在網上搜過資料，顧氏集團的副總：李昆。
此外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王影帝。
能留在這裏，這是試鏡通過了？
想想也正常，拋開人品不說，能拿影帝，演技自然差不多哪裏去，平常出演的基本都是男一號，來試鏡反派男三，分量誠意足夠。
見人進來，張導翻了下資料，表情淡漠：“顧飄飄是吧，開始吧，哪個片段你自己選，只要能讓我感覺到符合角色就行。”
顧飄飄試鏡機會並不多，花瓶不需要演技，來找她的劇組大都奔著顏值而來。
面對大導，一點不緊張不可能，顧飄飄也不廢話，深呼口氣：“好的，我演戀人死後那段。”
女三屬於劇中的悲情人物，屬於那種讓人同情的反派，她出身名門正派，如果不出意外，就會是受人尊崇的女俠，可在她十二歲那年，認識了一個迷路的少年。
英俊不羈的少年，慢慢讓她動了心。
可惜，這段感情只有個美好的開始，少年是魔教被迫流落在外的少教主，為了名利，在女孩成年的那個晚上，他設計毒殺了半個門派。
不過唯獨放過了女孩，因為他同樣愛的不可自拔。
成年來的如此沈重，女孩苦練武功，數年後殺上魔教想手刃仇人。可惜勢單力薄，危難關頭，長大了的男人為救她而死。
女孩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明明相愛卻還有害她。
男人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從此亦正亦邪，見到不順眼的男子就殺。
顧飄飄做足了功課，深深被感動同時哭的稀裏嘩啦，愛人死，可謂劇情線的最高潮，同時哭戲也最能考驗演技。
微微醞釀片刻，再擡起頭時，張導和副導演同時驚訝了一下。
監視器裏的女人目光哀傷，近距離看去，她幾乎沒化妝，沒有粉底的遮掩，讓表情看起來特別真實。
不化妝，可能是習慣，也可能——為了貼近人設。
素面朝天的女人，目光從哀傷變得空洞，喃喃自語道：“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出現？又為什麽這樣走？”
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他殺掉自己，或者自己殺掉他，而不是這樣獨活。
一滴眼淚緩緩滑落。
不能說顧飄飄演技提高了，誰都不希望永遠當花瓶，她只是遇到喜歡的角色，多年積壓的渴望爆發了。
試鏡時間不能太長，顧飄飄慢慢收回情緒，優雅鞠躬：“我表演完了。”
“很不錯。”張導出了名的話少，三個字大概能算得上非常高的褒獎了，他看向身邊的副導演，“我感覺可以。”
副導演連連點頭，形象可以，最近有熱度，非常適合的人選，他轉頭征求金主的意見：“李總，您的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你們忘記了，她可是陸大總裁正追求的女人，我哪敢說不呀。”負責顧氏娛樂版塊的李昆爽朗大笑，“未來的總裁夫人呢，哪天我見了都得恭聲問好。”
真這樣的想的人，哪會放到明面上說。
顧飄飄不卑不亢道：“李總說笑了，我是我，陸英毅是陸英毅，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可以明說。”
“沒有，真沒有。”李昆連連搖手，話鋒忽然一轉，“顧小姐深明大義說的沒錯，公事私事分開為好，這次集團投資那麽大，我壓力很大呀，這樣，我是外行，只能看個熱鬧。張導，能試下武戲嗎？”
張導眉頭輕皺。
這話很微妙，角色的確有大量動作戲，看起來提的要求很合理，然而這年頭打女就那麽那幾個，基本靠前期調jiao和後期替身。
顧飄飄資料顯示從來沒有過動作戲經驗。
其實在他心裏，早就內定了顧飄飄，原因來自那段痛打寵物店老板的視頻，動作颯極了，又有點不顧一切的瘋狂，很符合女三的人設。
再有，見慣了矯揉做作的女藝人，這般真情流露的真不多見了。
“不用了。”張導淡淡道，“她非常適合。”
大導有大導的尊嚴，中間的貓膩他沒興趣，只要知道，合不合適就行。
李昆面露為難之色：“張導，您是專業的，可我壓力也很大，怕傳出去有人說我任人唯親。”
“謝謝張導，沒事，我可以的。”顧飄飄怎能讓張導為難，連忙主動同意。
如果沒猜錯，李昆想搞的把戲和顧德厚差不多，先打一巴掌在來個甜棗。
張導猶豫了下，向王影帝招招手：“你來帶下吧。”
他自然不知道兩人間發生的事，純粹為顧飄飄考慮，有個經驗豐富的前輩帶，隨便做幾個動作就行了。
王影帝沒敢直接答應，好不容易這事翻篇，萬一再得罪可怎麽收場。
反倒是顧飄飄大大方方點頭：“好的，那麻煩王前輩了。”
就在他剛站起來時，奶聲奶氣的童聲忽然響起：“你不許去。”
外面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因此王汝南帶著小顧晨也進來了，坐在緊貼著門口的走廊等。
忽然聽到小孩子的聲音，除了王影帝，三人一楞，等看清人，李昆差點沒控制住表情，小祖宗怎麽也在？
最近一段時間，小顧晨和三花加菲刷屏，只要上網的基本上沒有不知道的。
上了年紀的人大都喜歡小孩子，張導強行擠出個有點嚇人的微笑：“小顧晨，你怎麽來了？”
“不許他去，他是個壞人，他，他摸飄飄的腰。讓她淋水，凍的打哆嗦。”小顧晨很少一次性說那麽多話，吃力組織語言解釋。
他本來老老實實在那等著的，但聽到讓王影帝配戲立刻坐不住了，剛傳來那會，王影帝的故意為難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刻在靈魂深處要保護顧飄飄的信念就這麽爆發了。
小孩子不會說謊。
小顧晨說的結結巴巴，但兩位導演混圈多年，哪裏不明白裏面圈裏不為人知的齷齪。
張導若有所思看向王影帝，沒說話，眼神卻如一把泛著寒芒的利刃。
王影帝額頭見汗，當著顧飄飄的面他不敢否認，結結巴巴解釋：“沒，沒有，都是誤會。”
顧飄飄心裏暖洋洋的，沒白養小崽崽，瞧瞧，知道保護自己了呢，可場合不合適，她板起臉：“好了，乖乖出等我，讓誰演戲，那是導演爺爺的事。”
屬於原身的記憶和顧晨前世的記憶影響奇妙融合在一起，他可愛地皺眉，忽然看向目光一直閃躲的李昆：“你不認識我了嗎？”
李昆：“.......”
除了顧飄飄，幾人下意識好奇也同時看向李昆，兩人怎麽還認識？
李昆僵硬笑了下：“認識呀，李叔叔怎麽會不認識你，唔，最近有沒有乖乖的？”
“你偷公司的錢，給我爸爸跪下，說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做個好人。”小顧晨目光直勾勾盯著他，小小的人兒這會硬是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霸氣，“可你沒做到，故意嚇我說屋裏有鬼。”
李昆：“.......”
顧飄飄本想阻止，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暗暗攥緊拳頭，難怪陸英毅說和顧德厚是一夥的。
眾人面面相覷，這又怎麽回事？
即使顧飄飄都不知道，李昆生平最怕的人，大概就是小顧晨的父親，他作為秘書跟隨多年，後來小顧晨的父親憐才，見他能力不錯，便把他調到別的崗位。
小顧晨這番話，等於揭他最不願面對的傷疤。
李昆不是演員，做不到自如管理表情，他咬咬牙強行鎮定，低喝道：“小孩子家家胡說八道，什麽有鬼什麽偷錢？”
一個小孩再怎麽聰明，鬥嘴也不是大人的對手，顧飄飄正要開口，就見小顧晨擡起手腕上的兒童電話，按了個數字。
那是顧飄飄生怕他走失剛買沒多久，上面就兩個聯系人，一個是她，一個是陸英毅。
“陸叔叔。”小顧晨淡淡打了個招呼，奶聲奶氣道，“你幫我開除個人。”
顧飄飄：“......”
得知小顧晨受了那麽多虐待，陸英毅後悔不疊，於是改變了方式，沒事就給他講公司的事，希望他明白，他實際很厲害很厲害，整個顧氏集團都是他的，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只要他態度堅決下令，可以任意開除，沒人不敢不聽。
但這樣說的目的是給他安全感呀，怎麽還怎就用上了？
李昆一副見鬼的表情：“你......胡說什麽呢。”
小顧晨說話有用嗎？表面上看沒用，畢竟年齡放著，可又特別有用，具體情況有點像以前幼年登基的小皇帝，堅持認定件事，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區區一個副總還真算不了什麽。
“我是顧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有權利開除你。”小顧晨點開手機免提，“陸叔叔，你給他說吧。”
陸英毅特有的低沈聲音傳來：“李總？怎麽回事？”
李昆哪裏知道怎麽回事，也顧不得當著那麽多人面了，氣急敗壞道：“陸總，小孩子亂說的，你可別當真，我正在這裏和張導試鏡呢......”
陸英毅淡淡打斷他：“飄飄，你在嗎？”
“哎，我在。”顧飄飄連忙應了聲。
“試鏡結束了嗎？結束帶著孩子來公司一趟吧，嗯，我答應過他的父親，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
這話是對顧飄飄說的，更是對李昆說的。
李昆：“.......”
剩餘幾人，除了張導勉強保持鎮定外，副導演，王影帝，還有站在門口的王汝南，嘴巴漲的能同時放下三花加菲的四只爪爪。
網上正大熱的小顧晨竟然就是顧氏集團的那個孩子？
再看向顧飄飄的目光就更不同了，帶著不可思議，還有深深的敬畏。
顧氏未來繼承人，還有陸英毅？
換句話說，她應該能算半個投資人吧。
那還來試鏡女三？
“大家別誤會，另外還請大家保密，”顧飄飄嘴角抽了抽，事實證明，底層待久了，一時半會沒有霸氣那玩意，她呼口氣誠懇道，“張導，您覺得我合適就合適，不行千萬別勉強，我沒說謊，孩子和我沒關系，我只是代為照顧幾天，陸總......他絕對不會幹涉這事。”
張導嚴肅點點頭：“我明白的，這樣，回去等消息吧。”
顧飄飄如釋重負，活像做了什麽虧心事般，低著頭，牽著小顧晨一溜煙走了。
但還有王汝南呢，她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以後我該怎麽稱呼你？顧夫人？顧爸爸還是顧奶奶？”
顧飄飄噗嗤樂了。
顧氏集團所在地顧飄飄路過很多次，從來沒想過有天會扯上關系，帶著小顧晨下了車，立刻就有人迎上來：“您好，是顧小姐吧，陸總在辦公室等您。”
顧飄飄保持淡定，進電梯才發現腿有點抖。
小顧晨個子矮，主動把小手放到她手裏，一本正經安慰道：“你不用緊張，等我長大能繼承公司了，全部送給你。”
顧飄飄：“.......”
是不是應該讓他摁個手印再錄音？
一直以來，小顧晨在她心裏就是個身世可憐的小崽崽，直到這會才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等過個十多年，他會是這裏的主人。
應該沒人知道小顧晨是誰，沿途有認出他的，只是像看明星般好奇看幾眼，然後紛紛把目光停留在顧飄飄身上。
自家老板微博示愛上了熱搜，就連公司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特意上網搜索顧飄飄的資料好吧。
陸英毅大概料到這一點，非常高姿態靠在辦公室門口，面帶微笑，宛如迎接查崗的太太。
顧飄飄：“......”
然而還有更刺激的在等著她。
等到把門關上，顧飄飄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平息情緒，餘光無意瞄到了桌上一份打開的文件。
關於更換顧晨監護人的申請......
顧飄飄暗暗一驚，雖然知道這一天要發生，但還是心情覆雜，那意味著，小崽崽要離開她身邊，會是誰呢？
“離那麽遠看不清吧。”陸英毅輕笑，拿起文件遞過去。
顧飄飄也不跟他客氣，惡狠狠結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再熟悉的名字——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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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內容早就確定, 考慮到一個小孩加一個寵物，因此內容非常簡單, 顧飄飄打開巧克力驚喜地轉圈圈, 小顧晨從她身邊跑過去，搶了巧克力就跑，然後顧飄飄追, 小顧晨眼看被追上把巧克力扔給三花加菲。
按照常理來說, 小孩子和寵物沒法像大人那般溝通, 拍攝起來難度很大，導演原本打算如果不行便采樣用特效，實際卻出乎意料, 除了顧飄飄表情不到位耽誤了會功夫, 小顧晨輕松過。
至於三花加菲就更牛了, 活像能聽懂人說的話，特別配合, 一條過。
牽扯到小錢錢, 沒人不認真。
拍攝完畢, 顧飄飄配合品牌方官宣, 這也是事發之後的第一條微博。
“唔, 我家崽崽長大了, 會賺小錢錢了, 開心，這就下單，買買買！”
“必須支持我的小女婿，丈母娘我啥也不說了，每種口味來一包。”
“品牌眼光真好，選三花加菲就對了，廣告啥時候播出？”
“崽崽加三花加菲，絕對算王炸，以後就得這樣，別整天一堆整容臉，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那麽多，巧克力不一定非得用俊男美女。”
“你意思，顧飄飄不算美女？”
“哦，顧飄飄也代言了？”
顧飄飄：“........”
說好的什麽正能量美女，什麽路見不平一聲吼，貴婦潑婦切換自如人間第一份呢？咋沒幾個支持她的？
其實也不意外，世界變得越來越覆雜，追的星說不定哪天就爆黑料，而小孩子和寵物表現出來的單純可愛，喚醒人心底最本質的真善美。
又隔一天，王汝南打來電話，約定了試鏡時間。
顧飄飄還是決定不放棄，一方面陸英毅說得對，遵循本心，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另一方面，顧德厚除了中間打來幾個關心小顧晨身體的電話，再沒說別的。這讓她莫名有點緊張，那就主動出擊看看好了。
電影致力於全球，名字很東方——《江湖》。
講述的一段纏綿悱惻的江湖兒女愛情故事，之前陸英毅說她適合女主，那大概是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女主人設如其名——傾城。
但如果仔細分析，不得不說還是王汝南專業，因愛走上邪路的女三柳雲更適合顧飄飄。
雖然知道機會不大，顧飄飄依舊鉚足了勁，特意紮了個類似人設描寫的丸子頭，穿了件國風長袍。
王汝南見到有點意外：“可以啊，知道貼近人設，以前你要這麽上心沒準早火了。”
顧飄飄目光哀傷：“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角色，天下有很多角色，可我的心裏，只為一個存在，他走了，我不過是一副行走的皮囊。”
王汝南：“.......這就入戲了？”
約定的時間上午十點，顧飄飄九點半便到了，隨行的還有小顧晨。
三花加菲本來也想來的，自從跟著去過一次郊外片場，她愛上了外面的世界，不過被黑貓給攔住了，懷孕已經接近一個月，小肚子明顯胖了不少，行動不便，更擔心她出什麽意外。
如此大制作，來試鏡的人不少，隨處可見有名有姓的藝人。
顧飄飄自知咖位低，正老老實實打算空地安靜等候，結果遇到了個熟人。
那位故意刁難，讓她差點凍感冒的王影帝。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用來形容世事變幻無常，但娛樂圈，用不了三十年那麽久，有可能三個月，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語。
王影帝大概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顧飄飄，下意識楞了楞，低下頭裝作沒看頭要走，卻被陪同的經紀人輕輕拉了下。
兩人低語了幾句什麽，王影帝走過來笑笑主動打招呼：“真巧，顧小姐，你也來試鏡啊。”
顧飄飄懶洋洋翻了下眼皮：“是呀，真巧，幾日不見王影帝，風采依舊啊。”
王影帝：“.......”
被稱為影帝，自然拿過很有分量的最佳男主，如此主動紆尊降貴，算給足了顧飄飄面子。
其實不然。
來這裏試鏡，投資人是顧氏集團，顧氏集團現在誰說了算？陸英毅呀。
得罪大老板的女朋友，雖然導演也有話語權，但這種事換做誰都無法容忍，王影帝絲毫不懷疑，只要顧飄飄發句話，他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
顧飄飄不好意思做的太過，王汝南可沒那麽多忌諱，她本身就出了名的不好惹，別看嘴上嫌棄顧飄飄不努力，實際很護短，即使沒這檔事，她也不會輕易放過。
“王影帝來試鏡男三的吧，別說，和你本人還真有點像。”王汝南目光毫不客氣上下打量，“估摸著肯定能通過，非你莫屬。”
男三是劇中的欺男霸女的大反派，這樣說等於罵人不帶臟字。
王影帝訕訕一笑：“王姐真會開玩笑。”
王汝南翻個白眼：“別叫姐，我一個連自家藝人都保護不好的笑經紀人擔不起，您可是大影帝呢。”
藝人大都自持身份，不要臉的活還得經紀人上。
王影帝經紀人也是女的，笑瞇瞇挎住王汝南胳膊，用只有幾人能聽到的語氣低聲解釋：“那麽大氣呀，我給你講，這事真冤枉啊，我家王哥雖然算不上好人，但也沒傳出過欺負晚輩的事吧，都是那個唐正志。”
王汝南冷笑一聲：“所以呢？”
“所以也是為了口飯。”王影帝經紀人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正志對飄飄什麽態度，這次他是投資人，以他畜生不如的作風，不答應肯定要換人。”
這事還真沒說謊，王汝南暗自調查過，然而這成為不了借口。
大冷的天，演員也不容易，遇到淋雨戲一般都會盡力配合快些過。
王汝南拔出胳膊，似乎嫌臟般彈了彈：“我只知道，我家飄飄凍的差點丟了半條命。”
正主唐正志都慫了，親自放下連發微博道歉，據說現在公司業務幾乎中斷，距離關門不遠，可見陸英毅的震懾力。
王影帝和經紀人對視一眼，看看四周無人註意，咬牙低聲道歉：“顧小姐，對不住，我的確錯了。”
今天這部戲丟了沒事，怕的是之後，萬一顧飄飄懷恨在心吹枕頭風，那真就麻煩了。
見顧飄飄仿佛沒聽到看也不看他一眼，王影帝看向表情嚴肅一直盯著他的小顧晨，僵硬笑著打趣：“你叫顧晨是吧，叔叔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太可愛了，給叔叔簽個名好不好？”
大人不成換做小孩，話外之音就是以他的咖位要小顧晨的簽名，回頭發到微博，以粉絲的口吻大讚幾句，間接可以提高小顧晨的名氣。
也算道歉的一種方式了。
可惜，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你是壞人。”小顧晨表情嚴肅，“我不會給壞人簽名的。”
王影帝：“.......”
顧飄飄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攬過小顧晨，厭惡道：“你走吧，放心，我不會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今天負責試鏡的顧氏負責人是顧德厚那邊的，她自己都沒把握通過試鏡，更別說影響別人的命運了。
王影帝絲毫不因為她這句不客氣的話難堪，反而如釋重負。
十點整，有工作人員來通知，輪到顧飄飄了。
顧飄飄有些意外，還以為要等一會呢，試鏡不比其它，通常先考慮咖位大的，比如王影帝，來了不用等直接開始。
不大的房間坐著三個人，劇中的正是國內首屈一指，演員紛紛以能出演他的戲而驕傲的張導，另兩個，左邊的大概是負責選人的副導演，而右邊的，顧飄飄來之前特意在網上搜過資料，顧氏集團的副總：李昆。
此外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王影帝。
能留在這裏，這是試鏡通過了？
想想也正常，拋開人品不說，能拿影帝，演技自然差不多哪裏去，平常出演的基本都是男一號，來試鏡反派男三，分量誠意足夠。
見人進來，張導翻了下資料，表情淡漠：“顧飄飄是吧，開始吧，哪個片段你自己選，只要能讓我感覺到符合角色就行。”
顧飄飄試鏡機會並不多，花瓶不需要演技，來找她的劇組大都奔著顏值而來。
面對大導，一點不緊張不可能，顧飄飄也不廢話，深呼口氣：“好的，我演戀人死後那段。”
女三屬於劇中的悲情人物，屬於那種讓人同情的反派，她出身名門正派，如果不出意外，就會是受人尊崇的女俠，可在她十二歲那年，認識了一個迷路的少年。
英俊不羈的少年，慢慢讓她動了心。
可惜，這段感情只有個美好的開始，少年是魔教被迫流落在外的少教主，為了名利，在女孩成年的那個晚上，他設計毒殺了半個門派。
不過唯獨放過了女孩，因為他同樣愛的不可自拔。
成年來的如此沈重，女孩苦練武功，數年後殺上魔教想手刃仇人。可惜勢單力薄，危難關頭，長大了的男人為救她而死。
女孩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明明相愛卻還有害她。
男人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從此亦正亦邪，見到不順眼的男子就殺。
顧飄飄做足了功課，深深被感動同時哭的稀裏嘩啦，愛人死，可謂劇情線的最高潮，同時哭戲也最能考驗演技。
微微醞釀片刻，再擡起頭時，張導和副導演同時驚訝了一下。
監視器裏的女人目光哀傷，近距離看去，她幾乎沒化妝，沒有粉底的遮掩，讓表情看起來特別真實。
不化妝，可能是習慣，也可能——為了貼近人設。
素面朝天的女人，目光從哀傷變得空洞，喃喃自語道：“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出現？又為什麽這樣走？”
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他殺掉自己，或者自己殺掉他，而不是這樣獨活。
一滴眼淚緩緩滑落。
不能說顧飄飄演技提高了，誰都不希望永遠當花瓶，她只是遇到喜歡的角色，多年積壓的渴望爆發了。
試鏡時間不能太長，顧飄飄慢慢收回情緒，優雅鞠躬：“我表演完了。”
“很不錯。”張導出了名的話少，三個字大概能算得上非常高的褒獎了，他看向身邊的副導演，“我感覺可以。”
副導演連連點頭，形象可以，最近有熱度，非常適合的人選，他轉頭征求金主的意見：“李總，您的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你們忘記了，她可是陸大總裁正追求的女人，我哪敢說不呀。”負責顧氏娛樂版塊的李昆爽朗大笑，“未來的總裁夫人呢，哪天我見了都得恭聲問好。”
真這樣的想的人，哪會放到明面上說。
顧飄飄不卑不亢道：“李總說笑了，我是我，陸英毅是陸英毅，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可以明說。”
“沒有，真沒有。”李昆連連搖手，話鋒忽然一轉，“顧小姐深明大義說的沒錯，公事私事分開為好，這次集團投資那麽大，我壓力很大呀，這樣，我是外行，只能看個熱鬧。張導，能試下武戲嗎？”
張導眉頭輕皺。
這話很微妙，角色的確有大量動作戲，看起來提的要求很合理，然而這年頭打女就那麽那幾個，基本靠前期調jiao和後期替身。
顧飄飄資料顯示從來沒有過動作戲經驗。
其實在他心裏，早就內定了顧飄飄，原因來自那段痛打寵物店老板的視頻，動作颯極了，又有點不顧一切的瘋狂，很符合女三的人設。
再有，見慣了矯揉做作的女藝人，這般真情流露的真不多見了。
“不用了。”張導淡淡道，“她非常適合。”
大導有大導的尊嚴，中間的貓膩他沒興趣，只要知道，合不合適就行。
李昆面露為難之色：“張導，您是專業的，可我壓力也很大，怕傳出去有人說我任人唯親。”
“謝謝張導，沒事，我可以的。”顧飄飄怎能讓張導為難，連忙主動同意。
如果沒猜錯，李昆想搞的把戲和顧德厚差不多，先打一巴掌在來個甜棗。
張導猶豫了下，向王影帝招招手：“你來帶下吧。”
他自然不知道兩人間發生的事，純粹為顧飄飄考慮，有個經驗豐富的前輩帶，隨便做幾個動作就行了。
王影帝沒敢直接答應，好不容易這事翻篇，萬一再得罪可怎麽收場。
反倒是顧飄飄大大方方點頭：“好的，那麻煩王前輩了。”
就在他剛站起來時，奶聲奶氣的童聲忽然響起：“你不許去。”
外面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因此王汝南帶著小顧晨也進來了，坐在緊貼著門口的走廊等。
忽然聽到小孩子的聲音，除了王影帝，三人一楞，等看清人，李昆差點沒控制住表情，小祖宗怎麽也在？
最近一段時間，小顧晨和三花加菲刷屏，只要上網的基本上沒有不知道的。
上了年紀的人大都喜歡小孩子，張導強行擠出個有點嚇人的微笑：“小顧晨，你怎麽來了？”
“不許他去，他是個壞人，他，他摸飄飄的腰。讓她淋水，凍的打哆嗦。”小顧晨很少一次性說那麽多話，吃力組織語言解釋。
他本來老老實實在那等著的，但聽到讓王影帝配戲立刻坐不住了，剛傳來那會，王影帝的故意為難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刻在靈魂深處要保護顧飄飄的信念就這麽爆發了。
小孩子不會說謊。
小顧晨說的結結巴巴，但兩位導演混圈多年，哪裏不明白裏面圈裏不為人知的齷齪。
張導若有所思看向王影帝，沒說話，眼神卻如一把泛著寒芒的利刃。
王影帝額頭見汗，當著顧飄飄的面他不敢否認，結結巴巴解釋：“沒，沒有，都是誤會。”
顧飄飄心裏暖洋洋的，沒白養小崽崽，瞧瞧，知道保護自己了呢，可場合不合適，她板起臉：“好了，乖乖出等我，讓誰演戲，那是導演爺爺的事。”
屬於原身的記憶和顧晨前世的記憶影響奇妙融合在一起，他可愛地皺眉，忽然看向目光一直閃躲的李昆：“你不認識我了嗎？”
李昆：“.......”
除了顧飄飄，幾人下意識好奇也同時看向李昆，兩人怎麽還認識？
李昆僵硬笑了下：“認識呀，李叔叔怎麽會不認識你，唔，最近有沒有乖乖的？”
“你偷公司的錢，給我爸爸跪下，說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做個好人。”小顧晨目光直勾勾盯著他，小小的人兒這會硬是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霸氣，“可你沒做到，故意嚇我說屋裏有鬼。”
李昆：“.......”
顧飄飄本想阻止，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暗暗攥緊拳頭，難怪陸英毅說和顧德厚是一夥的。
眾人面面相覷，這又怎麽回事？
即使顧飄飄都不知道，李昆生平最怕的人，大概就是小顧晨的父親，他作為秘書跟隨多年，後來小顧晨的父親憐才，見他能力不錯，便把他調到別的崗位。
小顧晨這番話，等於揭他最不願面對的傷疤。
李昆不是演員，做不到自如管理表情，他咬咬牙強行鎮定，低喝道：“小孩子家家胡說八道，什麽有鬼什麽偷錢？”
一個小孩再怎麽聰明，鬥嘴也不是大人的對手，顧飄飄正要開口，就見小顧晨擡起手腕上的兒童電話，按了個數字。
那是顧飄飄生怕他走失剛買沒多久，上面就兩個聯系人，一個是她，一個是陸英毅。
“陸叔叔。”小顧晨淡淡打了個招呼，奶聲奶氣道，“你幫我開除個人。”
顧飄飄：“......”
得知小顧晨受了那麽多虐待，陸英毅後悔不疊，於是改變了方式，沒事就給他講公司的事，希望他明白，他實際很厲害很厲害，整個顧氏集團都是他的，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只要他態度堅決下令，可以任意開除，沒人不敢不聽。
但這樣說的目的是給他安全感呀，怎麽還怎就用上了？
李昆一副見鬼的表情：“你......胡說什麽呢。”
小顧晨說話有用嗎？表面上看沒用，畢竟年齡放著，可又特別有用，具體情況有點像以前幼年登基的小皇帝，堅持認定件事，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區區一個副總還真算不了什麽。
“我是顧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有權利開除你。”小顧晨點開手機免提，“陸叔叔，你給他說吧。”
陸英毅特有的低沈聲音傳來：“李總？怎麽回事？”
李昆哪裏知道怎麽回事，也顧不得當著那麽多人面了，氣急敗壞道：“陸總，小孩子亂說的，你可別當真，我正在這裏和張導試鏡呢......”
陸英毅淡淡打斷他：“飄飄，你在嗎？”
“哎，我在。”顧飄飄連忙應了聲。
“試鏡結束了嗎？結束帶著孩子來公司一趟吧，嗯，我答應過他的父親，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
這話是對顧飄飄說的，更是對李昆說的。
李昆：“.......”
剩餘幾人，除了張導勉強保持鎮定外，副導演，王影帝，還有站在門口的王汝南，嘴巴漲的能同時放下三花加菲的四只爪爪。
網上正大熱的小顧晨竟然就是顧氏集團的那個孩子？
再看向顧飄飄的目光就更不同了，帶著不可思議，還有深深的敬畏。
顧氏未來繼承人，還有陸英毅？
換句話說，她應該能算半個投資人吧。
那還來試鏡女三？
“大家別誤會，另外還請大家保密，”顧飄飄嘴角抽了抽，事實證明，底層待久了，一時半會沒有霸氣那玩意，她呼口氣誠懇道，“張導，您覺得我合適就合適，不行千萬別勉強，我沒說謊，孩子和我沒關系，我只是代為照顧幾天，陸總......他絕對不會幹涉這事。”
張導嚴肅點點頭：“我明白的，這樣，回去等消息吧。”
顧飄飄如釋重負，活像做了什麽虧心事般，低著頭，牽著小顧晨一溜煙走了。
但還有王汝南呢，她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以後我該怎麽稱呼你？顧夫人？顧爸爸還是顧奶奶？”
顧飄飄噗嗤樂了。
顧氏集團所在地顧飄飄路過很多次，從來沒想過有天會扯上關系，帶著小顧晨下了車，立刻就有人迎上來：“您好，是顧小姐吧，陸總在辦公室等您。”
顧飄飄保持淡定，進電梯才發現腿有點抖。
小顧晨個子矮，主動把小手放到她手裏，一本正經安慰道：“你不用緊張，等我長大能繼承公司了，全部送給你。”
顧飄飄：“.......”
是不是應該讓他摁個手印再錄音？
一直以來，小顧晨在她心裏就是個身世可憐的小崽崽，直到這會才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等過個十多年，他會是這裏的主人。
應該沒人知道小顧晨是誰，沿途有認出他的，只是像看明星般好奇看幾眼，然後紛紛把目光停留在顧飄飄身上。
自家老板微博示愛上了熱搜，就連公司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特意上網搜索顧飄飄的資料好吧。
陸英毅大概料到這一點，非常高姿態靠在辦公室門口，面帶微笑，宛如迎接查崗的太太。
顧飄飄：“......”
然而還有更刺激的在等著她。
等到把門關上，顧飄飄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平息情緒，餘光無意瞄到了桌上一份打開的文件。
關於更換顧晨監護人的申請......
顧飄飄暗暗一驚，雖然知道這一天要發生，但還是心情覆雜，那意味著，小崽崽要離開她身邊，會是誰呢？
“離那麽遠看不清吧。”陸英毅輕笑，拿起文件遞過去。
顧飄飄也不跟他客氣，惡狠狠結果，第一眼，就看到了再熟悉的名字——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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