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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駙馬有毒

作者:十月微微涼

文案

重生為女扮男裝的駙馬爺,謝寧誓要將所有仇人踩在腳下!

重生向,爽文流!

內容標簽: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寧(陸素問) ┃ 配角:高寒、高慕、蕭炎、沈風、高欣 ┃ 其它:其他一幹人等

☆、四月雪,含冤重生

大齊,四月末,春,大雪紛飛。

近來氣候反常,縱然已經春意盎然,可天色詭變,竟又下起大雪,民間道,六月飛雪是謂大冤,如今雖未到六月,但是已然四月末,此雪飄飄揚揚的下了三天,如何不讓人側目。

尋常百姓間議論頗多,便是高門大戶,也不能免俗。

“哎,我昨個兒出門,聽外面人說,這大雪,是陸太醫再訴冤呢。也不知道真假。”

“我也聽說了,不過我看啊,也未必就是假。這大雪可不就是從陸太醫頭七那天開始下起來的麽?唉,你說,好人怎麽就活不長呢!”兩個正在掃雪的小廝耳語。

陸太醫雖是太醫,但是在民間聲望卻極好,時常為窮困之人救治,因此人送綽號“賽華佗”,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如今卻是被滿門抄斬,如何不讓人惋惜。

“聽說狀元夫人也自縊了。這才成親不到一年,她也是個命苦的。”

“可不正是。誰讓她是陸家的女兒呢,陸家都不在了,她活不下去,也是正常。便是活著又能如何,怕是只會誤了狀元爺的前程吧。”

兩人嘀嘀咕咕閑話八卦,聲音算不得大,不過站在窗口的男子卻全然聽了進去。

而這男子便是當今駙馬爺——謝寧。

謝寧一身青衣站在窗邊,大風吹過,衣袂決決。

丫鬟阿碧進門,見主子又如昨日那般站在窗口發呆,連忙過去關窗:“主子身子還未大好,可莫要再吹冷風。使不得啊!”

謝寧並沒有動,看阿碧面色焦急,終於回身,言道:“我已無妨。”

阿碧正色道:“主子莫要欺奴婢,奴婢知曉,主子並未大好,夫人自小就讓奴婢伺候主子,奴婢如何不知道主子身體的情況?再說……”阿碧聲音略小:“怕是再過兩三日就是主子來葵水的日子,您可別著涼,不然又要疼痛了。您總是對自己這般不經心,身子才會越發的不好!”

駙馬爺來葵水,如若讓外人聽到,怕是要驚得昏厥,可事實偏就是如此。

謝寧點了點頭,似是聽進了阿碧的話,“我也會醫術,難不成還會慢待自己?無事的。好了,我有些累,想再躺會兒。”

阿碧連忙將她扶到床邊,嘴中還不依不饒:“剛就說主子沒有大好,您還不依。看吧,這不就累了?主子可千萬要顧及自己的身子啊,如若您真有個什麽,您讓夫人可怎麽活?”

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謝寧卻知道這個阿碧是個忠心的,便是如今這般不饒人的念叨,也是真心為了自己好。

“母親呢?”謝寧想到蔣氏,問道。

“夫人在佛堂念佛呢,她說,您遭了大劫,要為您祈福,保佑您平安康健。”阿碧回道。

“祈福?有用麽?”謝寧飄飄忽忽的笑了起來。

阿碧認真言道:“不管有沒有用,圖個心理安慰吧!”

聽聞此言,謝寧倒是點頭,覆爾交代:“我想睡會兒,你且先下去吧。”她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是,奴婢知曉。”

伺候謝寧躺好,阿碧將床幔拉下,又點了謝寧慣是喜歡的香料,之後悄然將門關好。

待到阿碧出門,謝寧閉上的眼睛睜開,她望著頭頂淺藍色的床幔,靜靜的發呆。

九天,據她醒來已有九天的時間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但是這樣的傳聞倒是也聽過一二,謝寧知道,她這是……借屍還魂了!

她,就是人們口中含冤而死陸太醫的女兒,也是狀元夫人。人人都道她是自縊,卻是不知,她的死,竟是她的好夫君一手策劃。而他們陸家,亦是如此。如今,他已經是狀元爺了,自己一個太醫的女兒,可不就是擋路之人麽?想到那前塵過往,曾經的陸素問,今日的謝寧,憤恨的緊緊攥著被子。

氣大傷身!

思及此,謝寧努力平覆自己的情緒,她身子本就虛弱,如若再不好好調養,如何有機會覆仇?大抵真的是自我安慰有用。慢慢的,她倒是真的靜了下來,是啊,今日她已不覆第一日的震驚。穿越的這九天讓她一點點適應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契機會變成謝寧,可是卻覺得,哪裏十分的不對勁。

謝寧竟是與陸素問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樣會醫術。至於說身死,九天前,她被她的“好夫君”勒死,而與此同時,謝寧竟然意外落馬一度垂危。

當然,陸素問死了,謝寧活了。可是誰又知曉,這活過來的謝寧,其實已經變了芯子。她陸素問代替謝寧活了下來!

還未身死之前,她就知曉謝寧這個人,謝家長房長子,大齊有名的小白臉,面冠如玉,斯文儒雅,去年迎娶了安瀾長公主高欣。

一個商戶竟有此榮耀,也是難得的顯貴。不過當時的她並不以為意,倒是覺得也是正常。畢竟,謝大夫人與安瀾長公主的母親賢妃是親姐妹。謝寧與長公主是表兄妹,成親又有何難呢!再說本朝歷來有法,駙馬不得在朝為官,如此一來,公主倒並不怎麽搶手了。娶了公主雖好,可是卻也斷了自己的仕途,但凡有些家底,俱是不喜如此。誰人不想光耀門楣呢!

可陸素問沒有想到的是,所謂謝寧,竟是女子。

而如今,她成了謝寧,站在這一團亂麻之中,她只覺得,全然是一副爛牌,她以女子之身迎娶公主本就是欺君之罪,還有危機重重的謝家,她可不認為,謝寧墜馬真的是意外。

單是聽謝大夫人和阿碧的談話,謝寧便明白,這謝家,也並不平靜。

然而,謝寧這時卻已然十分的堅定。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麽她當真是不能浪費,就在身死那一刻,她就發誓,如有來生,她必狠決。

人人都知陸大夫是當朝名醫,可是卻不知,陸素問青出於藍,更勝一籌。便是她的“好夫君”也以為她不過是普通通曉些醫理而已。也許,這將是她最有利的一張王牌。

想到這裏,謝寧笑了起來。

既然讓她重新歸來,那麽,該死的人,都下地獄去吧!

那些仇人,她可真是要大卸八塊、塊塊珍藏!

不過,雖說心裏發狠,但是謝寧也明白,自己現在的情形並不十分好,可算的上是內憂外患。凡事不可一蹴而就,這個道理她原本就懂。現在更是十二萬分的明白,人死了一次,看事情便是會更加的慎重幾分。

她自然是要為陸家報仇,可是,前提是她要確保自己不會被任何人發覺,如果被當成妖怪燒死,那麽她還有什麽機會報仇呢!

想到這裏,謝寧又開始仔細的思考起謝家的情形。

雖然她之前知曉謝寧這個人,重生之後也聽謝大夫人和阿碧說了一些謝家的過往,但是也只是單指謝寧這個人而已。謝家,她並不太了解。看樣子,雖然她貴為駙馬,可也並不是誰人都不敢下手。

她總要先安全的活下來才好謀劃其他。

就在謝寧思緒混亂間,外間傳來說話的聲音,來人正是謝寧的母親,謝大夫人蔣氏!

“阿寧可是休息了?”

“主子剛才說有些疲乏,已經躺下了。夫人,奴婢這就進去通傳。”阿碧清清脆脆的回道。

蔣氏制止:“莫要擾了她休息,讓她睡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多休息休息也好。可是苦了阿寧這孩子了。”

蔣氏嘆息一聲,似乎心情有些郁積。

“我且先回去,待會兒再過來看她。”蔣氏就要離開,就聽屋內傳來清冽的嗓音,“母親,我還沒睡著,您進來吧。”

謝寧坐起身子,倚在床榻,就見蔣氏進門,她自小無母,性子有些冷淡。不過便是如此,倒是也有幾分不忍心在大雪天讓她來回奔波。

雖說狠決,卻也分人。

蔣氏坐在謝寧身邊,看她臉色蒼白,心疼不已,“身子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謝寧搖了搖頭,她並不十分的熱絡,本也有幾分擔憂,可後來卻敏銳的發現,原來之前的謝寧也是如此,真是奇乎怪哉!

蔣氏將手伸進被子裏,握住了謝寧的手,她的手涼涼的,甚至不如從外面進來的蔣氏的手溫暖,蔣氏更是心疼,不過卻也似乎下定了決心。

“這麽多年,我吃齋念佛,只為家宅安寧,我兒平安。旁的我不在乎,但是如今竟是欺辱至我兒身上,他們果然當我是吃齋念佛,念成了菩薩心腸不成?便是菩薩心腸,也容不得自己的孩兒受人算計。”

說到此,蔣氏冷笑幾分,“再不濟,我們蔣家還沒敗。我的妹妹還是堂堂的賢妃,你也是駙馬爺。他們果然是膽子大了,既然如此,便別怪我不客氣!”

謝寧擡頭:“母親知道,下手的是何人?”

☆、母子謀,傾心相談

蔣氏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臉,言道:“不知。可縱使這樣,總也逃不過那麽幾個人。駙馬的位置委實沒有什麽值得嫉妒。如此看來,還不是為了家主的位置。自古以來,錢財便是最為鼓動人心。你且放心,只要他們做了,便一定會有馬腳,母親不會讓你白受這份罪。”

說起來,蔣氏也是真的動怒了,往日裏她諸事不問,可是這也建立在她的寧兒好好的。大抵對每個母親來說都是一樣,孩子是他們不能觸碰的逆鱗。這次謝寧出事,蔣氏斷沒有善罷甘休的道理。為母則強,說的便是如此。

對謝寧,蔣氏還有許多的愧疚,當年如若不是她騙過老爺將她當男孩子養大,今日寧兒又哪裏會過得如此艱難。全然沒有一個女孩兒該有的幸福。

謝寧看蔣氏變得更加難過的表情,心裏也能揣度出她的心情。想了一下,她反手握住了蔣氏的手,蔣氏怔了一下,隨即看她。

謝寧淡淡言道:“如若不能一擊即中,何苦打草驚蛇。”

她這般一說,蔣氏當真變得有幾分震驚。不過到底年歲在那兒,蔣氏也不是年輕不經事兒的女子,稍一反應,她便是明白過來寧兒的意思:“寧兒,你……”沈吟了一下,蔣氏嘆息:“往日裏,你總是說,一家人要和和氣氣。倒是不想,你也會如此,看來,他們是真的傷了你的心。”

謝寧勉強的勾了一下嘴角,“我也曾經這麽想,可是,人總是會變的。”

真正的謝寧,已經被害死了。她既然占了謝寧的身體,那麽,她便會為她討回公道。

蔣氏以為她被傷了心,拍了拍她的手,“這事兒,你不用管,好好養傷便是,一切交給母親處理,如若什麽都不做,只怕會更加縱了他們的性子,以為我們是可欺的。”

變成謝寧不過幾日,但是蔣氏對她的心情卻讓她心裏有幾分動容,她自小沒有母親,便是下定決心要冷心冷清,也敵不過這溫暖的母女親情。

“母親還需冷靜。既然您這麽多年不管事兒,這家中未必就如您所看到的這般,還是謹慎些好。先前我便說過,如果不能一擊即中,那麽做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何必呢?再說了,有時候處理事情,又何苦自己動手?”

蔣氏上下打量謝寧,半響,欣慰的點頭,“我的寧兒終於長大了。”

自從第一次見到蔣氏,謝寧就覺得十分的溫暖,有股子想親近的感覺,她將頭靠在了蔣氏的肩上。

“母親年紀大了,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吧。往後,我來護著您。就算他們鬧出了花又如何,我才是長房長子,我是安瀾長公主的駙馬,這是他們誰都不能比擬的優勢。”大概是謝寧從小就要假裝男孩兒也養成了習慣,嗓音慣是壓得低低的,她穿越而來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蔣氏想說什麽,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似乎有幾分安慰,蔣氏點了點頭,寧兒能夠想開,最好不過。

謝寧制止了蔣氏的動作,不過也並沒有打算立時行動,她對謝家並不明了,萬不會輕舉妄動,至於阻攔蔣氏,也確如她自己所言那般,為的是更加穩妥。

她原本就是聰慧過人,與蕭炎相戀的這些年,更是從蕭炎身上學了許多。原本她愛他,以為這些都是他優點,現在想想,其實那時種種跡象便是表明了他的人品,可憐她竟是看不清楚,最終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倒也是咎由自取。

…………

謝寧閉門養傷,一時倒是安逸下來。

她知道,雖然她先前的時候與蔣氏分析了情況,蔣氏也表示同意,可是她倒是並未全然按照謝寧的意思,雖暫時未追究兇手,可是她也著實發了一大通火。也正是因此,大家倒是都沒有來騷擾謝寧。

而謝寧受傷這麽久,謝大爺也不過只來看望了她一次,且態度十分的冷淡。穿越之前她與父親感情是很好的,著實有點不懂謝大爺這樣的行為,不過看蔣氏的態度,似乎竟是司空見慣了。

這謝家,雖然並非官宦世家,但是頂著大齊首富的名兒,又是兒女眾多,還真是與他們簡單的家庭結構不同。除了蔣氏,其他人之間的感情也是淡漠許多。

“主子,您要的《霍氏醫典》找到了。”阿碧進門,有幾分高興,這本書她找了許多天了,倒是不想,真的讓她找到了,前幾日聽主子念叨了一句,她便是記在了心上。

謝寧正在看書,聽了阿碧的話倒是吃了一驚。隨即伸手:“書呢?”

阿碧連忙將書遞了過去,“我交代了鋪子裏的人多多留意。倒是不想,真的有呢!”

謝寧看著那本略微殘破的《霍氏醫典》,心情有些激動,這本書是經過她父親陸珍批註過的,輕輕的翻開書的扉頁,果不其然,真的是這本書。

看著那熟悉的字跡,謝寧咬唇。

“主子?”阿碧見謝寧有分異常,十分不解。

平覆了一下情緒,謝寧擡眼看阿碧,見阿碧眼神真摯。她勾起了嘴角,綻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燦爛如花。

阿碧喃喃:“主子笑起來真好看。”

謝寧其實並非男相,整體來看,她還是像個女子一般,正是因為自小當成男子養,所以別人才沒有懷疑更多。而她如若真的笑起來,更是十分的貌美,這也是她時常面無表情的緣由。

似乎想到了什麽,阿碧連忙叮囑:“主子在外面可要小心,莫要被他人察覺。”

謝寧從小就養成了習慣,被察覺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陸素問卻是如同一般的女孩子一樣長大。也正是如此,她才格外的小心。聽到阿碧的提醒,她收起了笑容。

這個府中除了蔣氏與身邊的沈嬤嬤,便只有丫鬟阿碧和隨從沈風知曉謝寧的身份。而沈風與阿碧是一對兄妹,也正是沈嬤嬤的孩子。看得出來,這幾個人都是她們母女的心腹。

“我會小心。”言罷,謝寧不再多言,反而是翻看起醫書,倒是也奇怪,原本的謝寧竟然就十分喜歡醫術。難道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也會有同樣的際遇和愛好?

“主子,先前奴婢發現鴻少爺身邊的小廝在院子外面探頭探腦,似乎想打探什麽,咱們要不要收拾他一下?”

謝鴻,他父親小妾生的庶子。她還並未見過這個人。在外界,此人風評極好,據說八面玲瓏十分能幹,原本的時候她隱約曾經聽蕭炎說過,如若不是謝寧占了嫡長二字,怕是這謝家就該是謝鴻的。

謝家雖然是大齊首富,可是到底是商戶,能被蕭炎關註,可見謝鴻確實不太一般。

“收拾倒是不必,緊緊盯住他,看看他想做什麽。”又想了一下,謝寧問道:“我先前傷了,經常頭疼,並不很好,有些事兒總是迷迷糊糊的,咱們手底下,可用的人有多少?我是指,真正可以放心合用的。”

這些日子謝寧恍惚的厲害,身為侍女的阿碧也是清楚的。她連忙交代:“主子放心,並不在少數,有不少都是夫人娘家帶過來的。便是這謝家的人,也有不少都是忠心的,且不說您的身份,便是夫人,雖然不管家,但是可也不是放任什麽都不管的。”

謝寧聽了,倒是有幾分欣慰,這點她也想到了,這麽一問,不過是確認罷了。如此倒不算是太差。

沈吟了半響,謝寧言道:“你找幾個可靠的人,對外悄然散播消息,就說我身子不大好了。”

呃?

阿碧怔住,不過她還是認真點頭應是。

“主子放心,奴婢會做好的。”

“盯好各房,我倒是要看看,誰蹦跶的最厲害。”謝寧微微揚頭,表情高深莫測。

“想來,他們怕是要空歡喜一場了。”阿碧笑著言道,眼神中幾多嘲諷。

雖然阿碧看似沖動聒噪又沒有什麽心機,但是卻也不過是表象。如若她真是那麽個性子,大夫人蔣氏又如何會安排她照顧在自己女兒身邊,要知道,謝寧的身份是不能觸碰的禁忌。

“逗著他們玩兒唄,不放些小餌,如何會有魚上鉤呢!”前世她為了幫蕭炎,連王爺都敢算計,今日這些又算什麽呢!

“公主快回來了吧?”

她還並未見過公主,據聞,安瀾長公主陪賢妃去國寺祈福了。想來,也快回來了。

阿碧喜笑顏開,“如若公主回來知道您受了傷,怕是要更有趣了麽!”

謝寧微微垂首,沒有搭話。

☆、黃粱夢,似真似幻

安瀾長公主不日即歸,收到報信,謝寧頷首表示知曉。

說起大齊,謝寧還真是有些無語。

其實大齊駙馬地位這麽低,還源於大齊的開國皇帝,也就是當今聖上的曾祖父。他曾經便是前朝的駙馬爺。也正是“謀朝篡位”,才得了這天下,改國號大齊。說好聽點叫“清君側”,可是實際如何,大家如何能不知曉。

先祖是駙馬爺,他能夠奪了皇位取而代之,可是卻也擔憂自己的女婿效仿。

如若是一般人,只削了爵位便是,可是他偏不,一時間將自己所有女婿都殺光,留著一屋子的寡婦,便是他的做法。到如今看來,世家仍是十分詬病,可是詬病歸詬病,真心沒人敢多言。

這大齊高家,是專門出深井冰的。雖然到現今只有四代,不過百年。可是做出的事兒可是絕對讓人看不懂,連先前她的父親陸珍都懷疑過,是不是有什麽看不見的隱性遺傳疾病。

到她這一代,能做個安安穩穩的駙馬,不關乎一絲朝事,已經是天可憐見了。公主年幼之時再得寵,大了,一樣要嫁給最最平庸的男人。算起來,安瀾嫁給謝寧,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知道,安瀾長公主的姑姑還有嫁給九品芝麻官庶子的,你說,這鬧得什麽事兒!

深夜。

謝寧迷茫的走在林蔭路上,路上霧氣彌漫,仿佛有什麽牽引著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透過重重迷霧,她看著眼前有些破敗的房子,說不出的詭異。

透過窗戶的光線,她看見“自己”正坐在窗前奮筆疾書,這是她,還是真正的謝寧?不,這不是她,這是真正的謝寧,雖然並沒有任何地方能夠表現出來,但是她就是知道,這是真正的謝寧。

寫了一會兒,“謝寧”突然咳嗽起來,她越咳嗽越厲害,竟是吐了一口血,這時就見丫鬟阿碧沖了上去,哭著求道:“主子,您休息吧。求您顧著自己的身體啊!”

“謝寧”擡頭,“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若不算計,如何能夠鬥倒蕭炎,如何能夠整垮高寒?還有謝家那些人,我怎麽能夠讓母親和表妹枉死?”

謝寧震驚的立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麽。而這時“謝寧”再次咳嗽了起來,雪白的帕子被染成了鮮紅色……

與此同時,一個黑衣人將箭對準了“謝寧”,還不待她開口,就看箭風一樣穿透了“謝寧”的胸口。

“啊……”

“主子,主子,您怎麽了?”阿碧連忙從榻上起身,就見謝寧不斷揮舞著手臂,似乎噩夢連連,“主子……”

謝寧睜開眼睛看是阿碧,一把抱住了她,“阿碧,阿碧!”

“主子,怎麽了,主子!您做噩夢了吧,別怕,別怕啊!”

謝寧顫抖著身子,仿佛不能控制自己,阿碧不斷的拍著她的後背,默默的安撫她,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寧終於平靜下來。

“我給主子倒點茶壓壓驚。”阿碧看謝寧放開了自己的手,連忙回身為她倒水。

謝寧看著阿碧的身影,想著夢中的阿碧,那個阿碧,似乎更老一些?沒錯,更老一些,連謝寧也是如此,細細想來,夢中的她……已有幾縷白發?

可是,真正的謝寧又怎麽會出現在她的夢裏,怎麽會提到蕭炎,怎麽會提到武親王高寒,還有,還有所謂母親與表妹的死?是“謝寧”要透過夢境告訴她什麽嗎?

越發的覺得不適,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將阿碧端過來的茶一口飲下,問道:“幾更天了?”

“回主子,二更天了。”

阿碧連忙為謝寧按著太陽穴:“這樣的力道可好?”

謝寧點頭。

“你今夜燃的是什麽香?”

阿碧詫異:“是主子平常喜歡的九裏風啊!”

謝寧起身,來到香爐前,阿碧將罩子打開,謝寧看著正在燃的香發呆。

“主子,可是香料有問題?”阿碧變了臉色。

謝寧搖頭,並沒有。

“那主子?”

謝寧回身:“我夢到有人對我下毒,一時緊張罷了。無妨。阿碧,明日你將書房的醫書都搬到臥房這裏,我正巧也是悶著,倒是不如多研習一番。如此一來,對我們也好。”

“喏。”

謝寧覆爾打量起房間的陳設,這裏十分幹凈清爽,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甚至說一絲能讓人聯想到女子的東西都沒有。唯一的香氣,便是九裏風,而這九裏風也是偏雨後青草的氣息,並算不得什麽十分名貴的香氛。別說女子不會用,連男子都大多不喜。

可是,真正的謝寧喜歡,是不是,是不是燃了謝寧喜歡的香,所以她才會做夢?

那夢到的那些,是全是虛幻還是真的發生過?如果發生過,那又是怎麽回事呢?難不成,如今的借屍還魂,不過是自己的黃粱一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謝寧吃痛。

阿碧見主子如此,瞪大了眼睛:“主子怎麽這般虐待自己?”她驚呼。

不是做夢!

謝寧看著阿碧,又想夢裏的一切,問道:“安瀾長公主什麽時候回來?”

阿碧笑言:“本來說是今個兒晚上就能到的,不過似乎什麽事情耽擱了,估計是明日吧。”

“我剛夢到些不好的情景,心跳的有些厲害,仿佛要出什麽事情,如今算來,只身在外的,也不過表妹一個。你且與我去求見母親,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夠聯絡到表妹。”

謝寧的一句“表妹”不經意的說了出口,言罷,連她自己都驚了一下下。

大抵的謝寧的表情太過難看,而阿碧又是極為忠心的,聽她吩咐,連忙為她更衣,長長的狐裘披風都動用了,謝寧並未抗拒,雖然如今披這個有幾分厚重,但是她受了傷,身子虛,傍晚之時又來了葵水,這般註重保暖也是正常。

這兩日雪已經停了,雖然院子裏已經十分幹凈,可是北風呼嘯,還是極冷的。

他與蔣氏並非同一個院子,穿過空曠的庭院,他來到蔣氏院子門口,守夜之人正在巡邏,見是駙馬,連忙上前請安。

謝寧並未動作,只是略微頷首,柔柔的月光灑下,顯得他蒼白異常。這大晚上的,不知怎的,守夜之人竟是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

蔣氏早已休息,可是聽聞謝寧求見,倒是立時起身。

沈嬤嬤也是納悶,不曉得小主子怎麽在這個時辰過來了。

雖然他們是母女,可是在旁人眼中,卻是母子,母子終歸是要註意一些的。蔣氏在內室更衣,謝寧便是坐在外間等候。

甫一進屋,謝寧便是覺得這屋子頗為氣悶。並非仍是燃著地龍的關系,她的房間亦是如此,可是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麽很淡的味道。

“主子?”謝寧站了起來,阿碧不明所以。

她仔細在這外室仔細查看,沈嬤嬤緊張起來:“小主子,可是有什麽不妥當?”

謝寧點頭。

“讓寧兒進來吧。”蔣氏聲音傳來,謝寧卻並未進裏屋,反而是在外室轉來轉去,連那綠植都要上前仔細的聞上一聞。

沈嬤嬤連忙提醒:“小主子……”

這謝家,也只有沈嬤嬤會這般的叫謝寧,謝寧並不應聲。

謝寧覺得,自己一定是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雖然別人並未察覺,可是她卻是自小就鼻子靈敏的。

陸太醫在她八歲的時候就斷言,不出兩年,她必青出於藍。只不過,在當今這個朝代,女子太過能幹未必是件好事兒。因此他們也就瞞了下來。

再次回到那綠植身邊,謝寧言道:“有小鏟子之類的東西麽?”

這當口,自是沒有。

謝寧想了一下,看阿碧,阿碧身上素素靜靜的,轉而望向沈嬤嬤的頭頂,言道:“嬤嬤可否將釵子借我一用?”

沈嬤嬤可不敢耽誤,她是蔣氏身邊最得力的人,也是她的心腹,可見不得有人算計蔣氏。而此時蔣氏也從內室出來了。

謝寧用沈嬤嬤的釵仔細的翻了翻土。在緊貼著綠植的根莖邊兒,一株極小極小的草依附著它,還並未破土而出。

謝寧冷笑,掏出帕子,仔細的用釵將其弄出,覆爾用手帕包好。

“寧兒,那是什麽?”蔣氏看到女兒如此小心的動作,忙是問道。

謝寧擡頭,看屋內眾人,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這是讓母親漸漸虛弱,直至身死的劇毒之物。”

“什麽!”不遑蔣氏,便是周圍幾個奴婢也皆是大吃一驚,他們錯愕的看著小主子。突然覺得不寒而栗。

“七香草,只有在晚上才會散發淡淡的幽香,如若不是極為敏感之人,甚至不能聞到它所散發的味道。這種草雖然名字好聽,聞久了卻是會讓人越發疲憊,不出一年,耗盡心血而死。誰人都查不出中毒跡象。唯一的破綻便是最後那段日子,會不斷的咳血……”謝寧的話戛然而止,她想到了剛才的夢境,謝寧的咳血,難道是……七香草中毒?

☆、不可言,隱秘往事

謝寧不過是轉眼間便已經想了許多種可能,不過暫不管這些可能都是如何,她首要要做的,便是仔細的檢查一下謝家,是只有她母親這裏有問題,還是大家都有問題。

當然,這件事兒也不適宜在晚上做了,只待明早再做處理也是不遲。

“既然有毒,你還不趕緊將這害人的東西扔掉。”蔣氏萬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她幾乎不敢想象,如若不是寧兒警惕的發現了這個,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她看謝寧拿著那毒草,只覺得心驚膽戰。

謝寧微微勾了下嘴角:“母親放心,無妨的。這東西可是十分的稀罕。我為什麽要將它扔掉呢?要知道,這樣的種子,千金難求。雖然它現在已經發芽了,可是仍然有許多的作用。當然,這一切都另說。現在,母親,您快把手給我才是,我替您把把脈。按道理這毒草還小,您身子應該中毒不深。”

蔣氏一想,可不正是如此,不遑蔣氏,這屋裏的人皆是都有可能中毒,沈嬤嬤和兩個婢女也一臉驚色的站在一旁。

“寧兒你的醫術?不如我叫大夫吧。”不是說蔣氏不相信謝寧,只她的孩子,她總是有數兒的,她不過是半瓶子咣當罷了。

謝寧並不多言,只是為蔣氏搭脈,果不其然,就如同她先前所預料的那般,她的毒十分輕,也多虧了發現的早,不然絕不是如此。

謝寧看一眼屋內的眾人,低低開口:“我的醫術很好,往日裏不過是裝的。”

“什麽!”連蔣氏都驚訝的站了起來,她顫顫巍巍的指著謝寧問道:“你說什麽?”

謝寧樣子沒有一絲變化,還是波瀾不驚的,重申了剛才拋出的重磅炸彈:“我原本醫術就很好。母親可以放心。您身體裏的毒素很輕,但是也不是沒有,一定要休養,我會給你開一些去毒的藥物,雖然去除毒素頗慢,但是卻不會傷及人的根本。沈嬤嬤,你過來,我為你把一下脈,你們兩個也是一樣。”

蔣氏看著謝寧,半響,雖錯愕,但是還是點頭:“我知道了。不過寧兒,你怎麽會這麽晚過來?想來也是天意,如若不是傍晚,怕是也不能發現者隱秘的毒物。”

謝寧此時已經為幾人診斷完畢,她回話:“也許一切真的都是天意,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人要加害咱們,想到表妹還在外面,不曉得會不會有問題,心急之下便過來看您,想看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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