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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沈默，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到了最關鍵的一刻。但若僅是如此，人們僅僅是緊張，還談不上不安。

為何不安，不是因為司空斐翼的囂張，也不是因為深陷闖不出去的重圍，他們的不安是因為即使站在一國之巔也無法高瞻遠矚，一時看不清時局。

朝中大臣都明白原本的三方角逐，現在似乎變成兩方對決，可是誰更有優勢呢？

不僅朝中大臣心中揣度，就是司空斐翼與司空軒瑯二人也在心裏斟酌著彼此的差距。

司空軒瑯說道：“司空斐翼，我說過再見面時你我便是仇敵，究竟誰死誰活尚未有定數，但在我們決鬥之前，我念在昔日情誼上想敬你一杯酒，你意下如何？”

司空斐翼楞了下，搖頭笑道：“軒瑯，幾日前你派使者遞於我一封請柬，我還以為赴宴只是空有名義。”

眾人有些吃驚，原來司空斐翼打入宮裏來不是巧合，而是司空軒瑯特意安排的結果。

司空軒瑯道：“人人都說中秋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所以你來了，我們兄弟才得以團圓。”

司空斐翼感到意外，卻見司空軒瑯又說道：“但等我們喝過斷義酒後，你我之間徹底斷絕兄弟關系，不管最後鹿死誰手，從此以後我們兄弟再不圓滿。”

司空軒瑯的聲音是平淡的，可所有人都聽出了悲壯之意，原來這是一次具有特別意義的中秋節，會是最後一次司空兄弟人數最齊的中秋節！

司空斐翼環顧四周，問道：“九弟呢？”

司空軒瑯道：“他很快就到。”

司空斐翼道：“他率領的軍隊還在千裏之外與我軍對壘，怎麽可能趕得回來。”

司空軒瑯笑笑道：“我從不打誑語。”

司空斐翼也沒在意，他點頭道：“好。我們是該好好敬彼此一杯！”

司空軒瑯道：“拿酒來。”

尤空命人把早已準備好的兩杯酒盞端到司空斐翼面前。

司空軒瑯道：“請。”

司空斐翼擡手拿起了其中一杯酒盞。

司空軒瑯接過另一杯酒盞問道：“你不怕我下毒嗎？”

司空斐翼笑道：“你不會耍那般齷蹉的手段。”

司空軒瑯點了點頭，感慨道：“我的兄弟當中屬你最了解我。”

司空斐翼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司空軒瑯道：“你真是可怕的對手。”然後他舉起酒杯道：“小時候，你對我還算和善，長大後你成了大皇兄的同黨，仍對我頗為客氣。不管真情與否，這份情我一直記著，如今你我將決裂，那麽我只能用酒還了。”

司空斐翼也舉杯道：“其實，我對你並沒有多大的恨意，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應該會交情甚篤。可惜，天意弄人，怪不得我。”

天意？！看來盡是虛情假意！司空軒瑯心冷了，目光也變得很冷，他面無表情地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後將杯子猛摔在地上，碎片落得滿地都是。

司空斐翼一楞，他沒想到司空軒瑯這般決絕，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痛快。”然後他也一氣呵成地喝酒摔杯。

隨著連續兩道碎裂聲響起後，所有人心都跟著“咚咚”跳了兩下。

場面再一次歸於沈寂。

戰爭打響了？

最先沖鋒陷陣的卻是司空東邏。

司空東邏指著司空斐翼大罵道：“你這個叛徒，可算讓我逮著你了！”

司空斐翼道：“大皇兄，你當年失敗是因為你自己的愚蠢，怨不得他人。”

“你說的什麽混賬話！要不是你以本宮名義養死士，本宮也不會丟了太子之位！”司空東邏吹胡子瞪眼道。

司空斐翼道：“大皇兄，你別忘了火燒狄家軍糧草一事是經過你首肯才做的，你不會天真到不用死士，僅靠江湖上不入流的混子就可以成事吧？！”

嗯？狄莫蕓瞪大了眼睛，原來當年霸州驛站起火案的始作俑者是司空東邏！

所有人也都恍然大悟，齊齊看向司空東邏，而司空東邏的臉色蒼白，眼睛更是藏不住慌張，他急忙向眾人解釋道：“他那是誣陷，我根本不清楚這件事的。”

沒有人信司空東邏的話，就是姜大人也不相信，因為他知道這個外甥的人品不甚好。

司空東邏百口莫辯，但他也心虛，盡管他不知道死士的存在，但火燒我方糧草一事確實是知情的，按照晟朝律法來說，可以按叛國罪論處的，若坐實了這罪名，他就是太子沒有廢掉，也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司空軒東邏更加憤恨司空斐翼，他看向司空斐翼的身邊人，盡管那人是男裝打扮，但他還是認出了她，他指著她大聲道：“她是誰？她怎麽站在你那裏？！”

所有人又齊刷刷地看向司空斐翼那邊，看向那位眉目異常清秀的男子，觀察了半天，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狄莫蕓出聲了，她道：“曾杏音，你不是我哥的姨娘嗎？怎麽會站在那人身邊？”

狄莫蕓是明知故問，她就是逼迫陰馥渺露出真面目。

經過狄莫蕓這麽一提醒，所有人都想起來了，那不就是當年拉下朝廷一大批人馬的曾嶸被殺案的關鍵人物曾杏音嘛！

對，她不是狄府的小妾嗎？狄家不是站在司空軒瑯這一邊的嗎？她怎麽跑到司空斐翼那裏了？！

不管怎麽猜測，這女人不守婦道是肯定的了！狄莫蕓不留情面的揭穿直接讓陰馥渺下不來臺，不僅如此，還被視為人盡可夫的不檢點的女人。

盡管陰馥渺心裏很強大，但也受不了一雙雙看向她輕佻且鄙夷的眼睛，她緊抿朱唇，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堅定地看向前方。

陰馥渺烈女的姿態讓司空斐翼很心疼，他瞬間化身為護花使者，將陰馥渺拉於身後，對眾人怒目視之。

“什麽小妾？！軒瑯王妃別認錯了人，她不姓曾，姓陰，是陰曇德的女兒，也是我司空斐翼的女人。”司空斐翼大聲宣布道。

啊！她就是陰曇德的女兒？！

這個消息讓眾人感到吃驚不已，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人們都有些想不過來了，腦裏所有的思路都纏成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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