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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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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經天給馮喆匯報了兩件事,一個是在參與和劉二春白雲巖廠械鬥的人全都改了口供,本來說那天先動手的是劉二春礦廠護礦的人,這會卻異口同聲的說責任在自己身上,第二,昨晚穆亞青接到寺窪村的人報警說有人進屋行兇,但是當出警的人到了半路上剛剛報警的人又打電話說沒事,是一場誤會,穆亞青為了慎重還是帶人去了寺窪村,到了報警人家裏沒有發現異常,訓誡了幾句就離開了,只是穆亞青覺得寺窪村當時安靜的有些奇怪,好像連狗都不叫了,於是在村裏走了幾步,溜了一圈,但是沒發現任何問題。

“書記,我的意思是這兩件事中間有著某種聯系,像咱們鎮這幾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看似正常的反而就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想來想去的,還是得給你匯報一下。”

“法治社會,以法治國,一切以法律為準繩,就以現有的事實辦案,該怎著怎麽著吧。”

但是馮喆說完後唐經天並沒有掛電話,馮喆說:“老唐,你怎麽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是不是哪個親戚知己在包礦,重新發包的時候,該照顧就會照顧,咱們怎麽講也好這麽多年了。”

馮喆一貫的是說話留有餘地的,今晚忽然轉變了話鋒,很是直接,唐經天感覺到了馮喆的坦誠,就不再猶豫的說:“有馮書記這句話就行,我是覺得,怎麽講呢,書記你和我兩個分工不同,你管全局我抓治安,其實有幾個地方比較類似,同樣的是能在這個位置不容易,不是誰想幹就讓誰幹的,再者幹著不容易,上面把半間房幾百平方公裏的土地、好幾萬口的人交給了咱,肩上的擔子輕重只有自己明白,還有能不能幹好更是不容易,誰不想把工作做好讓上上下下的皆大歡喜,可是總有那麽多裏裏外外的因素讓人步履維艱,明明使了吃奶勁卻不見成果,最後天怒人怨心乏體累,有的人說我們是看著忙活,其實不是球沒事就是沒球事,整天都是在胡球琢磨著怎麽吃人飯不幹人事,不在其位永遠不知道在其位的人想什麽,馮書記,我啰嗦這麽多,其實就一句話,按照我們公安的話講,這性格古怪者,必有奇技異能,可以說我是見證了你從司法所一直走到今天的,我對你有信心,也相信半間房在你的領導下會越來越好,不過,可能是職業的原因吧,接觸太多社會的陰暗面,有事總是喜歡往壞處想,咱們的半間房,需要留心的地方,太多了,一個村就是一個小朝廷,基層的事情,遠比上面覆雜的多。”

唐經天的話裏有話,可是他卻再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算是點到為止,馮喆不由讚嘆真是老公安了,嗅覺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家的閨女小的時候,平時都好,一旦哪天起床後指揮我和我那口子做這個做那個,不讓我們倆消停,我就知道她肯定在遮掩什麽或者想逃避什麽了,於是等我們倆忙完,一瞧,就知道了,閨女尿床了,十回有十一回都是這樣,這跟咱們半間房如今有些人的心理是相似的,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其實還不就是那麽回事。”

“馮書記,發現金礦是大事,大事只有操作好了,才能變成好事,否則,就是惡性事件,就是包袱,包袱不管壓在誰的身上,都會很難受的。”

唐經天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馮喆在電話裏沒法給他詳談,覺得自己回去後,確實需要和唐經天好好聊一聊了。

柴可靜見馮喆這半天沒有回自己的短信,知道他很忙,也沒再發信息,馮喆掛了唐經天的電話,給劉奮鬥打了過去。

聽劉奮鬥說話的口氣,馮喆知道他在喝酒,於是長話短說:“今天家裏沒什麽事吧?”

“沒有。”

“哦,沒有就好,掛了啊。”

馮喆說掛就掛,只問了一句話,劉奮鬥有些丈二和尚,這時劉秋華從包間裏走了出來,給劉奮鬥遞了煙點著,說:“書記,今晚時間還早,咱們去市裏經濟開發區那瞧瞧,聽說那剛開了幾家歌廳,音響好得很,全進口的,都能和電視上的媲美,我這公鴨嗓一拿話筒都能變成歌星。”

如今的經濟開發區說白了無非就是用半搶半買的方式,從農民手裏低價購進地皮,然後再供給外面來的投資商修房建屋,再賣給下一輪想進來發財的人,這樣在投資商賺足票子的同時,當地經濟指標似乎就上去了,開發區裏面打著搞活經濟的口號良莠不齊,做什麽的都有,而且地方政府還保護著不讓相關部門隨便去查,否則會被處分,還喊著口號要這些機構為經濟騰飛保駕護航,所以市裏經濟開發區有些內容大家都心知肚明,劉奮鬥當然知道這中間都有什麽說道,心裏也想去開開眼界,可是又想著馮喆剛剛打電話的事情,嘴上就沒吭氣,劉二春卻誤會了,以為劉奮鬥是有賊心沒賊膽,顧及面子,於是很認真的說:“領導,今晚去的地方,是我一個知己朋友辦的,上上下下的都通融了,便利的很,絕對沒問題,再說,只是唱唱歌,娛樂一下嘛。”

劉奮鬥本來就想去,劉二春這樣一說,就點頭:“那,去參觀一下?”

“是要檢閱一下,看看有什麽不足的地方,我那朋友也好改進。”

兩人又進到包間,胡德銓正在和牛乙嶺在說笑話:“……二十歲男人哈巴狗,搖頭擺尾追女友;三十歲男人看家狗,唯恐老婆被叼走;四十歲男人是野狗,半夜不想回家走;五十歲男人是瘋狗,見到女郎想咬一口;六十歲男人落水狗,女人一上就發抖……”

劉奮鬥心說四十歲的男人是野狗?媽的誰想做野狗,誰家換了劉桂花那種婆姨,想回去的才是狗,還得是看家狗。

馮喆看看時間,離自己剛剛和柴可靜發短信那會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就從房間出來去了何國璋的門口,按了門鈴,但是沒人開門,停了幾分鐘,馮喆又按了門鈴,依舊的沒人,想了想,馮喆又到了翟萬全這邊按了門鈴,果然,翟萬全的房間也沒人。

看來翟萬全和何國璋是出去了,何國璋說過讓自己休息的,他們辦事當然也沒有一定要告訴自己的義務,自己原本就是陪襯,還不夠格。

想想也對,一個市委副書記怎麽可能到了省裏老老實實的呆在賓館裏等待天亮,翟萬全要去拜訪或者會見的人應該很多,只有自己這種猶如過江之鯽一樣的科級幹部才沒人搭理。

在半間房自己是一把手,可到了省裏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拿著工資幹事的小公務員,誰認識你馮喆是誰,就算是翟萬全那樣的幹部,在省城也是一抓一大把的,這道理就跟在首都部級幹部都算不上什麽人物一個道理。

馮喆一邊走一邊給柴可靜發短信,柴可靜回覆說會議已經結束,這會剛回到房間想著去哪吃晚飯呢,馮喆就問和那位打呼嚕的李姐一起啊,柴可靜說算了還是不吃了,一個人也不想出去,李姐老公來接她回家了,馮喆就說那好,你在哪個房間,我也去接你,咱們一塊去吃啊,柴可靜不知道馮喆今天來省裏了,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說提前一天約你是真請你,提前半天你是作陪,上了菜才請你你是湊數的,這會已經過了飯點你約我,那是想讓我打包給你做傭人?

馮喆說你在哪個房間啊,柴可靜問幹嘛,馮喆說今晚我還讓人十二點以後去查房嗎?柴可靜說了房間號問你的會開完了,好啊,最好你來,然後又發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馮喆上了電梯往柴可靜房間那去回覆說我早就開完會了,要不能這樣閑?

柴可靜這下卻沒回信,直到馮喆站到了柴可靜房間的門口,才又接到了這樣一句: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那頭是青絲,橋的這頭是白發。

這句話是沈從文的語句,她怎麽忽然詩情畫意起來了?馮喆停頓了一下,發了一句:

你的聰明像一只鹿,

你的別的許多德性又像一匹羊:

我願意來同羊溫存,

又擔心鹿因此受了虛驚:

故在你面前只得學成如此沈默。

馮喆發過去的這一句是沈從文《我喜歡你》這首詩裏面的一段,發完了就要按門鈴,門卻開了,柴可靜站在門口抿嘴微笑著看著馮喆。

馮喆本想給柴可靜以驚喜,沒想到她卻以這樣的方式先見到了自己,訝然張口說:“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我怎麽就不知道?”

柴可靜反問著,臉上的喜悅慢慢的像花朵一樣綻放,馮喆一大步跨進去就緊緊的抱住了柴可靜的腰將她舉起來轉了兩圈,一擡腳將門踢住,和柴可靜囫圇的擠在墻壁上深吻了起來。

小別勝新婚,忽然的重逢讓兩人都有些不能自持,馮喆發現屋裏果然沒別人,知道那個愛打呼嚕的李姐真的走了,色心驟然膨脹,兩只手就恣意妄為的在柴可靜溫潤的身體上下探索起來,聽到柴可靜氣喘籲籲的聲音,看到她臉紅如霞,就更加不能自持,扯了柴可靜的衣褲將她翻轉著手撐在墻上……

柴可靜一直比較保守,今天被馮喆用新的姿勢愛憐渾身刺激莫名,又喜歡又羞澀,不過這次的動作狂放速度就快,戰場從門口開始於沙發結束,柴可靜看看滿屋子扔的都是衣物,蜷縮在馮喆的臂彎裏,良久才說:“真像遭賊了似的……”

馮喆呵呵一笑,問:“你怎麽知道我在省城?真是鬼丫頭。”

“因為這丫頭不是那鴨頭,頭上抹了桂花油。”

馮喆聽了對著柴可靜的眼睛吹了一口氣,說:“怕怕!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

柴可靜的這一句又是來自沈從文的,馮喆頓時無語,伸嘴就咬住了柴可靜的嘴唇,一邊吸吮一邊往她雙腿之間摩挲,口中含糊不清的說:“叫你再咬文嚼字,看我怎麽收拾你……”

柴可靜吃了一驚:“你怎麽又行了?……”

……

第二次兩人做的時間很長,柴可靜高潮了好幾次,直到最後,覺得馮喆又有拔出來的意思,四肢將他摟抱的得死死的含糊不清的喊叫:“我在安全期,不要出來,在裏面,我要你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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