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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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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呢?”應夭夭問。

“之後,兩只兔子就被蛇吃掉了。”小五道。

“???”應夭夭詫異地眨了眨眼睛,似是不解。

嗯……自己兒子居然連兩只兔子都護不住的感覺。

“真的?”看著小五的表情,應夭夭有些懷疑。

“沒有啦。”小五笑著搖了搖頭,“涼少爺被李翡姑娘‘救’了,李翡姑娘被蛇咬了。”

“……”

“夫人是不是也覺得奇怪,我們也都覺得奇怪呢。”小五搖搖頭,把應夭夭的一縷碎發勾起來。

“嗯。”

小五一臉神秘地看著應夭夭,有些誇張地道,“這下,總算沒有人會覺得荒謬了。雖是煙花女子,卻修養極好,能得府裏女主人喜愛;知恩,救心愛人於危難之中。果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小五此刻的神情,和小四頑皮的時候極像。飛揚的眉眼,發亮的眼眸。

唔,看來是被氣到了。應夭夭暗想。

“果然厲害。”應夭夭附和著感慨道。

“可不是嗎?”小五有些惋惜地道。

“夫人,涼少爺不會因此就要娶那女人吧?”小五有些憂愁。

“本就要娶的,不過,不是以他的身份就是了。”應夭夭安撫地拉了拉小五的手,淡淡道。

“可是……以其他人的身份?”小五楞了楞,有些驚喜地看向應夭夭。

“嗯。”點點頭,應夭夭也不打算瞞了。

“我們懷疑,李翡接近小涼,是由背後破壞紅線的人所指使。”

“敵在暗我在明,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引蛇出洞了。”

應夭夭說著,有些懶散地靠了靠椅背,“我是不想再等了,也不想,漫無目的地去找。”

“給她半個婚禮,想必,結果就自然浮出水面了。”應夭夭懶洋洋地瞇了瞇眼睛,手指磕了磕手邊的琉璃水杯。

“……哦。”

雖然是一個辦法,把事情解決了也很開心。

但是,小五莫名的,覺得夫人果然還是太怕麻煩了。

果然,和他們在一起久了,自己似乎也被影響了。小五心想,自己該高興才是。

只是,這樣出賣兒子的事情,先生會同意嗎?不說先生,少爺會同意嗎?

小五有些不樂觀地想著。

只是,以其他人的身份,是以誰的呢?

之後,應夭夭得知那咬了李翡的蛇是毒蛇,幸好顧涼反應迅速,且“隨身帶了藥”,救了她一命。

但救人之名,已經妥妥帖帖地安在了李翡身上。

眾人看法,也覺得女子有義,雖出身低賤,倒若成了,也算一樁風流美事。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顧涼首先一個不願意。堂堂雲閣閣主,怎麽會娶一“煙花女子”,盡管,她真實身份是尊貴的一國公主。

雖然之前,他也是願意的。

硬著頭皮去和應夭夭說,應夭夭也只是把利弊告訴他,並提出可讓其他人代他成親的建議。

只是,顧涼還是有些心裏發愁。

“母親,我心裏有人了。”

糾結了許久,顧涼還是把實情告訴了應夭夭。

“真的?”

應夭夭懷疑她為了躲避,故意糊弄自己。

“嗯。”顧涼點點頭,手裏畫軸一展。

畫上,一垂眸溫婉女子,一身簡單青衣,姿態柔美,讓人看著便心生歡喜。

“她是?”應夭夭有些喜歡地問,又道,“可是情投意合?”

這個比較關鍵。

“……她不知道。”

“但,我不想辜負自己的心意。”看出應夭夭的神色,顧涼解釋。

這個,似乎有些難辦。

在計劃這個之前,應夭夭是以顧涼心中無牽掛為前提的。現在這個麽……

雖然很想讓兒子好好的,但是……

“若是你能查明事後實情,不要這樁婚姻也罷。”應夭夭看著顧涼,妥協道。

“不過,你可一定要把她娶回家裏來。”應夭夭點了點下巴,示意顧涼看畫裏的女子。

“多謝母親。”

“下去吧。”應夭夭手擺了擺,示意道。

看著兒子漸漸高大的背影,應夭夭有些想顧深了。

兩人的煩心事,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煩惱,應夭夭感覺手有些癢。

正在往回趕的顧深:“阿嚏!”

嗯……嗯……腳步不自主地慢了一下。

午間,應夭夭還在午睡。

窗外日光曜曜,綠的發亮的葉片間,撒下些灼目的白色斑點。

已是夏日,偶有蟬聲,院內更有赤色蝴蝶於院內翩然飛過,尋覓那開得最美的花朵。

上午顧涼的話讓應夭夭心有所思,想了許久,卻是想不出什麽顧涼會以如何方法查明背後實情。

應夭夭想,或許自己可以放寬要求。但是細想,又覺得不妥。

索性,還是放開手,讓顧涼自己去辦。

只是,臨近午間,應夭夭又去看了李翡一眼。

女子臥於床榻,姿態嬌美,因為中了蛇毒,帶著股柔弱可憐的美。

但是一想到這是某人自作自受,應夭夭便生不起憐惜之心。

“夫人。”

看她來,李翡似是想要坐起,但又有些支撐不住地支了支腦袋。

“躺下吧,今日之事,還多虧姑娘。”

應夭夭擺了擺手,只是坐在了床前的椅上。

“應該的。”

雖是臉色蒼白,李翡還是笑靨如花地笑說。

饒是應夭夭有心借著這門親事來查明情況,此時也有些不喜了。

不論顧涼身份如何,單他自己,便不會被蛇咬。若非這人故意搗亂,事情又何至於此。

應夭夭想著,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問題。

又交代了兩句,應夭夭便離開了。

待應夭夭離開,侍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走上前來,來到李翡床邊。

“公主。”

“嗯,何事?”

耷上眼眸,李翡唇角抿了抿,看起來心情不愉的模樣,聲音也涼涼的。

“公主要嫁給個商人嗎?”小丫鬟問。

說是小丫鬟,其實是李翡留在城裏的人。前些日子,李翡才聯系她,讓她假做回家探親的小姑娘,混進這應府。

“嗯,有何不妥?”

雖是問句,但李翡的語氣卻有些生硬,像是,在質問了。

“公主……”

小丫鬟自然知道李翡的脾氣,也不敢放肆,聞言不禁有些膽怯地不出聲了。

“但說無妨,不會責罰你。”李翡聲音有些輕地道。

雖然蛇毒已清,但到底是被咬了一口,手臂上還有咬痕,還是有些疼的,整個人,也有些累。

“公主,做商人的,和您的身份天差地別,門不當戶不對的。”

“嗤”地一聲,李翡倒是閉著眼睛笑了,“我道以為是什麽緣故,居然是這個嗎?”

“……公主?”

小丫鬟有些誠惶誠恐,且有些擔憂地看著躺著的李翡,有些擔心。

“放心,父親一定會願意的。至於母親,母親一定會很開心。”

李翡說著,聲音裏卻帶了一絲悲戚。

“公主。”

小丫鬟不開口了,只是心裏有些慌。

往日裏,這位公主是最喜歡“作”的,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又想要在後宮力挽狂瀾的……現在,是獅子改吃素了嗎?

對於這種變化,小丫鬟只覺得惶恐。因為,她並不覺得這是因為李翡是真的要消停了,而是新一輪“作”前的寧靜。

倒黴的,還是他們。

但是,小丫鬟不能開口。

“放心吧。”閉著眼睛,李翡悠悠然地道。

對,就是這種感覺。小丫鬟聽著李翡熟悉的語氣,心裏反倒有些安定。

“你若是有空閑,去了解一下你家未來姑爺的情況。”

那雙懶洋洋的眼眸睜開,李翡淡然道。眼中,似乎還帶了絲狡黠。

“……是。”

小丫鬟點頭。

果然,還是那位熟悉的主子,多麽熟悉的作妖表情。

心裏想著,小丫鬟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垂眸靜立。

過了一會兒,李翡有些嫌棄地看著床邊站著的小丫鬟,嫌棄地道。

“下去吧。”

“是。”

小丫鬟頷首,給李翡掖了掖被子,退回屋外。

令人煩心的生物走了,李翡這才心緒有些平靜。

想到以後,李翡決定,自己一定不會要貼身丫鬟這種生物,在自己眼前礙眼。

想著早上摸到的觸感,李翡興奮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層薄薄的肌肉一定好摸極了,雖然她才摸了一下。也不算摸,只是被蛇妖了後,她被顧涼抱在懷裏,手不小心碰到了。

噫,想到母後前些天想要給自己指的駙馬人選,李翡只想閉著眼睛不說話。

太“醜”了,不僅“醜”,還特別地沒有自知之明……

下午天熱,應夭夭只歇下去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額頭上出了些汗,身子也有些熱了。

擦了擦額頭,應夭夭感受著這份熱意,不禁在想。

自己下個界,似乎身體也在像普通人族挨近。

應夭夭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和普通人族一樣生病發燒。

摸了摸有些發涼的額頭,應夭夭回過神,想到自己的想法,不禁笑了。

自己想的越發奇怪了,她怎麽會真的變成人族。

搖了搖頭,自己哪怕變,也該是一個樹妖來著。

心裏如此想,應夭夭也確實不想變成人族。不單單是因為人族生老病死,最重要想原因,是還要忍受這人界的寒暑。

作為一棵樹,應夭夭出奇地怕冷,也是一樁奇事。

人族不能自己給自己供暖,但仙族可以。

顧深回到院落的時候,隔著窗,看到的便是應夭夭撫著額、擁著被子在那發呆的模樣。

窗子半開,有和著花香的風吹入,拂起應夭夭的長發。

應夭夭今日穿的是白衣,白衣輕動。素白的衣,映著白皙的臉龐,襯著一雙桃花眸和烏黑的發,顯出一種水墨般的美,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大概是沒有察覺到他,應夭夭把放在額上的手拿了下來,又躺了下去。

膝蓋半支,一手擋住了眼。

似是,想要繼續睡著的意思。

顧深在窗下楞了楞,轉過窗,來到門口,走了進去。

這次,應夭夭倒是聽到了,很快地把支起的膝蓋也放了下去,手臂落下去,乖乖放進被子裏。

一副假做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模樣,但奈何顧深進地太快,怎麽也不好假做沒看到。

但是,顧忌應夭夭的心情,顧深沒有說話,只是假模假樣地道了一句。

“今日回得晚了,竟然已經睡下了。”

說著,顧深走上前,也脫了外衫,走到床邊,頓了頓。

沒有驚動應夭夭,顧深又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幸而應夭夭睡覺喜歡睡在一邊,要麽靠著墻,要麽睡在外側的外側。

這次,應夭夭便是睡得裏側。

顧深把被子放下來,也掀了被子躺進去。

床陷了陷,輕晃了一下,便沒有動靜了。

應夭夭緊閉著眼睛,不想動,但又很想把今日上去發生的事情和他講,還想問問他這一個晚上兼一個上午,是去做了什麽。

但是,最終,應夭夭還是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因為,她竟然聽到了身側之人沈沈的呼吸。

這人,竟然沾床就睡了。

“!

應夭夭心裏有些不平,但還是忍了忍,默念著,這人是顧涼的爹,這人是顧涼的爹無數遍。

應夭夭此時還不知顧涼對顧深的態度,更不好這個時候打擾他,索性靜了靜神,也睡了。

不過這次入睡,應夭夭卻是不輕松。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黑沈沈的天幕上黑雲翻滾,隱約有雷電閃爍。

白色的電光像是劈開夜幕,在天際遺留下短暫的之字形電光。

她看到自己原本是在睡著的,忽然心慌胸悶地從夢裏醒過來,心臟砰砰跳動,像是有什麽沈沈地壓在心上。

電光從窗子裏劈亮了室內,映出她慘白的臉。

身旁有人在睡夢裏嘟囔著醒來,“夭夭,怎麽了?”

沒有亮光,應夭夭看不到人,只覺得聲音很熟悉。

很快,那雙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溫熱的,帶著讓人安心的觸感。

“是做噩夢了嗎?”

是。應夭夭想答,卻是沒有回答出來,只覺得胸悶心慌,整個人有些發抖。

但是,心裏沒有一點害怕。大概,有恃無恐。

果然,那雙手的主人很快沙啞著聲音道,“夭夭。”

很快的,男人也坐了起來。

不過,只是做了一個把她攬著躺下的動作,便沒有了。

“不怕,只是噩夢。”

但是,並不是,窗外是不是映現的亮光,以及遠處天際的轟鳴,似乎隱隱含著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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