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提這事？你煩不煩啊。當年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嘛, 這事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聽薛衍又提起將姜宛茵擡為二房的事，王秀瑤登時就黑了臉。

“不管你提多少遍我都不會答應。你就死了這條心。”

“王秀瑤冷漠拒絕, 她臉上諷刺的神情, 惹薛衍惱怒。”

“你！”

“你簡直不可理喻。”

“哼。”

王秀瑤聽薛衍的話聽哼一聲。

“為了兒子, 薛衍來正院再次與王秀瑤提起將長子記在王秀瑤名下或是將姜宛茵擡為二房之事。只是薛衍才開口, 話還沒說完就遭王秀瑤拒絕了。”

“雖然王秀瑤惹得薛衍心中大怒, 可他卻對王秀瑤無可奈何。”

十年前薛衍和薛家對王秀瑤無可奈何，即使再不滿也只能供著王秀瑤。如今更是如此。

“自幾年前太子被廢之後，榮國府榮國公逝世, 賈赦受廢太子牽連被罷官免職, 襲了個一等將軍的虛職之後只能龜縮府裏, 榮國府沒落；而保齡侯府史侯爺病逝, 長子戰死，雖得恩封一門雙侯, 但卻失了兵權，史家也沒落了；如今唯有王家, 王子騰簡在帝心重權在握, 王家如日中天。”

金陵四大家族就只剩王家王子騰手中的實權，王家之勢如日中天。

“昔日王家沒落之時, 薛家且不能與王家抗衡，還得借王家之勢以保家業；如今王家如日中天, 薛家於王家而言連卵都不是，更別說擊石了；所以不管是薛家還是薛衍都不敢對王秀瑤如何。”

“所以即使被王秀瑤拒絕嘲諷，即使心裏怒火沖天, 薛衍依舊只能忍著，不能奈王秀瑤如何。”

薛衍怒甩袖而去，看著薛衍的背影，王秀瑤臉上的高傲瞬間土崩瓦解。

“大奶奶，您這又是何必呢？”

看到王秀瑤的神情如月小聲說道。

“大爺好不容易來一趟，您又何必與大爺置氣。有什麽話就不能用完膳在說嗎？”

“我倒是想和他好好用膳，可是……罷了，不說了。叫人收拾了，我不吃了。”

王秀瑤也擱下筷子起身離開。

這日不是初一十五，薛衍卻到正院陪王秀瑤用晚膳，這消息不一會不傳到姜宛茵和李姨娘耳中。就連薛衍帶著怒氣離開正院姜宛茵也知道。

姜宛茵比李姨娘知道得更多，她知道薛衍去見王秀瑤的目的。

正是因為知道薛衍的目的，姜宛茵心中了盤算。

第二天清早去正院請安，王秀瑤打發兩人離開時，姜宛茵卻留下來。

“大奶奶。”

“你怎麽還不走？”

王秀瑤擡眸輕蔑的睨看姜宛茵，不耐煩地趕人。

姜宛茵看了屋裏丫鬟們一眼。

“我有話要跟大奶奶說，你們都下去。”

姜宛茵不僅沒走，還遣王秀瑤的丫鬟出去。王秀瑤突然目光犀利看著姜宛茵，怒拍椅把。

“你好大的膽子。我這兒可不是你的蘭心院，由不得你做主。”

“大奶奶何必生氣呢，妾想說的事大奶奶您必定感興趣，只是……”

姜宛茵掃了屋裏的丫鬟一眼，包括如月。

“當然，若是大奶奶不感興趣的話，那就當妾沒提過好了。妾告退。”

姜宛茵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王秀瑤看著姜宛茵的背影，好奇心被姜宛茵的話給勾起來了。在姜宛茵快出門時，王秀瑤叫住了姜宛茵。

“等等。”

“你究竟想說什麽？”

“大奶奶可是想知道？”

姜宛茵回身再次掃眼了屋裏丫鬟一眼。

“你們都下去。”

王秀瑤揮手讓丫鬟們下去。丫鬟們魚貫而出，可如月卻站在王秀瑤身邊不動。姜宛茵看著如月不說話，如月立時惱了。

“姜姨娘，你不要太過分。”

姜宛茵靜笑著看王秀瑤不說話，讓王秀瑤明白，有如月在她是不會說的。

“如月，你也先出去。”

王秀瑤終於還是發話讓如月出去。

“大奶奶。”

如月卻不想出去，但防備地看了姜宛茵一眼。

“如月，出去。”

雖然如月不想出去，但王秀瑤再令她出去，她不得不出去。與姜宛茵擦身而過時，如月還狠狠瞪了姜宛茵一眼。姜宛茵不以為意，笑著說了一句。

“如月姑姑請。”

如月年紀大了，在多年前已經自梳，如今是王秀瑤身邊的姑姑。

如月餘光盯著姜宛茵光潔如玉的面容，眼中閃過嫉妒。嫉妒姜宛茵的年輕容貌。

同為王秀瑤的四大丫鬟時，如月比王秀瑤小一歲卻是比姜宛茵等三人大一歲，四個丫鬟四如月容貌最是不顯。十餘年過去，姜宛茵和李姨娘成了半個主子，如月還是王秀瑤身邊的奴婢。

如今姜宛茵的兒子都快十歲了，就是姜宛茵自己都快三十；不過因為身為主子，姜宛茵保養得好，看起來年輕；她和如月站在一起，看起來倒像是母女了。

王秀瑤是薛家大奶奶，自然是養尊處優，只是她時常病疾纏身，看起來也就比如月好一點，但與姜宛茵比起王秀瑤要蒼老得多。

不論是什麽身份，但凡是女人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如月也一樣。

如月出去之後，王秀瑤盯著姜宛茵。

“說，到底是什麽事？”

“昨晚大爺來找大奶奶……”

姜宛茵提起薛衍，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秀瑤打斷了。

“你是來想說服我答應讓薛衍擡你當二房夫人？”

王秀瑤臉上神色一下子陰沈下來，帶著諷刺。

“你不過是個賤/婢出身的姨娘，你憑什麽來說服我。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你想當薛衍的二房夫人，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做夢去。”

聽王秀瑤貶低諷刺，姜宛茵並不生氣。

“大奶奶何必如此著急呢，且聽我說完大奶奶再做決定豈不更好。”

“我也不瞞大奶奶您，我的確是想當大爺的二房夫人，不過我也知道上大奶奶您是不會答應的……”

“既然你也知道我不會答應，那你還說這做什麽？”

王秀瑤諷刺地看著姜宛茵。

姜宛茵地依舊笑容淡然。

“正是因為知道大奶奶不會答應，所以我想與大奶奶您做個交易。”

“交易？什麽交易？你一個賤婢出身的姨娘，有什麽東西是配與我交易的？”

王秀瑤的語氣中毫不掩飾的輕蔑諷刺。

“自然是大奶奶您想的東西。”姜宛茵胸有成竹。

“我想要的？”

王秀瑤看著姜宛茵心裏明了又疑惑。

“不錯。大奶奶您最想要，您盼了十幾年的東西。我拿大奶奶您想要的東西與您交易，只要您答應讓我當大爺的二房夫人，東西便是你的。”

若不上薛家得罪不起王家，若不是不能殺了王秀瑤，她早就把這個三番幾次想害她和她孩子性命的人給除了。沒了王秀瑤她就算當不了正室夫人，當二房夫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她最想要，她盼了十幾年的東西，王秀瑤想到了，她不由心緒激動起來。不過她並沒有失去理智。

“我怎麽知道你的東西真是假？”

對王秀瑤的懷疑姜宛茵並不意外，姜宛茵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說道：

“大奶奶，您可知道為何多年不曾有孕的李姨娘會突然懷上孩子？”

姜宛茵一提起，王秀瑤立即就想起數年前李姨娘覆寵後不久懷孕的事。

“是你！”

王秀瑤瞪大著鳳眸瞪著姜宛茵。

“不錯，就是我。”

姜宛茵說著沖王秀瑤一笑。

“不對。你為什麽要讓李氏懷孕並且讓她生下孩子？”

若是她有孩子，她是絕對不允許府裏再有其他女人生下孩子。

當年姜氏已經有一兒一女，府裏只有姜氏的孩子，姜氏可以母憑子貴。若是薛家只有姜氏的孩子，那薛家的一切就都是姜氏的孩子的，她為何要讓李氏懷孕並生下孩子。這說不通。

王秀瑤懷疑，不相信姜宛茵的話。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大奶奶您了。”

“當年您和李姨娘死死盯著我和我的兩上孩子，為了對付我和兩個孩子這明裏暗裏不知使了多少陰毒的手段。你們真當我不知道嗎？若是讓你們知道我打算生第二胎，你們會允許嗎？會袖手旁觀，讓我平安生下孩子嗎？”

“不會，你們只會聯手對付我，趁著我懷孕的時候對我的兩個孩子下毒手。或是趁我生產的時候，讓我和孩子一屍三命。”

姜宛茵說到這些王秀瑤亦想到很多。

“所以，你讓李氏懷孕是為了離間的我與李氏，所以當年你故意幫李氏覆寵。”

“不錯。只要我與李氏都懷孕，這樣子李氏為了保胎並沒有精力再盯著我，謀害我與孩子。”

王秀瑤接過姜宛茵的話繼續說道：

“而我也會因為你與李氏都懷孕，分心對付你們二人，不能全力對付你，讓你有喘息之機。”

“是的。我是這麽打算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大爺突然受傷打亂了我計劃。李氏提前暴露了孕訊，而當我卻還未確定是否懷上。”

“不過好在我還是懷上了。而且因為大爺受傷之事，再加李姨娘懷孕之事，大奶奶您把自己氣病了，沒精力謀害暗算我與李姨娘，才讓我們平安生產。”

“至於為什麽讓李氏生下孩子，那是因為孩子是我的底線。我不會讓任人傷害我的孩子，同樣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對別人的孩子出手。做人總要有底線，而孩子就是我的底線。”

“誰若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便要叫她生不如死。”

姜宛茵看著王秀瑤一字一字的吐出，眼中帶著殺意。她是在警告王秀瑤，警告別再對她的孩子下手。

看姜宛茵的眼神，王秀瑤覺得姜宛茵是在告訴她，姜宛茵沒對她下狠手，是因為她的那些手面沒有傷著姜宛茵的幾個孩子。

原要還要問出心中所想的王秀瑤遇上姜宛茵帶著殺意的眼神，就壓下了心中的問題。

雖然姜宛茵已經說了她讓李姨娘懷上孩子的事，雖然王秀瑤心動，可是王秀瑤心裏卻還是不相信。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李氏是她自己懷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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