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拜了幹娘之後，姜宛茵在飛鸞院的日子就輕松舒坦許多, 不僅幹的活少了許多也輕松許多。”

“不過也因為她拜了幹娘, 甄宓兒的幾個大丫鬟防她也防得緊, 輕易不會讓她在甄宓兒面前露面, 似乎怕她因為方嬤嬤的關系而得甄宓兒重用。”

“幾人雖聯合做得不著痕跡, 可姜宛茵可是活了兩世的人, 她們那些小心思可瞞不過她。”

“青梅幾個可是比甄宓兒大了四、五歲, 等再過個四、五年甄宓及笄時青梅四人怕是已經都配人, 甄宓兒的大丫鬟換人是遲早的事。”

姜宛茵早就盯上了甄宓兒大丫鬟的位置，她當上大丫鬟好是遲早的事。

“只不過目前姜宛茵還沒想再進一步當上大丫鬟的心思, 她得先搞定方嬤嬤才行。”

“方嬤嬤不愧是宮裏出來的人精, 雖收了姜宛茵當幹女兒卻依舊防著她，一開始連話也不多說, 更別說指點了。”

“不過姜宛茵也不氣餒, 她有的是時間與方嬤嬤慢慢磨。”

“平日裏除了當值之外, 閑暇時姜宛茵便會到方嬤嬤身邊盡心伺候，任勞任怨, 她就希望能從方嬤嬤學得一二。”

她既然打定註意到爬上大丫鬟的位置，那她必不達目的不罷休。她不是甄府的家生子想當甄宓兒的大丫鬟可不容易，或許還需要方嬤嬤的幫忙才行。

打定註意，姜宛茵暗地裏悄悄謀劃。

姜宛茵真心孝敬，時間久了方嬤嬤也終於松動，慢慢的開始指點教姜宛茵一些規矩。直到方嬤嬤得了傷寒被移出府養病，姜宛茵親自跟甄宓兒請命去照顧方嬤嬤。

“要知道傷寒可是地傳染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百分之百能治愈傷寒的藥方。得傷寒者若沒得到有效的治療，半數以上者都全病死的。”

姜宛茵卻親自照顧方嬤嬤，親自守在床前沒日沒夜的照顧她，熬了半個月方嬤嬤病好了，姜宛茵都瘦脫形了。

“幹娘，您怎麽起來了？”姜宛茵端著粥進來見方嬤嬤已經起身。姜宛茵將粥放到桌上，上前攙扶方嬤嬤坐下。

“幹娘，大夫一會兒就來了，你先把粥喝了吧。”

“聽說骨頭熬粥最補身子，我清早去集市上買的新鮮骨頭，熬了一早上熬的骨頭粥，您嘗嘗看，合不合味口。”

姜宛茵盛了一碗粥舀起吹涼餵方嬤嬤。

“我自己來，你也去拿碗來一起吃。”

方嬤嬤接過粥說到，看著已經瘦得脫形，眼下帶著濃濃黑眼圈的姜宛茵眼中不由心疼。

“我還不餓，幹娘您先吃。”

姜宛茵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去吧，拿碗來咱們娘倆一起吃。”

“哎，我這就去。”

姜宛茵轉身出去，方嬤嬤卻笑了起來。

“這傻孩子。”

眼淚從她的眼角溢出，她擡手拭去。

這半個夜姜宛茵不嫌棄親自照顧她，方嬤嬤自是看在眼裏。姜宛茵這般真心待她好，方嬤嬤終於是被感動了。

已經走出屋外的姜宛茵疲憊的臉上突然出大大且得意的笑容，她加快腳步去廚房拿了碗回屋和方嬤嬤一起喝粥。

方嬤嬤病好的消息她已經傳回甄府了，下午甄府共派了俸的府醫來給方嬤嬤診了脈，確認方嬤嬤已經病好了。

第二天，姜宛茵和方嬤嬤梳理換了幹凈的衣服離開養病的小院，打算回甄府。

方嬤嬤是甄宓兒的教養嬤嬤，既然沒事了自然是要回去繼續教導甄宓兒的。

“幹娘，咱們走吧。”

從屋裏出來，方嬤嬤回頭看養病時住的房子心生感慨，姜宛茵上前攙扶方嬤嬤。

“好孩子，以後你就叫我娘。”

方嬤嬤拍了拍姜宛茵的手笑得很慈祥和藹，就像娘親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姜宛茵聞言瞪大眼睛，眼睛中迸發出喜歡可不敢置信。

“娘？”

姜宛茵怯性地叫了一聲，遲疑不確定。

方嬤嬤卻極快速極高興的點頭應道：“誒。”

“娘。”

姜宛茵又叫了聲，她高興得笑得眼睛都瞇起了來。

“走吧，咱們回府。”

至此之後，方嬤嬤便將姜宛茵當親生女兒對待，教導姜宛茵規矩指點姜宛茵處事，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姜宛茵。

不過方嬤嬤卻不願意提起宮中之事，哪怕姜宛茵問起她也只是敷衍。試過兩次之後姜宛茵也識趣不再問及宮中的事。在她看來，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姜宛茵也因為方嬤嬤而漸得甄宓兒重用，當然也因為姜宛茵的鞋子越做越大，終於和其他丫鬟一樣有一雙大腳。

不僅是姜宛茵得甄宓兒重用，已經拜了王嬤嬤放幹娘的月玲也因王嬤嬤和她一樣漸漸在甄宓兒面前露臉。

又過了兩年，兩人已經力壓其他大部分的二等丫鬟了。

這還是姜宛茵藏拙了。

她雖想當上大丫鬟但卻不想太出挑。有道是出頭椽兒先朽爛，太過出挑會遭人嫉妒排擠更會遭人防備。

姜宛茵一保持著月玲差不多，但故意顯出一技之長。

姜宛茵跟著方嬤嬤學梳頭，花了一年的時間練成了一雙巧手，能梳各種好看的發髻。因為這一手手藝，倒是極得甄宓兒喜歡。

姜宛茵想過，甄宓兒極愛美，更是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她到這這些年裏可沒少見甄宓兒因為發髻梳得不滿意而大發雷霆。

針對甄宓兒的喜好姜宛茵便暗中學習梳頭，方嬤嬤知道後更是親自指導她。

如今日日梳頭甄宓兒必叫她，如今她雖不是大丫鬟卻已經在甄宓兒身邊伺候了。假以時日，她必會成為甄宓兒的大丫鬟的。

青梅幾個大丫鬟也到了該退讓的時候了。

“月玲姐姐早了。”

“玉喬也早啊。”

天還未亮，已經洗漱好的姜宛茵從屋裏出來就見月玲也從隔壁屋出來。

“咱們快走吧，小姐這會該醒了。”

“嗯。”

姜宛茵與月玲一起往前甄宓兒住的正房去。

月玲對搭配衣服首飾很有天分，如今在甄宓兒身邊也有一席之地。

姜宛茵從方嬤嬤那得知王嬤嬤曾一位已經香消玉殞的當今的寵妃身邊的宮女，月玲這一技之長多是王嬤嬤指點。

姜宛茵自己也有一枝之長，她自然不會嫉妒月玲，而且她還懂得比月玲更多，只是不便用出來罷了。再說了月玲搭配衣服首飾，她一旁觀看，日積月累下來，她也有自己的心得體會。

兩人到正房門外，屋裏甄宓兒還沒起來，兩人不說話只是默默候著。

過了一刻鐘，青梅領著其他幾個二等丫鬟過來，端水的有，端盆的有，奉著布巾的亦有……

青梅冷冷的瞥了站在門口的姜宛茵和月玲一眼便移開，倒是和她一起來的青竹一直盯著姜宛茵和月玲，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其他二等丫鬟看著兩人亦是羨慕嫉恨。

又站了約莫一兩刻鐘，屋裏終於響起聲響，甄宓兒醒了。

“小姐醒了，進來了吧。”

是青蘭的聲音，昨晚是她守夜。

青梅和青竹二人領著丫鬟們魚貫而入，皆是步履輕盈不傳一絲聲響。

又過了約莫兩刻鐘，二等丫鬟們又魚貫而出，姜宛茵耳力敏銳聽到屋裏說話的聲音。

“小姐，今天不如就穿這件新做的櫻粉色緞地繡纏枝紅梅襦裙。”

青竹從衣櫃裏取出一件新的襦裙擺給甄宓兒看，甄宓兒看了一眼卻不滿意。

“去，叫月玲玉喬進來了。”

很快玉喬就見青梅出來。

“小姐叫你們呢，快進來吧。”

“是。”

月玲進屋前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天色已經大亮，這秋日的清早天氣卻不是很清朗，老虎餘威還在。

“給小姐請安。”

“起來吧。月玲快給本小姐看看，今兒本小姐穿哪件衣服？還有玉喬，你今兒要給本小姐梳什麽發髻。”

“小姐先莫急，等挑了衣服奴婢再看看用什麽好髻配今兒的衣服。”

月玲上前去挑衣服，青竹不甘心的退讓站邊上，她恨恨的瞪月玲一眼，一直註意她的姜宛茵卻將她的嫉恨看在眼中。

這青竹也是時候了。

不一會就見月玲挑了件淺青色襦裙出來，甄宓兒看到卻仍有不滿意皺起柳眉。青竹見狀甄宓兒不滿意不由得意，臉上露出笑容帶著得意。見她就要上前說話，姜宛茵趕緊打了個岔。

“月玲姐姐怎麽挑這件裙子，我記得這件裙子小姐上次已經穿過一次了。”姜宛茵說著朝月玲眨了眨眼睛。月玲勾了勾唇角。

“這裙子的布料是上次老爺特地帶給小姐帶回來的，上次老爺出門急沒趕上，奴婢聽說老爺今兒要回來。”

“如今雖入秋已久，可這秋老虎未退，且今日氣天不是很清朗，這淺青色避日又清爽，這布料雖不及緞地看起來華貴但卻很是透氣，這般天氣穿最適合不過。”

“再說了老太太上次還說小姐你穿青色別有意味，奴婢也覺得小姐穿這淺青色極有氣質，宛如仙子。”

聽這話便知這月玲是極會說話的。

“算你說得好，今兒就穿這件。”

爹爹要回來了，若是知道她喜歡他送的布料做的衣服，爹爹一定會高興的。要只爹爹高興，她再求爹爹些什麽，爹爹一定會給的。

甄宓兒已經在心裏盤算著，帶著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微笑。等換好衣服就急忙催促姜宛茵給她梳發髻。

甄宓兒長得的確是極美，穿一身淺青色襦裙的確頗有仙氣，姜宛茵便給她梳了一個前傾的淩虛髻，只簪了幾支精巧的發銀釵玉簪，梳完妝，甄宓兒整個人可真就宛如仙子了。

姜宛茵和月玲擡著大銅鏡給甄宓兒照鏡子，甄宓兒站在鏡前上下前後看了一遍十分滿意。

“果然不錯。青梅，賞她二人。”

青梅給了兩個一人一個荷包，裏頭是顆銀裸子。

“時辰不早了，我要去陪老太太用早膳，青梅咱們走。”

甄宓兒帶著青梅和青竹離開，青竹經過姜宛茵兩人時還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姜宛茵沒擡頭都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姜宛茵這會已經在心裏盤算著動手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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