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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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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人往來的,你還怕我有事啊?”

適宜知道天然是故意離開好讓她與東方信有單獨相處之機,她心裏一聲嘆息,想著要辜負了天然的用心良苦了。畢竟,在普萊寺之行時,她便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東方信心裏只有林照一人。否則,他必不會對林照保護得那麽好。這幾天回來,他們必定過得甜甜蜜蜜,所以才會在這時才來看她們。因此,她對東方信此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思。

天然起身,對著東方微微點頭後,便舉步離去。

東方信便一屁股坐到了適宜身邊。

此時日光已經往半空上升,那金燦燦的光芒落在男人精雕細刻般俊俏的臉上,為他徒添了幾分迷人風采。無可否認,單看外表,他便是個極讓人著迷的男人,可他身上偶爾散發出來的逼人氣息,又有些讓人難以接近。

想起迷陣林遇險時候這男人護著她的場景,適宜仍覺得心裏一陣悸動。這時,他不說話,一時間她只覺靜悄悄的,連自己心臟“噗通噗通”直跳的聲響她都聽得見。

適宜正要暗咒自己真沒出息,卻聽東方信突然道:“陳適宜,你心跳為什麽那麽快?”

你不說話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的啊!

適宜心裏怒道,面上卻無任何表情,指著半空中的太陽便胡謅道:“你沒瞧見太陽很猛烈嗎?這時候被他一曬,有些不自在,心跳加速也是正常的吧?”

“你還真是喜歡胡說八道。”東方信斜睨著她:“現在才八點多,太陽再猛烈也有個度吧?更何況,你臉都不紅,心跳加什麽速?你怎麽不幹脆一點承認,現在你單獨跟我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我哪裏不自在了?”適宜把臉拉下來,揮舞一下雙手:“你瞧,我不知道多自在。”

她的舉措惹得東方信微微笑開:“你這女人,還真是奇怪。”

“你才奇怪!”

“你不要總是我說一句你便駁一句行不行?”

適宜聳聳肩,一聲嘆息:“沒辦法了,誰叫我們從一開始認識就是個冤家。有了不好的開端,想要未來相處多美好,那全都是假話。”

“那也未必。”東方信幽幽看她:“我剛開始了不待見你,但彼此相處過後,對你倒是很欣賞的。”

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語,適宜楞住。

東方信一笑:“其實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的。”

“喔?”適宜疑惑地看著他。

東方信瞥向她好半會,目光深深。片刻後,才淡淡道:“你欠我的,該還了!”

——————

天然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們。

道路旁,女子坐在輪椅上,她腿上放了一疊白色的稿紙,右手拿著一支筆,正試圖繪些什麽上去。只是,她的手一直在顫抖,似乎沒有辦法定下來。於是,她有些頹然地把手裏的筆往著稿紙上一放,閉上了眼睛。

而那個男人,半蹲在她身旁,不時說些什麽。他的聲音很小,天然聽不清,可從他眼裏的溫柔光芒可以看得出來,他正耐心勸導著女子。

女子本來很是煩躁的模樣,在聽得他話語後,似乎靜了心。她輕輕睜開眼,重新舉筆,往著稿紙上畫下去。

一筆、兩筆……不過數秒,她便直接舉起筆,把它往著一旁丟了出去。

看著一向溫柔的楚念此刻眼裏浮出的躁動,程驍眼底一暗。他沒有說話,卻轉身,走過去便要撿那支筆。

筆正落在天然腳下,在男人走過來時,她已經彎腰把它撿了起來。看著他走近,她把筆遞了過去。

“誰讓你在這裏出現的?”程驍眸光沈冷,薄唇裏吐出來和話,冷酷異常:“滾!”

“我很抱歉。”天然這樣開了口,她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楚念,但道歉,卻是必須的。

“你覺得你說一聲抱歉,對小念有什麽幫助?”程驍冷笑,眼裏盡是嘲諷:“你不妨再與龍於行跑到萊加城,縱然在那裏玩得不亦樂乎,也不會有人管你們,只要你不要再回到溫城來!”

“我——”

“阿驍。”楚念突然開口打斷了天然的話語,她掌心往著輪椅輕輕一推,試圖移到他們旁邊來。

程驍見狀,急忙跑過去扶住輪椅:“小念,我們走吧,省得在這裏看見她煩心。”

楚念搖頭,拍拍他手背,然後擡起臉,目光落在天然臉上:“Nara,因為我車禍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責怪你。其實,應該是我要向你說聲抱歉才是。那天是我自作主張來找你的,意外的事,誰也不想。我在醫院的時候,我的家人和阿驍他們肯定都給你臉色看了。在這裏,我要向你道歉,他們只是太過疼愛我,才會對你出言不遜或者出手相向。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們。”

“不!如果不是因為來找我,你便不會出車禍。楚小姐,你這樣說,只讓我更加難受了。”聽到楚念的話語,天然心裏的愧疚感越發強烈。她沒想到,楚念在遭遇到這麽大的不幸後,竟然還如此善良地替她著想。她心裏感動,不由對楚念另眼相看。難怪程驍會喜歡上她,原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麽美好的人兒,誰不喜愛呢?

楚念卻是自嘲一笑,道:“你不要難受好嗎?這些其實就是我自己的命運。”

天然看著她的腿腳,有些支吾道:“你的腳……”

“這個啊!”楚念伸手往著膝蓋摸了一把:“醫生說,只要勤快些做物理治療,總會好起來的。只是……”

她說到這裏,忍不住往著自己的右手位置輕輕撫去。

天然心裏一疼:“你的手……不能作畫了嗎?”

楚念搖頭:“醫生也讓我做物理治療,說看看能不能恢覆。”

“那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奇跡一定會出現的。”天然連忙鼓勵她。

“我會努力的。”楚念微微一笑:“剛才我生氣的醜態都被你瞧見了吧?讓你見笑了。”

“不!”聽到她提及此事,天然心裏又是一陣難過:“楚小姐,你是個好人,上天一定會眷顧你的。”

“但願如此吧!”

聽到她們彼此的對話,程驍只覺有些不是味兒。

明明她們該是把對方當成情敵一樣存在的,不是嗎?為何她們竟能將他這個當事人給忽視了,相談甚歡呢?

“阿驍。”楚念突然伸手輕輕一扯程驍的手腕:“剛才你對Nara很無禮,你要不要向她道個歉?”

程驍眉頭一皺,冷眼看向天然,沒有說話。

天然連忙道:“不用了,本來便是我不對。”

“既然小念覺得我有錯,那麽我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程驍卻冷淡地開了口:“不過,我跟小念往後每天早上都會出來這邊散步,我不希望看到一些多餘的人存在。”

他的意思是,她是多餘的?

這話,那人說話瀟灑,她卻聽得傷心。

然而,天然什麽都沒有說,只對著楚念微微俯首:“楚小姐,我先走了,希望你早日康覆。再見!”

楚念微笑致意。

天然看程驍一眼,但見那人目光一直鎖在楚念身上。眼見日光漸猛,彎腰便從輪椅底座的位置抽出一把傘來打開,遮到楚念頭上。她不由苦澀一笑,闔闔眸,越過他們便快步離開。

不看,心應該便不會那麽痛了。

看著那抹倩影從眼前消失,程驍握著傘柄的手指微微收緊。

“阿驍,那樣傷害她,是想讓她不那麽愧疚嗎?”楚念突然擡頭,目光幽幽看著他:“那麽,你會否怪我說些安慰她的話,讓她更加難過呢,覺得自己越發欠了我呢?”

程驍蹙眉,道:“小念,你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你。”

“那麽你是哪種人?”楚念苦澀地笑開了,眼裏有抹重影浮動。

她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了。

明明表面上不在乎藍天然,甚至憎恨她,卻總會不經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即使……只是背影!

藍天然對他來說,便真那麽重要嗎?

那麽,她呢?

明明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給她支持與鼓勵,卻為何總感覺他是離她那麽遙遠?

是不是因為,他的心從不在她身上?

那麽,她就只是一個可笑的存在吧?

“小念,你怎麽會問我這種問題?”程驍眉頭一緊,目光緊盯著楚念。

“沒什麽。”楚念把他手裏的筆拿過:“推我回去吧,我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

累到不想去探知事實的真相,只想這樣假裝著,他對她好,便是愛她的!

——————

餐桌上,發覺天然與適宜都無心用餐,喬治眉頭一皺,把刀叉擺放到桌面上:“飯菜不合胃口嗎?”

“沒有。”適宜與天然異口同聲。

“那就是你們有心事了。”喬治一攤手心,眸光直勾勾盯著她們:“早上回來後,你們都變得怪怪的,我能知道原因嗎?”

適宜與天然對視一眼,眸中都有驚疑神色。

許是她們都有心事,因此並沒有註意到對方竟然也有所不妥。

適宜苦澀一笑,率先開了口:“原來我們表現這麽明顯啊!”

“你怎麽了?”天然看著她:“東方先生與你說什麽了嗎?”

“他約我今晚去吃飯。”適宜聳聳肩:“當然,要我買單的。”

“他怎麽這麽小氣啊!”喬治聞言,立即插嘴:“姐,他那種小氣鬼,不要管他!”

適宜白他一眼:“你不懂的。”

雖然是東方信約她吃飯,可他直接地向她說明了,這一頓是她用來還之前在羅安山墜谷是他的救命之恩。並且,他要她把之前答應陪他一晚的承諾給實現!所以說,今天一整晚,她都沒有自由,要把自己交屬東方信給東方信來支配!

喬治自然不懂,遂道:“要女人請客的男人不就是吝嗇鬼嗎?我有什麽不懂?”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適宜懶得與他解釋,只道:“總而言之,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

“記住,我是你長輩!”適宜一句話便截斷他所有的念想:“一邊呆著去!”

喬治撇撇嘴,眼裏閃過一抹桀驁不馴。

適宜目光緊盯著天然:“你說要接工作的事,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怎麽,有什麽可愁的事情?”

天然進食的動作稍稍一頓,她微微擡眸,目光裏沁出一抹異樣:“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看到程驍和楚念了。”

難怪她會心事重重!

適宜雙肘平擺在桌面上,一雙眼珠來回轉動,打量著天然:“然後呢?”

“楚念她因為車禍,不僅雙.腿暫時不能行動自如,她的手可能就真的廢了。”天然眼裏湧出一片愧疚之色:“這事情,讓我覺得心裏好難過……遇上這種事,她一定很難受……可是,她卻絲毫都沒有責怪我,反而安慰我。他們兄妹都是好人,明知道是因為我,她才會變成那樣,可是他們依然對我那麽友好……他們越這樣,我便越覺得不安——”

“天然,你怎麽還在牛角尖裏鉆著呢?我不是跟你說過,這事情只是個意外,與你沒有關系嗎?再且,她遇上了這種事,不正巧是考驗她與程驍感情的最佳時機嗎?程驍若一直都不離不棄陪伴在她身旁,與她度過每個痛苦的日日夜夜,就證明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可撼動的。這樣一來,他們能夠獲得幸福,你也能夠死心,也算是好事一樁。”適宜拍拍她的手背:“你不要總把事情往壞處去想,多往好的方面去想一想,對你沒有壞處的。”

“我讚同她的話。”喬治連忙幫腔。

天然扯了一下唇瓣,笑容未形成,便散了去。

適宜知她定然不會那麽快想通,唯有心裏一聲嘆息,道:“我下午要回一趟陳家,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興許晚上也會回陳家過夜。你們不用等我了。喬治,好好照顧天然。”

她說完,便起身離了座。

看著她往房間方向走了過去,喬治眉目一深。

看著適宜出了門,喬治看天然一眼:“Nara姐,我今晚有些事,可能沒辦法留家裏了。我已經通知貝曉伊那丫頭過來陪你了,她馬上就到了,可以嗎?”

天然笑著點頭:“不用叫她也沒關系,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那可不行,沒人看著你,我不放心。”

“你中適宜的毒太深了。”

喬治笑了笑,沖她揮揮手:“那我也出去了。”

“去吧!”

聽到天然的話語,喬治微笑著點頭,轉身走出了別墅。

上車前,他拔了一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聽。

喬治嘴角一勾,道:“你在門口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好!”對方爽快地應答。

——————

踏步進入雅舍,適宜察覺庭院內冷冷清清,氣氛與平日極不一樣。

她不禁蹙眉,眸光沿著菊園方向一瞥後,略一遲疑,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當她走到菊園入口處,正巧看到福伯從那踏步出來。乍見她,福伯有些驚詫,卻很快便向她躬身,恭敬道:“四小姐,你回來了?”

“大夫人呢?”適宜問。

“在裏面。”

適宜“嗯”了一聲,越過他走了進去。

秦娩正坐在院落石桌上看書,聽聞她的腳步聲,稍稍擡眸看她一眼,神色沈冷:“有事嗎?”

“雅舍是不是有人搬走了?”適宜單刀直入。

“沒用的人,全部辭退了。”秦娩的回應頗為冷淡。

“媽,你認為誰才是有用的人?”

秦娩把手中的書本放下,冷冷看著她:“你若想走,我亦不攔你。”

適宜只覺心裏一冷。

“陳家如今什麽環境你只比我更清楚。”秦娩一聲冷笑:“中天已經支撐不住,陳家倒下去是遲早的事。與其到時候狼狽不堪,倒不如趁這時候走得風光些。”

“所以,除了你的心腹福伯以外,你把陳家所有的其他傭人都辭退了?”

秦娩沒應聲,只拿起書本繼續看起來。

適宜咬咬牙,握緊拳頭,轉身離開。

——————

傍晚時分,適宜離開了雅舍。

她乘坐的出租車離開後,一輛布加迪超級跑車尾隨其後。

車廂內,女子疑惑的聲音響起:“為什麽我們要跟著四姐?”

駕座的少年不語,眉目卻極幽深。

時尚院,停車場。

適宜把車費交給司機後,從出租車踏步而下。

“陳小姐,請。”候在時尚院門口的李速看到她,畢恭畢敬道:“總裁在裏面等你了。”

☆、109.他今晚,有些奇怪呢!

“明明約好地方等的,怎麽突然叫我來這裏?”適宜一邊進入時尚院一邊問。

“這是總裁的意思。”李速淡聲應答。

知道從他嘴裏必探索不到什麽,適宜沒再多問,只加快了進入店鋪的腳步。

李速緊隨其後,直到走到VIP房間前,為適宜拉開了房門,看著她走了進去,方才關上,候在門口處。

房間內,坐著一男一女。

其中一人,自是適宜最熟悉不過的東方信了。而另一人,適宜也有那麽一點印象,那人正是時尚院的經理袁青。在她進門前,他們在低聲說著話,並且相談甚歡的模樣,看到她後,袁青快速站了起來,沖她微微一笑:“陳小姐。”

“袁經理。”雖然頗為驚訝她竟與東方信很熟撚的樣子,適宜面上功夫卻也做了十足,禮貌地回了她一個微笑。

“禮服我已經準備好了,陳小姐看一下是否合你心意。”袁青一攤手,往著一旁的桌面示意過去。

適宜往她所指示的方向一瞥,但見那裏擺放了兩件晚禮服。禮服的款式很新潮,屬於修身的長款*雪紡連衣裙,繡花精美,略帶著朦朧美感,裙擺是風琴皺褶的形式,穿起來定然是飄逸而有靈動感的。這款禮服,應該是觸覺極為敏感的時尚設計師作品。兩件禮服是同款,只是顏色迥異,一件為黑色而另一件為白色罷了。

如此作品,優雅而大氣,穿上它,定能把人襯托得越發高貴美麗。

“陳小姐,你挑一件吧!”眼見適宜直盯著那兩件禮服看,眼睛一眨不眨的,袁青微笑道:“這可是東方總裁剛訂來的新貨,全球限量發售的。”

“你稍等一下。”適宜沖她淡淡一笑,雙眸緊盯著東方信,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東方信,不是只吃個便飯嗎,為何你要我穿得如此隆重?”

“你先出去。”東方信只對袁青揮一下手。

袁青點頭,應了聲“是”,目光往適宜臉面一掠,便離開了。

看她身影消失於房門後,適宜雙手環胸,冷靜地看著東方信。

東方信一攤雙掌:“我改了決定,今晚不需要你請我吃飯了。我想你陪我出席一個晚宴,那麽你欠我的飯和一晚的事情,就此抵過。”

適宜疑惑地打量了他片刻,才輕聲道:“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的?”

東方信眉峰一動,眼底深處一絲沈暗光芒劃過。他沒有回應女子的問題,只道:“挑一件吧!”

“我就只能選這禮服?”適宜秀眉一蹙,聲音明顯帶了不悅。

“這禮服能把你襯托得越明艷高貴,有何不妥?”

“我若說我並不喜歡呢?”

東方信臉色一沈,霍地站起:“陳適宜,你便可以有一天不與我作對嗎?”

他語氣不善,明顯是表達他此刻不好的心情。適宜咽了咽口水,計量著自己該如何決定才最好不過。

東方信卻已經在那裏催促:“比起白色,你必是更加喜歡黑色的了,換上黑色這件吧!”

他說話時,已彎腰去拿起那件黑色的禮服,往著適宜丟了過來。

適宜伸手接住,冷冷看他。

東方信挑眉,單掌往著口袋斜斜一插:“趕緊換了,咱們馬上要出發了。”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攥緊手中的禮服,適宜咬牙,有種恨不得把它撕碎的沖動。可最終,她還是忍了。

就這一晚,她把欠他的全部還清。

無論今夜她將會遇到任何事情!

看著東方信從VIP房間走出,袁青迎了上來。

男人瞥她一眼,聲音清冷:“另一件,好好保存。”

“我明白了。”袁青點頭,眼裏透露出一抹異樣。

“她出來後,直接把她帶車上。”東方信淡聲吩咐李速,看他點頭應聲,率先往時尚院大門走去。

袁青在他超過她時,對他微微躬身。待他身影消失,方才眸光一瞥VIP房門,眨了眨眼睛,擡起臉看向李速:“李特助,東方總裁近日與陳小姐走得很近嗎?”

李速淡淡斜睨著她,聲音冷淡:“總裁的事,我不好過問。”

袁青眉頭一蹙,眼角有抹沈色掠過:“其實他是否與陳小姐走得近並無所謂,重要的是,他一直有訂Suya設計的衣服,這才是最重要的!”

李速不語,眉梢卻有冷意泛過。

袁青勾唇一笑,轉身走了。

眸光沿她背影一掠,李速唇邊淌過一抹嘲諷之色。

“Suya這個品牌的同名設計師在整個時尚圈可是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東方信很喜歡這個品牌?”

後背,突然傳出女子的問話,令李速身子僵了一下。他快速轉過臉,但見眼前穿著一襲黑色*雪紡連衣裙的美麗女子,眸光一亮,只道:“陳小姐穿這衣服真漂亮!”

“東方信花心我可以原諒,你可不要跟他學壞了呀!”適宜伸手往他肩膀輕輕一拍,轉移了話題:“他出去了?”

沒聽適宜繼續追問Suya的品牌,李速松了口氣:“總裁在車上等陳小姐了。”

“那走吧!”適宜抿唇,率先舉步而行。

在背向李速後,她唇邊的笑意漸冷。

車內,氣氛冷沈。

李速雖坐在前座駕駛位,卻能感覺到後座那對男人是怎樣的劍拔弩張。

他心裏一聲嘆息。

這相互吸引又互相排斥的兩個人啊!

“李速,專心點開車!”

男人的話語突然傳來,嚇了他一驚。他急忙應聲,收斂心神,不敢再多想半分。

他們的事,他管不著。

東方信方才一句話語,聲線清冷,適宜自是能感覺到的。知他心情不爽,她自不會愚蠢到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遂把臉扭向一旁,靜靜凝睇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夜色早已經拉下帷幕,目光所到之處,是把整條城市大街都照得燈火通明的霓虹燈,一閃一爍不斷地重覆明滅著,如她的心情般起伏不定。

車廂內又恢覆了平靜。

“李速,停車!”

突然,男人的聲音再度成為了車廂內的主旋律。

隨後,在一聲“吱”的刺耳聲響中,適宜只覺身子快速往前一傾,只差點沒撞上駕座的椅背。幸好她反應靈敏,掌心率先扶在那上面,方才穩住身子。她不由對旁邊發布命令的男人怒目而視,卻發覺對方已然推開了車門,高大的身子踏了下去。

她蹙眉,正思索著這人到底搞什麽鬼時,李速竟也推門下了車。

車廂內瞬時只剩下她一人。

人的好奇之心引領著她微微躬身,頭顱往前探出,試圖去查看東方信到底在做什麽。

那男人站在車輛川流不息的路中央,目光呆呆盯著前方一塊偌大的顯示屏。那裏,正播放著一則娛樂消息。

適宜搖下車窗,留心聽了一下節目主持人的介紹,又看到那畫面不斷交替出現的時尚品牌服裝,曉得那是在介紹巴黎服裝設計展示會的事情。她不由挑眉,眸光沿站在一旁的男人瞥去。只見那人已然垂下頭顱,轉身回了車上。

李速也自然跟了上來。

“搞什麽啊?”適宜忍不住瞪了東方信一眼,聲音不悅:“在這大街上突然把車子停下來,就為了看一則娛樂消息?”

東方信瞥她一眼,隨後扭開臉,只沖前方的李速冷淡道:“李速,開車。”

李速領命辦事。

適宜唇瓣一動,還要說東方信幾句,但見那人眉目沈鶩,到了喉嚨的話語也被硬生生逼回了肚子裏。

他今晚,有些奇怪呢!

林家。

今夜的林家,熱鬧異常。

今天是林氏伉儷結婚三十年紀念日,俗稱珍珠婚。他們在林家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派對,邀請多個企業家的高層們參加。因此,今夜往來林家的人,非富則貴,全部都是非一般人物。

從車上踏步下來,適宜心中頗不是味兒。

這東方信膽子還真是夠大的,居然跑來女朋友家參加宴會而邀請她作為女伴!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是不願意公開他與林照的關系,才帶她出來扔個煙霧彈麽?

可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傻想什麽?”

男人的聲音突然從耳畔響起,適宜瞥他一眼,但見他彎起了手肘,向她使了個眼角。

他在示意她該挽住他的手!

適宜輕撇一下唇瓣,卻還是照做了。

心裏,在告訴自己,這是她欠他的!忍啊,還清就好了啊!

東方信便攜她往前步進。

林國豪的晚宴在庭院裏的草地上舉行,四周擺放了很多的食物與飲料。林氏夫婦正站在廣場處招呼到來的客人,忙得不亦樂乎。他們臉上都帶著歡喜的笑容,笑不合攏的樣子。

但這只是在看到他們出現前!

在適宜與東方信邁近他們時,林國豪的臉瞬時便跨了下來。他臉上笑容消失了個無影蹤,目光一冷,幽幽看著東方信。

東方信卻是滿臉笑容,他領著適宜走到林國豪夫婦面前,長臂往著適宜的肩膀輕輕一摟,沖他道:“伯父,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伉儷如今感情還這般的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我還以為,你們早該看彼此不順眼,去民政局辦證件了呢!”

他這話一出口,立即引起眾人一片嘩然。

要知道,這可是人家的結婚周年紀念晚宴啊,他說這種話,不是在詛咒人家夫妻分道揚鑣嗎?

☆、110.新歡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怎麽能說這種話呢?”

“林董夫婦可是三十年的佳偶了,他們伉儷情深,豈會因你幾句話便鬧分裂?”

“你來這裏,不祝福他們便罷了,為何還要詛咒他們呢?”

……

一時間,聲討東方信的大有人在。當然,也有些人認出了他,在一旁竊竊私語說他是誰誰誰之類的,沒敢上前指責他。

適宜為他攜帶來的女伴,自然也成為了別人指指點點的對象。她倒不介意成為眾矢之的,畢竟這些人說什麽她管不住,但突然明白的一件事,卻讓她頗為生氣。

東方信今晚是利用她來示威的!

果不其然,她這想法才成型,便聽東方信淡淡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只是跟林董開個玩笑罷了。我呀,是想跟他說,與其死守著一棵樹,倒不如在整個森林裏狂玩一翻,那才叫享受過人生嘛……像我這樣,我可是樂得逍遙呢!噢,我倒忘記了,林董現在年紀不小了,早過了玩的時日,的確是該癡心一人了。林董,我祝你往後和林夫人恩愛有加,共比翼雙飛!”

林國豪眉目裏怒意鼎盛,但卻隱忍不發。面對東方信的挑釁,只道:“信少好厲害,竟能弄到我林家的邀請函,林某佩服!”

“這有什麽。”東方信淡淡一笑,眸色幽幽:“令千金與我相熟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是?”

“是呀,林董,我有在報紙上看過信少與林大小姐的緋聞,他們如今不會真是在交往吧?”

“怎麽可能,沒看到信少是帶著女伴來參加林董宴會的嗎?”

“……”

賓客們的討論聲音,令林國豪臉色越加難看。

東方信卻視若無睹,眸光沿著別墅主樓方向一瞥:“林董,小照呢?我想見見她。”

“她不在家。”林國豪冷冷道:“信少若是要找小女,我會轉告,看她是否得空與你聯系!”

“林董真的會轉告小照我來找過她嗎?”東方信聲音卻徒然一冷,眼裏的光芒甚是逼人。

“信少,你若是來參加林某的宴會,林某自當歡迎,可若你是來搗亂的,請從這裏滾出去!”在他咄咄逼人的氣勢下,林國豪終是冷著臉,指尖往著林氏門口方向一戳:“馬上滾!”

東方信不怒反笑:“嘖嘖,我不過就是說這麽兩句,你就受不了了?”

“林代,送客!”林國豪一甩袖,轉了身,向著旁邊的林代道。

看著他往著眾多客人的位置走去,林夫人眉頭輕皺,也急急跟了過去。

眼見東方信似乎要追過去,林代連忙往前一步,攔住了東方信:“信少,請你離開!”

東方信淡淡瞥他。

林代咬牙,眉目裏有抹陰霾浮動,他壓著聲音,輕輕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姐見面,就不要再得罪我爸爸了,這樣對你們完全沒有好處的。”

東方信眸子微微一瞇,眼縫內有抹危險光芒湧出。

“請!”林代一舉手,示意出口方向。

“林董!”東方信卻突然高聲道:“雖然小照是你的女兒,可你把她囚禁起來,可是違法的事。你侵犯了她的人身自由,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在這裏跟你夫人表演伉儷情深,卻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選擇她喜歡的人,你這種人,真的註重感情,註重家庭嗎?你不過是在作戲演秀罷了,這樣的結婚紀念晚宴,真沒意思,讓我呆我也不想呆下去!”

他說完,不管場內一眾人或噓唏或驚訝或錯愕的表情,一揪適宜的纖手,拉她往自己的車輛走去。

自始至終,適宜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便是現在,也只任憑他拉著上車,不發一言。

直到車子駛出了林家別墅,她才慢慢轉過臉,視線落在東方信臉上:“你想要救林照於水火,單獨前去便行,為何要把我也拖下水?這樣,有什麽意思?”

“你在說什麽?”東方信輕闔著眸,頭顱靠在座墊處,並不看她。

“我說什麽?”適宜聲音略嫌尖銳,她猛地傾身往前,指尖一揪東方信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東方信,你利用人還真不用本啊!現在,還想要給我裝傻嗎?”

她指尖的力量頗大,勒得男人幾乎無法喘息。感覺到她非但沒有收那力量,反而慢慢增加,以至於他真的呼吸不了,東方信終於張開了眸子,大掌覆上適宜的手背,一雙利目如鋒利的刀刃,那瞳仁裏折射出來的光芒冷冷的,直射向她。

適宜從來都不懼怕他,因此並沒有放手!

東方信覆在她手背的力量猛地增加,快速把她拉開。

適宜卻在下一秒揚起了另一只手,往他臉上甩了一記狠辣辣的耳光。

“啪——”

巴掌聲響清脆異常,震得駕座位置的李速腳尖一抖,踩著了油門,車子便急速加了速。

適宜與東方信的身子都微微前傾。

李速額頭冷汗瞬時狂飈,從後視鏡裏察看到東方信臉色陰霾滿布,不等男人發言,他立即便踩了剎車,然後推門下去,不過兩秒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眼見男人臉頰浮出五個鮮明的指印,適宜心裏有些不是味兒。她一時不知如何面對他,唯有把眸子一闔,轉身便推門欲下車。

卻較東方信給扯了回來!

男人的眼裏光影沈暗,流淌著覆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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