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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此絕情?”程心語擡起下巴,目光與男人對視。

龍於行不語,微微偏了身,便要越過她。

程心語卻猛地伸手扯住他的臂膊:“龍於行,你回答我。”

“程小姐,請自重!”龍於行微微用力一抽手:“我與你無話可說。”

語畢,闊步離開。

程心語無力地跌坐在石椅上,心裏一陣陣酸澀的疼痛感湧起。

眼見男人腳步靠近,天然想要快速轉身離開,卻在轉眼間被人擋住。

對方的身影把頭頂的光線都遮擋住,那種壓迫感隨之而來。她喉嚨一澀,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看到什麽了?”男人的聲音略帶嘶啞,眸光灼灼,緊盯著她:“聽到什麽了?”

“我……”其實她可以說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可面對男人那逼人的視線,天然還是無力地闔了一下眸子:“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出來幫適宜收衣服——”

“你有什麽想法?”龍於行不待她把話說完便打斷她。

天然怔忡,一臉茫然看他。

龍於行卻是微微瞇起眼睛:“你想給我裝傻嗎?”

“我——”天然有些不知所措。

“今晚八點,陪我到寺廟廣場走一走。”龍於行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摞下這麽一句,不待她反應,便離開了。

天然呆在原處,不明所以。

“天然,你怎麽了?”看著天然空著手回來,壓根沒收衣服,適宜挑起眉:“衣服呢?”

“啊——”天然一驚,目光往著自己的雙掌:“我馬上去收。”

“等一下。”適宜喚住她:“你怎麽失魂落魄的,遇上什麽事了?”

“沒事,我剛才想事情,就忘記打水了。”

“你騙我。”適宜微瞇起眼睛:“看你的樣子,是為情所困吧?”

天然一驚,掌心往臉頰撫去:“我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適宜蹙眉:“龍於行跟你說什麽了?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麽?”

聽著她的問話,天然有些錯愕:“適宜,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天然,你是當局者迷。”適宜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心想著自己最擔憂的事情最終還是出現了:“跟我說說。”

“他只約我今晚八點隨他去寺院那邊走走。”天然走到適宜身邊坐下,把方才她見聞龍於行與程心語的事情告訴她後,問道:“適宜,他這是什麽意思?”

適宜頭疼地撫撫額,看了她好半會,才道:“據我估計,他是要向你表明心意。”

天然聞言,雙瞳瞪得老大,久久無法反應。

——————

天然出去後,適宜便打算洗漱休息。

方才,她與天然討論了關於龍於行的問題,最後,她教給天然一個若龍於行當真向她表白的應對辦法。

相信天然能處理好的!

想到這裏,她握了握拳頭,算是自我安慰一下。

拿起水盆,她推門出了屋。

經過這兩天泡澡與擦拭藥酒後,無論是腰傷還是腳傷她都好得差不多,基本上能夠活動自如了。她其實挺感激東方信的建議,雖然來這裏也有些不愉快的經歷,可最終治好了她的腰傷,這一行也便值得了。

她出門後,走下臺階,往著水井走去,待要靠近時,但見那裏有一道高.大身影也正在打水,不由立即頓了步。

那人是誰,她單看背影便已經知曉。畢竟這幾天來大家如同陌路,她不想在這時候與他單獨相處,因此索性轉過身,想先回房,過一陣子等他走了再來打水。

“陳適宜,你逃什麽?就那麽怕看見我嗎?”

適宜才轉過身,卻聽後背那男人的聲音悠悠傳來。那聲音其實很淡,卻帶著極濃的嘲諷味道,好像她是落荒而逃似的。她遂頓了步,回轉身,大步流星走向水井,嘴上不服輸地道:“拜托你對著水井照一照自己這自戀的樣子有多惡心吧!”

☆、092.緣故

聽著適宜的嘲諷話語,東方信臉色分外難看。他眸色陰森,死死盯著女子,卻不說話。

適宜幹脆把水盆往著洗手臺“啪”一聲放下,看著東方信前面那只水桶裏還裝著半桶水,彎腰便去提,打算往自己的水盆倒水。

可惜,她指尖才碰到水桶的提桿,便教東方信一下搶了過去。她才要發作,但見那人把水桶用力一提,便往她的水盆裏倒了半盆水。她微微一楞,錯愕地看著男人,不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是要洗漱嗎?傻楞著做什麽?”察覺到她一副呆滯模樣,東方信眉峰一凝:“趕緊洗!”

“你這是做什麽?”適宜輕蹙了眉:“東方信,你這人真讓人討厭,一會熱情一會冷漠,你是雙面人嗎?為什麽總要給別人錯覺,你這樣讓我不得安生,你知道嗎?”

聽到她的話語,東方信的眉目一揚:“你什麽意思?”

“就你離我遠點的意思!”適宜把水盆端起,轉身便走。

“陳適宜!”東方信橫了一步,擋在她面前:“我們不是說好要去迷霧林的嗎?為什麽你急著要走?”

“我現在不想去了。”適宜冷冷道:“我只想離你遠點!”

“我現在要你履行你對我的諾言。”東方信的態度也頗為強硬:“你應該清楚,這是你欠我的。”

適宜的眉頭忍不住緊蹙了起來。

東方信又道:“那天你自己說的,我背你下山,你欠我一個人情。這人情,我要你明天還給我!”

“這人情我會還你,但不是明天。”適宜冷聲拒絕:“以後我再找機會還。”

“我要你明天還。”東方信的態度也堅決,他聲音寒意沁人:“明天八點,我們準時出發去迷霧林!”

“你這人怎麽這樣?”適宜被他這話語刺激得有些惱火:“我不去!”

“你若不去,我就讓藍天然陪我去!”東方信一聲冷笑:“到時候,你也一樣走不成!”

“你——”

“你應該很清楚,我說到做到!”

看著男人眼裏那抹篤定光芒,適宜但覺脊背一陣涼意沁入。他竟然拿天然來威脅她,會不會太無恥了點?

東方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開口前,冷冷道:“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早該知道的。”

“好!”適宜因他的話語而心裏微怒。她用力咬咬牙,垂在腿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把那火氣強行壓了下去:“我明天就還你這人情!”

她摞下一句,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東方信眸子慢慢凝起,眼裏神色深暗未明。

他站在原處,一動不動。良久,薄唇沁出淡淡的話語:陳適宜,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然後,他轉身離開。

待他的身影消失後,一抹身影慢慢從某株桂樹後方走出。那人的目光沿著東廂與西廂各看了一眼,唇邊有抹詭異的笑容浮出。

仿佛,在算計些什麽!

——————

天然才走出別院大門,便看見那身形修.長的男人迎面而來。她輕咽了一下口水,嘴角微微一翹,沖男人咧唇淡笑:“龍先生。”

“走吧!”龍於行向她使了個眼色。

“嗯。”看著他轉身往前而行,天然淡淡應了一聲,緊隨其後。

走了一小段路程後,龍於行突然頓住步伐,微微側身瞥她一眼:“你走過來一些。”

“哦!”天然點頭,加大了腳步,走到他身畔:“龍先生,夜晚的寺廟廣場是不是很漂亮,所以你才會約我出來走一走?”

“你沒看過?”龍於行淡淡道。

“沒有。”天然自嘲一笑:“我平日有事沒事,總愛一個人呆家裏,哪裏也不去。”

“可以偶爾看一下旅游之類的節目。”龍於行建議:“約朋友出來到處逛一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天然淺笑一聲:“好像是那樣。”

龍於行沒再說話,領著她直到了寺廟廣場。

普萊寺夜晚六點後便不再對外開放,因此這裏的寺廟廣場很清靜,四周除了遠遠一盞路燈,便只有建築與樹木這樣的死物了。

與龍於行邁步在寬闊而寂靜的廣場中,天然除了能聽聞他們的腳步聲以外,甚至連彼此的心跳與呼吸都能感受得到。這樣的境況,令她有些局促不安。這並非是害怕的感覺,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今晚我與程心語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在彼此沈默了許久後,龍於行突然淡淡開口。

“呃……”天然沒料到他竟會提問這事,一時怔忡。

龍於行側眸瞥她一眼,靜默不語,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天然只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加速,腦子瞬時便混亂了起來。她是個不會說謊的人,此刻面對男人那審視一般的目光,頓時便把適宜之前教她的話語全部都給忘了,待她開口時,才發覺自己太過忠於誠實了。

她說:“從心語姐說喜歡你開始。”

龍於行的眸子慢慢瞇起,眼縫裏迸射出一抹精湛亮光:“對這事,你怎麽看?”

天然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

“嗯?”龍於行眉峰一動。

“我不知道。”天然開口,聲音有些低沈。她把頭顱也低了下去,避開了男人的視線:“不過我很明白心語姐的心情,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夠得到對方的認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龍先生,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心語姐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只想知道,你那麽決絕,是不是因為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天然慢慢擡眸,那漂亮的眼睛閃爍出一抹耀眼的亮光:“你拒絕她,與她疏離,只是希望她能夠對你死心。你認為,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不愛她,就不耽誤她,對嗎?”

“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偉大,我只是討厭被不喜歡的人糾纏著。”龍於行突然伸手沿著天然的發端輕輕撫了一下:“你太善良了,什麽事都總往著好的方面想。”

他的舉止,那麽的順其自然,好像曾經他已經無數次對她做過。只是,他們之間對彼此甚至還在用著禮貌的稱呼,怎麽他就能夠與她有這般親密蝗接觸了呢?那感覺,仿佛她是他的女朋友——

這個念頭才在心裏湧起,天然便是一驚。

不!藍天然,你瘋了不成,在想什麽呢?

她連忙甩甩頭,往後退了一步,與男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她的疏遠令龍於行的眉眼一深,他眸眼似有一抹冷意閃過:“藍小姐似乎很怕我。”

“當然不是,龍先生你是好人。”天然趕緊搖頭:“我只是、只是……我覺得有些冷了,不如咱們回去吧!”

龍於行卻沒有理會她的提議,只淡淡道:“如果你覺得我剛才是冒犯,可以直接與我說明,我下次必不再犯。”

天然頓時有些默了。

這話,她不好接。

倘若她說龍於行並非冒犯她,那麽往後他會否對她還做這麽親熱的動作?若說冒犯了她,其實人家也沒有做得太過分……而且,以他以往對她相幫的次數來看,他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怎會隨意冒犯了她?方才他的動作,可能只是無心之失,又或者是突然想到了某事,所以才會情不自禁——

她正在心裏衡量著該怎樣去回應男人時,後者卻已經開了口:“冒昧問一句,剛才你說明白程心語的心情,你何出此言?”

他這問題很是犀利,天然頓時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要告訴他,她心裏有人麽?他們之間雖然近段時間有所交集,可還沒有相熟到如此地步吧?若不說,龍於行又會怎麽看她?會認為她不把他當在朋友嗎?

“你可以選擇不回答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是我冒犯了。”龍於行在天然想好如何回應前,已經道:“時候的確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呃……”天然呆呆地應了一聲,眼見男人已經轉過身去,只得跟了上去。

心裏,卻不無疑惑。

龍於行是真的只想跟她出來走走罷了?

或者,再多一些,就是他想得知她到底知曉了多少他與程心語的事,他希望她保密嗎?可為什麽他又不開這個口?

那麽,適宜的猜測,是錯的?

他壓根沒有絲毫喜歡她的意思,更甭提向她表明心意了。

——————

“回來了?”看到天然推門進屋,適宜把手機往*邊一放,擡眸看她。

天然點頭,慢慢踱到*榻邊沿坐下。

她那模樣兒,似乎有些失落——

適宜眉頭一皺,立馬詢問:“天然,龍於行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天然搖了一下頭顱。

“你這神情告訴了我,你在說謊!”適宜跳下*,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一揪她手臂:“天然,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今晚跟龍於行沒有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

“適宜!”天然推她一把:“你別鬧了。”

“真沒有?”適宜挑眉。

“真沒有。”天然聳聳肩,嘴角有抹苦澀弧度浮出:“他只是問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他與心語姐的事情。”

“如此簡單?”

“就是這麽簡單。”

適宜緊盯著天然看了好半會,察覺她神色絲毫不顯慌張,遂攤開雙手:“好吧,我相信你了。”

天然白她一眼。

“其實你的性情我最了解了,你不會說謊的。只是……”適宜目光熠熠地盯著天然,好半會不說話。

天然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她斜睨過去:“你這麽盯著我瞧做什麽?”

適宜伸手往著她的腦瓜子輕輕一戳:“龍於行能忍住,你卻忍不住了。”

“你說什麽啊?”天然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不說了,有些事情就那樣,當局者迷。讓時間把你們之間未成型的某種關系沈澱下去吧!”

“你要跟我打啞謎啊?”

“不說這個了。”適宜沖她揮揮手,隨後正色道:“天然,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怎麽了?”看著她神色頗為凝重,天然眉頭輕輕皺起。

“我還要在這裏多留一天,咱們推遲一天回溫城,沒有問題吧?”

“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原來只是這事啊!”天然拍拍心口:“這無所謂的,反正我的工作都是你安排的。你要想在這裏留幾天都行,反正我會陪著你的。”

“天然,謝謝你嘍。”適宜伸手摟住她肩膀:“我跟東方信明天有約,要去迷霧林走走,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迷霧林?那是什麽地方?”

“寺廟後山的一座樹林,有很多霧,到時候探險,應該很好玩的。”

“那我不去了,你知道我最害怕那種地方的。”天然連忙擺手:“而且,東方先生是約你去的,我去了可不好。”

“聽你這語氣,怎麽好像別有隱情似的?”

天然拍拍適宜肩膀:“適宜,你說我是當局者迷,其實你又何嘗不是?”

聽著她的話語,適宜一楞。

天然扯唇笑了笑,那眼底有抹意味深長的光芒折射出來:“咱們都是同道中人。”

她這一句話,惹得適宜笑了。她伸手輕攏一下披肩長發,眼睛一片清亮光芒浮動:“如此說來,我們都並非被迷惑住了,而是我們都不願意去踏出那一步。”

因為,心動的人必會先輸。

——————

翌日,適宜起了個早*,她看天然睡得挺香的,便沒有叫醒她,徑自出門洗漱去了。

程心語也在井旁洗漱,看到適宜,她微微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著適宜的腿腳看去:“陳小姐,看你走路的姿勢,你的腰傷和腿傷都已經不成大礙了。今天回去,也應該沒有問題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適宜任由著她觀察自己:“我今天跟東方信約好去後山的迷霧林走走,推遲回去了。”

聽聞她的話語,程心語眉目一深:“你跟東方信有約?”

適宜點頭,拿起系著水桶的繩子,便把水桶往井裏丟下去,聽到“撲通”一聲後,感覺水桶漫入井中的水裏,她才微微擡眸,看一眼程心語,道:“是他約的我。”

程心語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適宜使力把水給提起來。

“我來幫你。”程心語腳步往前,伸手便揪住了繩子:“你的腰傷還處於恢覆期,不宜做劇烈的運動。”

“謝謝!”適宜松開了握著繩子的雙手,退到一旁。

“不客氣。”程心語把水桶提起,給適宜的水盆裏加上了水:“陳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與你說。”

“喔?”適宜從盆裏舀了些水漱口。

程心語把水桶放下,挺直了腰板,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我這次會來普萊寺,是因為得到了東方信母親的授意。她一直都想要撮合我跟東方信,所以得知東方信來這裏,她便讓我來瞧上一瞧,他到底有什麽心思。”

聽聞程心語的話語,適宜洗漱的動作頓住。她眉頭輕皺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些什麽。片刻後,她目光熠熠地盯著程心語:“所以程小姐,你是來監視東方信的?”

“不!”程心語搖頭:“我來這裏是有私心的。”

“喔?”

“我為龍於行而來。”

適宜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她並非做樣子,只是意外於程心語竟然把這些話直接告訴她。

被她盯著一直瞧,程心語唇邊有抹苦笑流淌出來:“也許你不願意相信,但我對東方信真的沒有任何感情。我在乎的人,是龍於行。所以,即便伯母她極力撮合我與東方信,我都不曾心動過。我來這邊,名義上是幫她監視一下東方信,但實際上,我都沒有告訴她任何對東方信不利的事。其實我看得出來,東方信他很在意你。否則,他也不會為了能讓你與天然來此一游,而給普萊寺捐上了千萬善款了。”

適宜正在漱口,聽得程心語的話語,差點被漱口水給嗆著。她連咳了好幾聲,方才止住。掌心輕輕往著胸膛拍了一把,她冷靜下來:“你說東方信為了我與天然能來普萊寺,往這裏捐了千萬?”

程心語點頭:“三千萬。”

“怎麽可能?”

“具體是怎樣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聽伯母提及的。”

適宜眉頭輕皺一下,腦子裏,突然便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她從不過大師的禪房離開時,東方信讓她先走。她隱約聽見不過大師向東方信說了一句“東方施主,這是你的善報。”。莫非,不過大師會說這話語,是因為東方信當真給普萊寺捐了巨額的緣故?

想到這裏,她的心莫名一陣悸動。

東方信一直都說普萊寺的票難求,可他卻弄到了。她一直都不明白這是何緣故,現在倒想通了。原來,是他用錢財來疏通的!也難怪,不過大師這麽忙的人,也抽空下來親自幫她治療腰傷,又讓小僧侶特別照顧她,那全是因為東方信與他有交易的緣故!

“陳小姐——”看著適宜發呆,程心語輕喚了她幾聲。

“嚇?”適宜眨了好幾下眼睛,方才緩過神來。她的目光落在程心語臉上,但見她正直勾勾盯著自己,遂道:“抱歉,我失神了。”

“應該是我要向你道歉才是,是我的話讓你有負擔了嗎?”程心語臉上有些愧疚之色:“對不起——”

“與你無關。”適宜搖頭,濕了毛巾洗了一把臉:“我還要謝謝你呢!”

“喔?”

“沒什麽。”適宜擰幹毛巾,把盆裏的水給倒了:“我洗好了,先回去了。”

“好。”程心語點頭。

適宜拿起水盆離去。

眼見她走遠,程心語眉眼輕輕一瞇,也轉身回了東廂。

林照正巧起身,看到她後,與她打了招呼。

“林小姐,你今天也要去迷霧林嗎?”程心語淡聲詢問。

“什麽?”林照輕輕挑眉:“誰要去迷霧林嗎?我們來普萊寺的那天,不過大師不是與我們說了,迷霧林很危險,讓我們不要過去嗎?”

“我聽說阿信約了陳小姐過去,我以為他還約了你。”程心語聳聳肩:“原來他沒有告訴你啊!”

林照的眉頭一皺:“陳小姐今天不是要走了嗎,為什麽阿信還會約她去迷霧林?”

程心語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剛才我在外邊洗漱,聽她提起的。”

林照聞言,垂在腿邊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阿信,你為何要在這關頭約陳適宜去迷霧林?陳適宜她明明要離開的啊……你這樣做,是想要留她下來?

——————

聽到敲門聲響起,適宜應了一聲:“請稍等。”

她轉過臉看向剛把衣裳換上的天然:“你去開門吧!”

“嗯。”天然去開門,但見站在門前那兩道高挑身影,有些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早!”龍於行看她一眼,聲音平緩。

“早!”天然扯唇一笑,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東方先生,適宜她正在收拾東西,馬上就可以了。”

她遂回頭去看適宜,後者正把背包往著肩上一跨,走了過去。

龍於行眉目斜斜一挑。

適宜瞥他一眼,點個頭便算是打了招呼,隨後拍拍天然的肩膀:“今天照例,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啊!”

天然應了一聲“好”。

“走了。”適宜的眸光往著東方信臉色一瞥,淡淡道。

東方信沒說話,卻微微讓開了道,讓她出來。

適宜也不客氣,越過他徑自先走了。

東方信遂跟在她後方。

看著他們往長廊盡頭那端走去,天然眉頭輕輕皺緊。

直到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目光正緊緊地膠在她臉上,她才緩過神來。轉過臉,看著男人眉目深深,她臉頰微微泛紅,道:“龍先生,你今天也不走了嗎?”

“當然。”龍於行淡淡道:“你們不走,我自要留下。”

適宜與東方信的腳步才邁出別院,便看到前方一道身影佇足。看到他們,那人嘴角一咧,有微笑從她唇畔扯出:“你們終於來了啊,我等好一會了。我跟你們一起去迷霧林!”

☆、093.迷霧林遇險(7000+求月票)

對林照的出現,適宜並不意外。她淡淡瞥一眼東方信,唇邊有抹似笑非笑。

從她眼睛裏,東方信看到了一個信息:既然你約了林照,便不該把我也叫來。

他唇瓣微動一下,似乎想對她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把視線定格在林照身上去了:“小照,迷霧林那種地方,並不適合你去。”

“進入迷霧林不就是跟探險差不多嗎,有什麽適合不適合的?”林照聳聳肩,快步走到他身畔,伸手沿他手肘一環:“雖然我平日不太愛運動,可偶爾出來游行,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我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說到這裏,她輕輕搖晃一下男人的長臂,眼裏充盈著祈求的亮光。

東方信眉峰一凝,深深看著她。

“阿信——”林照輕咬住下唇,模樣帶點委屈:“我真的很期待跟你一起去迷霧林,你答應讓我跟著好不好?”

“你想去便去罷!”東方信看她一眼,淡淡一句。

他說這話時候,給適宜投去一記冷冷目光,好似在告訴她:瞧!我之前沒有約過她。

適宜只在心裏一聲低哼,扭開頭不理他。

東方信眉目積聚一層陰霾。

林照卻滿心歡喜,她輕輕揪扯著東方信的手臂,眼角難掩欣悅之色,微微彎了起來。她側過臉,目光落在適宜身上,清淡笑道:“陳小姐,我這還是初次去探險,請多多指教了。”

適宜咧唇笑:“讓我指教我可不敢,你還是拜托你男朋友比較實在一些。”

“我知道阿信是個很強的人。”林照眉梢一抹驕傲之色浮出:“他總是能給我許多驚喜。”

“恭喜你找了個好男朋友。”適宜聳聳肩,轉過身,率先舉步而行。

林照挽住東方信的手臂:“阿信,咱們也走吧!”

東方信點頭,反手扯住她的纖掌,與她十指交握住,攜她往前行進。

他掌心傳來那暖暖的溫度令林照眉眼忍不住彎了起來,心裏有甜絲絲的感覺湧起。她嘴角輕翹,整個人都顯得春風滿面。

東方信拉她走得有些快,越過了適宜,走在前面。他雖鮮少說話,但她每說一句,他都會點頭致意或附和一聲。偶爾,還會側過臉瞥她一眼,眸中溫柔似水。

林照心裏高興,想道:他終究是選擇了她,陳適宜只能當他們感情的小配角。

那二人走在前面,他們甜蜜恩愛的模樣自然是落入適宜眼裏的。她腳步收了收,稍微拉開了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她並不願意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除了不緊不慢跟著他們往前走,偶爾也偷空左右盼顧,欣賞一下周遭風景。

他們愛怎樣表演她都不會有意見,反正眼睛生在她身上,她喜歡便看一下,不喜歡便當他們是空氣罷!

她內心本來就很強大,對感情這等事,在未深陷前,絕對能及時抽身。

——————

後山某處深林,傳出兩人的爭執聲音。

“你瘋了嗎?居然真的要對他們下手?”男人聲音冷沈,言語犀利:“他們絕不是簡單人物,興許這次迷霧林之行就是為了引你入局!”

“我才不管,總之只要他們一進迷霧林,我便讓他們再出不來。”

“你——”

“這事你不要管,我自己會搞定。迷霧林本是我的天下,不會有差錯的!”

“你愛怎麽做便怎麽做,不過到時候出了事,休怪我沒有提醒你。”

“咱們可是同坐一條船上的,我出了事,你也休想獨善其身!”

“你——”

“就這麽決定了,我負責打前鋒,你墊後。只要我們聯手,不怕他們有什麽高招。”

男人沒再說話,一雙冷眼死死盯著對面的人,眉眼裏,陰霾滿布。

身形矮小的和尚伸手往著頭頂那十二個戒疤輕輕一摸:“我們都逃這裏來,不問世事了,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休怪我無情了。”

言語間,他眼底一層層暗湧的波瀾浮動,那蕭殺的味道,極濃!

——————

走到分岔路時,林照看著通往迷霧林的那條彎曲小徑,心裏有絲不安湧起。她歷來不喜歡玩冒險游戲,對這般環境更是驚怕。若非不願東方信與陳適宜二人獨自,她是斷不會跟著他們來迷霧林的。只是,如今路就在眼前,不由她往後退了。

察覺到女子揪住自己的手指收緊,東方信的眉目一深:“小照,你怎麽了?”

“沒什麽。”接觸到男人眼底那抹清亮的光芒,林照扯著唇瓣輕輕笑了一下:“就是有些驚心動魄的感覺罷了。”

“萬事有我在,不必害怕。”東方信溫聲道。

因為他這麽一句,林照心裏那焦躁感突然便消失了。她沖著男人一笑,微微點頭:“阿信,有你在,真好!”

看著她身子往著東方信身畔靠過去,適宜忍不住翻了記白眼。

既害怕,又要來,分明就是不放心她與東方信——

她雖然有些心思,但斷然不會說出來。只道:“兩位,請趕緊往前,太陽已經很烈了。雖然這裏很多樹木,但我們要進了裏面,一時半會出不來,拖到晚上那可就不好辦了。有可能,我們會出不來——”

“你少在那裏給我危言聳聽的。”東方信猛地轉過臉,冷冷打斷她的話語:“小照膽子小,不經嚇,你別把她嚇壞了。”

適宜低聲嘀咕:“害怕就不要來唄……”

“你說什麽?”東方信濃眉一斜,冷冷看她。

“我說,既來之,則安之!”適宜同樣對他報以冷眼:“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回去了。”

“看來你也是害怕吧,還在那裏說什麽‘既來之,則安之’,也不覺得丟人。”

“再丟人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關心。”

聽著適宜毫不弱勢的反擊,東方信的臉色一沈,眼裏有抹狀似刀鋒般淩厲的冷光劃出。

適宜完全不懼怕他,下巴輕輕仰起,大步流星往前,越過他們二人率先往著迷霧林走了進去。

“阿信,陳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為我突然加入你們隊伍的緣故?她不喜歡我跟著你們去迷霧林嗎?”林照眉頭輕皺一下,低聲嘆息道:“早知道這樣,我便不來了。可是,我又想跟著你一起經歷所有事情——”

“你不必多想,她什麽心情是她的事,跟你沒有關系。”東方信拍拍她肩膀:“跟緊我,別走丟了啊!”

“嗯。”林照莞爾一笑,指尖微微收緊,握住了東方信的大手。

男人反客為主,把她的柔荑包裹住。

雖然前途茫茫,但林照卻充滿了信心。

因為有東方信在,她總覺得什麽都不再害怕了。

越進入迷霧林深處,周遭便越多雲霧籠罩。眼前場景,全都顯得迷糊,但周遭風景卻是異樣的美。適宜隱約間察看到周遭除了有青翠的松柏、樟樹、紅木、水杉、桂枝等高大的樹木以外,還有綠色的草地,雲霧間,還有盛放燦爛的花朵。偶爾,還能看到諸如小兔子、花鹿、小松鼠之類的動物穿插其間,仿若一個動物世界。

看到這些景物,適宜是驚喜的。因為興奮,她小臉浮著一抹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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