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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宜小手往前一探,堪堪捂住了男人的嘴。

東方信卻張嘴把她的手指給咬了進去。

適宜大怒,急速抽了手,從男人身上彈跳起來。可她忽略了如今環境,暗黑下,她後腳跟踩到了坑窪之處,整個身子便往地面栽倒下去。

“呀——”略帶淒厲的叫聲在夜裏回落,適宜“砰”的一聲整個人都跌倒在地面。

一聲悶笑在耳邊響聲,男人的氣息吹入她的耳朵:“瞧,跟我作對有什麽好處呢?這不是自己找虧吃嗎?”

她摔跤了,他竟然還有心情在一旁幸災樂禍?

適宜心裏火起,正要出口相斥,誰料東方信精瘦的身子竟然在下一秒覆上了她:“夜還長,也不曉得我們還有沒有命從這裏走出去。陳適宜,不如咱們在臨死前做些有意思,讓我們都覺得很快樂的事情吧!”

他的話語說得如此明顯,適宜又豈會不明白。只是,他要死自己去,她還要留著性命回去看小草兒呢!她掌心沿男人的胸膛一推,無奈撼動不得他半分,不由怒道:“你自己悲傷千秋去,我不陪你發瘋!”

“可你不是我的對手。”東方信哼哧一笑,大掌沿她的肩膀一抓:“乖乖受吧……”

適宜大驚,慌忙使力再推他。

東方信執住她雙手往她頭頂一壓,大掌控制住她的手腕令她再動彈不得:“小稚.兒,你只要好好感受一下,便知曉那種感覺有多美妙了。來,咱們試試——”

“東方信,你這是強.上啊!”適宜怒喝:“放開我!”

“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沒有。”

“我是為了救你咱們才摔這裏的,你自當以身相許!”東方信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啄:“外面的人肯定會認同我這種說法。”

適宜氣得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你放屁!”

“真不願意嘗試一下?我可以讓你飄飄yu仙的哦。”東方信循循善誘。

“不!”適宜的態度那叫一個堅定不移。

東方信低嘆一聲:“那罷了。”

感覺他從自己身上退開,適宜微微一楞。

東方信笑聲傳來:“怎麽,很失望我沒有強上?”

“怎麽可能?”適宜輕哼,翻身坐起,把他那件外套攏了攏:“你少做夢了。”

東方信沈默。

一陣涼風夾帶著寒意吹來,適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叫你跟我做你又不樂意,知道冷了吧?”東方信突然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我冷死也不跟你這只種豬做!”適宜倔強依舊。

“真是頭不知變通的犟驢。”

“你才驢,你全家都驢。”

“你這死丫頭……”東方信伸手往女子的臉頰一捏。

適宜疼得急急伸手去拍他。

打鬧了一會兒,適宜有些累了,便靜靜坐一旁去。可一旦她靜下來,便感覺寒意逼人。她又打了一個噴嚏,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往男人那端又移了過去。感覺對方身上傳來的溫暖,她有些不解地問:“東方信,難道你都不覺得冷嗎?”

“呵呵。”東方信笑了笑,自信從容:“還行。”

他這一句,讓適宜突然便想起他們初遇時候的場景。那時他調.戲她,於是她問他是不是很爽,他也給出了同樣的回話。最終的結果,便是她甩了他一巴——

往事歷歷在目,那時他們是死敵,倒沒想到如今倒變成了天涯淪.落人。這令她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她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東方信輕哼一聲:“你笑什麽?”

“沒事。”適宜死也不會把心裏所想告訴他,否則他在這裏向她實施報覆該怎麽辦?

東方信卻繼續哼道:“你是不是想起我們剛相識那時候的事?”

難道他也是這樣想的?

適宜大駭:“沒有。”

“你有。”

“你以為自己會讀心術啊,知道我在想什麽。”

“那就是說你真的有在想這事了。”東方信用肯定的語調道:“陳適宜,難道你就不怕……”

“你不會的。”適宜搖頭:“你絕不會乘人之危。”

“誰說我不會?”

“我相信你。”

東方信:“……”

此刻聽聞她這樣的話語,他心裏有一抹說不清是什麽的東西流淌而過。

適宜突然問:“你現在覺得冷嗎?要不咱們再靠近一些?”

“不冷。”東方信話語出口,遂想到什麽:“怎麽,你還冷?”

“還行。”適宜吐了口氣:“東方信,你是不是有特殊體質?”

“什麽?”

“就是感覺不到寒冷之類的那些……”

“沒有。”東方信頓了一下,方才道:“其實你只要分一下心想其他的事情,把註意力散開,或者運動運動,就不會冷了。”

適宜聞言微微一楞。聽他的口氣,剛才他與她打打鬧鬧,其實就是想分散她的註意力而非真的有歹意?那麽,他就是用心良苦了?她心裏一暖,道:“東方信,你剛才是在幫我?”

“嗯?”

“分散我的註意力,讓我動手動腳,不用感覺那麽冷。”

“你那樣想也無妨。”東方信嘿嘿一笑:“不過明著告訴你好了,我認為咱們做一做會更加暖和。”

“去死!”適宜起腳往他那方一踢,無奈夜太黑,她沒找著準兒,遂踹了個空。

雖然男人矢口否認,可適宜卻還是固執地認定他是好意。細想起來,以前與這男人交鋒,每次都是她先吃虧,可他並不怎麽做過分的事。所以,這男人確實很風.流沒錯,但說實在,他還真不是那種下.流的人。否則,他不會每次都適可而止,現在對她更是相幫不少。

只是,為何這男人平日要表現得那麽討厭呢?讓人感覺到他的好意善意,不是更好一些嗎?

適宜正思索間,突然聽得東方信笑了一聲,語調也變得頗為輕松:“算你運氣好,我們不用死在這裏了。”

“什麽?”適宜不解他此話何解。

“瞧你左邊的方向!”東方信掌心一搭她的肩膀:“有人來救我們了。”

適宜聞言,立馬便轉臉看去。

但見左側位置,果真有手電筒的光影傳來,為這陰森的地方徒添了生氣。同時,聽得一聲男人叫喊:“東方?”

“我在這裏。”東方信扯著適宜站了起身,應了那人的聲音:“你怎麽不再晚一點來?”

“情勢所逼。”龍於行率先走近,目光從東方信臉上一掠後,直視著適宜,嘴角笑容未明:“陳小姐。”

“龍先生。”無論他是否只為東方信而來,適宜看到他出現,總還是感激的。她遂一笑,大方道了謝:“謝了。”

“嗯。”龍於行也不客氣地接受了她的謝意。

這男人……

果然是物以類聚,他與東方信還真是好兄弟,性.情幾乎也有那麽一點相似!

“適宜。”天然緊隨著龍於行走近,看到適宜平安站在眼前,她眼眶一紅,飛快地走近她,伸手便抱住她:“你嚇死我了。”

“我沒事。”適宜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不要怕。”

“總裁。”李速對著東方信一躬身:“是我辦事不力,這才來找到你。”

“我這不還沒死不是?”東方信完全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視線掃向程驍:“小念呢?”

“還在上面。”程驍目光從天然的背影收回,淡淡道:“我們準備走吧。”

他語畢,看了龍於行一眼。

龍於行拿起通訊器,與山頂的淩素蓉取得聯系。淩素蓉說已經得悉他們的準確位置,正安排直升機過來救援。

程驍從背袋裏拿出雨傘和外套,分別交給了適宜與東方信。

天然替適宜穿上外套,握起她的手一邊呵氣一邊道:“幸好你沒事,不然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草兒了。”

知道她當時有多害怕,適宜輕輕一拍她的手:“我這不是沒事嗎?放心吧,我不會再讓自己輕易出事的。倒是你,明知道環境那麽惡劣,天又下著大雨,不該下來才是。你的身體……”

“我們大家都會沒事的。”天然適時截斷適宜的話,同時往著程驍所在的方向看去一眼,但見那人似乎未曾聽聞她們的對話,方才舒了口氣。

有些事,她不願意他知道。

龍於行卻是連連看了她們幾眼,東方信也投來一瞥,眼裏閃過一絲什麽。可他們都很紳士,沒有隨意向她們發問。

李速看著他們都裝備好了,便道:“總裁,我們要先到空曠一點的地方去,好讓直升機找到我們準確的位置,方便救援行動。”

“那就走吧!”龍於行示意他帶路,隨後看向兩名女子:“你們走在中間,我跟程驍他們墊後。”

“好。”天然感激地看他一眼,伸手扶適宜:“我們走吧!”

適宜點頭,與她並肩而行。

程驍也跟了過去。

東方信與龍於行走在後面,前者淡淡瞥後者一者,低聲詢問:“是什麽情況?”

龍於行搖頭:“還不清楚,應該是有預謀的。”

“出事的時候我註意過周圍的環境,的確像。”

龍於行壓低聲音:“以你的身手不該出這種事才是。”

東方信眉目輕揚,幽幽看了回去,卻不語。

見他如此表情,龍於行心裏突然便生了一個念頭。他正要去向東方信探究時,那人卻已踏步離開。他追上去幾步,還欲發問,已聽得李速道:“這個地方足夠空曠,我們就在這裏等待救援的直升機吧!”

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比較空曠的位置,在這周圍環境中,只怕這裏就是最適合等待救援的了。

程驍看一眼天然與適宜,聲音冷漠:“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我們先吃些東西。”李速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食物,分派給幾人。

彼時,大雨已停,李速往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防護墊,讓幾人席地而坐。

大家都靜靜進食,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上空多出了數道猶如白晝般的強光。那便是龍於行那幾架直升機尋了過來,機上有數人躍下,幫助他們登上了直升機。

一切都很順利完成,這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有些事,才真正開始!

——————

適宜與天然被直接送回了D&N酒店。

那幾個男人到沒有多留,看著她們進入酒店大堂,確定她們都沒事後,便直接乘坐直升機離開了。

機艙裏,李速正聯系淩素蓉,告訴她,他們即將折返去接她和楚念。

自從上了飛機便一路沈默的程驍這時突然開了口:“這件事情你們是要查下去吧?”

東方信看他一眼:“你有什麽發現?”

“我看過你們出事的地方,靠近護欄的位置有透明的小彈珠,地板還被人倒過麻油。”程驍把自己所見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同時加上他自個兒的見解:“想必有人要對付藍天然。”

他說到最後一句,眸光直射向龍於行。

龍於行落落大方地承受了他這一瞥,朗朗開口:“你有懷疑對象?”

“這與我無關。”程驍話語冰冷,眼裏更是透露出疏離。

“噢。”龍於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那發出的單音節卻是意味深長的味道。

東方信雙手抱胸,目光在他們二人間來回轉移:“你們怎麽了?”

“沒事。”這次,程龍二人異口同聲。

這未免太默契了吧!

東方信一笑,指尖往著下巴摸了摸,悠悠道:“為一個女人傷了自家人和氣,倒不值得。”

聽得他話語後,程驍一臉沈暗,龍於行卻是微微淺笑,道:“怎會,程驍已經有小念,豈會再多心。”

他看向程驍:“是嗎?”

程驍別開頭,不理他。

東方信眉頭一皺。

龍於行的言下之意是,他對藍天然有興趣!

事情,恐怕有點兒棘手了。

——————

直升機才降落羅安山頂,淩素蓉第一個走去迎接機上下來的人。

看到東方信後,她難得地紅了眼眶,目光在他身上巡脧一翻,發覺他似乎沒受太大的傷害,她才終於放松了心情。可是,她詢問男人的聲音還是有些激動:“你覺得怎樣?”

“死不了。”東方信淡淡一笑,掌心沿她發端摸過。

“以後少出這種事嚇人。”淩素蓉看起來有些生氣,伸手便拍開他。

東方信聳聳肩,沒有說話。

這時楚念已經走近程驍身旁,沖他笑了笑:“謝天謝地,你們回來就好!”

“這天馬上就亮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我們白天再回溫城。”程驍握住她纖手,便要攜她離開。

“程驍。”龍於行突然開口喚他。

程驍冷淡地瞥他一眼,眸中閃爍出來的光芒甚是疏離。

龍於行完全無視他冷漠的目光,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跟小念的訂婚日期是下個月十五吧?”

“二哥,這有什麽問題嗎?”楚念挽著程驍的臂膊詢問。

“沒有。”龍於行淡淡一笑:“只是他很快就要成為我和東方的幹妹夫了,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楚念“啐”他一聲:“不跟你們說了,我們回去休息了。”

“去吧!”

楚念遂牽著程驍走了。

那男人在離去前,幽幽看龍於行一眼,眸底閃爍著一絲不悅。

龍於行卻是彎嘴笑了笑,那模樣,有種我已經占上風的傲氣感覺!

“於行。”東方信雙手剪在後背,目光一沈:“程驍也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因為藍天然傷了大家的和氣。他畢竟是小念喜歡的人,也值得小念去托付。”

聽到東方信的提醒,龍於行眸色略略一沈。片刻,他點點頭:“我知道。”

話雖如此,他卻不打算放棄心中所想。畢竟,有時候想得到一些什麽,就必須要放棄一些什麽。

世界很奇妙,很多東西都是對等的。

“你們在說些什麽?”淩素蓉聽他們說話,感覺不妙,遂擔憂地問:“程驍和小念怎麽會跟藍天然扯上關系?還有,東方你怎麽就為了一個陳適宜而令自己陷於危險當中?”

東方信瞟她一眼,聲音溫涼如水:“素蓉,人生嘛,總要有些意外才好玩。”

“可不需要你拿自己性命去玩吧?”

“那樣才刺激。”

淩素蓉聞言,氣得伸手往他胸膛一推:“就你自己覺得刺激,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

聽著她突然怨怒的話語,東方信眉頭輕輕一皺。

“你——”淩素蓉心裏委屈,幹脆一跺腳,徑自跑開了。

“她怎麽了?”東方信看一眼龍於行。

龍於行冷笑:“你比我更清楚。”

言畢,跟上了淩素蓉。

東方信眉頭稍稍一揚,只隨他們去了。他掌心沿口袋斜插而入,看一眼他與適宜出事的那個方向,眼底一片陰沈。

李速只覺周遭突然便變得冷颼颼的。

“李速。”

“啊?”聽得男人一聲叫喚,李速身子都僵了一下。

東方信目光掃向他,聲音變得幽冷寒漠:“幫我查一下與枷鎖有關的事。”

李速聞言,微微一震,一時忘了應話。

“嗯?”東方信眸光沿他臉面一掃,眉眼盡是陰霾之色。

“是。”李速急忙點頭。

這事情,不好辦。

——————

林照攜林夫人下樓時,林代正在餐廳用早餐,而林國豪則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

“姐,你是不是今天開始休息?”林代起身幫她們拉開椅子:“怎麽不賴一下chuang,這麽早就起來了?”

“嗯,最近忙了一陣子,把未來一個月的工作全部都完成了,也該休息休息了。”林照扶林夫人坐下。

“這樣也不錯。”林代一笑,拿起桌面上的報紙翻閱。

林照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正準備用餐時,突然看到報紙上的頭條,臉色立馬一變,伸手便扯過去細讀起來。

林代被她搶了報紙,眉頭一皺:“姐,我還沒看完呢!”

“讓我先看。”林照只顧著閱讀,都不看他一眼。

女兒素來沈穩,這舉措讓林夫人也多了心眼。她目光沿林照拿著的報紙看去,但見上面的頭條標題,不由深鎖了眉頭。

是與東方信有關的事!

“看什麽。”一只大手突然扯去了林照執著的報紙,聲音沈冷:“不準你關心他的事。”

“爸……”林照蹙眉:“這頭條又不止寫他。”

“那藍天然命大,這東方信運氣也不賴,怎麽就沒摔死他!”林國豪冷哼一聲:“留著他就是個禍害。”

不解父親為何如此憎恨東方信,林照柳眉緊蹙,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桌下的手較林夫人用力握住,最終作了罷。

與其跟父親正面沖突,倒不如先把事情弄清楚再打算。她還指望著父親有朝一日能夠接受東方信呢,不能夠早早就讓父親為這事反了感。

——————

聽到電話接通,林照急急詢問:“信,你沒事吧?”

“沒事。”男人淡淡的笑聲傳來:“你看報道了?”

“你把我嚇死了。”林照掌心輕撫著胸口:“你怎麽就沒給我打個電話?”

“我怕剛巧你爸爸在你身邊。”

“我去看你。”

“小照,你暫時別來。”東方信拒絕:“我真沒受傷,你不用擔心。”

“可是——”

“你剛有空休息,先好好調整一下,要是你馬上來找我,只怕你爸爸會懷疑。”東方信打斷她:“現在有很多報道在寫我贈送GiGi鉆石項鏈的事,大家都議論著我們的緋聞。這應該會分散你父親的註意力,我找到適合與你見面的時間後再讓人通知你。”

林照聽他分析得有理,遂點了點頭:“好吧,那你盡快安排。”

“嗯。”男人掛斷了手機。

林照微微一楞。

以往他們通話,都是她先掛電話的,這次是怎麽了?

——————

掛斷與林照的通話後,東方信按了接聽下一個電話的鍵。

“東方先生,沒打擾你吧?”

“沒有。”有點不喜她如此疏離的稱呼,東方信眉頭一皺:“什麽事?”

“沒什麽,為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想請你吃頓飯。”適宜說得有些拘謹:“你有空嗎?”

“沒想到你如此俗氣。”

適宜咬牙:“你不吃算了。”

東方信立即道:“誰說我不吃?”

“那你啰嗦什麽?”

“你怎麽這麽沒誠意?”

“行了,天然因為我腳都崴了,我這幾天要照顧她,等我訂好時間了再打給你。”適宜說罷,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東方信眉頭一皺。

這女人,果真是沒誠意。

——————

“我們要不要把龍先生也請來?”看著適宜掛電話,天然輕聲問。

“這才是你的目的?”適宜斜睨著她:“所以才讓我打電話請客?”

“才不是。”天然瞪她一眼:“只是覺得應該謝謝人家,那可是救命之恩呢!”

適宜撇撇小嘴:“那恐怕要把程驍也請了。”

天然聞言,眉頭輕輕一皺。

“就這樣定了。”適宜拍拍她肩膀:“我過幾天約東方信的時候讓他通知一下龍於行和程驍,他們愛來不來。”

“適宜……”

“天然。”適宜不給天然發表意見的機會:“聽我的沒錯。”

有些事,當斷則斷,不然受傷更多。

——————

接下來幾天,溫城娛樂版頭條全部都在報道羅安山事件。關於東方信去探GiGi班,給她送了巨額禮物,又與Nara經紀人一起掉落山谷,龍於行等出動直升機救援等事情被編成各種版本到處宣揚。於是,事情孰真孰假,一時無人得知,卻成了大家的飯後話題。

這天,適宜與天然正在用餐,少年修長的身子突然出現,氣喘籲籲地問:“我聽說你們在羅安山出事了。”

數日未見,適宜還以為他已經乖乖回美.國去了。怎料他又跑了出來,她眉頭輕輕一皺:“我們這不是沒事嗎?你沒回紐約上學?”

“我回了一趟布魯塞爾。”喬治走過去拉起她轉了個圈,看到她跟平日沒兩樣,這才舒了口氣:“幸好你沒事,真嚇死我了。”

“我能有什麽事。”適宜推開他:“你這時候應該回……”

“行了,我母親已經知道我來溫城的事了,她不會再管我了。”喬治聳聳肩,頗有點得意洋洋:“所以你也不用管我了。”

適宜翻記白眼:“隨便你,我還不想管你呢!”

喬治聞言,臉有不悅。

天然見狀,連忙道:“喬治,你這風塵仆仆的剛從布魯塞爾飛過來吧?來,趕緊坐下,吃點東西。”

“不吃了,沒胃口。我出去逛逛。”喬治並沒有承天然的好意,漠漠瞟一眼適宜,轉身走了。

“走遠點,最好別回來。”適宜在後面冷聲開口。

喬治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微微一頓,快速離開。

適宜掌心撫額,頭疼不已。

“適宜,你這又是何必?”天然蹙眉。

“你要給他好臉色看,他會一直賴這裏的。”

“他又不會礙著你。”

“這裏終不是他長久呆的地方,還是別讓他在這裏生下了情分才好。”適宜聲音有些飄忽,看向窗外的眸光積聚了絲絲冷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何必還要與我們牽扯不清。”

天然聞言,不再說話。

是啊,不同世界的人,最終是不能夠走在一起的。

早斷早好!

——————

這天,天然的服裝廣告首播,才半天功夫,適宜便接到了廣告商那邊的人來電,說廣告效果相當好,這半天他們的營業額已經大幅度提升。適宜聽聞這消息後相當愉悅,對方提出他們集團總裁想宴請天然時,她便答應了。

她把這消息告知了天然。

天然頗高興,這畢竟是她回溫城後接拍的第一個廣告。廣告既然如此成功,相信她往後在溫城的工作便不會少了。她並不想操心工作的事情,遂讓讓適宜替她作全部的安排。

她們正討論這事時,一位不速之客來訪了。

來人是一名衣著光鮮的貴婦人,雖年過不惑,可她容貌依然美麗,在一套華貴的衣物襯托下,顯得相當成熟自信,那種風韻猶存的感覺,比許多如花年紀的少女還要惹人矚目。

適宜正疑惑她為何找上門時,天然已經輕輕喚了她一聲:“伯母。”

貴婦“嗯”了一聲,目光沿適宜一瞟,又看著天然道:“我要跟你談談。”

“好。”天然點頭,轉身看向適宜:“適宜,她是程驍的母親程夫人,我要先出去一下了。”

這人,正是程驍的母親程夫人,名喚柴鳳。

“不。”適宜掌心沿她手背一壓:“你們在這裏談吧,要喝什麽,吃什麽,都可以讓人送上來。我出去走走,晚點再回來。你別亂跑,有什麽事隨時聯系我。”

對適宜的體貼,天然心裏自是感動。她反手輕輕一捏適宜:“好。”

適宜對著柴鳳微微俯首,拿起手機便出了門。

天然遂看著柴鳳:“伯母,你坐。”

“幾年不見,你事業倒有成了。看來,當初讓你出國發展這條路並沒有錯。”柴鳳優雅地坐到沙發上,下巴微微一擡,示意天然坐她對面位置。

那作為,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天然沒說什麽,依她的意思做了:“伯母,你要不要喝點什麽?”

“不用了,我就跟你說幾句話。”柴鳳腰板挺直,凝視著天然的目光裏透露著幾分嚴厲:“要不是看到娛樂報道,我還真不曉得你回溫城了。你回來了,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甚至,都不去醫院看一下你程伯父,你是不是還生我們的氣?”

“沒有。”天然連忙道:“伯母,當初是我自己執意離開的,我怎麽怪你們呢?再說,其實我這次回來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聽到伯父出事的消息。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還願意見我。他現在還好吧?”

“還在等合適的肝臟才能動手術。”柴鳳眸子暗了一下:“你有時間可以去醫院瞧他一瞧。”

“我知道了。”

“我聽說你跟阿驍也已經見過面了,你跟他說過什麽了嗎?”

“沒有。”想起在羅安山與那個男人之間的對峙,天然只覺心口一悶,但在柴鳳面前,她只能夠假裝鎮定自若:“我們現在就如同陌路。”

所以,她才沒有在回到溫城以後馬上去看程伯父。

柴鳳如審視般緊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臉上突然便有抹微笑浮出:“天然,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天然微垂了眉睫。

“你應該已經知道阿驍要訂婚了吧?”柴鳳十指交叉平放在膝蓋上,目光死死地盯著天然:“我想你在羅安山的時候已經見過楚念了,他是璀璨珠寶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跟阿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我跟你伯父對她都很滿意,她當我們程家的媳婦最好不過了。”

縱是她不把這些話說出來,天然也早已經知道程驍與楚念是怎樣的般配。是以,如今聽到柴鳳這般話語,她心裏再疼,也還是勉強牽起唇瓣笑了一笑:“我知道。”

“天然,雖說你在溫城拍的廣告非常不錯,但這些怎及你在歐洲如日中天的事業?”柴鳳淡淡笑了下:“溫城的工作完成了,就回歐洲發展吧,那裏才是你的天堂。”

她便這麽討他們母子嫌嗎?一個接著一個來提醒她,她必須要離開溫城回歐洲。

天然心裏雖不是味兒,但終究沒說什麽,只點了點頭。

“你如此懂事,是個好姑娘,我真沒看錯你。”柴鳳欣慰一笑:“你很快便會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謝謝伯母。”天然笑得牽強:“希望如此吧。”

其實她一點都不希望那樣——

柴鳳看天然好像已經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也不再多話,告辭離開了。

天然送她出門那個剎那,嘴角一直勉強維持著的笑容立即崩潰。

——————

才走出酒店,適宜便開始懊惱了。

離開的時候除了一部手機,她基本沒有帶任何東西。這下子,她都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正躊躇之際,一輛火紅色的跑車突然“嗞”一聲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看著搖下敞篷後駕座坐著的那司機,她眉心一揚。

“嘖,我還真沒看走眼,果然是你啊!”陳曼如把墨鏡摘了下來,對著適宜輕嗤一笑:“D&N,你住的酒店倒是挺豪華的嘛。有這麽多錢住這種地方,怎麽不見你想到辦法搞定中天傳媒和陳家的事情?”

“我以為三姐你不希望我插手中天傳媒和雅舍的事。”適宜忽視她的熱諷冷嘲,冷靜道:“再說,中天傳媒跟雅舍現在不都還在嗎?”

陳曼如一蹙眉,正要辯駁,視線透過她看到那名從酒店大堂走出來的年輕男子後,立馬推門下車,往他走去,都懶得去理適宜了。

在適宜看來,陳曼如是個高傲自負的人,什麽人竟令她如此緊張呢?她轉身看了過去。

“易燃。”走到男人面前立定腳步,陳曼如嘴角掛著嬌美的笑容:“你果然在這裏。”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看到陳曼如突然出現,易燃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我看報道說你今天會在D&N舉辦新片的試鏡活動。”陳曼如伸手去挽他臂膊:“你是不是準備收工了了?我請你吃飯吧。”

易燃淡聲拒絕:“不必,我的工作還沒有完。”

“還要再試鏡嗎?”陳曼如搖晃一下他的手臂:“易燃,不如我也去試一試吧,我——”

“陳小姐。”易燃把手抽了回來,俊臉明顯掠過一絲不耐:“你若想試鏡,請按正常程序來,不要事先來與我討論。我還有事要忙,先行一步了。”

不待陳曼如回話,他便果斷地轉身。

適宜在他越過自己那一刻,與他視線交碰。乍見她,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他微微點個頭,便越過她上了一輛路虎,驅車離去。

與這個男人見過兩回面,卻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交流,適宜並沒有想到,他這個娛樂圈響當當的大導演,竟然會與她點頭致意。看著路虎遠去,她收回視線,目光定格在已經坐回跑車的陳曼如臉上:“三姐,你想當明星?”

陳曼如心情並不好,聲音冷漠:“沒興趣。”

“那你——”

“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陳曼如摞下如此一句,便開車走了。

看著跑車遠去的方向,適宜心裏微微一沈。

陳曼如不是想當明星,那便是對易燃感興趣。可是易燃,對她壓根不來電。

一場單相思,只怕最終會是悲劇收場!

她正準備打電話給天然問柴鳳走了沒有,卻看到屏幕上出現了“新來電”的字樣。

這號碼……

適宜有些意外,點擊了接聽鍵:“餵?”

“陳適宜,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這都幾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想賴賬?”電話一通,東方信譏嘲的話語便傳了過來:“要是怕沒錢請不起我吃飯就早說,我來買單就是。”

這人,還真是驕傲自大。

適宜忍不住笑了一下:“東方先生,我再不濟,拿個三五萬出來請你吃飯還是可以的。只是那天我們摔下山谷時候受的傷才剛好,天然的腳也還沒有完全覆原,我還沒有開始計劃請客,才沒給你打電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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