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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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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變神祭(第1章:

見白色巨影呈現出了消散之象,荒塵神情巨變,臉上猛地透出一層慘白。

眾人都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激喜之後不知所以,癡癡駐足凝望。紫燼上,明傅修奇卻猛然拂袍起身,面上顏色盡褪,隱是驚疑僵硬之態,空中巨影的淡化逐漸加快,已經連那衣袍下的身影也不清晰了,他幾乎是踉蹌著走了一步,不可置信地蒼白了臉,看著巨影變化。

怎麽會…難道,難道是先祖的神靈尚未完全覆蘇?還是先祖,已不願再重臨這神州大地?

他拳頭緊握,卻還不等多思量什麽,瞳孔突然在一瞬緊縮——

白光飄渺飛散,徹底沒了人影的形狀,卻反而越發濃盛起來,飛舞著,飄動著,在烈雲上聚合成為一柱熾白的巨光,逐漸下投向大地—

—每延垂一分,聖潔之氣便濃郁一分,仿佛天河傾瀉,浩瀚的威壓令世間生靈幾乎無法承受,紛紛急劇地喘息,顫動起來。

那是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熾白色,綿綿烙印著繁雜的神聖冥紋,承載至高無上的威嚴與聖華,向地面逼近。

眾人驚恐地睜大眼睛,卻偏偏動彈不得分毫,只能眼睜睜瞧著那聖光逼來,唯獨離瑾唇邊露出一線微笑。

下一幕,令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玄衣飄上,離瑾廣袖揮起,一股熾熱飛浪登時四散沖卷開來,震得眾人難以穩立,紛紛踉蹌跌退。他玄裳飛動下,一陣陣白色氣霧夾雜著難以形容的強大靈壓沖卷襲出,直迫得眾人胸口悶窒,吐息艱難,深沈的白氣自他周身暴沖四散,籠罩了整個紫燼祭臺。

那熾白光柱頓時若有所感,發出沖天呼

嘯,朝他飛射而去——人人只聞“轟轟”的震響,白氣如雲,沿著紫燼臺暴散開來,遮得世間眾物朦朧,模糊不清。

明傅修奇與荒塵等人率先反應過來,猛地向白霧中看了過去。

熾光湧動,把那玄衣身影堪堪籠在了中心,光柱上太古神紋飛快旋轉,生生熔成一道亮白長流,下一刻,徑直向著他的眉心註了進去。

不好!

明傅修奇狂然大震,僵滯原地,一股冷意,突然狠狠鉆上了背脊,冷顫中就要出手,卻聽荒塵驚怒大喝:“阿瑾,你在做什麽!?”

他搶先一步,身形暴沖直上,卻還不等靠近那光柱,便被周圍噴發的熾熱金氣狠狠劈裂,驟然鮮血狂吐,摔在地上滾了出去。

長老瞳妖驚喝,飛快疾沖上去,竟同樣不等靠近便遭金氣沖擊,慘叫一聲後登時不省人事地昏了過去。

眾人腦中如被震雷貫穿,驚駭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神祭眾長老各個臉色煞白,一時如石人兒般僵硬,誰也不知,該是怎樣強橫的力量,才能在瞬間擊敗兩位陽天境八重的長老?

面對突然發生的這一幕,就連向來天崩地裂亦不改色的明傅修奇也冷汗直冒,他怔盯著白光裏那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恍惚意識到什麽,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如同魔爪一般攥裂了他的心臟。

渾身冰冷,汗如雨下。

呼嘯聲蒼茫長遠,伴隨不斷湧入離瑾眉心的熾光一齊震了起來,兇猛的氣浪無際地沖刷開去,空氣崩裂,雲泥紛飛,在滔天洶湧的熾白光氣下,眾人拼了命地施展靈力護身,卻還是被撕扯得頭疼欲裂。白氣,不斷被催動著幻化成了一道道巨大冥紋砰然炸落,他雙目靜合,眉眼盡被熾白覆蓋,聖潔的神力源源不斷向著他靈魂深

處湧去,無形中,已改變了他體內的每一道脈絡和氣息。濃郁的靈氣,轟轟湧動著卷成巨大的熾白暴風,直搗天宇而去。

熾白雲海,聖潔冥紋,靈力震蕩無盡,攜帶著沈寂了數萬年的轟鳴撕扯著天地,風暴席卷,氣浪滔天,在這一片可怖的白茫茫一片的力量中心,只有一人,一抹玄衣,一縷微笑。

“鐺——轟!”

巨響散盡,天地無息。

遠古的嗡鳴隨著冥紋消散,熾流逆回,形成空茫的白霧彌漫一人腳下,眾臣胸口震蕩,擡目向那人看去…

大霧消散,濃郁的白光卻縈繞不去,他飛舞的玄黑衣袍上,烙印了一道又一道神麗的熾白流紋,幾乎與那真神巨影上的衣紋一模一樣。聖潔的白色光芒,包裹著男子修長筆挺的身軀,徐徐流淌上眉心之間,形成熾白印記,忽隱忽現著終於徹底融入了體內,他緩緩睜開了閉合的雙

眸。

便在張開眼的一瞬間,古老的金色極光,驟然從他瞳中刺射而出,卷掃四方。

諸臣驚駭失色,皆被這金光懾得恐懼,心神狂震間,只有一種感覺。

浩瀚。

磅礴浩瀚的氣息,蔓延過每一寸宇宙山河,和無數顫栗的靈魂。

男子挺拔的身影,屹立在天空下,玄衣熾紋,金瞳蒼茫,淩駕遠古眾生般的威壓便自他身上無窮無盡地漫卷而出。仿若融於天地,又仿若脫於天地,寧靜又淡漠地註目掌控著世間一切,亙古永久的寂滅與蒼茫,伴著極致的威嚴與力量,在他周身震蕩翻湧,無休無止。

風漣看著他,明傅修奇看著他,帝國諸族看著他,似顫栗似陌生,似恐懼似卑微,都如同再不認識他了一般。

那樣陌生的感覺裏,卻都帶著一種深入

骨髓的冰冷恐慌,一具具帝國傲骨此刻在他的註視下,只如巨人面前的螻蟻般,將屈從生成了天性,顫顫巍巍地臣服。

離瑾負手而立,掃過下方每一個半跪的身影,白光湧在周身,照映他雙眸中金亮深冷,衣袍在風中翻飛飄揚,獵獵作響,袖風一拂,做出起身的手勢。

眾臣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僵硬地站起了身。

“你做了什麽?”明傅修奇喃喃出聲,瞳孔緊縮微顫,眼光深處,藏伏了兇狂的風暴,狠狠望住眼前陌生卻熟悉的人。

金瞳神威,熾白冥紋,他此時此刻的模樣,竟與千萬年前的那人…相似至極。

莫非他竟敢…竟敢!

離瑾並沒看他,只是空茫淡漠的眉眼間,露出了一如往日般,明明清冷卻含笑的模樣:“潼神雖尚存一魂,但肉身終究已經隕滅,如今

覆蘇之日,自願令我受其神力,承其魂靈,代他永世護佑這神州土地。”微一頓,含笑望向那臉色蒼白的人,“自我出生之日起,父親便該早知今日一切不是?”

冰冷轟鳴,貫穿過整個腦海。

明傅修奇指尖輕顫…他說的沒錯,他的身軀,是承載真神聖魂的最佳容器。

從他出生的時候起,他便把他只當作一個容器養著。

不同於對其他子女寄予厚望,嚴厲栽培,這個作為他的嫡長子出世的男孩兒,只需要做個容器就行了。真神寂滅多年的血脈傳到這一代,終於誕出這麽一個純血的種來,他便知道,真神帝祖的聖魂,終於將要蘇醒而來了——而這個身體裏流淌著真神潼最純正鮮血的孩子,必是未來聖魂重聚時唯一能夠容納聖魂的身體。

而待到那一日,屬於明傅離瑾的靈魂也會徹底在世上消失,他的身體容貌,都將永遠獻

予真神帝祖。

所以,他從來不要求他什麽,只要他安安穩穩地活著,活到真神覆生的這一天,可是他的優秀,卻遠遠超出了身為父親的他的意料。那小小的孩子,在小小的年紀便已驚為天人,舉手投足,為人處事,都是所有同齡人無法觸及的從容風雅,偏偏又是他最愛的女子所生的孩兒,他喜歡極了。

可是他不能喜歡。

這孩子從誕生一刻開始,他的一切便註定不是屬於他自己的,他不能擁有自己的靈魂,不能擁有正常人的一切,只能作為一個容器,安靜地等待真神承臨之日時的,魂飛魄散。

於是他漠視他,疏遠他,可是他越漠視,越疏遠,他就變得越出色。他對他察言觀色,俯首貼耳,比他任何子女都要懂事。聽話,優秀,強大,種種美好,令他縱然想要百般漠視,到頭來卻還是不能不承認,他有多喜愛這個孩子。

既然如此,在那天到來之前,他便多在意他一些,放下心中的戒備和顧慮,只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待將來他灰飛煙滅時,也不至於,一生淒涼。

卻不曾想到、不曾想到啊…

今日在這神祭臺上,被這麽生生狠狠地反咬了一口——他非但沒有魂飛魄散,甚至,竟然敢憑著一己之力,吸收了真神帝祖的魂力,為他沖破修煉中最後的一道難關,徹底喚醒了他那始終未完全蘇醒的——真神體質。

就算在那神魔並立的太古時代,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從此時此刻起,整個神州之上,恐怕再無他的敵手了。

“孽子!”

沈喝,夾帶著兇橫無匹的靈力爆發,他如夜眸中的陰鷙黑暗,震懾人心,“背叛真神,狼子野心,實乃明傅一脈的恥辱!”

“嘭!”黑氣巨震著暴起,怒哮沖卷,熾白的天霎時黑沈了一半,明傅修奇已動了真正的殺意。

巨鳴轟聲回蕩起伏,震得眾人耳膜破血,十分痛苦,狂湧的力量深處,黑色氣霧聚成巨劍,隨他身影前沖而帶起無比兇暴的威壓狠狠斬下。

白霧深處,唯一聲輕笑落下。

“嘩…”

狂風破浪般的巨響炸起,剎那間一片白浪倒卷,諸臣身處其中,就算有再高的修為,也只覺體內氣血翻湧,沖擠狂動,幾乎要被奪了命去,混沌之時,聽得“噗”一聲響,紛紛睜眼望去,竟見一片鮮血飈飛,明傅修奇狠狠踉蹌著不斷後退,衣袍上,嘴唇邊,落著一片鮮艷的紅。

明傅族中的眾人,仿佛腦海迸裂,一時間無法思考。

一直以陽天九重的修為威震神州的最強

修靈者,明傅氏皇族的統帥,梵天現任帝王,今日在紫燼臺上,被一擊重傷。

陽天九重已經是神州最高的實力,古往今來,沒有人再能突破這道極限,想要一擊擊敗陽天九重的強者,需要什麽樣的實力——他們想象不出。

眾臣註目著那白霧中從容而立的遺世公子,恐懼,驚畏,戰栗,同時思緒萬千。

明傅修奇口中鮮血湧流,呼吸輕窒:“孽障…”

白霧裏的人玄衣輕飄,不動半分,淡笑道:“父親為何不想,縱然我有滔天的本領,若不是潼神心有此意,我又如何能將他的魂力盡數吸納至此?”

明傅修奇聞言狂震,猛地擡起了頭。

“荒謬之極!”

他眸中戾氣暴射,唇畔鮮血已然淡去,氣息回緩中,眾人感到空氣似在扭裂震顫,大驚

下見四方黑氣陡升,明傅修奇周身靈力暴漲,飛撲成滔天巨濤,震得天搖地動,以無可遏制的趨勢直搗向白霧深處!

離瑾雙眸微瞇,右臂上登時金芒飛吐,在玄衣鼓舞下沖湧成浪,與他相沖而上。

“轟轟轟!”

狂暴的力量沖擊,震得山河迸裂,海濤兇卷,神臺四周盡是泥石飆飛,混亂不堪。

動蕩間,下方宮城裏驟然響起了一道又一道尖銳的笛鳴聲,鐵蹄震響,伴隨兵甲碰撞的劇烈聲,向紫燼高臺直沖而上。

皇族大軍身披輝煌金甲,正馭聖騎,揚兵戈,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形成了殺場巨陣,守方踩位,毫無死角,團團包圍了整個紫燼祭臺。

白霧深處,風漣目光驟然如炬,緊緊盯視住了兵陣前的那個人——

大軍陣前,率領所有聖騎軍的月般將軍

傲然揚槍,金面鐵騎,神威煌煌,在他身後,數不盡的金影巋然屹立,迸射的鋒芒直指離瑾一人,金光沖漫,凝聚起滔騰無窮的殺氣;祭臺上,荒塵也早已緩過氣來,雙目猩紅,周身一片黃金氣浪濃郁怒迸,連同其他四名長老的力量混融一體,目光兇毒,似恨不能把離瑾挫骨揚灰。

一時間,紫燼四方靈壓狂聚,外有重兵環圍,內有皇族頂尖高手。前所未有的靈力強壓下,諸臣中修為稍低些的便被迫得鮮血狂噴,只苦盼著趕緊遠離這神鬼之地。

而在眾鋒所向下的那人,卻一派悠然,絲毫不見任何摧折。死寂深處,暗潮湧動,終伴著“鐺”一聲響而被打破。

五位長老的沈喝聲渾厚無比地遠傳開去,剎那間巨震滔天,金光吞吐了百餘丈,在虛空中“轟轟”砸落,爆散彌漫,進而生出一片巨大而奇異的血金色五芒星陣紋;其陣巨大,幾乎遮去半片天空,血紅和黃金交融的極光,在無數驚

恐的註目下翻卷震蕩著,而五道被映射得巨大的人影,便立在五芒星的各個角上,雙掌結紋,咒訣輕嗡,生出無極威力。

即使是千羽倚慕、麒汐雪世等人,也感覺如泰山壓頂一般,深恐於這詭奇可怖的陣法,心如鹿撞之下四肢僵硬,動彈不得,險些便要支撐不住。倒是離瑾眉梢微挑,面對這五位長老為他而布施的上古奇陣,似乎頗感興趣。驀地,明傅修奇唇角勾起一線冷笑,黑袍鼓舞,暗氣如蛇,貼著地面陡然向離瑾電射而去:“占去了真神之力又如何,吾等亦有方法將它取出來!”

暗氣纏錮上他的同一刻,五芒星上震響沖起——金、赤、黑、紫、白五道虹光驟然飛卷而出,將天地山海照成了一片五彩流幻,如夢斑斕。光浪卷舞,彩霞洶湧,五道光線在雲層下合聚,凝成了一只巨大透明的五彩瓶子,瓶口彩霞飈湧,瞬間吸引得狂風驟起,只對著離瑾一人,卷起無盡氣流逆向倒沖,兇猛地向瓶內吸去。

原來如此。

太古諸神的吸元陣——想不到已被他們修煉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想用吸元神陣的力量,來收取融入他體內的真神魂力麽?

確是個不錯的法子,可惜了…

彩光吞噬下,那唇邊一絲笑意顯得若有若無。明傅修奇突然僵了住,不知為何,胸中心臟“砰砰”跳得飛快。

看著被彩光淹沒的紫燼中心,諸臣一陣心驚肉跳,這等靈陣他們根本聞所未聞,方才在陣法力量下,他們根本連動彈都不得。等了半晌都沒有動靜,不禁令人擔憂那陣法重擊下的人,此刻是否還留得一命在?

虹浪漸息,彩霧逐沒。

萬籟俱寂中,明傅修奇的神情驟然間變得煞白無比。

虹光消散的地方,空氣劇烈地撕扯著,那些消失的虹光都匯聚向了男子飛揚的袍袖下,

生生由他操控著,逐漸凝聚成一柄巨大遮天的絢麗古劍。

神聖無窮的威力,便隨著劍影的升起而爆發,彩影漫天,巨劍長揚,徑直向著吸元大陣與五位長老的位置橫劈而下。

“鐺!鐺!”

氣浪暴虐,在巨大劍影劈過的地方,整個吸元陣竟從中間被直直劈成了兩半,轟然斷裂。守在陣位上的五大長老根本猝不及防,無力相抗,口噴鮮血墜落而下,本散開的劍影又突地聚合一處,形成囚籠之狀將他們接下,也牢牢把五人鎖在了一隅,令他們再無法動彈。

虹芒息散,回潛進玄袖底處。

怎麽會…

就算他吸納了真神魂力,可吸元陣卻是太古時期專為懲戒諸神而創造的神陣,對神的魂力有天生的吸收作用,更何況,在神祭眾長老數年來的艱苦磨練下威力早已更上一層,爐火純青

,在他的手下,卻居然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陡然,喊殺聲沖天而起,聖騎大軍在月般的號令下洶洶席卷而出,鋒芒狂飈,直朝著離瑾一人撲去——不管再如何強大如神的人,卻終究只是一人,面對強橫的千軍萬馬,大多難得幾分勝算。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青光羽箭突然破空射出,瞬間刺穿了為首數名皇軍的身體。

眾人面色大變,突聞一陣“轟隆隆”聲如亂雲驚雷一般滾滾沖來,數不盡的身披青金皇甲的軍隊正從上空和外圍急卷而來,被裏外夾擊的聖騎大軍一剎間遭受重創,狂亂的吶喊聲震天動地。

月般眼中一片精光爆射,猛然揮起掌中金槍,雄渾的聲音大喝著指揮聖騎軍進行反擊。忽聽激光升空的破響,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青光箭雨漫天遍地撲射而來,聖騎軍中,無數道金色巨盾合聚而起,抵擋青箭襲擊,頓時間,青光與

金光漫空迸裂爆射,兇猛沖撞,砸起巨響不斷,震耳欲聾。

早在麒柃歐木一族的大軍出現的那一刻,明傅修奇的神情便已蒼白透骨,才知道,原來他早就留有後手…

原先微小的冷意,此刻貼著背脊疾速肆虐,可,若只憑歐木皇族的軍隊,終究難與明傅氏千萬年來最強悍的聖騎大軍抗衡…

動蕩之際,激光飈射後的天幕邊緣,突然湧現出了一黑一白兩道長線——宛如驟然滾起的炸雷,夾雜千軍萬馬的啼鳴聲洶洶奔騰而來,諸臣大驚之下再也顧不得其他,急急望向佐天左與溟之羽二人。

任誰都看得出來,那一黑一白兩支馳援而來的軍隊,赫然便是青磲佐天氏與雲羽溟之氏的大軍。

轉眼間,局勢已經飛快扭轉了過來,原先漸漸被聖騎軍反壓的麒柃皇軍驟然奮起,在另

外兩支強軍的援助下將聖騎軍團團包圍,卻並不馬上與其展開搏殺,只冷冷地壓迫對峙著。

四下氛圍寂默沈窒,浪潮暗湧。

陷在強兵圍困下,月般眼見情勢不妙,陰狠咬牙,四面環顧著正思索該如何破陣,不想突然一道強橫的熾白真氣沖襲而來,狠狠卷著他跌下了坐騎,倏地砸落在祭臺地面。

“噗!”他胸肺似裂,口中急噴鮮血,大驚著掙紮,駭然望住上方視線裏清冷的面容,“瑾…公子…”

熾白真氣向他胸口要害處狠狠一沈,他霎時連言語的力量也沒有了,口中一片濃血模糊,吞吐不清。離瑾只冷冷睨他一眼,便揚眸將目光挑向明傅修奇:“聖騎軍雖是父親一手培養出的軍團,卻也各個是忠族衛國的強兵悍將,更有守衛夜上弦數載之功,我並無意削其之力,傷其性命。而這月般將軍,父親希望,我如何處置他?”

淡淡的語氣,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冰冷。

空氣沈寂,唯有月般痛苦煎熬的呻吟聲在寂默裏掙紮,看他此刻的淒慘模樣,眾人又駭又疑地面面相覷,不知這素來性情溫潤的瑾公子眼下為何會如此難為一名將領。

只有風漣心裏明白,除了月般是明傅修奇多年心腹的原因之外,他更是為了襲綾。

看那曾經不可一世的威風將軍此時此刻被人踩在腳下的狼狽,風漣固然覺得快意,然而一想到當日襲綾慘死的模樣,她心頭的怒恨便始終難減半分。

諸臣間突然響起一道雄渾的笑聲,一俊美男子走了出來,金藍衣袍上八十一枚晶珠齊放光輝,正是索禦氏族長索禦令。

他朗笑聲中不乏淩厲冷諷:“月般將軍多年以來雖有聖騎統帥之名,卻從無統帥之胸襟,統帥之大能!自從登上高位以來,只知恃勢淩人,以權謀私,鏟除異己,一手遮天,更是為修

奇陛下的野心私欲,除去過不少礙眼卻無辜之人。”

他轉而看向離瑾:“如今瑾公子趁帝國大事之時,為皇族清剿邪佞,拔除毒牙,實乃順應梵天臣民之意,行夯實帝國之舉。明傅氏族一脈相傳,瑾公子身負真神純血,又得真神先祖眷顧青睞,托付重業,當是今後主事梵天的不二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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