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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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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溫柔,熾熱的大手直接朝蘇秀月衣服裏伸。

原以為她會反抗,會像之前一樣示弱然後逃脫,周明寬意外的是,蘇秀月忽然伸出手來直接解開他胸前的紐扣。

“周明寬,你不就是覺得我不夠喜歡你媽?今天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是事實,但我要主宰我自己的人生也是事實,如果你喜歡我,你最好享受好當下這一刻,以後會怎麽樣,咱倆都說不定。”

她臉龐嫩得像潤玉一般,忽然湊近,然後主動吻了上來。

大冬天的臥室,雖然關著門窗,但也冷得嚇人,可此時這倆人卻渾然不覺得冷,周身都熱得燙手。

周明寬震驚於蘇秀月的舉動,直到她被蘇秀月反欺上身之後才記起來低吼:“你做什麽!”

這種事情,她也要搶個主動權嗎?

蘇秀月俯下身摟住他的脖頸,生澀又帶著疼痛:“我不會讓著你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

他畢竟是男人,幾下制服了蘇秀月,而後更是把她翻了個身摁住她的肩膀,蘇秀月原本還想做主動的那一方,卻被他沖撞得只顧著喊叫。

兩人漸入佳境,思緒如一灘水,從初次的疼痛艱澀到第二次第三次的銷魂,不知不覺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蘇秀月疲憊擠了,兩雙細長的腿關著縮在被窩裏,緊閉著眼睛睫毛還在微微顫抖。

“我動不了了。你混蛋。”她低低地罵他。

周明寬低笑一聲,起身穿了秋衣秋褲,蘇秀月睜眼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忽然想起來剛剛激烈的時候自己曾摸到他的腹肌,那手感,嘖嘖,真是銷魂啊。

他很快出去了,不一會端了盆水進來。

“你自己洗還是我給你洗?”

蘇秀月又懶又累:“不洗了,等我睡醒再說。”

周明寬無奈,拿了新毛巾擰了水,給她去擦拭,原本蘇秀月一個激靈就想踢他出去,周明寬卻死死地抓住她纖細的腳腕,在上頭親了一下:“現在還害羞?”

蘇秀月把臉埋進被子裏幹脆不理他,還好,他收拾得很快,給她擦洗好,又給自己擦了擦,這才鉆進被窩睡覺。

她早就睡著了,軟綿綿的像只貓,周明寬用手指梳梳她的劉海,想起來這些日子的爭吵和冷戰,現在才意識到她跟自己真實的性格實際上就像是兩只刺猬。

他們誰也不想讓著誰,如果真的這樣下去,結果會是什麽?

會是分手,就算勉強結婚了,也會是離婚。

想到某一天真的迎來了那樣的境況,周明寬忽然心裏鈍痛了一下,他摸摸蘇秀月的臉,心裏都是歡喜,還好,他們都這樣了,難道還真的會分開嗎?

反正他是舍不得的。

周明寬怕蘇秀月起來口渴,又特意去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櫃上,把暖瓶也拎了過來,這樣她夜裏萬一醒了直接倒點熱水進去立即就能喝。

倒好水,他瞧見蘇秀月的包還仍在床裏側的地方,是兩人激情時碰下去的,他趕緊去翻了起來,卻瞧見裏頭裝了個飯盒,飯盒拿出來打開一看,是一碗面。

面上臥了雞蛋,他猜著這是帶給自己吃的,也許是長壽面?

周明寬心裏更舒坦了,打開飯盒吃了一口,但那面時間久了,已經冷透了,實在是吃不下了,他又把上面的荷包蛋給吃了,這才放下碗,想著幫她整理一下包,卻看到包裏裝了本書。

《武則天傳奇》,周明寬一楞,拿出來翻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困得不行這才把書放回去。

她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喜歡看的書也都跟別人不一樣,周明寬把她摟進懷裏,沈沈睡了過去。

蘇秀月先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睡了就是睡了,還能怎麽辦?還好自己月經剛過,現在算是安全期,她悄悄地從被窩出去,意圖拎著衣裳去另外個房間穿好,然後再溜之大吉。

反正跟周明寬的三觀還沒有得到完全合適的溝通方式,她暫時不想再跟他吵架。

哪知道整個人還沒有完全出被窩呢,她就被周明寬重新拽著腳拖了回去。

他摟著她的腰身,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蘇秀月瑟縮一下:“你……你放開我,我要去上班了!”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蘇秀月剛想說什麽,他又開口:“秀月,我錯了,我的確太狹隘了,你有你追求理想和自由的權利,哪怕你跟我結了婚,或者以後生了孩子,你都有屬於自己獨立的人生,我不該幹涉你,往後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走火入魔似地去阻攔你。我尊重你,也支持你有自己的事業和理想。”

他忽然這樣說,蘇秀月心裏軟得一塌糊塗,但卻嘴硬:“你這是真心話嗎?我聽人家說,男人床上說的話都不靠譜。”

他皺眉:“你聽誰說的?”

難道還有人跟她聊床上的事情?這人也太開放了!

蘇秀月趕緊改口:“書上看的!”

周明寬又抱著她,信誓旦旦地,解釋了好幾遍,蘇秀月這才勉強相信,但卻發現身後的男人已經不老實了,在她腿間蹭來蹭去,最終是抓著她又來了一次晨間運動,這才起身送她去上班。

——————

五裏村近來最熱鬧的就是蘇家了,不少人借著串門的名義去找蘇爸蘇媽取經。

然而對於蘇秀月考上了大學這件事,他夫妻倆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就覺得自己閨女是忽然一下子就考上了!

大冬天的,農村人閑著沒事,吃了飯就喜歡聚在一起說閑話,這會兒蘇家院子裏又來了好幾個婦女婆子。

“我聽說前村何家死了人了,何健他媽鄭秋菊癱瘓之後被幾個兒媳虐待得喲,看著也是可憐!但鄭秋菊癱瘓在床還要攛掇小兒子跟兒媳離婚呢,大兒媳跟二兒媳怕這婆婆活著攛掇自己男人,就沒人看她,前幾天也不知道是病死的還是餓死的,反正人沒了。”

“不是吧,我半年前見過一回鄭秋菊,罵人一蹦三尺高呢,咋會沒了?”

“咋沒的?要我說就是報應!何家做事多難看?當初多欺負秀月?聽說何健他幾個哥哥也都忍不下去了,鄭秋菊剛死,這就鬧了分家,何健連住的地方都沒分到呢。”

“嘖嘖,肯定是報應,估摸著這何健還是個掃把星,誰跟了他誰倒黴,幸好當初秀月沒跟他,瞅瞅秀月現在的對象,人家都在城裏買房了!”

立即有人問正在縫棉褲的李銀霞:“銀霞,你閨女的對象明寬真在城裏買房了啊?他這混得也太好了!往後你閨女可有的享福了!”

李銀霞嘴畔都是笑容:“那可不?不過我找女婿,也不看重錢,我看重的是明寬待我家秀月好,每回回來都給我把柴劈好,鍋刷好,還帶回來好些東西,我家吃的雞蛋,用的煤炭,我身上穿的衣裳,秀月她爸喝的酒,都是明寬送來的!”

她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句句令人艷羨,村裏誰家的女婿會有恁好?

再說了,煤炭這東西,誰舍得用啊,就算家裏有爐子,那煤球也都是數著數用的,一塊也不敢浪費的!

何況五裏村窮人還是很多的,許多人家雞蛋根本舍不得吃一顆,都留著賣錢補貼家用,可李銀霞那架勢分明是家裏雞蛋都是尋常東西了。

她這話說完,有人羨慕,也有人嫉妒,嫉妒的人立即就問:“那這麽好的女婿,你啥時候讓他們結婚?”

李銀霞拿針在頭發裏戳了戳,依舊笑瞇瞇:“過年就訂婚!結婚的事情等俺家秀月去讀了大學再說,不急,就憑俺們兩家這麽多年的鄰居關系,這事兒還能黃了不成?”

訂婚這事兒的確不是她隨口亂編,自從知道了蘇秀月跟周明寬在談對象,她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後來的越想越通,加上大兒子蘇慶山各種為周明寬說好話,以及她原本跟王彩鳳關系就好,這事兒也基本接受了。

想通了之後,李銀霞跟王彩鳳重修舊好,兩人說著說著自然都提到了倆孩子的婚事,最終達成一致,過年就訂婚!

王彩鳳偷偷告訴李銀霞,自己攢的錢還是可以辦得很排場的,要她放心,李銀霞也越發期待趕緊過年,好給蘇秀月跟周明寬好好地操辦一番訂婚!

周家和蘇家都提前和各自的親戚朋友打了招呼,家裏的瓜子花生也都買好了。

因為糖果比較貴,一般人家都是結婚的時候才買糖,但蘇家和周家也都備了糖果,還特意修葺了一番家裏的屋子,上上下下都弄齊整了,就等著他倆回來。

蘇秀月還渾然不知,她老老實實地上班上到了臘月初,這才徹底辭職,拿了工資跟周明寬一起買了些年貨朝家趕。

這回周明寬買的東西比上回還多,李銀霞已經打算了讓他倆訂婚,因此看到那些東西立即拉下了臉:“咋的又買這麽多?這都能退嗎?”

周明寬忙著把東西往屋裏提,一邊笑著說:“不值錢的,好歹過年嘛,不買東西怎麽過年?”

蘇秀月一早就去看秦蘭去了,秦蘭好不容易才減輕了些孕吐反應,但人也瘦了些。

蘇家早就打算著了,預備了好些菜,留周明寬在家吃飯,又去隔壁把王彩鳳給叫了過來。

原本蘇秀月以為這就是一頓普通的飯,誰料,蘇正富喝了兩口酒,笑瞇瞇地看著她跟周明寬:“我們都商量好了,你們倆就趁著這次回來,把婚事給定了!”

周明寬正準備敬酒,緊了緊酒杯,看向蘇秀月,接著,他點頭說:“好,我都聽爸的。”

啥?爸?全家震驚!

李銀霞跟王彩鳳笑得花兒似的,蘇正富也一時有些呆住。

周明寬這改口改的也太快了!

蘇秀月更是直接被嘴裏的骨頭給噎住了,她立即咳了起來,姚紅趕緊給她拍背:“快喝口水!”

李銀霞有些疑惑:“秀月,你在咋的?不同意嗎?”

蘇秀月咳了一聲,她算是看出來了,全家都商量好了!

好不容易順了口氣,她才裝模作樣地害羞了幾秒,點頭應道:“我也同意。”

趁著年根,訂婚的事情是要操辦起來了,蘇秀月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是人生大事。

農村訂婚習俗瑣碎,原本通過相親認識的還要去看家的,如今蘇秀月跟周明寬算是從小就認識,兩家又離得這麽近,他倆意思就可以省略很多步驟,但奈何兩家大人都不同意,於是只得按照農村的習俗來辦事。

先是蘇秀月的七大姑八大姨陪著蘇秀月去周明寬家看家,周家的房子很破,雖然被王彩鳳收拾得很幹凈,但難免有倆跟李銀霞不對付的人小聲逼逼:“這男方家也太破了。”

姚紅立即就還嘴回去:“我這準妹夫已經在城裏買房了,你家買了嗎?”

好好,你牛逼,我閉嘴。再沒人敢說啥。

王彩鳳廚藝不算上好,特意請了村裏擅長燒飯的婦女來幫忙,張羅了一大桌子的菜招待蘇家的親戚,等菜一上桌,眾人都是驚艷,雞鴨魚肉,肘子蹄膀豬耳朵,要啥有啥,讓這些一年到頭吃不到幾回肉的人看著真是眼熱!

都讚王彩鳳大方!

看完家,七大姑八大姨臨走時王彩鳳給每人包了個紅封子,按照習俗,給親戚的紅封子一般也就五毛錢一塊錢意思意思就行,王彩鳳卻給一個人塞了三塊錢,十來個人花了好幾十。

另外又給拎上一只箱子,是給蘇秀月的,那是她親自去縣城裏買的衣裳和鞋子襪子,還有些雨傘皮帶等習俗,箱子裏撒上紅花生,糖果,外加一只大紅包。

除了給親戚朋友的紅包,以及給蘇秀月的箱子,周家還備了一大塊豬肉,用紅布蓋著,以及五十個圓圓的大饅頭,饅頭上點了紅點,另外一只公雞一只母雞,脖頸上都系了紅布,朝蘇家擡。

一群人帶著蘇秀月回了蘇家,肯定是要打開箱子看上一番的,等瞧見裏頭東西只多不少,紅包裏竟然是一百塊!又驚得不少人眼饞心酸,這誰家定個婚就塞了一百塊紅包啊!

現在村裏大部分彩禮也就一百塊呢。

不少人就嫉妒王彩鳳咋就攤上了這麽個好兒子呢,這麽多年沒回來,這一回來王彩鳳就悄默聲地發了!

另外還有人瞧見王彩鳳給蘇家送了這麽多東西,忍不住動了心思,偷偷去抓糖果和花生瓜子往包裏擱,李銀霞起初假裝沒看見,但見那人抓得多了,也立即咳一聲,這再咋說是親家母給自己的東西,咋能隨便任人抓?

看完周家,自然周家的親戚朋友也要來看蘇家,蘇家招待得也非常周到,雞魚肉蛋樣樣俱全,看得出來對周明寬也是很滿意的。

周家的親戚不多,只來了五六個人,這些年人人都不敢跟王彩鳳沾邊兒,總怕過了窮氣,要不是因為有這習俗,其實王彩鳳根本不想請這些親戚來。

周家親戚這幾天都聽說了周明寬跟蘇秀月訂婚的事兒,周家那出手真是大方呀!前後村都沒有比得上的!

於是,有人在蘇家喝完酒,拐回到周家,開始跟王彩鳳拉家常了。

“明寬如今出息了,娶了大學生媳婦兒,還在城裏買了房子,說出去人家都說咱家祖上保佑地好,不然明寬咋能恁幸運?”

王彩鳳眼皮子都不擡:“嗯。”

那人還在繼續:“大嫂啊,明寬這在城裏買房花銷不少吧?”

王彩鳳敷衍一句:“幾千塊錢,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幾千塊??!

“嘿嘿,大嫂,是這樣的,今兒來呢,一是為了明寬的婚事,二呢,也是想著家裏要過年了,還挺緊張的,您看您這兒要是有閑錢的話……”

王彩鳳直接懟回去:“我沒錢。”

這話一出,屋子裏只剩尷尬,半晌,人陸陸續續地走光,王彩鳳還是覺得胸口一陣憋悶。

她這些年過的啥苦日子,那些親戚不是不知道,卻從來沒想過來幫自己一把,也就隔壁蘇家偶爾幫自己搭把手,如今知道了明寬有些小錢了,就都想著來沾些光,憑啥呢?

王彩鳳越想越氣,那些人不就是聽說自己給蘇家花了不少的錢,所以才不甘心的嗎?

她就周明寬這一個兒子,不給周明寬的媳婦花給誰花?

想到這些,王彩鳳回屋子拿出來一只盒子交給周明寬,要她拿去給蘇秀月。

周明寬也沒打開,直接去了蘇家交給蘇秀月,當著蘇家其他人的面,蘇秀月原本不想打開,李銀霞卻好奇地說:“明寬他媽給你的啥,你咋不打開看看?”

蘇秀月無奈,輕輕打開手中的舊紅木盒子,裏頭是一只玉鐲,晶瑩滋潤,細膩通透,水色極好,她有一陣子忽然喜歡上玉鐲,還特意研究過的,這鐲子不懂的人可能就誇一句好看,但稍微了解一些的人便能看得出來,這鐲子絕對價值不菲!

秦蘭和姚紅都忍不住誇:“這鐲子真好看!”

李銀霞也意外:“這是彩鳳的嫁妝?”

這些年她也沒瞧見過王彩鳳戴這個鐲子呀,農村人都要下地幹活,整日沾滿泥土,一般人買不起玉鐲,也不會買玉鐲當嫁妝的。

周明寬倒是隱隱記得:“我媽也就年輕的時候戴過一陣子,這個好像是我爸當年結婚的時候買給我媽的。”

他爸還在世的時候,他媽每逢地裏沒什麽活兒的時候就會戴著,但也戴的很仔細,還經常用袖子蓋著。

蘇秀月忍不住驚嘆,周明寬他爸也太有錢了吧!

這只鐲子絕對夠在縣城買一套房了!

她小心地收起鐲子,沒說什麽,私下卻拉著周明寬說:“這鐲子我不能要,你知道這鐲子值多少錢嗎?”

更何況,這麽貴的鐲子,肯定是王彩鳳這些年對已經失去的丈夫最重要的念想了,她要是收了豈不是有些過分?

周明寬皺皺眉:“你不要就自己去還給她。”

還,肯定得還,蘇秀月立即拿好鐲子:“行,那我自己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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