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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章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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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裏,彭格列所屬別墅。

宿醉使人頹靡。

被鬧鐘叫醒的中原千織躺在床上,滿臉懵逼。

上一次像這樣酩酊大醉喝斷片,還是一年前的時候,當時剛剛加入彭格列就被拉去參加迎接會,作為主角的她不可避免地喝多了兩杯,結果第二天也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總之酒對於她來說不是個好東西。

昨晚上她只記得自己喝多了,期間似乎發生了什麽,但恍恍惚惚的,感覺又像是在做夢。

應該是在做夢吧,畢竟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滿懷期待地去找暗戀了許久的人告白,結果卻弄錯人了,對方還答應了什麽的……怎麽看都像是只會在夢裏出現的橋段,又怎麽可能在現實裏上演呢。

所以一定是假的。應該是她太放心不下今天就要回去橫濱的客人們才會做這種夢的,一定是這樣的。

“嘀——嘀嘀——”熟悉的鈴聲。

她緩緩轉過頭去,就見被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閃爍著,縱使再難受,她還是掙紮著伸長手去夠。

看著上面跳動的“中原先生1”的字眼後,冷不防心裏咯噔了下,她連爬帶滾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挺直了腰背,清清嗓子確認無虞後慎重地按下了接聽鍵。

“莫西莫西,我是中原。”雖然還是不舒服,但她還是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以往差不多。

“啊,千織小姐,早上好,你身體好些了嗎?”中原甲那溫柔的嗓音傳來。

“我非常好,您不用擔心。”雖然這麽說,但她已經嘗到了宿醉加起床猛的痛苦了。

“那就好,昨天發生那些事情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呃,抱歉,我應該恭喜你才對。”聽著對方斷斷續續的話,千織有些疑惑,他恭喜她什麽?

“太讓我意外了,沒想到千織小姐變得那麽勇敢了,相信中也先生一定高興壞了,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一直以來,作為外人的我看著也很欣慰啊。”

有情人終成眷屬?等等,什麽叫做一直以來作為外人??

她是睡糊塗了?

隔著電話,對方顯然察覺不到千織這邊的困惑,反而是一股勁地訴說著自己的喜悅之情,“一大早打擾你真的很抱歉,但我也是想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

越聽越迷茫的千織覺得有點頭疼,這一上來沒頭沒腦的到底在祝賀什麽?為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到底是要做什麽心理準備?

“中也先生一直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在他身邊工作這麽長時間了,也從未見他為其他女性這樣上心過,他是真心喜歡著千織小姐的,我一直都看在眼裏,在這裏我祝福你們兩位長長久久。”

如果上面的話聽不懂也就罷了,這裏千織是聽懂了。她暗戀了許久的人,在祝福她和另外一個男人,這……今天是愚人節嗎?

千織迷茫地看了眼一旁顯示七月份的掛歷,剛想問,那頭卻突然笑出聲來,“順帶一提,中也先生過去了哦,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哈?等……”

不等她說話,那邊電話就掛了。

她有些頭疼地扯了扯頭發,扶額努力回想昨晚上的事情,除了那個亂七八糟、一點實感都沒有的夢,她什麽也想不起來。

難道——

就在她沈浸於驚人猜想之時,外頭驀地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

“千織小……千織,你醒了嗎?”

中也先生的聲音!而且還省略了後綴!

等等等等!!!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她需要時間沈澱一下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行。

“千織?”

外頭中也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伴隨著敲門聲,一同敲碎了千織的心。

如果夢裏發生的事情是真的,那——

她真的弄錯告白對象了?!

夢裏頭中也先生那句“以後就交給我了”的話,算是對此肯定的回覆了……嗎?!

外頭敲門聲不斷,因為始終得不到回覆,中也明顯有些擔心,連著節奏都加快了些。而每一下都猶如一次重錘,擊打著早就嚇成世界名畫《吶喊》狀的千織。

媽呀,怎麽辦,怎麽辦?中也先生找上門來了,她可以假裝不在嗎?

要不然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千織四處張望企圖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中也皺眉看著面前的木門,越想越不放心,昨晚上他就應該一直陪著她的,她看著醉得不輕,要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這麽想著,他握上了門把,皺眉沈聲,“千織,我要進去了。”

“不——請、請等等!!中也先生!”

情急之下,千織喊出了聲,連忙制止了中也。她慌亂地看看被弄得一團糟的床,再看到落地鏡裏一身亂糟糟的自己,心裏涼了個透,當下跌跌撞撞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裏洗漱起來。

早前宿醉帶來的痛苦她是想也不敢想了。

大概是十分鐘後,換了身幹凈的衣服外加化了個淡妝好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的千織才敢出門,順手再把門給帶上。

時間匆忙,只來得及拾掇自己,房間還很亂,有什麽事還是在外面說比較合適。

看到她喘著氣臉頰紅撲撲的緊張樣子,中也莞爾,看到她臉上粘著的濕發,有些遲疑,但還是擡手給撥到一旁,只是稍微親近一些,就已經讓他心跳不已。

“如果不方便我在門外等著就行了,別太勉強。”他輕咳了聲,故作鎮靜。

感覺到他語氣裏異樣的溫柔,千織的心臟撲撲跳著,認識這麽久他還從來沒有表現得這麽親密過,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和不習慣,下意識摸著臉後退了些。

註意到她的小動作,中也並沒有太在意,只當她是害羞。

“時間還早,要不要下樓一起吃個早點?”中也問,“我讓甲買了你常吃的那家店的甜點回來了。”

然而千織哪有什麽悠閑的心思吃早點?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光輝戰績,她現在就想找個沒人的洞跳進去再把自己埋起來。

那不是夢的話,可就真的太瘋狂了!放在平常,她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像他這樣的人告白啊。

他是統帥一方的黑手黨高級幹部,而她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他看上去神清氣爽的,千織一張小臉上滿是糾結,“中也先生,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希望您……”

然而沒等她說完,中也卻擡手截斷了她的話。

“昨天晚上的情形我能理解,”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一雙藍色眼眸裏有著不好意思,“咳,我明白的,本來這種事情也應該由身為男人的我來提才對,你不要有負擔。”

“不,不是這樣的,中也先生您誤會了,我昨晚是真的喝太多了。”千織漲紅了臉,滿臉慌亂,急切地想要解釋,“所以請您千萬……”

“啊,我明白的,酒後吐真言,事情都過去了,我會彌補你的。”看她一副被嚇壞的小白兔的樣子,中也有些好笑,“或者之後我安排一下再向你正式告白也行。”

總覺得越描越黑了。千織懊惱不已,思考起到底要怎麽開口比較合適,然而這時候中也卻突然出聲。

“說起來,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橫濱?我記得你家人就在橫濱吧,回去的話也可以經常見面了。”中也提議道,並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錯。

她一個人在外漂泊那麽久,肯定想家,如果一起回去的話他也不用忍受異地戀的痛苦了,簡直是一舉兩得。

事情發展成這樣,千織有口難辯,他似乎認準了她。她是怎麽也想不到中也先生也剛好喜歡她,一起執行任務這麽久她怎麽就沒有發現?明明之前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

她有罪啊。

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明明不久以前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有距離感的……此刻他正興致勃勃地規劃著他們的未來。

殘酷的現實再一次鞭笞者她的內心——告白弄錯人鬧了烏龍也就罷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告白了,就連一直暗戀著的人也送上了祝福,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完了完了,她就算是跳進三途川也無法贖罪了,她罪孽深重啊。即便再不情願,她也得面對,誤會已經紮根發芽了。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千織?”

註意到她臉色有些難看,而她防不勝防,就這麽對上他那雙充滿柔情的藍色眸子,一顆心跳漏了半拍。

他、他他他是來真的了!

“看你臉色很差,身體還不舒服嗎?”他問。

一想到真相,千織有苦說不得,當下只能是逞強搖了搖頭。

看她臉色還是不大好,中也還以為她身體仍不適,想了想,便擡起手想要探探她的額頭,帶著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越過了之前一直小心翼翼不觸碰的界限。

這種程度的接觸其實在之前共事時也有過,但對此刻他而言意義已經不同。他們之間已經是不再需要避嫌的關系了,而是名正言順可以牽手甚至親吻的戀人了。

就在他的手伸過去的當口,她卻忽然後退了幾大步。中也有些意外她的反應,只見她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餵,你真的沒……”

“中也先生!!”

不等他把話說完,她忽然擡起頭來,雙眼通紅,情緒異常激動。中也被她突然一驚一乍給嚇到了,當下也忘了要說什麽。

下一秒,她忽然一個向下,在他錯愕之際,她已經趴伏在地,擺出一個在過去的半年裏令他無比熟悉的標準土下座,再就是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聽到那一個清脆的“咚”,中也心裏一個咯噔,顫抖著手,儼然被她這突然的陣仗給嚇了一大跳,一臉懵。

伸手要扶,然而她一聲拔高了音調的大喊把他的手又嚇得縮了回去。

“我有罪!!!”

再擡起頭時,她滿臉淚水,一副要殺要剮絕無怨言的表情。

“我昨晚真的是喝多了,所以才稀裏糊塗犯下大錯,請您看在過去一起工作的情面上都忘了吧!!!”

中也:……

看她滿臉悲愴,視線落及她額頭上因為用力磕地而留下的紅印子,心下有些無奈和心疼,他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擡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同時又有些怨她這樣傷害自己。

“你以為傷害自己就能解決一切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話已經說出口了哪有讓人忘記就忘記的?”

“可是,中也先生,我要告白的人……”

中也不悅,皺眉道,“你心裏怎麽想的我已經很清楚了,我明白你很自責,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嗎?他真的原諒她了嗎?

千織心裏燃起一線希望,感動於中也的善解人意,一方面又覺得內疚,想要再來一次土下座,中也見狀趕忙制止,厲聲呵斥了幾句她才放棄了。

“中也先生,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千織絞著手指,很是不安,“或者說,您是要打要罵,我都無所謂的!!”

說完還閉上了眼,顫抖著身子等他責罰。中也無奈,對千織一驚一乍早就習慣了,她總是特別害怕犯錯,而一犯錯總是一副世界毀滅的樣子。

這樣的她,他怎麽舍得傷害?

“好了,別哭了,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吧。”中也嘆了口氣。

“中也先生,您真的是個好人,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千織吸吸鼻子,感動不已。

看她憨憨的樣子,中也腦中忽然有了個想法,隨即他揚眉一笑,“確實有點事。”

“至於是什麽,之後我想到了再跟你開口。”

千織重重點頭,“我什麽都會做的!”

……這可不妙啊,一個女人對男人說這種話。

中也看著天真的她,心裏早已暗流湧動。

然而,令兩人萬萬想不到的是,一個雙向的誤會,就此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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