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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疑雲紛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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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花滿樓房間聊了一通後,金九齡來了,似真似假地說笑了幾句後,一個花家家仆提著燈籠,急匆匆地跑來。

“少爺,”他焦慮地說,“快跟我走,老爺暈倒了。”

幾人頓時一驚,立刻趕往紫薇閣。花如令這時已經清醒了,虛弱無力地靠躺在座椅上,幾個門派掌門人、鷹眼老七和宋神醫都在大廳裏。

“是他,鐵鞋,真的是他,”花如令嘆氣道,“連那個東西都不見了。”

花滿樓一驚:“怎麽會?”

陸小鳳替一頭霧水的眾人問出問題:“花伯父,到底是甚麽東西不見了?”

“那是我花家的一件寶物。”花如令痛聲陳述,“剛才大家回房休息,我有些擔心,四處巡查了一遍,果然那寶物不見了……”

陸小鳳推理了一番後,疑問地看向花家父子:“那寶物到底是甚麽東西?”

脾氣暴躁的鷹眼老七急得火燎,直接逼問花如令。花如令面有難色,吞吞吐吐不說明,倒是苦智大師的言語神態,顯露出他知道些甚麽。

最後還是金九齡解答了疑惑:“是不是瀚海玉佛不見了?”

眾人驚異不已,瀚海玉佛的名氣之大,在場之人都有所耳聞。花如令領著眾人來到藏匿玉佛的密室,這才細細說起由頭,原來那玉佛是瀚海國國寶,王子掌握了它就等於掌握了王權,老國王擔心王子們爭權,就將寶物托付給花如令保管。當年,鐵鞋來花家盜取的,正是這件寶物。

“金九齡,”陸小鳳銳利地註視著官服男人,“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金九齡笑道:“我接到朝廷密報,瀚海國的孔雀王子,雇了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要在老王頒布遺詔之前,奪取瀚海玉佛以謀朝篡位。”

“那個厲害的角色就是鐵鞋大盜。”陸小鳳肯定道。

金九齡點頭,指示著墻上的鐵鞋腳印和血色字跡:“原來不知道是誰,現在看來肯定就是他了。”

眾人順他手勢看向墻壁,而李滄海一進來就註意到了,那裏寫著:“明日午時,必來索命。”

花如令也肯定了字跡就是鐵鞋的,他嘆息著對花滿樓道歉:“鐵鞋真的沒死,爹錯怪你了。”在花滿樓輕聲安撫後,他還是情緒難平,“可是,這怎麽可能呢?”密室是由朱停建造的,一般不可能有人能打開密室的。

金九齡一語中的,直接懷疑到朱停;而陸小鳳則不相信朱停會洩密。除此,還有許多謎團,譬如鐵鞋既然盜走了玉佛,又為什麽還要留下明日來挑釁的信息。眾人不解。

一直傾聽秘聞的李滄海,視線在花如令、陸小鳳與金九齡之間轉了一圈,又不著痕跡地瞄了眼宋問草和關泰,最後目光似是無意地落在密室的內墻上,嘴角輕輕扯動了下。

“當年看見他,簡直就跟鬼魂似的,”花如令說起鐵鞋,還顯得心有餘悸,在陸小鳳追問下解釋道,“當時我們一起設下了埋伏,鐵鞋果然中了計,我們覺得萬無一失了,但沒想到當我們追到孟河邊時,那個狗賊竟然像鬼魂一樣消失了。”

陸小鳳說出疑點:“鐵鞋會不會渡河逃走了?”

“不可能,”花如令篤定道,“我們派人在河兩岸把守,又在河邊找了整整兩個時辰,連個腳印都沒發現……”

眾人驚疑不定,鷹眼老七憋不住嚷嚷了,直說如果是鬼魂,就讓他的茅山弟兄們趕來幫忙捉鬼。

李滄海聞言輕嗤,恰被她身旁的花滿樓聽到。他便問:“滄海有何看法?”

眾人這才留意到一直沈默地站在旁邊的李滄海,都好奇地望向她。人多嘴雜,李滄海一直以男子形象出現,此刻便壓著嗓音,緩緩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專門教人閉氣的功法嗎?別說在河裏躲上兩個時辰,擅長閉氣的人,直接假死,兩三天不呼吸也是輕而易舉。”逍遙派的秘籍裏,可不正有一門龜息功。

“齊少俠說的可是真的?”花如令吃了一驚。

掃視著神情沈重的一幹人,李滄海註視著花如令,道:“我自然不是空口胡言。花伯父,關於鐵鞋大盜的事情,你不若再細想一遍,也許你們先前遺漏了甚麽。”

陸小鳳摸著胡子,忽地笑了,似是想到甚麽,恍然道:“原來如此……”

弄清楚前緣後果的眾人,縱是心有所思,眼下待在密室也無濟於事,便陸續離開了。待他們出來,發現紫薇閣的人都不見了,李滄海走在花如令身後,聽他叫喊花平的名字,暗自揣測:鐵鞋來尋釁,花如令不可能沒做安排……

這一夜,果然難得安寧。眾人在空蕩蕩的大廳裏,發現一盆形狀奇異的花卉,正擺放在桌子中央。苦智大師一口指出那花叫七葉斷腸草。

神醫宋問草肯定道:“傳說,七葉斷腸草是一個可怕的詛咒。每逢此花現身江湖,必然會掀起一場血光之災。每當它落下一片葉子的時候,便會橫死一人。當葉子落光之時,必定滅絕滿門雞犬不寧。”

好幾人被這傳說給嚇唬住了。李滄海睨著宋問草,心下冷笑:看來,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只是……她看向陸小鳳,這人顯然有了甚麽算計,輕凝眉,最終甚麽話也沒說——畢竟,她一些想法都是直覺,沒有有力的證據,而瀚海國那群人必然參與其中,牽涉到外交與別國內政,有些事要解決還得需要方法。

這時,鷹眼老七忍不住了,不信邪地想要碰七葉斷腸草。便忽地有無數銀針,從外面飛進來,眾人連忙阻擋,一片混亂。

李滄海腳步翩躚,寬大的道袍揮開了所有迎向她的銀針,餘光看到一枚銀針直朝袁大俠的額頭射去,便是甩出寒綃,白綾矯如游蛇,將對方周圍的銀針盡數卷走。

沒有一人死亡,眾人重重地舒了口氣。

“哼,七葉斷腸草,”李滄海轉頭笑望著那盆花卉,輕悠地說了句,“不過如此。”若她沒猜錯,要是剛才死了人,這葉子恐怕現在就要落了。可惜,她對那鐵鞋惱火的很,偏偏要攪上一局。

“滄海……”花滿樓拉著她的手,已然猜到她接下來的舉動,忙是阻止了。

“逍遙邪醫果然跟江湖傳言一樣,武功深不可測。”袁大俠被救了一命,目露感激,連聲讚嘆,朝她拱手,“齊少俠,大恩不言謝,往後你有需要袁某的地方,袁某必定義不容辭!”

不等李滄海回話,就見一家仆驚慌跑來:“老爺,大事不好了,那些客人仆人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又是一片混亂。

“花滿樓,需要我幫忙嗎?”李滄海看著宋問草給中毒的客人仆人診脈,回頭看向花滿樓:她既然覺得宋問草可疑,自然不想再給鐵鞋任何可趁之機。

確定客人們並無生命危險後安了心的花如令,笑看李滄海:“我倒是差點忘了,傳聞齊少俠的醫術可不比宋神醫差呢。”就是邪醫給江湖人治病療傷的規矩有些多有些邪。

花滿樓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對李滄海頷首:“那就辛苦你了,滄海。”

陸小鳳與金九齡這時把花滿樓叫了出去,李滄海留在紫薇閣救治中毒的人,暗地裏監視著宋問草的一舉一動,不想,中途花如令有事派人來叫他。宋問草便是一番善意囑咐,請她幫忙給幾個重癥的人針灸,先她一步離去。

等李滄海收拾完手頭的事情,天已大亮了,循著大廳的嘈雜聲下了樓,正好看到一根毒針射中被綁在椅子上的關泰——陸小鳳已經查出他是殺害烏掌門的真兇,正在審問他有關鐵鞋大盜的事情——此時想要伸手援救,顯然慢了一步。

而大家也顧不得追究關泰的死了,因為紫薇閣外,那個西域舞姬直接表明其孔雀王妃的身份,威脅花如令不成,便支使著一群拿著弓弩的童子將他們圍堵住。

李滄海冷眼看著孔雀王妃得意地拍了拍手,那位瀚海使者埃米爾,吹著笛子走了出來。曲聲詭譎,卻優美動聽,可惜在場的俠士們無福消受,一個個像醉酒般身形不支,痛苦地抱頭呻-吟。

手腕忽地被握住,李滄海轉頭看向同樣“頭疼不已”的花滿樓,就見他對自己輕微地搖了搖頭,心念一動,便放棄直接絞殺埃米爾的打算,瞄了一眼陸小鳳,也裝出一副中毒的模樣。

童子們手裏的弓弩,如急雨般射出毒箭,中毒的一幹人體力不支,只能且行且退,躲進屋裏,緊閉大門。

李滄海毫不意外地看到一進屋就“恢覆正常”的陸小鳳和金九齡,二人動作迅速地關嚴門窗,搬著桌椅抵在門後。

混亂中,石鵲道長中了毒箭。金九齡為他拔箭止血後,李滄海掏出一粒解毒丸,讓對方吃了下去。這時,外面射進來的箭,已經換上火箭了。

“這是火藥!”陸小鳳蹲在瀚海國送的禮物前,忽然高聲說道。

而屋外,讓大家頭痛欲裂的笛聲還在持續不斷,好幾個人痛得已然無法站穩了。

“爹,”花滿樓跪到坐在地上痛苦捂頭的花如令跟前,焦聲道,“看來我們只能躲到密道裏去了。”

李滄海甩著九尺寒綃,將一部分火箭打飛,反向穿過窗紙,落到外頭。她聽到花滿樓的聲音後,頓住動作,瞄了眼花如令身邊點頭附和的宋問草,發現陸小鳳也正在看著那邊,心裏微微一動。

果然,花如令領著一幹人等再度進了藏匿玉佛的密室。

密室將笛聲和火箭完全隔離了,大家剛松了口氣,卻聽花滿樓忽然出聲:“甚麽聲音?”

“是孟河在漲水,”花如令仔細聽了一會兒,忽然驚道,“有人破壞了孟河的水閘!”與此同時,原先幾點水滴漸漸變成涓流,最後涓流越來越大,成了瀑流。

大家再度慌張時,李滄海望向內壁上的一抹八卦圖,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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