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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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略看著前面蒙著眼睛，走的跌跌撞撞的程錦，嘆了一口氣，道：“還是我背著你吧，你這樣走，說不定哪一腳踩空了就栽進雪堆裏了。”
為了避免風雪吹著眼睛，張承略找了一條布帶夾著棉花把她的眼睛蒙住了，倒是很暖和。
程錦搖搖頭，道：“不用了，你也是女生，自己走都吃力，背不動我的。”
張承略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女人”，瞪了一眼益西，道：“沒事，我力氣大，背你走一段還是不在話下的。等到風雪小一些了，我再扶著你。你這樣走得太慢了，要不行，讓我哥背你？”
益西一臉懵逼，嘿嘿笑了兩點，道：“對啊對啊，程姑娘，相信格桑吧，她最棒。”
雖然都是陌生人，比起益西，程錦還是更能接受同性，她沈默了一陣子，道：“好，那你走不動了就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張承略看著她緊緊抿著的蒼白的嘴唇，嗯了一聲，走過去將她背了起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人像一只被剪掉胡須的貓一樣，在雪地裏傻傻地走著。
程錦趴在格桑身上，覺得她的背出乎意料的寬厚，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處。
畢竟現在風雪很大，張承略又背著程錦，自然走不快，益西原本拖著載東西的雪橇在前面走著，最後索性和張承略並肩走著，時不時和程錦閑聊。
“姑娘，你為什麽千裏迢迢找那個人啊？就算找，也不用這麽著急啊。”
程錦趴在張承略肩膀上，道：“我怕再不去見他，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她的聲音微微一頓，道：“也有可能我現在就見不到他了。”
益西安慰道：“咱們走的是近路，等去了廟裏，讓師父們幫你看看眼睛，肯定很快就能好起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那個人了。”
“我……其實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到那裏，我甚至不能肯定他來的是不是這座山，或許他在另一座山裏，我和他永遠見不到，又或者他已經死在路上了。”程錦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扣緊了張承略的肩膀，低聲道：“可我現在必須去那座廟，只有去了那裏，不管他在不在，我才能放下一切，安心做回我自己。”
張承略垂著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道：“你覺得那個人的想法和你一樣嗎？”
“不一樣。不過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程錦擡起頭，像是隔著布帶看到了什麽。“去到我心裏那座廟，我才能割舍一切，只要一眼就夠了。”
益西在二人之間打量了一番，問道：“程姑娘，你有沒有遇到願意為你奉獻的人？”
程錦歪著頭，道：“有。”
“程姑娘，世間有的東西很難得到，可遇而不可求，既然你已經擁有了，為什麽不珍惜他呢？”益西道：“你聽過珠兒和芝草的故事嗎？珠兒喜歡露珠，卻沒有發現一直望著她的芝草，直到她瀕死，才被佛祖點化，最終得以和芝草終成眷屬，相守一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程錦聽他說完故事，沈默了一陣子，才道：“縱使露珠只是珠兒生命中的插曲，可她喜歡他不是假的，即使芝草再怎麽喜歡她，她的心永遠向著露珠，芝草終究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且這樣對芝草同樣是侮辱。”她低下頭，道：“他和我說過，要先愛自己，再愛別人，不能愛得卑微。”
益西聽完他的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著昏暗的天色，道：“不早了，咱們也找個地方準備休息吧，明天再趕一天的路就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張承略，格外的意味深長。
張承略給熟睡的程錦捂好衣服，這才坐在山洞的另一側，看著自己的掌心發呆。
“張老板，你也別太難過，程姑娘心有所屬，你強求不了，不如放下。”益西拍拍張承略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我一直知道，丫頭死心眼的厲害，她不死心眼還是她嗎？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拉著你過來的，她可不想欠我人情。”張承略靠著墻壁，故作無奈道：“我就是心疼一下我自己，出場順序太靠後了，也沒個人給我安排一下。”
益西拍拍他的肩膀，把熱好的酒遞給他，道：“來一口。”
張承略灌了一口熱酒，覺得原本冰冷的身體瞬間熱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道：“舒服……”
益西也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麽，道：“對了，張老板，你這次就只是為了送程姑娘過來？記得上次來，你好像是在找誰。”
“找一個親戚，不過沒找到，倒是了解到了他的一些事情，只覺得他過得也好不到哪裏去，怪可憐的。”張承略十指交叉，道：“張家的人啊，沒幾個能活得好的，說不定這真是什麽詛咒。”
“活得久未必是一件壞事。”
“但也不是什麽好事。”張承略看向益西，道：“當初我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夥子呢，起碼也是小姑娘們嘴裏的小鮮肉吧。看看你現在胡子拉碴的，我看著都嫌棄。”
益西撇撇嘴，繼續拿著酒囊喝酒。
張承略補刀道：“而且到現在還沒結婚，你還好意思勸程錦。”
“這不是沒有感情經歷嘛，所以我才能勸。”益西把酒囊扔到一邊，道：“張老板你倒是風韻猶存，還不是一樣比不過程姑娘心裏的人。”
“君子有成人之美。”
“張老板別哭。”
“……益西，你今天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摔跤我是不會輸的。”
程錦的身體動了動，她扶著地坐起來，看向益西和張承略的方向，道：“益西，格桑，你們兩個還沒休息嗎？”
“沒。”益西摸摸頭，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事，我剛睡醒。”
張承略向外望了一眼，這才發現外面的風雪已經小了，遠處的天際已經微微泛白，快要天亮了。
他摸了摸喉結，看著益西憋笑的樣子，用女聲道：“反正也快到目的地了，收拾收拾走吧。你說呢，哥？”
益西清清嗓子：“好。”
到達喇嘛廟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太陽已經快要落山，益西上前敲了敲門，廟門被打開，開門的師父有些驚訝，道：“益西，你怎麽這會兒來了？還有……”
益西急忙打斷師父的話頭，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擔心廟裏的東西不夠，而且正好有朋友要來朝聖，所以提早來了。”
“別凍著了，快進來吧，我去讓人熱水，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
程錦拍拍張承略的肩膀，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的。”
張承略應了一聲，把她放下來，扶著她的胳膊，道：“我扶你過去。”
“謝謝。”
張承略扶著程錦跟在引路的小師父身後，剛剛走到後院的客房，就碰到了熟人。
吳邪站在原地，有些訝然地看著張承略和程錦，似乎是沒想到程錦會找到這裏，他盯著程錦眼前遮著的布帶，捧著羊奶的手有些發顫。
張承略和他對上視線，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只是扶著程錦徑直走向房間。
吳邪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任由張承略帶著程錦離開，住到了西邊的院子。
“我一會兒讓人送熱水過來，幫你洗漱一下，然後你好好睡一晚，明天我帶你在廟裏走一走。”
程錦摘下圍在眼上的布帶，道：“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這幾天已經很麻煩你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張承略應了一聲，這才走出她的房間。
他知道，外面恐怕還有一個人等著。
果不其然，張承略剛出房間，就看到在院子門口站著的吳邪。
他沖著吳邪招招手，道：“好久不見。”
吳邪沒有搭理他。
“別這麽看我，是她自己來的，我只是不放心她，所以找了熟人帶她一起來。”張承略攤開手，一臉無辜。“在這兒住著不錯啊，風景好，還有人文熏陶。”
吳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不應該帶她來。”
張承略微微挑眉，問道：“吃醋了？心有不甘啊？”
吳邪緊緊地盯著他，袖子下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是是是，我是不該碰你的人，不過總比你和汪家那個女人呆在一起好。在古潼京出來的時候我就遇上她了，看她那樣，我就知道她一定要找你。”張承略摸摸下巴，道：“你這桃花運夠好的啊。”
吳邪幾乎有些暴躁了，他努力克制住憤怒，用古井無波的聲音道：“你必須送她走！”
“憑什麽？路這麽寬，你能走，我們不能走？”
“因為汪家人在找她！她不能去！”
張承略微微一楞，隨後笑了笑。“她已經有準備了，就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吳邪，我留不住她，你行嗎？”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隨後道：“吳邪，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想見她一面嗎？”
吳邪沒有看他，而是望向他身後的程錦的房間。
“擡頭，別眨眼。”張承略輕輕地捧著程錦的臉，用毛筆小心翼翼地沾了沾羊奶，向她的眼睛滴了一滴。“別眨，流出來就白滴了。”
“不舒服。”程錦輕聲道。
“忍一忍就過去了，還有五下，聽話。”
程錦只好努力睜著眼睛，咬緊了牙，避免自己眨眼。
“好了。”張承略放下毛筆，道：“閉上眼睛，我給你把眼睛裹好。”
程錦乖巧地閉上眼，察覺到羊奶在自己眼中擴散。“現在你可以帶我在廟裏好好走走了吧。”
張承略扶著她站起來，道：“走吧。”
程錦跟著張承略的腳步，聽他描述著廟裏的景色，第一個去的就是正殿，她煞有其事地跪在地上祭拜，張承略站在門口聽到她低低的聲音：“請您保佑吳邪，保佑黎簇。”
從正殿出來之後，程錦忽然問道：“格桑，這廟裏除了我們沒有別人嗎？”
張承略沈默了很久，道：“有。”
“哦。”程錦伸手摸了摸碎發，將它們別在耳後，聲音微微顫抖，道：“我要找的那個人……他叫吳邪。”
張承略無聲地苦笑，隨後道：“和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過之後給你答案。”
“好。”
張承略牽著她的手走向喇嘛廟後面的雪山，直到周圍萬籟俱寂，他才停了下來。
張承略扶著程錦坐在一旁，握緊她的手，這才道：“程錦，其實我是……”
程錦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靜待下文。
張承略沈默了許久，露出一個笑容。“是我沒想清楚，你都知道的，說出來反而要給你添麻煩。”
“我們已經很熟悉對方了吧。”程錦露出一個笑容。“出生入死好幾次，至少也算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了。”
張承略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他能猜到那雙眼睛是怎麽瞇起來，帶著以前的她絕對不會有的溫柔。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能有點長，你願意聽嗎？”
“你說，我在。”
張承略盤腿坐在雪地上，微微擡起頭看著她平靜的面孔，攥緊了她的手，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很久，他終於開口：“好了，我說完了。”
程錦點點頭，低聲道：“謝謝。”
張承略松開她的手，手指忍不住輕輕抽動一下，像是想要挽留什麽，他第一次發覺自己已經格外留戀這份溫暖。
“五天之後，我來接你，送你出去。”
程錦點點頭，聽著腳步聲遠去又靠近，她露出一個笑容，道：
“你來啦。”
吳邪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站起來，露出一個笑容，道：
“久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加入一個閑得無聊的交流群，群聊號碼：806w853w586
（無聊作者，在線聊天，歡迎勾搭，理性催更。請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否認你是催更的qwq）
張承略：“我真的陪她聊到黎明，真的同她最默契，真的記得她所有怪癖，真的最害怕分離。”
程錦：“你看過的溫柔都是假，愛意也全都是假，你得到的擁抱都是假，猜測的想念是假。我真的陪他不顧萬裏，真陪他荒原沙地，真的與他擁抱黑暗裏，真牽過他的手臂。”
成功剪斷一條感情線（得勁.jpg）
上面的歌詞出自《真相是真》和《真相是假》，扔上來的時候改動了一部分詞，寫感情線一直在聽的歌曲（難怪寫糖都一股be味兒）……
（本來想狠狠捅吳邪幾刀[咳]，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小虐怡情，大虐傷身嘛）
（話說最近寫文寫得如癡如狂，室友說昨天晚上看電視劇的時候聽到我說夢話，先是大笑了一聲，然後喊了一句“吳邪你個大豬蹄子”……然而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真害怕今天晚上我還說……）
話說我居然已經寫了三十章……我能說這文一開始預計都是小短篇，一卷最多十章嗎……結果我現在不僅追完全劇，瘋狂B站看視頻，追星秦叔和三石弟弟，還入坑盜筆……（生無可戀.jpg）
為什麽我這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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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為什麽千裏迢迢找那個人啊？就算找，也不用這麽著急啊。”
程錦趴在張承略肩膀上，道：“我怕再不去見他，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她的聲音微微一頓，道：“也有可能我現在就見不到他了。”
益西安慰道：“咱們走的是近路，等去了廟裏，讓師父們幫你看看眼睛，肯定很快就能好起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那個人了。”
“我……其實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到那裏，我甚至不能肯定他來的是不是這座山，或許他在另一座山裏，我和他永遠見不到，又或者他已經死在路上了。”程錦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扣緊了張承略的肩膀，低聲道：“可我現在必須去那座廟，只有去了那裏，不管他在不在，我才能放下一切，安心做回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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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不過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程錦擡起頭，像是隔著布帶看到了什麽。“去到我心裏那座廟，我才能割舍一切，只要一眼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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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世間有的東西很難得到，可遇而不可求，既然你已經擁有了，為什麽不珍惜他呢？”益西道：“你聽過珠兒和芝草的故事嗎？珠兒喜歡露珠，卻沒有發現一直望著她的芝草，直到她瀕死，才被佛祖點化，最終得以和芝草終成眷屬，相守一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程錦聽他說完故事，沈默了一陣子，才道：“縱使露珠只是珠兒生命中的插曲，可她喜歡他不是假的，即使芝草再怎麽喜歡她，她的心永遠向著露珠，芝草終究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而且這樣對芝草同樣是侮辱。”她低下頭，道：“他和我說過，要先愛自己，再愛別人，不能愛得卑微。”
益西聽完他的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著昏暗的天色，道：“不早了，咱們也找個地方準備休息吧，明天再趕一天的路就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張承略，格外的意味深長。
張承略給熟睡的程錦捂好衣服，這才坐在山洞的另一側，看著自己的掌心發呆。
“張老板，你也別太難過，程姑娘心有所屬，你強求不了，不如放下。”益西拍拍張承略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我一直知道，丫頭死心眼的厲害，她不死心眼還是她嗎？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拉著你過來的，她可不想欠我人情。”張承略靠著墻壁，故作無奈道：“我就是心疼一下我自己，出場順序太靠後了，也沒個人給我安排一下。”
益西拍拍他的肩膀，把熱好的酒遞給他，道：“來一口。”
張承略灌了一口熱酒，覺得原本冰冷的身體瞬間熱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道：“舒服……”
益西也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麽，道：“對了，張老板，你這次就只是為了送程姑娘過來？記得上次來，你好像是在找誰。”
“找一個親戚，不過沒找到，倒是了解到了他的一些事情，只覺得他過得也好不到哪裏去，怪可憐的。”張承略十指交叉，道：“張家的人啊，沒幾個能活得好的，說不定這真是什麽詛咒。”
“活得久未必是一件壞事。”
“但也不是什麽好事。”張承略看向益西，道：“當初我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夥子呢，起碼也是小姑娘們嘴裏的小鮮肉吧。看看你現在胡子拉碴的，我看著都嫌棄。”
益西撇撇嘴，繼續拿著酒囊喝酒。
張承略補刀道：“而且到現在還沒結婚，你還好意思勸程錦。”
“這不是沒有感情經歷嘛，所以我才能勸。”益西把酒囊扔到一邊，道：“張老板你倒是風韻猶存，還不是一樣比不過程姑娘心裏的人。”
“君子有成人之美。”
“張老板別哭。”
“……益西，你今天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摔跤我是不會輸的。”
程錦的身體動了動，她扶著地坐起來，看向益西和張承略的方向，道：“益西，格桑，你們兩個還沒休息嗎？”
“沒。”益西摸摸頭，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事，我剛睡醒。”
張承略向外望了一眼，這才發現外面的風雪已經小了，遠處的天際已經微微泛白，快要天亮了。
他摸了摸喉結，看著益西憋笑的樣子，用女聲道：“反正也快到目的地了，收拾收拾走吧。你說呢，哥？”
益西清清嗓子：“好。”
到達喇嘛廟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太陽已經快要落山，益西上前敲了敲門，廟門被打開，開門的師父有些驚訝，道：“益西，你怎麽這會兒來了？還有……”
益西急忙打斷師父的話頭，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擔心廟裏的東西不夠，而且正好有朋友要來朝聖，所以提早來了。”
“別凍著了，快進來吧，我去讓人熱水，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
程錦拍拍張承略的肩膀，道：“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走的。”
張承略應了一聲，把她放下來，扶著她的胳膊，道：“我扶你過去。”
“謝謝。”
張承略扶著程錦跟在引路的小師父身後，剛剛走到後院的客房，就碰到了熟人。
吳邪站在原地，有些訝然地看著張承略和程錦，似乎是沒想到程錦會找到這裏，他盯著程錦眼前遮著的布帶，捧著羊奶的手有些發顫。
張承略和他對上視線，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只是扶著程錦徑直走向房間。
吳邪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任由張承略帶著程錦離開，住到了西邊的院子。
“我一會兒讓人送熱水過來，幫你洗漱一下，然後你好好睡一晚，明天我帶你在廟裏走一走。”
程錦摘下圍在眼上的布帶，道：“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這幾天已經很麻煩你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張承略應了一聲，這才走出她的房間。
他知道，外面恐怕還有一個人等著。
果不其然，張承略剛出房間，就看到在院子門口站著的吳邪。
他沖著吳邪招招手，道：“好久不見。”
吳邪沒有搭理他。
“別這麽看我，是她自己來的，我只是不放心她，所以找了熟人帶她一起來。”張承略攤開手，一臉無辜。“在這兒住著不錯啊，風景好，還有人文熏陶。”
吳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不應該帶她來。”
張承略微微挑眉，問道：“吃醋了？心有不甘啊？”
吳邪緊緊地盯著他，袖子下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是是是，我是不該碰你的人，不過總比你和汪家那個女人呆在一起好。在古潼京出來的時候我就遇上她了，看她那樣，我就知道她一定要找你。”張承略摸摸下巴，道：“你這桃花運夠好的啊。”
吳邪幾乎有些暴躁了，他努力克制住憤怒，用古井無波的聲音道：“你必須送她走！”
“憑什麽？路這麽寬，你能走，我們不能走？”
“因為汪家人在找她！她不能去！”
張承略微微一楞，隨後笑了笑。“她已經有準備了，就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吳邪，我留不住她，你行嗎？”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隨後道：“吳邪，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想見她一面嗎？”
吳邪沒有看他，而是望向他身後的程錦的房間。
“擡頭，別眨眼。”張承略輕輕地捧著程錦的臉，用毛筆小心翼翼地沾了沾羊奶，向她的眼睛滴了一滴。“別眨，流出來就白滴了。”
“不舒服。”程錦輕聲道。
“忍一忍就過去了，還有五下，聽話。”
程錦只好努力睜著眼睛，咬緊了牙，避免自己眨眼。
“好了。”張承略放下毛筆，道：“閉上眼睛，我給你把眼睛裹好。”
程錦乖巧地閉上眼，察覺到羊奶在自己眼中擴散。“現在你可以帶我在廟裏好好走走了吧。”
張承略扶著她站起來，道：“走吧。”
程錦跟著張承略的腳步，聽他描述著廟裏的景色，第一個去的就是正殿，她煞有其事地跪在地上祭拜，張承略站在門口聽到她低低的聲音：“請您保佑吳邪，保佑黎簇。”
從正殿出來之後，程錦忽然問道：“格桑，這廟裏除了我們沒有別人嗎？”
張承略沈默了很久，道：“有。”
“哦。”程錦伸手摸了摸碎發，將它們別在耳後，聲音微微顫抖，道：“我要找的那個人……他叫吳邪。”
張承略無聲地苦笑，隨後道：“和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去過之後給你答案。”
“好。”
張承略牽著她的手走向喇嘛廟後面的雪山，直到周圍萬籟俱寂，他才停了下來。
張承略扶著程錦坐在一旁，握緊她的手，這才道：“程錦，其實我是……”
程錦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靜待下文。
張承略沈默了許久，露出一個笑容。“是我沒想清楚，你都知道的，說出來反而要給你添麻煩。”
“我們已經很熟悉對方了吧。”程錦露出一個笑容。“出生入死好幾次，至少也算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了。”
張承略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他能猜到那雙眼睛是怎麽瞇起來，帶著以前的她絕對不會有的溫柔。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能有點長，你願意聽嗎？”
“你說，我在。”
張承略盤腿坐在雪地上，微微擡起頭看著她平靜的面孔，攥緊了她的手，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過了很久，他終於開口：“好了，我說完了。”
程錦點點頭，低聲道：“謝謝。”
張承略松開她的手，手指忍不住輕輕抽動一下，像是想要挽留什麽，他第一次發覺自己已經格外留戀這份溫暖。
“五天之後，我來接你，送你出去。”
程錦點點頭，聽著腳步聲遠去又靠近，她露出一個笑容，道：
“你來啦。”
吳邪走到她身邊，扶著她站起來，露出一個笑容，道：
“久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加入一個閑得無聊的交流群，群聊號碼：806w853w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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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略：“我真的陪她聊到黎明，真的同她最默契，真的記得她所有怪癖，真的最害怕分離。”
程錦：“你看過的溫柔都是假，愛意也全都是假，你得到的擁抱都是假，猜測的想念是假。我真的陪他不顧萬裏，真陪他荒原沙地，真的與他擁抱黑暗裏，真牽過他的手臂。”
成功剪斷一條感情線（得勁.jpg）
上面的歌詞出自《真相是真》和《真相是假》，扔上來的時候改動了一部分詞，寫感情線一直在聽的歌曲（難怪寫糖都一股be味兒）……
（本來想狠狠捅吳邪幾刀[咳]，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小虐怡情，大虐傷身嘛）
（話說最近寫文寫得如癡如狂，室友說昨天晚上看電視劇的時候聽到我說夢話，先是大笑了一聲，然後喊了一句“吳邪你個大豬蹄子”……然而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真害怕今天晚上我還說……）
話說我居然已經寫了三十章……我能說這文一開始預計都是小短篇，一卷最多十章嗎……結果我現在不僅追完全劇，瘋狂B站看視頻，追星秦叔和三石弟弟，還入坑盜筆……（生無可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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