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動了一下，翻身把她壓上身後的沙發。單手去解皮帶，啞聲“等不到今晚了。”

她連忙制止他，問“你要多久？”

他皺眉認真想了想說“我想做兩次。”

寧良玉立即起身，又被蘇樂樵按著壓回去。她說“外面好多人等著。”

他把皮帶單手抽出來，還有一只手在她腰上流連。“那就等著。”

寧良玉雙手拉著他的褲頭，有些著急“我還得去醫院。”

蘇樂樵楞了楞，從她身上起來。坐在一邊，十分沈默。她能感受他現在需要這些來鋪平不安的渴望。

她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今天晚上好不好？”

他低聲“嗯。”

寧良玉咬牙，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蘇樂樵挑眉，道“現在先來一次。”

她怒氣“現在來不及！”說完，有些不自在補充“你自己知道的。”

他直白大方道“可是我現在就想。”

寧良玉要走，他去拉她。保證道“我這次一定快點。”

“我不信。”

蘇樂樵像個孩子，非常誠懇的說“可是良玉姐用嘴的話，我一定不會那麽久。”

寧良玉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擡手就要打他。半道又忍下來。

蘇樂樵已經十分開心，一只腳踩在沙發上，大剌剌的張開腿“或者換我幫良玉姐也可以。”

她瞇眼，黑暗中強裝怒意也無用，一張臉早就發燙。她從來沒有為他過。

蘇樂樵一扯她的手，她跌在他兩腿之間，他伸手細細刮過她的唇，聽起來有些變 態的興奮感“你會吞進去嗎？”

寧良玉沒好氣的反問“難道你會嗎？！”

他的手頓了頓，湊近靠在她耳邊，一字一句“良玉姐回憶一下，我那次不是？”

寧良玉的心砰砰砰似乎要跳出心口。

她也覺得，蘇樂樵和方遠成果真有些共通點。

他什麽時候這麽變態？

如此涼薄

“要去澳洲？”寧良玉消化完醫生的話，又追問“姥姥年紀大，又病著，我怕她不能長途飛行。”

醫生推了推眼鏡，解釋“當然有一些比較保護病人的醫療措施。只是相對費用也會更高。澳洲那邊現在出現一個合適的□□，而且手術之後，那邊也適合療養。這一切都是我們給出的建議，具體治療方案你們家屬應該商量。”

寧良玉心思沈重，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莫名的想抽根煙，還是忍住了，去了病房。

姥姥剛做完一次透析，此刻難受的直哼哼，她剛進屋，就看見蘇姥姥開始嘔吐。

唐瑞如守在一邊，替她抱著盆。

寧良玉斷了盆溫水出來，擰了毛巾等姥姥吐完替她擦臉。

唐瑞如一句話也不說，將垃圾桶拿出去清理。

隔壁床的大媽問“老太太，這是你孫女啊？”

寧良玉不想姥姥費神說話，只能微笑禮貌道“是。”接著拉上了簾子。

姥姥根本說不出話，難受的低吟也扯著寧良玉的心。她只能一下下的替她順著心口。

她從小和蘇家親近，把姥姥當自己半個姥姥。如今看她生病，自己又怕又心疼。

蘇再陽要上班，蘇樂樵又是事業的轉折點。她和唐瑞如開始輪替，陳琴琴和寧梁有空便會來。

等了一會，姥姥慢慢睡著了。她才出去找唐瑞如。

她就在走廊上，對著窗戶不停的聳肩，寧良玉上前，想了想，溫聲安慰“蘇姨，別哭了。”

唐瑞如沒回頭，似乎把臉埋進手心裏。她雖然四十出頭的年紀，可惜遇事還是容易著急愛哭，這點蘇樂樵應該是遺傳了她。

寧良玉在她身後站了片刻，嘆氣。道“蘇姨，醫生說澳洲那邊出現一個腎臟資源。”

長久的沈默，蘇家的客廳，近來總是沈默。

蘇再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完寧良玉的話，唐瑞如坐在另一頭。

蘇再陽道“我明天再去找主任聊聊具體情況。”

寧良玉安靜片刻，說“蘇叔叔，蘇姨，樂樵工作之後的存款都在我這。我明天回一趟工作室，把存款給你們。”

唐瑞如沒說話。蘇再陽去摟她，寬慰“好多人等上幾年都等不到□□，媽的運氣好，你嘆氣幹什麽？”

再下去就是私房話了，寧良玉不能聽，略微點頭就出了蘇家。門剛關上，蘇樂樵的電話就來了。

她接起來，那邊的第一句是“你在哪？”

“你家。”

或許是她語氣太萎靡，蘇樂樵把質問壓下。小心翼翼道“發生什麽事了？”

她握著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麽。組織了一會語言說“醫生說姥姥有□□了。”

“真的？！”他雀躍起來，又追問“那什麽時候動手術？你提前和我說，我一定逼劇組給我假！”

她擡腳往家走，說“樂樵，我有點累。”

蘇樂樵說“那我回去找你。”

“隨你吧。”

寧良玉把電話掛了，回家泡了個澡，再出來，他已經坐在她的床上了。

蘇樂樵手裏是姥姥的病歷，寧良玉一邊擦頭發一邊把病例本抽開“你又看不懂。”

蘇樂樵說“良玉姐，我再這兒等你睡了我就得回去。”

寧良玉挑眉“這麽乖？”

他湊過去摟著她，念念有詞一般“你下午都這麽哄我了。而且，我要回去看看姥姥。”

寧良玉鼻酸，不知道該怎麽說。

是有一些高級的醫療團隊，可以包專機飛去澳洲，然後和澳洲醫院對接，再算上幾次透析治療和後續療養費用。

她想起那本存折，有些擔憂。

蘇樂樵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你怎麽悶悶不樂的。”

“有點累。”她去拿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沒多久，寧良玉就和他一塊躺下。她閉著眼裝睡，故意放沈呼吸。蘇樂樵在她唇角親了親，翻窗戶又回去了。

寧良玉於是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

唐瑞如和蘇再陽的存款能有多少她不知道。總之這場仗，拉的是持久戰線。

蘇樂樵天生容易專註，可也註定他一次只能投入一件事。要拍戲，就顧不得其他任何。她或許是習慣了，習慣張開手擋在他身前。

第二天寧良玉回工作室拿了存折本，恰巧公司的財務又拿著一季度的房租水電給她報賬。寧良玉接過來的時候，覺得手都在抖。

油鹽醬醋，哪裏不需要錢。

何西南的想法是對的，她當初真是耍什麽為愛浪跡天涯，非要辭職。一時愛昏了頭。

寧良玉坐在辦公桌上，單手撐著下巴。

只要一場病，就能把一個家庭多年來的累積瓦解。

寧良玉這邊土崩瓦解，蘇樂樵那邊卻在嚴絲合縫的砌墻一般，一點點砌出方遠成這個人。

張聲和導演此刻圍著他和陳沐陽，在講戲。

導演“這場戲是柳穆和方遠成的對峙，一定要拍出兩人之間的糾纏。方遠成要是壓抑的，隱約露出興奮的。因為這場戲是他向柳穆提出x交易，柳穆最終屈服。”

張聲補充“至於柳穆，先是憤怒，掙紮，到屈服。這個情緒的連貫性特別重要，這是二人關系轉化的重頭戲，柳穆從此之後會一蹶不振許久，萎靡感很重要。”

蘇樂樵皺眉，又看了看劇本，皺眉“我倒覺得，柳穆屈服之後，方遠成已經覺得索然無味。他這種變態要的是血腥的反抗和掙紮，熱愛的是摧毀。柳穆投降的那一刻，他不會對她再有興趣。所以柳穆最後一定不是屈服。”

陳沐陽又讀一遍劇本，道“柳穆此刻確實已經屈服，這也是之後男主拯救她的時候，她愛上男主的原因。”

“邏輯不對，柳穆如果是個容易打敗的人，方遠成不會挑她下手。方遠成沒有成功摧毀過她，所以最後才會冒著跑不掉的危險也要去殺她。”蘇樂樵似乎十分堅持自己的想法。

二人各抒己見，導演也無法僵持。於是決定“拍兩個版本，看看那個效果好。”

又開始討論，如何劃分這兩版。二人的關系扭曲且病態，帶著‘強迫’意味濃重，唯一交集的只有‘性’

蘇樂樵卻直接拒絕“我最多接受到吻戲”又揚聲“不準伸舌頭，盡量借尾！”

陳沐陽是和他合作過的，此刻聳肩不說話。

導演下意識想擡手打他，他近來卻表的不錯，生生忍住道“你是不是來鬧？你演的是個變態強女幹犯。怎麽可能沒有床戲？”

蘇樂樵道“不拍。”

張聲拉開兩人，和緩的建議“不如遠景都用替身？”

“近景呢？”導演又說“我要拍的是他虐待柳穆，方遠成這個人平時彬彬有禮，做事一絲不茍，整部電影除了最後的x虐待之外，最能體現心理問題的就是床戲了。”

“靠，還要拍x虐待？”他開始反感“我不拍。”

陳沐陽嗤笑“我一個女演員事兒都沒你多，大明星！”說罷，從椅子上起身，十分明顯看不起蘇樂樵這種不敬業的行為，直接走人。

陳沐陽靠這部電影沖獎，這是業內都知道的，為此她推了好幾個大IP，聽聞搭檔是蘇樂樵的時候更是三度辭演，要不是劇本和導演，她絕對不會接。

結果合作下來，發現蘇樂樵越來越貼近方遠成，隱隱開始興奮越來越認真。戲中的裸露戲也都親自上陣，為了融入柳穆這個角色，采訪了許多相似經歷的女生。聽說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漆黑的房間裏，體驗無助和害怕的感覺。

她昨天看見蘇樂樵拍完一場戲，陷入情緒出不來的時候，還開始敬佩他。今天又十分失望。

蘇樂樵也幹脆回了化妝室，此刻裏面還有戲裏的男三號。那個劉鑫，蘇樂樵看見他在妝發，莫名其妙的不爽，早知道當初聽寧良玉的演這個角色了。走過去踹了踹人家的椅子，問道“餵，你有沒有床戲？”

演這個角色的是個不紅的實力派，聽見他問這個，回答“沒有，但是有在監獄裏被雞女幹的戲。”

蘇樂樵抿了抿嘴角，臉色更青。轉頭大喊“老子的奶呢？道具今天不是說給我買嗎！”

寧良玉去找蘇再陽，把兩本存折都給他。解釋道“蘇叔叔，我知道你和蘇姨都很信我，從來不過問樂樵將錢給我打理的事。但我還是想解釋幾句，樂樵最近事業在轉型，之前的合約又賠了一些。加上工作室的開銷，裏面的錢不多。”

蘇再陽翻開寧良玉的那本，立即推回給她“良玉，你自己的錢就收好。”

寧良玉立即阻止他“蘇叔叔，你和蘇姨又不是什麽商業巨額，這麽多年攢的錢雖然不少，但肯定不太夠。姥姥這個病得慢慢治，醫生說了，過去之後起碼要先和澳洲的醫院接洽一個月，我們又是非公民醫療費用加上後續療養，這個時候就不要客氣了。”

蘇再陽嘆氣，還是堅決的拒絕“良玉，你從小就乖。蘇叔叔心裏是把你當半個女兒的，你聽蘇叔叔的話，女人一定要留些錢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囑咐“這些事你別和你父母說，你爸那個人一向覺得欠了我們家的，他要是知道指不定又要做什麽。”

寧良玉垂著眼，鼓足勇氣道“蘇叔叔，我其實沒你想的這麽偉大，我……”

蘇再陽看她，安靜的等待後續。

從小她很討厭蘇樂樵，所有人都勸她，良玉啊你是姐姐，你讓讓弟弟。只有蘇再陽會替她說話，會替她出氣。她曾經想，蘇再陽是她爸爸就好了。

寧良玉落淚，把頭垂得更低“蘇叔叔，姥姥的病你也看到了。只要一場病，一個家庭將耗費所有心力，我實在是有些怕。我把存款全部拿出來是因為”她的手指緊緊掐著自己“是因為，我知道我爸是什麽樣的人。我怕他……”

兩人雖說不謀而合，但……

寧良玉擡頭，眼睛鼻子都是紅的，沒了從小到大的冷靜。“我媽嫁給我爸，因為我爸是二婚，她也沒婚禮也沒蜜月。又為了我也沒個自己的骨血。她對我來說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怕我爸把整個家底掏出來為前妻報恩難免傷了我媽的心，又怕我媽今後沒什麽依靠。”

她說的時候，已經不停的流淚。手指掐著自己的掌心，這實在太自私，太現實。寧良玉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樂樵要是知道，一定會後悔自己曾為她付出這麽多。

可她想了好久，她不舍得陳琴琴受苦。

是陳琴琴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生病的時候把她貼在心口抱著睡，給她梳辮子，把她從哪個和樂融融的蘇家接回來，那是她媽媽。

她把存折又推過去，哽咽“蘇叔叔，對不起。”

蘇再陽長長的嘆氣。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一揉，語氣溫和“還是女兒貼心。”

寧良玉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

她一向以為自己和蘇樂樵的愛只是深沈與濃烈之分。其實不是。

她是冷血動物，骨子裏就涼薄。

是蘇樂樵在她的天平上一點點把自己的心，自己的骨，自己的血放上去，壓的夠重了，壓的連天平都要翻了，她才拿出一點點。

她向來等人付出，高高在上的算計和計較。確保自己不會受傷，確保自己安全無虞，才大發慈悲對他愛一點點，還挑剔他的不足和幼稚。

錯的是誰，一直都是她。

是蘇樂樵從來不和她計較，是他毫無保留的對她。

我們結婚

寧良玉從蘇再陽那裏出來的時候，心情十分不佳。

但多年來的性格逼自己壓下一切的情緒。

蘇再陽最後幾乎是在她的逼迫下，才收下了她的錢。寧良玉心口依舊堵的慌。

沒多久，她收到了陳琴琴的電話。她捂著手機到一邊接電話。

“媽。”

“良玉啊，你好幾天不在家吃飯了，今晚回來，媽給你煮點好吃的。”

寧良玉想了想“媽，我今晚得在醫院。”

陳琴琴頓了片刻說“你回來好好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醫院那邊媽替你去行不？”

寧良玉的鼻頭又發酸，捂著嘴怕被她聽出古怪，語速很快“好，我先不說了，手上好多事。”

“良玉啊……”

電弧已經掛斷，寧良玉繃不住。轉身想離開，卻看見唐瑞如。她手裏提著剛買的飯，和她在走廊相遇。

難免有些尷尬。

她禮貌的點頭，唐瑞如也只能笑了笑。

她說“蘇姨，我去一趟工作室。”

唐瑞如說“好。”

寧良玉心裏已經有打算，蘇樂樵的工作室必須關，說是及時止損也好，說是不堪重負也罷。

開車去工作室的路上，接到蘇樂樵的電話。她深呼吸，按下藍牙。

男人略帶撒嬌的聲音，便鋪滿車廂每一個角落“良玉姐，你在哪？”

“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她把聲音放輕“怎麽了？拍戲不順嗎？”

“我不拍戲了好不好？”

寧良玉頓了片刻，不知道為什麽眼角有些濕，開口十分縱容“真不喜歡就不拍了，我過去接你收工。”

蘇樂樵那邊不說話了，只有電流聲。

寧良玉已經調整好情緒，喊他“樂樵？”

聲音悶悶的。

“想你我可以忍，要假裝你離開我我也努力去演了，我真的不想碰別人。一點也不想。”

寧良玉時刻註意著路面，問“那你當初和孫冉的吻戲……”

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忽然又些生氣“你是不是不在乎？你壓根不在乎我和誰要拍什麽親熱戲是不是？”

寧良玉頭疼“你這是倒打一耙。我明明現在是在問你和孫冉的吻戲怎麽就能拍？”

“我是要看看你會不會吃醋”他哼了一聲。隨即道“你根本不吃醋！”

寧良玉心下了然，還是有幾分計較，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心裏吃了一壇的醋不然怎麽會亂鬧。她還是享受蘇樂樵對她的過分在乎。可她沒說，敲著方向盤“用替身。”

蘇樂樵說“拍床戲，還得拍近景，會拉到我的臉。”

她思考了片刻，說“我去替。”

蘇樂樵立即喊“我有病嗎！片場那麽多人，你都被別人看見了！”

寧良玉不以為意的說“那不是正合你意？所有人都看見我被你摟著，被你壓著，以後放上熒幕，大家都看見我是你的。不好嗎？”

蘇樂樵開始心動，似乎在咽口水。

寧良玉乘勝追擊“到時候有眼睛的人都會知道……”

他啞著嗓子接話“都會知道你是我的”

她無聲的笑，問“滿意嗎？占，有，狂？”

這個提議像一片羽毛不停的騷動著蘇樂樵的心。他握著電話的手越來越緊，占有欲瘋狂作祟。

“那他們看見你的身體，怎麽辦？”他好像還有一絲理智。

“清場。”她無所謂的解釋，又說“做些措施就好了。”

“我現在就想”他不說了。

寧良玉丟出兩個字“忍著。”又道“我晚點和張聲討論，你先去拍其他戲。”

“你不要給他打電話。”

“那你打，到時候免提，你在旁邊監督好不好？”她簡直覺得自己瘋了，自動將自己囚禁。

蘇樂樵又熱血起來“不，我到時候去找你，我要一邊親你一邊監督你們。”

“掛了！”她把電話掛了，長舒一口氣。她現在覺得或許變，態的不是蘇樂樵，一直是自己才對。這種高壓的戀愛方式，自己怎麽會享受？絕對不能被倚蘭知道，否則一定嘲笑自己。

蘇樂樵和劇組溝通過，於是跳過先拍別的戲碼。

是他發現男主給女主買藥過後，在小巷子裏先將男主毒打一頓，最後被人看見報警抓他的戲。

這次戲拍的倒是挺順利，只是他甩棍子的時候沒註意，棍上的木刺刺進戶口，導演沒喊停他也因為投入，真實的把對方代入往日接近寧良玉的人，他早就想這麽做。

導演很滿意，他真實的受傷也絲毫不停的瘋狂，太符合方遠成了。

此時只能慶幸蘇樂樵不知道寧良玉暗戀過何西南，否則讓他代入也不知收不收的住，或許現實中就真會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蘇樂樵休息的時候，等著拍晚上審訊的戲。接到唐瑞如的電話。

唐瑞如說“樂樂，你最近拍戲如何？”

蘇樂樵說“還行，怎麽了。姥姥有事？”

唐瑞如猶豫了片刻道“沒事，剛剛你爸和我說良玉把你的存折拿過來了。”

蘇樂樵不太在意“這些事你們商量就好，不用和我說。”

“樂樂，良玉和你畢竟還沒結婚。”

“遲早的事，媽，你到底要說什麽？”他皺眉。

“良玉把自己的存折也拿來了。”唐瑞如嘆氣“你爸和我說完我怎麽也覺得不妥，你拿回去給她吧。”

蘇樂樵不說話了，抓了抓後腦勺，道“既然她非要給你就收著唄。她也是想討好你，誰讓你不喜歡她。”

“不是。”唐瑞如著急了“你這孩子真傻假傻。”

他說“您有話直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你姥姥的病是等著用錢，但是我們也不能拿她一個女孩的錢。我和你爸心裏怎麽過的去呢？而且被她家裏知道了，難免對你不太好。這麽點錢也幫不上多大忙……”

蘇樂樵沈聲“家裏很缺錢嗎？”

唐瑞如才覺得口快，寧良玉再三交代不要被他知道這些事。她支支吾吾“是差點，但可以解決。你讓良玉不要這樣，我和你爸都不安心。”

蘇樂樵此刻靠在化妝桌上，轉頭從鏡子裏看了一眼自己，直接俐落“你就收著，記住她的這份心。以後別再不讓我和她好了，現在知道她對你兒子有多好了？”

蘇樂樵把電話掛了。壓不住的煩躁從心底傳來，想起她電話裏還在說不想拍了就回來，我去接你。

低聲罵了幾句臟話。

寧良玉今晚回家，乖乖喝湯，大口吃飯，謹尊陳琴琴懿旨一抹嘴什麽也不碰，回屋洗完澡倒頭就睡。

陳琴琴很滿意，去了醫院替她守夜。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感覺身邊有一塊沈下去，一個發涼的身子來抱她。她醒了點，迷糊道“樂樵？”

“不是。”

她卻勾唇，湊近他“那正好，換個帥哥睡。”

“你敢！”他又暴怒，按在她後腰的手用力，她貼緊自己幾分。

寧良玉睜眼，被他懷裏鼓鼓囊囊的東西弄清醒，問“什麽東西。”

蘇樂樵抓著她的手，說“你剛說什麽？”

寧良玉皺皺鼻子“玩笑都不能開了？”

“這種玩笑不行。想也不行。”他異常嚴肅。

寧良玉只好說“我才不換人，這輩子下輩子都和你睡。”

蘇樂樵還不是很滿意，依舊不松手。她只好靠近了又說了幾句帶顏色的話哄他，趁機被他揩油一番，他才略微翻過這事。

接著從懷裏往外掏東西，一沓又一沓，寧良玉擰開燈，就看見被窩裏粉紅一片，碼的整齊的RMB被他從懷裏往外掏。

她瞪著眼“你那來的錢？”

蘇樂樵毫不在乎道“我把車賣了？”

寧良玉伸手去擰他的耳朵“上百萬的車，你就賣了這麽多？”

他呼痛，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是那臺重機車。”

寧良玉擡手拍上自己的額頭，懊惱“我怎麽早沒想到！”

蘇樂樵沈著臉“要不是機動車車本在你這裏，我才不賣它。”

她細細點了點，數字居然很熟悉。是她的存款，15萬。

蘇樂樵去摟她說“良玉姐，這個錢你收好。不要拿出來，女人身上還是要有一些私房錢的。”

寧良玉不說話，伸手整理這些錢。

蘇樂樵這才開始脫外套“我就不問我媽拿回來了，她可感動了，就認準了你這個兒媳婦呢。我就和她說知道你對我多好了吧。但是我肯定不會要你的私房錢的，太窩囊了。我以後會賺大錢給你的，我也會學著你說的努力啦，成熟啦，懂事啦。只要你一直陪著我就行。你放心好了。”

他背對著她，雙手扯起衣服下擺，反手脫了，露出後背。寧良玉擡手將錢砸向他的後背。

蘇樂樵抖了一下，轉頭看她，滿臉不解“怎麽了？”

寧良玉和他對視，幾秒之後，撲過去抱住他。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已經哭出來。臉埋在他的肩頭。

蘇樂樵手都不敢動，環住她的腰，只能安撫“你是不是在哭啊？良玉姐？你別你別。”

寧良玉不出聲。

他十分慌張“你別在我懷裏哭啊，我受不了的。”

寧良玉擡起臉，不到一分鐘，已經止住哭意。淚也不流了。

“樂樵。”

“啊？”

寧良玉深吸一口氣，和他目光平視。字字清晰。

“我們結婚，立刻。”

第 49 章

蘇樂樵的執行能力一向超強，大半夜的拉著寧良玉要去民政局。可惜上次寧良玉發現他偷走戶口本後，已經把戶口本拿回來要陳琴琴鎖進保險櫃。

她千保證萬保證說天亮了就去領證，安撫著蘇樂樵先睡下。

床頭櫃還擺放著紅彤彤的十五萬紙幣，算是賀喜嗎？

第二天寧良玉被樓下的爭吵聲吵醒，她伸手去摸身邊的被窩已經涼了。只好起身下樓。

陳琴琴和蘇樂樵在客廳裏爭執。

陳琴琴還是一身睡衣，坐在沙發上似乎有些激動“你別問我要，我不會把戶口本給你。”

蘇樂樵站在一邊，臉色不太好看，十分強硬“為什麽？良玉姐說了要和我結婚。琴姨，她答應我了！”

“我再說一次，現在不行！”陳琴琴幾乎是喊著的，又道“你知道婚姻意味著什麽？你準備好擁有一個家庭了？你知道兩個家庭的結合意味著什麽嗎？”

蘇樂樵冷聲“這都是我和良玉姐的事，她這麽聰明的人都覺得我可以，我當然可以！我會對她很好的！琴姨，我和你扯了很久了，我尊敬你是良玉姐的媽，希望你不要逼我。”

陳琴琴氣道“什麽話？！”

寧良玉皺眉，從樓梯上下來，道“媽，你們在說什麽？”

蘇樂樵看見她，臉色轉了轉，湊上去牽她。寧良玉轉而握住他的手腕，下了些力道的捏了一把，然後深深看他。

陳琴琴看見她，立即質問“良玉，你答應過媽，說只要我沒同意你們就不能結婚！你現在把這話和他說！”

她剛想上前安撫陳琴琴，蘇樂樵一把把她扯回來，低著眼看她，質問“你說過？我們倆的事，憑什麽她不同意就不算？”

寧良玉還沒回話，陳琴琴尖聲“因為我是她媽！我是她媽！”

蘇樂樵轉頭，快速又狠聲“是嗎？”

這句話，讓寧良玉眉頭深鎖。她把手抽出來，走向陳琴琴，蘇樂樵又去拉她，不耐煩的吼“你去哪？”

她回頭，似乎這些日子的溫柔都不見，恢覆以往的冷靜和不耐，她一字一句“先松手。”

陳琴琴已經氣急，一句話說不出，回屋去，狠狠甩上門。

蘇樂樵開始暴躁“你自己昨晚說的，今天和我去領證，為什麽要我松手？”

寧良玉眼眸深了些，氣場逼人“樂樵，場面非常糟糕，你不會想我現在和你吵架的。”

“什麽意思？”

“等你冷靜再說。”

這種冷處理的方式，蘇樂樵非常熟悉。熟悉到恐懼。已經壓迫到他，他開始吼“怎麽，你演不下去了是不是？寧良玉，你又騙我，老子告訴你，今天誰來都沒用，你TM跟我去領證！”他走上前，擡腳要踹陳琴琴的房門。

寧良玉快一步，將他推開。他踉蹌著，撞到墻上。寧良玉語氣很差“我說話你聽不懂？蘇樂樵，你今天敢在我家動我媽一下試試？”

蘇樂樵瞇眼，大聲道“她比我重要是不是？媽的，老子千防萬防，輸給她？輸給一個後媽？”

啪！寧良玉一巴掌甩上他，他的臉偏過去。擡起臉，剛想說句臟話，寧良玉擡手又是一個耳刮子。

她低聲，卻十分堅定“我只和你說最後一次，這是我媽。你嘴巴放幹凈。”

他的眼神兇起來“否則呢？”

寧良玉從來不怕他“你不會想知道。”

“她要是死不同意我們倆的事呢？”

“那她也是我媽。”她按住他的後頸，朝自己勾過來，算是威脅的語氣“今後再讓我聽到你嘴裏蹦出來一個對我媽不好的字。”

“怎麽樣？”

“你不用和我強，我多的是法子治你。”

“你弄死我？打死我？”

“我……”她話沒說完，蘇樂樵和她對視的眼眸已經紅了。不甘心的盯著她。仿佛她敢說出來，他就敢同歸於盡。

寧良玉怒氣散了些，收了手，問“現在知道怕了？”

蘇樂樵偏頭，一句話都不吭。過了一會，吐出兩個帶著怨氣的字“騙子。”

她沒心情哄她，走進廚房打算先做早餐。他還立在客廳，過了一會又跟進廚房。站在門口，看寧良玉木著一張臉煮粥。他問“她這麽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維護她。”

“她沒有不喜歡你。這事是你做錯了，我不是維護她。”寧良玉蓋上鍋蓋，從冰箱裏拿出小菜。

蘇樂樵問“那什麽時候結婚？”

“暫時擱置。”

“不行！！”他大喊“我去問寧叔叔要戶口本。”

寧良玉一把關上冰箱門“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結婚這事暫時擱置。”

蘇樂樵盯著她，幾秒過後，開始抽風“我也說不行！要麽結婚要麽分手！”

他這段時間或許被寵壞，覺得寧良玉是愛他的。像每個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孩子一樣，居然開始用分手威脅人。

寧良玉初聽到這句話，確實楞了一下。蘇樂樵捕捉到她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減少了一些，甚至還有些得意。等著她的退讓。

寧良玉一向是關系的主導，她沒想過蘇樂樵也開始想要拿節奏。可惜她不怵。比心狠，她沒輸過。

很快，她就調整好情緒，寧良玉十分淡定“既然分手這話是你說的，我不挽留你。”

蘇樂樵完全懵了，腦子白了一大塊。他什麽時候說了分手？他是要和她結婚。委屈和憤怒來的很快，鼻頭已經發酸，他轉過去，伸手按了按眼哐把酸脹按回去。一句話也不說，離開了寧家。

寧良玉也冷著張臉，隨後聽見腳步聲。沒過多久，陳琴琴來到廚房，也紅著眼。

寧良玉看她一眼，軟了些“哭什麽，一會我爸下班回來以為我氣的你。”

“良玉，他不適合你。你看他這個樣子，一大早就跑來和我說混話，正經人家要結婚像他這樣嗎？他媽什麽態度我不說，也沒人來提親，以後住哪，婚禮怎麽辦，什麽都不提，就想娶我女兒？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寧良玉嘆氣，兩家平日裏再親，扯到自己孩子身上，誰都護犢子。

陳琴琴又說“錢多少是其次，我女兒絕對不可以幾句好聽話就娶走。我要對方全家來提親，別家女兒有的聘禮我家女兒一樣不能少，而且你的嫁妝我和你爸也沒商量好。”

寧良玉去抱她，說“媽，你這那裏是不同意我倆的事，都想的這麽多了。唉。”

陳琴琴吼起來“我這是願意嫁女兒自然會想這些事，他們家要是樂意討兒媳婦也會想的到。”想想又說“我當初就不顧家裏，和你爸領證。你爸家裏人總不是那麽看重我，以為我娘家不疼我，雖然不住一起我也知道她們的想法。但是都算了，是我自己年少沖動，媽好在有你，所以你絕對不可以這樣。媽一定把你的婚事辦的漂漂亮亮，體體面面。”

寧良玉心裏很妥帖，無論陳琴琴出於什麽原因她都不怪陳琴琴，即使這些難免有些老一輩人的思想。但是她依然覺得窩心。

她點頭，說“好，聽媽的。”又補了一句“樂樵脾氣就是這樣，他就是太緊張我了，才會和你有口角。”

陳琴琴不說話，只擺擺手。無謂道“我知道，他那個性格，偏執的厲害。”

母女倆安安靜靜地吃了早飯。

蘇家姥姥的病情不太樂觀，加上年紀大了。每次透析都算是一次折磨，而寧良玉不僅得照顧她，還得顧及唐瑞如。也輕松不到哪裏去。

一連幾日她都幾乎泡在醫院裏，整個人也有些熬不住。

蘇樂樵也泡在劇組，幾乎不再跑出來。

他們互相沒有聯系，寧良玉的想法則是不想一味的退讓，起碼讓他知道什麽可以鬧，什麽則絕對不行。以及，不能拿分手這件事威脅對方。

她好像天生就會馴養一般，又或許是經驗豐富。

可惜，寧良玉低估了蘇樂樵……

吃過糖的小孩，難免多放肆了些。

第 50 章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蘇樂樵已經在警局。

寧良玉到了之後，作筆錄居然還是曾經手裏兵，看見她還有些不確定，問了聲“寧連？你怎麽來了？”

她攏了攏外套“接人，蘇樂樵，剛剛進來的。他們在哪？”

警員楞了片刻，立即說“在辦公室呢，說是劇組裏的事，上頭打電話讓密閉處理，免得消息外露。”

她點頭，問“什麽情況？”

對方把手裏的檔案和筆錄情況給她“您看看？說是有人片場打人，和某一年香港小生毆打借戲毆打老戲骨差不多。”

她把東西推開，深呼吸解釋道“我轉業了，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看這些。”

對方訝異“真的嗎？都在傳，可誰也沒確切消息。您怎麽轉了。前途無量啊，聽說還被何首長帶在身邊。”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朝對方微笑“謝了，一切按程序走就好。”

推開門，裏頭坐著陳沐陽，戲裏的男主角，蘇樂樵，導演，還有張聲。

正在詢問的警官看見她，問“你誰啊？家屬外邊待著。”

身後的人替她回答“滾滾，這我以前教官。好好說話。”

她點點頭，走進去，詢問“警官你好，我是蘇樂樵家屬，請問具體情況是？”

警官嘆氣“蘇樂樵涉嫌惡意傷人。”

她偏頭去看蘇樂樵，他靠在角落裏，面無表情。她只好轉身去要人情，問曾經的‘學生’“我能單獨和他談談嗎？”

對方雖然為難，還是賣了她這個面子。

寧良玉走到他面前，低聲“跟我出來。”她掉頭就走，蘇樂樵卻沒跟上，還靠在角落裏。

寧良玉旋開門，回頭看他，與他對視，她挑眉似乎在詢問他是不是想死，蘇樂樵這才跟出來。

她拉著他到樓梯間，開著半扇門。

寧良玉口氣不算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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