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天就過去了，鳳梧的修為提升到二層之後，速度就慢了下來，他和龍三一起努力的兩天，也才把修為提升到第四層。饒是這樣，也是屬於很出色的天賦。假如只有鳳梧自己，他再厲害也突破不了四層，可能自己琢磨出引氣入體就十分不錯了。

因為有龍三的幫助，才有這四層修為。

鳳梧心裏也很明白，從自己認識龍三開始，從龍三身上得到的好處足以受益終身。仔細計較起來，龍三連本命龍珠都給了他，那份維護真的沒話說。這讓鳳梧堅定的心有點動搖，他向來習慣自私自利，從來不為誰著想。

現在龍三對自己這麽好，為了陪自己修煉連續勞累了三天三夜，鳳梧感覺有點慚愧。他滿臉關心地捏捏龍三的胖爪子，語氣略溫柔：“你睡吧，不用管我。”他還想繼續修煉一會兒。

“不行，你應該餓了，我要去給你抓靈獸。”龍三剛才為了給鳳梧沖擊第四層，把身上的靈氣都耗盡了，不得已只能變回小龍三。他焉了吧唧地靠在鳳梧懷裏，打算休息片刻，等身上的靈氣重新回來了，再去抓靈獸。

“不用去抓靈獸，我吃一粒辟谷丹就好了。”鳳梧把他往懷裏抱了抱，拍拍背脊：“睡吧，你累了這麽久，一切等你醒來再說。”

龍三困本身就得睜不開眼睛，聽鳳梧這麽堅持，他一個不小心就睡著了。

抱著懷裏呼嚕呼嚕的幼龍，鳳梧嘆息了一聲，沒有急著把龍三放下。雖然他自己也很累，剛剛沖擊到第四層，心裏面異常興奮，初窺門徑的他，已經嘗到了修真的甜頭。這確實是一種，讓人著迷的力量。

時間又過了半天，窗外飛來一只黃色的紙鶴，那紙鶴站在桌邊傳音道：“鳳梧吾徒，快到殿前來見為師。”

躺在榻上的鳳梧睜開眼睛，雙眼清明毫無睡意。他身邊是睡得正香的龍三，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醒來，讓鳳梧猶豫不決，是讓龍三在這繼續睡覺，還是叫醒他一起離開。

來到修真界這麽久，除了每次龍三去抓靈獸分開那一小會兒，鳳梧沒有跟他分開過，總覺得不放心。這種不放心是沒有道理的，雖然知道龍三很厲害，在仙界還有後臺，但就是不放心。

好像感應到了鳳梧的情緒波動，龍三砸了砸嘴巴幽幽醒來，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他抱上去吧唧親了一口，帶著滿滿的親厚：“鳳梧。”

小孩雙眼亮晶晶地，鳳梧並不著急跟他說正事，反而問道：“這麽開心？做了什麽美夢？”手指在龍三的包子臉上捏了捏，這成了鳳梧的日常習慣。

“我夢到了一群小黃鴨。”龍三興奮地說，拉著鳳梧跟他形容那是多大一群，可以裝滿十個浴缸。

“……”鳳梧拍拍他的頭：“起來吧，峰主讓我過去見他。”

龍三扁著嘴，他覺得鳳梧不為自己高興。

“有什麽可高興的，只是夢而已。摸不著看不見，反而徒惹傷心，你何必去想？”鳳梧親了他一口，讓他乖乖幻化成龍紋項圈，藏在自己脖子上。

“你師父見了你，一定會很吃驚。”龍三調皮地笑道。

他脆嫩的笑聲，與鳳梧沈穩安靜的微笑形成對比，說到心機城府，小龍不及鳳梧一半，連鳳梧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可是鳳梧喜歡這樣的小龍，他認為幸福之人就是小龍這樣的，強大到可以不用去理會任何陰謀詭計。

一切東西在強者面前，都是紙老虎。

來到主峰大殿之上，青冥峰主向鳳梧招招手，他先摸一摸鳳梧的根骨和境界，原本刻板的臉上，立刻出現驚訝之色，他吃驚地說：“煉氣四層？”

鳳梧垂眸承認：“是的，師傅。”

“你是怎麽做到的？”青冥峰主沈吟了片刻，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他知道鳳梧根骨不錯，但也沒有厲害到三天進境四層的地步，而且在三天之前，他還是個凡人。

“師傅，弟子僥幸，運氣不錯。”鳳梧聽說，在修真界一個人的運氣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如此看來，你果真運氣不錯。”青冥峰主接受了這個理由，對於修真者來說運氣確實很重要，有時候比天賦還要重要。

思索了片刻，青冥峰主與他說：“你跟我來。”

鳳梧從他手裏得到一柄劍，一本劍訣，聽他說道：“這是為師平日練劍的地方，這周圍有無數的劍痕，你且自己琢磨琢磨，有什麽疑問再來尋我。”

和上次一樣，交代完幾句話他就轉身離開，對自己的弟子完全是放養模式。

“這峰主肯定是第一次為人師表。”龍三說的是真相。

“也罷，他要是喜歡指手畫腳，我還不喜歡呢。”鳳梧抽出三尺清風劍，自負地一笑，他性格就是這樣，挺讓人唾棄的，但是你不能不承認，他有自負的資本。

“這樣吧，上午練劍，下午修煉，晚上我們去弄好東西。”龍三嫌棄鳳梧進境太慢了，如果能從其他方面進境的話，何樂而不為？

現在鳳梧天賦有了，資源也有了，缺少的只是天財地寶，厲害功法。

“什麽好東西？”鳳梧眼神一閃，知道龍三又在搗鼓對自己有好處的東西。

“這個，你先練劍，試試這劍怎麽樣。”龍三話到嘴邊，突然咽了下去，先讓鳳梧練練劍。

鳳梧不疑有他，龍三讓他練劍，他就照著青冥峰主的劍痕，細細感受，慢慢揮動手中劍。一開始就想玩兒一樣，揮動得很笨拙。後來像是找到了手感，鳳梧的劍鋒漸漸犀利起來。他模仿青冥峰主的劍意，有七八分相似。

龍三心裏很滿意，因為青冥峰主是個心思純正的人，一心在劍，不惹塵埃。如果鳳梧能隨了青冥峰主的劍意，以後慢慢鍛煉心智，也會受到青冥峰主的影響，變成一個像青冥峰主一樣純粹的人。

“啪……”一顆碗口大的樹木，在鳳梧劍下倒了下去，他自己滿意地收回劍笑著說：“哈哈哈！這才是劍，峰主的劍意太過於仁慈，剛強有力，而無煞氣。一個劍修的劍意，怎麽能沒有殺氣？”

鳳梧覺得，一名行走修真界的劍修，就應該殺氣騰騰，為人所懼怕。

“……”龍三沈默下來，他開始猶豫要不要讓鳳梧進境太快，假如這個人一路順暢，力量一天比一天強大，假以時日，他會越發狂妄自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鳳梧身上煞氣太重，跟龍三的理念有點不合。

“龍寶，你怎麽不說話了？”鳳梧這麽快就領悟到了劍意，他開心地等著龍三來崇拜自己，結果龍三一聲不吭，他猜測說：“你是不是太累了，睡著了？”他語帶關心和歉意：“這幾天辛苦你了，我們不練劍了好嗎，我帶你回去休息。”

一算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鳳梧對龍三充滿愧疚。之前答應過龍三幫他弄奶粉，結果修煉起來就忘了這茬兒。

“唔，也不是很累，就是有點餓了。”龍三哼哼唧唧地說，暫時把心裏那份不安收起來。讓鳳梧變強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至於以後那些沒影的事兒，可能是瞎擔心吧。

“好，我們去抓魚好不好？我烤魚給你吃。”鳳梧的聲音溫柔得滴水，跟剛才意氣風發的他毫不相同。

他溫柔起來也是很溫柔細心的，龍三經常體會到。

走到經常來洗澡的水邊，再往上走一段，有一個寒潭，裏面的水很深，並且冰涼徹骨。鳳梧用劍耐心把守了許久，才弄到兩條魚。這兩條魚總共五六斤重，給兩個人打打牙祭也是夠的。

魚還在鳳梧手上翻烤，龍三就迫不及待地化成小肉團子，趴在鳳梧膝蓋上虎視眈眈，盯著他的魚流口水。

“等咱們賺到了靈石，就去買些靈米和靈酒回來，讓峰上的外門弟子去做飯給咱們吃。”龍三是雜食動物，他雖然喜歡吃肉，但是更習慣換著口味吃。能讓他吃不膩口的，只有牛奶跟米糊而已。

又想起了自己心愛的牛奶和米糊，龍三張嘴咬著鳳梧的膝蓋磨牙：“奶……”

瞧這張要哭要哭的小臉，鳳梧心疼他，摸摸頭說：“你放心，我明天不修煉了，去給你弄幾頭奶牛，給你做奶粉。”至於米糊糊就更容易了，用山藥和靈米就可以制造。

“沒有靈石，你去哪裏弄？奶牛是家養畜生，山上沒有，只有民間才有。”龍三轉著眼珠子在心裏琢磨，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鳳梧，我們去外門領一份差事，挖靈石。”

第二天一早，領事堂來了一位新晉的峰主親傳弟子。堂主師兄一看鳳梧的衣著和腰間的牌子，就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很好奇：“這位師弟，你想領什麽差事？”

當鳳梧說要去靈脈挖靈石，他就更驚訝了，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有新來的普通弟子才會去做。像鳳梧這樣的親傳弟子，根本不用去做。

“師弟是否缺靈石，何不去做一些輕松的差事？”有油水又輕松的差事，他這裏還是有的。

“謝過師兄，我只是想去見識一下靈脈而已，無妨。”既然鳳梧這麽說，那堂主師兄就讓他去了。順便跟他說了挖靈石的規矩：“師弟身上要是有乾坤袋，還是不要帶去為好。因為帶去了也不能帶進靈脈。”需要在門口的管事處放置，但是人多手雜，誰知道管事會不會摸走那麽一兩樣東西。

“謝謝師兄提醒。”鳳梧身上什麽都沒有，他現在窮得很，全身最寶貴就是脖子上的小龍，還有他自己，這就夠了。

煉氣四層，還是屬於普通水平的弟子，在靈脈中工作的人都有這個水平。鳳梧出現在這裏也不算唐突，因此沒有引起別人註意。他拎著管事統一發放的鑿子和籮筐，跟在老手們的身後排隊進去。

那些人有經驗和自己熟悉的老地方，一進去就各自分頭行事。唯有鳳梧站在中間，不知道往哪兒走。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楞頭青，實際上只是在等小龍的結果。

“往那邊走。”龍三指了個放向，鳳梧毫不遲疑地深入，一路上路過很多洞口，裏面或有人或沒人，最終他在一個洞口前面停下來。這就是龍三讓他進去的地方。

“這裏夠深，夠隱秘，他們都覺得這裏就是靈脈的盡頭，沒有什麽可挖的了。”因為挖了很深很遠，都沒有見到靈石的蹤影，所以這個地段被放棄了。龍三從鳳梧脖子上下來，化作一條碗口大小的白龍，他的尾巴在石壁上用力一甩，只見石壁上結晶的石頭嗍嗍掉落，頓時出現一個深坑。

“這個方向有靈石？”鳳梧的心也跟著激動起來。

“沒有。”龍三甩甩自己的尾巴說：“我只是試試效果如何，看起來還不錯。”

“……”鳳梧默了默，有時候他覺得龍三很不可愛，比如現在。

“等我聞一聞就知道哪裏有靈石了。”龍三扭著龍身，在洞裏爬來爬去，像只小狗一樣，這裏嗅一下，哪裏嗅一下，最後嗅到鳳梧腳下：“讓讓。”

鳳梧默默擡起腳，挪開步子。

“就是這裏。”龍三用爪子拍拍那個地方，語氣肯定。

“那要怎麽挖？”鳳梧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鑿子，用這把小東西，挖到天亮都不知道能不能挖出一個小口。

“挖洞就太簡單了。”小龍抖了抖龍須，只見他扭著身子飛起來，頭朝下，對著地上轉轉轉圈圈，整頭龍猶如一把強力電鉆，汙汙汙汙汙，迅速在地上鉆了一個大洞。

他身姿太美麗，看得鳳梧一楞一楞，回過神來就發現龍三只剩下尾巴露出來，其餘都跟著沒入洞裏去了。

與此同時，那些多餘的石仔一波一波地撒上來，被龍三用尾巴推到其他地方去。反正他整條龍都很忙，下面爪子在忙，上面尾巴在忙，嘴裏還不停：“呸，呸！哈嘁！”

一條如斯會打洞的龍，鳳梧感覺自己更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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