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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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萊因站在門口，等待燈為他亮起。
但是沒有。
“你看見了什麽?”一個纖細的聲音問他，稚嫩而微弱，從無窮無盡的黑暗深處飄來。
“黑暗。”萊因老老實實地回答，他低垂下眼，不敢妄加揣測這個聲音的主人。
“你沒有看見光麽?”它說。
萊因擡起頭，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沒什麽別的裝飾。
“沒有。”
那裏面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你的眼睛呢？”
冷汗從他的毛孔中冒出，驚慌也爬上他的心頭，這些情緒被不知名的東西勾起，迅速地統治了他的思想。
“抱歉，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他說，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暗中心。
“你的眼睛不見了....或者它閉著，總之我看不見它。你沒發現麽?——哦，你應該發現不了。”它自言自語一樣喋喋不休，“亞當斯也發現不了，他寧肯痛斥所謂的世界本源是個謊言，也不肯仔細想一下是誰出錯了。”
“我一直在光明裏，不肯睜眼的人卻嘲笑我是個謊言。”
“哎呀，到底誰在說謊啊。”
那個聲音嘆息著，越來越微弱。
————
一只獅鷲從彼恩堡騰越而起之時，它驚動了一群早起的人們，在人們的驚呼之下，它迎著曙光飛去。
這種生物已經不常見了，也許也是受元素流失的影響，它們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大多數都退化成了普通的老鷹。
它朝著東方飛去，翻過幾個，也許幾十個山頭，就能抵達不可進入之林——霧霭森林。
這裏曾經生機勃勃，也曾危機重重。無數魔獸在這裏出沒過，神級藥草也曾在這裏誕生過。
它的深處，甚至埋藏了高等精靈的遺跡——伯瑟萊茲。
萊因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他胡亂灌了一瓶提神的烏果汁，他的身體疲憊不堪，心卻極速波動著，隨時都要踴躍而出。
從空中看下去，霧霭森林顏色黯淡，靜謐無比。
曾在這裏雀躍的生命仿佛全都撤離了這裏，樹木不再發出新芽，花草不再長出嫩莖，仿佛這裏只有衰敗，沒有新生——它已經接近了毀滅。
那些沒有綠葉的枯樹枝擋不住曾經雄偉的宮殿，萊因並不難發現伯瑟萊茲。
這座曾屹立千年的宮殿仿佛嵌進了大地，枯藤爬滿了墻壁，只有幾處裸露出發黑的墻面。
它被探索過無數次，似乎每一次探險者們都能帶回一點新的消息，把他們所知的完善了一遍又一遍，臻至完美。
萊因剛一踏上土地，就覺得身體一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拉他。
不對，是禁魔區。
這裏是禁魔區。
萊因心裏添上一道坎，這裏是禁魔區，他的安全是無法保障的。
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進入伯瑟萊茲。
就像曾經給予他無窮動力的那句話一樣——未知的才是最具誘惑力的。
急於求得真相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準備。
————
“歡迎回來。”白得過了頭的人張開雙臂，笑容燦爛，“新夥伴。”
萊因看著他，從殘破穹頂透露下來的天光照亮了滿室，他的身後，一個巨大的，無底深淵。
“你是亞當斯。”萊因問，難得地平靜，“還是盧瑟埃佛?”
“有什麽區別嗎？”他回答，“都是同一個人。”
“只是前者自私地裝聾作啞。”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炸得萊因眼前發昏。他的臉色慘白，冰冷蔓上心臟，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
盧瑟埃佛唇角的弧度平了下去。
“我一直在想，要怎樣，改變它。”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萊因，“和這個世界相比我們到底差了什麽。”
“你看，流動的水和風，活動的人和動物，生長的植物......”
“到底還差什麽？” 他突然又勾起唇角，像個炫耀的孩子一樣迫不及待，“時間啊......永恒的物質缺少變化......我們沒有時間啊......”
“好了。”他雙手合十，“我好像成功了。在異界誕生出來的元素......”
“【時間】。”
——————
“三十年前，伯瑟萊茲迎來了又一批探險者。如果記載沒有出錯的話，其中應該包括兩位吧。” 這大概是赫賽爾人生之中的巔峰時刻，他可以出去吹一輩子，我和元素精靈王談過話。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以後也應該沒人會在乎了。
盧瑟埃佛站在白魔之塔的回廊中央，在黑暗之中，他整個人好像在發光一樣。
“沒想到你們最終也會讓他去見本源......見見也不錯，禁魔區越來越多......元素流回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本源也會消失了，想見都見不了。”他將目光從沒入黑暗的樓梯移到面前的人身上。
“你們從那裏帶回來了什麽?”他問，“是不是懸空在深淵之中的一個孩子——也許不是，總之是個什麽東西。”
莫洛林和赫賽爾都沒有說話。
“讓我想想，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他應該有一頭黑黑的頭發，一雙綠色的眼睛，哦，還有無窮無盡的魔力。” 精靈王的目光轉向窗外，那裏獅鷲騰飛而起 ，“你們差點就偷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
————
賢者之林的主人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煉金傀儡修剪了花草，又哼著歌進了屋子。
禁魔區越來越多，不少法師甚至發現自己失去了法力。
魔法真的好像已經離開了這個它盤踞太久的世界，世界終於回到正軌。
“伊萊古拉，能不能幫我把艾庫瑞博拉開，他太吵了。” 煉金傀儡聽見了，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你叫埃蓮朵，我還要蒸小點心。” 她又哼著歌轉身走開，她身後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啊，要不就叫艾迪安博?”
“......就不能叫原來的名字嗎?”
“這可是要正式記下來的，不能隨便。”
“......你起的就不隨便?”
“.......”
今天的賢者之林一如既往地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施工（還債）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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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
“你看見了什麽?”一個纖細的聲音問他，稚嫩而微弱，從無窮無盡的黑暗深處飄來。
“黑暗。”萊因老老實實地回答，他低垂下眼，不敢妄加揣測這個聲音的主人。
“你沒有看見光麽?”它說。
萊因擡起頭，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沒什麽別的裝飾。
“沒有。”
那裏面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你的眼睛呢？”
冷汗從他的毛孔中冒出，驚慌也爬上他的心頭，這些情緒被不知名的東西勾起，迅速地統治了他的思想。
“抱歉，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他說，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暗中心。
“你的眼睛不見了....或者它閉著，總之我看不見它。你沒發現麽?——哦，你應該發現不了。”它自言自語一樣喋喋不休，“亞當斯也發現不了，他寧肯痛斥所謂的世界本源是個謊言，也不肯仔細想一下是誰出錯了。”
“我一直在光明裏，不肯睜眼的人卻嘲笑我是個謊言。”
“哎呀，到底誰在說謊啊。”
那個聲音嘆息著，越來越微弱。
————
一只獅鷲從彼恩堡騰越而起之時，它驚動了一群早起的人們，在人們的驚呼之下，它迎著曙光飛去。
這種生物已經不常見了，也許也是受元素流失的影響，它們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大多數都退化成了普通的老鷹。
它朝著東方飛去，翻過幾個，也許幾十個山頭，就能抵達不可進入之林——霧霭森林。
這裏曾經生機勃勃，也曾危機重重。無數魔獸在這裏出沒過，神級藥草也曾在這裏誕生過。
它的深處，甚至埋藏了高等精靈的遺跡——伯瑟萊茲。
萊因已經幾天沒有合眼了，他胡亂灌了一瓶提神的烏果汁，他的身體疲憊不堪，心卻極速波動著，隨時都要踴躍而出。
從空中看下去，霧霭森林顏色黯淡，靜謐無比。
曾在這裏雀躍的生命仿佛全都撤離了這裏，樹木不再發出新芽，花草不再長出嫩莖，仿佛這裏只有衰敗，沒有新生——它已經接近了毀滅。
那些沒有綠葉的枯樹枝擋不住曾經雄偉的宮殿，萊因並不難發現伯瑟萊茲。
這座曾屹立千年的宮殿仿佛嵌進了大地，枯藤爬滿了墻壁，只有幾處裸露出發黑的墻面。
它被探索過無數次，似乎每一次探險者們都能帶回一點新的消息，把他們所知的完善了一遍又一遍，臻至完美。
萊因剛一踏上土地，就覺得身體一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拉他。
不對，是禁魔區。
這裏是禁魔區。
萊因心裏添上一道坎，這裏是禁魔區，他的安全是無法保障的。
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進入伯瑟萊茲。
就像曾經給予他無窮動力的那句話一樣——未知的才是最具誘惑力的。
急於求得真相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準備。
————
“歡迎回來。”白得過了頭的人張開雙臂，笑容燦爛，“新夥伴。”
萊因看著他，從殘破穹頂透露下來的天光照亮了滿室，他的身後，一個巨大的，無底深淵。
“你是亞當斯。”萊因問，難得地平靜，“還是盧瑟埃佛?”
“有什麽區別嗎？”他回答，“都是同一個人。”
“只是前者自私地裝聾作啞。”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炸得萊因眼前發昏。他的臉色慘白，冰冷蔓上心臟，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
盧瑟埃佛唇角的弧度平了下去。
“我一直在想，要怎樣，改變它。”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萊因，“和這個世界相比我們到底差了什麽。”
“你看，流動的水和風，活動的人和動物，生長的植物......”
“到底還差什麽？” 他突然又勾起唇角，像個炫耀的孩子一樣迫不及待，“時間啊......永恒的物質缺少變化......我們沒有時間啊......”
“好了。”他雙手合十，“我好像成功了。在異界誕生出來的元素......”
“【時間】。”
——————
“三十年前，伯瑟萊茲迎來了又一批探險者。如果記載沒有出錯的話，其中應該包括兩位吧。” 這大概是赫賽爾人生之中的巔峰時刻，他可以出去吹一輩子，我和元素精靈王談過話。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以後也應該沒人會在乎了。
盧瑟埃佛站在白魔之塔的回廊中央，在黑暗之中，他整個人好像在發光一樣。
“沒想到你們最終也會讓他去見本源......見見也不錯，禁魔區越來越多......元素流回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本源也會消失了，想見都見不了。”他將目光從沒入黑暗的樓梯移到面前的人身上。
“你們從那裏帶回來了什麽?”他問，“是不是懸空在深淵之中的一個孩子——也許不是，總之是個什麽東西。”
莫洛林和赫賽爾都沒有說話。
“讓我想想，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他應該有一頭黑黑的頭發，一雙綠色的眼睛，哦，還有無窮無盡的魔力。” 精靈王的目光轉向窗外，那裏獅鷲騰飛而起 ，“你們差點就偷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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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之林的主人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煉金傀儡修剪了花草，又哼著歌進了屋子。
禁魔區越來越多，不少法師甚至發現自己失去了法力。
魔法真的好像已經離開了這個它盤踞太久的世界，世界終於回到正軌。
“伊萊古拉，能不能幫我把艾庫瑞博拉開，他太吵了。” 煉金傀儡聽見了，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你叫埃蓮朵，我還要蒸小點心。” 她又哼著歌轉身走開，她身後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啊，要不就叫艾迪安博?”
“......就不能叫原來的名字嗎?”
“這可是要正式記下來的，不能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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