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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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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玩笑後, 元莞也閉口不言,扯著元喬的袖口:“你來這?裏就說?問問她?能不能給你提示?”

元喬看似端正得很,幾乎沒?有她?處置不了的政事, 可一遇上德惠太後與豫王就失去分寸, 似個孩子一般需要人看著才行。

是以,她?總是放不下,旁的事不需過問, 豫王的事得抓緊看著,免得元喬又鉆進去出不來。

元喬面色不大好,站在棺柩前?久久不語,乳娘早早地將意歡抱了出去, 只剩下兩人。

外間有禁軍嚴密守著, 也不怕有人將二人的話?聽了過去。

元莞不願在德惠太後面前?多說?話?,打心裏就不喜歡這?位手段高明?的太後, 她?利用養育之恩束縛了元喬一輩子, 讓她?成為豫王家的奴婢,滿腦子都是如何在波瀾詭異的朝堂中保下豫王, 這?種?想法根深蒂固久了,就難以根除。

可不開口說?話?, 元喬就會一直站著, 她?試探出聲?:“德惠太後給你答案了嗎?”

聞言,元喬擰了雙眉, 似在迷霧中走不開了,許久才搖首:“沒?有。”

“沒?有就回去, 憑白在這?裏浪費時間, 垂拱殿內擠壓的奏疏那麽多,她?又不會幫你處理, 到時你處理不完,又得熬夜,趕緊回去。”元莞拉著她?迷茫中的人直接離開,走出陵寢後,便道?:“我不喜歡利用你的人,就好比你不喜歡利用我的陸連枝。”

話?說?得直白,元喬沒?有再說?話?了,就像孩子般跟著她?離開。

天氣寒冷,從冰冷地陵寢裏走出來,身上都是冷的,元莞接過暖手的手爐一把塞進元喬的懷裏,催促著她?上車。

意歡在側盯著兩人,見小姑母面上兇狠,歪了腦袋:“小姑母挺兇的。”

“再亂說?話?,連你也兇,坐後面車上去。”元莞沒?好氣地拍拍她?腦袋,示意乳娘抱著她?離開。

意歡被兇了之後掰了掰五指手指頭,極為不服氣:“我就說?了五個字,你就趕我走……”

剩下的話?被風不知吹到哪裏去了,元莞是沒?有聽見,徑直登車,吩咐車夫回宮。

馬車裏極為暖和,元喬捧著手爐,身上都是暖的,聽著外間意歡不平的叫喊聲?後,亦沒?有開口說?話?。

元莞上來後就坐在她?身側,接過她?的手爐,捂了片刻就還給她?。

一路無言至西?華門,孤鶩裹著一身厚實的棉衣等?著兩人,跺著雙腳,幾乎站立不住,見到熟悉的車馬後,就走近了去。

孤鶩走到車窗下,稟道?:“阿布郡主險些被人擄走。”

“那就是還沒?有擄走?”元莞先一步開口,抓住重點。

孤鶩點頭:“幸好皇城司的人警覺,沒?有誤事。”

元喬未曾出聲?,元莞看她?一眼?,吩咐孤鶩:“你且仔細盯著,再不濟就不讓她?出府門,天寒地凍,在府裏烤火也可。”

“那位祖宗哪裏是安分的性子,每日裏忙得很,安生不了。”孤鶩頭疼,他勸過幾次,偏生那位不在意。

“曉得你的苦楚,莫要叫了。”元莞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放下車簾,同元喬開口:“陛下不如給元清賜婚。”

賜婚以後,元清就不會再打元阿布的主意了。

“你覺得何人合適?”元喬也不去想了,開口就反問她?。

元莞靠著她?,挽著她?的手臂,認真想了想:“不如你去問魏國長?公?主,她?對臨安城內的世家女子熟悉,且給元清娶王妃,她?必然會開心,不要高門女子,不然會欺負溫潤的豫王。”

最後一句一語雙關,元喬明?白過來,道?:“好。”

回宮後,元莞立即回府去見阿布郡主。

阿布未經歷過這?樣?兇險的事情,被送回府後嚇得臉色蒼白,好在意志堅強,也沒?有哭,見到元莞後,就罵著那些賊人。

罵了幾句後,覺得事情不對,問元莞:“他們為何綁我?”

隨行的侍從並不少,她?自己又有些功夫,尋常人近不得人,可見那些人是有備而來,她?越想越不對,心中開始起疑。

阿布郡主性子坦率,並不是傻,反應過來後也不會簡單讓這?件事過去了。

元莞本?想敷衍過去,被這?麽一問,便道?:“大概綁你回去做妻室。”

“搶婚?”阿布眼?前?一亮,頓時更加氣惱,又罵道?:“就算搶婚也需問過我的意思,不要臉。”

一旁落霞恐她?罵得辛苦,好心遞過去熱茶,低聲?道?:“您消消氣。”

“沒?法消氣,若我知曉是哪個不要臉的人,定去砸了他的府邸。”阿布不去接茶,反擼起袖口,似要與人拼命。

元莞被她?天真的架勢嚇了一跳,忙按住她?:“不急、不急,眼?下你該稍安勿躁,你需要在府裏待一待,莫要再隨意走動了。”

“為何讓我不要走,又不是我犯錯,我明?日還要去陸府看梅花,不能不去,我多帶幾把匕首就成。”阿布不以為意。

元莞勸不住只好作罷,吩咐落霞警醒些,莫要讓她?吃虧了去。

出了元府後,她?轉道?去了皇城司,細細問過阿布郡主被綁的事。

今日阿布郡主並未受到邀請,不過是去禦街玩罷了,走到偏僻之地,沖出一群黑衣人,將馬車圍困住。

侍從抵抗不住,幸好跟隨的皇城司的人趕jsg了過去,這?才將人擒住。

黑衣人被擒後,都自盡而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可見背後主謀並非閑雜人等?,私養死?士這?條罪名就已不清。

黑衣人身上毫無可用線索,皇城司的人也查不出端倪,一度陷入僵持中。元莞沒?有聽到有用的線索,吩咐幾句繼續勘察後,就起身回宮。

積壓一日的奏疏一摞一摞地擺在案牘上,元喬忙於見朝臣無暇批閱,見她?回來好,揚了揚下顎,示意她?看一看。

元莞對她?的自覺不滿:“你倒是不見外,也不怕我故意給你使絆子,從中渾水摸魚。”

元喬聽見也裝作未曾聽見,前?面趙原來見,為阿布郡主一事而來,她?匆忙起身去見,元莞不甘心,拉著她?道?:“就這?麽走了?”

“你要怎樣??”元喬莞爾一笑,曉得她?的意思,俯身親了親她?抿起的唇角後這?才脫身。

元莞嘀咕幾句,隨意看了幾冊,都是些外地送來的奏疏,冬日來臨,百姓無存糧,地方請求皇帝撥糧,還有些地方政績不錯,可調回京。

並無大事,都是些瑣事,元莞看了幾本?後,趙原已離開垂拱殿,回城防營而去。

阿布郡主並非是尋常人,乃是外邦人,一旦出事,兩國通商一事就會戛然而止,到時大宋必有損失。

下令追查後,元喬請來魏國長?公?主,欲給元清娶王妃。

魏國長?公?主猛地一喜,樂呵呵地說?起城門名門閨秀,又道?:“娶妻娶賢,府裏事情多,應該找一個能擔任大事的。”

“您相看試試,另外先瞞著元清,待您看中後再議,畢竟人在孝期,知曉的人多了對他反而不好。”元喬委婉地提醒。

魏國長?公?主欣喜地答應了,回府就忙碌此事。

年關近了以後,人人都忙碌,尤其皇帝,奏疏每日裏都會積壓成山,好在阿布郡主處相安無事。

魏國長?公?主府送來幾卷畫像,都是溫婉賢淑的女子,相貌尚算精致,家世清白。

畫像輾轉到了元莞手中,出宮幾年,她?對世家女子略有些了解。元清是續弦,府內世子已立,新王妃入府不僅是後娘,所生子嗣也沒?有王位繼承,尋常高門女子是不會應允的。

因此,魏國長?公?主選擇的都是二三品朝臣的女兒,且都是些文臣。她?懂得其中關隘,沒?有選擇重臣。

元莞讓孤鶩將這?些女子的底細都送了過來,一一看過之後才道?:“這?些挺合適的。”

元喬近幾日忙得子時才安寢,她?不好去打擾,將畫都收下,等?人得空之後再提。

直到年底,也未曾查出要綁走阿布郡主的背後主謀是誰,時間久了之後,不了了之,反觀阿布自己多了幾分警惕,出入小心,倒也安全不少。

元喬得空那日已是臘月底,見到各家底細後,道?:“此事你覺得誰人合適?”

“溫婉是好,可是嫁過去做續弦,沒?有些手段也是降不住人的,我覺得都不合適,倒不如擇一武將家中的女兒,無需有實權,女子會武潑辣些就成。”元莞故作一笑,她?可記得‘懼內’二字的由來。

元喬不知她?哪裏來的那麽多彎彎繞繞,不過話?也是對的,有道?理可言,直接問她?:“你有好人選了?”

“有的,只要陛下同意就成。”元莞起身去櫃子裏取出畫卷,遞給元喬:“殿前?司散指揮使郭遠的女兒,武功極好,性子有些不大好,不過人不犯她?就可。”

元喬端詳著畫,郭家女兒這?個性子與元莞相似,她?看了一眼?,不禁懷疑:“散指揮使的官職是否低了些。”

元莞明?目張膽道?:“低了些,陛下就提拔為副指揮使也可。”

“我記得郭遠是你的人?”元喬後知後覺’地開口,說?得元莞不大好意思,擠坐在她?身旁,悄悄出聲?:“你覺得如何?”

“你究竟如何想的?”元喬不明?白她?的想法,一會兒一個主意,讓人跟不上她?的腳步。

“殿前?司指揮使一正三副,可見副指揮使與指揮使相差甚大,給元清用處不大,自然比不得阿布郡主。如何拒絕,就看他的本?事,若他接受了,王妃的位置也可為你傳遞消息,一箭雙雕。”元莞道?。

“我近日忙得很,無暇想著這?些,你若想好了,我便將畫像送去魏國長?公?主府,問問元清的意思。”元喬揉了揉鬢間,疲憊之色,讓元莞不好再說?。

將畫收起來後,殷勤地給她?捏了兩下,也甚是心疼她?:“何不將瑣事交給中書去做,犯不著這?麽累。”

“中書今歲剛改革,恐出差錯,明?年再看看。”元喬見她?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唇角彎了彎,心中生起幾分軟弱來,想而未想就靠著她?的肩膀。

元莞伸手就攬著她?的腰,好讓她?靠得舒服些,貼近著她?:“要不要我幫你,一人也會很累的。”

元喬的性子慣來堅強,又不喜依靠旁人,就像皇帝一般身處高位,卻是孤家寡人。

“那倒不用,我還應付得來,待再穩固些就好。”元喬自言自語,徐徐闔眸,幾息後就睡了過去。

元莞嘆息,眼?下局勢徐徐地朝著她?們期待的方向進展,中書內帝黨眾多,倒也不怕,趙原又是忠君,就只剩下蘇聞的樞密院。

這?些年蘇聞也警覺很多,凡事不會強出頭,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她?們一直拿捏不住。

元喬睡著之後,她?將人輕輕放下,拿了毯子過來,又將炭盆調近,小榻周圍就暖和不少,她?自己在側端詳元喬的睡顏。

元喬睡態很好,也很安分,不會像她?這?樣?動來動去。

端詳須臾後,蘇聞來見,她?打發孤鶩去回稟,等?上半個時辰再來。

蘇聞被請入殿內喝茶烤火,耐心等?著。

等?半個時辰後,再喚醒深睡的人。

睡過一覺後,不僅精神好了很多,就連氣色也不錯,元莞忍不住盯著她?半晌,道?:“你何日才不忙?”

“嗯?”起身整理衣襟的人不覺奇怪,對著銅鏡換了一身常服,見她?巴巴盯著不放,又紅了耳尖,道?:“盯著我做甚?”

“你好看,才盯著不放,再者我去盯著旁人,你也是不肯的。”元莞坐在榻上不動,語氣神色裏都是哀怨。

元喬忙得每日歇息都近子時,說?上幾句話?就睡著了,她?也不好不讓人睡覺。

兩人心思不同,元喬惦記著殿內的蘇聞,元莞則不然,惦記著她?旁的不正經的事。

元喬睨她?一眼?,沒?有多說?話?,匆匆離開。熟知元莞的性子,若多說?一句話?,元莞就會攔住她?不讓走了。

剩下的人想起畫卷的事,令孤鶩親自去送到魏國長?公?主府,就道?陛下的意思,後面怎麽做,就看元清自己的。

元喬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元莞無趣,去意歡處待了一晚上,聽著聒噪的小人說?著‘鬼故事’。

除夕夜,城樓處放了許多煙火,站在閣樓上就能看到,火樹銀花恰是盛世。

意歡站在閣樓上徐徐不舍離去,宮宴早早地就散了,朝臣回府還能與家人再聚一宴,天寒地凍都會留在家裏烤火。

看過煙火後,已近子時,她?帶著人回宮,遠遠地在廊下看到一抹倩影。

漆黑的夜裏,廊下懸空的燈火晃晃悠悠,將那人映照著如神明?,光線忽明?忽暗。

走近後,周圍的燈火更亮了些,長?身玉立,如庭前?茂茂修竹,筆直修長?,衣擺被風輕輕撩動。

意歡先聒噪地開口說?起煙火多美,開口說?了幾句後,元喬就俯身點了點她?的嘴巴:“已近子時,小殿下即將要長?一歲,就該去睡覺了。”

“咦,不守夜嗎?”意歡頓時楞了下來,以前?在家裏是要一夜不睡的。

元莞拍了拍她?腦袋:“小孩子一夜不睡覺,容易長?不高,你快些去睡。”

“長?不高、我還是去睡覺,長?不高、打架就打不過別人的。”

意歡嘀咕一番,想來想去還是跟著乳娘去安置,走了幾步回身看著兩個大人:“你們也早些睡,不然會變矮。”

當真會學以致用。

廊下伺候的宮人都跟著笑開了,元喬彎了彎唇角,將宮人都屏退,偌大的寢宮就只剩下兩人。

坐榻前?擺著炭火,坐下後就能烤火,小爐上嘟嘟煮著熱茶,元莞走近後將茶撤去,煮上一壺菊花酒,道?:“喝酒才好,茶無甚意思。”

從十五歲那年開始對元喬動心,時至今日,還是第一次與她?一同認真守夜。

元喬隨她?去,脫下厚重的大氅後,就倚靠著迎枕,默不作聲?地看著忙碌的人,笑意漸現。

菊花酒燙好之後,元莞jsg先飲了一杯,熱的過頭了,有些燙,她?放置在一側冷了冷,又將茶水置於爐上,這?才回到元喬身側。

燈下看人,帶著迷幻,元莞靠近後,才令元喬感到幾分真實,她?有些疲倦,卻不願閉眼?,只怔怔地看著她?。

“你怎地總是望著我,想什麽?”元莞好奇。

近後,元喬俯身湊了過去,主動親上,冰冷的雙唇貼著元莞溫熱的臉頰,元莞不動了。

元喬徐徐摸索,唇角慢慢由臉頰挪到嘴角處,淡淡的酒味夾雜著元莞的氣息,湧入鼻尖。

她?主動,元莞就由著她?去,伸手扣住她?。

殿外夜色朦朧,除夕的夜很安靜,靜到可聞元喬紊亂的呼吸聲?。

元喬在宮宴上亦飲了酒,那股酒味比起元莞身上的更為濃烈。她?閉緊眼?睛,憑著感覺去摸索,擁著她?的元莞卻將眼?睛睜得很大,眼?中似彎了一輪淺淺的月光,睫細纖長?。

不過幾息,元喬就打了退堂鼓,她?還有清醒的意志力,只凝視著元莞嫣紅的唇角,繼而指腹擦過唇角,在她?自己不知覺的時候染著幾分暧昧。

酒味充斥著鼻尖,在她?靠近時,還有股幽幽淡淡的冷香若有若無地在空中散著,元莞嗅了嗅鼻子,道?:“想起來今夜得空了。”

“嗯?”元喬的聲?音幾近呢喃,半晌沒?有明?白,元莞就靠近舔了舔她?的唇角。

暧昧由元喬這?裏產生,在元莞處加劇。

燈下的人很白,不似幹澀無力羸弱的白,而是那種?欺霜賽雪的白,而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讓這?份白更加明?顯。

她?有著宋人一半的血脈,美麗而獨有,這?些年漸漸成熟起來,將當年的那份青澀掃去,留下的便是誘人的獨有風情。

“嗯什麽?我道?今夜風景好。”元莞的吻從唇角挪至耳畔,既輕且媚的聲?音鉆進元喬的耳膜中。

多日沒?有的親密,讓她?一時生疏。

“哪裏好?”元喬呼吸微沈,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拂過耳畔,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石子打破,漣漪層層疊起。

她?清晰地看到元莞眼?角漾著笑,桃花般的笑意,就像故意逗弄她?的那般。

她?微惱,元莞卻又貼了過來,將被動換為主動,“你這?裏就很好,陛下忙碌多日,也該休息了。”

“休息……”元喬話?沒?有說?完,頸間傳來濕熱感,全身緊繃,以微薄的意志力抑制自己的顫抖。

她?慌了。

眼?下不過的第二次的親密,猶是不適應,尤其是元莞灼熱的氣息噴在肌膚上,指尖落在襟口。

慢慢挑開。

所見的便是雪白細膩的肌膚,還有桃花般的光景。

元莞正經地看了一眼?,又給她?穿好,伏在她?的肩膀問:“酒還要喝嗎?”

元喬搖首,她?在宮宴上飲了幾杯,再飲就會醉了,起身就想去沐浴。

“那我一人喝。”元莞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元喬回身道?:“少飲些。”

說?完,匆匆去沐浴。

元莞只飲三杯,就將酒盞丟下,自己也去沐浴凈身。

回殿之際,元喬坐在床榻上,身上蓋著厚實的被衾,手在揉著鬢角,舒緩自己的疲憊。

上榻後,她?主動給元喬揉了揉,而後在她?舒緩之際,將人拉入懷裏,低聲?道?:“累嗎?”

元喬擰眉,不知如何回答。

元莞心情極好,明?明?是她?年歲小,偏偏仗著元喬羞澀,將自己視為長?者,在元喬不知所措間,捏著她?的瑩白的耳垂:“你若累了,我們便睡覺,不守、夜了。”

故意將守夜二字拉得老長?,聽得元喬心口一顫,埋在她?的懷中竟不敢回應。

與悶葫蘆說?話?,多是自問自答,元喬不回應,元莞就擡起她?的下顎:“你累嗎?”

重覆問了一遍,元喬不自覺挪開視線,手中捏緊了被衾。

而元莞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面容,在她?眼?睛裏看到的情形便是羞澀、不安,再無其他。

手握權柄的皇帝,於這?些事上單純若稚子,由著她?隨意哄騙,她?笑了笑:“總覺得我像是人販子,花言巧語將你拐走,你傻到還給我數錢,一貫錢、兩貫錢、三貫錢……”

玩味的話?終將元喬惹惱了,溫柔的眼?裏湧著黑夜,漆黑間而帶著濃郁的森然。

她?本?就是冰雪般的性子,除去政事外,都不在意,這?些年才多了對元莞的感情,就像是冰雪消融,化?成了雪水,此時又被爐火煮熱,散發著熱性。

可離開元莞久了,熱水變冷,又會凝結成冰霜,讓人望而怯步。

元莞數著錢,元喬眼?中映著小小的身影,忽而按住她?的手,努力將人按在被衾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元莞發怔,看著迷霧般的帝王,唇角彎了彎:“呀,惱羞成怒了。”

元喬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出聲?,心口依舊在悸動,似要跳出喉嚨。

不怕惹惱她?的元莞摸到她?修長?的雙手,指尖處指甲修長?,旋即摟著她?的脖子,悄悄告訴她?:“你的指甲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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