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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快救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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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慘叫聲中,有哀怨、有怨恨、有求死、有痛如十八層地獄卻不得解脫的恨,這樣的人,如果長此以往,也許就入魔了。

“少孤……”

進了院子走到門口,便聽到殷湛然焦急而痛苦的聲音,這是殷湛然第一次聽到殷湛然的語氣裏帶著情緒。

院子十分的安靜,安靜的了,連鳥兒蟲鳴聲也沒有,丫鬟也不見了,她就站在門口,卻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還楞在外頭做什麽,還不滾進來。”

殷湛然怒氣當天厲聲大喝,夾帶著濃濃的不耐煩,一下子就勾起她對這個人的恐懼了,自己是皇帝硬塞給他用來羞辱他的,雖然說目的沒有達到,但是他和皇帝不對盤,她夾在中間,那才真的是夾在虎狼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殺,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原因。

“是王爺。”

嘴上應了聲,一面提著醫藥箱慌忙進了屋子。

這是敏少孤的臥室,擺設十分的華貴,裝修的也甚是奢華,不管是入目的屏風,還是格子上的玉瓶,但這一刻,都是往事。

地上全是破碎的瓷器,玉瓶瓷器摔碎了一地,屏風摔倒,精美的刺繡被碎去的瓷器割破,屋子如同遭了賊一般的淩亂,而床邊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個藍色身影在床上掙紮,似是十分的痛苦,而嘴裏不斷的慘叫出聲,聲聲刺耳。

“敏公子。”

郁飄雪避開腳下的瓷器以免傷到自己,一面急忙過去,敏少孤人很好,除了無條件執行殷湛然的命令外,對她不但客氣,還算得上是薄有交情,而且好幾次她都能感覺到敏少孤在幫她,盡管最後最後做主的都是殷湛然。

“敏公子……”

郁飄雪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敏少孤一身藍色的衣袍被鮮紅的血染去,變得刺目,他的臉色煙青色,是死人臉上出現的那種色,還帶著淡淡黑氣,眼睛血紅,血淚已經將眼睛四周染去,眼尾帶著流過的痕跡,鼻子、嘴、耳朵,全部都在往外流血,說不出的血腥和可怖。

“楞著幹什麽,快救少孤。”

殷湛然厲聲開口,郁飄雪慌張的點頭哦了一聲,一面伸手去把脈,一面調動系統掃描,而早已痛得失去了理智清醒的敏少孤根本聽不到話也感知不到,拼命的掙紮。

“少孤,少孤……”

殷湛然喊著他的的名字,聲音裏滿滿的是無奈、是痛惜,他似乎只有在對著敏少孤的時候才會有情緒,才會有起伏。

“少孤……”

殷湛然一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胸口,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讓郁飄雪可以把脈,而敏少孤則被他按在床上,一雙血紅的眼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

殷湛然俯身看著身下的敏少孤,死人一般的臉色被濺上眼紅的血,還有一些濺在殷湛然的手上,溫熱的血燙的他生疼。

“少孤……”

殷湛然喊著他的名字,可敏少孤完全沒有反應,只是拼命的想要掙紮,殷湛然也不敢太用力怕傷著他,而就在這時敏少孤驟然一推直接推開他,以前他的武功在他之上還能制服,而今他自己也只剩三成功力,實在無法制服他。

“少孤……”

敏少孤一推不但將殷湛然推開數步,還將郁飄雪推到在地,左手一把按在地上碎去的花瓶上,生生劃出一道血口子,碎片也紮了進去。

“少孤。”

殷湛然一把上去將他按倒在榻上,卻被他擋開,兩人一番掙紮,殷湛然心有顧忌不敢動手,回過頭瞪著正在處理傷口的郁飄雪。

“過來。”

郁飄雪剛剛將瓷片從手掌上拔了出來便連忙趕了過去,而敏少孤正倒在榻上痛苦的卷縮著,還沒弄明白怎麽一回事便覺得咽喉一緊險要窒息。

“救少孤,不然孤王現在就殺你。”

郁飄雪僅餘的視線看著滿眼殺氣的殷湛然,她看到了決絕,心裏慌了,想要說話,卻根本沒法開口,只能拼命點頭。

“去。”

殷湛然一甩手直接掐著她脖子將她扔到榻上,正好倒在敏少孤身上,她拼命的咳嗽,眼睛都花了,好似從陰曹地府走了一圈一般。

敏少孤一聲聲的哀嚎還在,郁飄雪用西醫和中醫都沒法救,他的筋脈骨血早已被毒所侵蝕,這具身體說直白些,不過已經是殘軀,整個人已然是茍延殘喘,看這身體,只怕是沒幾年活頭了。

救是沒得救,郁飄雪只能想著減輕他的痛苦,便拿過醫藥箱將手放進去,避開殷湛然的視線,將醫藥箱當做百寶箱一樣拿出了高純度鎮靜劑,這是一頭大象的量。

郁飄雪直接給他註射,可是卻顯然沒什麽用,他依舊痛苦,郁飄雪只好拿出更純的鎮定劑,這次是十頭大象的量,直接從動脈註射進去,喉嚨裏的慘叫聲停住了,因為痛苦緊繃的身體也似放松了下來。

殷湛然見此怔住了,蹲下身在榻邊,看著臉上血跡交錯的敏少孤,他一雙緊緊抱著自己身體的手,青筋暴起,似要血管爆裂而死。

“少孤……”

這是郁飄雪第一次聽到殷湛然這樣溫柔的聲音,他拿著手帕為敏少孤擦去臉上的血跡,輕柔而溫暖。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不一樣的殷湛然,少了一身的戾氣。

“少孤,好些了沒有?”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聲音再大一點就會嚇到敏少孤一般。

“王爺……”

見他居然恢覆了清醒,殷湛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將他臉上擦了幹凈。

“你無事便好,便好。”

說完一把抱住人將之弄到床上去,敏少孤身上依舊很痛,但是這痛卻在他承受範圍內,這麽多年,每年每月遭受著折磨,他承受痛覺的神經已經非常包容了,郁飄雪的那藥讓他可以保持基本的清醒。

將人放在床上,頭輕輕的靠在枕頭上,拉過錦被蓋上,敏少孤原本束發的發帶不見了,這會兒發絲淩亂,也被殷湛然一一撥好。

“少孤,可還疼?”

他疼,全身都疼,疼的不敢動,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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