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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叛逆外甥與舅舅的愛恨情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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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樹葉隨風飄散,不知哪兒來的白煙籠罩在整個樹林中,使得前方視野裏的景物都若隱若現起來。

葉影婆娑,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月光清輝的光在此刻也似乎顯得冰涼冷漠,仿佛一位跳出紅塵的月神端坐在天空之上,冷眼看著這世間紊亂不堪。

穿梭在樹林間少年步伐猶如鬼魅般迅捷,幾乎是移形換影。

那張起先因著藥效而微微泛紅的臉早已變得蒼白無比,唇瓣也毫無血絲,一雙漆黑雙目瞳孔微縮,周邊眼白布上血絲,眼尾猩紅,神色微獰,表情急切到有些扭曲之色。

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堪比洶湧波濤的洪水,沖刷的長笙差點兒站不穩腳步,使用輕功而調動起來的內力也開始紊亂,不知不覺間,那唇角邊竟是慢慢滑落下一絲他毫無覺察的血液。

少年咬著牙,一定要找到雲虛師父!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青年,甚至懶得去想殺死裘原以後該要怎麽面對落霞谷。

在樹林中穿梭半刻,終於,長笙看見了一座亮著微光的茅屋。

茅屋外觀確實破舊,外面院子一圈籬笆早已荒廢,那些破爛的鍋碗瓢盆隨意地扔在了院落之中,少年沒有猶豫,立刻奔到茅屋旁,從窗戶望去,屋中卻沒有人在,一張被人簡單鋪出來的床榻上面唯有一把眼熟的長劍靜靜躺著。

——是雲虛師父的劍!

長笙眼眸一亮,確認自己沒有找錯!

剛才青年在他身邊時,手中也拿著那一把,這說明雲虛師父已經回來了。

但是,他人現在在哪兒?!

長笙額前冷汗滑落,他的心中的石頭沒有完全落地。

驀地,少年耳朵微動,聽見了從一絲從茅屋後面傳來的水聲。

應當就是雲虛師父說過的那座湖!

長笙奔向湖邊,銀色月光映照在後院那片寬闊的湖水間,波光粼粼,浮光躍金,靜謐的湖水因著人為的撥動而發出水流嘩嘩的聲響。

有人趴在那靠近岸邊的石板上,上半張身子貼著冰冷石壁,下部分則浸泡在湖水中。

少年只覺得一抹異樣的心虛和奇異的興奮好似再度爬上了心頭。

二者並重,偷看師父的愧疚讓他惶恐不安,但剛才男人身軀和那些呢喃話語卻又刺激著他的頭腦,使其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渴望和興奮。

對於剛才湖邊看見的事情,少年略有耳聞,畢竟每天和那幫雜役弟子們一起做事,難免不會聽見一些香艷的故事。

長笙全然沒有在意,認為那種東西還距離自己很遙遠,可是當親眼所見以後,他才體會到這種事情給人的震撼和刺激。

水聲從後院的湖邊傳來,那人似乎已經從水中起來了。

長笙幾乎能夠想象到那面具之下緋紅如桃花的神情,他深呼吸一口氣,克制住心中那些覆雜的情緒,裝作剛趕來這裏的急切模樣,再度轉身朝後院湖邊走去。

蘇黎正在穿衣物。

白色的長衫隨意地披散在身上,那些貼合臉頰和脖頸的發絲被輕輕撥弄到背後,殘餘的水珠順著頸間線條流入衣襟之中,被月光反射出一些銀色的光。

想到剛才身體的異樣,蘇黎知曉自己應當是中了和長笙一樣的藥物。

下藥人竟是連盤桂花糕都沒放過。

好在這種藥物雖然折磨人,卻不是非得要二人結合才能接觸。

一次過後,身體果真緩解許多,既然已經舒服了,便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他起身穿好衣物,準備回屋中休憩。

然而剛走沒兩步,蘇黎忽然看見了院中那站在月光之下,雙頰緋紅的少年。

——長笙。

青年腳步一頓,他怎麽在這裏?

看那大汗淋漓,雙目飄忽的神情,像是剛趕過來一樣。

“你怎麽來了?”蘇黎低聲問道,聲音還未從剛才發洩的餘韻中緩和,因此依舊沙啞。

聽見青年的詢問,長笙身軀赫然一僵,隨後話語有些結巴道:“我、我擔心雲虛師父,就……趕過來了。”

蘇黎聽罷,心頭暗道不好——這小子,莫不是剛才看見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他意識到這一點後,心跳加快,忍不住問道。

長笙擡眸,回應著說:“……剛到,運用飛凰步過來,現在內力紊亂,正在自己努力調息。”

“從你到這裏以後,就一直在院中?”

少年眸中劃過一絲天真疑惑,“是啊,怎麽了嗎,雲虛師父?”

他忽然輕咳兩聲,唇角又溢出一絲血跡,眉頭緊蹙,“糟糕!內力好像有些不受我控制了!”

蘇黎見此立刻上前,調動體內氣流拍在了長笙的後背上!

少年的內力果然有些狂躁不安,恐怕是一時急火攻心,又長時間運用飛凰步,導致氣流亂竄的更厲害了。

“你心率還是有些不正常,”蘇黎微微皺眉,幫長笙慢慢調節好氣息後才收了功,道:“回屋休息一下吧。”

“好,謝謝雲虛師父。”少年乖巧點頭,漆黑雙目卻不由自主地瞥向青年那白皙的脖頸。

衣領散開,水珠殘留。

這種有衣物遮掩些許,半隱半現的感覺似乎比剛才赤身裸體的模樣更讓人口幹舌燥。

理智告訴自己不應該繼續回憶剛才的畫面和聲音了,可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甚至在蘇黎轉身之時快於大腦的思考,直接伸手拉住了青年的手!

蘇黎回眸看著他,問:“怎麽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長笙知曉自己本該立刻放開,然話到嘴邊,卻成了——“腳有些發軟,雲虛師父……能夠牽著我嗎?”

蘇黎:“……”

眼前小子面色含桃,眼神虛浮,確實看著不太正常,於是他道:“好。”

茅屋雖然簡陋,但是點了燭火的室內還是有些一絲絲溫暖之意。

床鋪下方墊著茅草,上面鋪了兩條毯子,那是蘇黎從客棧裏買來的,躺在上面倒也較為舒適。

屋內小竈上溫著水,他給長笙倒了一杯,道:“喝完後再坐一會兒,就趕緊回客棧去吧。”

這話出來,長笙才赫然想起剛才在客棧裏發生的事情。

那對漆黑如墨的雙瞳又沈了幾分,捧著蘇黎給他的杯子,紅唇微啟,喃喃道:“客棧……我應當是回不去了。”

蘇黎蹙眉:“為何?”

長笙一字一句,話語間染著些許肅殺之氣道:“我殺死了裘原,一匕首,刺進了他的脖子裏,割破了氣管。”

“……”

空氣中的氛圍忽然冰冷下來,有些凝固。

蘇黎沒想到,就這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長笙殺死了陸桉的大弟子?!

“發生什麽事了?”青年站在他面前,聲音嚴肅。

長笙簡單說了剛才在客棧房間裏發生的事情,蘇黎臉上神情更為凝重,撐在桌面的手也不由緊握起來。

待長笙說完後,他這才沈聲開口道:“所以,那藥,是王洋為了讓裘原來欺辱你,才下的?”

少年點頭:“我知曉雲虛師父是想保護我,才說那是發燒,但,您不必真當我三歲小孩,我已經十二了,再過三年,大戶人家少爺連通房丫頭都有了,這些事情,也是遲早的要明白的。”

蘇黎看著床榻邊頂著一張稚氣少年臉卻說出這番話語的長笙,一時心頭有些好笑。

“行,算雲虛師父不對,不該繼續把你當小孩。”

“雲虛師父才沒有不對!”長笙又反駁道,雙目直勾勾盯著青年的眼睛,認真說道:“雲虛師父,不管做什麽都是對的。”

蘇黎:“……”

七年前打碎了長笙的舅舅濾鏡,沒想到這七年,倒是讓小子又有了一層厚厚的師父濾鏡。

“走吧。”蘇黎忽然開口。

長笙飲下杯中溫水,問:“要去哪裏?”

蘇黎將外套衣衫穿上,整理好衣物,拿起床邊長劍輕笑一聲道:“下藥的,不是還有個王洋嗎?”

青年眼眸微瞇,想到連同自己也一起中了藥物,便道:“可不能,把他給忘記了。”

男人的驚恐叫聲讓其他房間裏的人蹙緊眉頭,紛紛打開門朝著走廊怒吼道:“大半夜的叫什麽!?”

張巧兒和洛螢套了件衣衫出來,陸桉也被聲音驚擾,溫和面容罕見的染上嚴肅,“發生事情了?”

但見這走廊窗前的王洋手忙腳亂地翻了回來,一臉驚懼地奔向陸桉,磕磕絆絆地指著房間門道:“死、死了!裘原師兄被長笙殺死了!”

此言一出,眾人驚詫不已,“你在胡說些什麽?!”

陸桉快步走到那間房門口,一腳踹開了大門,卻見著房間內的地板上,裘原果真瞪大眼眸,好似死不瞑目地躺在的地面上。

“裘兒?!裘兒!”男人臉色急切,立即上前,手放置在他的頸間。

男人死去已然將近一刻鐘,早就沒救了。

張巧兒等人見著屋內場景,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雙手捂住嘴,“這、這這——”

“王洋!”陸桉憤怒地向門外男人嘶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洋嚇得早就臉色煞白,但在驚恐之餘,他也不忘相辦法將自己從此事中摘出去:“我、我也不知道,我剛在廚房裏忙活完,還在院子裏清洗了點衣物,回來以後發現門鎖了,就敲門,但是、但是長笙師弟不在,我就只能夠翻窗去看,結果沒想到、沒想到裘原師兄,竟然就死在那兒了!”

蔡峰瞇眼,眸光犀利:“蘇長笙呢?!”

王洋趕緊搖頭:“我、我真不知道啊!這個點,我以為他就在房間裏面呢!”

左師門封月下弟子裴飛文和柯文軒也走了進來,兩人掃視房間一圈,最後看著窗戶道:“只怕蘇長笙早就從窗戶逃離了。”

洛螢摩擦著下巴思索:“不過那只是個雜役弟子,他怎麽有能力殺死裘原師兄?”

張巧兒也蹙眉:“對啊!雖然今日下午長笙師弟的武功確實讓人意料不到,但是裘原師兄是陸桉師叔的大弟子,武功自然在長笙師弟之上,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怎麽可能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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