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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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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知眠在段灼辦公室裏待著。

她在裏頭隨意轉著,打發時間,最後坐到了他辦公桌前, 隨手打開他的抽屜,看到面上放著幾本書。

拿起來一看,竟然都是她出版的漫畫書,扉頁裏還有她的簽名。

她眼睛一亮。

這人是什麽時候買的?

她只知道漫畫剛上市的時候, 有一部分有她的簽名, 其他渠道則是簽售會。

書本翻開,裏頭的紙質不是新的, 很明顯感覺到被人翻閱過。

原來他真的一直在默默關註她。

知眠心裏暖洋洋的,想到什麽, 揚起唇角, 拿起筆筒裏的黑筆, 在扉頁上寫下什麽。

末了,她把書放回原位, 關上抽屜。

……

十一點多,段灼開完會回來。

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看到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知眠。

姑娘個子嬌小,腦袋歪著枕在手臂上,蜜茶色的長發散落在桌面,小小只縮著,看過去恬靜而安然。

他心底頓時一片柔軟。

從前,他總喜歡她依賴在他旁邊。她離開他身邊時,他無論在家或是在辦公室, 都感覺冷冰冰的毫無溫度, 像是機械般地過每一天。

直到她回來。

帶著他整個世界都鮮活溫柔起來。

他關上門, 慢慢走進去。

走到女孩旁邊,他擡手輕輕摸了下她發頂,知眠咕噥一聲,睜開眼看到他,“段灼——”

男人捏了下她臉頰,唇線微挑,“怎麽這麽困?”

“應該是我今天太早起來了……”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段灼攬住她的腰間,把她一把抱起放在辦公桌上。

她轉頭看了眼門口,想到今早發生的事,面色一紅,想要下來:“等會兒有人進來看到……”

段灼按住她的腰,傾下臉啄了下女孩的紅唇,氣音低沈:

“看到又怎麽樣,我在自己辦公室談戀愛,犯法了?”

“……”

知眠拗不過他厚臉皮,索性作罷,手臂伸到他面前,軟聲道:“我手麻了。”

段灼握住她的手臂,一揉,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氣,又麻又疼,差點叫出來,“你輕點!”

段灼驀然一笑,“哪兒輕點?”

知眠看到他臉上蔫壞兒的表情,就知他話另有所指,她羞窘地擡腳踢了他一下,把手臂抽回來:“不要你揉了。”

段灼又握住,這回刻意放輕了力道,無奈道:“我剛才都沒怎麽用力。”

他力氣本來就大。

有的時候下意識這樣,沒考慮女孩細皮嫩肉,格外怕疼。

按摩著,發麻感漸漸消散,知眠問他:“會議結束了嗎?”

“嗯,接下來沒事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在俱樂部吃個午飯?”

俱樂部有食堂餐廳,知眠從前吃過好幾次,味道很可口。

“好,那我們走吧。”剛好她現在也饑腸轆轆了。

知眠抽回手臂,揚起眸子笑著看他,眼眸星星點點。

四目對視間,段灼眼底微暗,到底還是忍不住,擡手捏住她的下巴。

吻重重落下,伴隨著低沈沙啞的聲音:“先讓我親一會兒。”

……

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

段灼牽著知眠走了出去。

女孩臉上剛剛消散了熱意,卻還微微帶了紅,反觀男人,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臉饜足的模樣。

倆人沒說話。

各自心裏卻是情思繞轉,如剛陷入熱戀期的小情侶。

走去食堂一路上,路過有人和段灼打招呼,看到他牽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有人認得知眠,也有人不知道,皆是震驚,三步一回頭地打量。

段灼大大方方,毫不避諱,仿佛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似的。

知眠知道他的心思,羞赧中又心生甜蜜。

到了食堂,裏頭有很多家餐飲鋪,段灼帶知眠逛了一圈,最後兩人點了份石鍋魚。

段灼:“你先去坐著,我在這等。”

知眠找了個位置坐下,幾分鐘後,食堂門口出現幾個女人。

舒姳和幾個同事走了進來,“我們今天吃什麽啊?”

“我吃韓式拌飯,你們呢……”

舒姳雙手插在風衣兜裏,說笑著跟他們一起過去,忽而間擡眸就看到正前方段灼的身影。

段灼端起一份石鍋魚,走到一個餐位旁邊,在一個女孩旁邊坐下。

而女孩,正是許久未見的知眠。

舒姳震驚得瞳孔一縮,就聽到身旁幾個同事也註意到了:“誒,那不是段灼嗎?”

“他怎麽和一女生坐在一起?”

“那女生好眼熟啊?”

“誒這不是……他之前那個前女友嗎?”

“我剛剛在辦公室聽劉哥講,段灼和那女生今早一起來俱樂部的。”

“哇塞,他們這是覆合了?”

“應該是吧……”

舒姳心間仿佛被人握緊。

他們竟然覆合了?!

去年,她聽說段灼和知眠已經徹底分開了,她以為過了一年,段灼鐵定放下了,誰料想到兩人現在竟然覆合了?

舒姳原本都恢覆平靜的不甘和嫉妒,再次被狠狠攪動。

她點完餐,坐了下來,從她這裏可以看到段灼側向知眠,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男人嘴角噙著笑,而知眠時不時被逗得羞窘打他。

舒姳還記得,曾經段灼在她面前提起知眠的時候,也是這樣寵溺的表情。

憑什麽?

憑什麽又是知眠?!

舒姳握緊了手中的餐具。

另一邊,知眠吃著飯,註意到食堂裏各個方位的目光,小聲和男人嘀咕:“我感覺好多人在看我們……”

都怪這人的存在太過惹眼。

男人勾唇一笑,“他們在看我怎麽找了個這麽好看一對象。”

這人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知眠下巴輕點著握著的調羹,開玩笑道:“他們會不會奇怪,覺得你怎麽又找了我,也沒交個更漂亮的女朋友,一點都不新鮮。”

段灼輕嗤,“先問問他們能不能找到你這樣的。”

他轉頭看她幾秒,揚起了眉,“而且還有更漂亮的麽?”

知眠不禁笑了,桌下的手就被他握住,一片溫熱。

兩人吃著,好在外人好奇,卻也不敢上前打擾。

飯後,段灼把餐具拿去回收處,知眠讓他先去門口等著,她去個洗手間就來。

知眠走去洗手間,而後從隔間出來,站在水池面前洗手時,鏡子裏門口出現一個身影——舒姳。

她轉眸看到舒姳,微微一楞:“舒醫生?”

她太久沒見,差點沒認出來。

舒姳走進來,看著她,扯起嘴角:“嗨,沒想到還能在俱樂部看到你。”

一年前,兩人加了微信之後,舒姳本來想對知眠說的什麽,卻得知了知眠和段灼徹底分開的事,她目的直接達成,後來便躺了列。

舒姳隨口問:“剛才我看到你和段灼坐在一起,你們覆合了?”

“嗯。”

舒姳笑了笑,“你們分手之後,我經常看到有些小女生在他身邊轉悠,桃花不斷,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你在一起。”

知眠聞言,心間掠過一道情緒,很快轉瞬即逝。

她但笑不語。

“段灼性格挺強的,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看到你就受了很多委屈,覆合之後,他對你應該有比從前好一點吧?”舒姳頓了下語氣,“其實我還挺擔心,他對你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沒那麽上心。”

知眠眼底一斂,幾秒後擡頭看她:“舒醫生,你是想說什麽嗎?”

“沒……我就是因為認識你,所以隨便說幾句,我也就是擔憂段灼可能是習慣了和你在一起,等到追到了,又會慢慢恢覆了老樣子。你別當真,這都是我個人看法。”

安靜半晌,知眠旋即開口:“段灼的性格我知道,謝謝舒醫生的提醒。”

知眠又笑笑,“不過我現在沒有這樣的擔憂。”

舒姳眼底一斂,貌似帶著善意提起,“你別誤會,其實很多人當初對你們的感情就不太看好……”

“我和段灼的感情,需要這些人看好嗎?”

知眠打斷她,眨眨眸子,“與其擔憂別人,不如先關註自己,大可不必這麽操心。”

舒姳怔怔,忽而間覺得知眠變了許多。

她似乎不再是從前那個懦弱自卑,容易聽信旁人言語的人了。

知眠擦幹凈手上的水,拿過盥洗池旁的皮革挎肩包,最後看了眼舒姳:“我先走了,舒醫生。”

她走了出去,舒姳站在原地,笑容垮下,氣得握緊手心。

知眠到了食堂門口,就看到段灼從旁邊的飲品店走了出來,手裏拿了杯奶茶。

到她面前,段灼把奶茶遞出去,順勢攬住她,眉梢微擡:

“喝了解解渴。”

剛才吃完石鍋魚,知眠無心叫嚷著口渴。

女孩喜笑顏開,插進吸管吸了口,是酸酸甜甜的芒果養樂多,她把它舉到他嘴邊,“好喝,你嘗嘗?”

他握住她的手,喝了幾口。

段灼說下午帶她出去約會,兩人往俱樂部門口走去,知眠忽而叫他:“段灼。”

“嗯?”

知眠佯裝嚴肅看向他,“咱們倆分手這段時間,你沒有和其他女生有暧昧吧?”

段灼眼睛一瞇,皺起眉,手掌錮住她後頸,跟捏小貓似的:“你又瞎猜什麽呢?”

知眠忍住笑,“我就是問問,沒有懷疑……”

她和他說起剛才在廁所和舒姳的對話,“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還說什麽你對我沒那麽上心。”

她也覺得奇怪,她都多久沒和舒姳聯系了。

哪有人一上來就說這樣的話,而且這話還聽得刺耳。

段灼聞言,扯起嘴角,給氣笑了,“我特麽跟她很熟?她這麽懂我?”

“你別生氣,我沒聽進去,而且我最後也懟了她。”

段灼:“以後誰有人再和你說這些話,你直接和我說。”

知眠點頭,“不過我感覺挺奇怪的,我總感覺她對我有些敵意。”

段灼想起從前舒姳和他告白的事,想了下,還是老實告訴了小姑娘,知眠聽完呆住:“我當時才剛跟你提分手,她就來和你告白?所以她之前很早就喜歡你了?”

“嗯。”

所以她當時的第六感果然是對的。

她明明那時候還和段灼是情侶,但是舒姳就覬覦上了,費盡心機待在段灼身邊,還表面和她談笑風生的,實在讓人作嘔。

所以剛才難怪舒姳會這樣和她說,就是故意來讓她對段灼產生懷疑,細細品來,濃濃一股茶味。

“那你當時……怎麽解決的?”她問。

段灼瞥她:“還能怎麽解決?當然就直接拒絕,而後讓她調離了我的團隊。”

知眠生氣的同時,心底又高興在段灼的世界裏,從來只有她一個女生。

男人見她不爽,揉揉她的頭:“我保證,其他人不會有任何機會。”

“而且,”他低笑,“你要多來我們俱樂部宣誓主權幾次,這樣我身邊就沒其他女生敢靠近了。”

知眠輕哼一聲,嘀咕:“以後有女生找你,你要和我說。”

“好……”

午後的陽光,夾雜著微柔的風,靜靜灑在走在樹下的兩人身上,落下點點光斑。

四月底的時間飛快過去,進入了五月,初夏時節。

知眠參加致彩杯的畫稿定稿後,投稿給了致彩杯的官網,接下來會進行為期半個月的評選。

投稿前兩天,程立給段灼送來一份文件。

“灼哥,這是這兩周以來我派人跟蹤調查閔志專,所查出來的結果。”

段灼翻看著資料,眉峰微皺。

晚上,在新城禦景公寓,段灼把文件拿給她看。

本來這些事,他打算獨自處理,不讓小姑娘多擔憂,但是知眠也算受害者之一,她也有權利知道。

知眠翻看著資料,皺起眉頭:“這是閔志專和女生進出酒店的照片?”

“對,而且不是同一個。”

知眠看到最後一張偷拍的照片,猛然一怔:“這女生……”

“怎麽了?”

她看著照片裏走在閔志專旁邊熟悉的面孔,認了出來——

房佳楠。

知眠腦中掀起驚濤駭浪。

房佳楠和閔志專之間,竟然是這樣的關系?!

段灼說這幾個女生都是閔志專手下的得意門生,很受男人器重,而且閔志專還給她們辦過畫展。

在過去長達一年中,閔志專利用自己的權勢和金錢,給這些女學生好的資源,而作為同等交換的,則是她們需要和閔志專保持著這樣的關系。

至於她們是被迫,還是主動,目前還無從得知。

“但是這些都不是直接證據,不能完全坐實和定性閔志專的行為,如果現在曝光出去,這人可能還有翻身的機會。”

知眠看向段灼:“我們需要人證。或者,我們先可以找一個人,作為突破口。”

“你想找誰?”

“我覺得可以從房佳楠入手。”

知眠看向照片裏的房佳楠,想到什麽,眉間一皺,喃喃自語:“我終於明白,她那天為什麽要那樣說了。”

翌日,霖城第三人民醫院。

病房裏,房佳楠坐在病床邊,低頭削著蘋果。

窗外的陽光落在轉動的刀面上,反射著白光。

一長根蘋果皮掉落在垃圾桶裏,房佳楠把蘋果遞出去:“爸,你吃。”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慢慢伸手接過,笑著,眼角的皺紋深如溝壑。

房佳楠看了他一會兒,笑道:“我去洗個手哈。”

她起身離開,從洗手間出來後,她往病房走去,忽而看到門口站著一男一女。

走到面前,房佳楠看到知眠,整個人呆住,“知秋老師,你怎麽在這……”

知眠朝她莞爾:“佳楠,抱歉打擾了,我有點事想找你,可以聊聊嗎?”

房佳楠從怔楞中回過神,點點頭,“我進去和我爸說一聲。”

過了幾分鐘,房佳楠出來,對知眠道:“我們去前面吧。”

三人走到長廊盡頭,知眠先介紹身旁的人:“這位是我男朋友。”

房佳楠頷首,“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知眠抿了抿唇,開口:“我可以了解一下,有關於你和閔志專之間的事嗎?”

房佳楠倏地瞪大眼眸,忙垂下眼。

“我……我和他能有什麽事……”

知眠不著急,緩緩道明來意,以及目前查到的事,房佳楠原本不願意承認,看到照片後,臉色一點點變白,背靠向墻,像是在尋找支撐點一般。

“佳楠,我想知道……你和閔志專之間,你是自願的嗎?”

房佳楠眼眶微紅,“你們為什麽要知道這些?你們要幹什麽?”

“我知道你第一次見到我說的那些話,是在暗示我不要單獨來找閔志專。那天晚上,我去他辦公室,你試圖留下來,其實是在幫我,害怕我陷入危險,雖然那晚,我還是差點被他騷擾了。”

“你猜到了他會對我做的事,只是你害怕他,所以不敢說,對嗎?”

房佳楠低頭,流下淚來。

知眠的手輕搭上房佳楠的肩膀,柔聲道:“我們想幫你。如果你是被逼的,那閔志專的行為就構成了犯罪,他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你難道要讓他繼續偽裝下去,讓更多的女孩受害嗎?”

房佳楠沈默良久,慢慢開口:“我也沒想到,我會走到今天。”

房佳楠和知眠講述了她的事。

房佳楠出生於農村家庭,家境一般,但是努力學習畫畫,她的才華被閔志專看到,而後被他收為學生,進了他的畫室。

本來她以為,閔志專是個溫柔漂亮的老師,誰知道閔志專看上的,不單是她的才華,還有另外一個方面。

他用權勢和金錢來誘惑她,當時她奶奶病重,看病需要花錢,全家經濟困難,房佳楠一時經不住誘惑,便掉入閔志專的陷阱。

後來,她悔悟想停止,卻被閔志專通過照片威脅。

她不敢曝光,害怕外人的目光,她內心在兩處極端中反覆崩潰,她甚至一度想自殺,可是想到父母,卻覺得不孝。

“我想曝光他,可我不敢,我也怕沒有人相信我,反而會被閔志專那個禽獸報覆。我現在真的非常後悔……”

房佳楠哭泣。

知眠問:“你願意出來作證嗎?如果你願意,我們會幫你。”

但這樣的代價,也就意味著,她可能還是會受到一些非議的目光。

房佳楠垂眸,“昨天我爸跟我說,我現在特別棒,我是他的驕傲,他讓我好好畫畫,不管怎麽樣他都支持我,但是我覺得我一直在欺瞞他們,我對不起他們……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房佳楠擡頭看向知眠,眼淚婆娑:“是不是說出來,是最好解脫的方式?”

知眠鼻尖一酸。

“是。”

房佳楠抹掉眼淚,閉了閉眼,“我願意站出來。”

這樣的人,不配在繼續坐在那樣的位置,她不能讓更多的女孩收到他的傷害。

房佳楠道:“而且我還知道一件事——他的手很長,有權利能操控致彩杯的作品評選,說白了,只要討他的歡心,你就能夠拿獎,所以我猜著,當初閔志專是想用這個來誘惑你。”

知眠猛得一震。

“你確定嗎?”

房佳楠點頭:“我有證據。”

傍晚,從醫院出來,夕陽已經漫了半邊天。

段灼牽著知眠,往停車場走去。

知眠嘆了口氣,“沒想到,我當初真是看錯了人,我還以為閔志專是多麽好的一位老師。”

她轉頭看向段灼:“那我們接下去該怎麽做?”

段灼對上她目光,嗓音低沈:“你安心忙你的比賽,現在有了人證物證,接下來所有的事放心交給我。”

知眠莞爾,“我對象怎麽這麽厲害呀。”

段灼勾唇,“你現在才知道?”

知眠知道,她無論做什麽,背後永遠都有他的保駕護航。

“不過你真不需要我幫忙嗎?”

“幫忙暫時不用。不過,”他若有所思揚了下眉,語氣悠哉,“可以來點獎勵。”

她狐疑,“什麽獎勵?”

男人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知眠聽完,耳根霎時間紅了,“你怎麽老是……”

段灼沈聲笑著,指尖撓了下她手心,低聲蠱惑她:“答不答應?”

知眠感覺單聽他的低音炮,就快要淪陷。

她末了輕哼一聲,給他模棱兩可的答案:“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她看到男人臉上的笑意,如同比賽時已經奪得冠軍一般,勝券在握,胸有成竹。

仿佛她這只小白兔,註定要被他叼走。

太過分了。

三天後的早晨。

朝陽灑下燦爛的陽光,萬物如同沐浴上金光,萬裏無雲,藍天如洗。

知眠從公寓下來,看到倚在車旁等候的段灼,唇角一彎,朝他小跑而去。

“段灼——”

男人摟住奔向他的小姑娘。

知眠嘴角點起梨渦,“早上好呀。”

他親了她一下,“上車,給你買了早餐。”

兩人上車,知眠接過他遞來的豆漿和燒麥,疑惑:“今天早上你帶我去哪兒啊?我下午學校還有課呢。”

“沒事,上午就能結束。”

“結束什麽?”

段灼把手機解鎖,遞給她,知眠接過,看到上頭一個新聞——

今早閔志專的畫室將會舉辦一場他的大規模畫展,到時候會有媒體進行采訪,同時還會有許多業界知名畫家被邀請出席。

“我們去閔志專的畫室。”

段灼想到什麽,舌尖抵了抵上腭,看向她笑了,“今天帶你去看場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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