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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大結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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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包買飲品,他剛好轉身,看到一個很眼熟的背影匆匆繞出了超市。

繞出超市的那個人松了一口氣,心想著,還好走得快,不然又被陸瀾卿看到他們偶遇就完了,這婚內出軌的罪名可就算是敲實錘了。

“怎麽老遇到他?”賴旭塵自我疑問地搖搖頭,然後晃蕩著塑料袋,一路哼著小曲兒往回走。

一輛車從路口穿過,他在福利院對面的路口停了停,等車開過時,一人一貓的熟悉畫面撞入他的眼瞳。他欣喜地笑著,沖對面的人揮手,卻看到另外一些人走向陸瀾卿。

戴寧被麗姐牽著手,剛走出福利院大樓就直奔向陸瀾卿。陸瀾卿微笑著,將懷裏的sky交給他,又寵溺地揉揉他的腦袋瓜,牽起他的小手,嘴裏在說著什麽。

這是什麽情況?

賴旭塵一時間驚呆了,他的媳婦正牽著一個對他頗有敵意的小孩,而那個小孩正抱著一只對他頗有敵意的貓。

這組合是要逆天啊!

“孩子先放你家住幾天,我和蔡建要去歐洲玩幾天,回來再去接人。”麗姐和陸瀾卿說話的間隙裏,蔡建已經在路口攔出租車。

“知道了,祝你們玩開心。”陸瀾卿點點頭,目送他們上了出租車。

出租車開出賴旭塵的視野後,他才穿過馬路來到陸瀾卿的面前。

“瀾卿,這是什麽情況?”他下視著立馬躲在陸瀾卿身後的戴寧,一臉茫然。

他們才剛開始夫妻生活,陸瀾卿就要領一個孩子回來破壞他們夫妻感情?

“戴寧,這個是賴叔叔。”陸瀾卿蹲下身子,把藏在自己腿後的戴寧抱起來,指了指賴旭塵,介紹著。

戴寧抱著sky看了賴旭塵支支吾吾半天,楞是沒喊出賴叔叔三個字。

“路上說吧。”陸瀾卿抱著戴寧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路上給賴旭塵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這個叫戴寧的小孩家人都不在了,他把sky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誰帶走sky他就會跟誰急。陸瀾卿覺得這個孩子挺可憐的,便打算給他一個家。

“所以你真的領養了他?”賴旭塵驚訝地不斷眨眼,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讓麗姐領養了他。”陸瀾卿將後面的事情娓娓道來,“麗姐婚前就被查出有不孕癥,但蔡建說不介意,兩人才領證結婚的,他們這次就是來領養小孩的,我勸他們領養戴寧。”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什麽也不跟我商量就領養了一個孩子。”賴旭塵松了一口氣,拍著胸口,一臉喜當爹的驚恐漸漸散去。

“國內領養孩子得滿30周歲,而且……”陸瀾卿轉折時瞟了戴寧一眼,想了想下面的話該怎麽說。

“而且什麽?”賴旭塵追問。

“而且法律規定,我們這種關系是不能領養孩子的。”陸瀾卿嘆息著說完後半句話。

賴旭塵哼唧一聲,翹起二郎腿就開始看窗外的風景,吐槽著國內的法律太不人性化。

“愛情又不是非得傳宗接代,憑什麽喜歡一個人還非得看性別。喜歡男人或者喜歡女人,不都是自然而然地喜歡上而已嘛。”

“那有什麽辦法,畢竟這是個法治國家,身為國家公民,還是得遵紀守法的。”陸瀾卿輕笑,拆了一包薯片遞給戴寧,“吃嗎?”

戴寧用質疑的眼神看了一眼,然後抓過薯片吧唧吧唧地吃起來,那樣子非常可愛。

Sky看著他吃薯片,也擡起頭,喵喵叫著,發饞地舔著舌頭。

“麗姐和蔡建要去歐洲玩幾天,這段時間他跟我們住,我們這幾天暫時分房睡。”陸瀾卿掐碎一些薯片,放在手裏讓sky吃,他說的風輕雲淡,而那個看窗外景色的男人倏忽轉過頭看著他。

“哈?分房睡?別啊瀾卿。”

“別什麽別?你晚上動靜那麽大,小孩子會好奇的。”sky舔完他手裏的薯片渣之後,他拍了拍手,對上賴旭塵的視線。

賴旭塵仍不放棄反抗,繼續吵著:“那我啥也不做行不?我不要一結婚就分房睡啊。”

“那行,今晚考驗你一次。”陸瀾卿輕揚唇角,心中卻篤定他無法通過今晚的考驗。

事實證明,賴旭塵的確沒通過考驗。他乖乖地睡到了半夜,然後獸性大發,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陸瀾卿吃幹抹凈,而陸瀾卿當時很迷糊,還以為自己在做春夢,特別配合。

如果不是第二天戴寧問他,為什麽半夜要發出奇怪的叫聲,他也許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於是,賴旭塵還是沒有躲過分房睡的命運。

接下來的幾天,他只能在客房孤苦伶仃地抱著手機,和媳婦視頻麽麽噠晚安。

番外篇:準時送到!

麗姐和蔡建是在一周後回國的,兩人回國後也沒找陸瀾卿他們,而是倒頭就睡,把時差倒回來。

這一周裏,賴旭塵郁郁寡歡,他看著戴寧坐在他專屬的位置吃早餐,看著sky在陸瀾卿懷裏撒嬌,他覺得自己的待遇還不如那只貓。他每次想親親抱抱,陸瀾卿都會瞟一眼坐在大廳玩貓的戴寧,沖他搖搖頭,示意有孩子在,不行。

“瀾卿!”在沙發抑郁了一夜的賴旭塵把抱枕一扔,沖到廚房把陸瀾卿壁咚到墻上,忍無可忍地說:“去酒吧!把戴寧抱過去給麗姐和蔡建!”

“怎麽能把孩子帶去酒吧這種地方?”陸瀾卿看著那張逼近的臉,微微皺眉。此時,他還穿著素色圍裙,手裏拿著一個雞蛋,是要做早餐的裝扮。

“我不管!要孩子還是要大人,你說!”賴旭塵的臉湊得更近,那斬釘截鐵的毅然眼神透著淩然劍氣,仿佛是把一把刀夾在了對方的脖子上,要挾著對方,你必須妥協!

“噗——”陸瀾卿看著他這副欲求不滿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然後唾沫星子沾了他一臉。

“你問這話是要進產房嗎?要我給你簽一個保大人的協議書嗎?”陸瀾卿背靠著墻壁,用一種似笑非笑地表情調侃著面前的人。

“不要跟我開玩笑,你就說你要他還是要我!”賴旭塵腮幫鼓起,卻用霸道總裁式的目光看著陸瀾卿。

陸瀾卿怕自己又忍不住要笑,便輕輕推開他,走到一邊開冰箱拿食材、

“別鬧,別把孩子吵醒了。”

話未落音,陸瀾卿腳下的菜籃子就被他踩翻了。賴旭塵忽然抓過他的手臂,逼著他往墻壁的方向退去,把他按墻上強吻起來。

那霸道的氣息很上火,把廚房的鍋碗瓢盆都撞翻了。

“啊塵,你別……”陸瀾卿握著雞蛋的手抵在賴旭塵的胸膛,他企圖推開他,卻發現對方正死死地將他攬進懷裏,完全不給他反抗的空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碾壓而來的吻強行打斷。

陸瀾卿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沒有門,如果這個時候戴寧從房間裏走出來,就會看到一個男人在強吻另一個男人,並且發出唇舌交織的吮吸聲。

大概是太久沒有親密接觸,兩人沒親幾下就開始荷爾蒙高漲,都有些收不住了。

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準備進行的事情。

陸瀾卿借此推開他,接了一個電話。

是麗姐打過來的,讓他們今晚把戴寧抱去酒吧,她讓蔡建開車送回家去。

賴旭塵在旁邊聽著,沒等陸瀾卿回話,他就嚷起來:“一定準時送到!”

說完,他奪過電話直接掛斷,然後吹起口哨哼著曲兒笑得跟流氓地痞似得。

要不是他長著一張凜然正氣又很帥的臉,陸瀾卿現在就能揍他一頓。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在那之前,陸瀾卿還企圖和賴旭塵商量,認為明天開車送戴寧去麗姐家比較合適,而賴旭塵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快到點了就換衣服穿鞋,迫不及待地站在玄關處等著出門。

Sky以為要出去遛貓,也異常興奮,轉性似得在他的腳邊轉來轉去,和他套近乎。

陸瀾卿拿他沒轍,只好換了衣服抱起戴寧走過去。

門一打開,賴旭塵就如同離弦的箭,嗖一下飛到了電梯口,啪啪啪幾下按了向下鍵。

“瀾卿瀾卿,快快快,電梯開門了,我們趕緊過去,別讓麗姐久等了!”電梯開門後,賴旭塵快速溜了進去,他按著開門鍵,沖著悠悠走著的陸瀾卿招手。

“我看全世界就你最急。”陸瀾卿忍不住吐槽一句,說完,他又把打算走樓梯的sky輕輕踢了回來,讓它往電梯裏走。

電梯門徐緩關上,外面的世界再次湧入眼瞳時,是一片燈紅酒綠。

酒吧的噪點依舊很大,音樂和酒杯相碰的聲音融入旋轉的燈光中,表演臺上的樂隊全是金屬風打扮。

麗姐坐在吧臺喝酒,正要續杯酒杯走過來的人拍了拍肩膀。她順勢轉頭時,拍他肩膀的男人從另一個男人手裏接過孩子,硬塞給她。

“孩子還你,貓也給你,不用送,再見!”賴旭塵把跟在腳邊的sky也抱起來,塞在了戴寧的懷裏,拍拍手,要和他們揮手作別。

麗姐一張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懵逼臉,看著懷裏的孩子和貓,一時沒反應過來。

“瀾卿,我們可以回家了!”賴旭塵唇角微勾,一臉霸道總裁的壞笑,他搭著陸瀾卿的肩膀,推著他往門外的方向走。

陸瀾卿的視線從他側臉擦過,那壞得不算徹底的笑顯得他分外帥氣,像從某個動漫裏走出來的顏值擔當。

這樣不經意地壞笑,總是能挑撥陸瀾卿的心弦,讓他再次證實了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雖然他不是女人,但像賴旭塵這種有點小壞的男人,他倒是很愛。當然,也許只是因為這個人是賴旭塵,所以好壞他都愛。

“我說了,不要再來煩我,我跟你已經分手了!”

陸瀾卿剛要開口說什麽時,酒吧的舞臺上傳來被放大好幾十倍的聲音。原本喧嘩的酒吧在那短暫的幾秒裏,鴉雀無聲。

差點就走出酒吧大門的兩人不由得轉頭,好奇酒吧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燈光交錯的舞臺上,孫宇升雙手推開靠近自己的男生,他往後退步時撞上了話筒,人和話筒架子一起倒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啊升!”佘衍想上前攙扶他,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演出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孫宇升被身後的樂隊成員扶起來,然後轉身就跑下表演臺。

賴旭塵和陸瀾卿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目睹著他從面前跑過去,眼中帶淚的跑出外面的大街。

佘衍追過來時,陸瀾卿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臂,說:“讓他自己安靜一會兒吧,你現在追出去他會鬧得更厲害。”

佘衍止步在他們面前,擔憂地看著跑入夜市的背影,卻又只能作罷。

賴旭塵瞟了一眼玻璃門外的車水馬龍,又轉回來問佘衍:“你們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鬧得動靜太大了吧?”

“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來找你?”一個有些怯懦的男聲傳入他們的耳畔。

賴旭塵順著聲音看過去,認出是上次和佘衍一起開機車的男生。

他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和佘衍在一起?佘衍和孫宇升鬧矛盾是因為他?

“這不怪你,是啊升的脾氣太沖了。”佘衍愁眉不展地嘆息,並沒有怪那個眉清目秀的男生。

陸瀾卿鳳眼輕佻,斜斜睨了那男生一眼,那種若有所思的眼神讓人不由得規避。

男生低頭垂眼,避開陸瀾卿的目光,表情有些不自在,像被看穿什麽似得。

“找個安靜的地方坐著說吧。”陸瀾卿松開佘衍的手臂,徑自走向酒吧的包廂。

番外篇:矛盾

故事起源於機車訓練營的成立——

機車訓練營成立之後,佘衍和孫宇升開始發宣傳,招收一些想學機車的人來報名,按照不同等級的教學來收取費用。剛成立時都是熟人的熟人,氣氛還是其樂融融的。但不久,一個叫呂蒙蒙的男生加入了機車訓練營,打破了原本的和諧。

呂蒙蒙是個高中畢業生,因家庭緣故沒繼續讀大學,他是看到宣傳海報才找來機車訓練營的,說是想學機車,只要能開的程度就可以。

“那你有自己的車嗎?”呂蒙蒙報名時,佘衍不由得問道,大部分來學機車的人都有自己的機車,有些人是為了加入一個機車團隊而來,有些人是為了練習車技,像呂蒙蒙這種只是為了能開就行的人,並不多。

“沒有機車不能報名嗎?”呂蒙蒙有些驚慌無措,那怯弱的小眼神飄忽著,很不安。

佘衍看到他這副惶惶不安的模樣,有些好笑,於是嗤笑一聲,回答:“可以報名,我們機車訓練營還不至於連備用機車都沒有。”

呂蒙蒙看到佘衍彎起好看的桃花眼,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本來不是什麽特別大不了的事情,但卻正好被孫宇升看到了。

孫宇升很敏感,他開始註意這個叫呂蒙蒙的男生。發現他和佘衍走得特別近,有事沒事就會給佘衍買飲料之類的東西,且總是柔柔弱弱地說話,像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女生。

但這些,並不是孫宇升和佘衍鬧矛盾的導火線。

他們的導火線來自於情人節那天,呂蒙蒙當眾送了佘衍一盒酒心巧克力。眾人開始起哄,推搡時,呂蒙蒙崴腳撞進了佘衍的懷裏。

而別人眼裏的不小心,在孫宇升的眼裏是有意為之。

孫宇升黑著臉,直徑走到櫃臺邊數起錢來,沒等大家起哄結束,他便拿著呂蒙蒙的報名費走過去,連同那盒酒心巧克力一起還給他。

“你被退學了,拿著你的巧克力和報名費離開吧。”

機車庫內頓時鴉雀無聲,呂蒙蒙拿著退費和巧克力呆滯著,楞楞地看著臉色發黑的孫宇升。

佘衍茫然了幾秒,急忙把孫宇升拉到一旁詢問情況:“啊升,你這是幹什麽啊?怎麽能隨便退學員呢?蒙蒙得罪你了嗎?”

“蒙蒙?”聽到這麽親昵的稱呼,孫宇升頓時火冒三丈,心想著,你是瞎嗎?看不出人家對你有意思?還用這麽暧昧的稱呼!

而事實證明,佘衍不僅是瞎,還愛心泛濫,是個十足的缺心眼男友。

他沒等孫宇升說完話就走回去,讓呂蒙蒙不要介意,說他家的啊升有時候來大姨丈就是這個狀態的,情緒很不穩定。

“是這樣啊,那這些你拿著吧,我還要去便利店做兼職,先走了。”呂蒙蒙尷尬地訥笑著,將酒心巧克力和報名費塞在了佘衍的手機,匆忙離開。

“佘衍!”呂蒙蒙走後,孫宇升直接炸了,他走過去搶了那盒酒心巧克力,轉頭就扔垃圾桶裏,怒斥道:“你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嗎!你看不出他送巧克力給你是心懷不軌嗎!”

“一盒巧克力而已啊,你不至於這麽生氣吧?”佘衍有些茫然,畢竟平時給他送禮物的人很多,他都是收回來斟酌著轉送給孫宇升,“我就想著你愛吃甜食才收下的,你怎麽扔了啊?”

“你知道我愛吃,你就該買好送我!把別人送你的轉給我算幾個意思?讓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歡你?讓我有點危機感是不是?”孫宇升氣鼓鼓地說著,聲音清亮,“你當初追我的時候都知道要拒絕別的追求者,現在追到手了就不懂這個道理了是吧!”

剛才起哄的那些人聽了這番話,瞬間就尷尬了,他們趕緊撤出機車庫,逃離事發現場。

“道理我懂的啊,可人家呂蒙蒙也沒有追我啊,我總不能因為一盒巧克力就這麽自作多情吧?萬一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呢?”佘衍覺得呂蒙蒙只是想借機讓他多教他一點機車技巧,所以才會送他禮物。

“那萬一是呢!”孫宇升河東獅吼了回去,嚇得佘衍急忙將他摟在懷裏哄。

“那我肯定是拒絕的啊,我心裏只有寶貝你,別生氣,別生氣。”說著,佘衍又急忙把自己的雙肩包找出來,翻出一個禮物盒,遞給孫宇升,“你看你看,我沒忘記今天是情人節,我這不是準備了禮物還沒來得及送你嘛。”

孫宇升瞥了禮物一眼,心底的火才下去了。

但這件事只是他們矛盾的開始,他們真正的矛盾是孫宇升看到他們單獨約去吃飯。

那天街上的行人不多,呂蒙蒙燦爛甜蜜的笑容在陽光下尤為紮眼,他蹦跳著走在佘衍的身前,走了一段路又折回來拽了拽他的手臂,看著他走進了一間西餐廳。

孫宇升當時站在對面馬路,撥打了佘衍的電話。

“佘衍,你在哪裏?我餓了,我們出來吃飯吧。”孫宇升拿著手機,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著,聲音有些冷漠。

那個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看了看旁邊的人,然後撒謊說:“我現在和家人在外面吃飯呢,晚上還有點事,要不我給你叫美團?”

“你往你右邊的玻璃窗看一眼。”孫宇升表情陰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玻璃窗的方向,直到裏面的男人對上他的視線。

“啊升?”

“你撒謊了。”

“啊升不是,你聽我說……”

“分手,就這樣。”孫宇升打斷他的解釋,掛電話轉身離開,走在路上就把他一切聯系方式拖黑了。

佘衍追出路口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你這是自作虐不可活,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活該被人甩。”佘衍才把前段說完,賴旭塵便迫不及待地插話,指責他這種行為不好。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纏著佘衍教我開機車,宇升也不會誤會他,你們不要怪佘衍。”一旁低頭不語的呂蒙蒙忽然開口,將一切的責任都攬上身。

“喲,這小嬌貓還挺護主啊。”賴旭塵嘖嘖感嘆著,抱著手臂哼笑。

“你們別這樣說他,其實蒙蒙今天就是想來和啊升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只是啊升不肯聽解釋。”佘衍嘆氣,愁眉不展。

他之所以會瞞著孫宇升教呂蒙蒙開機車,不是因為他想腳踏兩條船,也不是因為呂蒙蒙有意當第三者,是因為他在給機車加油的路上,碰見了呂蒙蒙被人欺負。

“你這小子,還不起債就跑人?”

“欠我們的錢什麽時候還?”

那幾個人正圍著他推搡,表情很不友好。

“我過段時間還,我弟弟最近要動手術了,我資金流轉沒那麽快,能不能寬限一個月?”呂蒙蒙怯弱地低著頭,拽著衣角的手正緊張地捏著。

佘衍正在給機車加油,他遠遠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於是他本著見義勇為的精神,開著機車沖過去,喊呂蒙蒙上車。

那天,呂蒙蒙坐在郊外的山坡上,告訴佘衍自己其實很膽小,也並不喜歡開機車,但是他弟弟很喜歡機車,而且很想坐在機車上兜風。

“我弟弟得了骨癌,他不能隨便離開醫院,所以,我想在他動手術之前學會開機車,帶他去兜兜風。”呂蒙蒙坐在草坡上,望著遠處浮動著月光的小河流,眼中神色黯淡,“可是我沒有機車,學會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帶他去兜風。”

佘衍的媽媽也是癌癥去世的,所以,他特別能理解呂蒙蒙的心情,於是他瞞著孫宇升當了呂蒙蒙的機車教練,並找熟人借了一輛閑置機車,帶他開。

下流星雨的那天夜裏,他們就意外地遇到了賴旭塵。

“啊升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所以我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可我沒想到會鬧成今天的局面。”佘衍嘆氣。

畢業之前,他們還可以串宿舍溝通,而現在,他們各住各家,鬧起矛盾來也很難面對面溝通。

“我不該瞞著他的,也不該撒謊,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啊升已經好幾個月不理我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真的完了。”佘衍十指交握,下巴輕輕落在上面,表情非常難堪。

“啊塵,你鬼主意多,你給他出個主意吧。”陸瀾卿靜靜地聽完故事的始末,然後擡腿輕輕踢了踢身邊的人。

賴旭塵啊了一聲,一副為什麽又是我的表情。

他揉揉下巴,想著可行的對策,最後挑眉看著佘衍,說:“這個啊,要看你抗不抗揍了。”

“你真的有可行的辦法?”佘衍驀地擡眸,雙眼頓時有了流光。

“辦法肯定是有的,願不願意嘗試就是你的個人意願了。”賴旭塵抿抿嘴,點頭打量著佘衍。

佘衍忙不疊地點頭,應和著:“只要能讓啊升不再誤會我,什麽辦法我都願意嘗試。”

“那行,我先給秦汶打個電話。”賴旭塵點點頭,掏出電話就打給秦汶。

番外篇:誰家的傲嬌犬

冷冷的大街人聲喧嘩,總有失意的人在燈火闌珊中獨自游走。

孫宇升不記得自己跑了多遠,不記得自己停在了哪裏,他一個人呼吸著冷空氣,嘆息著。

他討厭欺騙,討厭對方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呂蒙蒙是喜歡佘衍的,而佘衍真的就這麽瞎,對一個綠茶boy如此上心,如此袒護。

他今天答應來參加最後一次演出,是為了聽佘衍解釋的,可呂蒙蒙捷足先登了,訓斥他多麽不明事理,多麽不體諒人。

“佘衍那麽好,你怎麽不珍惜?如果你不珍惜,那麽由我來取代你。”這是佘衍不在時,呂蒙蒙和他說的話。他氣不過,揚手就是一巴掌,又那麽湊巧被佘衍看到了。

於是,他無理取鬧的罪名,算是落實了。

他討厭不被信任不被理解,所以他寧可不要這種荒唐的愛情。

“誰家的傲嬌犬在街上浪啊?”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孫宇升身後傳來,他忽而怔了一下,往後看去。

陳炫承帶著幾個下手圍了過來,上演了一場老鷹捉小雞的戲碼。

自上次酒吧事件之後,陳炫承就沒有再來找過他的麻煩,沒想到這次會在街上偶遇到。

“啊升,許久不見,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喝喝酒,敘敘舊?”陳炫承把手搭過來,想勾過孫宇升的肩膀,只是他的手還沒探過去,就被忽然闖進來的佘衍甩開。

“啊升,跟我走。”佘衍抓過孫宇升的手臂,二話不說地拽著他走。

兩個人站在昏暗的巷子裏,作為旁觀者在窺視著他們。

不,準確來說,是三個人,但第三個站得位置有點偏遠,且一直不說話,沒太大存在感。

“瀾卿,你說,啊升會接受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嗎?”賴旭塵揉著下巴,很順手地搭著陸瀾卿的肩膀,眺望著對面路邊的一夥人。

“我猜不會,啊升的性格也挺倔的,報覆心理很強,說不定能轉頭回去找個人氣佘衍。”陸瀾卿像軍師一樣,分析著對面的陣營。

事實上,真如他所料,孫宇升真的甩開了佘衍的手,轉頭就回去站在了陳炫承身旁。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你是誰啊?我跟我兄弟去喝酒關你什麽事?”孫宇升牽起陳炫承的手時,陳炫承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微妙,那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這和商量好的劇情不太一樣啊?秦汶和他們商量好的劇情可是——

“你們就出去騷擾一下他,等佘衍過來把他帶走就沒你們什麽事了。”秦汶找上他們的時候是這樣說的。

他們今晚的目的只是演一次壞人,然後讓佘衍英雄救美。

秦汶承諾,只要他們完成這次任務,他就會把他們的案底消掉,讓他們可以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

但現在,孫宇升跑過來和他稱兄道弟是什麽鬼情況?

“啊升,你為什麽就不聽我解釋?我和呂蒙蒙真的什麽事也沒有,我真的只是同情他的遭遇,你為什麽不理解呢?”

“是啊,我不理解你,所以你還來找我做什麽?去找你的呂蒙蒙啊!陳炫承,我們走!今晚你去哪,我就去哪!”孫宇升火氣一上來,挽著陳炫承的手就轉身走了。

來回穿行的車輛從佘衍身側經過,在夜風和霓虹燈交錯作用下,他中風的發輕輕揚起,臉上的表情一片模糊。那自然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頭,微微顫抖。

“我猜這已經準備要打起來了。”賴旭塵像解說員一樣,站在暗處觀戰,他的話才剛落音,那抹黑色身影就從眼前掠過,沖過去給了陳炫承一拳。

陳炫承一屁股摔在路面上,失魂了好幾秒,耳邊除了嗡嗡聲,就是路過的女人的尖叫。

“你瘋了嗎?你憑什麽打人!”孫宇升楞楞地看著摔倒的陳炫承,他一轉身,就被佘衍拽去了一邊。

佘衍努力地壓制心裏的怒火,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啊升,我承認我不該撒謊騙你,我也知道你現在還在生氣,但我真的不想我們四年的感情,因為一點誤會就破裂!”

四年的感情……

這幾個字,就好像錘子,砸在孫宇升的心口。

四年,從青澀的大一到不再稚氣的大四,從厭煩到離不開,從不喜歡到愛上,他們有很多快樂的回憶,這些回憶都是無價的,不該被一個外人破壞。

孫宇升低著頭,沈默著,思考著。

他第一次見到佘衍這副模樣,那張臉交織著許多情感,比如憤怒,比如著急,比如害怕。

“啊!我流血了!”被打翻在地上的陳炫承驚呼一聲,他摸了摸熱乎乎的鼻子,借著霓虹燈看清那一片猩紅。

這已經和原本說好的差了十萬八千裏了!他一個大哥,怎麽能在小弟面前被人打到流鼻血!這不符合他的人設!不行!怎麽也得打回去!

“我沒打你都算給面子了,你特麽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給我揍!”陳炫承被小弟扶著站起來,然後一夥人湧上來,圍住佘衍進行群毆。

“餵,你真讓他們打佘衍啊?”遠觀的陸瀾卿用手臂撞了撞看熱鬧的賴旭塵,賴旭塵反應了兩秒,回答:“事實上,這不在計劃之內。”

“你別讓他們把佘衍給打死了,怎麽說也是你名義上的弟弟。”陸瀾卿一邊看著對面路邊的群毆場景,一邊用餘光瞥著賴旭塵。

賴旭塵本想說,挨一頓揍死不了,可他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某種鋒利的東西閃過光芒。

“臥槽,要出事了!”

陸瀾卿反應過來時,身旁的人已經如離弦的箭,飛梭過對面馬路。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路邊的人們發出尖叫聲,而將水果刀捅進佘衍腹部的那幾個人結伴跑了。

“佘衍!”賴旭塵疾奔過來時,佘衍正捂著腹部,緩慢地後退。

他急忙扶住他,幫忙按住他的出血口,轉頭沖失了魂的孫宇升大喊:“楞著幹什麽!快喊救護車!”

陸瀾卿和呂蒙蒙一起跑過來,一個正掏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一個正撲上去幫忙按住出血口。

“佘衍……”孫宇升像被人點了穴一般,在那片交錯的人群中靜止,只知道看著那與他對視的人,仿佛一切都變成虛空了。

番外篇:灰姑娘的水晶鞋

“不要喊救護車。”佘衍拽住陸瀾卿的褲腳,阻止他撥打急救電話。

“你在流血,怎麽能不喊救護車?”說話的是呂蒙蒙,他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演戲。

“啊升,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嗎?你點個頭,只要你點頭,我永遠都不會再煩你了,你也不會再見到我了。”佘衍黯然傷神地看著孫宇升的方向,他擡起手,鮮紅的血沿著他的指尖滴落,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瞳。

孫宇升一顫,腦子一片混沌。

不是的,他不想真的想分手,他只是還不想那麽快和好,只是想再考驗一下對方的耐心。

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不分手,我怎麽會真的要分手,你真的是白癡嗎……”孫宇升沒有走上前,他忽然蹲在原地嗷嗷大哭起來,像一個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地動山搖。

圍觀的人都被他忽然的大哭嚇到,一時間楞住,都把註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去。

閃光燈在這幾個人的身上跳躍,孫宇升哭了好一會兒才抹幹眼淚,忙跑到佘衍身邊,將他抱著。

“我不分手了,我們去醫院,不分手了,嗚嗚……”他哭聲慘烈,淚水浸濕了佘衍的衣肩。

原本扶著佘衍的賴旭塵緩緩站起來,退到陸瀾卿的身邊。

“那你可以主動親我一次嗎?”佘衍擡起一只手,摟住他的背,提出這樣的要求。

孫宇升忙不疊地點頭,側臉移唇,夾著苦澀的淚水吻上那柔軟的唇。

呂蒙蒙看到這一幕時,也緩緩地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好幾步,臉上的表情略微覆雜。

街邊的人行道上,兩個一身黑的男生正坐在地上,相擁著熱吻,看起來特別美。

“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吧。”賴旭塵撞了撞身旁的人,然後兩人看到了佘衍睜開了一只眼睛,在孫宇升看不到的背後擡起手,做了一個擺手和ok的手勢。

陸瀾卿和賴旭塵看到這個手勢後,頓時一張黑人問號臉。

這是什麽情況?佘衍給自己加戲了?

“啊升,你答應過不分手了,不可以反悔。”熱吻過後,佘衍擡手,用大拇指抹幹孫宇升臉上的淚痕。

孫宇升點點頭,又搖搖頭,他的眼淚還沒有抹幹,就看到佘衍從腹部掏出了一個破口的血漿袋。

如果燈光再明亮一些,圍觀的人就會看到那個淚流滿面的少年,表情忽然一僵,視線隨著血漿袋移動。那原本算得上悲戚的表情,就這樣一點點凝聚起來,完成了由悲到憤的轉變。

孫宇升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佘衍大腿一腳。

“你們合起來耍我!”踹完當事人之後,孫宇升的矛頭又指向了賴旭塵幾人。

這一回,陸瀾卿跟著賴旭塵一起擡頭望月亮,就差吟誦李白那首《靜夜思》了。

“混蛋佘衍!”說完,孫宇升轉頭就跑了。

佘衍想起身去追時,一旁的呂蒙蒙電話響了,醫院打來告知電話,讓他趕緊到醫院去,捐贈骨髓的志願者已經到醫院了,現在需要家屬簽字才能進行手術。

“佘衍,別走,能陪我去一趟醫院嗎,我弟弟……”呂蒙蒙伸手去拉佘衍,希望佘衍能別去追孫宇升,留下來陪他去醫院。

“我們陪你去。”陸瀾卿揚唇微笑,抓住了呂蒙蒙的手腕,將他和佘衍分開。

佘衍的視線還沒從孫宇升的方向收回來,所以他沒有看到呂蒙蒙期盼的眼神,他只聽見陸瀾卿和賴旭塵讓他趕緊去追孫宇升。

“你快去追啊升吧,省得又得來一次苦情戲。”賴旭塵站在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那個誰,叫呂蒙蒙是吧,趕緊上車,我們護送你去醫院。”

“那我先去追啊升了。”佘衍朝著燈火闌珊的遠方跑去,去追逐那抹混入人際中的身影。

呂蒙蒙望著他遠去,眼中的期盼逐漸轉為失落。

“別傻楞著了,你弟弟還在醫院等你過去簽字呢。”賴旭塵催促道,並拎著他塞進了車裏。

一路上,呂蒙蒙和陸瀾卿坐在後面,賴旭塵坐在副駕駛座,幾人都在看窗外的景色,像陌生人一樣共處著。

出租車開到一半時,賴旭塵吹起帶有調子的口哨,那活躍的調子拉回了正在看霓虹燈的兩人的思緒。

陸瀾卿將視線轉回車內,稍稍往斜瞟了呂蒙蒙一眼。

他看到呂蒙蒙正在編輯微信信息,聊天窗口左上角的聯系人是佘衍。

那條信息很長,大概的內容是,他很害怕弟弟的手術不成功,很希望有一個熟悉的朋友陪伴自己,希望佘衍能來一趟醫院。

陸瀾卿不動神色地看著他編輯信息,看著他字字斟酌,看著他擡起手猶豫著是現在發送還是過一會兒再發送。

“不用發了,佘衍的手機在我手裏。”陸瀾卿忽然開口,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佘衍的手機,擺在呂蒙蒙面前。

呂蒙蒙驚了一下,看著那臺熟悉的手機神色黯淡。

“瀾卿,你在跟我說話嗎?”坐在前面的賴旭塵忽而轉過頭來,以為陸瀾卿在和他說話。

陸瀾卿看著他還保持著吹口哨的嘴型,忍俊不禁,沖他說了句:“你換一首曲兒吹,或者你唱一首歌吧。”

“難得你主動邀請我唱歌,說,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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