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當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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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還是沒有成為畫家或者設計師，我最終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陸瀾卿嘆息著，低頭凝視著手中那張速寫。那張紙已經微微泛黃，紙上的少年卻依舊是當年的模樣。
“我怕我站得太高了，你會不敢來找我，我怕我走得太遠了，你會跟不上我。”坐在病床邊的人喃喃自語，說著說著，視線就模糊了。
“所以我願意做一個優秀一點的普通人，站在你可以觸及的地方，等著你來找我。”炙熱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那張畫上，說話的人哽咽著，聲音漸漸喑啞，“我知道憑你的本事，一定能找得到我，畢竟死纏爛打是你的絕活啊。”
“啊塵，你答應過不丟下我一個人的，說話不能不作數……”說著說著，陸瀾卿低下頭，拽著畫紙的雙手微微顫抖。
病房的玻璃墻外站著兩個人，他們透過玻璃墻看著裏面的情況。
“瀾卿已經在那裏守了三天了，你哥再不醒過來，我怕瀾卿的身體扛不住。”佘衍嘆息著，有些擔憂。
孫宇升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氣。
兩人提著午餐推門而入時，陸瀾卿抹去了臉上的淚。
“瀾卿，你先吃點東西吧。”孫宇升將飯盒放在可移動的小桌上，然後移到陸瀾卿的面前，跟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就算不休息，也得吃點東西下肚吧？
陸瀾卿點點頭，正要起身時，有什麽勾住了他的衣角。
他轉頭一看，忽然怔住。
並不是什麽東西勾住了他的衣角，而是孫宇哲的手拽著他的衣角，死死不放。
躺在床上的孫宇哲緩慢地睜開眼皮，那沈睡到沒有光澤的眸子，正在適應外界的光線，正在努力看清周圍的人事物。
“瀾卿？啊升？佘衍？”孫宇哲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幹枯，有些有氣無力。
佘衍趕緊轉身出去喊醫生過來，而孫宇升楞了幾秒，急忙給他倒一杯溫開水。
“你……”陸瀾卿滯在原地，不知道該管醒過來的這個人叫什麽。
“我喜歡聽你表白，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怎麽樣？”拽著衣角的手緩緩地移了移，握住了那垂在身側的溫暖手掌。孫宇哲看著陸瀾卿一笑，笑得讓人覺得熟悉。
“等你出院了，我再說給你聽。”陸瀾卿握住那只手，笑出了一種笑哭的表情。
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很快，孫宇哲的病房擠滿了人，大家吵吵嚷嚷，像擠在這裏過年似得。醫生護士在給他做常規檢查，其餘人都站在旁邊，一臉謝天謝地的笑容。這些人當中，只有秦汶的眉頭始終皺著，但沒人註意到他的表情。
“病人的情況非常穩定，再觀察一周就可以拆線出院了。”醫生收起聽診器，對在場的人說明情況。
黃澤嬌緊張地攥了攥孫天浩的手，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許多。
“病人現在行動不便，你們得輪流照顧一下，防止傷口裂開。”醫生臨走前又叮囑道。
“嗯，好，我們知道了，謝謝醫生。”孫天浩禮貌地點點頭，臉上帶著感謝的微笑，目送醫生和護士離開病房。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孫宇哲將視線轉移到父母身上，向他們道了一聲對不起。
“傻孩子。”黃澤嬌輕輕一笑，眼中淚水盈盈。她走在病床前，揉了揉孫宇哲的腦袋瓜，像在撫摸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今晚我來照顧阿哲，你們誰也不準跟我搶。”黃澤嬌溫柔地笑著，眼中充滿慈祥的母愛。
“瀾卿，今晚你給我好好休息，知道不！”孫宇哲沖陸瀾卿勾起唇角，態度有些強硬。
陸瀾卿微微一笑，點點頭。
病房裏，充溢著大家關切的問候聲，這聲音在深夜到來之前，漸漸散去。黃澤嬌留在病房裏照顧孫宇哲，而其他人等，都被催促著離開了。
夜裏的醫院冷冷清清，病房裏若是沒有人作伴，便難以入眠。
陸瀾卿現在就是輾轉難眠的狀態，他在床上躺了許久，實在是睡不著，又起身開了燈，靜靜地坐著。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甘少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瀾卿，你睡了嗎？”
“沒。”陸瀾卿如實回答。
“那我進來了。”甘少群的動作和聲音是同步進行的，壓根輪不到陸瀾卿同意或者不同意。
“你跑來我這裏做什麽？不用陪著秦汶？”陸瀾卿看著他關上門，朝著自己走來，不由得問道。
“來陪陪我曾經喜歡了一年多的人。”甘少群一屁股坐在陸瀾卿的床墊上，笑得燦爛。沒等陸瀾卿開口，他就鉆進了陸瀾卿的被窩裏，和他共享一張被子。
“你幹嘛？”陸瀾卿往旁邊挪了挪，斜眼看著鉆進被子裏的甘少群。
“怕你一個人孤單寂寞，過來陪你睡啊。”甘少群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唇抿一線，萌萌噠的表情。
“你也不怕秦汶的醋壇子打翻？”陸瀾卿把手機放到枕邊，唇邊噙著一絲笑。
“翻就翻唄，翻了我在給他滿上。”甘少群癟著嘴，一副一點也不在意男朋友吃醋的表情。而陸瀾卿忍俊不禁，覺得夜深人靜來個人聊天也不錯。
人如果真的想聊天，就會有聊不完、說不盡的話題，反之同理。
今晚的陸瀾卿顯得平易近人，不似過去那般生人勿近，他和甘少群聊了許多有的沒的，從國內聊到國外，從天上聊到地下，把能聊的話題都搬出來了。
聊了許久之後，甘少群冒出這樣一句話：“瀾卿，你以前是不是有個朋友叫賴旭塵啊？”
陸瀾卿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個人，甘少群是怎麽知道的？
“你怎麽知道我認識賴旭塵？”陸瀾卿反問道，而甘少群一緊張，說話便吞吞吐吐。
“哦，那個，我，我是聽秦汶說過……”
“秦汶怎麽會跟你說他的事情？”陸瀾卿很有做偵探的潛質，他步步逼問，從對方口中套話。
“就閑聊的時候聊到了，而且之前陸子明也提過這個名字，我就在想，你們是不是也認識。”甘少群努力地去圓這個慌，卻沒想到下一句對話就暴露了。
“賴旭塵已經意外去世了。”
“去世了？沒有啊，我明明看到……”
“你看到什麽？”陸瀾卿微微瞇眼，從他飄忽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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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站得太高了，你會不敢來找我，我怕我走得太遠了，你會跟不上我。”坐在病床邊的人喃喃自語，說著說著，視線就模糊了。
“所以我願意做一個優秀一點的普通人，站在你可以觸及的地方，等著你來找我。”炙熱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那張畫上，說話的人哽咽著，聲音漸漸喑啞，“我知道憑你的本事，一定能找得到我，畢竟死纏爛打是你的絕活啊。”
“啊塵，你答應過不丟下我一個人的，說話不能不作數……”說著說著，陸瀾卿低下頭，拽著畫紙的雙手微微顫抖。
病房的玻璃墻外站著兩個人，他們透過玻璃墻看著裏面的情況。
“瀾卿已經在那裏守了三天了，你哥再不醒過來，我怕瀾卿的身體扛不住。”佘衍嘆息著，有些擔憂。
孫宇升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氣。
兩人提著午餐推門而入時，陸瀾卿抹去了臉上的淚。
“瀾卿，你先吃點東西吧。”孫宇升將飯盒放在可移動的小桌上，然後移到陸瀾卿的面前，跟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就算不休息，也得吃點東西下肚吧？
陸瀾卿點點頭，正要起身時，有什麽勾住了他的衣角。
他轉頭一看，忽然怔住。
並不是什麽東西勾住了他的衣角，而是孫宇哲的手拽著他的衣角，死死不放。
躺在床上的孫宇哲緩慢地睜開眼皮，那沈睡到沒有光澤的眸子，正在適應外界的光線，正在努力看清周圍的人事物。
“瀾卿？啊升？佘衍？”孫宇哲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幹枯，有些有氣無力。
佘衍趕緊轉身出去喊醫生過來，而孫宇升楞了幾秒，急忙給他倒一杯溫開水。
“你……”陸瀾卿滯在原地，不知道該管醒過來的這個人叫什麽。
“我喜歡聽你表白，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怎麽樣？”拽著衣角的手緩緩地移了移，握住了那垂在身側的溫暖手掌。孫宇哲看著陸瀾卿一笑，笑得讓人覺得熟悉。
“等你出院了，我再說給你聽。”陸瀾卿握住那只手，笑出了一種笑哭的表情。
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很快，孫宇哲的病房擠滿了人，大家吵吵嚷嚷，像擠在這裏過年似得。醫生護士在給他做常規檢查，其餘人都站在旁邊，一臉謝天謝地的笑容。這些人當中，只有秦汶的眉頭始終皺著，但沒人註意到他的表情。
“病人的情況非常穩定，再觀察一周就可以拆線出院了。”醫生收起聽診器，對在場的人說明情況。
黃澤嬌緊張地攥了攥孫天浩的手，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許多。
“病人現在行動不便，你們得輪流照顧一下，防止傷口裂開。”醫生臨走前又叮囑道。
“嗯，好，我們知道了，謝謝醫生。”孫天浩禮貌地點點頭，臉上帶著感謝的微笑，目送醫生和護士離開病房。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孫宇哲將視線轉移到父母身上，向他們道了一聲對不起。
“傻孩子。”黃澤嬌輕輕一笑，眼中淚水盈盈。她走在病床前，揉了揉孫宇哲的腦袋瓜，像在撫摸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今晚我來照顧阿哲，你們誰也不準跟我搶。”黃澤嬌溫柔地笑著，眼中充滿慈祥的母愛。
“瀾卿，今晚你給我好好休息，知道不！”孫宇哲沖陸瀾卿勾起唇角，態度有些強硬。
陸瀾卿微微一笑，點點頭。
病房裏，充溢著大家關切的問候聲，這聲音在深夜到來之前，漸漸散去。黃澤嬌留在病房裏照顧孫宇哲，而其他人等，都被催促著離開了。
夜裏的醫院冷冷清清，病房裏若是沒有人作伴，便難以入眠。
陸瀾卿現在就是輾轉難眠的狀態，他在床上躺了許久，實在是睡不著，又起身開了燈，靜靜地坐著。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甘少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瀾卿，你睡了嗎？”
“沒。”陸瀾卿如實回答。
“那我進來了。”甘少群的動作和聲音是同步進行的，壓根輪不到陸瀾卿同意或者不同意。
“你跑來我這裏做什麽？不用陪著秦汶？”陸瀾卿看著他關上門，朝著自己走來，不由得問道。
“來陪陪我曾經喜歡了一年多的人。”甘少群一屁股坐在陸瀾卿的床墊上，笑得燦爛。沒等陸瀾卿開口，他就鉆進了陸瀾卿的被窩裏，和他共享一張被子。
“你幹嘛？”陸瀾卿往旁邊挪了挪，斜眼看著鉆進被子裏的甘少群。
“怕你一個人孤單寂寞，過來陪你睡啊。”甘少群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唇抿一線，萌萌噠的表情。
“你也不怕秦汶的醋壇子打翻？”陸瀾卿把手機放到枕邊，唇邊噙著一絲笑。
“翻就翻唄，翻了我在給他滿上。”甘少群癟著嘴，一副一點也不在意男朋友吃醋的表情。而陸瀾卿忍俊不禁，覺得夜深人靜來個人聊天也不錯。
人如果真的想聊天，就會有聊不完、說不盡的話題，反之同理。
今晚的陸瀾卿顯得平易近人，不似過去那般生人勿近，他和甘少群聊了許多有的沒的，從國內聊到國外，從天上聊到地下，把能聊的話題都搬出來了。
聊了許久之後，甘少群冒出這樣一句話：“瀾卿，你以前是不是有個朋友叫賴旭塵啊？”
陸瀾卿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個人，甘少群是怎麽知道的？
“你怎麽知道我認識賴旭塵？”陸瀾卿反問道，而甘少群一緊張，說話便吞吞吐吐。
“哦，那個，我，我是聽秦汶說過……”
“秦汶怎麽會跟你說他的事情？”陸瀾卿很有做偵探的潛質，他步步逼問，從對方口中套話。
“就閑聊的時候聊到了，而且之前陸子明也提過這個名字，我就在想，你們是不是也認識。”甘少群努力地去圓這個慌，卻沒想到下一句對話就暴露了。
“賴旭塵已經意外去世了。”
“去世了？沒有啊，我明明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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