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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墜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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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明逆著光,站在門外面,而那扇門,被他一掌推開,撞到墻上又輕微地反彈了一下下,被他用手按住。刺眼的白光從他背後繞過來,紮在賴旭塵和陸瀾卿的瞳孔裏,迫使他們微微擡起手,遮擋光線。

“喲,還沒死啊?”陸子明看著賴旭塵,勾起唇角笑得詭異。而陸瀾卿本能地把賴旭塵護在身後,防止陸子明有下一步的行動。

“你都還沒死,我怎麽舍得死呢?”賴旭塵哼笑,把遮擋光線的手放下來,有些不屑地看著陸子明,“你把我們運船上,是打算送我們到非洲當難民嗎?”

“非洲難民可不好玩。”陸子明冷冷笑了笑,沖後面的幾個人使眼神。幾個穿著黑西裝,殺手打扮的男人上前,推開陸瀾卿,把賴旭塵拖了出去。

“你們要幹什麽?”陸瀾卿剛一起身,陸子明便一槍打在他旁邊的木箱上,他顫了顫,沒再往前一步,只是狠狠地瞪著陸子明。

“把他也帶出來吧,免得他在黑暗裏哭著喊媽媽,哈哈哈。”陸子明把槍收起來,另外兩個男人走進來,把陸瀾卿也帶了出去。

外面的光線非常強烈,大概因為現在是正午,太陽直射在甲板上,有些烈日當頭的感覺。但因為現在是寒冬,海風吹得人頭發蓬亂,渾身發冷。

甲板上還有好幾十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們分布在游艇的周圍,負手而立。除了他們,還有被綁著聚在一個地方的三個人。

“瀾卿,宇哲!”簡小飛喊了一聲,想掙紮著沖過去,卻被旁邊的男人用刀子比了比脖子,再也不敢亂動。

“陸子明,你到底想做什麽?”陸瀾卿皺眉,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就被後面的兩個男人擒住了雙臂,往下按壓著。

陸子明微微一笑,走到甲板上的跳水板上看了一眼,回頭說:“除了殺人滅口,我還能做什麽?”

海水被海風吹得翻滾,海洋地下的魚群圍著船只游動,游艇已經開出了遠離城市的海域,這裏周圍都是藍色的冰冷,什麽也看不到。遠處的迷霧縈繞著,像一片死亡地帶。

“鯊魚應該挺喜歡血腥味的吧?不過好東西還是放在後面好了。”陸子明自言自語的時候,趙涵從另一個門後走出來,端著電腦,給他看數據。

“嗯,看來交易都步入正軌了,這些人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都扔到海裏餵鯊魚吧。”陸子明滿意地點點頭,又沖趙涵使了使眼神。

趙涵掏出槍,走到秦汶他們幾個的面前,將他們抓著一個個推到跳水板上。

“你自己跳還是我幫你?”趙涵用槍指著秦汶的後背,挑眉看了看跳板下翻滾的海浪。他的眼睛狹長,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尤為陰森。他的面相,就是那種善於偽裝的面相,和善的時候極具親和力,冷漠的時候滿臉肅殺。他扣動扳機,看著沒往前邁步的秦汶。

“不流點血鯊魚可不愛吃。”陸子明說道。

趙涵微微瞇眼,扣動扳機,在秦汶縱身跳下大海時,朝著他的手臂開了一槍。子彈從他衣袖上擦過去,隨後是“噗咚”的一聲。

“秦汶!”還在甲板上的四個人喊起來,而秦汶墜入大海之後就再也沒有浮上來。

“輪到你們了。”陸子明看了看甘少群和簡小飛,兩人一起被推到甲板上,在趙涵開槍之前,兩人就一頭栽進海裏了。陸子明哈哈大笑起來:“比起挨槍子,更想淹死和被鯊魚吃嗎?哈哈哈……”

“陸子明,你這個瘋子,你竟敢殺人。”陸瀾卿吼叫著,想要沖到他面前去,卻被身後的人死死擒住。

“你放心好了,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不殺你。”陸子明走到陸瀾卿面前,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臉。他轉身,親自把賴旭塵逼到跳板上,扳機扣動的時候,陸瀾卿一怔。

陸瀾卿猛地一掙,把手抽回來,撐開雙肘,給了兩邊的男人一肘。他健步如飛,上前一個旋身飛踢,打落陸子明手裏握著的槍支。陸子明撿槍的同時,他快步沖向賴旭塵的方向。

賴旭塵看著風鼓動著陸瀾卿的碎發,露出一張眉頭緊鎖的臉龐,一股極大的沖擊朝著他的方向襲來。耳邊的海風在呼嘯著,頭發和衣服都被風揚起來,漂浮在面前。賴旭塵看著陸瀾卿近在咫尺的臉,看著和自己平行的天空,身體“噗咚”一聲,墜入冰冷的海水中。

氣泡從鼻孔冒出來,往海平面升去,海水鹹的刺眼,可賴旭塵卻不舍得把眼睛閉上。他看著身前,和自己一同墜入大海的陸瀾卿,他就像一條人魚,從大海的深處游來,將他擁抱在懷裏。

然後,他看到大海的外面,有子彈射入。他一把摟住陸瀾卿,兩人朝著大海的深處游去,繞開那艘船,朝著不知名的海域拼命的游。

陸瀾卿的水性其實並不好,他只是會游泳,掉進水裏能浮上來,卻不能在潛水的狀態下堅持太久。在往前游了一分鐘後,他已經開始吐氣泡了。他抓著賴旭塵的手,緊緊地抓了一下,一大口海水灌進了他的嘴裏。

“瀾卿!”及時不能在水裏喊出這兩個字,賴旭塵的眼神裏也能把吶喊體現出來。他一把抓住陸瀾卿的手臂,把開始往下沈的他拉過來。

水裏有浮力,要把人拉到身邊來是很容易的事情。陸瀾卿像沒有重量的羽毛,飄進了賴旭塵的懷裏,然後,冰冷的唇貼了上來,將一口氧氣渡了過去。

冰冷的海水裏,有別的生物在他們身邊游動著,海水像漩渦一樣轉動著,將他們包裹。兩人努力地朝著海面游去,卻在快要觸碰到外面的光線時,失去最後一縷氧氣,往下沈淪。

死亡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它只是冰冷了一些,只是比平時更困了一些。

深海裏,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但卻有什麽在耳邊震動著,是這個大海裏的生物發出的波聲。那些聲音很微弱,卻能和人的腦神經達成共鳴。

賴旭塵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他沒有多餘的力氣伸手抓住陸瀾卿的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陸瀾卿越飄越遠,在他逐漸不清晰的視野裏,化成黑暗的一點。

而黑暗中,有大魚朝著他們的方向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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