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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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訓人，看不到嗎？”陸子明的語調很痞，臉上的表情也囂張不可一世。他沒有把過多的註意放在賴旭塵身上，而是湊近陸瀾卿面前，端詳他的五官，“你現在越來越好看了，要跟我回家嗎？我們可以好好敘敘舊。”
賴旭塵四處看了看，好像沒什麽殺傷力較大的武器。
啊，那邊有根軟管，打人不見血，不錯。
被無視著的賴旭塵走到那截軟管前，彎腰撿了起來。
軟硬程度挺好的。
賴旭塵在空氣中甩了幾下，滿意地點點頭。
“那個誰。”賴旭塵站在陸子明身後。
等陸子明回過頭時，一截軟管甩在他臉上。
“我操！”陸子明一下往後貧去，腳步交錯幾步後倒在垃圾桶邊。他那瘦得跟孫悟空一樣的臉，立馬浮出一道血紅的淤青。
“剛才很拽啊？”賴旭塵拿著軟管，下視著陸子明。
“操，敢打我？”陸子明罵著準備站起來，但賴旭塵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陸瀾卿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很驚訝。他看著賴旭塵一腳又一腳地踹著陸子明，陸子明每次想起身還擊，都會被他手裏的軟管打回去。最後，陸子明只能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被踢打。
這種事情，賴旭塵當警察的時候做得多了。那些不受管教，恃強淩弱的人，就應該用點武力，否則，他們不知道誰才是天王老子。
黃昏的光逐漸消失了，外面街道的路燈亮了起來，勾勒出巷子黑暗的輪廓。
賴旭塵打累了，抹了抹汗，蹲下身子拽起陸子明的衣領。
“餵，豬頭，你剛才說教訓誰來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邪氣笑容浮現在賴旭塵臉上，他看著鼻青臉腫的陸子明，心情大好。
“我教訓誰，幹你屁事啊。”陸子明鼻青臉腫，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你教訓誰，當然不幹我事，但是……”賴旭塵松開陸子明的衣領，站起身下睨著他，勾起唇角一笑，“欺負他的話，小心我打死你。”
陸瀾卿一怔，雙瞳在擴張的眼眶中顫抖，現實和過往仿佛重疊在一起，回到那年放學的午後。
校門口的幾個社會青年看上了陸瀾卿，他們也像現在的陸子明一樣，將他拽去了巷子裏。
賴旭塵找到他之後，直接操鐵棍打了那群人一頓。
他沖著逃跑的他們吼：“再敢來，打死你們！”
好霸道。
那個時候，陸瀾卿心裏便是這樣想的。
那個人，霸道地闖入他的生活，霸道地闖入他的心裏，最後再也找不到了。
啜泣聲從賴旭塵身後傳來，他轉過身，唇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他看到陸瀾卿靠著墻蹲下來，捂臉啜泣。
“不哭了，沒人欺負你了。”他緩緩走到陸瀾卿身前，蹲下身子，揉揉他的頭。
他的頭發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記憶裏的陸瀾卿，很容易被人嚇哭，也很容易在賴旭塵出現時，撲進他的懷裏。
可是現在，他只是擡起頭，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這個人，仿佛是他記憶最深處的那個人，卻長著一張不一樣的臉。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喜歡我的。”賴旭塵的手緩緩落在陸瀾卿的臉上，用大拇指拭去他臉頰的淚水，“平時打我不是挺狠的嗎？今天怎麽失水準了？”
陸瀾卿拽住賴旭塵的手，一邊抹掉眼淚，一邊站起來。
他最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他。
“你輕點，我要骨折了。”賴旭塵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手腕被死死掐著，有種要殘廢的感覺。
這個陸瀾卿，情緒變化比天氣預報還反覆無常。
“走吧。”陸瀾卿松手，恢覆一臉冷漠。
邁出巷子的時候，外面到處都閃著霓虹燈。商場內的燈光透過走道照在路上，被鑿開的大路邊上，大功率照明燈好刺眼。
賴旭塵等陸瀾卿開車鎖的時候，就覺得眼睛要瞎了。
“剛才那個人是誰？”賴旭塵有些搞不懂陸瀾卿剛才哭啥，但還是有點在意。
“陸子明。”冷冷地回答。
“陸子明是誰？”賴旭塵迷茫，但總覺得這名字在哪裏聽過。
“我爸的另一個兒子。”陸瀾卿說道。
“你爸的另一個兒子……你兄弟啊？”賴旭塵一下子想起，陸少海提過這個名字。
陸瀾卿推著單車走出人行道，點點頭，“算是我哥。”
“我剛打他的時候，你怎麽沒攔著？”賴旭塵還以為剛才那個是小癟三，以為是來鬧事的，沒想到那人是陸瀾卿的哥哥！
“在想事情。”陸瀾卿的神色黯淡寧靜，看上去有些憂郁，而這種憂郁，像是長年累積出來的。
賴旭塵很久以前，就被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憂郁所吸引。
“那你哭什麽？”
“你最近總讓我想起一個人，但你不是他。”陸瀾卿停在路邊，跨上車座，將車子稍稍傾斜。
“是啊，我不是他。”賴旭塵站在車前，不知道該不該坐上去。
作為賴旭塵的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即便靈魂還活在孫宇哲的身體裏，可陸瀾卿所看到的，也只是孫宇哲罷了。
“他以前說過喜歡我。”陸瀾卿的聲音，散在忽然響雷的空氣裏。
周遭的聲音很雜亂，可那句他以前說過喜歡我，卻像魔咒般，在賴旭塵的耳邊盤旋著。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瀾卿，我喜歡你。”賴旭塵坐在高高的樹丫上，他低頭，看著坐在樹下看書的陸瀾卿。
樹上的知了叫著，夏風撥動著每一片樹葉，陽光浮動在草叢上。
坐在樹下的陸瀾卿緩緩擡起頭，由下至上地望著他。
“你說什麽？”也許是沒聽清楚，也許是想確認，他凝視著樹上的少年。
他的眼睛像藍寶石，流轉著白雲，像另一片天空。
陸瀾卿從樹上跳下來，嬉皮笑臉地湊到陸瀾卿面前。
“我說，我發現我喜歡你，戀人的那種喜歡。”
陸瀾卿怔住，呆呆地看著那張帶著邪氣笑容的臉。
那張臉漸漸地湊近，落下一個吻。
嘩啦一聲，雨水從天上倒下來。
賴旭塵的思緒被冰冷的雨水切斷，他擡頭望向陸瀾卿時，陸瀾卿唇邊掛著一絲苦澀的笑。
“我出國後，一直給他寫信，可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或許，他已經喜歡別人了吧？”
陸瀾卿說的信，賴旭塵一封也沒見到過。
因為他離開不久，他也搬走了，再也沒有回過曾經記載著他們回憶的地方。
“說不定，他從沒有忘記過你呢？”賴旭塵苦笑，如果他當初沒有離開那裏，是不是就會收到陸瀾卿的信？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失去聯系？
“上車吧。”陸瀾卿拽過賴旭塵，把他放在了車桿上。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很清爽，夏日的炎熱和浮躁都被洗滌去了，能聞到雨的清新和樹葉的味道。街上的行人都在奔跑著去避雨，為數不多的人在雨中漫步，大馬路上的車輛不停按笛鳴。
像陸瀾卿這樣，騎著山地車亂竄的人已經不多了。
賴旭塵安靜地俯身靠著車頭，凝視著地上建起落下的雨水，眼神有些空洞。
原來從過去到現在，他唯一的願望，不是開始新的人生。
而是，可以和陸瀾卿重逢，可以和他重新開始。
想清楚這個問題時，他們已經到達小區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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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旭塵四處看了看，好像沒什麽殺傷力較大的武器。
啊，那邊有根軟管，打人不見血，不錯。
被無視著的賴旭塵走到那截軟管前，彎腰撿了起來。
軟硬程度挺好的。
賴旭塵在空氣中甩了幾下，滿意地點點頭。
“那個誰。”賴旭塵站在陸子明身後。
等陸子明回過頭時，一截軟管甩在他臉上。
“我操！”陸子明一下往後貧去，腳步交錯幾步後倒在垃圾桶邊。他那瘦得跟孫悟空一樣的臉，立馬浮出一道血紅的淤青。
“剛才很拽啊？”賴旭塵拿著軟管，下視著陸子明。
“操，敢打我？”陸子明罵著準備站起來，但賴旭塵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陸瀾卿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很驚訝。他看著賴旭塵一腳又一腳地踹著陸子明，陸子明每次想起身還擊，都會被他手裏的軟管打回去。最後，陸子明只能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被踢打。
這種事情，賴旭塵當警察的時候做得多了。那些不受管教，恃強淩弱的人，就應該用點武力，否則，他們不知道誰才是天王老子。
黃昏的光逐漸消失了，外面街道的路燈亮了起來，勾勒出巷子黑暗的輪廓。
賴旭塵打累了，抹了抹汗，蹲下身子拽起陸子明的衣領。
“餵，豬頭，你剛才說教訓誰來著？”那種與生俱來的邪氣笑容浮現在賴旭塵臉上，他看著鼻青臉腫的陸子明，心情大好。
“我教訓誰，幹你屁事啊。”陸子明鼻青臉腫，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你教訓誰，當然不幹我事，但是……”賴旭塵松開陸子明的衣領，站起身下睨著他，勾起唇角一笑，“欺負他的話，小心我打死你。”
陸瀾卿一怔，雙瞳在擴張的眼眶中顫抖，現實和過往仿佛重疊在一起，回到那年放學的午後。
校門口的幾個社會青年看上了陸瀾卿，他們也像現在的陸子明一樣，將他拽去了巷子裏。
賴旭塵找到他之後，直接操鐵棍打了那群人一頓。
他沖著逃跑的他們吼：“再敢來，打死你們！”
好霸道。
那個時候，陸瀾卿心裏便是這樣想的。
那個人，霸道地闖入他的生活，霸道地闖入他的心裏，最後再也找不到了。
啜泣聲從賴旭塵身後傳來，他轉過身，唇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他看到陸瀾卿靠著墻蹲下來，捂臉啜泣。
“不哭了，沒人欺負你了。”他緩緩走到陸瀾卿身前，蹲下身子，揉揉他的頭。
他的頭發很柔軟，摸起來很舒服。
記憶裏的陸瀾卿，很容易被人嚇哭，也很容易在賴旭塵出現時，撲進他的懷裏。
可是現在，他只是擡起頭，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這個人，仿佛是他記憶最深處的那個人，卻長著一張不一樣的臉。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喜歡我的。”賴旭塵的手緩緩落在陸瀾卿的臉上，用大拇指拭去他臉頰的淚水，“平時打我不是挺狠的嗎？今天怎麽失水準了？”
陸瀾卿拽住賴旭塵的手，一邊抹掉眼淚，一邊站起來。
他最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他。
“你輕點，我要骨折了。”賴旭塵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手腕被死死掐著，有種要殘廢的感覺。
這個陸瀾卿，情緒變化比天氣預報還反覆無常。
“走吧。”陸瀾卿松手，恢覆一臉冷漠。
邁出巷子的時候，外面到處都閃著霓虹燈。商場內的燈光透過走道照在路上，被鑿開的大路邊上，大功率照明燈好刺眼。
賴旭塵等陸瀾卿開車鎖的時候，就覺得眼睛要瞎了。
“剛才那個人是誰？”賴旭塵有些搞不懂陸瀾卿剛才哭啥，但還是有點在意。
“陸子明。”冷冷地回答。
“陸子明是誰？”賴旭塵迷茫，但總覺得這名字在哪裏聽過。
“我爸的另一個兒子。”陸瀾卿說道。
“你爸的另一個兒子……你兄弟啊？”賴旭塵一下子想起，陸少海提過這個名字。
陸瀾卿推著單車走出人行道，點點頭，“算是我哥。”
“我剛打他的時候，你怎麽沒攔著？”賴旭塵還以為剛才那個是小癟三，以為是來鬧事的，沒想到那人是陸瀾卿的哥哥！
“在想事情。”陸瀾卿的神色黯淡寧靜，看上去有些憂郁，而這種憂郁，像是長年累積出來的。
賴旭塵很久以前，就被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憂郁所吸引。
“那你哭什麽？”
“你最近總讓我想起一個人，但你不是他。”陸瀾卿停在路邊，跨上車座，將車子稍稍傾斜。
“是啊，我不是他。”賴旭塵站在車前，不知道該不該坐上去。
作為賴旭塵的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即便靈魂還活在孫宇哲的身體裏，可陸瀾卿所看到的，也只是孫宇哲罷了。
“他以前說過喜歡我。”陸瀾卿的聲音，散在忽然響雷的空氣裏。
周遭的聲音很雜亂，可那句他以前說過喜歡我，卻像魔咒般，在賴旭塵的耳邊盤旋著。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瀾卿，我喜歡你。”賴旭塵坐在高高的樹丫上，他低頭，看著坐在樹下看書的陸瀾卿。
樹上的知了叫著，夏風撥動著每一片樹葉，陽光浮動在草叢上。
坐在樹下的陸瀾卿緩緩擡起頭，由下至上地望著他。
“你說什麽？”也許是沒聽清楚，也許是想確認，他凝視著樹上的少年。
他的眼睛像藍寶石，流轉著白雲，像另一片天空。
陸瀾卿從樹上跳下來，嬉皮笑臉地湊到陸瀾卿面前。
“我說，我發現我喜歡你，戀人的那種喜歡。”
陸瀾卿怔住，呆呆地看著那張帶著邪氣笑容的臉。
那張臉漸漸地湊近，落下一個吻。
嘩啦一聲，雨水從天上倒下來。
賴旭塵的思緒被冰冷的雨水切斷，他擡頭望向陸瀾卿時，陸瀾卿唇邊掛著一絲苦澀的笑。
“我出國後，一直給他寫信，可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或許，他已經喜歡別人了吧？”
陸瀾卿說的信，賴旭塵一封也沒見到過。
因為他離開不久，他也搬走了，再也沒有回過曾經記載著他們回憶的地方。
“說不定，他從沒有忘記過你呢？”賴旭塵苦笑，如果他當初沒有離開那裏，是不是就會收到陸瀾卿的信？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失去聯系？
“上車吧。”陸瀾卿拽過賴旭塵，把他放在了車桿上。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很清爽，夏日的炎熱和浮躁都被洗滌去了，能聞到雨的清新和樹葉的味道。街上的行人都在奔跑著去避雨，為數不多的人在雨中漫步，大馬路上的車輛不停按笛鳴。
像陸瀾卿這樣，騎著山地車亂竄的人已經不多了。
賴旭塵安靜地俯身靠著車頭，凝視著地上建起落下的雨水，眼神有些空洞。
原來從過去到現在，他唯一的願望，不是開始新的人生。
而是，可以和陸瀾卿重逢，可以和他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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