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是我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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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旭塵回到屋內，拿著手電筒出來照明。
手電筒的光在巷子裏搖曳，像鬼火。
隔壁街的張大媽慌張地跑過來。
她見到賴旭塵後，一邊喘粗氣一邊通知他：“你爺爺失足掉進河裏了，被發現時已經沒氣了。”
手電筒跌落至地，發出沈悶地回音。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賴旭塵覺得自己處身於一個不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靜止了，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徹底吞噬。
然後，所有的感情化成了奔跑，催促著他朝著天橋的方向狂奔而去。
爺爺的屍體被救護人員擡上了救護車，他看著救護車開走，悲傷到哭不出來。
他沒見到爺爺死時的模樣，所以他覺得，爺爺只是迷路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那天的夜晚很漫長，那天的黎明比以往來得更慢。
他在黑暗中走著，一直到太陽露出雲層，才走到陸瀾卿家。
陸瀾卿家裏沒有人，但不僅僅是沒有人，而是，空了。
陽光從雲層縷縷投落，透過那間平樓的窗戶。
裏面空無一物，就好像是連夜搬走似得。
賴旭塵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然後又蹲在不遠處看了很久。
傍晚的時候，有新的主人搬來了，賴旭塵就坐在不遠處，看著那些人搬行李入住。
爺爺去哪了？陸瀾卿去哪了？
賴旭塵不記得自己在那個地方守了多久，他只記得，等他回過神時，他的世界裏，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我們總以為，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會一直陪著自己。
可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連什麽時候會徹底失去都不知道。
“瀾卿，我從未想過，再次和你重逢，會是現在這樣。”賴旭塵嘆了一口氣，從回憶中走出來。
他喃喃自語：“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你我是誰？”
“本車終點站已到，請各位乘客帶好行李物品，從後門下車。”公車停在了終點站。
賴旭塵起身時，車裏只有他一個人。
司機拉起手剎，停在終點站換班。
賴旭塵從後門下車，車站的後面就是孫宇哲家。
“爸媽，我回來了！”賴旭塵穿過院子，推開玻璃移門。
孫父孫母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膩歪在一起的姿勢讓賴旭塵覺得有幾分尷尬。
“宇哲回來了？來，我們吃飯吧。”孫母高興地迎接自己的兒子。
賴旭塵環顧一周，沒看到孫宇升。
“宇升呢？”
“今天周一，他回學校了，周五才會回來。”孫母一邊拿碗筷一邊解釋。
賴旭塵和他們一起吃了晚餐，然後上樓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時，他看到了書櫃上的全家福。
這張全家福還挺詭異，背面居然標註著一家人的姓名和職業。
賴旭塵看了看，大概了解了一下。
孫父的名字叫孫天浩，國企職員，月收入估計挺可觀的。
孫母叫做黃澤嬌，文秘，估計是結婚之前的職業，因為這張全家福的拍攝時間是在十年前。
孫宇升拍照還挺可愛的，笑起來有小酒窩，挺陽光的。
孫宇哲倒是有點陰沈，看起來就是不愛說話的悶葫蘆，有點別扭。
這兩兄弟估計是性格不合。
“好困啊~”賴旭塵放下全家福，打了個哈欠，大字型躺床上。
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就發生了這麽多不如意的事，比在局子裏處理民事糾紛還煩。
不知道明天又會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算了，睡覺吧。
賴旭塵眼皮合了幾下，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
意料之中的遲到。
意料之外，看到簡小飛被昨天被訓的那群人擠兌。
“簡小飛，你這人怎麽這樣，作為同事，不應該相互幫助嗎？又不是在學校，有必要把我們每一次遲到都記下來嗎？”
“就是啊，這裏又沒有宿舍，我們每天起來趕公交很累的啊。”
“昨天扣完了這個月的全勤獎，你讓我們吃土啊。”
“我說你們這群人，遲到了還挺有理啊。”賴旭塵擠進辦公室，大概內容剛才也聽明白了。
這群人既想要遲到，又想要全勤獎。
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沒聽說過無規矩不成方圓嗎？你們覺得簡小飛做得不對，那你們就來他的崗位上班，看看你們是不是做的比他好。”賴旭塵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
一聲巨響比那群人吵鬧的聲音還清亮。
“小飛，我今天遲到了，記下。”賴旭塵坐下來，沖簡小飛說著，然後轉頭教育這些社會風氣不正的群體，“做人要實事求是，一個個弄虛作假，對得起祖國對你們的厚愛嗎？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要有社會責任感。自己做不好的，怪自己，別在這裏瞎嗶嗶。”
那群同事雖然不爽，但理虧，只好散了。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簡小飛正用一種遇到英雄的眼神看著賴旭塵，那眼裏沖滿與救世主相遇的光輝。
然後，想起什麽似得：“對了宇哲，陸經理讓你來了就去辦公室找他。”
賴旭塵一僵，腦海裏全是昨天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完了，陸瀾卿該不會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吧？
指名道姓地叫他去辦公室，該不會要公報私仇吧？
該怎麽解釋好啊？哎，就不該聽信那兩個人渣的傳聞。
說什麽陸瀾卿不會游泳，媽賣批，游得比泥鰍還快。
“宇哲，你在想什麽？”簡小飛伸手在賴旭塵面前晃了晃，把他的魂招回來。
“沒，沒什麽，我去找陸經理了。”此時，賴旭塵的心情算得上是五味陳雜，也萬分一言難盡。
直接承認自己耍流氓好一點，還是把責任推給陳關和斐然那兩個混球？
賴旭塵敲了敲陸瀾卿辦公室的門，裏面傳來一句：“進來。”
推開門時，陸瀾卿正在寫什麽東西。
賴旭塵把門關上，走至桌邊，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拍在桌上，俯身看著陸瀾卿。
陸瀾卿先是一驚，然後擡眸皺皺眉，一臉莫名其妙。
“我昨天不是故意親你的，呸，不是，我昨天以為你溺水了！”賴旭塵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挖坑，一個不夠再挖一個。
“怕我溺水，然後把我拽水裏？”陸瀾卿拿著手中的鋼筆，背靠向椅子，饒有趣味地點著頭。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別人把你推水裏。”賴旭塵用一種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方式，強行解釋。
“所以你覺得親自動手比較好？”陸瀾卿抿唇，露出禮貌地微笑。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昨天穿一身運動裝，我就以為你不會游泳，以為你掉水裏會溺水。”賴旭塵的解釋向來有兩種特點，第一，強行解釋，第二，強行強調解釋。
“我覺得你應該去測一下智商。”一支鋼筆被陸瀾卿放下，又在桌上轉了幾周。
忽然安靜的空氣飛舞著尷尬。
賴旭塵嘆了一口氣，垂頭，放棄繼續解釋。
沈思幾秒，他深吸氣，擡頭直視陸瀾卿，說道：“對，我昨天耍流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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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在巷子裏搖曳，像鬼火。
隔壁街的張大媽慌張地跑過來。
她見到賴旭塵後，一邊喘粗氣一邊通知他：“你爺爺失足掉進河裏了，被發現時已經沒氣了。”
手電筒跌落至地，發出沈悶地回音。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賴旭塵覺得自己處身於一個不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靜止了，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徹底吞噬。
然後，所有的感情化成了奔跑，催促著他朝著天橋的方向狂奔而去。
爺爺的屍體被救護人員擡上了救護車，他看著救護車開走，悲傷到哭不出來。
他沒見到爺爺死時的模樣，所以他覺得，爺爺只是迷路了，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那天的夜晚很漫長，那天的黎明比以往來得更慢。
他在黑暗中走著，一直到太陽露出雲層，才走到陸瀾卿家。
陸瀾卿家裏沒有人，但不僅僅是沒有人，而是，空了。
陽光從雲層縷縷投落，透過那間平樓的窗戶。
裏面空無一物，就好像是連夜搬走似得。
賴旭塵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然後又蹲在不遠處看了很久。
傍晚的時候，有新的主人搬來了，賴旭塵就坐在不遠處，看著那些人搬行李入住。
爺爺去哪了？陸瀾卿去哪了？
賴旭塵不記得自己在那個地方守了多久，他只記得，等他回過神時，他的世界裏，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我們總以為，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會一直陪著自己。
可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連什麽時候會徹底失去都不知道。
“瀾卿，我從未想過，再次和你重逢，會是現在這樣。”賴旭塵嘆了一口氣，從回憶中走出來。
他喃喃自語：“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你我是誰？”
“本車終點站已到，請各位乘客帶好行李物品，從後門下車。”公車停在了終點站。
賴旭塵起身時，車裏只有他一個人。
司機拉起手剎，停在終點站換班。
賴旭塵從後門下車，車站的後面就是孫宇哲家。
“爸媽，我回來了！”賴旭塵穿過院子，推開玻璃移門。
孫父孫母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膩歪在一起的姿勢讓賴旭塵覺得有幾分尷尬。
“宇哲回來了？來，我們吃飯吧。”孫母高興地迎接自己的兒子。
賴旭塵環顧一周，沒看到孫宇升。
“宇升呢？”
“今天周一，他回學校了，周五才會回來。”孫母一邊拿碗筷一邊解釋。
賴旭塵和他們一起吃了晚餐，然後上樓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時，他看到了書櫃上的全家福。
這張全家福還挺詭異，背面居然標註著一家人的姓名和職業。
賴旭塵看了看，大概了解了一下。
孫父的名字叫孫天浩，國企職員，月收入估計挺可觀的。
孫母叫做黃澤嬌，文秘，估計是結婚之前的職業，因為這張全家福的拍攝時間是在十年前。
孫宇升拍照還挺可愛的，笑起來有小酒窩，挺陽光的。
孫宇哲倒是有點陰沈，看起來就是不愛說話的悶葫蘆，有點別扭。
這兩兄弟估計是性格不合。
“好困啊~”賴旭塵放下全家福，打了個哈欠，大字型躺床上。
想不到第一天上班就發生了這麽多不如意的事，比在局子裏處理民事糾紛還煩。
不知道明天又會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算了，睡覺吧。
賴旭塵眼皮合了幾下，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
意料之中的遲到。
意料之外，看到簡小飛被昨天被訓的那群人擠兌。
“簡小飛，你這人怎麽這樣，作為同事，不應該相互幫助嗎？又不是在學校，有必要把我們每一次遲到都記下來嗎？”
“就是啊，這裏又沒有宿舍，我們每天起來趕公交很累的啊。”
“昨天扣完了這個月的全勤獎，你讓我們吃土啊。”
“我說你們這群人，遲到了還挺有理啊。”賴旭塵擠進辦公室，大概內容剛才也聽明白了。
這群人既想要遲到，又想要全勤獎。
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沒聽說過無規矩不成方圓嗎？你們覺得簡小飛做得不對，那你們就來他的崗位上班，看看你們是不是做的比他好。”賴旭塵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
一聲巨響比那群人吵鬧的聲音還清亮。
“小飛，我今天遲到了，記下。”賴旭塵坐下來，沖簡小飛說著，然後轉頭教育這些社會風氣不正的群體，“做人要實事求是，一個個弄虛作假，對得起祖國對你們的厚愛嗎？作為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要有社會責任感。自己做不好的，怪自己，別在這裏瞎嗶嗶。”
那群同事雖然不爽，但理虧，只好散了。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簡小飛正用一種遇到英雄的眼神看著賴旭塵，那眼裏沖滿與救世主相遇的光輝。
然後，想起什麽似得：“對了宇哲，陸經理讓你來了就去辦公室找他。”
賴旭塵一僵，腦海裏全是昨天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完了，陸瀾卿該不會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吧？
指名道姓地叫他去辦公室，該不會要公報私仇吧？
該怎麽解釋好啊？哎，就不該聽信那兩個人渣的傳聞。
說什麽陸瀾卿不會游泳，媽賣批，游得比泥鰍還快。
“宇哲，你在想什麽？”簡小飛伸手在賴旭塵面前晃了晃，把他的魂招回來。
“沒，沒什麽，我去找陸經理了。”此時，賴旭塵的心情算得上是五味陳雜，也萬分一言難盡。
直接承認自己耍流氓好一點，還是把責任推給陳關和斐然那兩個混球？
賴旭塵敲了敲陸瀾卿辦公室的門，裏面傳來一句：“進來。”
推開門時，陸瀾卿正在寫什麽東西。
賴旭塵把門關上，走至桌邊，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拍在桌上，俯身看著陸瀾卿。
陸瀾卿先是一驚，然後擡眸皺皺眉，一臉莫名其妙。
“我昨天不是故意親你的，呸，不是，我昨天以為你溺水了！”賴旭塵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挖坑，一個不夠再挖一個。
“怕我溺水，然後把我拽水裏？”陸瀾卿拿著手中的鋼筆，背靠向椅子，饒有趣味地點著頭。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別人把你推水裏。”賴旭塵用一種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方式，強行解釋。
“所以你覺得親自動手比較好？”陸瀾卿抿唇，露出禮貌地微笑。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昨天穿一身運動裝，我就以為你不會游泳，以為你掉水裏會溺水。”賴旭塵的解釋向來有兩種特點，第一，強行解釋，第二，強行強調解釋。
“我覺得你應該去測一下智商。”一支鋼筆被陸瀾卿放下，又在桌上轉了幾周。
忽然安靜的空氣飛舞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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